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晚楼的追问,赵京一点都不惊奇,他沉吟片刻,直到马车行驶出巷子中。
    赵京才说道:“好像是从宫中回来后,发现了些刘管家有异常,姑娘,属下猜测应该是刘管家把芸姑的死强加在你的身上,二爷是怕刘管家对你下手,加上老夫人对你的不喜欢,所以二爷才让你离开帝都一阵子。”
    “真的是这样吗?”赵晚楼想到刘管家,回眸看了一眼圆妈妈,难道是圆妈妈被刘管家发现了?
    这也不应该。
    圆妈妈似乎看出了赵晚楼的疑惑,连忙说道:“姑娘放心便是,奴婢保证,绝对没有被刘管家发现。”
    赵晚楼完全相信圆妈妈的话,只因为,照着刘管家的性子,如果发现被圆妈妈盯着,绝对不会这么安静。
    “姑娘,你不要想那么多,二爷交给属下很多银票,待去了庄子上,姑娘就好好呆着便好,总比在那府邸中勾心斗角好。”赵京实在是不喜欢这帝都的赵家,在云阳多好啊,活得也肆意许多,回到帝都,处处都是规矩,还不是二爷说了算,他随时都提着一个心干活。
    赵晚楼并没有回应赵京的话,而是坐回位置,脑中想着无数个可能赵循突然的举动,可是想过任何的可能,好像,都没有理由让她离开赵家,还是如此的突然,给的理由也是让人难以相信。
    想不明白,赵晚楼干脆也不想了,她所做的本就是想要自由,离开了赵家就是自由,但愿能过一段悠哉的日子。
    只是,如果她长时间不能回到赵家,赢夙所交代的事情,好像,就会被耽搁。
    赵晚楼看向十七,说道:“十七,朝雨还留在大人身边,你要不要回去?”
    十七摇头,拧着眉:“姑娘可别这么说,大人知道后,应该也会让属下跟在你的身边,至于朝雨,姑娘你也应该知道,朝雨时常有事情出去,所以属下给朝雨说一声,就可以了,让她留在帝都。”
    赵晚楼见十七如此执着,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十七撩开马车窗帘,抬手放在唇角,朝着指间一吹,口哨声响起过后,不久就有一只鸽子朝着马车飞来停在十七的手中。
    赵晚楼主仆几人看着这一幕,眼中都有着惊讶。
    只见十七轻轻抚摸鸽子两下,鸽子就扑腾的飞走。
    幽兰睁大眼睛,说道:“十七,你摸了鸽子两下,就能把我们离开帝都的事情告知给朝雨吗?”
    “当然可以。”十七淡笑着。
    幽兰轻吸一口凉气,惊叹的看着十七:“以往也听闻过北镇抚司的厉害,没想到你们是这么的厉害。”
    “北镇抚司,不管是人还是鸽子,或者别的,都是经历过特殊训练的。”十七说着,看向赵晚楼淡淡笑着:“姑娘,无论你父亲是为什么让你离开帝都,应该总是想你不被伤害,既然如此,姑娘就不要去想那么多。”
    赵晚楼眉头蹙起,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十七的这番话,毕竟她的感受旁人也无从感受。
    更何况,她的遭遇,也无从与人提起,她警惕赵家的任何一个人,就算是父亲,她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
    马车中安静下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在拥挤的街道上来到城门之处。
    赵京拿出赵循特意留给他的令牌,外加一张银票,跳下马车。
    朝着守着城门的将士走去。
    赵晚楼挑起窗帘,看着赵京不知道在与守城门的差使说什么,那差使接过赵京手中的银票,然后又说了几句,赵京便转身,朝着马车走来。
    接着,只听到一声很是沉重的城门被打开的声音。
    马车也开始缓缓行驶。
    直到出了城门,赵晚楼还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就这样离开了帝都,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前世,这个时候她只能窝在邑园中,身边的弄竹以及幽兰也是被赵家的下人看不起。
    因着名声,她的弄竹与幽兰经历无数的白眼和排挤。
    重来一次,她没想到还能有一种命运紧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出了城,赵京更加的打起精神来,他说道:“姑娘,今晚你就将就在马车一夜,待前往郓城后,就可以呆上两日,在前往庄子。”
    赵晚楼看着一路晃动的景象,虽然昏暗无比,她的心却是雀跃的。
    郓城是离帝都最近的城池,但也要花费一日的功夫才能抵达郓城,这个时候从帝都出发,怎么也得明日傍晚的时候才能抵达郓城。
    这般一想,赵晚楼原本警惕的心放松下来,她说道:“赵京,不用着急赶路,离开帝都了,我们都是自由的,慢慢赶路吧。”
    赵京听着马车中传来的声音,笑了笑:“行。”
    ——
    帝都,雅俗园。
    最高层的雅间中。
    此番坐在虎皮大椅上的却是一袭黑衣的赢夙,下方侧位却多了一张美人榻,谢时此刻就懒散的躺在美人榻上。
    “这么说来,赵晚楼是把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呗。”谢时用着阴阳怪气的语气继续说着:“那死丫头明明有你这样的关系,还要来捉弄我一番,这个仇,真是咽不下去。”
    赢夙眼神往谢时的方向飘了飘,轻声道:“明日前往凤城,你可要前往?凤城渡口的严家,有些棘手,还有一人,你去解决,与西凉丞相有关。”
    谢时摆了摆手,气定神闲的说道:“不用你说,小爷我都会跟着你前往凤城一趟,若是此番不把怀王给踩在脚下,我雅俗园还如何能在帝都存活?毕竟容安帝的气度那么狭隘,这雅俗园好不容易有今日,可不能糟蹋在老子手中。”
    赢夙闻言,剑眉拧起,便是起身欲要离开。
    谢时睁开眼睛见状,立即坐起身来,问道:“你就这么走了?听楠山说,今日你还把赵晚楼带去北镇抚司,还被沅卿给碰到了?”
    赢夙看着谢时那八卦的眼神,神情一冷:“好奇?”
    谢时点点头:“当然好奇啊,伯父是不是见了赵晚楼,什么表情?你这小子,铁树开花了?莫不是看上了那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