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二表哥确实是带着家族的目的,过来与安靖赜结交的。
    但是安靖赜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却让他清楚了安靖赜对他家没有人什么好感。
    毕竟当年姑母出事的时候,他们全家都在竭力撇清关系,最终放弃了这个孩子。
    事实上,他们已经做好了被安靖赜怨怼的准备。
    而二表哥便是来探听情况的。
    二表哥回去后,将安靖赜的事情如实报了上去。
    安靖赜的外祖父有些扼腕:“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有如此造化,当初我们的决定还是草率了。”
    谁能想到,他们的皇朝发生的事情,竟然比话本子上的都要精彩。
    他不是不爱自己的嫡长女,只是他身为家主,凡事都要从家族的利益出发。
    外祖父叹了口气:“罢了,终究还是我们对不起那孩子,那孩子现在对我们没有感情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通知其他人,以后不要再往上靠了,不论那孩子以后如何,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没得让人家厌烦,自己没脸。”
    一步错,步步错,就算安靖赜将来有再大的造化,也与他们没有关系了。
    如果皇上愿意充盈后宫就好了,他们家还有不少的好女儿...
    见祖父陷入沉思中,二表哥低头应是,随后垂头退出门外。
    走在后院的小路上,二表哥悠悠吐出一口气:皇上身体越发不好,到现在后宫还是空旷一片,最近一年已经让安靖赜上朝听政。
    作为皇上唯一的皇子,安靖赜的未来已经在闪闪发亮。
    而且前段时间,他与安靖赜短暂接触过,他这表弟虽出自冷宫,但是棋射书画无一不通。
    不管他说出那一本书,安靖赜都能妙语连珠的对答出来,对事物的理解更是一针见血,真真是一个通透至极的人。
    如果对方不是曾被自己家族厌弃的表弟,他真的是死皮赖脸也要同对方结交。
    但是现在...
    二表哥叹了口气,可惜了!
    不过,如果他这个表弟当真有坐上那个位置的那天,大禹朝的未来,应该可以期待了吧...
    有这样感觉的人,不仅仅是安靖赜的二表哥。
    可以说,所有接触过安靖赜的人都对安靖赜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其实并不是因为安靖赜已经优秀至极,而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安若辰实在太差了!
    一年前,薛无尘号称他已经将自己全部的知识都交给了安靖赜。
    之后便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夜,独自出门游历去了。
    在靳青觉得,薛无尘应该是受不了安若辰每年一到过年的时候,便会过来白吃白睡。
    之后又翻脸不认账的拍拍屁股离开。
    虽然靳青的也曾好心的向薛无尘提议,让他多少向安若辰要点钱,别让自己显得太过廉价,却被薛无尘用幽怨的眼神盯了很久。
    在薛无尘走丢后,安若辰变得越发阴郁,虽然同意让安靖赜上朝,但是却三天两头找理由罚安靖赜。
    这些年,朝堂上下被安若辰收拾的服服帖帖。
    不论是真情假意,总之再没有人同安若辰提出反对意见。
    只是不知为何,安若辰年纪越大便越焦躁,朝中大臣各个苦不堪言。
    最开始,安若辰还在朝堂上打过安靖赜,谁想当天晚上他的头发便被靳青剃的干干净净,而他自己则是鼻青脸肿的被人倒吊在他寝宫中。
    他派人去刺杀靳青,但这些人的尸体转头便会出现在他寝宫的床上,而他则是再次鼻青脸肿的倒吊在寝宫中。
    折腾了几次,安若辰终于怂了:他只是暴虐,但他没疯。
    事实告诉他,靳青不杀他并不是不敢,而是他还没有触及到靳青的底线。
    而他又不能真的弄死靳青,投鼠忌器,他不想破坏自己与安和之间好不容易才维护好的关系。
    时间一长,大臣们都发现安若辰对安靖赜这个儿子是极爱的,因为除了最开始的那次之外,安若辰再没有打过安靖赜,最多的便是罚俸禄。
    虽然安靖赜的俸禄已经被罚到八十岁了,但是大臣们还是坚持认为,这是安若辰对安靖赜最深沉的爱。
    父爱如山,沉重到让人感受不到。
    对于罚俸这事,安靖赜看的很淡。
    刚出宫的时候,薛无尘便用搬府的银子给他置办了几个铺子,横竖不会饿到他。
    平日里,靳青也会去宫中搬东西,她速度快,走皇宫就像走自己家一样,因此他们花钱的地方并不多。
    安靖赜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他现在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譬如,给靳青的衣摆上绣上一圈金元宝。
    他现在有银子了,用的都是真正的金丝银线,敏儿一定会喜欢的。
    至于安若辰的针对,安靖赜丝毫不放在心上。
    反正...
    安靖赜心中呵呵:他狗爹绝对活不过他!
    薛无尘是在安靖赜十八岁那年回来的。
    上辈子的这时候,安靖赜已经被放出冷宫,如幽灵一般在宫中转悠着,并且即将毒死安若辰。
    与上辈子不同的是,丞相早早的死了,摄政王被困在封地上混吃等死。
    而那个蠢蠢欲动的库巴,在没有大禹朝十几年的钱粮供给后,现在还在温饱线上挣扎,根本没有与大禹朝一战的实力。
    前两年,安靖赜还在纠结上辈子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安靖赜觉得还是珍惜眼前更重要。
    尤其是看着面前穿的破破烂烂,吃的像恶狗抢翔一样的薛无尘后,这样的感觉便越发真切。
    薛无尘是从海上飘回来的,当初他游历到海边,便被人忽悠着出了海。
    谁想到海上遇上了风浪,他这一走便是五年。
    好不容易跟着商船回来,却已经身无分文,索性他这人也是个随性的,一路上做做零工,摆摊写写书信,风餐露宿的,倒也让他成功回了京城。
    犹如野人一样的薛无尘一抹嘴上的污渍,对着安靖赜兴奋的说道:“徒儿,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长相奇怪的人,而且我们脚下的世界好像是圆的。”这次的航海时间太短了,他隐隐有一个猜想,这个猜想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回到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