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收藏家》 第一章 上班第一天就准备辞职 辞职报告 尊敬的局领导: 今天是正式入职第一天，我很高兴自己在这个时候向局里正式提出辞职。 进入单位进行初任培训也已经半年了，在这半年里，也没得到局里什么帮助，每天上班像上坟，一到周一就心里发堵。 在这里我收获了繁琐的审批流程，收获了无所不在的官僚主义，就是没收获多少薪水。 实在不想在这份自己并不适合的工作中浪费生命，也想换一下环境，看看诗和远方。 爱谁谁吧。 当然，并不是因为单位的工资低，也不是因为工作环境危险，更不是因为正式入职就把我调到了后勤支援部门。 离开异常局，很舍不得，舍不得领导们的官僚主义裙带关系，舍不得同事之间的拍马溜须。 我很高兴不能为领导们辉煌的明天贡献自己的力量了。 另外建议以后给年轻人画大饼的时候，不要用“领导都看在眼里”这种话术。 时间长了容易给大家领导得了白内障的错觉。 此致 敬礼! 辞职人：李凡 将笔放下，李凡轻轻弹了弹刚写完的辞职信，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顺手把“培训定级e，精神力等级e，定岗支援中心解剖处见习调查员”的通知给丢在垃圾桶里。 重生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 他一个前世的古董商，穿越成了什么异常局西南分局的见习调查员。 还没有继承对方的记忆，直接就进入了培训。 封闭式培训了一个多月，整个人都是懵的，最后直接定了个最低等级，分了个最差的部门。 如果不是封闭式培训的时候不让出来，也为了摸清他这个前身到底是什么状况，他早就已经辞职了。 今天是结束培训正式入职工作的第一天，也是他彻底辞职的一天。 实在是不适合这种每天心惊胆战，朝九晚五做噩梦的生活。 有编制也不要了。 将辞职报告放进信封里折好，李凡走出公寓宿舍，迈着轻松的步伐向办公楼走去。 全局新人入职欢迎大会即将在礼堂召开，远远已经能看到会议召开的电子横幅。 院子里还有一些警示性标语，诸如： “一旦心空，立刻报告！警惕清洁协会！” “内心一尘不染的往往不是人类！” “内心越平静，越远离人类！” 来到办公楼，把辞职报告塞进局长信箱，李凡感觉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下。 接下来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以后他就彻底自由自在了。 随后转身去单位餐厅吃早餐。 进了餐厅，里面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 虽然前些天大家还在一起培训，但今天分了部门和岗位之后，餐厅里吃饭的人已经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几拨。 靠近窗户，最敞亮舒服的地方，是那些进入一线调查部，最有希望成为觉醒者的人。 这些人身穿挺拔的制服，声音洪亮，目光明亮，相互交谈着，不时发出哄堂大笑，人虽然不多，声音却遮盖了整个餐厅。 有几个原本和李凡熟识的，在看到李凡的时候只是目光一瞥，仿佛根本不认识一样。 阶层就这么拉开了。 然后是中间区域，这里坐着的都是一脸官僚气息的政工部门成员，虽然精神力达不到觉醒者的标准，却是实权部门。 最后则是靠近边缘角落的区域。 这里都是被分到支援中心的人，可能这辈子都是见习调查员了，职级低工资低待遇低，三低人员。 这些支援中心的见习调查员们也都在低调的吃饭，没什么声音。 一群败犬。 “凡哥，这里，这里！”一个声音传来。 刚打了一份油条豆浆的李凡循声看去，就见赵雷正一脸兴高采烈地在支援中心的就餐区朝他招手。 李凡端着餐盘过去坐下，赵雷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八卦： “凡哥，分到哪个部门了？我分到支援中心装备处了，据说张雅晴分到调查部三大队二组了，哎，没想到她那么厉害，不知道她来领装备的时候还能不能再见面。” 李凡吃一块腐乳说道：“我分到解剖处了。” 赵雷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呛得猛咳一通。 旁边的几个同事也都稍稍把盘子往后撤了撤，下意识离李凡远了点。 解剖处，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基本上是异常局里最烂的部门了。 每天就是和那些怪异的尸体打交道，升职无望，加薪很难，工作据说又极为繁忙。 而且据说和那些尸体待久了人都容易变态，都疯疯癫癫的。 解剖处减员很少，一般都是自杀，每年收不了几个人，所以也很少听谁过去。 旁边几个原本还觉得同病相怜的同事看向李凡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一点优越感。 败犬中的败犬。 “凡哥，你这到底是考了多少分？不过解剖处也没啥，起码……起码安稳。”赵雷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 周围几人也都纷纷出言安慰，什么不是终点、好好干领导都看在眼里之类的话说了一堆。 李凡倒也不在意，毕竟他的辞职报告都递交了。 墙上的电视里，新一期的“异常简报”已经开始播放。 “枫叶谷市发生群体性异常感染事件，异常局东北分局迅速处置……” “幻灵党袭击墨西哥军警车队，造成131人阵亡……” “北美镇魂局发现近百座印第安亡灵教堂墓地，正在艰难镇压……” “一个月前，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收藏家’突袭东南亚降临会曼谷总会，当场毙杀三十五名降灵师，包括七名异常附体的大降灵师，头颅全无……” 李凡吹了个口哨。 清洁协会不愧是最大的觉醒者犯罪组织，实在是太邪性了，不，应该说“收藏家”太邪性了。 三十五名降灵师，就是三十五名觉醒者，渣都不剩，什么概念！ 不愧是凶名赫赫，在觉醒者通缉榜单里排名前几的人物，据说被他暗杀过的南美和非洲国家总统就有七个。 好在自己辞职之后，安安稳稳做个古董商，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收藏家了。 对面一个同属装备处的男子小声说道： “我听说这个收藏家做事还挺有原则的，从来不对平民出手，目标全都是觉醒者或者各国政要……你们说咱们局长和收藏家谁厉害？” 他说的局长，就是异常局西南分局的局长赵逸峰。 赵雷同样低声道： “那还用说，赵逸峰局长可是顶级觉醒者，评级据说达到了a！我估计收藏家要杀他，起码得三个回合吧？” 旁边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女捂嘴笑道： “你也太损了，咱们局长就不能投降了？我听说收藏家超级帅气，但是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赵雷道：“悖论悖论，既然没人见过，那怎么知道他帅气的？哎，这清洁协会实力扩张的有点太厉害了……你说是吧凡哥？” 李凡摇头道：“收藏家有些强过头了，功高震主，对清洁协会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此时电视上现出“觉醒者通缉榜”几个字样，随后是排名前十的觉醒者罪犯，第一名的赫然就是只有剪影的收藏家！ “卧槽，收藏家的排名又上升了！都飙到第一了！” “好像连降临会都对他发出了通缉，黑白两道都出动了。” “清洁协会这么有面子吗？十二骑士里面随便一个都这么强……” 一片惊呼中，李凡吃完早餐，和赵雷打个招呼，回到了宿舍，开始收拾行李。 新人入职欢迎会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召开了，不过他也懒得参加。 反正已经辞职了，再和人虚与委蛇的寒暄也没意思。 收拾了一会儿，电话突然响起，是门口传达室打来的。 “李凡，你的父母来看望你了，按规定必须由内部人员自己接人进去。” 李凡不由一愣，目光都变得柔和，看向摆在桌子上的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和前世不同，这一世他是有自己的父母家人的。 虽然没有继承记忆，但光是看合影中那个略显严肃的父亲和那个眉目慈祥的母亲，就能知道这是个温馨的家庭。 之前只通过电话，他还没有真正见过自己的父母，辞职的事情也没有沟通，希望他们能理解吧。 收拾好心情，李凡在传达室接到了自己的父母。 “小凡，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怎么瘦了？”穿着碎花长裙的母亲心疼的说道，“快带我和你爸去宿舍看看，给你带了一堆好吃的。” “这小子看起来倒是有劲儿了，看样子培训期间表现不错。”父亲微笑着拍了拍李凡的肩膀满意道，“长大了……” 李凡心中一暖，这一世，他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爸，妈，咱们去宿舍。”李凡接过沉重的行礼包裹笑着说道。 两人人手一个拉杆箱，还有个大背包，带了不少东西。 甚至隐隐能闻到腊肉腊肠的味道。 迈着轻快的步伐带着父母走过异常局的大院，李凡心中安定了许多。 有家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哪怕是为了家人，他也应该辞职，离开异常局，过上安稳的普通人的生活。 就是不知道二老会不会在意编制的问题。 李凡决定到了宿舍好好跟父母解释解释自己的决定，希望他们能理解。 “今天局里开入职迎新大会，大家都在大礼堂呢。”李凡笑着说。 父母相视一眼，依然是笑吟吟的没有说什么。 只是偶尔感叹大院里连个警卫都没有。 很快到了宿舍，李凡打开门放下行礼，正准备给父母倒水，却没想到原本笑吟吟的父母表情瞬间严肃。 难道他们发现自己要辞职的事情了？ 两人将门关好，毕恭毕敬地站在李凡面前。 看他们的神情，竟然对李凡十分畏惧，眼神之中则带着狂热。 正在李凡疑惑的时候，两人突然齐齐将双手举过头顶，向李凡行礼，同时低声吟唱道： “人类的灵魂终将净化，污浊的尘世终将清洁，深渊之主终将降临！” 紧接着父亲向李凡低头沉声说道： “报告组长，杜鹃计划第一阶段已经布置完毕，异常局西南分局323处精神炸弹全部设置完毕，一旦启动，将在短时间内毁掉异常局西南分局百分之六十的行动力，同时释放本地收容的异常物品造成大面积感染。杜鹃小队的潜伏者已经全部待命，随时可以发动总攻。” 母亲接着上前一步，恭敬地垂手说道： “请问是否要立刻启动第一阶段计划？只需要一次爆炸，所有的调查员都将得到净化，这实在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请接受属下的赞美，愿尘世清洁，愿深渊之主降临。” “另外，您的武器装备也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大行李箱被打开，露出里面挂成几排的人头，每一个头颅都做了防腐处理，风干缩水后只有巴掌大小。 其中一些还有绚丽的纹面，赫然是今天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降临会降灵师！ 父亲和母亲的脸上带着讨好和兴奋的笑容，齐声说道： “……用生命捍卫您的命令……” “……尊敬的收藏家大人！” 第二章 大家都很害怕 李凡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老子就是清洁协会的收藏家！？ 这俩便宜爹娘都是伪装的！？ 我的父慈子孝安稳生活呢？就这么没了！？ 当父母同时吟唱出清洁协会的那几句词儿的时候，李凡还以为两人在开什么玩笑。 当看到箱子里的那些干瘪的脑袋，他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到底陷入了怎样的局面。 荒诞而真实。 他竟然穿越到了卧底异常局的收藏家身上！ 那可是觉醒者罪犯通缉榜排名第一的凶残人物！ 可是他什么都不会啊！不仅没有继承记忆，对方的强大能力也是一概全无，根本难以想象那些人头就是收藏家的武器。。 空顶着个躯壳，这不完蛋了吗？ 在理清自己的处境之后，李凡的脑海中思维电转，努力思考着到底应该如何应对这个危局。 如果让对方知道他根本不是正牌收藏家，这两个现在毕恭毕敬的“父母”绝对会当场翻脸，估计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凡啊李凡，是死是活就看你够不够冷静了。 先保持微笑！ 见李凡笑而不语，眼前的中年男女脸上不由现出忐忑的神情。 收藏家喜怒无常，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父亲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摸出一个手机大小满是按键的控制器还有一张纸条，双手交给李凡，说道： “组长，这是精神炸弹的起爆开关，以及任务潜伏者的名单。” 将起爆开关和那张纸拿在手中，李凡的心中一颤。 清洁协会实在是太狠了，竟然在异常局里装满了炸弹，还安插了一群卧底。 异常局也有些废物得不合常理，再怎么说也是个官方组织，眼看就要被一锅端了。 父亲有些讨好的说道： “已经全部调试完毕，分开关连接正常，您可以分别起爆，也可以按下总开关同时起爆。等到爆炸之后，您只需要拦住异常局最强的几名觉醒者，其他的交给属下就好。” 李凡的手指轻轻抚摸到总开关上，并没有说话，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怎么办？按不按？ 按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而且还让他拦住最强的觉醒者，拦个嘚儿啊…… 不按的话，说不定就要露馅了，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收藏家这个潜伏任务是什么情况。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眼看李凡没有动静，父亲和母亲不由有些担忧的对视一眼。 他们都看出了收藏家的犹豫。 母亲咬了咬牙，鼓足勇气，低声说道： “组长，总部设计的这个杜鹃计划确实有些太过激进，会引起异常局的整体反应，只是毕竟是会长亲自下的命令……” 听到这话，李凡心中不由一亮，瞬间想到了什么。 今天在食堂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收藏家功高震主，本身的实力太强，在清洁协会这个犯罪组织中，也必然会引起猜忌。 毕竟，清洁协会的唯一领袖，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会长。 从母亲的这句话来推断，这个问题果然是存在的！ 收藏家可能和清洁协会会长不和，甚至忤逆对方的命令！ 先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再说！ 李凡的面色沉下来，把玩着起爆器缓缓说道： “情况有变，异常局已经对杜鹃计划有所察觉防备，启动b计划，从长计议。” 听到这话，父亲和母亲脸色大变，随后又对视一眼，眼底竟然有些如释重负的意思，仿佛在说“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收藏家，要公开与总部对抗了。 而他们这些隶属于收藏家的成员，则是忐忑之中又有一丝欣喜。 虽然危险，但谁都想追随强者。 李凡此时也不知道两人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 “前期的通联方式也要立刻更换，你们尽快离开这里。” 他必须掌握异常局的卧底名单。 父亲连忙恭敬道：“是，我会尽快更换完毕，并将新的通联方式交给您，只是总部那边如果问起杜鹃计划……” “如实汇报。走吧。” 装备也得让他们带走，这一堆人头给他搁宿舍里，他也不知道怎么用啊。 父母对视一眼，立刻如蒙大赦，迅速向外走去。 异常局门口，父亲拖着行李箱，一脸慈爱的看着李凡说道： “小凡，一定要努力工作啊，能找到一个铁饭碗可不容易，在工作中要尽职尽责，和同事也要好好相处。” 李凡笑得灿烂： “知道了爸，放心吧，我绝对好好工作，争取混个一官半职的。” 一旁的母亲笑道： “什么官不官的，只要干的开心就行，当父母的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健康就好，一定得注意安全啊。” “好，妈你就安心吧，我分到支援中心了，很安全的。” 门口站岗的警卫看到这父慈子孝的一幕，不由也露出了笑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这个年轻人一看就是个孝子。 将父母送上停在门口的车，李凡面带笑容冲远去的车子招招手，这才朝门卫点了点头，回到了宿舍。 将宿舍门反锁，李凡在房间里迅速翻找了一通，确定没有什么监听监控设备，来到洗手间将淋浴开到最大，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双手抱头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温馨的家庭，安稳的古董商生活，全都离他远去了！ 他竟然就是收藏家！ 我成坏人了？ 关键完全没有继承记忆和能力，包括什么战斗技巧之类，完全就是个白板，这特么可怎么活？ 刚才已经要吓尿了好不好！ 好在上辈子毕竟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老油子，李凡迅速做出了决断。 管他什么杜鹃计划喜鹊计划，先用一个“拖”字诀，从长计议再说。 自己就藏在支援中心做个废物，消磨时间，问就是计划在进行中，等到清洁协会失去耐心了估计也就把他放弃了。 到时候没人记得他了，再偷偷溜掉？ 暂时只能这样了…… 另外，必须尽快把辞职报告拿回来！ 辞职是不可能辞职了，要不然第一时间就会在清洁协会那边露馅！ …… 与此同时，距离异常局几个街区外的私家车上。 “父亲母亲”把车停在了一条安静的小巷中。 父亲紧握方向盘的双手此时仍然在颤抖，努力消除自己的恐惧，说道： “他给人的压迫力更强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感觉自己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母亲猛灌了一大口水，用力擦了擦嘴，颓然道： “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他的藏品……毕竟他可是喜怒无常的收藏家……” “杜鹃计划就这么暂停了？总部绝对会震怒，什么被异常局察觉只是托词，明明我们已经距离覆灭异常局西南分局只差一步了……b计划到底是什么？” 母亲摆摆手说道： “我怎么知道……袭击异常局也只是一个幌子，是总部对他的试探，现在看来，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父亲有些惶恐地问道： “那我们怎么办？如果他和会长起了冲突，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已经是他的第五任父母了，我可不想被替换掉！” 母亲目光森冷的看着前方，缓缓说道： “稳住，老李，不管怎么样，我都坚信他是最接近深渊之主的人，等到深渊之主降临的那天，我们也将获得救赎……有客人来了。” 父亲瞬间恢复冷静，揉了揉满是皱纹的眼角，点点头： “是，是我失态了。” 父亲打开车门，迈步走向路边一个正在摆摊卖菜的年轻汉子。 这汉子只穿了一件汗衫，戴了个草帽，面色黝黑，满是风霜，身前摆着一捆芹菜、一兜辣椒。 “芹菜怎么卖？”父亲蹲下身子问道。 “三块五一斤，自家种的，便宜卖了。”卖菜汉子咧嘴笑道。 父亲摇摇头：“最近芹菜降价了，超市里才一块八。” 说话间，他猛然伸手，手臂像是一双铁钳，抓住了卖菜汉子的肩膀，猛然向外撕扯。 卖菜汉子突然咧嘴一笑，身体竟然变得像一滩烂泥一样柔软，将父亲的双手裹了进去，一条条根须一样的血管和神经从他的体内钻出，缠向父亲！ 父亲冷哼一声，一双大手像是抹了油一样从对方体内拔出来，同时手指迅速颤动，竟然像是绣花一样将对方刺出的每一根血管和神经通通缠在一起打成了结。 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他手上涌出，像是捏橡皮泥一样，把卖菜汉子的肌肉骨骼捏成了一团烂泥。 卖菜汉子甚至来不及惨叫，父亲已经用一双大手将他的身体捏成了一个古怪的“人球”，随后他的下巴猛然脱臼，嘴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将这个人球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父亲再次将下巴合拢，拎起两兜芹菜和辣椒，坐回了车里。 “这个精神力融合的手法，是共一会的人。” 母亲说道。 父亲点点头：“是共一会的酸味儿，很难吃，晚上吃芹菜炒肉和辣椒炒蛋？” 母亲微微摇头：“还是包芹菜水饺吧，辣椒可以调个凉菜。” 私家车再次启动，驶离小巷，向郊区驶去。 小巷里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三章 暴露了！ “……各位同事们，战友们，经过了长达半年的培训，你们终于要走上全新的工作岗位，开启全新的征程，祝你们前程似锦，建功立业！” 主席台上头发半秃的局长赵逸峰满面红光，神采奕奕，慷慨激昂，迎来了整个会场数千人的热烈掌声。 会场之中泾渭分明，最左侧几排座椅，清一色都是身穿灰色作训服的见习调查员。 右侧则是一水白色防护服的支援部门成员，相对要颓一些。 中间靠左，是政工人事部门的官僚们，一脸不干人事的样子。 中间靠右，是杀气腾腾坐的笔挺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作战部门，虽然很多人看上去眉清目秀，眼神中却满是杀气。 最前面一排，稀稀拉拉坐了八个穿着便装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有浓妆艳抹的大叔，有五大三粗的美少女，甚至还有个背着大书包戴着眼镜的小姑娘。 这些人是整个异常局西南分局最中坚的力量。 掌握精神力量的觉醒者。 李凡坐在最后一排，双手插兜，一手握着刚刚用胶带从局长信箱里粘出来的辞职报告，一手握着起爆器，审视着在场的异常局成员。 他已经将杜鹃计划潜伏人员的名单牢牢记在了心里，然后把那张纸烧成了灰烬。 名单上的名字让他大受震撼，完全没想到清洁协会对异常局的渗透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清洁协会在异常局的卧底，总共有九人。 不过根据“父亲”的话，这些潜伏者都是单线联系，自身并不知道他们的上线是谁。 也就是李凡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并不知道李凡的存在，也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有不少本身只是清洁协会的外围成员，明显的炮灰。 可惜收藏家的身份实在是太震撼，否则的话李凡都想走举报这条洗白路了。 一旁的赵雷用胳膊肘推了推李凡，低声问道： “凡哥，你怎么才来？会都快开完了。” 李凡身子一垮，趴在桌子上说道： “我爸妈来看我了，刚把他们送走，再说我已经定岗解剖处了，开不开会无所谓。” 听到这话，坐在前面的赵千雪回头，皱眉低声说道： “李凡，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前几个月培训成绩还是前几名，怎么突然自甘堕落起来？你看人家欧阳，本来被你压着，现在已经觉醒了能力，成了我们这批人里面最强的，待会儿还要作为新人代表上去演讲，绝对能进一线部门了。” 说话间，扎着马尾辫的少女一脸不能理解的神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在她身边坐着的长相帅气面容坚毅的男子，就是欧阳，此时转头看了李凡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都经加入一线调查部，从此之后就一飞冲天，大家已经不是同路人。 能说这么几句话，已经是念了旧情。 