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耿侍郎的这番话,里面的意思有些意味深长,什么叫谁赢了就帮谁?
    要是贾瑞这边赢了还好说,打胡虏吗,大家都是大雍子民,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可是要是胡虏赢了呢?
    这是不是在说,自己家的这位节度使大人,已经有了投敌的准备?
    一想到这里,营房中的众人都缄默不语了。
    不管边军这边是什么想法,贾瑞的大军讨虏大军,终于是在北疆重镇之前集结了,本来是五月份出征,如今转眼就过了三个月时间,进入八月份了。
    原本的初夏时节,如今已经入秋了。
    因为胡虏的肆虐,这北疆境内,所有农田,基本上都处于半荒废状态,贾瑞已经可以预见,今年北疆的老百姓,哪怕是躲过了胡虏的屠杀劫掠,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么难熬!
    不过贾瑞很快就把这件事放在脑后,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将这些胡虏们剿灭。
    不灭胡虏,就是再好的收成,老百姓也保不住一粒粮食!
    贾瑞看着眼前的这巍峨的北疆边城,眼中露出了几许淡漠,然后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安营扎寨的胡虏大军上。
    眼看着贾瑞大军到来,那边的胡虏大军也是在号角声中集结起来,隔着有三里多地,双方对峙起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之中,胡虏那边有一人单人独骑,策马而来!
    贾瑞看着马上这人那一身汉人长衫,哪里还不懂得此人的身份,至于他是来劝降的,还是来下战书的,贾瑞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也不在意。
    贾瑞骑在黑风背上,直接张弓射箭,只一箭,就将这人射于马下。
    贾瑞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贾瑞只知道他现在是胡虏人的帮凶,只要他还站在大雍的土地上,他就是自己的敌人!
    对于敌人,贾瑞只有一个想法,杀!
    随着贾瑞的一箭之威,不管是胡虏,还是贾瑞这边的讨虏大军,都按捺不住自己的战意了!
    随后双方的军中都响起了进攻的号角声,一场关乎两个民族生存的战争,开始了!
    贾瑞也不知道眼前的胡虏究竟是七万人,还是八万人,亦或者是十万人,他派出的斥候根本就无法回答他这个消息,只能描绘到:“胡虏人数,很多,很多!”
    好在贾瑞的讨虏大军,现在已经有了两万多骑兵,他们都能跟上贾瑞的步伐,在贾瑞手持方天画戟,不断地挥砍横劈之下,硬生生的像一把凿子一样,杀穿了胡虏的铁骑大军。
    至于作为讨虏大元帅的柳芳,也是一身戎装,领着自己的本部人马与剩下来的步卒们,一同向着胡虏大军杀去。
    只能说,他的血,还未冷!
    这场战斗进行了不知有多久,就是贾瑞也只知道拿起方天画戟,不停的对着眼前的胡虏挥砍横劈。
    直到一声脆响,贾瑞这才发觉,自己的方天画戟已经被自己来回砍胡虏,砍坏了。
    这杆方天画戟虽然是精铁打造,但说到底还是凡铁,能陪着贾瑞征战这么久,也还算可以了。
    方天画戟的戟头虽然已经掉了,但是戟身也是精铁铸成,贾瑞拿他当长棍使用,倒也还算顺手。
    至于贾瑞一开始准备的生铁蟠龙棍,现在情况紧急,贾瑞也没工夫回去拿了。
    就这样,贾瑞手提方天画戟的戟身,继续在胡虏铁骑中厮杀起来。
    而北疆城头,边军节度使吴颜,在亲兵护卫下,也是一直注视着这场大战。
    他的心里也是矛盾,作为汉人,他应该帮着贾瑞,一同剿灭胡虏,但是他对于当初与胡虏的第一次野战,那惨败经历还记忆犹新。
    吴颜已经被胡虏一战打没了胆气,他现在只想苟且偷生,顺便拥兵自重而已。
    至于下去和胡虏一起打贾瑞的讨虏大军,他的心里也是没有任何胆气,看着贾瑞那如同天神下凡,战神在世的凶悍表现,他对于自己的军队,那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吴颜只希望贾瑞能与胡虏来个两败俱伤,他到时候再收拾残局,可惜,就是他自己都知道这个几率太小了。
    所以,吴节度使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看谁赢,就帮谁。
    作为大雍的北疆节度使,统领二十万大军的存在,他对于大雍的军队战斗力,知道的一清二楚。
    眼下讨虏大军能够取得节节胜利,关键就在于贾瑞的身上,没了贾瑞,不论是所谓的讨虏大军,还是那些所谓的天下第一精锐的京营,其实都与自己手里的边军一样烂。
    所以吴节度使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谁赢了就帮谁,自己手里的这二十万边军,别的能耐没有,打顺风仗,痛打落水狗,还是能做到的。
    这一战从贾瑞大军抵达的那一刻算起,一直到持续了有两个时辰,从大中午一直战到了太阳偏西。
    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双方是在正常交战,过了不足半个时辰,贾瑞就硬生生的带着两万多人马杀穿了胡虏铁骑大军。
    胡虏们在见识到了贾瑞的骇人实力之后,无不心惊胆寒,又有着贾瑞以往的战绩在前,所以这些杀人如麻的胡虏们,是彻底崩溃了。
    兵败如山倒,眼看大势已去,胡虏们争相逃命,自相践踏之下死伤不在少数。
    以至于接下来的一个半时辰,都是贾瑞领着大军在追杀这些溃逃的胡虏骑兵。
    对于讨虏大军的将士们来说,这种跟在贾瑞身后捡人头的战斗,是最轻松惬意的。
    不论是一开始的五百胡虏铁骑也好,还是后来的上万铁骑,在对战的时候,除了少数倒霉蛋遇到了敌人顽抗之外,他们的战斗一直都是这么简单随意。
    这次的敌人虽然数量多,但是在对战的时候,竟然连箭雨都没放,那贾瑞这边的讨虏大军的将士们,就更高兴了。
    不用防守,他们直接就跟在贾瑞的身后向前进攻就行了。
    至于城头上的吴大节度使,在见到了贾瑞领着五万人马,将近十万胡虏打的丢盔弃甲,人仰马翻之后,也是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当初杀的自己溃不成军,只能畏畏缩缩,向缩头乌龟一样,只能躲在城里的胡虏铁骑大军吗?
    不论吴颜怎么怀疑,眼前的这一切都告诉了他一个事实:
    贾瑞这次又打了一个大胜仗,可是这场大捷与自己却没有丁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