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霸道决……”
    殷子寿眼中精光一放。
    面露喜色道:“好名字!好名字!人皇霸道!哈哈哈,老师,我走了!”
    李玄微笑着摆了摆手。
    殷子寿就嘿嘿笑着,念叨着人皇霸道决的名字,同时出了养心殿。
    而李玄则是抖了抖眉头,笑了一声,也就没了声息。
    人皇霸道诀,这名字真的好土啊……
    忽悠小孩的玩意……
    养心殿内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日左右。
    殿门外忽的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沉,同时一声轻微的咳嗽不停传来。
    “啊,参见陛……”
    “嗯……”
    几个侍女的轻呼声刚刚响起,就止住了,看样子是来人示意的。
    吱……
    殿门缓缓打开。
    “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沧桑的话语响起,一个身影微微岣嵝着,走了进来。
    短短二十三年。
    一个英姿勃发的人皇,就成为了一个头发黑白参半的老者。
    来者正是当代人皇,帝乙。
    帝乙依旧是身穿黑红色大冕皇服。
    但不再挺拔的身躯却支撑不起这件衣服的霸道恢弘了。
    李玄平淡的看着他。
    而他,则是走了过来,坐上了殷子寿常坐的位置。
    抬手翻了翻殷子寿看过的书籍后,脸上露出的全是满意与骄傲。
    “这孩子早上又向寡人请命带兵征讨异族,寡人终究不能老是拦着,就给了他兵权,让他去北方剿莽族了,也不知道他要多久才会回来。”
    帝乙忽的开口,似乎是说给李玄听。
    李玄自是不为所动。
    除殷子寿外,无人能察觉到他,这是百分之一万可以确定的事。
    帝乙则是继续道:“这孩子天资奇佳,又得先生你如此教导,日后前途无量,说不准就可以成为人族的守护者,寡人,多谢先生了。”
    只见帝乙转头,看向李玄所在的位置,目中仿佛看到了李玄,声音诚恳的说着。
    李玄依旧不动。
    帝乙则是起身下塌,长叹一声道:“只是这孩子却有继承人皇的志向,这一点,寡人说不动他,越说反倒越容易引起他的逆反,寡人此次前来,只想请先生好好与他说一说,这人皇之位,就别要了,只管安心修行,日后得天地大道,守护人族,非人皇,更胜人皇。”
    前方所在,依旧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帝乙看着前方片刻后,便叹息一声,轻声道:“寡人的确看不到先生,也察觉不到先生的,寡人只是听的寿儿常常念你,这才明白有一强者在默默守护寿儿,寡人也曾用紫气探查过,却得不到半分先生的气息,但寿儿从不说谎,因此寡人便知,先生大道,已然超脱天地,先生此刻必然是在的,先生若不想与寡人相见,寡人也不强求,只是人皇之位,还请先生说通一番,让寿儿不要去坐,此位对他有害无益,寡人,寡人欲传仲儿人皇之位,毕竟仲儿资质,乃是寡人四子之中,最差的。”
    “殷子寿,为什么不能当人皇?”
    却见那空空如也的床榻之上,空间缓缓波动,李玄的身影随之出现。
    坐在床榻上,李玄看着这个苍老的人皇,平静道:“我觉得他可以。”
    “你……”
    帝乙陡然间李玄出现,顿时一愣,随后抬手指着李玄道:“寡人怎么觉得好像见过你?”
    李玄淡淡道:“你当然见过我,不光是你,你父亲,你父亲的父亲,乃至你老祖,都见过我。”
    帝乙微微皱眉,仔细想了想,却想不到自己从什么地方见过李玄。
    大商朝历代人皇,李玄都是在他们出生的时候来看过的。
    那个时候他殷羡还是初生婴儿。
    所以哪怕他记忆再好,也只能是熟悉,却无法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李玄了
    片刻后,他就一摇头,不在回想。
    反而是看向李玄凝重道:“先生,子寿天资奇佳,而当了人皇就要被天道收走资质,那岂不可惜?而人皇短短几十年寿元,更是糟蹋了子寿的天赋啊,他不能当人皇!”
    李玄一听,顿时笑了笑,看着帝乙道:“谁能收他资质?我说没人能收,就没人能收。”
    帝乙当场一愣。
    但下一刻他就目中露出惊喜之色道:“先生,先生可以破掉人皇紫气的束缚!?”
    “不可以。”
    李玄抬手一摆,漠然道:“我只能让紫气无法收走资质与修为,但却不能破掉紫气,你寿数一到,还是得死的。”
    帝乙目中的光芒顿时散去,依旧只剩下了绝望。
    轻轻叹了口气,他看着李玄道:“若是先生不能破掉紫气,那寿儿即便能修行,可依旧不得过百之寿,到时不还是个死?寡人不能让他继承人皇之位,他不该这样白白的死了。他不能这样白白死了……”
    看着帝乙自言自语的模样,李玄的身影又隐于空间之内,消失无踪。
    原地却留下了一句话。
    “他就不能自己破掉紫气束缚吗?”
    帝乙还在自语他不能白白死了的话语陡然间止住。
    抬起头,看向李玄所在,那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但帝乙却是嘴唇抖动,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道:“他,他难道可以破开这缠绕我殷氏六千多年的诅咒吗?”
    没人回他。
    “对!”
    而帝乙却是随即猛的一般点头,咬牙道:“对!可以的!他是我大商朝有史以来资质最好的人皇!有史以来最聪慧的人皇!他也将成为大商朝有史以来最强的人皇!如果他不能破开这诅咒,那谁还可以!?”
    一时间帝乙那年老的面容都因为激动与兴奋显得年轻了不少。
    搓了搓手,压下心中的激动。
    帝乙深吸了口气,就对着李玄所在的微微一躬身道:“寿儿蒙先生教导,这才有今日成就,寡人如今在此,不以人皇身份,而以父亲身份,谢过先生。”
    说完,帝乙就站直了身子,轻声道:“先生,寡人自知命不久矣,日后寿儿,就交由先生看管了,哪怕寿儿当上人皇,亦是先生弟子,还请先生,多多用心,照顾照顾我家子寿……殷羡,拜托先生了……”
    李玄不再现身。
    帝乙则是长吐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中重担。
    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背负双手,微微岣嵝着身子,转身离去。
    早在十几年前,帝乙就从殷子寿那里知道。
    有一个神秘的存在,在传授殷子寿修行功法,指点殷子寿修行之道。
    一开始,帝乙是怀疑的。
    他数次以人皇紫气查探养心殿,却根本找不到任何所谓的老师。
    以至于,殷子寿和李玄对话,在帝乙的眼中,也成了殷子寿的自言自语。
    他甚至有段时间还认为殷子寿是不是得了魔怔?
    毕竟,以他人皇紫气都查询不到任何气息,存在,那这个所谓的老师,难道是圣人不成?
    可圣人是绝对不可能前来掺和人皇家事的啊。
    因为一旦圣人插手人皇传承之事,对于圣人功德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不是圣人,便是最强的准圣,也不可能躲避人皇紫气的查探。
    所以他一度认为是殷子寿再说谎,他有心魔!
    但就在今天,他终于可以确定,的确有一个无比神秘的存在,在背后护持着子寿!
    不是圣人……
    不弱圣人!
    他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帝乙心里清楚,自己还有三年零两个月的寿数。
    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死期……
    还有三年,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