台上的局长终于讲完，随后开始点名： “欧阳，赵千雪，洪博涛，孙正龙，赵勤勤，张家驹……以上十三名见习调查员，请到主席台领优秀学员奖！” 被点到名字的见习调查员们喜笑颜开，还有一些本身成绩优秀却没有被点名的，则是有些意难平，说着什么“全靠关系”之类愤愤不平的话。 十三名见习调查员在主席台上一字排开，接受局领导为他们颁发的优秀学员证书。 这些证书都是大红底色烫金封面，看上去俗气又喜庆。 拿到证书，一群优秀代表不由都打开看了起来，竟然看得有些入迷。 主席台上的局长赵逸峰一脸欣慰地笑着说道： “诸位同事，你们能在出任培训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实在是令人欣慰，异常的出现，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惊涛骇浪，进入了异常局，就应当一切以人类为先，以维护社会的稳定发展为先……” 下一秒，他突然话锋一转，沉声道： “……遗憾的是，根据局里掌握的信息，有一些奸细借机潜入，混入了我们的调查员队伍。” 会场中一片惊呼！ 李凡猛然瞪大眼睛，寒毛倒竖。 紧接着就见主席台上突然冲上去数十名荷枪实弹的调查员，枪口对准那十三名等待领奖的见习调查员！ 一阵沉重的关门声响起，会场的各个入口落下一道道铁闸门，彻底封闭起来！ 而坐在前排的几名觉醒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四散出现在了各个出口，或站或坐还有一个蹲着的，虎视眈眈地看着会场中的众人。 仿佛在看一群猎物。 原本看起来暮气沉沉的局长此时目光如鹰，扫视在场的众人，缓缓说道： “经查，这十三人分别来自清洁协会、共一会、镇魂局，包藏祸心，伺机而动。” 此言一出，立刻又是一片惊呼。 “卧槽，真的假的？欧阳和赵千雪都是奸细？赵千雪刚才还diss你了吧？”赵雷一脸震惊，喃喃地说道。 李凡同样一副失神的样子，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迅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名单里总共有九人，台上属于名单人总共七个。 还有两个清洁协会的卧底没有暴露。 最关键的是，他自己有没有暴露？ 如果真的暴露了收藏家的身份，绝对不是几句“我是穿越来的，跟我没关系”之类的话能解释的清的！ 一时间，他隐然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欣慰于异常局并不是不堪一击，担忧于自身的暴露。 不过想来异常局也没把他当做目标，否则的话，他就不可能随意迟到，早就被监视起来了。 “局长，您在说什么？什么奸细？我根本听不懂！您这是冤枉好人！”赵千雪大声喊道。 此举引起了那十三人中大部分人的附和，众人纷纷呼喊抗议。 而且他们发现自己的双脚仿佛失去了控制，让他们无法离开所在的位置一步！ 局长微微摇头，向身旁一名穿着风衣戴着口罩的女调查员使了个眼色。 那女调查员立刻来到被囚禁的众人面前，柔声问道： “你是谁？说实话。” 她的声音柔和，听在耳中仿佛瞬间拨动了人的心弦，让原本嘈杂的会场都迅速安静下来。 “我是……我是赵千雪！” “我拒绝回答这种侮辱性的问题。” “洪博涛！” “异常局西南分局见习调查员张家驹！” “我是……” 风衣女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来自哪里？” “我的真实身份就是异常局见习调查员！” “我是昆城本地人……” “我不是奸细！我是被冤枉的！” “……” 风衣女微微摇头，略有些失望地说道： “说谎的人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要付出代价的。” 话音刚落，包括拒绝回答的两人，在场的十三人猛然感觉自己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内疚感，仿佛他们做了此生最为悔恨内疚的事情。 那种悔恨和内疚几乎让他们难过得要窒息！ 他们说谎了！ 十三人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左手食指放入口中，开始拼命撕咬。 剧烈的疼痛传来，瞬间缓解了内心的那种痛苦，而越是撕咬，内心的痛苦就越能得到缓解。 随后在他们自身清醒的情况下，这十三人同时啃下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此时他们猛然发现，当他们拿到那些证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催眠了！ 而现在发生的恐怖一幕，立刻让众人内心的防线再次受到重击！ 就在众人内心被内疚、悔恨、恐惧、迷茫缠绕的时候，风衣女再次温柔地说道： “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这一次，已经接近崩溃的十三人同时回答。 其中七人回答的是“迎接深渊之主降临”，四人回答的是“共一之主的救赎”，剩下两人则回答“镇压恶灵，守护现世”。 分别是清洁协会、共一会、镇魂局的招牌口号。 会场中立刻一片哗然。 显然，这十三人已经坐实了自己奸细的身份。 这十三人此时也已经哑口无言，无从辩驳，被戴上手铐，在那风衣女的控制下押了下去。 李凡面色凝重，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异常局的觉醒者出手。 那种诡异的催眠，难以找到内在逻辑，实在令人警惕。 他自问，如果自己遇到那种催眠，估计会当场招供。 目前看来，异常局虽然找到了部分奸细，却仍然有漏网之鱼，而且那三百多枚精神力炸弹并没有被找到。 等到主席台上的十三人被带走，局长赵逸峰一脸肃然地说道： “同志们，我们的世界正迎来前所未有的大变局，我们所处的也是前所未有的大时代，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希望大家能做好觉悟，明白自己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明白何以为人，如何在异常之中保持人心！诸君，共勉吧！散会！” 会场的几个金属闸门打开，在场众人立刻“轰”的一声起立，呼朋引伴，向场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聊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今天，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工作的残酷。 实在是大开眼界！ 李凡松开起爆器的总开关，在衣兜里将盖子盖上，混在人群里起身向外走去。 主席台上，局长赵逸峰默默注视着眼前离开的人群，沉声问道： “刚才有没有监测到特殊精神波动？” 身旁戴着眼镜学究模样的男子摇摇头： “没有，如果还有奸细的话，必然不是被抓的这些小虾米的角色……不过会议过程中，有一个见习调查员来的很晚，他的父母今天来局里找他，有些奇怪。” 第四章 解剖处的作风 赵逸峰不动声色地问道： “背景核查做了吗？精神力多少？什么岗位？” 眼镜男说道： “已经做了详实的背景核查，就是本地人，最大精神力读数只有18，比普通人强那么一些，刚过及格线，岗位嘛，定岗解剖处了。” 顿了一顿，眼镜男继续说道： “最搞笑的是他还写了一封辞职报告，放在局长信箱，第一时间就被扫描了内容，抱怨了一通局里的制度，不过等他父母走后，他又偷偷把辞职报告拿走了，估计是被父母说教了一番。” 赵逸峰点点头： “精神力这么弱，定岗解剖处，那就是个普通人，不用浪费时间了。” 精神力是不会说谎的。 脚步声响起，风衣女已经回到了主席台，低声问道： “局长，真的不用我进行集体测谎吗？肯定还有漏网之鱼。” 赵逸峰摇摇头，看着眼前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会场说道： “小鱼不用测，大鱼测不到，异常局的建立本身还是为了处理异常事件，无论谁来了，只要能出力就行，当然，如果他们有别的动作，那惩戒处也不是吃白饭的……” 眼镜男和风衣女相视一眼，想到这位局长的真实能力，不由微微点头。 “刚抓到的这些奸细，送入长眠吧，别忘了走审批手续。这些妖魔鬼怪敢冒出来，很可能是得到了什么风声，那件事要尽快推进了。” “是！” …… 夜晚，距离异常局驻地不远的福祥酒店，人声鼎沸。 作为这条街上第二好的酒店，今晚已经被异常局西南分局的探员们给包圆了。 确切的说，是被支援中心的各个处室包圆了。 每个包间，基本都是一个处室，都在进行迎新晚宴。 当然，一线调查部和政工部门不屑于来这里，他们的迎新晚宴都在最好的红星国际酒店进行。 福祥酒店一楼角落的偏厅里，李凡正和十几名支援中心解剖处的探员们在一起把酒言欢。 让他没想到的是，虽然解剖处的地位低下，但他进了解剖处，今晚却被安排在了大客的位置。 解剖处的处长吴谦是个留着分头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坐在主座，副处长刘大龙一身横肉像个屠夫，坐在副陪的位置。 吴谦举起酒杯，笑着和李凡碰杯： “小李，欢迎你来到咱们解剖处！你可是咱们处两年多才来的新鲜血液啊！上一次咱们处里迎新，还是两年前迎小柯。” 小柯全名柯珂，是个瘦瘦小小戴着眼镜的清秀姑娘，此时就坐在李凡旁边。 吴谦接着说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刘大龙副处长，这是张红兵张老哥，马丽华马哥，孙达，胡正奇，于丽，孙国栋……” 被介绍到的人立刻笑着冲李凡打招呼，李凡也马上回礼。 等到介绍完了，此时李凡上辈子的圆滑劲儿显现出来，举杯碰了碰吴谦酒杯的杯腰，笑道： “多谢处长！刚开始还有些忐忑，没想到能遇到吴处您这么和蔼可亲体恤下属的领导，我感觉以后的工作都是一片光明。” 吴谦拍着李凡的肩冲周围笑道：“小李都这么说了，那我必须得干！” 说着一饮而尽。 “吴处，刘处，各位前辈，来，我也敬大家一杯，初来乍到，我什么都不懂，以后还得各位领导和前辈们多多提点关照。” 李凡倒满一杯白酒，站起身来唱个喏，随后一饮而尽。 谦逊的行为立刻赢得了在场同事们的好感，众人纷纷举杯痛饮。 李凡接着问道： “吴处，咱们解剖处具体工作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挺辛苦？” 吴谦笑道： “你应该也有所耳闻，顾名思义，咱们的主要工作就是解剖异常感染体，搜寻这些感染体的变异数据，你明天下午三点到处里来就行，到时候让老张带带你，算是你的入门师傅。” 李凡一愣，心中不由有些感动，这是给他放半天假啊，这位处长还挺人性化。 当下说道：“没事的处长，我正常八点半上班就行。” 副处长刘大龙听到这话哈哈大笑，在场的解剖处其他人也是一阵哄堂大笑。 刘大龙笑得直喘，说道：“你要早上八点半到处里，估计一个人也遇不到，咱们处正常上班时间就是下午三点到五点，早到了根本找不到人。” 李凡更愣了，什么情况？ 每天上班两小时？提前步入退休生活？ 不是说解剖处十分繁忙辛苦吗？ 似乎看出了李凡的疑惑，张红兵咧咧嘴说道： “凡啊，我知道你可能在外面听说了咱们解剖处的一些风言风语，说咱们处里特别辛苦，每天忙得鬼一样，以后咱都是自家人，不瞒你说，这都是吴处……这都是兄弟们自己放出去的风！在机关单位就这样，干得多，不如说得多，就算你再闲，出去也得说忙，忙得要死，要不然容易招人闲话。” 听张红兵解释，李凡才明白，解剖处干的就是解剖那些异常感染体的活。 这些感染体一般在送到解剖处之前，都已经被调查部还有研究处给研究了个底朝天，什么负面污染之类的东西也早就已经清除。 送到解剖处来，无非就是解剖然后归档，放进停尸房里完事，有时候也泡泡福尔马林。 基本上解剖完了存放好就不会有人管了。 所以工作一点也不急。 再加上调查部那边行事作风比较粗暴，研究处又比较贪婪，很多异常感染体根本轮不到解剖处，就被上面几个机构给消化了。 有时候活儿少，解剖处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收到一具异常感染体。 所以解剖处的大伙儿还是很清闲的。 虽然薪水不是很高。 看到一旁的吴谦面带微笑，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李凡连忙说道： “吴处，说实话，来到咱们处，真的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开心呐！我再敬大家伙儿一杯！” 原本还想着辞职，现在突然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真的很舒服。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工作环境吗！ 在这种集体摸鱼的处室慢慢熬到退休，让清洁协会彻底淡忘了他这个收藏家的存在，清洁协会会长那边也不用担心他功高震主了。 何其快乐！ 简直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李凡当下连敬三大杯。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重生后的这具身体异常的能喝，喝了这么多竟然一点醉意都没有。 酒桌上的气氛逐渐达到高潮，在场的众人觥筹交错，酒到杯干，洋溢着热烈的气氛，很快都喝嗨了。 吴谦已经醉醺醺，见李凡又来敬酒，面色一肃，一手端酒杯，一手握住李凡的手说道： “小李啊，我希望你记住一件事，我平常思考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不工作，坚持摸鱼30年，没挨过领导的训也没被兄弟们顶撞过，把握极限的平衡，做最少的工作同时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这就是我的，也是咱们处的工作作风，希望你好好领悟。” 听到领导的肺腑之言，李凡不由心中一暖，眼眶都微微湿润了。 这是头一次见面就说掏心窝子的话啊！ 上辈子他也曾经和很多官员老板之类的打交道，深深地明白，像吴谦这么实在的，真的很少很少！ 而且今天经历了各种超出想象的事情，现在也在这个氛围下放松了下来。 当下动情道： “吴处您放心，我一定不负您的嘱托，将咱们处的工作作风发扬光大！” 随后又端着酒杯打了一圈儿，李凡的舌头终于有些大了，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个空号。 李凡摸起手机，略有些摇晃的来到包间外，按下接听键。 “……沙……沙沙……吱——沙……” 先是一段诡异的白噪音，过了一会儿，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做的很好……沙沙……避开了异常局的陷阱……沙……杜鹃计划继续进行……沙……等候指令……” 第五章 清洁协会的补偿 这声音机械而又诡秘，似乎是电子合成，又像是某种怪异的生物在噩梦中的嘶鸣。 给人的感觉如同指甲刮过铁板，仅仅听声音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李凡在瞬间酒醒，猛然明白了这是谁的来电。 来自清洁协会的电话！ 很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的清洁协会会长打来的！ 听这话的意思，他没有执行对异常局的突袭，反而阴差阳错躲过了异常局的陷阱，得到了清洁协会高层的赞许？ 李凡的喉头微动，咽了口唾沫，却并没有说话。 此刻，他就是收藏家，是大佬！ 综合之前得到的信息，杜鹃计划本身就是清洁协会高层搞出来的，收藏家并不赞同，所以这个时候他更要端得住，稳住逼格。 静默。 只有手机里传来的白噪音和李凡细微的呼吸声。 终于，手机另一侧再次传来声音，不过这一次虽然声音还是诡异冰冷，语气却带上了情感： “……沙……你还是不喜欢说话……沙……这次是协会的误判……沙沙……委屈了你……沙沙……会给你足够的补偿……沙……” 对面服软了！ 清洁协会高层，很可能是清洁协会会长，对收藏家服软了！ 稳住，稳住，关键是情绪，阿凡你可以做到的！ 李凡稳住情绪，用略微嘶哑的声音说道： “……一切只为深渊之主的降临。” 听到李凡的话，电话另一头的那个存在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默认为这是收藏家表示和解服从。 立刻同样说道： “……一切只为深渊之主的降临。” 随后挂断了电话。 李凡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虽然仅仅只说了一句话，但刚才给他的感觉仿佛在面对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毕竟那很可能就是清洁协会的会长，全世界黑暗界的第一人！ 蒙混过去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就是不知道所谓的“补偿”到底是什么。 清洁协会高层会给收藏家什么样的补偿？ 难道让他当副会长？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李凡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他只想每天下午三点上班五点下班勤勤恳恳到退休这样。 把手机揣兜里回到屋里，吴谦和一众同事都已经喝得五迷三道，只有副处长刘大龙还算清醒。 见李凡进来，刘大龙立刻端起酒杯，又要和李凡走一个。 两人拉拉扯扯边喝边聊，李凡也对解剖处有了一个更深入的认识。 异常局组建到现在不过十年，整个异常局的人都是半路出家，他们这些进入解剖处的人更是这样。 吴谦原来是某个机关单位的文员，刘大龙是肉联厂的工人，马丽华是商场售货员，等等等等。 都是因为被检测出了比常人高的精神力，才被选拔进了异常局。 不过他们这些人的精神力虽然比常人高一些，却又远没有达到觉醒者的标准，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所以都被分到了支援中心。 又因为都不太喜欢阿谀奉承讨领导欢心，所以都被踢到了解剖处，成了解剖处的解剖师。 也算是医师。 “凡啊，别看咱们处长滑不溜秋像个泥鳅，其实他的精神力据说快到一百了都，努把力就是觉醒者了。” 刘大龙大着舌头跟李凡拉家常。 “前些年咱们处是真的闲啊，全局上下都闲，你叔我都在外面弄了个肉店的小买卖，我跟你说，老挣钱了，哪像现在，一天还得上俩小时的班儿，据说后面还得延长到两个半，唉……” “叔砍肉是一绝，庖丁解牛听过吗？我能解猪！我看你这小身板也有点弱啊，回头去叔店里，弄几副腰子补补，你放心，都是自家猪，猛！” “不是你咋这么能喝？一个人喝咱全处啊……解酒酶成精了啊你……” 刘大龙倒下了。 实在是喝不过李凡。 整了整衣服，看着满屋子东倒西歪的同事，想到上辈子在体制内的短期工作时，刚入职被领导灌酒的惨痛经历，李凡不由升起一股由衷的快感。 现在看来，他现在最大的能力好像就是能喝。 不知道这算不算觉醒者能力？ 等到大家都稍稍醒了醒酒，李凡叫了几辆车，把同事全都送回去，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看看熟悉而又陌生的宿舍，李凡决定今晚只做一件事，就是在宿舍里进行一次大搜查，看看曾经的收藏家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他现在急需各种保命物品。 急需！ …… 第二天，在宿舍里翻箱倒柜一夜的李凡，睡到下午一点钟才起床。 起来吃了点东西，收拾一下屋子里的卫生。 翻箱倒柜一晚上，只找到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和一把古色古香的青铜钥匙。 笔记本上空无一物。 钥匙也普普通通，没有丝毫奇特变化，只是上面刻着几个篆字。 被李凡穿个绳戴在了脖子里。 换上一身和防护服有些类似的制服，李凡就去上班了。 解剖处的办公地点，在异常局大院偏僻的一角的一座三层小楼，并没有和支援中心的大楼在一起。 李凡三点钟来到处里，没想到都算是早到的，还有几个同事迟到了。 被安排带一带李凡的张红兵倒是很准时，看到李凡来了，立刻带他去熟悉解剖处的办公楼。 三楼是职工宿舍和健身房，一般是用来午休和活动的，不过大家既然下午三点上班，自然没人午休，房间里满是蜘蛛网。 二楼是大家的办公区，整理档案、传送公文之类的主要在这里。 一楼就是装备室和各种解剖室，对异常感染体的解剖工作主要在这里进行。 还有三层地下室，包括异常物品收纳间、停尸房、福尔马林池等等。 主要用来放置那些感染体的尸体还有一些异常物品。 “咱们解剖处，最重要的其实是装备室，只有确保所有装备齐全，万无一失了，才能进行异常感染体的解剖。” 张红兵拎着一副厚重的防护服，语重心长的对李凡说道。 “哪怕送过来的感染体都已经经过其他部门的层层消杀，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但谁也不能保证完全无害，所以必须做好防护。” “没有防护服不能进解剖室，这是处长定下的规矩，工作第二，安全第一。” 李凡点点头，接过防护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玩意儿和普通的防护服还不太一样，不光有无线电交流设备，而且护目镜明显经过了特殊处理。 立刻明白这就是培训中学到的“异常防护服”，主要用来防护异常感染的。 紧接着张红兵又敲了敲旁边一个柜子，说道： “咱们解剖处也有武器装备，这个就是枪柜，另外在值班室同样有一个枪柜，确保万无一失。” “还有就是，虽然咱们上班比较随意，不过每天还是要安排一个人值班的，主要是看守地下室的尸体，防止出什么问题。” 李凡好奇问道： “尸体还能有什么问题？” 张红兵看看周围，低声说道： “其实主要是为了防调查处的变态，你不知道，那帮人工作时间长了有的都心理变态了，去年还有个人大晚上的钻进停尸间里找女尸，哎呀我都没法说……” 李凡打了个冷颤，一阵恶寒： “我去，这么变态！” 张红兵点点头： “凝视深渊，深渊也回以凝视，时间长了你就懂了，你今天刚入职，正好熟悉下流程，今晚值班就你来吧。” “好的张医师，没问题。”李凡点点头。 看看表，已经四点五十，该下班了。 就在这时，柯珂的声音传来： “张工，调查处送来个感染体，让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感染残留。” 张红兵点点头：“好，我和小李这就过去。” 随后对李凡说道：“穿好防护服，去切尸了。” 第六章 上班就像上坟 异常收容档案编号e212937 代号：融合体。 感染表现：肢体融合，攻击性极强。 具体案件：光明路42号光明商场三楼服装区收银员王海涛为根感染体，异常爆发后与结账的两名顾客王翠娥、高子轩相互融合感染，在商场内部进行无差别攻击，遇难者7人，重伤32人。 处理结果：出动异常局西南局三大队二组，灭杀根感染体，融合体失去行动力，所有构成体失去生命力。尸体存在微弱精神辐射反应，体内疑似存在异常物品，经过初步污染清除后，转入支援中心解剖室。 精神辐射值：73-121。 异常感染定级：e。 解剖室里，李凡身穿防护服，站在解剖台旁边，随手将收容档案丢在一旁，将工具递给张红兵。 尸体的主体是一个圆脸胖子，只是原本应该是手臂的地方，竟然和两个人的双腿融成了一体。 左边是个中年妇女，右边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 他们的身体血肉像是被融化的电气焊样融合在一起，怪异无比。 圆脸胖子的身体表面还有一层坚硬的甲壳一样的东西，眉心和胸口，则是各有一个竖着的口子，能够通透的看过去。 显然这就是他死亡的原因。 这具感染者的尸体，经过了无害化处理之后，才被送到了这里。 胡子拉碴的张红兵检查完这具怪异的尸体，伸手道： “手锯和老虎钳大号。” 作为助手的李凡立刻拎起沉重的手锯和老虎钳递给他。 张红兵进入异常局之前是汽修厂的钳工，一直喜欢让人叫他张工，不让叫张医师。 李凡最佩服张红兵的是他有一手防护服里抽烟的绝活，用他的话说就是这样抽烟比较不浪费。 张工先拿老虎钳固定住尸体的脖子，随后抬脚踩住解剖床，打开手锯，嘴里叼着烟给尸体开颅，一边工作一边拉起了家常： “凡啊，我知道你想去一线调查部，觉得来咱们支援中心有些屈才了，更不用说还给分到了解剖处这边，不过这种事儿它也得看缘分呐，你那些一起培训的同学虽然大多去了调查部升得快赚得多，但是死得也快啊……帮我把这块脑仁儿接住。” 