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些猪人农民的容器,装满了水以后,小奥古斯都便带着昏厥中的老猪人,离开了猪人农村。
    风魔法可以移动巨石,所以也能很轻松地移动瘦小的老猪人。
    小奥古斯都想要给老猪人找一个医师,给他治疗。
    所以,他走的方向是,玛尔琳妮所居住的地方。
    穿过兽人领地乡间泥泞的小路,他在半路竟然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一个弯着腰的兽人,矗立在小路的中间,他穿着精美繁复的衣服,宽袍广袖。
    他看到小奥古斯都以后,脸上挂满了笑容。
    “许久未见,乌获,你看上去不仅风采依旧,而且比起当年更显勇猛。”
    “嘿嘿,我听说你来了,就立刻派人想要邀请你来参加,我所举办的镇鲸坛会萨满仪式。”
    “不过,我想了又想,立刻又叫回那些人。”
    “我觉得,我要是不亲自过来邀请你,就真的是太怠慢我们兽人之中第一的勇士了啊。”
    小奥古斯都看向他,表面未动声色,实则是在想他是谁?
    对了,这位是兽人先知。
    在二十几年前,还很活跃的一个人,但是忽然有一天开始,他突然深居简出,不再管理兽人领地的事务。
    恐怕,现在兽人糜烂的局面的原因,有一部分也在于,兽人先知忽然彻底放手。
    可如今看来,这家伙放手得不够彻底啊。
    他故意来找自己,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
    小奥古斯都不动声色,赴约呢,肯定是要去赴约的,因为戴安娜大人令自己调查兽人社会目前的情况,自己在此处的所见所闻都是要汇报给元老院的。
    但是他没有着急,反而为难地看向先知。“我想要给这位老猪人找一位医师,所以可能脱不开身。”
    “这个有什么难的。”先知走过去,非常自然地把老猪人背在自己的背上,根本不在意身上精美的袍子,沾上老猪人身上臭烘烘的气味。
    “镇鲸坛会上,到处都有强大的兽人萨满,我到时候给你找一个萨满,让他用万灵之地,抽取这位老人身上的病魔,就能够治好了。”
    他看向小奥古斯都,“像是这种盛会,就需要有您这种强大的勇士参加,才能与有荣焉。”
    小奥古斯都点头。“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兽人先知露出欢喜的笑容。
    一路走去,兽人先知特意带着他,走遍了兽人领地之中最不能看的乱哄哄的场地。
    他对着小奥古斯都,一番感慨啊。“人口已经够多了,可我听说酋长那边还要制作绿图腾,继续增加人口。我也想要阻止啊,可我只是一个先知,酋长根本不会听我的。”
    “我想建议他学习精灵的做法,合理建设城市,发展农业,可是诶,他完全不听我的。”
    兽人先知说完以后,盯着小奥古斯使劲儿看。
    小奥古斯都说:“这实在太遗憾了。”
    兽人先知继续边走边说:“我听说了,你们来这里的原因。”
    “是我们之中的一些兽人不守规矩,竟偷渡到了你们的领地,还参与你们领地的叛乱?”
    “似乎算是叛乱吧,我也搞不太懂你们的政体。”
    “这事情,如果是我来处理,我会立刻同意你们处死那些不守规矩的兽人。”
    兽人先知说:“我与你们的观点是一样的,任何敢于颠覆秩序的危险份子,都要被铲除。”
    小奥古斯都说:“感谢您能这么通情达理。我会把您的意见,反馈给元老院的。”
    元老院?
    兽人先知一番气愤表情之下,双眼突然冒出狡猾的光芒。
    元老院是目前精灵最高统治机构,就如同从前的奥古斯都王廷。
    他赌对了。
    小奥古斯都会把他看到的情况,告诉元老院。
    兽人先知得意地笑了起来。
    小奥古斯都说:“不过,我最好和您,解释清楚。”
    “那些流浪兽人并非只是威胁社会稳定,就必须被处死,而是在我们王国的法律里,他们已经达到了死刑的标准。如果您想要了解,我可以仔细和您说说,方便您理解。”
    兽人先知随意地点了点。“对对对,我知道,知道。”
    他根本没兴趣了解精灵繁复的法学概念。
    在他看来,结果都是一样的,破坏统治者制定的秩序的人,都是死刑。
    精灵只是比他想的,更加委婉。
    他们来到了一处搭建满木架子的地方,木架子上摆满了红色丝带。
    红丝带在风中飘舞,若一万朵鲜花在空中随风舞动,颇有一股壮观的气劲。
    这里到处都是恐龙皮做的招魂鼓、铁器做的摄魂锣,以及有许多穿着干净,只是服饰风格怪异的萨满。
    小奥古斯都跟着先知,每走到一个地方,那处地方的兽人萨满便会弯腰行礼。
    兽人先知笑呵呵地对他们说:“好好好……大家真的是热情。”
    兽人萨满们说:“师父。”
    “师父。”
    “师父。”
    小奥古斯都知道先知是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武力,故而很配合地一言不发地跟着,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兽人先知说:“这里就是镇鲸坛会。”
    “两千名兽人萨满同时举办一个祭祀仪式,比之二十多年前的萨满仪式,壮观了许多倍。”
    他感叹道:“仪式已经开始了。”
    一千名萨满跳着祭神的舞蹈,一千名萨满敲响招魂鼓和摄魂锣。
    那怪异的舞蹈姿势、机械重复的鼓声和锣声,似北方狂野的寒风,蔚为壮观。
    小奥古斯都点了点头,对先知说:“确实是气象非凡。”
    “你们的萨满仪式与你们的城市和农村的景象有天壤之别,这才让我看到了你们文明的光彩。”
    先知哈哈笑了笑,满意地说:“他们会一路往西边走,越过诸多猪人的城市,最后来到最西边的禁地,镇压鲸魔的地方。整个过程,充分地展示了我们萨满的风采。”
    “对了,我要给这头老猪人,找一个萨满给他治疗。”
    兽人先知转身,随手对人群之中招了招手。“你,就你过来吧。”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萨满,无名小卒。”
    “无名小卒,就用你新学到的萨满法术【替死魂】,治疗一下这头老猪人。”
    “唉,像是这种普通的法术……”
    人群之中,一名结着许多花辫子的兽人萨满走了过来,他看向兽人先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师傅,不对啊。您不是说【替死魂】是您最新研究出来的万灵之地的法术吗?怎么是普通的法术了?”
    小奥古斯都诧异地看向兽人先知的侧脸。
    先知绷紧脸皮,没有一丝的表情。
    “咳咳咳……”先知轻微地咳嗽几声,对弟子说:“虽然现在是最新的萨满法术,但是萨满是会发展的,以你的天资,你要是不努力,就只能学习到这一步了,以后这就是最普通的法术,我说错了吗!”
    这名兽人萨满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师父说得对,自己不能不努力。
    “哈哈哈,行了,行了,你走吧。”
    兽人先知看向小奥古斯都,说:“唉,他学艺不精,还是让我来治疗这老猪人吧。”
    小奥古斯都眨了眨眼。“当然可以,请便。”
    替死魂萨满法术,到底是什么?
    万灵之地又是什么?
    所以,这个家伙离开兽人政坛二十多年,一直是在开发所谓的万灵之地吗?
    这一趟,自己果然没有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