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回禀皇上,本座现在有事在身,万事皆有缘法,还请皇上不必太为此事担忧。”男子随即看着李阐说道。
    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李阐见他两袖闲闲,实在看不出他现在有什么事情在身,却也只能行礼道:“是,老奴这就去。”
    李阐向男子行了一礼后便转身退出了无相殿,男子回过神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致,原本寡淡的眼眸却添上了几分兴致,他勾着唇,神色中尽是对掌中猎物的玩味。
    来日方长,顾绾辞……
    七日之期眨眼间便到了,即便盛京城里四处都贴着顾绾辞的画像到处通缉,却也没有分毫行踪,仿佛不过几天之间便凭空消失在了世间一样。
    阳安侯府的后院中,莫姨娘在屋子里来回走着,自从大夫人没了之后,莫姨娘便又复了阳安侯的宠爱,再加上手上掌握着管家的权力,这几天就连二夫人也没法相比。
    她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只见片刻后,顾青媛便快步走了进来。
    莫姨娘连忙看向她询问,“怎么样?”
    “娘,我派人去打听过了,似乎是到现在还没有抓到人。”顾青媛连忙道。
    “真的?”莫姨娘一喜,连忙问她。
    “他们不愿意多说,不过我觉得他们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应该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顾青媛于是道。
    莫姨娘松了口气,神情中却渐渐浮上一分怅惘,不过才短短几日时间,这侯府里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她早就看了出来顾绾辞和她们不是一路人,却没想到她竟然能在京城惊起这么大的风浪。
    虽然朝廷通缉写的是宫里宫女偷窃,但她自然知道这只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说词罢了。
    莫姨娘却不由想到了这几日看似一切如常的阳安侯,不仅他从未提过一句,也不许府中下人随意议论,好似这侯府里从始至终都不曾有过四小姐这个人一样。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一些是自己无法触及的秘密。
    而四小姐她不是顾绾辞的话,又究竟会是什么人?
    顾青媛不由开口问道:“娘,四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莫姨娘摇摇头,“不知道。”
    “那四姐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顾青媛依旧有些担心。
    莫姨娘闻言顿了顿,说道:“我觉得应该不会。”
    毕竟她身上有着那么多秘密,再加上,自己也并不希望她出什么事。
    顾青媛点点头,想起来了四姐姐身上不论身处何地似乎都有一股莫名让人平静下来的气质,她随即也说道:“我也觉得四姐姐不会轻易有危险。”
    七日到来,满盛京搜查都没有找到一个人,皇上不出意料发了大怒,竟然直接剥去了封荀的巡捕五营统领的职位,还另外罚了整整三年的俸禄。
    众臣见此都心下戚戚然,心想着不过是一名偷窃了宫中财物的小宫女竟然劳动巡捕五营搜查了五日,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人影。
    只不过因为一个小宫女偷窃的事情皇上竟然直接将堂堂巡捕五营统领封荀的官职罢免了,官职连降三级,也不知道是真的小题大做,所谓君心难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还是这背后其实有一些隐情。
    虽然封荀的事情在朝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是群臣也大都只敢私下里闲聊几句,不敢拿到明面上去说。
    然而封荀却在背地里庆幸了许久,幸好有阳安侯几人替他说了几句话,否则他丢的就不只是官职了,更何况,他在朝中这么多年,也算得受皇上信任,自然不是没有一点根基的,想要东山再起不过是时间问题,便也只当这段时间是避避风头了。
    策王府里,顾绾辞将今日要加的一味药加到萧昀的碗中,算着再加今天应该明日就可以着手为他解毒了。
    顾绾辞每次加药都是当着萧昀的面放的,萧昀第一次尝的时候还不觉得药味有什么,这几日却愈发觉得自己这几日吃的东西药味越发奇怪起来,接连几天下来嘴巴里吃什么都没有口味。
    萧昀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不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辞神医下药的时候为什么不能避着点在下,最起码心理上便容易接受许多。”
    顾绾辞微微挑了眉梢,“怎么,策王殿下也喜欢掩耳盗铃吗?”
    顾绾辞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端着的粥递给他,“王爷请。”
    萧昀拧着眉接过一脸的抗拒,要喝完这一碗粥还不如让他直接去吃黄连来得痛快。
    顾绾辞立在他身前静静看着,萧昀只得仰头一口喝完连嚼两下都不愿意,不过幸好米粥本就软糯,入口即化,才免得了让他被噎死的可能。
    顾绾辞等他喝完,从他手中接过碗便递给了一旁的容霁,随即从一旁拿了两个蜜饯递给他。
    萧昀刚漱完口,现下如获至宝,接过蜜饯便塞进了嘴里去味。
    “到最后一天了,辞神医才想起来体贴,是不是有些晚了。”萧昀叹气摇了摇头,“不过,怎么感觉这几日的药引一天比一天难喝呢?”
    “小孩子喝药才需要蜜饯来哄,王爷去年已经弱冠,还是小孩子吗?”顾绾辞神色平静的道:“这药引每发酵一天,自然比前一天更加难喝。”
    萧昀叹了口气,闻言却忽然有了一阵不好的预感,“那个,我听闻西南边疆之地流传着一种说法,蛊虫的毒的治法常用以毒攻毒,莫非是……”
    顾绾辞看着他淡淡勾了下唇,“我之前说过,王爷还是不要知道得那么清楚才好。”
    萧昀默然。
    容霁端着碗在后面听完两人的对话,嘴角险些咧到了后脑勺。
    萧昀眼神危险地看了他一眼,容霁连忙说道:“我去把碗送去后厨!”
    容霁一句话说完就往外溜走,连轻功都用上了,萧昀那眼刀刮着他的背影,心想着这几日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容霁为首的程鞍几人是越发胆子大了起来,看来他是时候该收拾收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