浓稠的血液四溅，让两人的防护服和面罩都一片赤红。 培训一个多月，李凡对这种刺激场面早就已经免疫，拿个托盘接住掉下来的东西，嘿然道： “放心吧张工，我觉得咱们处就挺好的，适合我，我还等着在咱处待到退休呢。” “你要真这么想就挺好，咱们处其实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刘大龙家的肉铺现在火得不得了。” “啪叽。”开颅完毕。 “记录。”张工把手锯往桌子上一丢，拿起一个改锥样的东西一边在颅腔里捅咕一边说道：“脑部有轻微血栓，未见更多异常，辐射计数器给我。” 李凡在平板电脑上迅速记录，直接在屏幕上留下一串血手印，同时随手将一个烟盒大小的黄色仪器递给张工。 这东西长得像缩小版盖革计数器，不过记录的并不是核辐射，而是异常物体的精神辐射能量。 张工一边扫描一边嘟囔：“不对啊，这数值都到70多了，起码是正常人的7倍，按说就在脑子里，怎么没有？这个人脑子里没有东西啊，简直跟咱们局长一样。” 李凡吐槽道： “张工，是不是你干活儿太简单粗暴，把东西给搅碎了？再说咱们局长不是异常研究的泰斗吗，怎么会脑子里没东西？” “屁，当初我在汽修厂上班的时候，人送外号汽修界的主治医师，讲的就是我干活精细，修车跟做手术似的！”张红兵一脸不爽，“再说咱们局长要是有水平，能让局里的牺活儿越来越多？” 李凡啧啧嘴：“这个感染者长了个馋样，会不会在嘴里？” 说着拿了把钳子就准备撬开感染者的嘴。 张红兵摆摆手示意他不要乱动，拿过钳子探进感染者的嘴里，左右探了探，随后眉头一皱，道：“有货，做好防护，护目镜，收容盒。” 李凡连忙拽下护目镜，取过一个四四方方的特殊材料制成的盒子。 下一秒，张工把钳子从尸体口中拿出，现出一枚被染成红褐色的贝壳！ 锈迹斑斑，带着金属光泽，这贝壳上还刻着精细的花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被撕裂的图案。 这图案是如此的清晰如此惟妙惟肖，甚至在看到的瞬间就让人听到了一声凄厉婉转的哀嚎！ 这是一种凄厉的美，一种来自于地狱的美，就好像一朵邪恶之花，能瞬间激起人内心最强烈的欲望！ 李凡二人全都被这硬币深深吸引，一种想要得到这贝壳的欲望迅速升起，虽然不强，却让他们不寒而栗。 对视一眼，张工已经迅速将那枚贝壳丢到收容盒里，李凡则是手疾眼快“啪”的一声扣上盖子，将这枚贝壳丢在了里面。 随后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 虽然有护目镜和防护服隔绝硬币上的大部分精神辐射，他们却仍然感受到了一丝影响。 放进收纳盒之后，才算彻底安全。 否则的话，万一他俩谁被感染，被自动检测发现放出警报，他们所在的这个解剖室会直接喷洒强效麻醉剂，一般人吸进去就醒不过来了。 “张工，这贝壳不简单呐，刚才我看辐射值一瞬间飘到了100多。”李凡皱眉说道，“从外表来看打磨精细，是个古代用的贝币，不知道怎么会在这个感染者体内？” “调查部这帮不负责任的，根本没清理干净啊，”张红兵皱眉说道，“算了，明天交给研究部的人就行了。” 张工帮李凡将那具怪异的尸体推进地下，塞进特制的大号停尸柜，随后把手里的老虎钳丢到一旁，摆摆手转身走出解剖室。 “走了走了，我的老腰疼得要命，小李，今晚就麻烦你值班了。” 李凡嘿然一笑，说道： “好，放心吧张工，交给我了。” 两人一起来到消毒间消毒清洗之后，脱下防护服，更换便装。 “我先回去给闺女辅导作业了。”张红兵咧咧嘴，摆摆手向外走去，又远远传来他的声音：“明天检测报告别忘了写哈，靠你了。” “好嘞！”李凡答应一声，把休息室的门关好，来到了值班室。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检测楼里的一众调查员早就已经下班。 他和张工也是临下班接了这个解剖查找异常物品的活儿，才加班到了现在。 用张红兵的话说，好多年不加班，偶尔加一加还挺有成就感。 值班室里的条件很不错，本身是个套间，有防弹玻璃和防弹门，床铺桌椅电脑电视一应俱全。 值班员的工作就是盯着一面墙上的上百个监控屏，还有精神辐射警报装置。 当然，这些东西本身都有人工智能系统，值班员只是第二道保险。 一旦出现什么异常问题，第一时间通知调查部的特别行动队，然后自己可以看情况参与异常收容或者躲进里屋。 甚至在里屋还有一个小厨房一个大冰箱，里面有各种食材，专供值班员宵夜。 简直是李凡梦想中的公务员生活。 此时他感觉自己和这种工作风格无比的契合，只想这么安安稳稳到退休。 刚做完感染体解剖，李凡现在也没什么食欲，倒了一杯咖啡，一屁股坐在监控台前，摸出挂在脖子里的青铜钥匙把玩着。 作为一个曾经的古董商人，他能看出这钥匙上面的纹饰属于战汉，最早应该不会早于先秦。 形状像把匕首。 上面几个篆字也被他描在了纸上，拿手机搜了搜含义，一头雾水。 钥匙上写的是“渊无极，狱无主，无根者，方得入”。 啥意思？ 这东西和葵花宝典类似，只有没根的太监才能使用？ 不过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想到曾经的收藏家在宿舍里只藏了这么一件物品，李凡就觉得应该另有隐情。 只是他把钥匙盘得都快包浆了，都没弄明白到底什么情况。 索性丢到一旁，起身煮了一碗肉丝面，唏哩呼噜吃了，一边慢悠悠啃苹果一边看起了电视。 忙了半天，倦意涌来，看着看着电视，眼皮就有些睁不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凡被一阵敲窗户的声音吵醒。 电视已经变成了一片雪花，墙上的钟表显示正是凌晨两点多。 谁啊？ 李凡转头看去，值班室的窗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一个小青年，正面带微笑，有礼貌的敲着窗户，打着手势示意李凡开门。 晚上有急事来加班的同事？有点面熟。他们是怎么进检测楼的？ 李凡迷迷糊糊起身就要去开门，下一秒却像是过电一样，整个人汗毛倒竖，定在原地。 他猛然转头看向外面微笑的两人。 这是今天解剖的尸体！ 第七章 酒桌上不是这么说的 中年女人穿着一件碎花的长裙，颜色艳丽，头发烫了大波浪，戴着金耳环，标准的中年妇女打扮，此时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 小青年留着板寸穿着t恤，看起来是个运动少年。 “这里是什么地方？医院吗？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怎么把我弄到这儿来了？扔在那里连个管的人都没有，你们到底负不负责任？我老公呢？” “老哥，你是警察叔叔吗？我之前还在商场呢，请问能不能把我买的鞋还给我？那可是新款，我攒了好久的钱……“ 两个人都在急切地说着话，看起来完全是正常人，而且很有活力。 如果忽略他们已经扩散的瞳孔的话。 这个夜班不应该值的，被老张套路了…… 李凡咽一口唾沫，悄悄按动旁边的报警器，却发现没有丝毫反应。 精神辐射干扰！ 他立刻拉开身旁的枪柜，将防暴枪拿在手中，又迅速拿过一套防护服，一边穿戴一边面色如常的说道： “大姨，我们这里是异常局西南分局，你们现在出了点问题，暂时被带到我们局里了解情况了，请不要着急，已经通知家属了。” 中年女人眉头一蹙，恶狠狠地说道： “异常局是什么地方？你们就这么把人晾一边不管了啊？政府单位这么不负责任？赶快让我们回家！要不然曝光你们！”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眼珠也在不停转动，甚至有尸液从眼眶里渗出来，像是在流泪哭泣。 李凡此时已经迅速将防护服穿戴整齐，握住防暴枪，心中微微安定： “异常局全称异常事件处理局，就是专门处理异常事件的地方，我这也是刚培训完第一天上班，很多地方也不太懂，要不您等我请示一下领导？您放心，我们一定跟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随后拿起电话，却发现同样无法拨出。 小青年倒是懂礼貌得多，说道：“大姨您别急，要相信警察。” 随后转头拍拍自己露着肠子的肚子，对李凡说道： “请问有没能有休息地的方？我和坐姨大一会儿，有没吃有的？我点有饿了。另外，我们出了到底什问么题？” 虽然看起来正常，但他的话已经开始变得语无伦次，是疯狂的前兆。 李凡瞥了一眼精神辐射计数器的屏幕，波浪般的数值线正在不断波动，像是一根根针一样向上刺去，最高已经突破了200！ 他盯着窗外的两个“人”缓缓说道： “你们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中年妇女和小青年先是一愣，随后表情全都变得暴躁，开始一边用脑袋撞击值班室的玻璃窗，一边疯狂咒骂：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咒人死！？你们领导在哪里！我要见你们领导！我要投诉你！” “老哥一这点也不好笑，你这样没很素质，我发要微博！” “呯！呯！呯！”值班室的窗户本身是防弹玻璃，却很快被撞出一个个蜘蛛网一样的凹痕！ 他们的腹部都已经破开一个口子，一枚枚今天解剖时发现的那种贝壳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在不断钻出来。 一枚枚黑色的贝壳从他们的口中钻出，像是一条溪流一样在地上迅速流动，流到楼梯所在的地方！ 这些贝壳和李凡今天从根感染体口中得到的类似，全都是一些古代贝币的模样，现在却像是活了一般，在地面上快速爬行。 仔细看过去，好像这些黑色贝币的内部还有一些腐烂的贝肉，在飞快爬动。 精神辐射计数器上的数值线此时疯狂跳个不停，简直变成了缝纫机一样，最高甚至达到了300。 李凡都要哭出来了。 解剖处的情况和酒桌上说的不太一样啊！ 这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看了一眼已经从电梯口流下去的那些黑色贝币，李凡猛然想到了什么。 不好！ 抬头向监视器看去，那些像是活物又像是虚影的黑色贝币早就顺着电梯井出现在地下二层的停尸房和三层的福尔马林池！ 在地下二层，这些玩意儿直接逆流而上，钻进了一个个紧闭的停尸柜里。 在地下三层，则是涌入福尔马林池中，钻进那些悬浮的尸体口中。 “嘭！嘭！嘭！”监控中的那一个个停尸柜正在疯狂颤动。 “哗啦！哗啦！”地下三层的福尔马林池中那些残破的尸体挥动僵硬的四肢缓缓站了起来！ “啪！”监控短路烧毁。 不能再等了！ 李凡一咬牙，身穿防护服，举着手枪，一把拉开值班室的厚重金属门冲了出去。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眼看李凡冲了出来，中年妇女和小青年停止撞玻璃，双目流血，转向李凡： “你还有脸出来！我要见你们领导！” “投诉！投诉！投诉！” 李凡此时立刻看到，只剩下半个脑袋的根感染体王海涛就趴在地上，高举着自己的“双手”，也就是中年妇女王翠娥和小青年高子轩，冲李凡疯狂呼喊。 仿佛是一出手偶戏剧。 见李凡出来，王海涛的半个脑袋竟然还冲他咧嘴笑。 面对这让人疯狂的一幕，李凡打了个哆嗦，随后猛然扣动扳机。 “呯呯”两声枪响，这种几乎面对面的情况下，李凡也算是超常发挥，直接来了个爆头加倍，将中年妇女和高子轩击倒，冲向办公楼大门。 就在他冲到门口的时候，却赫然发现门外黑暗中站着几个水淋淋的身影。 有的只剩下半拉脑袋，有的身子少了一半，或是背后长出奇怪的肢体像是蜘蛛。 更离谱的是还有个全身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蘑菇。 浓重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从门外透进来，这些尸体全都用惨白的眼珠盯着李凡。 这是从福尔马林池里爬出来的尸体！ 怎么这么快就爬到门外了！？ 这可一点都不科学！ 好在经过了异常局的初任培训，再加上精神辐射探测器在嗡嗡作响，李凡明白这是异常精神力感染的表现。 猛地转身就朝楼梯跑去。 门口被堵，地下室不能去，只能从楼上走了。 看到李凡转身逃跑，门外那几具尸体仿佛受到了惊吓，猛地抬头，拉开门冲进来就朝李凡追去。 “叮！”就在李凡跑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猛然打开，里面赫然是挤得满满当当的数十具尸体，此时全都抬头看了过来。 李凡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冲上楼梯，一边跑一边回头开枪，同时骂上几句： “我告诉你们，我可是犯罪界的头号人物，说出来吓死你们，我很厉害的！别过来啊！” 三楼宿舍！三楼宿舍！ 后面的尸体跟的太紧，李凡都没来得及跑到二楼办公区，就已经冲进了三楼的一间宿舍，随后猛地将门反锁。 久没有人住的宿舍黑漆漆的一股子霉味儿，只有四张铁架子床，跑进去还被蜘蛛网糊在了脸上。 “嘭！嘭！嘭！”外面的尸体们开始砸门。 李凡也顾不上去开灯，直接伸手去拽一张床，准备先用床堵住门。 先试着联系一下局里的调查处，实在不行只能跳窗了。 这床怎么这么重？ 黑暗中，李凡用力拽了一下却根本没有拽动。 紧接着摸到了一条满是粘液的腿。 黑暗中，四张床上四具残破的尸体同时坐起，猛地扑过来，死死抓住了李凡的四肢。 其中一具尸体起身打开了宿舍的门，外面的尸群立刻鱼贯而入，七手八脚地把李凡架了出去。 李凡一脸的生无可恋，被尸体的古怪味道熏到自闭，眼角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昨天酒桌上不是这么说的…… 很快，李凡已经被群尸簇拥着抬到了一楼的大厅里。 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立起了一个用饮水机和桌椅拼成的柱子，李凡就被绑在这柱子上。 一群形状怪异的残破尸体围在李凡身边，古怪的脚步声响起。 融合体来了。 被爆头的中年妇女和小青年此时就耷拉在融合体的双臂位置，仍然在不停地说话： “我要告你！让你们领导来！让你们领导来！” “你是什么服务态度！我要发微博！” 看看周围残破的尸体，李凡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抬头看着只剩半个脑袋的融合体，怂怂地说道： “玩弄尸体让你很有快感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警告你，你现在还有最后投降的机会！” 融合体咧嘴一笑，那些尸体齐齐跪坐在地，一阵刺耳的惨叫突然在李凡耳边响起。 是精神辐射污染！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了，隐约间，他看到一个个身穿奇异古代装束的人影浮现在那些尸体上。 容貌丑陋的妇人，满脸横肉的汉子，茫然恐惧的孩童。 他们都在呼喊祈祷。 而他自己则被绑在一根铜柱上，旁边有手拿利刃的人准备将他剖开献祭。 在他面前，融合体的外形变成了一个虎头人身、双腿布满鳞片、下面则是一双鳄鱼爪子的怪异存在，它的双臂则是两条巨蟒，正在张开血盆大口蜿蜒摆动。 虎眼之中满是凶残暴虐，满口尖利的牙齿间还有血迹残留。 李凡明白，这应该是一个强大的异常感染对他的大脑造成的影响。 一个精神力虚影。 这怪物戏谑而残忍的看着李凡，缓缓走了过来。 这就是李凡作为祭品要献祭的存在！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李凡看着对方怒斥道，“古滇国的孤魂野鬼？” 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不再恐惧，怒从心起，大声呵斥。 准备拼了！ 那虎头怪物只是残忍的笑着，两条巨蟒双臂死死咬住李凡的肩头，随后张开虎口，朝李凡咬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凡突然感觉心口一片灼热，那枚匕首般的青铜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片赤红，那几行字也在发光。 周身的束缚为之一松，李凡咬牙挣脱右手，一把抓住那青铜钥匙，瞬间刺进了虎头怪物的一只眼睛！ 凄厉的惨叫传来，李凡眼前猛地一黑，仿佛在瞬间划开了一张幕布！ 第八章 原来人的脑袋可以长成向日葵的形状 被刺中眼睛的虎头怪物迅速干瘪，仿佛被吸入青铜钥匙之中。 而这青铜钥匙则释放出无形的力量，将李凡扯入了一片奇异的空间！ 周围的一切在瞬间变得一片黑暗，场景也在迅速变幻。 黑暗，阴沉，来自内心的压迫感，以及鼻端火烧之后的气息。 一步进入了另一处天地！ 李凡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睁开眼睛。 这是什么鬼地方？ 那个异常感染体呢？ 李凡在房间里摩挲着前行，心中茫然。 他摸到了一扇门。 轻轻推开门，一片血红的微光出现。 眼前是一个四方的大厅，一座漆黑的石碑立在那里。 周围隐隐有一些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的柱子和纹饰，看上去是个古代建筑。 李凡腹诽，心中反而放松了许多，大步走上前去，来到石碑前。 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石碑上或许能有答案。 凑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血红微光，李凡看到上面的一行大字： “余修道三十载，一朝出山，睹炼狱人间，天地倒悬，生灵涂炭，人为鬼物，其怒滔天!发地府之门，立镇邪之狱，锁幽鬼之魂!道者，人之道!神者，炼之神!万神不显，吾当之!此为，镇狱!” 难道这里真是个类似于地狱的地方？ 异常事件不是属于精神科学的研究范畴吗？ 这已经往神话传说上靠了啊…… 黑色石碑上的这段文字看起来刚劲有力，一望而能感受到其中的霸气。 李凡伸手轻轻触摸着石碑上的文字，不由倒吸口凉气。 这上面还有指印，竟然是直接用手指划出来的! 而就在他触摸石碑的瞬间，一个威严的声音猛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镇狱再启!” 李凡的脑海中同样瞬间多了一些信息。 他已经瞬间明白，这地方叫做镇狱，是用来镇压世间之“异”的所在!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这间镇狱的继承者! 紧接着，周围传来隆隆的声响，甚至地面都开始震颤。 在李凡目光所及的地方，原本那些古代建筑模样的地方，全都转变成了现代建筑风格。 变成了冰冷的水泥构造！ 震动停止，周围已经完全是现代建筑了。 像是一座真正的监狱。 看起来反而更压抑。 李凡心中诧异，绕着黑色石碑转了一圈儿，同时看向石碑周围大厅深处的黑暗。 这个地方，很大。 而且只有一种微弱的红色光芒从外面照耀进来，昏暗异常，看不清楚面积到底有多大。 大厅周围是排排紧闭房门的房间，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李凡在石碑旁摸索片刻，只摸到了一个破旧的防风打火机，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手铐。 轻轻打着了，打火机上立刻出现一道微弱的血红色火光，虽然微弱，好在还能将周围几米范围内照亮。 一手打着火机，一手拿着手铐，李凡开始探索大厅的其他区域。 血红色的火光虽然怪异，倒是照得清楚。 李凡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房门是金属制成，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窥窗，能够从外面打开，此时全都紧闭着。 这是标准的牢房构造！ 推了推门，锁得牢牢地，根本转不动。 李凡随后推开窥窗用火机向里面照了照，只能看到一个黑洞洞灰沉沉的房间，十平米大小，地面上还有一堆灰烬。 竟然真的是牢房! 李凡打着火机继续向下一个房间走去，仍然无法开门，从窥窗看进去，里面是一堆发黄的骨头，铺了满地! 他心中一凛，继续走向下一个房间，这次没有去推房门。 按照石碑上所说，这里是什么“镇狱”，要是真的哪个房间里关押着大凶大恶又被他一把推开，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间间走过去，李凡才发现这地方大得出奇，起码他已经走过了上百间牢房，仍然没有走到这侧的尽头。 透过窥窗看进去，里面大都是空空荡荡，偶尔有一些枯骨飞灰之类的存在。 越是往前走，李凡越是有一种强烈感觉。 他是这里的主人！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属于他！ 仿佛这巨大的监狱拥有生命能够呼吸一样，正在和他共鸣。 突然，一阵窸窣声传来，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刺耳。 有人! 李凡立刻顺着声音来到了一处牢房，随后小心翼翼的推开窥窗，借着火机的光芒看了进去。 里面的存在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到来，同样看了过来。 是那个虎头怪物！ 李凡猛地向后一撤，防备对方扑过来，却发现那虎头怪物看到他之后竟然发出畏惧的嘶吼，猛地缩到墙角，浑身瑟瑟发抖。 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响同时传来。 李凡这才发现，一条条从地面伸出的金属锁链牢牢锁住了虎头怪物，直接洞穿了它的躯体，甚至成为它躯体的一部分。 它的躯体此时变得残破不堪，足以想见受到了多么残酷的刑罚。 而在这间牢房的房门上，还有一个圆孔，一条金属锁链就从那里面探出来，耷拉到地面上。 这怪物是被他带入镇狱的。 李凡轻轻抖了抖锁链，那虎头怪物立刻现出讨好的神情，再也不复之前的凶残。 李凡在瞬间得知了它的名字。 虎柱神！ 他完全掌握着这个怪物的生死，同时可以借用对方的力量。 先不管这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存在于这世上的，起码他算是有了一些自保之力了。 “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还嚣张不嚣张？”李凡猛地一拽锁链，直接将虎柱神拽得撞到门上，疼得龇牙咧嘴，凶残的虎脸满是惊恐和畏惧。 “给我趴下！” 虎柱神像只古怪的猫一样匍匐在地，双臂的那两条巨蟒也服服帖帖。 “蹲着！” 虎柱神立刻改趴为蹲。 “握手！” 一条作为手臂的巨蟒探出来，一脸讨好的轻轻摇摆。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 早干嘛去了？ 突然又是一阵声音从不远处的一间牢房传来。 还有其他的囚犯？ 将虎柱神丢在这里，李凡来到这牢房前，推开了窥窗。 十八只眼睛对视在一起。 李凡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一股阴寒从尾椎骨直窜到后脑勺，整个人向后一蹦，口中忍不住喊了出来: “卧槽!” 这牢房中是一个看起来仿佛拼凑而成的怪物! 八颗脑袋像是一朵花一样围在一个脖颈上，身躯虽然还是人形，下面则是十几条怪异扭曲的足肢，没有手臂，只有十几条类似于触手的东西在扭动! 那怪物则在看到李凡之后发出声凄厉的尖叫，瞬间冲到了墙角。 手中的火机一时没拿稳猛然一灭，李凡立刻再次打着火机，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稳定情绪。 小心翼翼透过窥窗朝里面看了看，确定那怪物没有冲出来。 李凡突然发现，怪物缩在墙角，全身颤抖，八颗组成车轮的脑袋都面对墙壁，根本连动都不敢动。 似乎……比他还要害怕得多？ 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将窥窗关上，李凡看了看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的牢房，不由叹口气。 这到底是什么鬼监狱？镇压了一帮妖魔鬼怪吗？ 而且，里面那向日葵脑袋的怪物身上并没有被锁链锁住，似乎暂时无法控制。 就在这时，接下来的一间牢房突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 牢房的门都被撞得一阵颤抖，股股黑雾从门缝里弥漫，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李凡甚至能听到一阵凄厉的嚎叫，仿佛有男有女数百人齐声惨嚎样，让人心悸! 