院中站着一名黑衣劲装女子,那女子脸上裹一层面纱,一头乌发如水幕般散在肩头。女子眼光炯炯有神,一把长剑立在脚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英气。
    张拱弯腰拱手,还算爽朗道,“不知娘子要押往何处?重量多少?”
    “九口箱子,六千斤!运往同州!”
    “不知酬劳?”
    “四千贯,先付一半,货到同州再付另一半。不过有个条件,只押镖不问镖,途中更不可看镖!”
    张拱呵呵一笑,点头应道,“那是自然,只押镖不问镖,大成镖局最重信誉,不知要何时运至同州?”
    “不急,明年初三运镖,至于何时到,三月可以,一年亦可,总之镖要安全到达同州,另外我会派人与尔等同行!”
    “如此,可还有其他要嘱咐的?”
    “没了!”黑衣女子爽快的付了两千贯钱,随后签订契书,便快步离开。
    接镖这么多年,张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爽快的恩客,四周几个弟子和镖师也高兴地围拢了过来,“师傅,真是两千贯,那女子好生豪爽!”
    “哈哈,还能有假?都别围着了,等为师好生盘算下,年前发个大大的红包!”
    “哦!”
    赚了不少钱,也许这就是张拱最近最为高兴的事情了。事实上张拱毫不犹豫的接下这趟镖,也是有着深思熟虑的,最近高衙内时常来闹事,想来这京城是待不下去了。赚一笔钱,之后领着女儿离开京城,自己赚些钱,也让弟子和跟随多年的兄弟赚一些,也算给他们一个交待了。
    回到屋中,张拱将交子交到张贞娘手中,坐在旁边说道,“贞娘,好好核算下,年前给那些兄弟门发些红利!”
    “爹爹,哪来这么多钱?”之前镖局所有的银钱和账务都是张贞娘负责的,所以她深知镖局的情况,像这般直接入账两千贯的时候是非常少的。
    “刚托镖人给的!”
    听着张拱的话,张贞娘收拢悲伤之情,红着眼眶说道,“爹爹,那人给这么多钱,这趟镖八成凶险万分,你....你不该接的.....”
    “不要多说了,镖已经接下,还能反悔不成?”张拱伸手摸摸张贞娘的秀发,和蔼的笑道,“等这趟镖回来,爹爹就带你离开京城,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高衙内了。等过了年,爹爹去说下,你去跟崔姐儿住,有她在,借着小殿下的身份,想来能护你一时的。”
    张贞娘本是聪慧之人,听这话,便晓得为什么爹爹一定要接这趟镖,感动之下,她趴在张拱怀中嘤嘤哭泣起来,“爹爹,是女儿连累你了....”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爹爹不能护你周全,已经对不起你了。哎,如今这朝廷,当真是好人活不下去,坏人变着法的活啊!”
    张拱太恨了,想他禁军教头,如今退下来了,却要受各种欺凌,而且还是告状无门。
    “爹爹,要不....女儿去开封府,殿下说过的,有事自可去找他!”
    “不行!”张拱直接拒绝了,他摇摇头,有些自嘲的笑道,“那永宁郡王又是什么好人?他若要帮你,早就可以的,偏等你去开封府,这是为何?”
    张拱所言,张贞娘心中又何尝不清楚,可她能怎么办?人之一生,由不得选择,若真要找一人嫁了,她希望是小郡王而不是高衙内,至于为何,也说不上来,仅仅是一种感觉,她觉得小殿下并非传言中那般坏,也许会对她好的吧?
    临近过年,汴梁竟然下起了一场雪,本以为年前不会有雪的,谁知一场雪,却下的如此大。
    深夜美人独卧,罗衾不减五更寒,厅中烛火,榻旁绿水边。
    潘金莲蹲在榻下,伺候着赵有恭洗脚,几日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当然也包括别人的白眼。
    赵有恭也佩服自己的能耐,能将潘金莲这样的女子**的服服帖帖,也算不容易了,被他折腾几天,享受着欢愉的**。潘金莲眼中恐怕已经对别的男人不感兴趣了吧,这就是潘金莲的独特性,想要拴住她,就要在**上征服她,幸运的是,他赵某人做到了。
    “殿下,歇了吧!”
