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半空中,顾渊眼睁睁看着千叶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不只是千叶,道路上躲藏着的人同样不见。
    这一部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鬼域。
    站得高看得远,顾渊比千叶两人更早看到远处的房子、高楼消失。
    不过因为还有楼房阻挡,他第一时间也看不到那高楼为什么消失。
    后面才看到是变成了院落小楼。
    千叶两人看到的变化,顾渊也看到了。
    在他的视线中,有十栋房子,都变成了这样带着院落的小楼。
    这些楼房变成院落小楼没两秒,周围的人群也会跟着消失。
    至于原本楼房内的人是怎么样,就不言而喻了。
    顾渊正准备赶过去和千叶汇合,就见他消失在眼前。
    步了那些人的后尘。
    “刚才千叶旁边的那个人,应该不是鬼怪……”顾渊落到地上,一边分析一边走向一栋小楼。
    如果那个会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人是鬼怪,千叶应该会有所警示。
    “是同为鬼灭部的觉醒者吗?”
    顾渊在心里暗道,“她比千叶先一步消失,是被随机拉入到这些房子里了?”
    房子院落的大门紧闭着,围墙很高,足有两米。
    站在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不过顾渊落下前,倒是看到这些院落里面空荡荡的,枯枝败叶。
    像是他以前住的,被河童占据的房子。
    顾渊随手打开黑狱的一扇牢门,拿出裂口女的大剪刀,往大门戳去。
    有些意外,受到的阻力并不是很大,用力一点可以刺入这个看上去年久失修的大门。
    抛开“鬼怪造物”的属性,基本就是一把精钢大剪刀对上腐朽的木门。
    用力划拉两下,顾渊在大门上留下一个大大的x,一脚踹出。
    大门破碎倒下。
    他迈开步子走进院落,进入院落前向外看了一眼。
    身后道路的另一边,赫然已经是一排院落小楼!
    鬼域之外。
    大量的治安局警车停靠,形成一道警戒线,警报声一直都在响,没有停歇过。
    其实不需要警报,不需要警戒线,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往里面撞。
    整个鬼域,从外面看就是一栋巨大楼房。
    不是摩天大楼,而是普普通通,带院落的陈旧小楼,被放大了无数倍。
    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虚幻状态,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一片灯红酒绿,诸多建筑的影子。
    高耸无比的楼房,巨大的院落,仿若巨人的居所,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而院落是奇怪的圆形,和中间的小楼对应,天圆地方。
    东京城的官方力量全面行动起来。
    疏散着附近没有被鬼域笼罩的人群。
    如今的世界,三岁小孩都知道有一种名为“鬼怪”的灾害,绝大多数人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逃得不够快。
    但总有一些奇奇怪怪,脑子不清楚的人觉得没事,或者觉得自己的房子大过天,不肯离开。
    治安局的人可不会苦口婆心劝说,不走就留在这里等死吧,走得干脆利落。
    反而让一些人心里打鼓,一边骂骂咧咧鬼灭部没用,一边离开。
    鬼灭部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管这些人。
    总部高层会议再度召开,不过这次人少了很多。
    几乎所有的觉醒者都不在,只有劳伦斯这个不擅长战斗的在。
    “现场情况怎么样?”
    “两位副部长正在前往,各个小队也在前往。”一个常务回答道。
    这种大规模的突发鬼怪事件,由鬼灭部全面负责。
    负责日常运转,各项事务的“东京城内务府”是不会有插手的,无条件配合。
    “部长大人呢?”坐镇后方的普通人副部长神户长政问道。
    刚才的常务迟疑一下:“部长大人说,如果两个副部长都陷进去了,再叫他。”
    “……算了。”神户长政有些无奈,“里面情况探明没有?”
    “没,无人机这些所有的探测装置完全失效。”
    “现场有派先头部队吗?”