他连忙向后退去，这是有什么恶鬼要出来？ 回去，这监狱暂时先不视察了，回去饮茶先！ 李凡取出青铜钥匙，手忙脚乱冲着空气一阵乱划，却发现没啥用。 情急之下插进一间空牢房的门，猛地拉开。 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出现在了值班室外，刚才那扇门也变成了值班室的门！ 回来了！ “嘭！” 身上戴着的精神辐射计数器突然碎裂。 第九章 四方云动 中美洲密林深处。 一处玛雅神庙遗址。 地下溶洞幽深的湖水如同颗巨大的眼睛，瞪视着天空。 对于这里的居民来说，这片密林是生命的禁忌所在，不知道多少人进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此时的遗址周围，是数百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暗哨环绕，甚至还有两辆装甲车以及几座伪装成巨石的暗堡。 再往里进入神庙之中，内部早就已经被掏空，一座如同雷达的金属探测器正矗立其中。 遗址周围的那些武装人员虽然五大三粗看起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此时却都离着神庙远远的。 哪怕是这样，他们也时不时听到一些诡异的凄惨嚎叫，看到一些血腥恐怖的幻觉，仿佛是身处地狱之中。 他们身上所佩戴的精神辐射探测器数值也在不断波动变幻。 神庙地下，则是一座巨大的现代化建筑，总共有十几层。 一个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在其中忙碌。 此时位于顶层的一间布满各种电子屏幕和控制平台的大厅中，一个个研究人员全都看向前方占满了整面墙壁的巨型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地球的三维图形，不时有些波形略微突起，同时有一些数字标注。 此时在某个位置却有一道波浪形突起直刺出去，长度甚至超过了这地球三维图形的直径! 上方神庙中的巨型雷达发出蜂鸣声，一道强大的能量波动向周围辐射，远离神庙的很多武装护卫直接惨叫着捂住脑袋，七窍流血倒地抽搐。 一个挺拔的背影此时正凝望着电子屏幕，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是深渊之主的精神辐射波形!坐标？” 身旁一名激动的白大褂立刻报上了一个坐标范围。 “大致的坐标应该在昆城附近。” “昆城？”高大的背影语气一变，缓缓说道:“很好!告诉收藏家，不惜一切代价，搜寻异常线索!协会将给他足够的奖励!” …… 中南半岛某处的庙宇。 一群身穿兜帽长袍的人正在对着一张神像默默诵念。 他们身穿的长袍漆黑，上面点缀着九个圆圈，里面是一个大圈，外面连着八个小圈，显然并不是佛徒，而是某种奇异的教派。 正在进行他们的每日功课。 他们的庙宇金碧辉煌，侍者众多，显然拥有巨大的影响力。 突然，坐在最前排的一名干瘪枯瘦的老者惨叫一声，双目流出血泪。 一众教徒立刻一拥而上，扶住老者。 那老者双目流血，颤巍巍的指着眼前的神像说道： “是八首法王的气息，我感受到了，八首法王的气息在现世出现了！在东方，在东方！去找，去找！” 那张古旧的画像上，赫然是八颗脑袋像是一朵花一样围在一个脖颈上的诡异神像，下身是一条条怪异的足肢！ …… 昆城郊外的山林，一顶军绿色帐篷中。 身穿军绿色冲锋衣的瘦削男子全身一颤，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身旁的一件古朴青铜器。 这青铜器的顶盖上，是人群祭祀的画面，一个男子被绑在柱子上，手持利刃的刽子手为他开膛破肚，周围是跪拜的人群。 而他们要祭祀的，则是一个柱子，柱子顶端趴着一头猛虎，两条巨蟒缠绕柱身，下方是一条巨鳄驼起。 此时那存留几千年的青铜器却出现了一条蛛网状巨大裂痕，将那上方的祭祀场景撕裂。 男子起身，看向昆城方向。 在他身后的密林中，则是一阵轰鸣，仿佛有什么巨兽蜿蜒爬行…… …… 坐落于昆城的异常局西南分局家属区，某栋公寓中。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局长赵逸峰从沉睡中醒来，按下手机接听键。 “赵局，刚才研究部辐射监测科的值班员报告，说精神辐射雷达监测到了来自……来自那个地方的异常辐射值……” 赵逸峰原本还有些迷糊，此时瞬间清醒，冷汗从后背冒出来，努力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位置？数值？时间？” “无法界定具体位置，但应该就在昆城附近，数值……接近临界数值，时长031秒。” 赵逸峰的呼吸一紧，随后接着说道： “昆城附近……立刻通知调查部，让他们加快对遗址的探索进度，不用管那些文物局的人了，文物固然重要，人命更重要！另外，这种异常辐射很可能会对局里的一些收容物也产生影响，让各个部门都瞪起眼来，免得出漏子！” “是！” 挂断了电话，赵逸峰才发现衣服竟然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起身看向窗外，夜已深，一片寂静。 “老婆，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是工作上的事情。这个世界一直在改变，只是这改变来得有些太快了……最近，有些大事要发生了……” 赵逸峰自顾自地说着，他背后的床上却空无一人。 …… 与此同时，异常局西南分局的各个办公大楼上，原本熄灭的灯光时明时灭，不停闪烁。 某些怪异的喊叫声同时传来！ …… 李凡回到了值班室之中。 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那些“活过来”的尸体东倒西歪躺了一地，再次恢复了和蔼可亲的安静状态。 连在一起的融合体同样趴在地上，精神辐射已经归零。 地面上还散落着大量的贝币，全都是被那些尸体吐出来的。 再一看表，还不到三点。 他进入镇狱之后差不多过了半小时，现实中却只过去了几秒钟。 李凡摸了摸胸口，那柄匕首一样的青铜钥匙不见了。 同样不在手中。 右手的掌心此时出现了一个如同纹身一样的虚影印记。 正是那柄青铜钥匙。 融为一体了? 握了握右手，他立刻感觉到一种冥冥中与镇狱之间的联系。 轻轻向前一抓，一段精神力构成的锁链在虚空中被拽了出来。 他能够感觉到，锁链的另头，就是被关押在镇狱之中的融合体！ 只要他想，就可以直接将融合体从镇狱之中拽出，使用融合体的力量! 想到融合体那诡异的外形，李凡不由撇了撇嘴。 不管怎么说，他这也算是拥有自己的能力了。 不再是一个精神力比普通人略高的弱鸡。 同时，他的左手还抓着一个防风打火机，腰里挂着那个锈迹斑斑的手铐。 全是从镇狱里带出来的。 愣了愣神，李凡开始收拾卫生。 镇狱的事儿实在太过隐秘，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不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单单他这个“收藏家”的身份，就更不能引起注意。 监控都已经烧了，刚才对外联系也彻底断绝，今晚发生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把地上那些残破的尸体都搬回地下三层，丢进福尔马林池，又拿扫帚和拖把把地面打扫个干净，李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融合体的古怪尸体仍然在大厅里趴着，他没有动。 毕竟开枪将这两具尸体都爆头了，再加上其他的一些破坏痕迹无法消除，还是得上报局里的。 当然，没必要撒谎，只是把事实说出一小部分就足够了。 随后李凡拿起已经恢复畅通的值班电话，拨通了调查处的号码。 “你好，这里是支援中心解剖处，刚才这边诈尸了，对对，就是今天刚送过来的融合体，没处理干净，还有异常感染残留，就那种贝壳……” 李凡看了看手中的满满一袋贝币，接着说道： “两个。” 留出两个贝币放在桌子上，剩下的都锁在了柜子里。 自从他将那虎柱神拘进镇狱之后，这些贝币的精神辐射就变得极为微弱，几乎要消失了。 这些贝币他还想继续研究研究。 异常局对于本局内部发生的异常事件还是十分重视的，李凡打完电话刚过了不到两分钟，就已经有两个在调查部大楼值班的值班员赶了过来。 很快又来了几个研究部的人，开始对融合体拍照记录，拿着仪器对着融合体和李凡上交的贝币检测了半天。 做完检测之后，研究部的一名研究员走进值班室，开始对李凡进行问询。 李凡如临大敌，已经提前想好了一套说辞，到底如何搪塞过去。 同时略微有些忐忑，毕竟那些福尔马林液虽然洗刷干净了，如果有心查找，仍然能找到蛛丝马迹。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研究员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简单询问了几句，包括诈尸的情况，贝币的情况，就没再细问。 反而是安慰了李凡几句，问他需不需要心理疏导，局里可以提供这方面的医疗服务。 虽然觉得自己确实需要，李凡还是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细问之下才知道，就在刚才，研究部、调查部等几个存放异常收容物的建筑内，全都出现了类似于诈尸、幻影之类的异常现象。 李凡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来，他这边就不显眼了。 不过仔细一想，对方所说的时间，似乎正是自己刚从镇狱回来的时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吴谦和刘大龙匆匆赶来，喜气洋洋，离着老远就朝李凡喊道： “凡啊，升了，升了！” 第十章 丧事喜办李科长 啥玩意儿生了？ 你老婆生了吗？ 李凡有些幽怨地看了吴谦一眼。 你先给我说清楚今晚怎么跟酒桌上说的不一样。 吴谦似乎也明白李凡在幽怨什么，上来根本不给李凡说话的机会，直接握住他的手说道： “凡啊，今晚受惊了，不过这也是你的机会啊！刚才政工部人事处的王处长跟我通电话了，你今晚上算是立功了，局里准备直接给你升职转正，直接当正式调查员！” 李凡双目瞪圆。 我那一年的宝贵实习期呢！？ 我用来跟清洁协会磨洋工的实习期呢？ 吴谦不等李凡说话，接着又说道： “我和刘大龙副处长刚才在来时的路上也商量了，你上班第一天就处置了一次异常感染事件，维护了处里的安全和声誉，对于处里来说算是立了大功，准备直接把你提升为处里的科长。” 还科长！？ “不是，吴处，这不合适吧？我还是希望通过长期的锻炼再转正，这么直接转正难以服众，更不用说出任科长……”李凡连忙拒绝。 开什么玩笑，他还准备苟到退休。 吴谦和刘大龙对视一眼，全都是一脸欣慰。 “年轻人不争功、不自满，实在是好品质！不过你就不用谦虚了，人事处那边已经定了，编制我都要过来了。”吴谦说道， “另外科长这事儿嘛，咱们处现在总共有五个科，正好老孙要退休了，你就先暂任五科科长，就是现在没有科员，等以后有了人手就给你添过去。” 之所以给李凡个科长，主要也是因为处里年轻人少，解剖处人少编制多，给个科长也没啥。 而且今天晚上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解剖处同样也有责任，必须尽快丧事喜办，把事故搞成业绩。 迅速把锅甩出去！ 李凡摆手说道： “真不行！处长，我才刚到处里，什么都不懂，才干了一天啊！值了个夜班，就直接转正，还成了科长，不合适！” 看出李凡是真心实意不想转正，也不想干这个科长，吴谦不由有些被感动。 在机关单位混了这么多年，他深切的知道，这种不争名不夺利、默默工作的年轻人，不多了！ 刘大龙都对李凡竖起了大拇指。 吴谦拍了拍李凡的肩膀说道： “凡啊，转正的事儿，是政工部的决定，也就是局里的决定，就这么定了，你这个科长的事儿，我也报上去了。” “干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处也不会有人说你闲话，都佩服着呢！今晚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眼看彻底无法拒绝，李凡只好叹息一声，说道： “唉，好吧……” 吴谦一脸无语，怎么搞得跟自己强迫他似的？ “李凡！”两个身穿调查部制服的年轻人推门而入，远远朝李凡喊道。 “王朝龙，张雅。”李凡此时心中沮丧，冲两人点点头。 这两人都是之前初任培训的同学，进了调查部。 见李凡这么冷淡，王朝龙微微皱了皱眉，随后来到他面前笑着说道： “我和张雅都属于调查部三支队七大队，得到消息说昨天送过来的融合体出问题了，队长让我们过来看看。” 随后又打量了李凡一眼，目光扫过李凡略有些灰头土脸的衣着，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李凡，你们解剖处是不是挺忙的，我看你有些憔悴啊，反正也没什么发展前途，没必要这么辛苦……对了，我们调查处的见习调查员一般一个月就能转正了，我听说你们支援中心得一年？” 当初初任培训前期的时候，李凡处处都是拔尖，让王朝龙很不服气，现在对方算是落魄了，他也想找找优越感。 李凡一脸诚恳地点点头，声音有些沮丧： “一年也挺好的，我觉得确实得长时间磨练一下才能转正。” 张雅和王朝龙对视一眼，面带虚假的笑容，说道： “哎呀，李凡你也别往心里去，不管一年还是一个月，反正都能转正，无所谓的，不管什么职位，咱们都还是同学。” 一旁的吴谦此时已经迅速听出了这里面的道道，当下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是调查部来的？找我们李科长有什么事儿？” 李科长？ 王朝龙和张雅一愣，王朝龙随后哈哈一笑，说道： “这位……前辈，您真会开玩笑，李凡还是见习调查员呢，起码得一年才能转正，您这种玩笑容易挫伤他的自尊心的。” 吴谦面色一肃，摇摇头： “谁跟你开玩笑？调查部三支队七大队疏于防范，没有进行前期深度清理，送过来的异常物品存在巨大安全隐患，险些造成重大安全事故！我们解剖处的李凡同志临危不乱，以见习调查员的身份从容解决了安全隐患，立功受奖，已经经局政工部批准当场转正，提拔为科长，你们七大队的问题，我会给局里写报告的！” 王朝龙和张雅不由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看向李凡。 原本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优越感，没想到人家已经转正了，而且当领导了！ 随后他们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向吴谦说道： “这个责任不在我们大队啊……” “请问您是？” 旁边的刘大龙立刻说道： “这位是我们解剖处吴处长，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做不了主，让你们队长来！” 七大队好大威风，派两个刚入职的小兵过来扯犊子呢。 王朝龙和张雅此时才明白其中利害，跟李凡客客气气打了个招呼，灰溜溜的走了。 大厅里，融合体的“尸体”被抬上手术床推走了。 看着融合体的那三张面孔，再想想之前他们像是活人一样，甚至还能说话交流，李凡心头涌起别样的感觉。 “吴处，这些异常事件的受害者，最后都怎么处理的？有抚恤金吗？” 吴谦立刻明白了李凡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放心，局里会有慰问金，这种事情，没办法的，就好像车祸和疾病，以后见多了就好了。” 很快，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来到这里。 是调查部三支队七大队的大队长王勇。 吴谦立刻带着刘大龙上去battle。 李凡趁机打了个招呼，拎起背包回到了宿舍。 这一晚上实在是太疲惫了。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睡觉，直接洗了个澡，摸出一枚贝币开始查资料。 昨天看到贝币和虎柱神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眼熟。 前世作为一个古董商，接触的文物古董五花八门十分庞杂，印象中那贝币的风格，特别像西南地区古滇国的风格！ 而且这种奇怪的祭祀，以及贝币大量塞入体内的方式，明显是有幕后黑手的存在。 并不是一次普通的异常感染事件。 果然，很快李凡就找到了几条新闻： “……年度考古大发现，古滇国王墓！” “……出土活人祭祀题材青铜贮贝器，美轮美奂，填补了国内考古的空白。” “……青山考古队的几名队员在昆城以西的云山失踪……” 那个贮贝器上的祭祀场景，和虎柱神控制群尸之后祭祀的场景一模一样！ 只是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或许，可以试着问一下虎柱神…… 看着那满满一袋贝币，李凡思索片刻，将左手插入贝币之中，右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拽，已经拽出了一节青铜锁链的虚影。 通过那青铜锁链，他能够感受到另一端传来的虎柱神的情绪。 好像……已经吓尿了？ 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告诉我。 瞬间，周围的场景一变，李凡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商场之中！ 这是……虎柱神的记忆！ 商场中人来人往，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收银台。 “您好，总共6580元，请问您怎么付款?”长着微胖圆脸的男收银员笑着向眼前的顾客说道。 眼前的顾客戴着墨镜、口罩、帽子和手套，虽然是夏天，却全身都裹在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灰色，看起来十分古怪。 他买的衣服也是一件风衣。 风衣男轻轻伸出手，说道:“硬币可以吗?” 收银员眉头一皱，刚想拒绝，就看到了那枚黑色的贝币。 锈迹斑斑，黑褐色，带着金属的光泽，表面上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被撕裂的图案，这图案是如此清晰如此惟妙惟肖，他甚至听到了一声凄厉婉转的哀嚎！ 在看到这枚硬币的瞬间，收银员的心中立刻被欲望填满！ 要得到它! 必须要得到她! 收银员几乎是抢样将这枚贝币从风衣男手中拿了过来，随后双眼死死盯着这枚硬币，眼底满是贪婪，甚至不由自主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舌头似乎变长了。 太美了，太美了，他从未想过，将一个人撕开会这么唯美…… “一枚足够吗?不够的话，这里还有一些，”风衣男的声音嘶哑，又掏出一把黑褐色的贝币，每一枚贝币上都是凄惨血腥的受难图，“共一之主祝福你。” 被野兽分食的，被锯成几段的，被熔化的，被磨碎的…… 太美……太美了……收银员的双眼之中已经被渴求和欲望填满，疯狂抢过这些硬币，死死攥在手中，口中说道:“我的！这些都是我的！” 他仔细看着贝币上的图案，猛地警惕地抬头看向风衣男，却发现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风衣也被拿走了。 “太美……太美……”收银员低头看着硬币，口中喃喃，口水滴到贝币上，脖子慢慢拉长。 他将一枚枚贝币捧到眼前，突然感觉到手指一阵奇痒，竟然不知不觉间粘连到了一起，像是融合了一般。 收银员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用不断凸出来的眼球死死盯着那一枚枚贝币上的画面。 “可惜这些美只在贝壳上……如果在现实中那就太好了……”最后一丝理性之弦崩断收银员看向周围的人来人往。 这些真正的美丽应该被实现！ 他咧开嘴畅快的笑着，嘴角一直裂到耳垂…… 第十一章 爸妈我回家住了 变异的收银员王海涛终于无法抵御贝币的诱惑，将那些贝币全部吞下，坠入杀戮。 扑向人来人往的顾客，开始了一场残忍的虐杀。 仅仅是十分钟时间，已经有七个顾客被残忍虐杀，并且摆成各种形状，死法都是来自于贝币上的雕刻。 两人被王海涛融合，分别是王翠娥和高子轩。 王翠娥正在烫头发，发现商场里顾客在尖叫后，从美发店走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变异的王海涛准备扑向一个吃冰淇淋的小女孩。 王翠娥没有来得及细想，跑过去想要保护小女孩，被王海涛抓住杀害，然后融合。 高子轩当时刚买了一双球鞋，看到王海涛伤人之后，直接抄起一个衣服架子，冲上去想要制服王海涛。 被融合了一人的王海涛抓住，成为融合体的一员。 都是好人。 甚至王海涛自己，在开始杀人之后，同样不断流出泪水。 那是他最后的一丝理智，想要阻止自己的身体，却根本做不到。 原本他答应了女友，今天下班之后去商场的电影院看电影的，却再也做不到了。 好在异常局的调查员迅速赶来，一边疏散人群一边向融合体发起攻击。 一群普通调查员在周围警戒，通过射击吸引融合体的注意力，同时发射钩绳枪和网枪牵制。 他们使用的都是内含强效镇静剂的特殊子弹，钩绳枪和网枪同样带有高压电流。 一个留着寸头身穿皮衣的男子直接作为肉盾，用强大的体术和融合体战斗。 是调查部三支队七大队的大队长张泉。 最终融合体被彻底制服，在高压电流通电之后，七大队从王海涛体内清理出十几枚贝币。 融合体彻底失去生命痕迹，精神辐射也降到趋近于零。 草草确认没有残留之后，就送到了解剖处。 接下来就是李凡所经历的一幕了。 李凡又抖了抖锁链虚影，镇狱中的虎柱神表示没有其他记忆了，它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融合体之中。 “共一会……” 那个把贝币交给王海涛的神秘兜帽人所说的“共一之主祝福你”，正是共一会的标志。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光是为了被残害的好人，也是为了对方差点害死他这件事。 还有提拔科长之仇。 “就是你小子让我的实习期泡汤了……”李凡自语道。 明天就给便宜爹娘布置任务，让他们去杀了这个共一会的杂种！ 让他知道知道，清洁协会才是最坏的坏蛋！ 看看表，已经四点钟了，天都有些微微的亮光。 度过了这个漫长的夜晚，李凡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反正下午三点才上班，他准备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再说。 只是让他有些无语的是，刚到早上八点，他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谁啊？”胡乱套了件衣服，李凡睡眼惺忪地起来开门。 “凡哥，是我，雷子！我带兄弟们来帮你搬家啦！” 赵雷喜笑颜开，朝李凡说道，在他身后还有六七个人，基本都是支援中心新入职的见习调查员，算是和李凡关系还不错的一帮朋友。 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竟然是昨晚见到的王朝龙和张雅。 “你们怎么来了？”李凡一脸疑惑，“搬家？搬什么家？” “你这不高升了吗？还瞒着我们！今天一大早王朝龙和张雅就已经告诉我们了。”赵雷笑嘻嘻地说道。 “凡哥，是我跟赵雷他们说的，咱们毕竟是同一批的同事，有这种喜事必须跟大家分享嘛。” 王朝龙此时一改昨晚的倨傲，满脸堆笑的说道，显然是想要改善和李凡之间的关系。 张雅接着说道： “李凡你还不知道吗？单位宿舍是给见习调查员住的，一旦转正，就会有大笔的住房津贴，就不能在宿舍住了，当然，担任领导职务之后钱更多，哈哈，恭喜你了！” 赵雷点头道： “对对对，按说今天是局里帮你安排搬家的，不过兄弟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都主动请缨来帮你搬家了，沾沾你的喜气！” 随后又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挤过来笑着说道： “凡哥，我是政工人事部的柳铎，咱们之前培训的时候在一个学习小组待过，没把我忘了吧？我可是得到消息之后就拿到你家地址和兄弟们赶过来了，货车都给你叫到楼下了。” “就是啊李科，你再这么见外，就是不把兄弟们当自己人了哈。” 