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着那气定神闲的少女眸中透着煞气,胸口起伏得更加厉害。
    她抓起手边的茶盏就朝着赵晚楼摔去。
    哐当一声!
    茶盏落地,碎片以及茶水溅到那紫色裙角上,原本素白没有任何点缀的鞋子被浸染茶渍。
    吴妈妈眼中惊诧只是瞬间,她一边扶着起身的王氏,一边带着责怪的语气:“二姑娘,夫人对你有意见这是人之常情,当年的事情你虽不清楚,但你也不是无辜者,如今夫人是你的长辈,教训你也得受着,你怎么还能这般嚣张?你这是仗着谁的势?这府中哪位姑娘不是对夫人恭恭敬敬的、怎么就偏偏二姑娘你这么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赵晚楼视线扫视在吴妈妈的身上,幽幽的目光中带着几缕不耐:“倚老卖老的婆子我见得多了,还没有见过像吴妈妈这般以下犯上的婆子,莫不是在大伯母身边呆久了,竟不知尊卑为何物?”
    吴妈妈瞳孔微变,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就见那少女转过身,目光深深地盯着她。
    “大伯母这些年因着身子的缘故掌家权给了老夫人,莫不是大伯母这般,这听雪堂吴妈妈打理久了,吴妈妈渐渐忘了什么是尊卑?什么是主仆?”
    吴妈妈大惊失色,好一个伶牙俐齿,就算这赵晚楼不是她的主子,但在这赵府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女,整个赵府就属赵晚楼是真正正房嫡出的姑娘,她刚刚所说的那番话的确僭越了。
    赵晚楼见吴妈妈一时哑然,轻笑一声,又看向王氏:“都说仆随主,看来大伯母心里的怨恨不少啊。”
    王氏眼睛半眯着,一手紧紧地抓着吴妈妈的手腕,她怎会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女人的女儿长大后,还要难对付。
    “夫人,二姑娘走了。”吴妈妈仍旧心惊着,她也没有想到这二姑娘竟一点都不惧怕她们。
    王氏甩开吴妈妈的手,冷哼一声,说道:“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小贱人。”
    吴妈妈还打算劝说什么,就见王氏朝着里屋走去。
    “吴妈妈,韵凤出事,我这做母亲的,可要去看看她才是。”王氏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就仿佛刚刚动怒的王氏没有出现过一般。
    吴妈妈见状,立即上前,说道:“是,奴婢这就给夫人更衣。”
    两刻钟后。
    王氏领着不少的侍女来到倾玉斋。
    倾玉斋的下人见是夫人前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噙着不一样的表情。
    绿萝跑进书房。
    郑姨娘见绿萝冒冒失失的进来,脸色难看道:“干什么?”
    绿萝心神一动,说道:“夫人来了。”
    郑姨娘蹭的一下站起身,就连瞳孔之中都带着惊恐:“你说什么?”
    “夫人来了。”绿萝又一次说道。
    郑姨娘绕开书案,冷眼睨了一眼绿萝后便大步走出书房。
    这么多年,郑姨娘从被王氏安排到这倾玉斋时,王氏来过这座院落,便从来没有踏入过这个院落。
    但今日却来了。
    不是说赵晚楼那个贱人去了听雪堂?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她倾玉斋?
    此时的郑姨娘内心忐忑无比,她实在是不知道王氏前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走过游廊后,郑姨娘本以为王氏在花厅中。
    却被守在花厅前的侍女提醒说王氏去了大姑娘的房间。
    这更加让郑姨娘忐忑。
    她听信了老夫人的话,把赵韵凤的事情有意无意地透露给王氏,是想王氏凭借着当年的事情越发的对赵晚楼不满,如果能激发王氏心里的怨恨,让王氏对付赵晚楼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可王氏却去见了韵凤!
    郑姨娘刚刚走到赵韵凤的房外,她见吴妈妈守在房门外,心尖都颤了一下。
    刚刚靠近房门处,就听到房中赵莹莹的声音。
    “母亲,这都是,我的不对,不该在表舅面前拿出二姐姐的画像,没想到弄巧成拙害了大姐姐。”
    赵莹莹带着更咽的语气似乎是真的在责备。
    外面的郑姨娘听到赵莹莹的这番话思索了一下,然后走向吴妈妈:“吴妈妈。”
    吴妈妈微微颔首:“没有打扰姨娘吧,夫人听说大姑娘出事,便想来看看。”
    “让夫人操心了。”郑姨娘说着眼眶一红,那眼泪就夺眶而出,看着是真的伤心极了。
    吴妈妈神情依旧,并没有安慰。
    郑姨娘走进房中,就看到王氏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一手握着赵韵凤的手,看着这一幕,郑姨娘心尖又是一颤,她从来不会觉得王氏是个简单的人。
    “夫人。”郑姨娘上前,福身喊道。
    王氏侧眸,看了一眼郑姨娘,眼中有着责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不通知我一声?莫不是觉得我只是个病秧子,不配知道凤儿的事情?”
    郑姨娘瞬间匍匐跪地:“妾,只是不想夫人担心罢了,妾并没有别的意思。”
    王氏看着掌家后依旧对她恭恭敬敬的郑氏,嘴角微扬:“既然我知道了,就会好好彻查此事,赵家的女儿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主。”
    郑姨娘抬头看着正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王氏,有些迟疑:“夫人……什么意思。”
    王氏看了一眼跪地的赵莹莹,说道:“莹儿刚刚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郑姨娘不解的看向赵莹莹,她刚刚就听到了一句‘不该把赵晚楼的画像给表舅看到’这是什么意思?
    赵莹莹垂着头,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所说的都是大姐姐让她这么说的,虽然她不知道大姐姐到底是要做什么,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对王氏说出了这番话。
    “大姐姐出这样的事情,有一半都是我的过错,是我不该把二姐姐的画像偶然被在怀王身边做事的表舅看到,还被拿走了,我也没有想到在猎场中就出了那样的事情。”
    赵莹莹说着抬眸直视王氏:“那怀王看上的是二姐姐,二姐姐可能早就警觉,却是因着大姐姐在祖母的房中说了几句二姐姐,二姐姐就怀恨在心让置大姐姐于那般的境地,二姐姐当真是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