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萧景琰的武师父还会去看你习武吗?”冯老头问道。
    “已经不去了。”萧景珩摇摇头:“最近清净了许多,各院派来探听消息的仆役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也该散了。”上官静摇头:“他们不累我都累了。你那些兄弟们的武师父,成天排着队找秦先生套近乎。不过我爹那个大狐狸给安排的人,一定会很精明,打发他们还是足够的。”
    “我觉得秦先生人不错。”萧景珩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与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他对我很耐心,似乎是真的想要好好教我,其他的目的没有。”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上官静立刻答道:“我才不信我爹派来的人那么简单呢!”
    “不!”冯老头摆摆手:“景珩说得有可能。这个秦先生的确对你爹忠心耿耿不假,但他应当是不了解你爹的想法的。”
    “那是当然。”上官静鼓起腮,像个赌气的小金鱼:“我爹那人那么谨慎,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随随便便对人说。再说,人人都知道他想要我姐嫁给皇子,谁能猜到他憋着与人合伙谋反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冯先生摆摆手:“我是说,你们俩人的爹就算是合伙谋反成功,这位秦先生一定也不会参与其中。他是边将出身,性格耿直,为人忠厚,据说领兵的本事也很强。根据我掌握的消息,他跟你爹,很可能真的不是一路人。”
    “我不信。”上官静立刻摇头:“这种完美的好将领,怎么可能和我爹混在一起嘛!您老人家不是说我爹领军的本事不见得比人强,根本比不过那些水平高的武将嘛!靠着好人缘和耍心眼,揽权争功,武将们玩不过他,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所以他才一口气混成了‘名将’还封了侯。照您的形容,我爹在边关那就是个混子啊!若真是本领高强、为人方正的武将,怎么可能看得上我爹这样的人。”
    “我也说过,你爹虽然打仗不见得比人强,但的确是有本事的。”冯老头冷笑一声:“军中那么多武将都玩不过他,偏让他封了侯,这还不够有本事吗?你眼里你爹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先生是怎么看你爹的。”
    “先生的意思,”萧景珩立刻了然点头:“岳父在秦先生眼里,是个完美无缺的武将,是值得他以诚相待的好人。”
    “不仅如此。”冯老头嘴角溢出一丝坏笑:“我还听说,秦先生的命,是武定侯救下的。据说当年他在边关领军,因为情报不实,陷入重围,当时他被围困之处地形复杂,敌军又人数众多,若是我军救援,恐怕代价极大,当时大多将领都不愿领军去救,只有武定侯力主不计代价救援,而且亲自领军前去解围,与秦先生里应外合,反倒歼灭了不少敌军。”
    “呵呵呵呵……”上官静皮笑肉不笑:“在劣势情况下力主不计代价救援不仅没损失反倒立了功,还白得个人情,那么巧,什么便宜都被我爹得了。怎么想怎么觉得有剧本。秦先生因为情报不实陷入重围,说不准是我爹搞得假情报呢!”
    冯老头瞟了上官静一眼,但他却没有直接反驳上官静的话,而是这样说道:“早些年的事,也无从查实。你也就是坐在这里瞎猜罢了。”
    “是的!”上官静点点头:“而且这些事与我们无关,我倒巴不得秦先生是个好人呢!不过他既然本事那么高,怎么不继续做武将呢?现在跑到这里教小孩,也太落魄了吧?!”
    “人各有志。”冯老头答道:“一直在边关征战,有军功却迟迟升不上去,换了谁也都该倦了。他早几年就卸甲回乡了,你爹回京后又请他出来,在你家做谋士。他如此崇敬你爹,你们武定侯府对他来说,也是个好归处。”
    “唉!傻啊!”上官静摇头叹气:“说不准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我爹坑的呢!真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冯老头语气中微微带着几分讥刺:“所以我说,你爹可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可别小瞧他。”
    “我们怎么敢小瞧他。”上官静小嘴一撇:“我只求离他远远的,别让他把我们俩一起坑死。目标,脱离淮阳王府,带着师父您一起逃得远远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第一步,好好存钱天天向上!”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一句又一句的,就你词儿多。”冯老头受不了地给了上官静一扇子。
    但萧景珩已经对上官静满口跑火车已经很习惯了,他又摆出老婆说啥都对的乖兔子模样,点头如捣蒜的表示赞同:“静姐姐说的都对!”
    “唉!”冯老头受不了的遮住眼:“你这傻小子,真是没救了!我看你老婆说月亮是方的,你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说的本来就对嘛!”上官静十分理直气壮地答道:“不存好多的本钱,我们怎么跑路啊?没钱寸步难行。再说,跑了之后还得继续过日子呢,没钱拿什么给您老人家养老?”
    “简直是本末倒置。”冯老头受不了的翻白眼:“你困在这府里出不去,捏着钱有什么用?”
    “想想我以前也是天真。”萧景珩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竟然想过要通过科举,谋个外任小官,带静姐姐离开这里。”
    “那你最少也得考到举人,”冯老头冷哼一声:“还得经过拣选,才有机会。你想想,你父王能放任你从头一路考上去?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摆脱他的掌握?”
    “若是他没有那些打算,兴许有希望。”萧景珩黯然答道:“但他……算了,总之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再提也没意义。”
    “不是这条路走不通,”上官静两手一摊:“是眼下看来,哪条路都走不通。我们两个现在可是淮阳王府和武定侯府的‘实物契约’。他们怎么可能让我们拜托控制?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