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凡简直如遭晴天霹雳。 什么情况？ 我的独居宿舍生活就这么结束了！？ 到底是哪个傻逼规定的转正之后就不能住宿舍了？ “凡哥，这是局长的规定，我知道你舍不得兄弟们，不过该搬也得搬，而且要尽快搬，毕竟你刚提拔，影响不好。”柳铎一脸推心置腹的说道。 这个转正之仇只能记在共一会的家伙身上了。 此仇不共戴天！ 眼看无法拒绝，李凡值得强挤出笑容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劳烦兄弟们，不过盛情难却，来都来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里面的人除了赵雷是真心的，其他大部分应该都是听说他工作第一天就转正升了科长，觉得有前途，跑来打好关系了。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李凡把门敞开，一群年轻人立刻鱼贯而入，开始帮他收拾。 李凡自己把装了贝币的背包贴身背好，同样开始收拾东西。 王朝龙和张雅明显是想弥补一下昨天的行为，干得最为卖力。 一群同事也是不停恭喜李凡升职，有些是出自真心，为李凡高兴，还有一些则旁敲侧击的问李凡家里有没有什么关系，显然认为他是走了上层路线。 毕竟上班第一天就转正，还提拔成了科长，实在是有点惊世骇俗。 在这些刚工作的生瓜蛋子看来，哪怕解剖处是全局最角落的地方，领导就是领导，万一以后人家平调到实权部门呢。 李凡也迅速搞清楚，这帮年轻人就是被官僚主义侵染、又没有完全侵染。 不过他现在也懒得理会这些，只能强打精神收拾行李。 一想到要和“父母”住在一起，大大增加暴露的几率，就有些郁郁寡欢。 他倒是想出来租房子住，不过也得等以后了，起码今天是不行，太突兀。 在一群年轻人的卖力收拾下，李凡为数不多的行礼已经被收拾干净，搬上了宿舍楼下面的货车。 这一通折腾，倒是成功吸引了宿舍楼里其他见习调查员的注意。 在赵雷大喇叭的宣传下，很多人也都知道了李凡上班第一天就转正而且被提拔为科长的事情。 他是真心为李凡感到高兴。 毕竟以后李凡当了大领导也能罩他。 很多原来根本不怎么熟的人纷纷来跟李凡握手祝贺，搞得李凡防不胜防。 当然，同样有些天才见习调查员，本身精神力接近100，即将成为觉醒者，对此不屑一顾。 毕竟对于拥有能力的觉醒者来说，一个小小科长不算什么。 但是天才毕竟是少数，对于刚刚入职的见习调查员们来说，李凡这已经算是一步登天了。 迈入领导层。 就是众人都暗自腹诽，李凡这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显得有些虚伪了，谦虚过头了。 等到装好了车，一群人又找了两辆车，准备给李凡一起送到家再把东西搬上去。 正好借机请半天假。 此时解剖处处长吴谦带着刘大龙等人也来了，说是要帮李科长搬家，顺带回家看看情况。 对于这个状况，李凡一脸生无可恋，推辞不过，只得上了车。 在众人簇拥下，浩浩荡荡一个车队朝昆城城郊走去。 好在柳铎在政工部提前拿到了地址，在头车上引路，否则李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路上，见李凡心不在焉，王朝龙和张雅不由微微点头。 郊区的房子，应该不是什么好房子。 一群年轻人也心中暗暗嘀咕，或许李凡家的条件不太好，所以才不想让大家送。 半小时后，搬家车队在东城区一栋三层独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首先吸引众人的是占地上千平的私家大花园，然后是富丽堂皇的装饰，带有明显艺术气息的拱门。 还有前庭的喷泉。 从车上下来的众人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花园别墅。 正在别墅花园躺椅上晒太阳的父母同样一脸震惊的看着刚刚下车的李凡。 李凡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爸，妈，我回家住了。” 心中呐喊：我去清洁协会这么有钱！？ 第十二章 伴君如伴虎 别墅一楼，装修古色古香的大餐厅里，巨大的圆桌旁，李凡一家和异常局的同事们正围坐在这里。 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还有高档酒水，身旁还有个做饭阿姨在忙碌。 一群异常局的年轻人此时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边吃喝一边不时转头看看别墅的陈设。 “啊呀，李先生你放心，李凡这个小伙子，踏实肯干，才华横溢，刚进我们处就立了大功，前途无量！” 饭桌上，吴谦握着父亲的手，拍着胸脯说道。 父亲此时一副成功商人的做派，温和地笑道： “感谢吴处长的栽培，小凡就拜托吴处长了，说实话我除了做买卖什么都不会，在工作上实在是帮不了他。” 紧接着看向在场的一众异常局的年轻人，举杯说道： “来，各位青年才俊，今日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以后有时间就经常跟小凡到家里来做客，欢迎大家，我先敬大家一杯！” 说着一饮而尽。 “谢谢李叔叔！” “李叔叔太客气了！” “凡哥，你这瞒得我们好苦！” 赵雷等一众年轻人同样举杯饮下，还没忘调侃李凡一句。 母亲的气质温文尔雅，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此时柔声道： “大家吃菜，不要光顾着喝酒，待会儿我再让张阿姨熬个小吊梨汤。” 饭桌之上一片欢声笑语。 言谈间，众人也都了解到，李凡的父亲本身从事酒水生意，是某个知名白酒在整个西南地区的唯一代理商，再加上年轻时一直在海外闯荡，也有不弱的关系网，所以才有这殷实的家境。 李凡的母亲则是一个气质高贵的女主人，年轻时是李凡父亲在商业上的贤内助，现在则退出事业，专心艺术了。 现在这栋别墅，是前两年买的，家里除了他们夫妻俩，还有做饭的张阿姨，园丁老孙，司机陈师傅。 李凡能回来住，李先生夫妇高兴得不得了。 此时王朝龙和张雅等人已经彻底服气。 谁也没想到，李凡深藏不露。 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是个富二代。 不光是工作上比不了人家了，家境更是没法比。 “凡哥，你家这么有钱，你进异常局干啥？”赵雷有些疑惑地问道。 要是李凡精神力强也就罢了，本身精神力也不强，进异常局这种凶险的地方不是找罪受吗。 旁边一群年轻的见习调查员也都支棱起耳朵，想听听李凡的说法。 李凡吃一口菜，叹口气说道： “现在这个世道，异常频发，越来越密集，光有钱有什么用？咱们异常局虽然对外保密，但是在社会上的真实地位其实是很高的。” 王朝龙也立刻点点头说道： “凡哥做得对，这个世道，钱得有权的保障才行，来，凡哥我敬你一杯！” 李凡笑眯眯地和王朝龙喝了一杯，心中暗暗吐槽这货受官僚主义荼毒太严重，不是钱就是权，应该去清洁协会。 宾主尽欢，吃饱喝足之后，吴谦带着异常局的一群年轻人撤离，临走还说要给李凡放一天假。 李凡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吴谦的好意，借着送领导上车的机会，让园丁老孙搬了几箱子酒到吴谦的车上。 剩下的兄弟们同样每人有个几瓶酒的见面礼。 一群人满意而归。 和父亲母亲一起站在别墅门口挥手目送异常局的车离开，李凡随后回到了别墅一楼的客厅里，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父亲母亲此时面色一变，战战兢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园丁、司机、保姆此时全都跑得没影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收藏家竟然会在上班第一天就被转为正式调查员，还成了什么科长！ 最关键的是，没想到收藏家会直接回“家”住。 “糟糕，糟糕，完全没得到通知，他会不会生气了？我们……我们的居住条件是不是太显眼了？不太符合要求？”父亲向母亲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杜鹃计划开始之后，收藏家所控制的清洁协会小组就进入蛰伏之中，一切事务主要是父亲和母亲管理。 经费也归他们管。 所以在据点的选择方面，他们也毫不吝啬，不过并没有向收藏家请示。 母亲同样有些紧张，不过并没有父亲那么惊慌失措，说道： “虽然收藏家向来简朴，认为唯有朴素的灵魂才能进入深渊侍奉深渊之主，但我们也都是为了杜鹃计划的顺利实施，对，是为了杜鹃计划！而且作为收藏家的下属，也必须为他彰显威势，否则协会里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都要对大人不敬了！” 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母亲接着说道： “我知道收藏家大人的性格比较……严厉，待会儿如果这套说辞不能让他接受的话，我们必须诚恳道歉！切记！” 父亲看向空无一人的花园，低声怒骂道： “他妈的老陈老孙他们完全不讲义气，都跑了！” 母亲说道： “他们怕万一收藏家大人一个不开心，把他们撕了……好了，走吧，打起精神来！” 随后深吸一口气，率先向客厅走去。 父亲努力保持镇定，紧随其后。 进入客厅，父亲母亲在李凡面前站好，李凡也抬起头来看着两人。 双方都很害怕。 “收藏家大人，请原谅我们的自作主张，这间别墅是……”母亲开口说道。 李凡轻轻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让母亲的面色瞬间惨白，和父亲相视一眼，心坠入地狱。 紧接着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做得很好。” 父亲和母亲的心立刻从地狱里拉了回来。 收藏家大人很满意！ 他喜欢这里！ 果然就算是圣人也会有倦怠的时候吗？ 或者是在异常局发生的事情让他改变了喜好？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 父亲连忙说道： “没想到您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已经跃升为异常局的领导层，属下实在是佩服！” 李凡略微点头，说道： “我只是暂住，不必紧张。总部有没有消息？” 母亲迅速说道： “今天一早，接到总部发来的加密信息，说在昆城方向探测到了深渊之主的气息，希望您能寻找昨晚出现的异常物品，总部将有巨额奖励。” 李凡面无表情，随手拉开背包，从里面摸出一袋贝币，丢给父亲说道： “拿去。” 父亲和母亲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贝币，立刻感受到了上面微弱的精神辐射。 作为强大的觉醒者，他们能够感受到，这些贝币每一枚都曾经拥有最少一百以上的异常精神辐射。 这么多，也足以说明异常精神辐射的强度！ 而且他们甚至还能感受到一个曾经存在的强大意志残留。 那个强大意志现在只剩精神辐射气息存留，显然已经被收藏家抹除了。 虽然对收藏家的强大已经有了深入骨髓的了解，此时看到这些东西，他们仍然再次被深深震撼。 如此强大，简直可以比肩神明，现在给他们的感觉却完全是一个普通人。 这种恐怖的反差，更是让他们畏惧。 一时间甚至连恭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凡起身说道： “有些乏了。” 母亲连忙说道： “已经为您准备了二楼的最大套间，您可以直接入住。” 之前花经费买别墅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先给收藏家预留了房间，算是一道保险，一旦对方不悦，可以借口说是为了收藏家大人。 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李凡点点头，上了二楼房间。 “嘭！”房门关闭。 楼上的李凡和楼下的父亲母亲同时松了一口气。 “老李，立刻安排密送渠道，把这些东西送到美洲总部。”母亲将贝币装在一个皮箱里，郑重说道。 父亲点点头：“好在提前布置了房间，希望他能满意。” 不能让收藏家觉得他们办事不利。 从此以后，必须要兢兢业业了。 毕竟伴君如伴虎。 二楼套间里，厚厚的窗帘让屋里一片昏暗。 李凡打开了灯。 房间的墙壁上是一个个木头架子。 架子上，是一个个风干腌制的、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硝制成标本的人头。 从四面八方看着李凡。 …… 【月票】 第十三章 大人何故造反？ 瞬间和周围一排排的人头对视，李凡心中不由打了个突。 差点就喊出来了。 这特么什么装修风格!? 停尸房风情还是器官陈列室风格? 好在这两天经历了一系列的异常事件，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当场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应该就是收藏家的藏品了…… 李凡仔细朝着周围看去，一个个头颅的做法还不尽相同，不过大部分都是干制，整体缩成了腊肉的状态。 以至于整个房间里都有一种烧腊店的味道。 此时他终于明白收藏家的绰号从哪里来的。 原来就是喜欢这一口。 而且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收藏家甚至是以这些头颅作为自己的武器。 盲猜收藏家的能力可能就是利用这些头颅主人曾经的力量。 努力让心情保持平静，李凡缓缓走到这些头颅面前，仔细观察。 这里面美洲人和欧洲人居多，亚洲人虽然也有不过要少很多。 这些头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部分都面容祥和，看起来热热闹闹。 还有些面容狰狞的，明显不愿闭上眼睛，眼皮都被粗暴的缝了起来。 背包里传来精神辐射探测器轻微的蜂鸣声。 李凡将探测器拿出来，立刻从这些头颅上检测到了轻微的精神辐射。 每个都有10左右。 达到了活人的精神辐射程度。 虽然不知道这些头颅怎么用，但李凡盲猜收藏家的能力应该就是直接将这些头颅主人的能力或者精神力抽离出来，当做自己的武器。 难怪收藏家越战越强，每当他打败一个敌人，实力就会提升一节。 不愧为觉醒者犯罪榜单上的头号人物。 不过这么强的存在，怎么就死了呢? 李凡很确信，收藏家应该是死了。 否则的话他不可能占据对方的身体。 这其中应该隐藏着一段惊人的秘密。 或许很快李凡就要接触到了…… 他继续查看这些头颅，就见每个脑袋上还都带着一个小小的标签。 李凡随手拿起一个老头脑袋的标签，就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戴蒙·布鲁克，海迪总统，猎于中美洲。” 李凡轻轻吹了个口哨。 好家伙，这是中美某个国家的总统，据说权势熏天，极为腐败。 接着向前走两步，又拿起一个青年男子头颅的标签。 “约翰·沙磊，自由觉醒者，猎于西欧。’ 李凡点点头。 这个约翰·沙磊是个强大的觉醒者罪犯，不隶属于任何组织，据说本身的能力是脑控，性格凶残暴虐，而且极端好色。 被他控制玩弄之后又被杀死的女性数以百计。 他的脑控能力却极为隐蔽，很多人已经受害甚至还不自知，因此影响极为恶劣。 只是一年前这个约翰·沙磊突然销声匿迹，再也没出现过。 没想到是被收藏家给猎头了。 下一个头颅。 “山本松，黑龙会，猎于九州。 这是黑龙会的觉醒者。 当异常出现，拥有强大精神力和各种能力的觉醒者出现后，很多曾经的黑社会帮派组织也摇身变，变成了觉醒者犯罪组织。 这个山本松就是黑龙会的三号头目，很能打。 “亚历山大·巴斯尔，旬山隐修会，猎于北美。” 李凡不由又吹了个口哨。 这是北美老牌强横组织，在异常出现之后，同样抓住机会，拥有强横的实力。 没想到还是被收藏家给猎了。 李凡接着往下看，一颗颗干瘪的头颅看过去，每一个都来自强大的觉醒者犯罪组织，又或是本身极为强横的觉醒者罪犯。 至于那些各国政要，同样也都是劣迹斑斑。 没有一个好鸟。 果然和传言中一样，收藏家只对那些强大的觉醒者下手，并不会危及普通人。 李凡默默点头。 也就是收藏家的实力强横，才能做出这种有违清洁协会画风的事情。 又或者，这些被猎头的存在，很多本身也和清洁协会处于敌对关系。 很快，李凡来到了最后一排架子面前。 这里摆着十几个脸上带有瑰丽刺青的干瘪头颅。 从发型、外貌以及那些刺青一望而知，这些都是降临会的降灵师。 根据李凡自己在培训中所掌握的信息，降临会本身脱胎于东南亚的降头术巫师组织。 很多巫师本身的精神力就异于常人，又或者直接就是个神经病，因此在异常出现之后，诞生了不少觉醒者。 降临会在整个东南亚都有极强的威势，甚至隐隐控制了泰国。 他们所信奉的，是传说中的毁灭之神将降临人间，将人间化为炼狱，只有加入降临会成为降灵师才能免除厄运。 总之各家斜教玩儿的都是差不多的路数。 不过因为脱胎于降头术，所以这些降灵师的力量极为诡异，经常是杀人于无形，特别难缠。 甚至一般的觉醒者犯罪组织都不愿意招惹降临会。 就连东亚的异常局都重点把降临会标注为红色。 一个月前收藏家却出现在降临会的曼谷总部，来了场大屠杀。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在异常局卧底，一边去降临会大杀四方的。 不过根据现有的信息分析，曾经的收藏家之所以会死，很可能也和降临会的这场厮杀有关! 正想着，李凡突然看到其中一个大降灵师被针线封住的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里面的眼珠好像在动! 李凡不由阵恶寒，转身离开了房间，出现在了楼梯口。 听到他的脚步声，一个徐娘半老的阿姨已经迅速出现在楼梯下方，内心紧张地等待李凡的命令。 是做饭的张阿姨。 当然，都是掩饰，真实身份显然是清洁协会的成员。 李凡同样内心紧张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突然感觉这个张阿姨有些眼熟，不过来不及细想，缓缓说道: “武器不是饰品，我需要随时保持作战状态。” 张阿姨连忙一脸惶恐地回答道: “是!组长教训的是!这是李先生的主意，我也是按照他的意思才这么布置，我现在立刻把您的装备收进武器箱，请您原谅!” 说着，张阿姨匆匆冲进房间，开始收拾那些摆放在架子上的头颅。 在张阿姨经过身边的时候，李凡眼角的余光猛然瞥到她的一对血红色的珍珠耳钉，隐约又觉得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摇摇头，他转身在别墅里溜达起来。 别墅里的其他人显然并不想打扰到收藏家大人，都藏得严严实实的。 只要李凡不主动叫人，就不会看到其他人。 这别墅富丽堂皇，确实是个好地方，甚至还有一间家庭电影院。 里面空无一人。 李凡眼前一亮，立刻一屁股坐下，开始选择电影。 他现在实在是太需要相关方面的知识和训练。 很快，李凡找到了自己想要看的电影。 《教父》。 点击播放按钮，开始仔细观看起来。 一个上位者，特别是一个黑暗世界上位者所拥有的气势，行为举止，都是值得他学习的对象。 想要成功扮演收藏家，就要形神兼备。 李凡看得十分投入，努力去在心中模仿柯里昂教父的神态动作，代入到对方的心境之中。 甚至他的手都不知不觉做出托下巴的动作，眼神闪烁，完全就是一个大佬的模样。 这不光是看电影，这是提升自己的生存率。 过了一会儿，张阿姨小心翼翼端了一杯茶和一份点心进来，恭敬地摆放在了李凡身边的茶几上。 李凡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等张阿姨出去，回到楼下，在客厅里等待的父亲和母亲立刻问道: “他在看什么?” 收藏家只有在做重大决策的时候才会看电影，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张阿姨皱眉说道: “是《教父》。” 父亲和母亲的神色一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震惊。 母亲现出突然又释然的笑容，点上一支烟，幽幽地说道: “果然到了这一步……收藏家大人……要反了。” 第十四章 从没像现在这么想上班 母亲向来比父亲要聪明得多。 父亲和张阿姨的脸上瞬间现出震惊之色，继而是兴奋和喜悦。 “他……终于要做出决定了？已经受够了协会里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父亲喃喃地说道。 张阿姨则要冷静得多，问道： “现在……是时候吗？虽然他是毋庸置疑的最强者，但谁也没见过会长出手……不，应该说谁也没见过会长……” 母亲夹着香烟，在缭绕的烟雾之中略带戏谑地笑道： “或许会长根本就不存在，一切只是总部那群废物的故弄玄虚……现在当然不是时候，只是他有了类似的想法，就是最好的。从杜鹃计划的第一次公开对抗，到开始筹谋，不是距离深渊之主越来越近了吗？《教父》？那可是个关于背叛和忠诚的故事……” 父亲和张阿姨微微点头，眼神中闪现出期待。 别墅的花园里，正在侍弄花草的园丁老孙和正在洗车的司机老陈同样现出期待的笑容…… 吴谦走的时候，准了李凡一天的假。 整个下午，李凡干脆泡在家庭影院里，把《教父》三部曲都快进着看完了，努力学习教父们的做派、气质包括嗓音。 看完了《教父》，又找了黑泽明的《乱》看了看，还是这些老电影有味道，里面君主的做派和架势值得学习。 自觉把这些大佬的气质学得差不多了，李凡又找了《无间道》、《新世界》这类卧底的电影，进行沉浸式观看。 主要是研究一下这些卧底的心理素质，还有应该避开的误区。 算是为自己的被动卧底生涯找找教学资料。 这期间张阿姨进进出出很多次，给李凡端来饮品和水果，到了晚上，直接把饭菜送进了家庭影院，避免了一起用餐的尴尬，让李凡和家里的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而外面等待的父亲母亲以及家里的园丁和司机等人，此时也逐渐印证了自己的一个猜测。 收藏家大人看的电影，全都是关于背叛的！ 在这些电影里，老大基本没有好下场！ 他到底想要怎么做，已经不言而喻！ 当然，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公开谈论，大家意会即可。 相信收藏家大人自己也不想去宣扬。 毕竟，广积粮缓称王嘛。 以至于家里的诸位相互见面的时候，都是露出了然的微笑，然后互相传递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对于别墅里发生的事情，李凡自己并不怎么了解。 由于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爸爸妈妈”，也不知道真实的收藏家在空闲时间喜欢做什么，他一直在家庭影院里泡到了晚上八点多。 看电影看得眼睛疼。 这个时候反而有些怀念上班了。 解剖处的工作时间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只有两个小时，实在是有点过分。 实在不行过段时间偷偷写个匿名举报信跟局长反应反应，把上班时间改成正常的八小时。 这个时候李凡也就更恨共一会那个幕后黑手了。 当场叫来了父亲母亲，告诉他们共一会的杂种已经潜入昆城，要求他们小心提防，放下话去要抓活的。 父亲当场震惊，没想到收藏家大人哪怕在异常局里面潜伏，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 连忙将自己之前遇到共一会攻击的情况向李凡做了汇报。 这么一通折腾到了晚上十点多，李凡这才回到自己的套间卧室休息。 夜里，万籁俱寂。 一直努力端着演了一天的李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 他现在是身处敌窟魔巢，容不得半点马虎。 别看今天父亲母亲还有张阿姨他们毕恭毕敬，那是因为他们将自己当做了收藏家，如果他们发现他们的收藏家大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李凡估计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今天晚上别墅里的几个人和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全都挂着暧昧的笑容，冲他挤眉弄眼，让李凡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一直提心吊胆直到关上门躺下才好些。 