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吕蒙携众未奔袭至零陵郡时。
    赵统所部已经先行抵足了零陵境内。
    由于临出发前,他已经先行差人赶到了首府泉陵告知了郡守郝普自己的计划。
    故而,当各部分散进入零陵郡时,郝普也立即征召郡内青壮编制成军予以清剿。
    两军象征性的“激战”一日。
    待趁夜色降临之际,赵统方才率部悄然进入了泉陵与之汇合。
    入驻郡城以后。
    未了避免风声泄露,依旧令郡兵守御城墙一线。
    而赵统麾下各部主力则卸下蛮人衣甲,于城内民居隐藏起来,静待时机。
    数日时间迅速划过。
    吕蒙疾驰行军,长驱直入,郡守郝普也是收缩防线固守首府泉陵,其余各城邑自然是未受到丝毫抵抗。
    吴军便接连攻略,尽数收复。
    一路连战连捷,高歌猛进。
    连续的胜利之下,此时吴军上下,已经是军心正值旺盛之际。
    抵足城下。
    吕蒙也熟读兵法韬略,立即组织麾下各部围困四方,将城池团团围得宛若铁桶般,仿佛连一支飞鸟都飞不出。
    紧随着,他才亲自纵马奔至城下射程以外,挥戟高声喝道:“江东吕蒙再此,何不出城一见否?”
    一记喝声迅速传至城墙上。
    此时,郝普与赵统就并肩立于城头上主持大局。
    此言一出,他沉吟一番,便予以厉声回应着:“哦,是前番领军攻破曹军江北重镇的吕子明啊。”
    “今日能得一见,幸会幸会!”
    只不过。
    一语落的,郝普忽然话锋一转,遂面露冷色道:“不过,阁下统御能力不俗,不知为何不乘胜追击攻克江淮之地呢?”
    “却反而因小失大,背弃盟约来袭我荆州土地,原来汝被称为吴下阿蒙,当真是有迹可循呀!”
    “佩服佩服。”
    话至最后,他更是冷嘲热讽道。
    此言落罢。
    吕蒙听至,顿时间心下便已是怒火中烧,他这早年被流传而出的绰号本就成了他人生中的一道污点。
    现在被敌人提起,又焉能不怒?
    但他又快速将怒意压制在心下,面上依旧流露着丝丝笑容。
    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若能说服郝普开城归顺,兵不血刃夺取零陵郡,方才是重中之重!
    随即,吕蒙笑着回应道:“哈哈,郝太守也太过计较此事了,难道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道理乎?”
    “现贵军长沙、桂阳二郡皆已轻而易举受我军所平定,凭零陵郡的守军,郝太守觉得能抵挡住我江东兵锋否?”
    话音一落,他语气顿了顿,缓和数分,才又道:“不过,本将所率的皆是仁义之师,并不愿强攻城池,以免兵戎相见,令城中军民陷入到战火之间。”
    “若郝太守愿举城归顺,本将势必奉您为上宾,并亲自引荐与吴侯。”
    “吴侯一向爱惜贤才,想来以您的才学,即便在我江东,依旧能有用武之地。”
    一记记的话语间,吕蒙面色逐渐严肃,语气也越发凌厉。
    颇有一股若是胆敢不降的意思。
    势必会踏破城池,鸡犬不留的意图。
    一记威胁之语传来,郝普此刻倒并未迅速回应吕蒙,而是不自觉间回首看向躲藏在阴影间的赵统,示意其如何定夺!
    见状,赵统微微摇头。
    得到指示,郡守郝普瞬间明悟了其意,遂顿时间面露无比严肃之色予以回应道:“吕子明,要战便战,我郝普必与城池共存亡!”
    一记凌厉的喝声传遍方圆数里。
    此等威武不屈的品性,顿时激发起城墙上守备郡兵的斗志。
    “太守威武,威武!”
    “吴狗侵我家园,痛杀贼子。”
    “杀杀杀……”
    眼瞧着郝普面露决绝之色,以及城墙一线的守卒斗志昂扬声,吕蒙心知敌军已抱有死志,遂也迅速拨马退却。
    待退回本阵,披着一席坚甲的蒋钦快速奔来,拱手相问着:“将军,敌军誓死不降,是否发动强攻?”
    “不!”
    闻言,吕蒙挥手拒绝着:“本将方才大致观察了一番城墙,此城轮廓高大,利于防守,贸然强攻,除了折损我军锐气以外,恐无法攻破!”
    “那接下来将军意欲何为?”
    “先行将城池团团围困,断绝与四周间的联系,使之成为一座孤城,在慢慢寻破城之法。”
    吕蒙也是瞬息间传达了新的军令。
    指令传下。
    蒋钦自是拱手接令,遂前去布置。
    待于城外三十余里处扎下营盘,两军也于此间相对峙了起来。
    主营。
    吕蒙此时正屹立于屏风前,目光正徐徐注视着所挂着的地图上,沉吟半响,他遂忽然相问着;
    “文珪,近日来零陵附近是否有荆州援军的迹象?”
    一言而落。
    从旁的潘璋遂立即拱手启禀着:“禀告将军,据斥候的探查言,近日并未有所察觉有荆州军的活动迹象。”
    “倒是据闻在我军抵足城下之前,曾有蛮人侵扰境内,不过被郝普组织军力所打退后便消失了踪影。”
    “想来应是逃回了深山间。”
    “哦?蛮人来袭过?”
    顿时间,吕蒙转念一想,却仿佛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忽然猜测道:“文珪,以你之见,前番侵扰零陵郡的是否是荆州援军所为呢?”
    “假装蛮人与郝普交锋,实则却是以此来迷惑我军。”
    “最后不知隐藏在何处,等待我军放松警惕之际迅速杀出,以予以重创我军?”
    此言一出。
    潘璋一时面色有些迟疑道:“这……”
    思虑一番,他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将军高见,此等可能性是存在的,但以璋之际,此事的概率甚小。”
    “文珪,详细说说?”
    “将军,据所了解到的消息称,这支蛮人所穿衣甲以及所使用的武器可以断定,就是深处武陵郡的五溪蛮人。”
    “可五溪部落多如牛毛,每部势力都并不弱,况且听闻那五溪蛮王沙摩柯更是勇武高强之人。”
    “此等有实力的蛮人,即便刘备军控制了荆州,想来也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存在,那他们不太可能弄到如此之多的蛮人衣甲、武器。”
    一席话落。
    听闻着潘璋的一席解释。
    吕蒙也是赞许的点点头,遂道:“若当真是蛮兵劫掠,那这郝普果真能力不弱啊?”
    二人交谈一通,吕蒙接下来也传令下去,务必提高警惕,不可丝毫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