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进忠,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骆养性瞪大眼睛,看向骑马而定的秦进忠,怒吼道:“你敢将本少爷,塞进诏狱去,你眼睛瞎了吗?!”
    “狗养性,你找死!”
    秦兴宗转身看向骆养性,低声喝道:“老三,给我往死里打!敢当着本少爷的面,骂老东西,真是活腻歪了!”
    “老子锤死你!”
    暴起的李新武,一改先前揣揣的神情,面露怒容地推开,阻挡自己的锦衣卫,直扑骆养性而去。
    “快住手!”
    “你要干什么!”
    此刻在这诏狱入口处,彻底乱成一锅粥,左右锦衣卫拔刀,警惕被看押的家丁,防止他们再度暴动。
    秦进忠翻身下马,想要拦住李新武,可暴起的李新武,直接一拳砸向大惊的骆养性,只听‘哎呦’一声,将其打翻在地。
    被李新武推开的锦衣卫力士,面露惊色地看向李新武,谁都没有想到,这青年竟有这等怪力。
    “敢骂老爹,你他娘的活腻歪了!”
    李新武骑在骆养性身上,咬牙切齿地抡起拳头,就要砸向眼冒金星的骆养性,可下一秒,自己的手臂却被抓住。
    “给老子住手!”
    怒瞪双眼的秦进忠,看向李新武,低声喝斥道:“你当这是哪里,竟敢在北镇抚司惹是生非!”
    “爹,这兔崽子敢当众骂你!”李新武红着眼,看向秦进忠说道:“我定要好好教训他!”
    “够了!”
    秦进忠一把将其拽起,瞪眼喝道:“给老子滚进诏狱去,来人啊,把他们这些人,全都押进诏狱!”
    “喏!”
    生怕再出差池的锦衣卫,忙呵斥着各府家丁,命他们全部进入诏狱,而张田魁则带着一队人马,架着这些个公子哥,亦进入到诏狱中。
    “叔儿,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瞧着被打蒙的骆养性,被架着的魏良卿,面露兴奋道:“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都敢这般叫嚣。
    本少爷还是指挥佥事,想耍威风,也不看看在谁面前。”
    “……”
    左右锦衣卫听到这,那一个个心中生出无奈,天爷爷啊,这帮公子哥,到底啥时候被人捞走啊。
    “秦少爷,魏小千岁,委屈你们几个了。”
    张田魁此时走上前,瞧着身前被架走的骆养性、杨志东等人,低声说道:“你们先在这个牢房待着。
    我已经派人,通知田指挥使他们了,闹出这么大动静,只怕要不了多久,这北镇抚司就该热闹了。”
    曾几何时,在他们北镇抚司何曾关押过,这么多朝中大臣的公子哥啊,也就是脾性直率的秦进忠,敢下达这样的命令。
    只是秦兴宗、魏良卿的关系,叫张田魁他们的心中,也都不由得联想起,秦进忠与魏忠贤的关系。
    “麻烦了,该忙就忙。”
    走进牢房的秦兴宗,笑着对张田魁说道:“张百户是吧,一会儿记得把老东西劝走,接下来这北镇抚司的诏狱,该变得热闹了。”
    张田魁面露苦笑,他哪里会不明白,秦兴宗对自己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可秦进忠是那么好劝走的吗?
    “快把本少爷放出去,知道我爹是谁吗?小心本少爷出去,拆了你们锦衣卫的诏狱!”
    “你们这帮为虎作伥之徒,等本少爷出去了,定要叫我爹上疏弹劾你们!”
    “来人啊,快把牢门打开……”
    彼时在这黄字号诏狱内,被抓的一众东林党子弟,那一个个都站在牢房后,情绪激动地怒喊起来。
    这些处尊养优的公子哥,何曾受到过这种屈辱,可那些押解他们的锦衣卫,早就一溜烟全都跑出去了。
    眼下这黄字号诏狱,那就是一块是非之地。
    “叔儿啊,这可真是有意思啊。”
    魏良卿站在牢房里,环视着左右,面露新奇道:“哟,在咱这牢房里,还关押着一个人呢。”
    本站在牢房内,看着黄字号诏狱内景的秦兴宗,在听到魏良卿的话后,遂转过身来看去,却见那人长相俊美,闭目养神地盘膝坐在草垫上。
    “喂,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此时站着的李新武,缓步走到那人身前,蹲下身来,用手在那人面前晃了晃,道:“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个聋子?”
    “滚!”
    那人睁开眼,冷芒一闪,看向李新武道:“不要在这烦本官!”
    “你!”
    被骂的李新武,瞪眼看着这怪人,当即便喝道:“你是哪里的官?都他娘的被抓进诏狱了,还装什么装!我看……”
    “老三,一边待着去。”
    秦兴宗此时走上前,呵斥一声道:“都他娘的进诏狱了,还不老实,去去去,别在这里咋咋呼呼。”
    被自家大哥呵斥,李新武就像是霜打的茄子,站起身来,耸肩朝着一旁坐去,而魏良卿则跟着一块去了。
    “本少爷叫秦兴宗,表字昌嗣。”
    秦兴宗随意的坐在那人身边,笑着说道:“敢问这位兄台,叫什么?又是怎么进的这黄字号诏狱的?”
    现在他们这帮人,都被抓进黄字号诏狱,就算掀起风波,那也要等上一会儿,眼下闲着也是闲着,跟这怪人聊聊天,就当打发时间了。
    “卢象升,表字建斗。”
    看了眼面露笑意的秦兴宗,盘膝而坐的卢象升,神情淡然道:“因撞破上官贪赃枉法,被构陷抓进这诏狱中。”
    “你说你是谁?”
    秦兴宗双眸微张,看向卢象升道:“你说你叫卢象升?真的假的啊,该不会是东林党人,把你搞进这黄字号诏狱的吧?”
    缘分这种东西,有些时候可真够奇妙的。
    秦兴宗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意前来诏狱,准备借势闹一闹,帮田尔耕挫挫骆思恭,在锦衣卫的势头。
    不曾想却意外撞见,名留青史的抗清名将卢象升,在崇祯六年之前,卢象升的仕途可谓是很坎坷。
    要不是因为镇压流寇叛乱,卢象升就不会在大明政坛崭露头角,这要是能把卢象升,给截胡到他们秦家村,协助自己治理秦家村,那该是多少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