也没有好多少。 卧室小书房里那些摆满书架的头颅都已经被收进了皮箱里，八个大箱子靠墙放在那里，黑漆漆像是八个棺材。 里面不时还传出来“咚咚”的声响，可能是哪个头颅在蹦跶。 这么个环境下能睡好就有鬼了。 李凡翻了个身，耳朵贴在枕头上，隐隐听到地下传来一阵轻微的轰鸣声，不仔细听都有些听不真切，仿佛有什么巨物在黑漆漆的地底爬过。 应该是在过地铁。 这么好的别墅，建在了地铁上面，有些亏啊。 清洁协会这帮人真的是花钱不心疼。 反正钱也是被忽悠来的。 真的是无比的想上班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工作…… 迷迷糊糊胡思乱想中，李凡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他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接起来一看，竟然是吴谦打过来的。 “凡啊，快，来局里加个班，突然有活儿了，全处加班，不止你一个人哈！我知道你前天刚值完夜班，想回家陪陪父母，这不活儿急嘛，得辛苦辛苦大家伙儿了……” 吴谦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歉意，有些絮絮叨叨，似乎对于早上八点多就打电话叫人来上班十分不好意思。 李凡眼前一亮，一个咕噜爬起来，连忙对电话那头说道： “好的吴处，没问题！我立刻赶过去！有什么任务您尽管说！” 随后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吴谦握着手机，准备好的说辞都咽了回去，心中感动不已。 竟然有这么好的同志！ 要知道他刚才为了让处里的老油子们来加班，可是费了不少口舌。 小李真的是个好同志啊，这个组长，就提对了！ 李凡迅速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已经换了一副冷峻的面孔，用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 “备车。” 早就在一楼客厅里待命的司机陈师傅立刻起身，一身黑色皮衣，迅速冲向车库，动作干净利落，训练有素。 “给您准备了早餐，您用餐之后再去？”张阿姨小心翼翼地说道，餐厅里飘来宜人的香气。 “路上吃。”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同时向门口走去。 父亲和母亲此时同样站在客厅里，目不转睛地望着李凡，说道： “昨天您提供的异常物品已经到达总部，正在准备检测，估计下午就能出结果了。” “您看需不需要小组支援？我们随时待命！” 李凡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淡淡的说道： “不用。” 一辆低调而豪华的轿车已经停在门口，司机陈师傅恭敬打开了后排车门。 李凡一矮身坐进去，车门关闭，缓缓驶出别墅。 李凡面无表情，放在一侧的手轻轻捏了捏内饰，感受着车里柔软舒适的皮革，心中感叹，好车就是不一样。 张师傅正襟危坐，驾驶技术却没得说。 虽然一直在车流中穿梭，却把车开得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他不说话，李凡自然不会开口。 两人一路上默不作声，像是灵车一样开到了异常局旁边的一个小路口。 李凡开门下车，两人紧绷的背脊都稍稍放松下来。 等到李凡离开，张师傅才猛地垮坐在驾驶座上，不停抹汗。 伴君如伴虎啊。 到了解剖处，李凡立刻发现，处里竟然已经来了八分之一的人。 分别是处长和副处长。 看到李凡到来，吴谦喜出望外，说道： “凡啊，还得是年轻人！上进呢！啊，小柯也来了！快，你俩先去解剖室开工！今天调查部送了几个大活儿过来！” 戴着黑框大眼镜的柯珂在李凡身后进了解剖处，两人立刻跟在吴谦身后向解剖室走去。 解剖室里，竟然放着十几棵树。 不对，是十几个人。 这是十几个和树融为一体的人。 第十五章 和树融合的人 巨大的防护罩后，就是那些树。 树木都是被连根拔起运过来的。 可以看出，为了保护树木的根须，拔树的时候做了很大程度的努力。 只是就算是这样，仍然有一些细细的根须断掉。 淡红色的血水正不时从那些根须的断裂处渗出，流到地面上。 而树木上方的很多枝干，保存得还算完整，此时被蜷曲着塞进了解剖室。 每一棵树最少都有碗口粗细，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树。 如果忽略和它们融合在一起的人的话。 每一棵树，都和一个双眼紧闭的人融合在一起。 这种融合不是简单地把树塞进了人体内，或是把人塞进了树里。 而是身体组织和树的组织相互融合，仿佛长在一起一样。 在李凡的面前，就是一个和树融合在一起的中年男人。 从脖子往上，他都是一个正常人，而从脖子开始，一棵树的树干就突兀的斜冒了出来，树皮和他的皮肤相互融合，根本看不到分界线，仿佛就是天生长在一起的。 这棵树穿过他的身体，又从后腰的地方穿出来。 而他的小腿和双脚，又重新融入树干下部。 导致他整个人猛一看像是被穿在树上的。 只有离近了仔细看，才能看到他的身体和这棵树完美的融合，完完全全的血肉相融，皮肤、血肉乃至骨骼，和树木的韧皮部、木质部相互混合。 像是一种全新的物种。 “处长，今天怎么回事儿？这才不到九点就让上班了，兄弟们啥时候遭过这罪啊……我的妈，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张红兵嘟嘟囔囔的走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些“树人”也被震撼了。 处里的其他调查员也陆陆续续到来，同样看到了这些树人。 饶是解剖处的兄弟们这些年解剖了不少异常，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了，此时仍然被深深的震撼了。 眼前这十几个树人，每一个和树木相互融合的情况都不尽相同。 有的是四肢融入树木，有的整个人进去了大半，有的只有头部和肩部融了进去，各种各样。 猛地一看，就好像一片静默的后现代主义雕塑。 “好在他们都已经死了……”柯珂喃喃地说道。 李凡点点头。 这种融合的痛苦简直超出想象，绝对能让人疯掉，如果这些人还活着，不知道要遭受多么可怕的痛苦。 令人难以想象。 就在这时，一棵树蜷曲的枝叶突然猛地抖动了一下，仿佛是活物在抽搐一样，把在场众人吓得一个激灵。 “快，别欣赏了，赶紧换防护服，分组解剖，两个人一棵，先剖着，尽量保持躯干完整，也算是对逝者的尊重，研究部的孙部长亲自打电话催数据，要得很急，大家加把劲儿！” 吴谦拍拍手催促道。 众人立刻上前，开始搬运眼前的这些树人。 吴谦看了一眼李凡，接着说道： “李科长，你和柯珂搭档吧，尽快完成任务。” 李凡正准备跟着张红兵开搞，听到这话一愣： “吴处，这不合适吧，我才工作一天，啥都不懂呢……” 吴谦摆摆手： “年轻人就得多锻炼尽快上手，你们初任培训的时候不是都学了吗，就切切尸体记录下数据，有什么难的，赶紧的，有不懂的让柯珂教你。” 心中暗道，难得来这么个认真负责勇于担当的年轻人，必须得好好培养。 争取尽快培养成独当一面的业务骨干。 昨天那几箱酒真不错，都是高档酒啊…… 解剖处的众人纷纷到装备室更换防护服，几个之前没来得及道贺的同事也都接机对李凡表示祝贺。 年纪轻轻，刚上班几天，就直接转正成为了科长，前途不可限量。 李凡表示感谢之后，和柯珂一起开了一辆小叉车过去，选了一棵“树”，搬运到一张解剖床上。 连人带树，加起来几百斤重，普通人根本搬不动。 经过了生命体征探测，这些“树人”确实已经彻底死亡，没有细胞活动了。 精神辐射探测仪上的读数，在50左右震荡。 典型的异常感染。 “李科长，你来做主刀吧，我给你打下手。”柯珂温柔地说道。 小姑娘没有丝毫不满。 李凡也不推辞，说道： “好，柯珂姐，叫我李凡就行了，什么科长，都是虚的。麻烦把油锯给我。” 李凡选择的是一具从肩膀开始与树木融合在一起的尸体，整个左半边身子基本都进了树里，上下还有很长的树干。 必须先把两头的树干都锯掉，才好进行解剖。 解剖室里各种大号小号的工具应有尽有，这些年来应对的古怪异常感染体也不少，倒是不用专门找工具。 “帮我按一下头上面的树干。” 柯珂立刻依言用戴着厚重防护手套的双手按住树干。 李凡发动油锯，马达的轰鸣声中，开始迅速切割树干。 “吱——” 油锯的锯刃接触到树干，整个树冠猛然颤抖，枝叶隐隐都有些蜷缩。 断口处立刻有淡红色的液体流出来，混合着草木的芬芳和血液的腥甜，很怪异。 李凡眉头一皱，不为所动，继续向下切。 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很不错，力量完全足够，稳稳拿住油锯，很快将头部上方的树干切下。 紧接着是下方的根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头多出来的树干都已经被切除，流了一地的淡红色液体。 树干的断口竟然也是淡红色的，像是一块放了多日的肉。 去除了周围的枝枝叉叉，接下来的解剖工作就方便多了。 拿起一柄手术刀，让柯珂把尸体的四肢固定住，李凡开始顺着树干和肢体融合的地方切开。 刀划在尸体的皮肤上，有一种划在树皮上的坚韧感，好在还是顺利划开了。 “记录。”李凡一边切开皮肉，一边沉声说道。 柯珂立刻打开记录仪，同时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 “人体组织与树木组织均匀融合，血管神经与穿插于木质结构内，怀疑存在细胞层面的融合……” “脏器发黑，出现坏死现象……” “推断由于人体结构的彻底改变，导致人体组织的排异反应，多器官衰竭，导致死亡……” 李凡一边说着，一边熟练的划开尸体，不断查看各个人体系统的情况。 异常感染解剖和处置不是医学实验，解剖处的众人也都是半路出家的蒙古大夫，主要目的就是找到异常感染源。 精细活儿归研究部。 很快，眼前的感染体已经被解剖得差不多，树木和身体融合的部位都被切开看了看。 没有异常。 或者说，没有能被判断为异常的感染物品。 虽然眼前的树人极为怪异，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存在，但身体内部却根本没有探测到异常感染源。 精神辐射探测仪上的读数甚至还降低了一点。 树人融合后的部位无比健康，给人的感觉仿佛这些组织本来就应该长这样。 无法承受的是属于人类的部分。 干了半天体力活，李凡也有些累了，把钳子一扔，说道： “柯珂姐，咱们去休息室休息会儿。” “哦。”柯珂连忙点点头，跟在李凡身后去做消杀了。 在消杀室做完消杀，脱了防护服换上常服，来到了休息室。 李凡接了一杯咖啡，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准备换换脑子。 柯珂同样瘫坐在沙发上，摘了黑框眼镜轻轻揉了揉眼眶。 李凡这才发现，柯珂摘了眼镜竟然十分柔美，算是美女级别的存在了。 就是黑眼圈有点重。 当下打趣道： “柯珂姐，是不是昨晚玩儿的太嗨了，怎么这么大黑眼圈。” 柯珂连忙摆手道： “没有，没有，我……我哪有时间玩儿……是昨天晚上打工时间太晚了。” 打工？ 李凡一愣。 异常局的工资也还可以啊，解剖处虽然不受待见，也有特殊津贴的，在昆城绝对算是高工资了，怎么还打工？ 见李凡疑惑，柯珂说道： “我其实打了三份工，一份是上午，一份是中午，还有一份是晚上，多亏了吴处长，要不然根本没机会……” “柯珂姐你这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柯珂叹一口气，说道： “都是为了给我妹妹治病……她得了长眠症，也叫沉睡病……” 听柯珂解释，李凡才知道，异常事件出现之后，这个世界上同样也出现了一些异常病症。 长眠症，就是其中之一。 患病者会陷入长眠之中，同时生命体征极为微弱，大脑电波却异常活跃。 按照现代医学来看，他们的生命体征近乎消失，已经算是一具尸体了。 除了大脑。 但偏偏又没有死去。 仿佛患者活在另一个世界。 梦中的世界。 长眠症的治疗和生命体征的维持都需要大笔钱，虽然异常局的工资不低，却还是不够。 所以柯珂另外打了三份工，再加上以前的一些积蓄，勉强维持着。 李凡叹息一声，问道： “还需要多少？” 柯珂神色一暗： “每年的维持费用最少两百万，我以前的积蓄也快见底了，我准备实在不行就向局里预支以后十年的工资了……实在不行，还有抚恤金……” “别急，我帮你想想办法。”李凡安慰道。 清洁协会有的是钱。 随手摸出火机，往嘴里塞了一支烟，准备舒缓下情绪。 打开防风火机的盖子，红色的火苗猛地窜出来，周围的场景瞬间突变！ 原本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休息室，此时出现了丝丝缕缕弥漫的黑气，光洁的墙壁变得斑驳不堪，一片片霉菌遍布。 所有的物品都变得锈迹斑斑，布满灰尘。 整个办公楼都好像变成被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废墟。 李凡揉揉眼睛，随后猛地看向手中的防风打火机。 这是他从镇狱里带回来的那个火机！ 第十六章 体内的玉雕 李凡双目瞪圆，看着周围的一切，隐隐感觉这阴森破败的风格，和镇狱有一拼。 向着远处看去，在远离火机光亮的地方，一切如常。 只有他周围被火苗照耀到的几十米范围内，特别是休息室内，才变成了布满霉菌和尘埃的阴间画风。 “李凡，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柯珂也发现了李凡的异常，连忙问道。 虽然刚才李凡说要帮她的事情并不现实，明显是随口说说，柯珂仍然心中有些感动。 “你……”李凡看向柯珂，却发现她的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看不到！ 立刻摇摇头笑道：“没什么，抽烟呛着了。” 随后关上了火机。 周围那诡异的一切立刻消失，变得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些霉菌是什么？ 异常感染残留？ 精神辐射残留？ 李凡内心激动，没想到之前随手从镇狱里顺来的这个火机，竟然还有特殊的能力！ 当时他好像还拿了一副手铐来着，不知道是不是也有特殊功用？ 回头得去镇狱里好好找找，保不齐还能捡到什么好玩意儿…… 此时张红兵和另外三人也都从消杀室走了出来，都是一脸不爽，显然解剖之后并没有找到什么成果。 见他们过来，李凡立刻拿着烟递给几人，又打着了火机，观察他们的反应。 看看他们能不能看到那些诡异的存在。 几个人果然没有反应，光顾着抽烟，同时吐槽这次的异常感染体实在是太过古怪。 张红兵更是抱怨连连，说连着解剖了两次古怪的融合体，搞得他这几天都不想吃猪皮冻了。 眼看其他人都对火机的诡异红光没有反应，李凡已经彻底确定，被火机光芒照出的诡异场景，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 或许因为他现在是镇狱的主人。 “柯珂姐，休息好了吗？咱们继续吧。”李凡说道。 “啊……好。”柯珂起身跟在李凡身后，进了装备室。 换好防护服，这次李凡手里还拿着那个防风打火机。 进了解剖室之后，走到被开胸的感染体面前，李凡轻轻打着了火机。 原本虽然血腥但还算能接受的场景，立刻阴森度又提高了几倍。 整个解剖室里，到处都是那种丝状的黑色霉菌，大团大团，到处蜿蜒生长。 而霉菌最多的地方，就是解剖床上的感染体。 特别是感染体和树木融合的地方，此时完全被厚厚的黑色霉菌包裹，都要看不到里面了。 显然，这些黑色霉菌就是异常精神辐射的具象化！ 李凡上前用手轻轻扒拉了一下，竟然真的将一丛黑色霉菌拨开，看到了里面和树木融合的血肉。 此时才发现，在正常情况下看不到的地方，赫然有大量细密的黑色菌丝从树木之中钻出来，钻进尸体的血肉之中。 那所谓完美的融合，其实完全是被这些黑色菌丝给强行连接到了一起！ 这些黑色菌丝不光从树木中钻出，也从人的尸体中钻出。 互相纠合，极为古怪。 一旁的柯珂面露疑惑，她只看到李凡突然打着了火机，然后走过去隔着几公分朝着尸体拨拉了几下，表情也十分古怪。 难道李凡被异常精神辐射给感染了？ 柯珂立刻默不作声地将一个大号老虎钳拿在手中，随时准备看情况不对先把李凡打晕了再说。 李凡此时发现了异常感染的根源，心中欢喜，转头看到柯珂手里的老虎钳，立刻接过去说道： “谢谢。” 随后把燃烧着的火机放在一旁，借着那红光搜寻尸体中黑色菌丝的踪迹。 “手锯。” 一旁的柯珂一愣，连忙将手锯递给李凡。 没被感染就好…… 顺着黑色菌丝的走向，李凡迅速将尸体的右肋切开一个小口，里面是更浓郁的黑色菌丝。 这些菌丝已经和血肉连为一体，无法分开。 “镊子。” 将镊子从创口中探进去，向内深入之后，很快有触碰到硬物的感觉。 李凡用力夹住那硬物，随后在一片血肉中拽了出来。 “叮！”硬物被丢到托盘里，精神辐射探测器立刻发出蜂鸣，指针瞬时突破了一百，随后回落，在80左右晃荡。 “这是什么东西？” 眼看李凡竟然真的掏出个东西，而且明显是异常物品，柯珂连忙夹起那个黄豆大小的东西，用水清洗上面的血迹。 血迹退去，现出一块晶莹的小石头。 是一块玉石。 李凡将这玉石托在手中，隐约能看到上面精细的云龙纹。 虽然有一部分被朱砂沁包裹，却仍然能看到游丝毛雕的解玉砂痕。 李凡皱了皱眉头。 这是一片汉代玉雕的残片。 来不及细想，他和柯珂对视一眼，立刻将这个发现上报给了吴谦。 “处长，在尸体内部发现了残损玉片，精神辐射很高，应该就是异常感染源。” 吴谦看着玉片，喜笑颜开： “好，好，好！凡啊，好样的！这科长没白当啊！” 随后赶紧把这个发现的情况告诉了其他人，指示大家都往这个方向查找。 有了具体方向就好办多了。 其他解剖室的一众解剖师立刻行动，先给尸体过了一遍x光机，然后找到异常阴影后有的放矢。 忙活了一上午，十几个玉片被找了出来，一起放在了一个托盘里，端到了吴谦面前。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这些玉片面面相觑。 “行了，先放到收容室，数据直接转给研究部吧，让他们头疼去。”吴谦挥挥手说道。 能这么快把活干完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一众解剖师立刻一哄而散，去消杀换装，准备去吃饭了。 今天加了一上午的班，实在是太辛苦了，中午怎么也得弄个烤肉啥的补补。 等到众人都走了，李凡才对吴谦说道： “吴处，我看这东西应该能拼起来。” 说着上前拿起几个玉件碎片，用血浆作为胶水，不一会儿就拼出了一个手指头大小的玉雕。 这是一个头上长着树叶，脚下长着树根的小人儿。 李凡眉头一皱。 是古滇国的风格。 和之前遇到的贝币应该是同一来源…… 看到李凡把异常物品现场拼好，吴谦又是一阵老怀大慰。 这孩子，太机灵了，必须得重点培养了。 这下子解剖处能在研究部面前大大的长脸了。 你们研究部不是牛逼吗？ 异常物品我们解剖处自己就搞明白了，都解决了，以后你们研究部可以解散了！ 吴谦正美着，李凡突然问道： “吴处，这些尸体……都是考古队的人吧？” 第十七章 夜访停尸房 几天前，昆城青山考古队有一些队员在云山失踪，杳无音讯。 而这起失踪案正是发生在古滇国王墓发掘之后。 李凡前两天专门查了相关信息，原本还没觉得怎么着，看到那汉代风格的树灵玉人之后，立刻联系了起来。 吴谦的神色一肃，说道： “不错，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这些树人，就是调查部在云山深处找到的，确切地说，他们找到的是一片树林。” 李凡微微点头。 先是人类相融的融合体，然后是人类和树木相融的树人，再加上古滇国的王墓。 这后面，绝对有共一会的影子！ 眼前这个玉人也绝对不简单，不过现在不是仔细研究的时机，看样子只能等夜里再来一趟了。 “凡啊，没想到你对古玉还听懂的，这都从哪儿学的？”吴谦将那拼装好的玉人放入收纳盒，满意地说道。 李凡嘿然一笑，说道： “都是父亲教我的，他年轻的时候喜欢收藏。” 其实是上辈子吃饭的能耐，说出来怕吓死你。 “怪不得，家学渊源啊，”吴谦满意地点点头，越看李凡越顺眼，“还有什么新发现吗？” 眼神里满是鼓励。 李凡连忙说道： “没，吴处，我就是瞎问，我才工作几天，能懂什么啊……” 我一条咸鱼能懂什么？ “好，赶快去食堂吃饭吧，再晚了没饭了。” 李凡立刻将小玉人放进收容室，随后换了一身便装去吃饭。 和之前不同，现在已经有很多年轻人知道他上班第一天就被转正提拔的事情，虽然有小部分不服气，大部分都羡慕不已。 当李凡出现在餐厅里，主动打招呼的人比以前多了几十倍——以前就赵雷一个人。 吃完饭他就直接回到办公室眯了一会儿，等着上班。 因为上午加了班，很多同事索性下午也都早早上班了——两点半就开始工作。 把吴谦给感动坏了，患难见真情啊。 众人下午的主要工作就是把今天那些异常的档案给整出来，分别拍照、记录甚至扫描，分门别类的归档。 这活儿比解剖尸体还要麻烦。 算是繁琐的文书工作。 下午长达两个半小时的工作时间艰难过去，久未加班的解剖处众人纷纷作鸟兽散。 李凡故意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等到人都走光了才从办公室走出来。 今晚值班的是张红兵。 李凡对张红兵说道： “张工，我觉得今天上午解剖的那具尸体可能还有一些残留，我再去看看。” 张红兵正在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点头赞许道： “你现在是领导，不用跟我请示，去看就是了，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儿！” 李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走进了地下室。 有了上次融合体的经历之后，他明白那玉雕小人里面或者是那些尸体里面，很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光是那玉雕小人上面浓郁的黑色菌丝，就足以让他警觉了。 上次镇压了虎柱神之后，他的精神力都提升了不少，这次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处。 没办法，必须努力变强才能保命。 而且也要找找共一会的线索，回头报提拔之仇。 昆城不断出现的这些融合异常，总让人感觉还会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上午那些尸体在处理之后，最终的精神辐射已经降到很低，树灵玉人也被装在了特制的收容盒里，不会有太大影响。 所以李凡并没有穿防护服，直接来到了收容室。 收容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个货架上放着各种收容盒。 里面全都是历次异常事件处理之后留下来的物品。 不过据张红兵他们这些老人说，以前的收容物基本上被处理之后就已经没有精神辐射了，远不如现在的这么古怪。 很快，李凡已经找到了今天被他存放在这里的树灵玉人的盒子。 碎裂的玉人是用血浆粘在一起的，此时体内透出一道道血红色的痕迹，像是体内有一张血色蛛网。 正面带邪性的笑容，躺在盒子里。 轻轻打开打火机，血色火光照耀下，这树灵玉人的身上立刻现出一团团黑色霉菌，几乎填满了整个收容盒，快要挤出来了。 那树灵玉人的体内，明显有个什么东西在轻轻扭动。 下一个瞬间，似乎是感受到了李凡的目光，树灵玉人的体内钻出一条长着人脸的小蛇，朝李凡妩媚微笑，看起来邪恶至极。 如果不是有收容盒的特殊材料阻挡，这条人脸小蛇的精神辐射绝对已经影响到了李凡。 李凡把盒子拿到一个摄像头的死角，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立刻将手在虚空中一划，抓住了虎柱神身上的青铜锁链虚影，随后猛地拽了出来。 立刻，一团花猫大小的光影从虚空中被拽出，随后附在了李凡的身上。 在血红色光芒的照耀下，李凡的周身散发出惨绿色的精神辐射光芒，虎头、人身、蟒臂、鳄爪，虎柱神附体！ 李凡立刻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而且力量大增，反应和动作也变得更加敏捷。 不过李凡能够明显感觉到，虎柱神现在对他十分畏惧，整个儿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 李凡连忙在意识中安抚对方的情绪，让它镇定下来。 在确定李凡不会把它湮灭之后，虎柱神才终于安定下来，顺从李凡的意志，将自己的力量交给了李凡。 随后李凡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眼前的收容盒。 