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尽管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李修倒也没有什么惊慌,只不过,疑惑自然是少不了的。
    说起来,到现在,他不管是结交,亦或者得罪的人,都不算太多。
    一朝风云起,入勇卫营掌兵,那更是近乎与世隔绝。
    纵使助朱由检,而得罪了魏忠贤一党,但以目前魏忠贤的老狐狸特性,这种傻事,他估计做不出来……
    那么……又或者只是盯梢?
    或者还是?
    一个个名字和势力在脑海之中流转,李修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可能性太多,在不清楚目的的情况下,根本难以明悟对方的目的。
    思虑片刻,李修也没在多想,身在这京城,纵有图谋不轨者,见招拆招即可。
    思绪流转之间,李修已是行至一处富丽堂皇的府门之前。
    高大的门坊上悬牌匾,李府二字极为显眼,在府门两侧,还有数名披甲执锐的士卒伫立,见李修前来,震耳之声亦是随之响起。
    “参见将军!”
    示意众士卒起身后,李修打量一眼这高大堂皇的门坊,嘴角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步子迈开,便走进了这院子之中,毫无疑问,能在皇城脚下这寸土寸金,权贵遍地之地的宅子,绝对不是一般的住宅院子可以相比。
    宅子格局与四合院布局颇像,只不过,远比普通的四合院要大得多,整体建筑坐西朝东、为三院四进式,南北配有跨院,戏台、花园,演武场,乃至护院家丁所居之偏院等等。
    所谓深宅大院,也莫过如此了。
    前世今生,除了皇宫那绵延殿宇,李修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宏伟古典的深宅大院。
    来这个时代,之前所居的几处宅子,与这处深宅大院相比,无疑是有着天与地的差距。
    当然,李修自然不是来参观游览,而是身为主人来看看自己的这处宅子!
    从区区千户,直接跃升至勇卫营主将,天子厚爱,还赐下一处宅子作为府邸,而这处宅子,便正是天子所赐!
    只不过之前军务繁忙,醉心治军练兵及武学,一直未曾前来,这一次,倒是第一次踏入这座属于自己的宅子之中。
    “怎么样?”
    游览一圈,李修才停下步子,看向快跑而来的亲卫士卒。
    “启禀将军,他们还在!”
    “还在……”
    李修眉头一挑,环视一眼面前这颇有几分江南水乡景色的花园:“让弟兄们准备一下,本将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贵客!”
    “遵命!”
    命令下达,随行的十余名亲卫士卒与负责看守这处宅子的亲卫顿时随之而动。
    没一会,这处花园便恢复安静,李修步子迈开,便走进花园中央的一个凉亭之中坐下,拿起一册书籍便看了起来。
    这一次,李修所读书籍,却也非是兵法武学,而是一册流传千古的道家典籍:道德经!
    如今能量不缺,根基已稳,对这颇有几分神话色彩的奇书,他自然不会忽视。
    若是前世之时,对这晦涩难懂的古文,李修是一句都看不下去的,可现如今,经过这么多兵法武学的洗礼,李修倒也早已适应。
    没一会,他便彻底沉浸在这道德经之中,如抽丝剥茧一般,一点一点的剥开这本寄托着老子一生智慧结晶的奇书。
    当夜幕彻底降临,军中的糙汉子也没什么情趣,直接在这风景如画的花园点上了几大堆篝火,熊熊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硬生生的镶嵌在这如画风景之中,怎么看怎么都有种不协调之感。
    只不过,李修此时的心思自然不在这花园景色之上,至于那所谓的盯梢之人,他也早已抛之脑后。
    对自己亲手调教出的兵将,李修还是颇有几分信心的,每一名亲卫,都是从一万两千精锐之中精挑细选而来,以火器为辅,武学为根,兵刃为主,再加之各类战阵,配合娴熟。
    放眼整个勇卫营,乃至大明所有卫所军队,都绝对堪称样板,这样一支精锐,对付这些暗地里的鬼魅魍魉,纵使是武功高手,在没超脱世俗限制之前,武功再高,也怕兵刃,也怕火器……可以收拾武功强者的方法,不要不太多!
    “爹,我已经带人提前查看了,这贼子早就在这府邸安排了一支亲卫驻扎,约有二三十人,再加上那贼子贴身侍卫的亲卫,现在这贼子府中至少有六七十个朝廷鹰犬……咱们这闯进去,搞不好就陷入重围了!”
    宅子之外,隐隐约约可见十几道黑衣身影藏于黑暗,为首者乃是一中年男子,若李修在此,定能认出,这男子不正是当初山阴县遭遇的白莲一方总舵舵主唐连城!
    出声的是一名蒙面女子,听其称呼,两者之间的关系已然明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
    唐连城面色阴沉,眺望着前方黑暗之中的点滴火光闪烁,沙哑的声音亦是随之响起:“这贼子整日待在那勇卫大营,与世隔绝,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咱们就很难再找到第二次了!”
    “现在趁着厂卫那群鹰犬正在争权夺利,无暇顾及咱们,咱们才有这机会,不然等厂卫那群鹰犬反应过来……”
    “这贼子,必须要死,不将他千刀万剐,哪能泄我心头之恨,又哪里对得起我教中那么多忠贞之士……要不是他,我教何至于落得现如今如此下场!”
    言语至此,一想到当初山阴一战,那两个叛徒被抓所导致的血流成河,唐连城俨然已是咬牙切齿,刺骨的杀意已然有些抑制不住的冲动。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唐连城停顿一会,又道:“婉儿,你要知道,这贼子现在身份极为特殊,是当朝的狗天子少数可以倚仗的人,除掉他,这狗天子就失了兵权,没了兵权倚仗威慑,到时候京城朝堂的那些狗官,乃至魏忠贤那阉贼,就会狗咬狗,不得安宁,咱们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为了教中大业,我辈又岂能贪生怕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