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三娘带着质疑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带着帷帽的少女,虽看不清容貌,但能来到这雅俗园还这般有把握的说出怀王的在暗中所做的事迹,身份定然不简单。
    “你们雅俗园做生意还要问与对方有没有仇吗?”赵晚楼的语气透着不耐:“这笔买卖如若实在是不敢接,那就算了。”
    话落,赵晚楼就做着欲要离开的模样,玉三娘见状,斜长的眸子骤然眯起,声音也比刚刚肃然了不少:“姑娘这般着急作甚,这样的买卖奴家虽接不下,这雅俗园还有别人可接。”
    赵晚楼脚步停下,侧身看向玉三娘时,玉三娘已经站起身,对赵晚楼比刚刚恭敬了几分,说的话依旧有着警告。
    “姑娘,你能前来这雅俗园,做这笔买卖,就应该知道雅俗园的规矩,如若买卖的消息有水分,姑娘应该知道你会得到什么下场。”
    赵晚楼轻笑:“如果不是真的,你觉得我会踏进雅俗园的大门?”
    “姑娘是从哪处渠道得知的?”玉三娘慢慢靠近,如果可以,她真想揭开帷幔看看帷帽下女子的容貌。
    在玉三娘靠近赵晚楼的时候,十七脚步挪动,挡住了玉三娘的视线,说:“规矩多就别做买卖,谁不知雅俗园是最没规矩的?”
    玉三娘从十七的眼睛中看出了杀气,她盈盈一笑:“这雅俗园的规矩是立给那些没什么背景的,若姑娘有背景是个人物,这雅俗园当然对姑娘没什么规矩。”
    “你这是,要让我们姑娘亮出身份?”十七神色一狠,冷眼睨着玉三娘。
    赵晚楼讥笑一声,说道:“我们走。”
    十七狠狠地看了一眼玉三娘一眼后,转身跟着赵晚楼往房门处走去。
    “姑娘就不怕刚刚你说的那番话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玉三娘的语气中透着威胁。
    赵晚楼刚刚说的那番话,若让怀王知晓,足以让赵晚楼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玉三娘看着那带着帷帽的姑娘脚步停下,随后赵晚楼冷冷一笑:“若我是你,拿着刚刚我所说的消息马不停蹄的卖给皇帝,说不定这雅俗园的地位会在这帝都更上一层楼。”
    “姑娘稍等。”玉三娘说完,朝着房中的里间走去。
    十七硬生生等玉三娘走进那里间后,才走至赵晚楼的身边,说道:“姑娘,刚刚那女人是什么意思?”
    “她就是想套出我是谁罢了。”赵晚楼唇角噙着隐隐的笑容。
    在东越,能在明面上不把容安帝放在眼中的那就是,怀王。
    容安帝登基为帝,除了先皇的心腹扶持外,还有就是先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怀王。
    那个时候怀王与容安帝叔侄关系甚好,在先皇先皇后在世时,怀王曾经受过先皇后不少的恩惠,怀王也算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先皇先皇后相继逝世,东越朝堂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怀王那时势力已经能在朝堂只手遮天,众人以为怀王会推翻太子一党铲除其他皇子自己登基为帝。
    谁都没有想到怀王会扶持容安帝登基。
    但从容安帝登基过后,怀王的势力越发的势不可挡,怀王的势力蔓延了整个东越,纵然容安帝知晓,但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羽翼未丰满之时,容安帝只能看着怀王的势力越发的强大。
    当然,容安帝接手北镇抚司后,这些年利用北镇抚司的手没少在暗中砍掉怀王的爪牙。
    这也是怀王彻底与容安帝交恶的关键。
    怀王自诩容安帝能坐上龙椅有他大半的功劳,偏偏容安帝登基过后不感激他,反而要毁了他!
    而容安帝自然是不满怀王手中的势力,这两年容安帝羽翼丰满,也能正面应对怀王,但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时,容安帝会一直这样与怀王相处下去。
    怀王也知道容安帝不满于他,所以平日中怀王不把容安帝放在眼中的嚣张劲是人都能看得出来。
    赵晚楼就是要借着容安帝的手,让怀王再无翻身之地!
    “姑娘。”玉三娘重新出现,身前还站着一位身着白衣却带着半张银铁面具的男子。
    赵晚楼透着帷帽的薄纱看到那带着面具的男人直接朝着刚刚玉三娘所坐的虎皮椅子坐下。
    而玉三娘则站在一侧。
    赵晚楼倒是先开口,语气中透着笑意:“这是,能谈的出现了?”
    玉三娘低声一笑:“姑娘,奴家都说了这样的买卖奴家不行,这是奴家的东家,姑娘可以和东家细谈。”
    赵晚楼嘴角轻扬起,那双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那,现在可以谈了吗?”
    “我这雅俗园任何一笔买卖都是明码标价。”银色面具男人目光一直紧锁赵晚楼身上,随即视线耨东,倒是在十七的身上停留片刻。
    十七被那阴鸷的目光一看,眼眸微微一眯,这双眼睛,有些熟悉啊。
    而谢时不过是在脑海中搜索一秒,就想起了十七是谁,他瞳孔中闪过一抹异色,赢夙身边的人?怎会跟着一个姑娘前来这里?
    “明码标价?也就是说,在这里,生意也是分三六九等,如我卖怀王的消息,是多少银子?”赵晚楼的语气满是玩味,这点倒是如赵苏彧所说的那般,明码标价。
    谢时低低一笑,竟有着邪魅的狂气:“如果消息属实,姑娘应该可以赚不少银子。”
    “前提是,姑娘的消息属实。”谢时直接懒散地歪在椅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带着帷帽的姑娘,又笑道:“若姑娘消息不属实,也该承担后果。”
    “后果是……命?”赵晚楼淡声回应。
    谢时越发的来了兴趣,赢夙能把培养多年的人给一个姑娘当成侍女使唤,他不由好奇这姑娘是谁,遥想当年沅卿被赢夙赶去相国寺,一个人都没有留给沅卿,还下了命令,没有他的点头,沅卿不得踏入北镇伏司。
    “姑娘既然知道这里的规矩,那看来消息属实了。”谢时笑了笑:“在下就相信姑娘的消息。”
    “三娘,去,给这位姑娘取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