就在收容盒被打开的瞬间，那原本妩媚的人面蛇精神体立刻凶相毕露，露出獠牙猛地弹起，钻向李凡的眉心！ 只是就在这时，李凡猛地张嘴甩头，瞬间咬住了那人面蛇精神体！ 这动作简直跟狗一样……虽然感受到了自己闪电般的速度，李凡仍然忍不住内心吐槽。 同时他感受到了来自虎柱神的情绪，那是一种强烈的饥饿感。 很馋！ 随后李凡忍不住一阵大嚼，直接将那人面蛇精神体嚼成碎片吞了下去。 一种古怪的饱腹感传来，那是精神上的饱满，仿佛整个人进入了最玄妙的精神状态。 此时李凡也感受到，自己仿佛是精神分裂了一样，竟然在体内存在两种精神力。 一种是普通人的精神力，读数只有18。 另一个则是隐藏在潜意识之中，如同在深渊之中潜伏，来自镇狱的精神力，具体数值暂时未知。 不过这两种精神力都是他自己的精神力。 被吞掉的人面蛇精神体，也融入到潜意识的精神力之中。 实在是一种古怪而又玄妙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人有两种钱，钱包里的几张纸币和电子账户上的一串数字，都能拿来花，但其他人一般情况下能看到的只有钱包里的纸币。 至于虎柱神的精神力，相当于从其他人那里抢的钱，随便用。 他同时也对虎柱神的力量有了一个认识，起码灭杀这个人面蛇精神体很轻松。 这么弱的感染源，就不值得关进镇狱了，吃了就吃了。 火机的血色光芒下，随着人面蛇精神体的消失，那树灵玉人表面的黑色菌丝也逐渐脱落消失，变得平平无奇。 盖上收纳盒的盖子放回原处，李凡来到了地下二层的停尸房。 这里基本就是个大冷库。 李凡将存放树人的停尸柜拉开一个，仔细看过去。 此时虎柱神仍然处于附体状态，李凡的身体灵活至极，甚至双眼都明显比之前变得更加清晰，能看到一些之前没有察觉的东西。 眼前这树人的躯体上，伤口之中，隐隐有个东西在缓慢蠕动。 这东西在白天的时候显然处于蛰伏状态，哪怕用血色火机的光芒都看不到。 和之前融合体的那些贝币如出一辙。 李凡的手快如闪电抓住那片区域，虎柱神的蟒臂虚影也瞬间电射而出，钻进尸体之中，再缩回来的时候，已经死死咬住一条蠕动的人面蛇。 这条人面蛇比之前的那条小上很多，蟒臂虚影直接将它吞了下去。 李凡也再次感受到一阵精神力的提升。 这是一种精神力强度的永久提升，极为受用。 与此同时，一段记忆也瞬间向他的脑海中涌来！ 是考古队员的记忆！ 云山，王墓，黑色的树林，还有仙人的筵席…… 第十八章 又升了？ 李凡得到的这段记忆，属于青山考古队的副队长江华。 这是江华跟随青山考古队在云山深处寻找古墓的记忆。 在发现了第一座古滇王墓之后，青山考古队获得了巨大发现和荣誉。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在这座滇王墓中找到了一段青铜铭文，称“王之神，在川野”，竟然指向另一座滇王墓。 再综合云山周围村落之中的很多固老传言。 种种线索都说明，云山深处，还有另一座滇王墓。 作为青衫考古队的先遣队，他们的任务，就是根据线索找到这座古滇王墓的蛛丝马迹，最好能直接定位。 一旦找到了，综合现有资料，绝对能完整还原曾经的古滇国全貌。 足以成为世界考古十大发现。 这天这支先遣队在山中行走，到了一处山坳，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玉人。 明显的古滇国工艺，大家都很激动。 紧接着却突然起了一片大雾。 随后就是所有通讯设备统统失灵。 山里经常有这种雾团子，走出去就没事了。 他们摸索着前行，却来到一片从未见过的黑树林。 这里的树木长得奇形怪状，远远看去仿佛是一群舞动的人。 等到他们走近之后，却发现这里云雾缭绕，黑树林里面竟然有一群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的人正在举行宴会！ 这些人的面部仿佛有什么光晕遮挡，看不清脸，但却能感受到超凡脱俗的清逸。 江华等人首先就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许是山雾之中有什么东西折射光影。 只是随后却发现这些仙人竟然是真的！ 看到他们出现之后，这些仙人立刻盛情邀请他们加入了宴席之中。 随后是热烈的舞蹈，虽然看不清面孔，却能感受到这些仙人玲珑的身姿。 再往后，江华的记忆戛然而止。 李凡明白，他这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当初异常局调查部的调查员找到这支考古先遣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诡异的树林。 树林之中，这些考古队员的尸体和一株株诡异扭曲的树木融合在一起，脸上还带着笑容。 显然，云山之中，有什么东西。 那片林子有很大问题。 至于什么仙人，李凡是完全不信的。 一切异常都能用科学来解释，归根结底就是精神辐射的一种异变罢了。 江华等人很可能就是被某种精神辐射感染，产生了幻觉。 得到了这些信息之后，李凡把江华的尸体推回去，又拉开了另一个停尸柜。 果然，再次找到了一条人面蛇精神体。 这次已经轻车熟路，直接利用虎柱神吞下，在潜意识中积攒精神力。 这些考古队员的记忆片段都相似，所以这次李凡没有获取对方留下的记忆片段，而是继续寻找下一个。 人面蛇在尸体中的位置并不固定，有些在躯干，有些在四肢，还有在脑袋的，找起来并不太容易。 好在李凡一番折腾，最终还是吸收了绝大部分人面蛇，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虎柱神的精神力附体之后，李凡的行为方式隐隐也有些受到影响，直接跳上停尸床，用精神体的力量来回审视，最终在身体的胸口揪出最后一条人面蛇，当场吞了下去。 “咳咳……”就在李凡吞完最后一条人面蛇的时候，轻微的咳嗽声响起。 李凡趴在停尸床上，转头看向门口，就见张红兵正抽着烟站在那里。 “监控刚才花了，我寻思着下来看看……” 张红兵的脸此时被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只听他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凡啊，有啥困难跟叔说，用不着这样……要不，叔给你介绍个对象吧？实在不行，叔有个朋友认识个按摩师……你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李凡被张红兵说得一愣，一时间搞不清对方什么意思。 随后一转脸，突然发现自己身下的是一具女尸，连忙蹦下来摆手道： “不是，张工，你误会了，我这是找异常呢，离远了看不清，我这不离近点……” 张红兵微微点点头： “叔都懂，就好像有的人喜欢喝咸豆腐脑，有的人喜欢甜豆花，还有人爱喝荤豆花，辣豆花，反正都是喝豆花，喝法不一样。 不过你还年轻，太奇怪的豆花喝起来真的不合适，听叔一句劝，起码得是个活的啊。” 李凡满脸黑线，急切道： “真没有！我真是工作呢！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被遗漏。” “找到了吗？” “没……没找到……” “哦。” 张红兵点点头，转身回值班室了。 李凡也连忙把停尸柜推回去，跟张红兵一起上去了。 “张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懂。” 眼看实在解释不清，李凡一脸郁闷地向张红兵道别，离开了异常局。 好在今晚收获不小，不仅吞了一堆人面蛇精神体，获得了不少精神力，而且找到了异常融合事件的线索。 很可能还是共一会在搞鬼，回去就让清洁协会的人手去查一下。 我一个清洁协会大佬在这里卧底卧得好好的，你区区一个共一会给我填什么乱呢？ 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李凡不由叹了口气。 实在不太想回那个家，但是没有办法，人生如戏，还是得演下去。 当下打了一辆车回到了别墅门口。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远远就听着别墅花园里面一片欢声笑语，还有觥筹交错的声音，似乎在庆祝什么。 李凡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原本的欢声笑语立刻停滞。 父亲、母亲、张阿姨、园丁老孙、司机老陈全都猛地站起来，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回家的李凡。 手中的酒杯都悄悄放回到桌上。 不过可以看出，他们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李凡心里立刻害怕了起来。 “您……您回来了……”父亲说道，脸上还带着笑意：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总部已经发来消息，在您上交的贝币之中检测出了深渊之主的气息！” 母亲也连忙说道： “不愧是收藏家大人！属下们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提前庆祝了一下，请您见谅。” 张阿姨他们也连忙点头哈腰的笑起来。 能看出来，他们是真的高兴。 收藏家大人能找到带有深渊之主气息的物品，那就说明，他真的是最接近深渊之主的存在！ 他们所跟随的，很可能是深渊之主在人间行走的使者。 甚至比那位神秘的清洁协会会长更接近深渊之主。 深渊之主的气息？难道是镇狱之中带来的？又或者说，那个所谓的深渊之主，就被关押在镇狱之中！？李凡脑海中闪过这些想法，自己都要被震惊了。 表面上不动声色，说道： “知道了。” 母亲似乎早已习惯收藏家大人的不苟言笑，接着说道： “总部发来消息，为了表彰您的功绩，任命您为华夏西南区域的牧者，统管协会在此区域的一切事务！” 第十九章 收藏家的格局 清洁协会的运转体制，本身有些类似于政教分离的某些宗教国家。 或者应该说，军政分离。 维持清洁协会运转的管理体系，分为会长、大牧首、牧首、牧者、清洁师，总共五大层级。 会长只有一个，大牧首也只有一个，所以其实就是一个扁平化的四级管理体系。 所谓的清洁师，就是最底层的清洁协会理念传播人员，能够掌控一片区域之中清洁协会的普通人员、财政等等。 清洁师在单位地区的数量，没有明确的规定，大家各凭本事，谁能忽悠谁掌控的地盘就越大。 而这些清洁师同样在某些大区域拥有自己的上级领导，称之为牧者。 一般的牧者，都能掌控一个甚至几个小国或者某个大国的某片区域之中的清洁协会势力。 可以说，到了牧者的层面，就是清洁协会的一方诸侯了。 至于牧首，整个清洁协会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只有九个，统管各大洲包括群岛的清洁协会势力。 觉醒者作为清洁协会的战力，单独划分一个体系。 包括十二骑士，工具间，净化军团等等，互不统属，更加繁琐复杂，甚至有些乱。 这也是清洁协会会长为了给下面的人分权，专门搞出来的一个模式。 毕竟清洁协会的势力巨大，特别是在美洲和欧洲地区，已经是一个巨头，其中牵扯的利益太多，会长也怕底下人把握不住。 当然，这些都是李凡在了解了清洁协会的构架之后的猜测。 收藏家本身就是十二骑士之一，拥有自己的战斗小组，已经算是实力强横了。 不过他并没有掌握清洁协会之中的“政权”，只能算是一员大将。 而现在，清洁协会总部突然将收藏家任命为华夏西南区域的牧者，那就是军政合一了! 在西南地区的清洁协会内部，收藏家将彻底说一不二，成为清洁协会内部的土皇帝。 这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李凡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心中却已经迅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欲哭无泪。 我明明功高震主啊，按理说清洁协会不应该进行打压吗? 怎么又给升职了? 这帮清洁协会总部的家伙到底懂不懂政治? 协会会长是不是个傻白甜!? 我给出的贝币明明连精神辐射都没多少了，就是送出去应付公事的，你到底怎么测出来深渊之主的气息的? 想到自己成为牧者之后，绝对会面对更多的清洁协会成员，暴露的几率大大增加，李凡就气不打一处来。 面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昏聩! 无能! 什么垃圾会长? 脑壳坏掉了吧? 我是反骨仔啊，你看清楚好不好! 眼看收藏家大人听到这个喜讯之后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原本还有些兴奋的家里人立刻畏惧起来。 空气在瞬间变得凝固。 张阿姨和园丁老孙、司机老陈他们此时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还是本本分分的演好自己的佣人和司机，跑来庆祝个什么劲儿。 父亲立刻给了母亲一个眼色，问她到底该怎么办。 母亲的脸此时也适时的阴沉了下来，带上了一丝怒色，说道： “大人，总部这次确实是太过分了，以您在协会中的地位，起码也应该让您做华夏区的牧首才是，区区一个西南区域的牧者，简直是……” 其他人立刻也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哪怕他们觉得一个战斗人员能够成为牧者，军政合一，统揽清洁协会在这片区域的大权，但他们面前的是什么人？ 是大名鼎鼎的收藏家大人！ 这可是觉醒者罪犯通缉榜中排名第一的超级强者，甚至有传言比会长还要强大。 这样的人物，给他一个牧者的位置，这不是骂人吗？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几人代入了收藏家大人的情绪，此时也觉得越想越是生气。 “谁都知道，异常局把华夏打造得铁桶一般，协会在华夏的势力极弱，这里连个像样的大牧区都没有，更是没有真正的牧首，名为给大人升职，其实就是利用我们！” “总部这帮尸位素餐的废物，真以为大人不敢……”张阿姨怒道，随后猛然醒悟了什么，立刻小心翼翼向李凡看了一眼。 李凡此时确实很生气，虽然和大家生气的点不太一样。 不过仍然是压住怒火，面无表情地说道： “向总部申请经费。” 你不是让我当牧者吗？ 行啊，那就给钱。 我就拼命要钱，然后全部贪污腐化挥霍掉，让你彻底明白我收藏家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我就是一摊泥，而且还是污泥。 看你以后还给不给我升职！ 李凡已经迅速制定了升职阻滞计划，准备彻底将所谓的西南牧区搅浑，让清洁协会总部深恶痛绝。 说着，李凡已经走上了楼梯，准备前往家庭影院。 这次实在是太生气了，都快忘了害怕。 还是得多看几部电影磨练一下自己的心性，特别是学习一下那些大佬们的做派，另外研究研究贪污腐败到底怎么搞比较合适。 总之接下来必须尽快采取行动，让清洁协会总部不再那么重视收藏家。 眼看收藏家大人又要离开，父亲赶忙问道： “大人，请问要申请多少？我们组的账上现在还有523万。” 清洁协会确实有钱。 李凡的脚步微微放慢。 实在不知道说多少钱才会不露怯，又不会显得鲁莽。 当下说道：“顶格申请。” 母亲的声音远远传来： “大人，协会的力量虽然在西南区域并不很强，但仍然有一些勤恳的清洁师，现在您既然是牧者，您看是否安排接见他们一下？这里的清洁师们安排了一个秘密宴会为您庆祝，就在明天晚上……” 李凡一阵头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是这种事情实在不好拒绝，要不然太过令人起疑。 于是面无表情地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家庭影院。 要赶紧学习表演了。 今晚的排片表就暂定《疤面煞星》、《爱尔兰人》、《黑社会》。 等到李凡离开，在场的家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脸上竟然都有些羞愧。 母亲羞愧又赞叹的说道： “我们的格局实在是……让他见笑了……” 园丁老孙原本沉默寡言，此时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咧嘴笑道： “这可是最接近深渊之主的人，区区一个牧者？呵呵……” 张阿姨抿嘴轻笑： “刚才我真是要吓死了……哎，他真的越来越有威势了。” 父亲点点头： “我现在就去申请经费。” 一个新开的牧区，经费顶格应该是3000万左右。 虽然不知道大人为什么突然提申请经费的事情，不过显然是有他的计划。 他们只需要执行就好。 很快，一道经过层层加密的信息已经通过网络传输到中美洲的某处。 密林神庙之下的宏伟地下建筑之中，身材高大的挺拔背影看着眼前传输而来的信息凝神了几分钟，随后轻笑一声： “他是觉得一个牧者委屈他了？竟然要钱，这是什么路数，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他的目光仿佛想要穿透眼前的岩层，看向那个在东方的神秘收藏家，看穿对方的真实意图。 收藏家的每一个行为，都绝对有其中深意，值得仔细研究。 过一会儿又摇摇头，暂时放弃了对对方意图的思考，喃喃自语道： “深渊之主的线索确实不是一个牧者的位置能抵消的……既然他要钱，那就给他钱……十倍！” 第二十章 正直善良的同事 深夜。 昆城东郊的一座地铁站。 最后一趟地铁关上闸门，隆隆开动，驶出地铁站。 一个刚刚冲进站台的少女狂奔几步，最终还是没能赶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地铁在自己面前启动开走。 “唉……”少女叹一口气。 真是倒霉。 明明差点就能赶上的。 今晚拉面店里收工实在是太晚了，她拼命骑了十几分钟自行车，最后还是没赶上末班地铁。 关键租住的地方还在北郊，没了这趟地铁可就麻烦了。 打车实在太贵，骑自行车的话，等到家估计得凌晨了，累也累死。 实在不行就只能骑自行车回去，或者找个网吧凑合一晚上。 站台上只有少女自己一个人，看着远处空洞的甬道，感受着吹来的通道风，少女不由感觉一阵冷和无助。 当初真的应该好好学习，考个好点的学校…… 实在不行，先找个男朋友吧，强过自己一个人苦捱…… 正想着，一阵嗡鸣突然从地铁的甬道中传来，地面都有些微微震动。 少女不由一喜，难道刚才不是末班车，还有一趟？ 连忙翘首看去。 隐约能看到黑暗之中一个长长的影子隆隆而来，不过似乎并没有开灯，只能看到前面的两个绿色大灯。 少女正在疑惑，突然整个站台的灯随着影子的到来依次熄灭，紧接着站台前的闸门似乎也因为短路而打开了。 黑暗之中，她只能感觉那个长长的影子停在她的面前，依稀就是一辆地铁。 怎么突然停电了？不知道工作人员什么时候来修？车上的人估计也都急坏了吧。 少女想着，伸手向眼前的地铁列车摸去。 然后摸到了一片粗糙的、黏滑的皮肤。 黑暗中传来凄厉恐惧的惨叫，却刚喊出声来就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吞咽的声音、粘液搅动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掉入了一片泥淖。 紧接着隆隆的声音再次响起，彻底走远。 站台的灯光也再次亮起，将这里照得灯火通明。 空无一人的站台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一个小小的发卡落在地上。 …… “柯珂姐，是隆达小区五号楼是吧？” 李凡一手打着电话，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在小区里面走着。 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小区里起来遛弯儿的老头老太太不少，免不了对李凡打量几眼。 不过李凡现在根本不在乎。 就在昨天晚上，刚给清洁协会总部发出经费申请没多久，他就得到了令人气愤的回复。 清洁协会总部竟然给收藏家的牧区批了三亿经费。 远远超过经费上限。 这是嫌他不够显眼啊！ 而且当晚就让人送来了两千万的前期款项。 全都是现金。 李凡也当场下定了决心。 三个亿是吧，以为我花不完是吧？ 我不把这些钱全霍霍了，我当场自曝身份！ 所以今天一早，李凡问清楚了柯珂的住址，直接就找过来了。 柯珂刚刚打完今天上午的那份工，从某个外语培训学校回来。 她的这份工作，就是当培训老师。 “李凡，你怎么突然来了？” 贴满小广告的老旧防盗铁门被打开，刚刚洗了个澡只穿了一件宽大t恤和短裤的柯珂给李凡打开了门，一脸惊讶地问道。 此时她没有戴眼镜，一头黑色长发松散的披在肩头，还有好闻的洗发露的味道飘出来。 满脸的胶原蛋白，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李凡拎着行李箱，喘着粗细说道： “我来找你有点事儿，柯珂姐，不让我进去坐坐？” 这栋老楼没电梯，一路把箱子拎上五楼，不轻松。 “哦……哦！”柯珂连忙把李凡让了进去，忙着给他倒水喝。 这是个虽然又旧又小，但是很整洁的房间，沙发套洗得发白，但却干干净净。 李凡说道： “柯珂姐，不忙，是这样，其实我是给你送钱的。” 说着，把行李箱打开，摊在地上。 里面是三百万红彤彤的现金，都捆扎的整整齐齐，一时间都让屋子的色调变暖了。 不等惊讶的柯珂询问，李凡接着说道： “上次你不是说你妹妹那边的治疗需要钱嘛，我就回家让我爸给了我一笔钱，今天赶紧给你送过来了，这三百万你先用着，回头用得差不多了我再给你续上。” 说着，李凡起身摆摆手道： “柯珂姐，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哈。” 急着继续去花钱呢。 说着拽开门就要走。 柯珂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拦住李凡： “别走，你先别走，李凡，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给我这么多钱？这钱我不能要！” 李凡正色道： “事情很简单，就是那天你说了你妹妹的事情，我大受触动，觉得同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所以就想帮你缓解一下资金紧张。不用担心，这都是我爸的钱，随便花。” 柯珂此时简直有些消化不了眼前的情况，她之前也听同事说，李凡家其实挺有钱，父亲是做大生意的。 只是再有钱也不能这么个搞法啊。 这算什么？ 当下连忙说道： “无功不受禄，这钱我不能要，你快拿走！” 李凡言辞恳切地说道： “柯珂姐，我真的是想帮助你，没别的意思！长眠症的治疗需要钱，你就收下吧！你缺钱，我不差钱，我给你钱，世界和平，天经地义！” 李凡说得极为诚恳，一时间都把柯珂给说懵了。 李凡接着道：“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算我借你的，无息贷款，你想啥时候还就啥时候还，爱还不还，怎么样？” 眼看柯珂还要说话，李凡面色一肃，正色道： “柯珂姐，我是单纯的帮助你，没有任何要求，也希望你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就弃你的妹妹于不顾。” “我……”柯珂一时间张口结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确实需要钱，只是又实在受之有愧。 而且她能感觉到，李凡的眼神真诚，没有丝毫作假，对方的话也句句在理。 李凡连忙开门，边走边回头说道： “那钱就放这里了，柯珂姐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哈。” 说着一溜烟跑了。 柯珂走到窗前，看着在小区里一路小跑离开的李凡，先是怔了怔，随后露出感激的笑。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善良的人……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柯珂眉头一皱，按下接听键，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立刻传来： “柯珂，回家吧，你妹妹的身体撑不了太久的，只靠你一个人，怎么维持她的生存？不管怎么说，全家人都在等你们回来。” 柯珂的双目之中闪过坚毅，看了看箱子里的现金说道： “你放心，我就算是和妹妹死在一起，也不会带她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家人？你们就是一群疯子！亲爱的……父亲！” 