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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这些宦官的说话,遭到了兵士们的嘲笑和辱骂,他们对着宫殿里面喊叫着,明显是说给米特拉达梯听的,说他一个即死之人,居然还抱有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要越过罗马人的世界,去向遥远的蛮族王国求援。说完,这些兵士拿着剑,把这批税吏和宦官按在台阶上,一个接着一个地杀死,砍下了他们的头颅,平日里兵士就最痛恨这些人,总认为自己的赏赐和军饷,全被这些人侵吞了,而军官正确的决策,也在这些人的蛊惑下,被米特拉达梯否决了,屠杀直持续到鲜血流满了宫殿前的地面和街道。
    随后,一批军官找到了阿奇劳斯和阿基里斯,这两位本都德高望重的将军,事先被兵士堵在一处塔楼上,不准他们自由行动,现在军官举着苇草做的王冠,高声“请求”着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继任本都的统治者,去和罗马人和谈。
    两位将军都吓得面如土色,他们既不敢公开背叛米特拉达梯,也不敢忤逆这些叛乱军队的意思,他们只是站在塔楼上不停地哀求,说既会等待本都之王的裁决,也会积极派人去和庞培和谈。
    兵士们不耐烦了,他们先是入室劫掠,把居民的家具和树木都抬到了马尔察宫殿的各个窗台与门阍处,声称若米特拉达梯再不答复的话,他们就要纵火,把这位快七十岁的老家伙堵在里面烧死。
    几个还算忠诚的宦官和小厮,在惊慌地用木板和沙袋堵着房门与窗户。并用铁钉钉死。以便马上兵士放火时。能尽量地阻遏火势的蔓延,春天的气温已经升高,天气在经过前段时间的淫雨后,又变得十分干燥,总之这一切的行为,是万分徒劳的。
    四排女像柱的宫殿正厅里,米特拉达梯肥大高壮的身躯躺在镶满宝石的王座下,他在一件一件地清点着生平的信札。有与妹妹的,有与女儿的,有与儿子的,也有与王妃的,他的脚下四周,是已分到他亲手调制毒药的侍妾和宦官的尸体,这些人在饮下毒药前,还挨个感谢王上的慈厚,能赐予他们殉葬的机会,远一些的地方。马尔察已开始**的尸体,还横在原地。苍蝇和蛆虫已经占据了躯体的大部分角落。
    “毕都伊塔,你不用服用这些东西,我的佩剑奥拓利库斯也会托付你保管......这些信札吗,就留给庞培或其他什么罗马人好了,反正他们将来会书写我的传记的,一个与罗马对抗了几十年的蟊贼,就算最后如此下场,也有几笔值得他们写,不是吗?”米特拉达梯起身,将信札送到书橱边一一摆放整齐,而后在上面取下了好几个长腰瓶,而后一只手扶着书橱边,一只手将瓶里的毒药接连倒入嘴里。
    “还有,我的朋友毕都伊塔,阿狄安娜的事情也委托你了,她将来是个普通人再好不过,帝国随着我的死已经灭亡了,她没必要再肩负什么多余的责任,但愿那个之前差点被我阉割的叫卡拉比斯的家伙,能不负她的信任,发现点什么。你也一样,带着我的剑回加太拉去吧,我也没有其他的礼物送给你。”
    很快,毒性发作了,但米特拉达梯虽然脸色发青,痛苦地抽搐着,但他强壮而有毒抗的躯体,还在本能地阻止毒性向心脏与大脑蔓延,他叫喊起来:“为什么我在之前的生涯里,会磨练自己的身体到这样的地步,我能一夜换乘十二匹马,奔驰一千斯塔狄亚的距离,少年时我在密林里吞食了很多仇敌送来的含毒的食物,我就会自己调制解药,使得我的身体抗毒能力越来越强,现在这些可害苦我了!”说着,为了加速毒性地发作,让自己尽快死去,米特拉达梯开始绕着尸体堆,在宫殿正厅里一瘸一拐地奔跑起来,希望沸腾的血液能让他快点毒发身亡,但是一圈又一圈,这位老人还是死不掉。
    最后,他忍受不下去了,兵士在外面已经噪杂着要点火了,他只能拜托手持奥拓利库斯剑的毕都伊塔,“天啦,艾博娜的右手,我曾经统治过如此广袤的国土,从西里西亚到博斯普鲁斯,现在我居然显得如此蠢笨,在以前吃了如此多的抗毒药剂,现在连死都无法畅快,现在还是请你来动手吧,行个好,让我免除带着锁链出现在罗马凯旋式的耻辱。”他说完,看着挺着剑慢慢靠近自己的毕都伊塔,仰面看宫殿富丽堂皇的穹顶,听着外面的喊叫声,自语道:“我已经防止了一切从食物里吃到嘴里的毒药,但我还忽略了一种最致命的毒药,它在宫殿的每一个房间里都能找到,那就是子女、朋友、妃子和兵士对我的背信弃义。”
    随后,毕都伊塔的剑闪电般刺入了他的脖子,他没有任何痛苦,就血液飞涌里倒下死去。
    阿狄安娜在噩梦里惊醒,她的眼珠还在急速地转动着,脸上全是冷汗,长发已被濡湿,接着她光着脚自小卧榻上跳了下来,几个当时被扔在卫城的宦官,现在是她的侍从(卡拉比斯指定照顾王女的),急忙提着鞋子和外套跟在王女的后面。
    神庙过道里,阿狄安娜光脚飞速地跑着,直到在门口她扶住了廊柱,看到对面小广场上海布里达等一伙刚回城的兵士军官,正在向卡拉比斯吹嘘自己的收获,永远低阶的百夫长举着个金光灿灿的,脚踩金叶环的鹰,说这是他如何如何与铜盾军残部鏖战得到的战利品――三年多前,第八“独角兽”军团在黎克达尼亚雪原,惨败后把它遗弃给了米特拉达梯,现在终于让哥给缴回来了。
    “如何,这个总得值五千大德拉克马了吧!”吹嘘归吹嘘,但现在的海布里达索赏的口气却没以前那么托大狂妄了,阿米尼乌斯没了后,他明白个道理:活下来拿适当的赏赐,比什么都强。
    还没等卡拉比斯回答,阿狄安娜就冲下台阶,在围观官兵的一片嘘声里,抱住了卡拉比斯,“我父亲死了!我父亲死了!现在我们得使用这个缴获来的第八军团的鹰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