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军顺利占领和控制了巴州与蓬州,进攻过程之中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牙外军和外镇兵就是两种选择,要么是望风而逃,要么是整体投降,巴州刺史与蓬州刺史悉数都逃到了梁州,下面的诸多县令,绝大部分也选择了逃走,来不及逃走的也躲起来了,在他们看来,铁血军就是土匪,甚至比黄巢都不如,他们是绝对不会为铁血军卖命的。
    因为官吏的缺位,导致一些地方的治安出现了问题,局面颇有些动荡了。
    已经是十二月了,马上就要过春节,保证巴州和蓬州两地的稳定,不要出现骚乱的情形,就是摆在李儒沛面前最为重要的任务之一,钱世渠也提出来了建议,首先要稳定州县两级的官府,让老百姓能够安心下来,否则不用官军前来进攻,铁血军恐怕要主动退出来。
    李儒沛与钱世渠两人进行了详细的商议,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是非常突出的,那就是缺乏治理州县的人才,目前能够委以重任的仅仅是于承惠和谭明晓,治理好州县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事情,必须要有能力足够的人才,可惜李儒沛手里基本没有什么治理地方的人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是李儒沛有着不一般的神奇睿智,遇见这等的情况,也是非常为难的,形势不容乐观。
    高驰邦、黄彪等人的认识又不一样,他们认为首要的任务还是抵御官军的进攻,铁血军占据了巴州和蓬州,鹿晏弘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故而铁血军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再次击败进犯的官军,至于说地方上出现的骚动,派遣少部分的军士过去,狠狠的镇压,就没有多大问题了。
    巴州州衙,厢房。
    高驰邦、于承惠、谭明晓、钱世渠、黄彪、宋虎和赵来宝等人,已经争论了好一会了,他们的认识不一样,想要统一意见,很是困难。
    李儒沛进入厢房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了,这样的关键时刻,就是需要李儒沛拍板的时候。
    李儒沛的神色很是平静,颇有些风轻云淡的味道了,这样的情绪感染了众人,大家也很快平静下来了。
    “诸位刚才争论了好一会,核心问题就是下一步需要做什么事情,大师、黄彪、宋虎和赵来宝认为,巴州和蓬州等地,出现骚动的局面,很是正常,派遣军士镇压就可以了,目前重点是抗击官军的进攻,打败进犯的官军,于员外、谭明府和钱先生的意见,还是要首先整肃官府,让地方上安宁下来。”
    “两种意见都是不错的,一方面,梁州方向若是派遣大军前来进攻,必须要认真面对,否则铁血军吃了败仗,撤退都来不及,就不存在好好治理巴州和蓬州等地了,另外一方面,不注重地方上的稳定,就算是作战胜利了,铁血军一样没有立足之地。”
    “说到这里,某要多嘴几句话了,王仙芝和黄巢造反,自乾符元年就开始了,持续了六年的时间,迄今为止,王仙芝被斩杀,黄巢还是四处飘荡,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某曾经说过,不要看黄巢气势汹汹,大部分的进攻势如破竹,但终究难成大器,某为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黄巢的手下没有治理地方的人才,黄巢不懂得根据地的重要,他的大军就好比是浮萍,飘来荡去,典型的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每每占领一座城池,就是无限制的劫掠,此等做法,短时间之内能够维持大军的开销,但绝不可能长久。”
    “诸位应该记得,铁血军成立之初,某就说过了,山寨难以支撑铁血军,之后才有了占领武陵县和庆源县的举措,但随着铁血军的壮大,武陵县和庆源县也难以维持了,于是乎占领了巴州和蓬州,此番战斗下来,铁血军再次的壮大,新近招募了两千军士,某估计不长时间,巴州和蓬州也难以维持了。”
    “也许有人会说,铁血军也可以暂时采用强行征募的方式,维持开销,取得作战的胜利,等到占领了足够的地方,局势开始改变之后,一切都可以慢慢的恢复,老百姓的情绪可以慢慢的安抚,可某要说,这等的认识是绝对错误的,绝对不能够允许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是绝不可违的,铁血军的根基是什么,就是老百姓,只有得到了老百姓的支持,铁血军才能够真正的强大,才能够无往而不胜,从这个层面上说,某认为稳定地方,让老百姓能够活得下去、真正赢得民心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民以食为天,吃不饱穿不暖,快要饿死了,谁都不会等死,只要有人鼓动,就要造反,就要做土匪,黄巢造反六年时间了,朝廷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想着能够剿灭,但成功了吗,没有成功,或许某一天,黄巢会被剿灭,但到了那个时候,朝廷将元气大伤,天下恐怕就要大变和大乱了。”