    “莲儿,可又想了?”拉过美人的身子,往下抹了一把,湿湿的,黏黏的。
    虽说女子都是水做的,可潘金莲的水是不是太多了点?
    床上两条肉虫翻滚厮缠,身下**横流,潘金莲是个欲海深沉的女子,床上的她放浪形骸,无所忌讳,床下的她又是那般清秀。
    一番**,潘金莲沉沉睡下,赵有恭点了穴道,随后悄悄地消失在了楚王府。
    雪夜,大地泛着淡淡的白光,伸出手,一片鹅毛雪花,瞬间融化成一滴水珠。这个世界很美,美的让人回味。
    月夜,孤高,是一种寂寞,可雪夜寒冷,还夹杂着一股如刀之风,可赵有恭却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温暖,大雪包容,存于天地之间。
    远处树枝落满雪花,风一吹,轻轻摇曳,仿佛回到了春天里,看到了那一朵朵垂在枝头,慢慢开放的槐花。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木婉清裹着厚厚的披风,见赵有恭呆立不动,眼珠一转,弯腰抓起一捧雪揉成一个雪球狠狠地扔了出去。砰地一声,雪球爆裂,赵有恭还算魁梧的身子应声倒地。
    “啊!”木婉清傻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一下正好砸在太阳穴上了?
    “恶贼....恶贼....”跑过去抱着男人的身子,一探鼻息,没了,摸摸脉搏没了,晃了半天依旧没反应,这下木婉清真的怕了。
    “恶贼,你别吓我....别吓我啊....”豆大的泪珠滚滚滑落,与大雪交杂,分不清,辨不明。
    正哭着喊着,却感觉到腰间一痒,接着被掀翻在地。赵有恭脸上挂着邪恶的笑,抓起一捧雪照着那层黑色面纱撒了下去,“哈哈,让你扔雪球....让你砸....”
    “你.....你这个恶贼....我与你拼了....”木婉清破涕为笑,赵有恭瞬间跳开往远处跑去,女人也不气馁,揉两个雪球从后追赶。
    “恶贼,你给我站住!”
    赵有恭继续跑,头也不回的喊道,“前边跑,霸王军,后边跟,大肉墩!”
    “嗯!”木婉清气的跳脚直骂,不过却是不追了,鬼才愿意做大肉墩呢。木女侠不追了,赵小郡王相当失望,转头就要丢雪球,结果木女侠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笑,“恶贼,来追啊!”
    追就追,谁怕谁?
    于是前边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前边跑,霸王军,后边跟,大肉墩!前边跑,霸王军,后边跟,大肉墩!”
    “我....”赵小郡王竟然没有停下来,扬起手就喊道,“前边走,挑大粪,后边跟,当财神!”
    闻听此话,木女侠停住脚步,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美目,“你这恶贼,哪来这么多话,看我暗器!”
    刷刷刷两个雪球,赵有恭也是毫不相让,拿着雪球还了回去,一时间二人丢的不亦乐乎,直到满头大汗,热气蒸腾。
    累了,偎在一起,木婉清喘着粗气,高兴地拿脑袋蹭来蹭去的,“今天好高兴,恶贼,你是好人!”
    “嗯?我是好人?哈哈哈.....对对对.....再好不过的好人.....”
    “莫笑,是真的,你在我心中,就是好人,谁敢说你,便是不行!”
    美目睁着,说不出的霸道,赵有恭却好开心。这便是木婉清,一个属于他的女子,这个女子就是如此,她认为好的,那就是坏的也是好,若是不好的,哪怕你是天下第一善人也不行。
    爱,就深深的爱,恨,就彻彻底底的恨。
    一个不太复杂的女人,一个无比复杂的永宁郡王。
    “恶贼,你真的想好怎么离开京城了么?说说?”
    “嘘,秘密,天机不可泄露也!”
    “呸,当你的牛鼻子吧,哪天我真把你当林老道杀了!”
    “.....”
    一阵无语,他只是想说,如此美景,为何不唱一首雪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