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白龙骂了陈义山一句之后,喉中紧接着便发出了“咕”的一声怪响!
    陈义山立刻警觉起来,他睁着一双如炬慧眼,凝眸而视,心中暗忖道:“是那一招么?”
    “啊呸呸呸呸呸!”
    白龙张开嘴,连声喷吐,霎时间便有几团“白痰”似的东西破空飞射,分上、中、下三路,裹挟着风声,朝陈义山袭去!
    又快又准,且隐隐间已有银色的雾气接连,杀气漫溢!
    陈义山心中一凛,果然是蒸银腐雾!
    此时此刻,陈义山若是纵身往后疾掠,凭借着奔雷身法自然能躲得开来。
    若是他施展土遁神通缩入地下,更是能完全避过。
    可是妖仙一宗弟子都在他的背后站着呢,他要是只顾自己躲开了,那便是坑了弟子们。
    那些个“白痰”不论落到谁的身上,怕是都难活命!
    所以,陈义山在瞬息之间当机立断——
    他凝立身形不动,暗引先天神力,“唰”的放出一大片光彩来,如虹如火,凝实似屏,把他自身连同百花仙子、蓝羽、兰生、竹熊精,全都遮掩在内,挡了个结结实实!
    说来繁琐,其实也就是一息之间的决断。
    五团“白痰”就此撞在了那“屏障”上!
    但听“嗤”的一声响,五团“白痰”全都如烟一样,消散了。
    “这——”
    那白龙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鲨神大将也悚然动容!
    其余神将。蟹介士们更是瞠目结舌!
    怎么连这样的大神通也伤不了他?!
    要知道,在清晨时分,白龙只用一口“老痰”就诛灭了一个魔类啊。
    如今,他以五倍之力对付陈义山,居然落了个灰飞烟灭的结果?
    匪夷所思!
    还有,这恶仙浑身上下绽放的那片如虹似火凝实若屏障的彩色光芒,又是什么东西?
    是神光么?
    不可能!
    仙道中人怎么可能修炼出神光护体的本事来?
    这是神道的独有法术啊!
    仙道中人最多不过是能凝聚出雾状或者云状的仙气来护体罢了。
    更何况,护体神光从来都是霞状的,虚幻的,哪曾有过虹状的,凝实的?
    奇哉怪也,这恶仙的鬼把戏实在是太多了,东海从未遇过的真正劲敌啊!
    ……
    白龙、鲨神大将和一众水族神祇被陈义山的手段所慑,无不胡思乱想,大惊小怪,唯独阿螭却如释重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自打陈义山露面以后,她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以至于白龙在突然间再施大神通,弄出蒸银腐雾,阿螭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方才,她刚缓过神,正为陈义山担忧的时候,这场倏始倏终的战斗便已经落幕了。
    陈义山再次以深不可测的广大法力,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西海未来之主的杀招!
    他,真是太强了。
    阿螭的心情愈发复杂起来。
    ……
    但见陈义山拂袖一挥,收了先天神力,散去虹状神光,幽幽问道:“白龙殿下,你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先是水龙爆,又来蒸银腐雾,竟这样恨陈某不死么?”
    “就是恨你不死!”
    白龙稍稍往后退却,心中对陈义山忌惮至极,嘴上却不肯服输,扭头喝道:“你们告诉这恶仙,我等水族神将聚众而来,所为何事?!”
    水族众神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立刻异口同声的呼喝了起来:
    “杀了他!”
    “杀了他!”
    “……”
    白龙轻吐了一口气,精神微有抖擞。
    方才,面对陈义山的质问,他其实已经胆怯了。
    不然他不会后退的,也不会借由水族众神的喊杀声来为自己提气。
    接连两个大神通,无一成功啊,被对方摧枯拉朽般弄得一败涂地,颜面尽丧,白龙已彻底失去了跟陈义山单挑的信心,他心中暗暗忖道:“为今之计,只能是群殴!”
    ……
    陈义山看着水族众神义愤填膺的样子,突然间“噗嗤”一声乐了:“诸位,你们就算是想要我死,也得让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吧?”
    白龙喝道:“你明知故问!”
    陈义山摇了摇头,道:“你一上来便接连施展杀招,却始终不说缘由,我怎么会知道?”
    白龙骂道:“你穷凶极恶,罪该万死!死到临头,又装什么糊涂?”
    陈义山一忍再忍,强捺怒气,道:“白龙殿下,你实在是把陈某给弄糊涂了。海月道之外,我抵抗天罚雷劫,闹的筋疲力尽,于是与诸位辞别,早早归来偏殿休整,始终都没有再出宿屋半步。直到方才,我听见我那坐骑的喊叫提醒,才抽身出来,而你已经下了杀手!所以,陈某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在什么时候,又因为什么得罪了你!”
    白龙冷笑道:“你得罪的可不单单是我,而是整个东海,甚至是四海的所有龙族!怎么,眼下见我们人多势众,同仇敌忾,你便怕了么?之前作恶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半点敬畏之心呢?迟了!任凭你口若悬河,巧舌如簧,也难逃一死!”
    陈义山听的是一头雾水,大皱眉头,心中暗暗思量道:“这白龙莫不是被雷劫劈坏了脑袋,不然怎么会这样不讲道理?我怎么就得罪了整个东海,甚至是四海的所有龙族?哦难道是,他恨我抗住雷劫,抢了他的风头?”
    想到这里,陈义山拱手说道:“白龙殿下,今夜的事情可能是个误会,彼时你并不在海月道附近,所以我才不自量力顶了上去。但我始终都是担心阿螭公主的安危,别无他意啊。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莫要放在心上,陈某在此赔罪了。我们以和为贵,结个善缘可好?”
    “都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白龙听的莫名其妙,喝道:“你也休要啰嗦了,咱们之间不讲道理,只论生死!”
    竹熊精忍不住骂道:“就你个臭长虫烂泥鳅最啰嗦!你要跟主人不死不休,要把主人碎尸万段,要跟主人只论生死是吧,好哇,别他娘的光动嘴哔哔啊,上啊!打啊!难不成你就会吐水吐痰么?”
    白龙老脸一红,十分的羞臊,心里想道:“这憨货看人还挺准,居然被他给说中了!连失两战,搓动了锐气,又不知道他的底细,老子怎么肯与他单打独斗?堂姐也不帮忙,那鲨神大将也干看着没动静,大家伙一起上,围殴陈义山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