    “朝廷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就是忽略了老百姓的生存,忽略了民心,总以为用武力剿灭黄巢,就万事大吉了,或许朝廷之中有人认识到了民心重要,但他们无能为力,一方面提出来的建议无人理睬,另一方面他们也无法让老百姓安居乐业。”
    “铁血军能够走这等的老路吗,决不能,若是暂时想着依靠劫掠来维系铁血军的开销,那么这样的认识就会深入到将士的心中,一旦遇见了危机情况,军士不自觉的将手伸向了百姓,真正等到想着治理的时候,木已成舟,根本就改变不过来了。”
    “故而某的意见是,首先稳定地方,以老百姓能够活下去为基础,着力稳固州县官府,同时也要注意官军的进攻,铁血军占领了巴州和蓬州之后,短时间之内,暂时不要想着扩大地盘的事宜,以稳定地方为核心,做好诸多的准备事宜。”
    李儒沛一锤定音,确定了下一步的重点,结束了争论,不过话说出来容易,真正想要落实,就没有那么简单了,首先遇到的就是官员匮乏的问题。
    刺史和县令,都需要朝廷任命,不管是朝廷主动任命,还是下面的某些人强迫朝廷任命,至少手里都有圣旨,这才能够安心,才算是正统才能够得到承认,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铁血军想要获得朝廷的圣旨,来任命刺史和县令,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恐怕也是大量官员逃走或者藏匿起来的根本原因。
    李儒沛说完之后,钱世渠首先开口了。
    “李郎,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官员匮乏的问题,巴州和蓬州所辖的县,县令几乎都逃走了,两州的刺史也逃到梁州去了,某以为,稳固州县的局势,还是需要官府发挥作用,若是依靠铁血军来维系,难度太大了。”
    钱世渠刚刚说完,于承惠也开口了。
    “钱先生说的是,某也是这样看的,县令虽然品秩不高,但责任重大,掌导风化、查察冤滞、恭听狱讼、劝课农桑、征收赋税、管理户籍,勘察民田收授,行乡饮酒礼,籍帐、传驿、仓库、盗贼、堤道等等,统管一县所有军政事务,若是用人不当,后果难以设想。”
    李儒沛频频点头,看向了没有开口的谭明晓,其实他认为谭明晓的意见才是最为重要的,因为谭明晓本来就是县令,知道这里面的真谛,尽管说于承惠和钱世渠也懂得这些道理,毕竟没有身临其境,只能够从大道理方面说明。
    “谭明府是什么意见。”
    “某在想李郎说的民以食为天,得民心者得天下,于员外和钱先生说的都是有道理的,不过朝廷任命的诸多县令,真正能够明白这等道理的不多,或者是嘴上能够说出来,实际行动是做不到的,刘阁老的《直谏书》已经道明,某就不多嘴了。”
    “李郎若是以这等的要求来任命刺史和县令,难度不小,就说这山南西道,某接触到的地方也是不少的,诸多的刺史和县令,想到老百姓疾苦的是很少的,想到的大都是自身的利益,就算是某都不例外,大形势如此,某也不想特立独行。”
    “不过某一直都认为,很多的读书人,想到的还是为民办事的,毕竟被老百姓称呼为父母官,不能够为老百姓办事,内心是有愧的,还是那句话,同僚的认识都改变了,一个人是无法抗衡的,一个人想着清廉,最终是被淘汰出局。”
    “某赞成李郎的意见,可某也要直言,所谓上行下效,就以巴州和蓬州来说,刺史能够做到清廉,下面的县令绝不敢乱来,至于说这人才之事,也不是特别的困难,毕竟有一部分县令暂时没有离开,还有绝大部分的县丞、主薄和县尉都留下来了,这些人之中是有人才的,关键是定下规矩,一旦规矩明确了,诸多的官吏都按照规矩办事了,州县的稳定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
    李儒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至理名言啊,谭明府的建议非常中肯,某想好了,于员外出任蓬州刺史,谭明府出任巴州刺史,朝廷是不是承认,日后再说,至于说这诸多的规矩,还请于使君和谭使君费心,尽快拿出来,县令、县丞、主薄、县尉以及吏员之考校,也请二位费心,有关的事宜,某与诸位一同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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