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死哪儿去了!”
    有个顽固老爹,秦兴宗肯定要找冤大头发泄,本忙着指挥妇孺,制造香皂的张忠义,翻着白眼就跑了过来。
    “大哥,又有什么事儿?”张忠义觉得自己就是出气筒,“咱爹那脾气就这样,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秦兴宗瞪大眼睛道:“翅膀硬了?说你两句都不行了?走,跟我去村里一趟,这点人手够干啥的。”
    与兴和牙行的掌柜,张光义签订了契约,按照秦兴宗的预想,只怕要不了两日,那三千块香皂就会销售一空。
    别看当下大明局势动荡,可这并不影响京城的消费,似这般打着西洋名号的香皂,想要引起追捧,那根本就没有任何难度。
    “大哥,你难道还想扩充人手?”
    张忠义跟着秦兴宗,面露诧异道:“我可是从村里,招了三十名妇孺,有她们在,每日量产两万块香皂,那绝对没有问题的。”
    “老二啊,你脑子里是不是精虫上身了?”
    秦兴宗没好气的白了张忠义一眼,道:“我记得咱秦家村,有不少伤残的青壮,难道你一个都没招吗?
    就你这德性,咱爹还高看你一眼,我看咱爹的眼是瞎了,三十名妇孺,她们能生产多少香皂。”
    “这……我……”
    张忠义被说的一时,不知该说些啥了,招那些伤残的青壮,又能干些什么?再者说他招的妇孺,都是这些伤残青壮的家眷。
    秦兴宗边走边说道:“老二,你还别不服气,干活这种事儿,还要男人顶上。
    村里的伤残青壮,别看缺胳膊断腿,但干活却一点不差。
    咱秦家村先前不少青壮,都去往辽东战死了,活着回来的伤残,那都是上过战场的铮铮汉子,你可别小看他们。
    经历过这次摊派辽饷之事,若不能从实际解决问题,那这些人都是废物。
    但若让他们自己,靠着自己的能力,赚取相应的工钱,那才算真正帮助他们。”
    来明末的这几日,秦兴宗也明白自己的处境,眼下阉党、东林党间争斗不休,这个时候跳出来,那肯定会成为炮灰的。
    与其陷入到无休的争斗中,倒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先好好的壮大自身势力,这才是立足明末的根本。
    那自身势力的核心是什么?
    除了张忠义、李新武这两个把兄弟,那剩下的就是跟自己,有些血缘关系的秦家村村民了。
    宗亲势力,在明末这个时代,那绝对是靠得住的关系。
    “五叔,在家不在?”
    秦兴宗来到村东,走进这寒酸的院子,看着大开的堂屋门,就直接喊了起来。
    一名魁梧的汉子,就从堂屋里走了出来,不过所穿对襟褂子,左臂袖子,却空荡荡的晃着。
    “是昌嗣啊。”
    秦进丰胡子拉碴,带着笑容道:“听老二说,你不是进京去卖啥香皂了,咋样?都卖出去了吗?
    你五婶不是到府上,去帮忙了?你怎么想着过来了?来坐……”
    说着,秦进丰弯腰准备去拿凳子,张忠义见状,忙快步走上前,帮秦进丰去拿凳子,又给秦兴宗递去一个凳子。
    “都卖完了。”
    秦兴宗坐在凳子上,笑着对秦进丰道:“五叔啊,我过来,是有件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昌嗣,有事你就说。”
    秦进丰忙说道:“五叔我是个废人,这次摊派的银饷,还要你们家帮着出,五叔这心里真过意不去。
    堂兄他又是做事从不说,唉,都是这该死的世道,不然五叔还能帮着堂兄,来解决些问题。”
    先前辽东局势动荡,从萨尔浒之战算起,秦家村被征走的青壮,超过了七成还多,剩下的都当了逃户。
    去辽东的那些青壮,是死的死,残的残,这也使得秦家村上下,日子过得都非常的清贫。
    秦兴宗笑道:“谁敢说五叔是废人,我可第一个不答应,五叔,我就直说了,眼下香皂很受捧。
    我准备扩大产量,现在单靠五婶她们,那肯定是不够的。
    所以我想请五叔出面,去把村里的叔叔们,都给召集过来做工,我每人每个月,给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银子!”
    秦进丰瞪大眼睛道:“昌嗣啊,你可别说笑了,五叔是个废人,还有村里那些青壮,多是缺胳膊少腿的。
    你一个月开五两银子当工钱,我们能帮你什么啊,别为了我们误了你的大事!不行,帮忙不是这么帮的。”
    秦进丰虽说是残疾,但坑害后辈的事儿,他可干不出来,一个月给五两银子,这银子他拿着烫手!
    秦兴宗当即道:“别,谁说你们会耽误事儿了,我都想好了,只要分工得当,五叔你们能帮着做不少事儿。
    我可没有帮忙的意思,真要说帮忙的话,还是五叔你们,帮衬着侄儿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啊。
    之前为了买制造香皂的原料,侄儿背着我爹,把府上的银子都偷了。
    五叔,你这次要不帮侄儿,到时就直接去府上,替侄儿收尸吧。”
    秦进丰一听这话,脸色大变,当即就道:“昌嗣啊,你做事怎么能这么冲动,你爹回来没有?我现在就去找你爹。
    你都这么说了,那五叔肯定帮你在村里招人,到时都到府上帮你,至于别的,就不要再提了。”
    明末虽说是残酷的,但宗族中的亲情,却总是那么真挚的,一听秦兴宗这么说,秦进丰哪里还想其他。
    张忠义听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秦兴宗一眼,你丫骗人真是够狠的,把锅都给甩出去了,就没你这样的。
    “哈哈。”
    秦兴宗笑着说道:“老二,刚才你也听到了,五叔答应了,对了忘了跟五叔说一声,先前卖的香皂,侄儿卖了一千多两银子。
    这时候,我爹那老顽固,估计正忙着数银子,等着交辽饷呢。
    五叔,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对了,可别忘了把村里的叔叔们,都喊过来,侄儿就在府上候着呢。”
    看着起身离去的秦兴宗哥俩,秦进丰愣坐在凳子上,心中涌现出阵阵惊骇,到底是什么奇珍异宝,能卖这么多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