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缴获的赫尔维提人的名册显示,赫尔维提人在迁徙前,加上裹挟的其他部族,共有三十八万六千人,其中壮年男丁九万二千人,现在我们清点了下,大约还剩十一万人。”李必达当初对阿洛布罗吉斯酋长所预报的数字大致无差:三十万赫尔维提人,战死被俘二十万,能活下来的只剩三分之一。
    “这个数字我已知道,配给他们回列曼湖的粮食与金钱,拉宾努斯也处理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有,那就是敌人的损失和我们的清点是对不上号的,差了一万三千人,而且据我详细的调查,这少掉的一万三千人,应该全属于个叫为维比奇纳斯的小部落的,之前定居在雷努斯河的河岛上,后来随赫尔维提人一起行动。”
    “你意思是他们还隐藏在爱杜伊人的地区?”凯撒语气立刻警觉起来。
    “没错,能隐蔽如此之好,说明这个部落虽然很小,但是领袖和人员的素质很强,我请求把他们搜寻出来后,还请阁下宽宥他们,使其成为我们的战力。”李必达乘机把话往好的方面说。
    凯撒说不急,反正这事交给你和十二军团去办,在现在的形势下维比奇纳斯人就算藏起来,也跑不远,你还是把“高卢大会”处理好,今晚我不多说话,就看你与拉宾努斯的了。
    说着,两人骑着马,走在束棒扈从队前,边谈边走。背后是满是立着森森十字架的麦田与村庄。
    毕布拉克德的临时府邸里。数百名高卢部族的代表们。站在大厅内交头接耳,只有个浅黄色长头发的年轻人,沉默不语地坐在角落的长椅上,仿佛所有的情势都和他无关,一位长者打扮的按住了他的肩膀:“维钦托利,拿出点部族代表的做派来,别让罗马人看出你那危险的倾向。”
    “叔父,我算什么代表?我只是在父亲被部族内亲罗马派人士毒杀以后。作为名傀儡,来到充满渣滓的大厅内,观赏各个高卢部落对罗马矮子的阿谀谄媚的表演的,好吧,也许我马上该准备几枚高卢本地的小银币,来抛洒给演猴戏的家伙,看吧,矮小的罗马总督来了!他的头发和日耳曼人还真像,都是觊觎我们土地和财富的恶棍。”说完,年轻的维钦托利站起来。便与众人一起热烈鼓掌,边把面如土色的叔父抛在身后。好像刚才根本没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语般,站在门廊的两侧,欢迎昂然走入的凯撒与将佐们。
    当走到维钦托利面前时,凯撒顿了下,便询问这个高大的小伙子,“没记错的话,你是阿尔维尼部族的代表,我对你父亲的悲剧深感遗憾。”
    “家父鼓吹反对罗马的危险言论,理应按照部族规矩,公开处死,总督阁下无需表达遗憾。”维钦托利说起自己父亲死亡的原因,就像说个陌生人般风轻云淡,“而我本人,马上愿意带领部族骑兵,追随总督阁下抵御日耳曼人。”
    凯撒没说什么,只是对维钦托利身后鞠躬下来的,他的叔父,现任阿尔维尼部族酋长点了下头,随后各位代表争着向前,拉牵亲吻凯撒的手,跟在凯撒后面的李必达清楚地看出,维钦托利悄然退到了噪杂的人群边缘,有冷冽的目光看着这一切。
    寒暄完毕后,凯撒让李必达与拉宾努斯上前,宣布他之所以要召开“高卢大会”的原因,真实而可信的原因,李必达将盖有日耳曼酋长阿利欧维斯图斯印章的文书,当众高高举起:
    “大伙儿相比对这文书也早有耳闻,我也不必讳言,那就是自百年来,高卢部族一直分为两大地域集团,一个是以阿尔维尼为首,一个是以爱杜伊为首,两者间的争斗不是什么秘密。”
    一边的维钦托利咕噜道,这就是我厌恶这儿的原因,对那些在内斗中动辄就拉来罗马人屠杀同族同种的胞族的家伙,待我掌权,定要把他们统统处死,高卢必须除去这些毒瘤,肌体才能有重生的希望。
    结果又把他叔父吓得不轻,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给死死堵住。
    “所以当阿尔维尼与塞广尼人,在争夺高卢霸权不敌爱杜伊人时,他们就想出了个办法,那就是花钱雇佣黑森林里的日耳曼人来!如果总督阁下没记错的话,在三年前爱杜伊的狄维阿奇就向元老院申诉,阿尔维尼部族就向阿利欧维斯图斯请来了一万五千名日耳曼佣兵,而到了现在,高卢地区定居的日耳曼人居然达到了十二万人,他们爱上了这儿的富庶和繁华,根本不愿再回满是森林的故乡了。这些日耳曼人,以阿利欧维斯图斯为王,随时都准备霸占整个高卢,他在总督阁下赴任前,就私下写信过来,以八百塔伦特的贿赂,准备骗取‘共和国盟友’的身份,好在高卢称王称霸,借着共和国名义讨伐异己。”李必达这话极有杀伤力,顿时大厅内惊惶和怒叫声四起。
    凯撒则很坚定地笑着抚慰大家的担忧,“我当然没有同意,也没有收取这笔贿赂,别说区区八百塔伦特了,就是八千,我也绝不会离弃大家,允许日耳曼人踏足高卢的领土的。”
    瞬间,李必达而后指着对面的维钦托利与他叔父说到,“阿尔维尼人的代表就在这里,而爱杜伊人的酋长狄维阿奇、列斯古斯,还有前者的弟弟杜诺列克斯也都在当场,下面请他们加以说明。”
    先是狄维阿奇出来痛诉日耳曼人的横暴,说现在整个高卢地区,也只有他一人没有向阿利欧维斯图斯进献人质了,所以他只能乞求凯撒殿下,帮助全高卢从阿利欧维斯图斯奴役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接着,连那位杜诺列克斯也主动拉着凯撒的手哭泣起来,说之前自己的妻家赫尔维提人之所以离开列曼湖,冒犯总督阁下,多半还是因为日耳曼蛮族渗透攻击下的无奈之举,并坚决表示自己坚决感激总督阁下的再造之恩,代表全高卢感激,并愿密切联合赫尔维提人,协助总督阁下击败日耳曼人,以此将功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