    “还在集结。”
    “两位副部长到了之后,现场由他们指挥。”神户长政说道,他只能居中调度。
    真的打鬼怪,自然是由觉醒者来。
    一架直升机飞速赶到,还在高空的时候,就有人从天而降,连降落伞都不带。
    白色的须发在风中狂舞,一副武者的打扮,正是副部长剑一心。
    钓龙仙人北村平则是乖乖等着直升机降落才下来:“你别着急啊。”
    “我要进去了。”剑一心说道。
    “别,先头部队都没组织呢。”北村平说道。
    他倒不是很着急。
    直径将近一千米的鬼域横在第七区还算繁华的地段,绝对是需要重视的一件事情。
    不过再重视,也肯定是他们这些强大的觉醒者安危比较重要。
    如果因为莽撞让剑一心陷落此地,还不如干脆直接放了这片区域。直接列为红区的损失都比剑一心陷落的损失小。
    “我已经等不及了。”剑一心眼中迸发出夺人心魄的光,“这样的鬼域,很少见到。”
    他的战意已经开始攀升。
    “所以才要小心一点啊。”北村平说道。
    这个时候,有一个觉醒者过来,在北村平耳边说着什么。
    “什么,无常很可能在里面?”北村平愣了一下。
    那觉醒者点点头。
    这个消息的提供者来自修罗。
    爱之诗俱乐部刚好在鬼域边上,没有被囊括进去,
    鬼域出现后,修罗自然第一时间联系千叶,却联系不上,再加上问出他们离开的方向。
    判断有很大可能陷到鬼域里面了。
    不止如此,平井五郎很可能也在里面。
    前面算半个好消息,后面这个就是坏消息了。
    天都矿能的太子爷,这个身份还是要尊重一下的,把他救出来一下子成为了鬼灭部的目标之一。
    还是极为靠前的目标。
    北村平阻止剑一心直接冲进去:“你看,无常在里面,又有平井司的儿子。你贸然冲万一引起什么糟糕的连锁反应就不好了。”
    剑一心冲进去一顿乱砍,不是上上策。
    “好吧,那我等二十分钟。”
    “半小时吧,我先安排人进去探探路。”北村平开始调动人手。
    鬼域的高墙,坚硬冰冷,触碰上去有一种被恐惧光环笼罩的感觉。
    高空的话,无人机什么的都能飞进去,只是飞进去就失联。
    唯一的出入口是一扇高大无比的门,打开一道空隙,足以让两三辆车并驾齐驱进入。
    至少证明从外到内不算特别的难事。
    北村平挑选着先头部队,以擅长隐匿、侦查分析的人员为主。
    还有两个特殊系,可以跨过鬼域的限制,在内外形成沟通。
    他们的主要任务不是清除鬼怪,而是探明内部情况。
    当然,基本的战力也要得到保证。
    十人的觉醒者全副武装,组成小队,通过高大无比的门扉,有一种慢慢步入地狱的感觉。
    院落中的顾渊,则是觉得一百只鸭子在耳边嘎嘎乱叫。
    在踏入院落的瞬间,就有各种惊恐的叫喊声传来。
    原本空无一人的院落,一下子多了七八个人。
    他们呆在破败不堪的院落中,一些人坐在地上大叫,一些人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跑大叫。
    活生生被吓破胆的模样。
    而他们的着装,应该就是刚才消失的普通人。
    顾渊随手抓过其中一人:“清醒一点,你们怎么了?”
    那人脸上惊恐的表情缓缓消失,盯着顾渊说道:“有鬼!有鬼!”
    那深邃诡异的神色,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鬼。
    “你还好吗?”顾渊有点无法判断此人是否正常。
    想了想,他干脆掏枪朝天开了一枪。
    枪声让这些人清醒不少。
    “都过去,到这边站好。”枪械的威慑力还是在的。
    这些人和鹌鹑似的,纷纷站到院落角落中。
    “你们看见了什么?”顾渊问道。
    一群人也不敢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渊,活像是一群五六岁被吓坏的孩子。
    “我只问一遍。”顾渊抬起枪口。
    这个时候,只有恐惧才能对抗恐惧。
    终于,有个人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又清醒了一点:“你,你难道不害怕吗?”
    可以正常沟通交流了。
    “我是鬼灭部的觉醒者。”顾渊说道。
    这话仿若是一道曙光,落在这群人的脸上。
    “你是觉醒者?”
    “对,别废话了,你们看到了什么,怎么吓成这样,你们怎么进来的?”顾渊问道。
    “快带我出——”那人打算说什么,面对顾渊抵在眉心的枪口才改口,乖乖回答顾渊的问题。
    他没敢看小楼,只是指着说道:“我无意间看到这里有个人影,就突然到了这里,整个人脑子都不清楚了,现在好了一点。”
    “人影,鬼怪吗?”
    “不知道。”
    “能走的话,和我出去试试。”顾渊是可以通过院落回到外面的。
    不知道这些人行不行。
    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这些人顺利和顾渊离开院落。
    那种轻微的天旋地转之感,在出入的时候均有感受。
    仿若是从一层空间来到另外一层空间。
    如果把道路当做一层鬼域的话,那么院落内显然是第二层。
    出去后,顾渊看到周围的小楼又增加了几栋。
    排列成行。
    “你们就在呆在此处不要动。既然都是莫名其妙看到鬼影进去的,那就不要看,闭眼。”顾渊说道。
    “你不带我们出去?”
    “我要去杀鬼怪。”顾渊说道。
    人太多了,救肯定救不过来,解决鬼怪,从根源解决才是正确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