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白日繁华似锦,尽管夏日的烦闷席卷着这座城池,仍就游人如织。
    赵晚楼出府后生生的在西市一家酒楼坐到了落日。
    在残阳落尽时,一盏一盏灯火犹如残阳的余温慢慢点亮一条条街道以及阁楼。
    所到之处,灯火如云,好不热闹。
    在赵晚楼前往西市的时候十七就惊讶,但并没有问出口。
    一直等着赵晚楼到底要做什么,没想到在夜晚来临时,那一直观察着西市街道的少女却动了身。
    带着帷帽的赵晚楼从酒楼走出缓缓涌入街道中。
    走了一段距离后,十七才发现赵晚楼的方向是,这西市位于花上江边最是热闹之处的‘雅俗园’
    “姑、姑娘,你这是,要去前面那鱼龙混杂的雅俗园?”十七十分震惊的问道。
    帷帽中少女眼皮微动,她说:“是也不是。”
    十七又愣住,是也不是……?
    流动的人群,唯有那一袭白衣带着帷帽的少女格格不入。
    她从帷帽的缝隙中看到矗立在花上江边的七层高楼,深幽沉静的眸子动了动,这个地方,她想来很久了,从前世到今生!
    “姑娘,难道你要物色给大姑娘的大礼就是在那花上江边的园子中。”十七疑惑的说着,或许别人只知道那雅俗园是个俗气之地,但十七是谁?怎会不知道雅俗园中的那些勾当?
    赵晚楼轻笑道:“也许我只是来见识见识这个拥有三教九流奇能异士的地方。”
    十七心里震惊极了,为什么自小生活在衢州云阳的赵晚楼会知道雅俗园中的事情?
    主仆二人约莫走了一刻钟,便来到雅俗园的大门前。
    刚刚朝着雅俗园走去,就有一个模样上好小哥儿朝着她们走来。
    “两位,姑娘?”小哥儿语气中带着恭敬。
    十七想要上前却被赵晚楼拦下,只见少女语气清幽:“是。”
    小哥儿挑了挑眉,见眼前两位姑娘身后并没有什么别的人,直接问道:“二位姑娘是来消费,还是做买卖?”
    “买卖。”
    小哥儿面色微变,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姑娘五楼请。”
    雅俗园,这个在帝都这般皇权之地都能好好存活的地方,也算是个奇迹,用赵苏彧的话来说,北镇抚司有情报网,这帝都就有雅俗园。
    没有买不到的消息,只要有银子,就没有买不来的命!
    这里的每一层楼都面积及广,每一层楼的意义也不同。
    这里有三教九流之最下层游玩的勾栏院,也有氏族娇贵玩弄的女人或者男人。
    有赌场,有市场,有买卖。
    奇珍异宝,能人,奇人,奴仆。
    只要你有银子,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面做不到。
    叩叩!
    “进来。”房中传来一道女人娇柔的声音。
    赵晚楼与十七都在环视了一圈这层楼,明显比刚刚上来的楼层要安静许多,就连游廊之上也难得见到一个人影。
    “两位姑娘,里面请。”小哥儿笑意浅浅的推开房门。
    走进房中一股俗气的胭脂味偏扑面而来,十七下意识的把赵晚楼护在身后,虽是第一次前来,但这些场面也不过如此,但十七怕赵晚楼对这些地方难以适应。
    “哟,怎的还护上了?”女人娇媚的声音打趣着:“奴家又不是洪水猛兽。”
    “三娘,这两位姑娘是要来做买卖。”小哥儿看着那半躺在虎皮大椅上穿着薄纱的女人,恭敬的说道。
    “姑娘请坐。”小哥儿说道。
    玉三娘看着那带着帷帽的女子坐下的女子,妩媚一笑:“那姑娘是买,还是卖呀。”
    赵晚楼越过十七的身子,与十七并肩站着,帷帽下的少女嘴角轻轻一勾:“卖消息,能得到多少银子?”
    果然,在听到卖消息时,那半躺的玉三娘神色微变,也坐直了身子,不过她仍旧噙着妩媚的笑意:“那就得看姑娘卖的消息值不值价了。”
    赵晚楼透着幔纱看着那个女人的神情,清凉的眸子中好似勾起一股力量,缓慢而有力:“若是我把消息卖给你们雅俗园,你们雅俗园在卖给皇帝,你们能拿到多少银子?”
    话音落下,只见玉三娘脸上那妩媚的神情消散,直直的盯着那白衣少女。
    沉声:“你是谁。”
    赵晚楼笑了笑,朝着玉三娘走去。
    玉三娘看着带着帷帽的女子走至她三步之遥的距离,她正了正身子,重新妖娆的靠在虎皮大椅上,眉梢带笑:“看来,姑娘手里有很重要的消息。”
    “当然。”赵晚楼轻笑着:“听闻你们与容安帝也时常做着生意,北镇抚司渗入不了的地方,你们雅俗园能渗入。”
    玉三娘笑了笑,拿起侧边小茶几上的烟斗,妩媚的点了活,染着红寇的手指耀眼极了,她猛的吸了一口烟斗,好似来缓和赵晚楼刚刚说的那些话。
    随着玉三娘重重地吐出一口白烟后,烟雾缭绕映得玉三娘的面孔有着些许的沧桑。
    “奴家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若是来做生意的,就好好谈买卖,就不要说着奴家不太明白的问题。”
    玉三娘说话间,摆了摆手,示意小哥儿出去。
    小哥会意,弓着腰说道:“小的告退。”
    赵晚楼见状,从唇角溢出轻笑声,悦耳极了。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玉三娘拿着烟斗在小茶几上敲了敲,烟灰散落,她掀眸看着带着帷帽的女子,声音也冷冽了许多:“姑娘笑什么?”
    “我笑你们雅俗园也不过如此。”赵晚楼的语气中满是不屑:“管事之人也是看人做生意。”
    “姑娘是哪家没受过苦的女儿?这做生意的谁不是看人做生意?”玉三娘不由的嘲笑着说道。
    赵晚楼清冷笑着:“怀王在、南边的凤城有个码头,那个码头的作用不止与商户勾结贩卖私盐,也从那个码头走水路每年给北齐皇室运输不少东越的铁器。”
    “什么?”玉三娘似乎发现自己太过震惊,便把手中的烟斗给仍在小茶几上,她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带着帷帽,但玉三娘能感觉到帷帽下的女子是个沉稳还凡事运筹帷幄的人。
    玉三娘震惊过后,带着质疑:“你这是与怀王有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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