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强攻十余日,或许是葭萌地势险峻,亦或是益州军众战力太过低下。
    葭萌关依旧是坚如磐石。
    本身益州军士的斗志便并不高,现在又连续多日来久攻不克,军阵间的士气亦是越发低落无比。
    而这一幕幕,则是被关城上亲自督战的霍峻尽收眼底。
    他脑海间也开始活络起来。
    “呜呜……”
    又一次号角声吹起,关内守军此时甚至不需要霍峻挥手指挥,都已经自动将意识再度调转回来。
    无他,这已经数不清益州军所发起的多少次攻击了。
    即便是守军,也已经麻木了。
    接下来的此次攻击,持续大半响,益州军卒亦是似往常那般在听到鸣金声后如潮水般退去。
    持续了许久的攻坚战。
    葭萌关依然稳如泰山。
    益州军攻城日久,除了在关下弃尸累累外,再无所获!
    临近夜色来临前,天渐渐的染上层层黑雾……
    关内守军却是纷纷面露大喜之色。
    概因,他们的援军已至。
    葭萌南门。
    刚一闻听到消息,霍峻便立即披挂携众前往迎接。
    一到城门处,霍峻发现并未有想象中的大队主力军士,黑影间所透露而出的两道身影分别是亲卫军统领陈到,以及副统领赵统。
    见状,霍峻走上前去,先行拱手问询着:
    “叔至,阿统,主公只派遣您们率部前来援助吗?”
    此话落下,霍峻扫到后面不过唯有数百人罢了,遂不由心生疑惑道。
    闻言,身席银白色甲胄,身长八尺,面目修长的陈到笑着回应着:“仲邈不必担忧,主公正亲提主力加急赶来的途中。”
    “只是由于路途遥远,又生怕汉中军在西凉锦马超的统领下先行来袭,仲邈难以抵抗抗衡,故而方才令到与阿统先行率三百白耳精兵赶来增援。”
    听闻陈到述说了一番情况后,霍峻心下方才放下心来!
    随即,霍峻领着诸人入关进行安顿。
    途间,霍峻也稍作简短的为陈到、赵统讲解着当下的局势。
    “自这十余日以来的攻势来看,益州军虽有万余之众,战力却不堪一击尔,并不足为惧!”
    “我军还得慎重备战,以期防范汉中军的攻袭,毕竟,西凉锦马超勇武超群,声名在外,还是不可小觑!”
    话落,霍峻随即又将近日来益州军的总总战力表现告知了二人。
    行进良久。
    待安顿好了白耳精兵后,三人也相继抵达军府内。
    府间,点上烛火,将堂中照亮。
    三人围绕一团,盘腿坐定,方才进入了正题。
    陈到此时沉吟了一番后,先行言道:“仲邈,方才你在路途间提到,益州军的战力极其低下?”
    “嗯。”
    “既如此,我军何不主动出击,先歼灭敌军,只要益州军崩溃,我军便压力骤减,随后就可从容布置防御抵御汉中军。”
    此言落下,霍峻也紧紧盯凝着陈到的目光,沉思片刻,遂也予以回应着:“峻也想过主动出击,但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这是为何?”
    “虽说敌军战力确实太弱,但兵力是我军的数倍,而葭萌关外的道路险峻且狭窄,也并无遮掩物。”
    “若是白日发动进攻,则必定会被敌军所察觉,陷入到围攻之间。”
    “即便我军勇冠三军,但在兵力太过悬殊下进行硬拼,却终归不是明智之举!”
    说罢,霍峻一时也不由犯了难,略微有点迟疑道:“可若是夜袭,关外地势这么险峻,将士们夜晚视线不明,恐怕也难以起到突袭的效果。”
    霍峻一语,也令陈到一时陷入了沉思中。
    此的确是个问题。
    思索半响,二人却是都没想出能够主动出击的对策。
    就在犯难之际,陈到忽然发现从旁的赵统此刻却是在闭目沉思,遂轻声问询着:“阿统,你在思考什么?”
    闻言,赵统方才睁眼笑着说道:“陈叔与仲邈兄方才不正在为如何主动出击而犯难吗,统这不是在思索良策,好为你们分忧嘛。”
    “哦?”此言一落,陈到忽是神色一动,问道:“阿统,胸间可有对策?”
    “嗯。”
    听罢,赵统也并未打哑谜,而是径直说出了自身的计划。
    待听罢后,二人面上都不由一时面色顿时变幻,有些流露出凝重之色。
    “这……这可行吗?”
    陈到先是倒吸一口凉气,遂有些惊异的询问着。
    随即,从旁的霍峻也道:“绕马鸣阁栈道至敌军后方,然后趁夜发起进攻。”
    “此的确不失为一道险策。”
    不过,话至于此,霍峻面露难色,徐徐分析着:“只是,此策却面临几道难题,首先是绕道马鸣阁栈道,本身就要翻越一道道的崇山峻岭,其路无比艰险。”
    “其次,马鸣阁栈道乃是在悬崖峭壁上所开凿而出的栈道,其道路无比狭窄,听闻凡是从此通行者,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山崖而落得粉身碎骨的局面。”
    “其三……”
    说到此,霍峻面色也是愈发凝重起来,说着:“即便能够侥幸通过马鸣阁栈道,但绕后趁夜发动袭击,却也面临视线不明的问题。”
    “面对着这些难题,不知阿统可有解决方法?”
    一语而落。
    霍峻,陈到接下来都将目光无比郑重的移到了赵统身上。
    他们也很好奇,赵统既然提出了此策,那究竟是否有法子克服目前所面临的此道道难题呢?
    瞧着二人凝重的眼神,赵统亦是面露笑容,冷静的语气说着:“其实,地势之险或是艰险无比的道路,对于我军而言并不算太难解决的事。”
    “陈叔统领白耳精兵多年,对他们的身体素质,对跨越马鸣阁栈道,应该有自信吧?”
    话落于此,语气顿了顿,继续说着:“至于夜间将士们视线不明的问题,若是仲邈兄麾下的部曲,可能会确会存在。”
    “陈叔,我军这十余日连夜赶路,您可曾发现白耳精兵被茫茫夜色所难倒了吗?”
    这一记言语而出,陈到顿时间脑海里便浮现了这段时日的情景与画面。
    良久过后,他才是顿时欣喜满满地高声道:“仲邈,若是此次由白耳兵绕行马鸣阁,必能够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