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是极尽挑拨之能事,意图激起羿对陈义山的反目!
    白芷不等羿细细品味玄女的那番话,便抢着说道:“羿神大哥,你听见了么?她们师徒简直是这天底下最蛮横无理的人!我夫君好端端的,从来都没有招惹她们,她们却要抓我夫君去昆仑虚!我夫君不肯去,这玄女就暗自跟来,出手偷袭,掳在了我的儿子!呵!天幸羿神大哥及时出现,阻住了她的去路,这才使得她们师徒俩的奸计没有得逞啊!”
    陈义山决定再添一把火,当即幽幽说道:“羿神大哥,你仔细想想,是谁阻止你帮夸父报仇,毁了你朋友之义的?又是谁送了你不死药,引得嫦娥奔月的?”
    羿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阴测测的瞥了玄女一眼,道:“我不信你。”
    只这四个字,便让玄女心如死灰。
    怎么办?
    她还没有想好,白芷就又开口了:“羿神大哥,不要杀了这贱子,只把她的四肢全都射废,再射她的躯干,弄得她不死不活,一点点受尽折磨,她才能真正明白你的厉害!”
    羿道:“此言深得我心!玄女,听见了么?”
    玄女颓然的点了点头,道:“我都听见了。”
    羿道:“那你决定了没有?到底放人不放?”
    “唉我放!”
    玄女也是无计可施,别看她之前态度强硬,似乎是不怕被羿的神箭射死……其实那是因为玄女没有受到致命伤,不知死,焉能畏死?!
    后来,在陈义山挺身而出,阻止了羿神射向她心口那支箭的时候,她就已经深深的懊悔了。
    蝼蚁尚且偷生,凡夫俗子尚且明白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是她?
    完不成西王母分派的任务,回去之后至多不过是挨一顿责骂而已,犯得着受尽折磨而死吗?
    但她还是心有不甘,冷笑道:“陈义山,你现在算是赢了,凭着一张嘴,策反了羿,我服!你既然说了要带羿去昆仑虚,那我就在昆仑虚上等着你!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你若是大言欺人,哄骗羿神,呵呵我相信羿神也不会饶了你!”
    陈义山知道她这是功败垂成之后,恼羞成怒,再次出言挑拨,却也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没有说大话,他确实能渡过弱水,并非是在大言欺人哄骗羿神。
    白芷却偏要在玄女的伤口上撒盐,冷笑道:“彼此彼此,我们也不怕你在昆仑虚,就怕你逃了!我也不想跟你啰嗦许多,快快放了我儿子!”
    玄女道:“如今这情形,放也是死,不放也是死,就让你儿子给我做陪葬吧!”
    陈义山道:“你只要肯放了我儿,我饶你不死,放你回转!”
    玄女讥笑道:“你做得了羿的主么?”
    羿道:“他做得了!”
    玄女眼见如此局面,情知多说无益,言多还可能有失,便不再吭声了。
    抬手间,她虚空一划,早弄出一个黑黢黢的空间缝隙来!
    玄女厉声喝道:“小小人儿,还不出来,更待何时?!”
    一道小小的身影便从其中飞奔而出了,迅速的扑入了白芷的怀中,委屈巴巴道:“娘!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不怕,不怕,这不就见到了吗?”
    白芷连连拍打陈香的后背,柔声细语的安慰他了起来、
    “呼”
    陈义山见儿子安然无恙,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冲羿深深一揖,拜道:“多谢羿神大哥!”
    羿道:“客气了!”
    玄女道:“你们两个就惺惺相惜吧,且看你们什么时候来昆仑虚!后会有期!”
    说完这话,她纵身便往西而去,陈义山和羿连看都不看她一下,都是无动于衷。
    白芷急道:“夫君,羿神大哥,你们是打算让她逃回去给西王母报信么?快快杀了她!永绝后患!也为咱们去一大敌啊!”
    陈义山摇了摇头,道:“既然已经答应了放她走,便要放她走,岂能食言?”
    羿赞赏道:“不愧是我认准的兄弟,果然讲究!我也是答应了你,也不会反悔的。”
    白芷跺脚叹道:“迂腐!迂腐到一起去了!”
    羿不理会她,只是问陈义山道:“兄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昆仑虚?”
    陈义山笑道:“羿神大哥可别折煞晚辈了!你想要什么时候去,咱们就什么时候去,全凭大哥安排,一切任凭差遣!”
    羿神思量了片刻,道:“晚去不如早去,我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咱们这就去吧!”
    陈义山不假思索的应承道:“好!”
    白芷连忙冲他使眼色,嘴里说道:“夫君,你就不打算歇息几天吗?”
    陈义山道:“你不用担心,我也用不着歇息,对付恶神,确实宜早不宜迟。玄女回去报信了,她走得快,西王母必有准备,我和羿神若是去的晚了,反而会更麻烦。”
    白芷道:“那我与你同去!”
    陈义山愕然道:“那怎么能行?香儿还需要你呢。”
    白芷道:“不成!我不放心你去!”
    “呵呵你这婆娘啊。”陈义山笑道:“有羿神大哥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白芷道:“玄女狡猾,西王母多智,师徒两个手眼通天,神通极大,我怎么可能放心?!不管你怎么说,我再也不会让你单独行动了。”
    羿在旁边听着,又忍不住眼圈一红,鼻子一酸,艳羡道:“多么重情重义的妻子啊!”
    陈义山已经无暇客气了,道:“那香儿怎么办?”
    白芷也明白,带着香儿一起去昆仑虚是傻子才做得出来的事情!前途渺茫,对头厉害,路途多凶险,岂能带着儿子共赴敌人的巢穴?于是她说道:“寻个隐秘的所在,把儿子放在那里,待我们回来再找他就是。”
    陈香大叫道:“我不!”
    陈义山也喝道:“小白,你这是胡闹!”
    白芷道:“夫君,你知道我是个固执的性子!不管你答不答应,我意已决,是必然要去的!”她转瞬又对陈香说道:“香儿,你已经长大了,可以独立自主了,不必要永远都跟爹娘在一起,爹娘迟早是会离开你的,明白吗?”
    “不明白!”陈香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叫道:“我才四岁!我还是个孩子!我就要跟爹娘在一起!”
    白芷道:“你已经快五岁了。”
    陈香道:‘那我也是个孩子!’
    白芷道:“你的聪明才智,你的手段本事,哪里像是个孩子?别闹了,闹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