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的车马已经消失在康成大道尽头,街上拥挤的百姓也悄然散去。
    白袍转过了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地的琉霜。
    琉霜红着眼睛,仰着头热切的瞧着他,苦苦哀求,“主子,奴真的知道错了。”
    “琉霜,你是我最好用的一把刀,交给你的任务,你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可是这一次,我让你保住媚娘的胎,你失利了。
    我念及你以前的功劳,不忍苛责,因此并未责罚你。
    凤如玉人性扭曲,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下手,这一点我们都没有想到,因此我并未怀疑你的能力,将保护凤如玉的这一任务依旧交给了你。
    可是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保护一个凤如玉,这么一件小事,你竟做的一塌糊涂,以至于需要我亲自出手安排布局。
    琉霜,你自己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琉霜身体微颤,羞愧又痛苦的低下头,咬着牙道:“奴害主子损失惨重。”
    “你知道就好。”
    白袍的眼底透着漠然的冷意,“宗里这一次,折损了一千多人,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损失吗?”
    琉霜听着神主话里的冷意,颤抖着身子哭道:“奴知错了,求主子不要将奴赶走,奴一定将功折罪!
    奴只想留在主子身边,哪怕是当主子的一条狗,奴也愿意啊!
    奴只想跟着主子,若是主子赶奴走,奴便只有一死,求主子开恩啊!”
    琉霜慌乱的祈求,白袍淡漠的看着她,等她哭的失声时才反问:“谁说我要赶你走?”
    琉霜微愣,然后立马惊喜的看向白袍,“主子,你真的不赶我走?”
    白袍并未说话,漠然的盯着她。
    琉霜讪讪开口,“奴承蒙主子信任,一人掌管皇都内的堂口,皇都里的任务,都是奴做的。
    今日主子亲临,奴以为主子不在信任奴,要赶奴走,所以奴才会如此失态。”
    白袍淡漠的转过身,瞧着窗外的飘絮,声音里透着失望,“我并非要赶你走,只是清王之事,事关重大,不能出一丝差错,我不放心交给你做,关于清王,我会亲自布局。”
    琉霜听着他话语里的失望,痛苦的伏在地上,握着拳道:“奴让主子失望了,奴宁可去死!”
    “你若想死就死。”白袍甩手扔下一把匕首,匕首掉落在琉霜面前,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死神的召唤。
    “但就算你死一百次,也换不回宗里折损的一千余众。”
    琉霜握住匕首,只觉得心如刀绞,痛苦的开口:“奴愿意留着这条命赎罪!”
    白袍撇她一眼,眸中冷芒不减,声音缥缈不似真人,“起吧。”
    琉霜哭哭啼啼的站起身,侯在一旁抹泪。
    她本就妩媚动人,这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若是被其他男人看到,只怕心都要化了。
    可惜这房内的二人,都是不近女色者。
    一个只对操纵天下有兴趣。
    一个只对药毒有兴趣。
    银狐狸不耐烦的蹙眉,看着窗外的人影,没想到竟瞧见了凤惊华。
    小姑娘此时微仰着头看着漫天飞雪,山色如娥,花色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银狐狸不过才一举头,已不觉目酣神醉。
    他眉眼微挑,唇角邪肆上扬,数月不见,小姑娘更漂亮了。
    小姑娘今日好像扑了脂粉,更显得肤色白皙细腻,眉眼精致如画。
    她的一双凤眸长开了些,顾盼流转间,竟有勾魂摄魄之态!
    银狐狸看着凤惊华的饱满红唇,只觉得那唇鲜艳欲滴。
    他舔了舔嘴角,这小姑娘一瞥一笑间的摄魂之态,琉霜无论如何矫揉做作也不及其之万一。
    他看着凤惊华,不由得出了神。
    白袍睨着他的神情,轻笑了声,笑声意味不明。
    银狐狸心中警铃大作,回头看向他,眉眼轻挑,语气里已带上了威胁,“你笑什么?”
    白袍意味不明的看向对面的凤惊华,眼底流露出兴味,“你刚刚瞧着那小姑娘,看的很出神啊。”
    “你看错了,我看的是飞雪。”
    银狐狸挡在窗前,隔绝了白袍的目光,下意识否认,可是白袍显然并不相信。
    他蹙了蹙眉,唇角邪肆的扬起,话语里已然带上了杀机:“你不许动她,否则我和你没完!”
    白袍凝视着银狐狸的双眸,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声音里都带上了点兴奋。
    他缓缓道:“放心,我近期对她没兴趣。”
    银狐狸蹙了蹙眉,回首看了眼还在赏雪的小姑娘,狠狠的攥住了窗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