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楼看着那一袭鹅黄锦衣裙少女,深邃的眼睛轻轻一动,唇角掀起一丝讥笑:“我倒是谁这般尖酸刻薄呢,原来是萧五姑娘,难怪难怪。”
    萧海棠是萧李氏所生,因着萧李氏与钟氏的关系,萧海棠与赵怀月关系甚好,赵怀月出事后萧海棠从自己母亲的口中赵怀月是因为赵晚楼才受的那个罪,当然是要为赵怀月打抱不平。
    只是萧海棠没想到以往那个冷冰冰怎么说都不会反驳的赵晚楼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她!
    “果真是没娘养的东西,竟如此出言不逊!”萧海棠拧着柳眉,目光中透着狠意。
    赵晚楼秀眉轻挑,清冷的眸中划过一丝阴暗,反问:“萧五姑娘既然有娘生有娘养,怎的,还是如此的出言不逊呢?”
    言外之意,你个有娘的东西还不如她这个没娘养的。
    “赵晚楼,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在这里撒野?信不信……”萧海棠双眼瞪着风轻云淡的赵晚楼,不过在看到赵晚楼身后出现的人时,目光闪躲,却把没有说出来的话给咽了回去。
    “二哥。”萧海棠眼中闪过惧意。
    萧亦站在赵晚楼身侧,目光却看向萧海棠,淡声道:“你在做什么?”
    萧海棠立即垂头,不敢看萧亦:“没做什么。”
    正是萧亦欲开口时,萧李氏出现连忙打圆场:“都是姑娘家的拌嘴,你一个男子就不要来插嘴了。”
    萧李氏的语气中透着责怪,她又连忙看向赵晚楼:“晚楼,你是年长的姐姐,海棠比你和怀月都小呢,你应该不会计较海棠说的那些话吧。”
    “我当然会计较。”赵晚楼才不会顺着萧李氏的话往下说,她柔和一笑,轻飘飘地说着:“幸亏萧二夫人来了,不然我这年长的姐姐都要替萧二夫人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了。”
    萧李氏的脸色挂不住了,她没想到赵晚楼软硬不吃:“晚楼,赵夫人平日中都是这样教你对待长辈的吗?”
    赵晚楼的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她轻笑:“可别扯进夫人,我是父亲教导大的,可能我目无尊长的性子是父亲教导的吧。”
    萧李氏噎住,赵晚楼都把赵循给扯进来,她能说什么?她还能得罪赵循不成?她敢吗?
    “娘、你看她!”萧海棠气急,恨不得把赵晚楼生吞活剥了。
    萧李氏一手牵着萧海棠,她算是了解钟氏的厌恶了,这个赵晚楼的确是变了不少。
    “你们应该没事了吧。”赵晚楼的视线扫过萧海棠,在萧李氏脸上停下:“没事的话,我去看戏了。”
    萧李氏还想教训几句,奈何把握不住赵晚楼的性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晚楼朝着钟氏走去。
    直到赵晚楼坐在钟氏的身边后,萧李氏才收回目光,晃眼间,她又看到了一旁萧亦的视线在赵晚楼的身上,眼中狠厉一闪而过。
    “二哥儿,你这是做什么?还嫌萧家的名声不够坏是不是?若你敢与赵晚楼有什么关系,你爹不会绕过你的。”萧李氏刻意靠近萧亦,声音也压得极低,目光停在结实的胸膛处,年轻的身体莫名地让她心尖一颤。
    下一刻,萧亦往后退了两步,他嘴角勾着邪笑:“你还是先管管你的女儿吧,若是落下刁钻野蛮的名声,我爹也不会绕过你们母女的。”
    说完,萧亦嘴角的笑容瞬间消散,然后转身朝着原来的位置走去。
    萧李氏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心口发紧的厉害,每每看到这个人,她就有种冲动,占有与理智无时无刻都在她体内做斗争,这个秘密在这个少年回来后,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她。
    “娘,你没事吧。”萧海棠见萧李氏的目光一直落在萧亦的身上,脸色还不好,连忙问道。
    萧李氏回神,柔和地看了一眼萧海棠,说道:“不要去招惹赵晚楼,听见没有。”
    “娘,都是赵晚楼,月儿才成为那个样子,难道赵伯父就看着月儿被欺负吗?”萧海棠心里还是很不爽,她心里就想替赵怀月解恨。
    “你别管。”萧李氏看了一眼萧海棠身边的丫头,道:“看着姑娘,不允许靠近赵晚楼。”
    “是,夫人。”
    萧李氏目光恢复正常,刚刚那小插曲可是引来了不少目光,她得保证今日的事情万无一失才行。
    萧李氏坐在钟氏的左手边,钟氏右手边是赵晚楼。
    李氏在萧李氏的左手边。
    “果真是变了不少,看来姜宋锦与月儿的事情对她影响还是挺大的。”萧李氏在钟氏耳边低声道。
    钟氏身子偏向萧李氏,她拿着锦帕的手捂在嘴边,压着声音说道:“刁钻了不少,你可得小心些。”
    萧李氏红唇微微勾起,低笑:“进了这萧府,那就是在我手掌中,夫人觉得落入我的手中,还能逃脱?”
    钟氏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坐直身子,目光定定地锁在戏台子上。
    这时,戏台子上的声音响起,穿着戏服的人也上了场。
    “这场戏叫什么?”萧李氏的声音突然恢复。
    身边的李氏说道:“说是叫‘望江亭’大概内容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官人霸占年轻貌美的寡妇为妾的故事。”
    钟氏闻言,笑了笑:“终于不是那些个牛郎与织女,这个应该好看。”
    “是啊,以往那些戏看着可真是乏味。”萧李氏说着,目光在看到侍女端着糕点以及酒水前来时,她偏头对李氏说道:“等下盯着萧亦,不要让他靠近赵晚楼。”
    “明白。”李氏嘴角笑意深深。
    萧李氏坐直身子,凛然之色从眼中晃过,今日,她要彻底泯灭了萧亦的幻想!
    一排排端着糕点以及酒水的侍女走向还云楼,纷纷都把酒水以及糕点放入客人们手边的小案几上。
    赵晚楼看着走向她身边的侍女,眉梢略挑,正是她在考虑要不要提前离开这索然无味的宴会时,身边就响起惊叫。
    赵晚楼猛地侧头,只见钟氏前面的侍女直朝钟氏摔去,托盘上的果酒以及糕点全落入钟氏的怀中,果酒流出让钟氏难堪至极。
    同时侍女跌跪在地面,颤抖地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