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周遭的那些小厮没有一个人上前,赵晚楼并不是庶女,而是赵家三房嫡女,前几日的事情老爷都原谅了大姑娘,他们肯定是不敢轻举妄动。
    赵晚楼漠然的看着钟氏:“怎么,你是觉得此番还像父亲寿宴那次被你的女儿算计那般,任由你们欺压?”
    这般,一直看戏的柳氏面色微变,眼神也有着闪躲。
    钟氏深深的看着赵晚楼,大吼:“所以你这是报复吗?报复月儿和姜宋锦?”
    赵晚楼噙着淡淡的笑意,清凉的眸子闪烁着寒意,她看向柳氏:“姜夫人,你说,我若有那个手段,还会被您儿子与赵怀月在父亲的寿宴上算计吗?”
    “你、”柳氏倒没有想到以往那个清清冷冷的赵晚楼是这般的伶牙俐齿。
    赵晚楼轻笑着,目光又落在钟氏的身上:“莫名其妙被夫人这般训斥,今日我就不多做计较,若还有下次,夫人,我定会一封书信送回帝都,让祖母替我做主。”
    钟氏气得毫无血色,她真的没有想到赵晚楼变成这样了!居然敢搬出那个老不死的威胁她。
    “父亲尚可还能隐忍赵怀月做出出格的事情,若老夫人与大伯知晓,赵怀月还能安稳度日?”
    赵晚楼的说话间笑意深沉,那种冷艳中透着的挑衅,犹如冰冷与炙热并存的地狱使者般。
    “夫人云阳城呆久了,是不是忘本了。”
    “你、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钟氏当然知道赵晚楼话语中的意思,赵怀月有身孕的事情,除了赵循钟氏外,就是李大夫,这种未婚先孕的事情若被大房以及那个老不死的知道,怕赵怀月真的就,无路可活了。
    赵晚楼看着钟氏的脸色,笑容明媚,看向柳氏,意有所指道:“此番姜家期盼的算是落空了。”
    柳氏身子一僵,她深深地看着赵晚楼,微微张嘴却终究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果然赵晚楼是知道姜家打算的,她早就跟宋锦说了,赵晚楼比赵怀月聪慧,待赵晚楼嫁进姜家,可比赵怀月有用。
    可姜宋锦却说,赵怀月好拿捏,赵晚楼是个危险。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赵晚楼端庄地站着,眉梢轻佻:“夫人收敛收敛性子,免得日后回帝都被老夫人重新教什么是规矩。”
    钟氏看着走出大门的少女,嘶吼道:“你们都是死的吗!?抓住她!我要她不得好死!”
    芸姑上前扶着钟氏,低声道:“夫人,稍安勿躁。”
    钟氏猛地侧身,一巴掌打在芸姑的脸上。
    啪的一声,房中再次安静下来。
    “那个贱人!那个贱人以往恭敬娴熟都是装的!她这是报复,报复我们啊!”钟氏嘶吼着,这一刻,钟氏甚至忘了柳氏的存在。
    芸姑捂着左脸,眸瞳好似闪烁着什么。
    房中的无动于衷让钟氏有种无奈的感觉,芸姑还是上前对柳氏说道:“姜夫人,我家夫人因着二姑娘的事情情绪有些激动,就不送姜夫人了。”
    “翠丝,送姜夫人出去。”芸姑吩咐道。
    “是。”
    柳氏还想说什么却见钟氏那个样子,咬咬牙走了出去。
    芸姑走至钟氏身边,说道:“夫人,姜家也并非善茬,老爷不会让二姑娘白受这个罪,奴婢时常提醒你,凡事不要显露在明面上,大姑娘再怎么说也是老爷的女儿,没有明确的证据,夫人还是不要冲动了。”
    钟氏满脸泪痕,完全不顾以往的形象:“那我的月儿就这样了吗?我月儿就该受这些罪吗?巧菊不会说谎的!就是赵晚楼!就是她!要不然为什么还在禁足的月儿要出府?”
    芸姑扶着钟氏,说道:“大姑娘总有犯错的时候,那时,夫人完全可以新仇旧恨一起算。”
    钟氏好似抓到了什么一般,她激动的脸上露着诡异的笑意:“对,你说的对,那个小贱人不可能不会犯错!只要让她落在我的手中。”
    “我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夜色夹杂着刺骨的寒风,吹动着青石板小道上两边枯黄的杂草,少女的裙摆扫过之时,染上杂草上还未有滴落的血珠,空气中偶尔飘过一阵血腥味。
    昏暗的光线下,素衣少女嗅着飘进鼻间的血腥味,柳眉微蹙。
    她环视一圈周围,见没有异样后继续往前走,约莫要踏过月门处时,许是有两盏灯笼,目光不经意的扫到地面时,赵晚楼瞳孔微微一缩。
    血!
    她跟随着地面的血迹走过月门,心跳加快,她又想起了街道上的那场厮杀。
    那么大的厮杀场面,想来赵循也是因为街上发生的事情出了府。
    明明赵晚楼知晓继续查探会有危险,但是莫名的,赵晚楼的脚步没有停下,脑海中却盘旋着受伤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可是府衙。
    直到,赵晚楼跟着血迹走到阙庭院前面的假山之处,她看着眼前的假山,想都没有想便转身。
    只是待走了约莫五六步的样子,她的脚步停下。
    又转身往假山后走去。
    假山后背对着小道上的灯火,伸手不见五指,赵晚楼走进,就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
    却在瞬间,赵晚楼被人抵至假山壁,喉咙之处也被利刃威胁着,利刃尖锐端几乎刺进她的肌肤中。
    待赵晚楼反应过来时,一股肃冷锋芒的气势瞬间扑面而来。
    “等、等。”赵晚楼强忍紧张,她颤颤道:“你,你的伤重吗?”
    面前气势阴森冷酷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回应。
    赵晚楼又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我信佛,我救你,你放过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