电话那头的男人冷笑一声，说道： “好啊，我的乖女儿，翅膀硬了，是不是找到野男人了，有靠山了？我和家人们会找到你们姐妹，到时候，就看你的靠山硬不硬！”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最后已经变成咆哮： “你们是这个家的成员，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家里！” …… 从隆达小区离开，李凡心中一阵轻松。 就这么三百万三百万的花下去，三个亿花完也用不了多久。 不过柯珂的居家装扮是真的漂亮，太清纯了，完全是邻家美女的模样。 就是不知道她妹妹长什么样？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起，李凡点了接听键，张红兵的烟嗓立刻响了起来： “凡啊，我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小姑娘家里也很有钱，是绿科集团老总的女儿，门当户对，就今天中午，在曙光大厦那个什么云顶咖啡厅，听叔一句劝，还是得找活人，你一定得去哈。” 第二十一章 认清自己在社会上的位置 曙光大厦，云顶咖啡厅。 落地窗外，是昆城的天际线风光，一片明媚。 李凡略有些心烦意乱地坐着，心中一阵无语。 张红兵这个误会有点大，竟然真以为他有什么奇怪的xp，这是连夜给他介绍对象呢。 不过对方毕竟是为了他好，而且用张红兵的话说，他也是托了朋友关系才帮他联系了个富二代白富美，李凡实在是有些不好拒绝。 大不了表现得差一些，让对方瞧不上自己，直接吹了就行了。 也算是没有辜负张工的一片心意。 他现在最发愁的是晚上要和家里人一起接见清洁协会在西南地区的清洁师，还有一些虔诚的协会成员。 绿科集团的名字，他之前也曾经在一些报道和广告上看过，知道这是昆城本地的一家医药集团，主打生物制药。 据说现在已经要上市了，市值可能要达到几十亿，确实是个不错的企业。 也不知道张红兵怎么认识的，这得托了多少关系？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墨镜的年轻女性走进咖啡厅。 身穿灰色短披肩小外套和黑色短裙，一双玫红色高跟鞋，漆黑的头发有着自然的起伏弧度搭在肩上，傲气外露。 身上的装扮显然都是名牌，李凡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走秀新闻上瞥到过这身装扮。 雅致的香水气息扑面而来。 是钱的味道。 脖子里的那条项链，似乎也是什么国际大牌的定制款。 对方径直的目光在咖啡厅里扫了一圈儿，径直走到李凡面前坐下，连墨镜都不摘，用有些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 “你就是李凡吧？介绍人说的就是你？” 不等李凡说话，名牌女将眼镜摘下，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来。 比柯珂差一些，不过也算小美女了，能看到一点动过的痕迹。 女人微微扬了扬下巴，说道： “我查过你，你父亲确实是个不错的经销商，家里也算是有些钱，不过你要明白，绿科集团的市值几十亿，你们家还差得远，相亲这种事情，也要讲究个门当户对。” 李凡一愣，随后心中一喜。 不用自己再去可以表现了，很好，已经黄了。 对方接着说道： “如果不是那位介绍人阿姨算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我也不会来见你，毕竟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没必要浪费时间。” 看着眼前愣神的李凡，吕雅莲不由有些想笑。 对方的条件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还凑合，又是家里经商，又是公务员的。 只是在她这种层级的人面前，连个经济适用男都算不上。 更何况，她已经得到了家里的消息，今天晚上，她的父亲吕峰会带她见一位大人物。 那是普通人哪怕有钱都无法接触到的世界的大人物。 过了今晚，他们吕家将会更加不凡，超然物外，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想象的！ 随后她又微微一笑，摸出一支女士香烟，道： “我这个人说话有点直，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门当户对很重要，也希望你能看清现实，不要有过多的幻想，不要气馁。” 她在包里摸了摸，突然发现好像忘记带火机了。 李凡连忙说道： “不气馁不气馁。” 这种快速相亲体验实在是太棒了，省了自己很多麻烦，话都不用多说。 同时从兜里摸出那个锈迹斑斑的防风打火机，轻轻打开，准备帮对方点烟。 “啪！”血红色的火苗亮起，周围的一切在瞬间变得破败，不过并没有什么代表异常精神辐射的霉菌出现。 李凡的目光却牢牢钉在对方的脸上，略微有些讶然。 吕雅莲的半张脸此时都覆满了那种代表异常精神辐射的黑色霉菌，同时在她的眼珠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钻来钻去。 她已经被某种异常精神辐射感染了。 “谢谢。”吕雅莲凑过来轻轻点着了烟，随后发现李凡还在看着她，不由闪过一丝不悦，随后轻笑道： “你和我的交集，可能就是这么一支烟了……再见，希望你能清楚认识到自己在这个社会中的位置。” 说着起身戴上墨镜，拎着包向外走去。 “哎……”李凡关了火机，说道：“如果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报警试试哈。” 吕雅莲听到这话，脚步连停都没停。 在她看来对方的话简直令人无语，这就是最后的挽留？ 可笑。 李凡耸耸肩。 对方虽然已经遭受异常精神辐射感染，不过目前看来还远没有到爆发的时候。 他现在说什么人家也不会信，人家家里怎么也是个上市集团，真有问题估计能迅速联系到异常局，不用自己操心。 结束了这场快速相亲，李凡都感觉有些饿了。 叫来服务员，点了几样吃的，一通胡吃海塞后，李凡直接在超市买了个那种简易架子床，抗到了异常局的办公室。 这玩意儿以后就是他午休用的床了。 他现在感觉只有局里的办公室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老在家待着都瘆得慌。 已经决定以后每天早上准时到局里玩儿电脑了。 要不然和家里人处久了早晚得暴露。 李凡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半，起来收拾一下，坐在电脑前开始发呆。 三点钟左右的时候，处里的同事们陆陆续续来上班，不过今天没什么活儿，处长吴谦的办公室里传来斗地主的声音。 其他人基本上喝茶看报玩儿手机嗑瓜子吃零食躺尸，各种情况都有。 此时李凡才真正感受到了解剖处美好和谐的办公氛围。 这里面只有柯珂一个比较特殊，来到办公室之后仍然在网上接活帮人写论文。 张红兵一边抽烟一边织毛衣，顺便问了问李凡相亲的事情。 得知相亲黄了，张红兵拍拍李凡的肩膀，表示不用着急，回头再给他介绍新的。 当听到李凡中午跑去相亲之后，柯珂不由微微转头向他看了一眼。 这天下午，李凡的时间基本上是在愉快的打游戏之中度过的。 很快已经快到五点钟下班的时间，处里的同事们纷纷轻车熟路的涮涮茶杯茶壶，收拾一下东西，陆续往外走了。 柯珂此时有些犹豫的来到李凡面前，小声问道： “李凡，晚上有时间吗？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上午实在是太过仓促，对方扔下钱就跑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道谢。 所以柯珂决定今晚好好感谢一下对方。 李凡一愣，挠头说道： “不好意思啊柯珂姐，我今晚有点事儿，已经和其他人约好了。” 柯珂眼神中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说道： “那……改天吧。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 李凡连忙摆手说道： “举手之劳，太见外了，不过柯珂姐一定替我保密哈，要不然我怕局里其他人知道了说闲话。” “嗯！”柯珂重重点点头。 机关单位里面嘴碎的闲人太多，自己处里还好些，谁知道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李凡当下微微一笑，冲柯珂挥挥手，走出了办公楼。 一路和刚刚下班的一些同事打着招呼，李凡来到异常局外一条偏僻的路边。 黑色的豪华轿车正在这里等着。 司机老陈立刻帮李凡打开车门，等李凡坐好了，他才赶快回到驾驶室，小心翼翼从后视镜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凡，立刻发动引擎。 车子像是一条鱼一样在街道上穿行，驶向昆城最好的红星国际酒店。 今晚，是收藏家大人正式担任牧者，接见清洁师和虔诚会员的日子。 第二十二章 人可以犯错 夜晚。 红星国际酒店。 作为整个昆城最为气派的酒店，今晚的宴会厅中，正在举行一场慈善晚会。 整个昆城各界的名流，特别是商界名人，大都来到了这里。 据说不光是昆城，连邻近省份也有不少精英人士前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扩展自己社交圈子，寻找新机遇的好地方。 这本身是一场冷餐酒会，大家基本也不是以吃饭为目的，觥筹交错，聚成小堆相互聊了起来。 吕雅莲此时身穿一身漂亮的晚礼服，在昆城的二代圈子里相谈甚欢，十分受欢迎。 不少知名纨绔子弟已经暗暗展开了追求，毕竟绿科集团的实力在那里摆着。 同时还有一些当地名媛开始假惺惺的套近乎。 吕雅莲虽然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却仍然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些人，她全都看不上。 她的父亲吕峰早就已经告诉过她，慈善晚会是真的，酒会上的闲聊也是真的。 不过等到这个酒会进行到后半程，他们将离开这里，前去拜见一位传说中的人物。 周围的这些二代，虽然有不少家里也很有钱。 不过在这个异常不断出现的世界上，钱虽然很重要，但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当然，就连“异常”这个词，也是只有他们这些消息灵通的人才能知道的。 普通人甚至连“异常”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是高层对普通人的保护，避免引起恐慌。 吕雅莲同样也知道“异常局”的存在。 但是和她今晚要接触的那个强大组织而言，华夏的异常局也就那么回事罢了。 就是一个只知道保护低贱的普通人的土鳖机构，根本不明白整个世界正在迅速变化，迅速分层。 而她，必然也是属于最高层次的人。 一边聊着，吕雅莲一边憧憬着待会儿要到来的重要时刻，心里不由有些亢奋。 宴会厅的灯光暗下来，除了前方的拍卖台，其他人都在昏暗的光线之中，慈善晚会的拍卖开始。 拍卖的物品是一些艺术家的作品，据说拍下来的钱款全部都会捐出去用于罕见病的治疗。 吕雅莲的父亲吕峰很快花了几十万拍下了一张一团线条的画，赢得在场众人的一片掌声。 在昆城，吕峰的绿科集团绝对是有影响力的当地企业，他自己也是受重视的大人物。 随后吕峰向大家点头示意了一下，端着酒杯走到了阴影之中，同时转头和自己的女儿吕雅莲对视了一眼。 又过了几分钟，吕峰和吕雅莲已经悄然从小门离开了宴会厅。 随后陆续有人离开宴会厅，在场的剩余众人大都被拍卖所吸引，根本没注意到有人离开。 长长的甬道之中，离开宴会厅的四十多个人正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悄无声息的前行。 这些人全都是昆城或者是华夏西南地区其他省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甚至有几个比吕峰的财力还要强不少。 吕雅莲神色激动地跟在父亲身后。 她还从来不知道，红星国际酒店下面有这么一条秘密通道。 在场的除了长辈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人，也是某个集团的二代，之前还和吕雅莲聊天了。 两人只是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显然对方也得到自家长辈的叮嘱，明白今晚之行的重要性。 在队伍的前方，是一个戴着白色笑脸面具的女人，行动婀娜，引着众人向前走去。 她耳朵上的红色珍珠耳钉格外漂亮。 “宋总，我们今晚真的要见那位大人吗？新任牧者竟然到了，协会实在是大手笔……” 吕峰向一个头发花白面容威严的男子低声问道。 吕雅莲瞬间认出来，这个花白头发的男子，是西南地区最大的金融公司的老总，宋忠海。 宋忠海微微点头道：“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位牧者是谁，待会儿一定要恭敬一些，不要惹那位大人不悦。” 听到这话，后面跟随的一些人也面露兴奋之色。 有一些似乎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提到了什么清洁协会、牧者之类的名词。 吕雅莲此时也彻底确定，他们所要拜会的，就是清洁协会在华夏西南区域的牧者！ 清洁协会虽然被宣布为犯罪组织，但是吕雅莲的父亲吕峰却告诉她，力量没有善恶之分。 相比于死板的官方，加入清洁协会，全身心膜拜那位深渊之主，就能获得力量，获得救赎。 而且清洁协会甚至可以将自己的力量借给绿科集团使用，甚至绿科集团正在研究的生命延续项目，都将不再是梦想！ 那些不被政府所允许的禁忌研究，可以借用清洁协会的力量完成！ 作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吕雅莲对自己家的绿科集团也了解的十分透彻。 虽然清洁协会在华夏的力量还不是太强，但就是现在加入其中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 就在这时，似乎是发觉后面的人有些吵，前面正在引路的女人突然转过头来，白色笑脸面具诡异地盯着后面众人，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 原本还在兴奋交谈的大人物们瞬间没有了声息，仿佛被训斥的小学生。 只是有几个明显是第一次前来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一个小小的侍女，就敢对他们发号施令了？ 在甬道中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来到了尽头，看到了一道向上的扶梯。 众人纷纷气喘吁吁地爬上去，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铺了地毯的房间里。 似乎是一处休息室。 引路的面具女人低声说道： “跟我来。” 说着，上前推开了一扇门。 众人跟随在她身后鱼贯而入，昏暗的灯光中，一个装饰得十分端庄的会客厅出现在眼前。 房间尽头是一张黑色的沙发。 两个分别戴着小丑面具和熊面具站在沙发的两侧。 沙发上，一个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端坐在那里，怀里还抱着一只花狸猫。 正在轻轻抚摸猫的脑袋。 在他身边，还放着两个黑色的皮箱。 这诡异的一幕让刚进来的人有些头皮发麻。 宋忠海上前一步，恭敬地低声问道： “牧者大人？” 左边带着小丑面具的人立刻回答道： “不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尊敬的牧者，深渊之路中的迷途者们，可以上前接受牧者的恩赐了。” 听声音，竟然也是个女人。 宋忠海连忙说道： “清洁师宋忠海，欢迎牧者的到来。” 一旁的吕峰也连忙行礼： “清洁师吕峰，恭迎牧者！” 旁边此时还有两人同时行礼，竟然都是清洁协会的清洁师。 四名清洁师直接匍匐在地，向沙发上的人行大礼，就要上前接受赐福。 吕雅莲也被她的父亲拽得趴在地上。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几个不满的声音： “怎么还戴着面具？就算是牧者，也太不尊重我们了吧？” “就是，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清洁协会派来的牧者？” “既然大家都是协会成员，故弄玄虚就没有必要了。” 人群闪开，露出说话的人。 吕雅莲同样转头看去，有些震惊和茫然。 说话的是昆城本地的几个新贵，有做能源公司发家的，有做互联网发家的。 带头的是一个名叫冯世豪的中年男子，本身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资产数十亿，不比绿科集团差。 此时冯世豪的身边七八个人都已经持枪在手。 另有两个笑嘻嘻地站了出来，轻轻拧动手腕和脖子，似乎在热身。 原本已经跪在地上向牧者行礼的四名清洁师也都愣住了。 宋忠海怒道： “冯世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竟然带了两个觉醒者过来……你这是对协会的亵渎！” 冯世豪摆摆手说道： “我只是想看看牧者的真面目罢了，等这位牧者证明了他的实力足够领导我，那我再行礼也不迟，否则的话，这个牧者他当得，我为什么当不得？” 这是……要造反？吕雅莲看着这一幕心中紧张又激动，万万没想到，刚刚见到那位大人物，就遇到了这么个场景。 仿佛黑暗世界在她面前掀开了一角。 就是不知道大人物要怎么应对？ 怀里抱着猫的神秘男子微微摇头，用嘶哑而低沉的声音说道： “人可以犯错，但绝不能犯致命的错……” 听到这话，几个戴面具的人面面相觑，身子一颤，似乎很畏惧。 戴着笑脸面具和红珍珠耳钉的女人立刻抬手，隔空朝冯世豪身边的两名觉醒者轻轻点了两下。 两名觉醒者哈哈一笑，似乎觉得对方的动作很有趣。 只是在其他人的目光中，这两人的身体表面此时突然有一条条血管钻出！ 这些血管的顶端长出一个个红色的血泡，密密麻麻，如同璀璨夺目的果实！ 看到这一幕，宋忠海颤声道： “血……血珍珠！？” 戴着白板面具抱着猫的李凡看到眼前诡异的一幕心中害怕，瞬间警惕。 做饭的张阿姨这么厉害的吗！？ 第二十三章 给他体面 一个个血红色的圆球在那些血管构成的枝丫上结出累累硕果。 两个觉醒者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身体也干瘪下去。 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只是根本来不及惨叫，就已经变成了两具结满了血液圆球的尸体。 全身苍白，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自始至终，他们的精神能力到底是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展示出来。 那些从他们体内结出的血液圆球，反而变得更加妖异绚丽，挂在那里，娇艳欲滴。 这诡异的一幕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让整个房间都变得一片寂静。 戴着笑脸面具的张阿姨轻轻伸手摘下一个金桔大小的血液圆球，将面具掀开一角，咬开已经凝结的外皮，咧嘴笑道： “虽然长得丑，味道还是不错的。” 牙齿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 此时宋忠海终于反应过来，颤声说道： “您是……您是那位血珍珠大人？” 他的面色惨白，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 张阿姨掩口一笑：“你知道我？”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一些对异常世界特别是觉醒者世界有所了解的人，立刻脊背发凉。 包括吕雅莲的父亲吕峰。 吕雅莲虽然并不明白血珍珠是谁，但是看到那两具凄惨的尸体，此时也是心中冰冷。 不过同样也有一丝兴奋。 这就是她和父亲要攀附的存在吗？ 这已经足以称之为超凡的力量！ 冯世豪此时却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朝手下怒喝道： “开枪，开枪！打死这个怪物！” 他的脸上青筋满布，几乎要爆了出来，赤红的双目中满是癫狂之色，同时一把抓住两个手下，把他们挡在身前。 听到冯世豪的话，那七八名拿枪的手下立刻抬起手中的枪。 只是还没等他们扣动扳机，拿枪的手上已经钻出一条条血管，转眼结满了一个个血液圆球！ 随后他们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血管从手臂钻出，并开始向全身蔓延，不由发出恐惧的惨叫。 他们很快就要变成一棵结满血液圆球的果树！ 冯世豪此时仍然躲在两名手下身后，竟然没有畏惧的神色，反而在暴怒大叫： “废物！有本事你不要用这种妖法，和老子单打独斗！” 戴着笑脸面具的张阿姨微微点头，准备满足对方的请求。 今天原本是大人就任牧者的日子，没想到在接见典礼上出现了这种蠢货。 她必须让这些人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才能稍稍弥补他们这些下属犯下的过错。 只希望大人在看到这些漂亮的血果之后能稍稍开心一些。 转眼间，张阿姨身形一闪，已经来到了冯世豪的面前，抬手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冯世豪挡在身前的两个手下，此时双臂上已经长满了血果，煞是好看。 “慢。”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阿姨立刻硬生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同时急速退回了自己之前的位置。 是收藏家大人的命令。 在场的那些前来拜会牧者的人，此时才真切的感受到这位牧者大人到底有多么强大。 哪怕是刚才那个随手将人的血液抽干的恐怖女人，也只是牧者的侍从，令行禁止。 “啪……”一声轻响，戴着白板面具的牧者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打火机，轻轻打着了火。 血红的火苗照亮了昏暗的房间，更显诡异。 不过在李凡的眼中，这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红色光芒照耀下，除了自己的家里人之外，在场所有人的身上都出现了代表异常精神感染的黑色霉菌。 冯世豪和他的手下身上，几乎已经被黑色霉菌包裹。 同时能够看到冯世豪的身上升腾而起的异常精神体竟然有些眼熟，和虎柱神当时的感觉差不多，不过等级要弱很多。 难怪这个冯世豪和他的小伙伴们这么猖狂，作为清洁协会的成员还敢公然挑衅牧者。 原来是这样。 花狸猫抬爪扑灭了火焰，李凡用低沉而嘶哑的嗓音说道： “是异常感染。” 话音刚落，冯世豪和被他抓住的两个手下同时发出狂叫，双目瞪圆，满脸青筋暴露。 他的手臂和双腿竟然已经和这两人融合到一起！ 而这两人的面部也出现了巨大变化，颌骨向前探出，仿佛两头狼一样。 三个人融合而成的怪物此时八肢着地，冯世豪的舌头伸出一米多长，长满了尖利的倒刺，脸上是癫狂的笑容。 与此同时，那些双手已经长满血果的枪手，连同两具长满血果的尸体，喉咙里同样发出古怪的声音，仿佛嗓子黏连在了一起，开始疯狂颤抖。 他们的身体，也在相互黏连融合！ 面具下的李凡不由露出个嫌弃的表情。 太不体面了。 张阿姨此时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如果她刚才过去的话，说不定就被对方的诡异感染给缠上了。 “给他体面。”李凡缓缓说道。 张阿姨点点头，已经彻底郑重起来，双手连续隔空拍打，冯世豪和他的手下身上不断冒出一簇簇血管，结出晶莹剔透的血果。 哪怕他们的身体在相互融合成一个怪物，却无法阻止血果的诞生。 看得李凡密恐都要犯了。 这特么不是更不体面了吗！？ “哈哈哈，没用的，我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力量，来惩罚你们这些异端的罪人！” 冯世豪融合而成的怪物发出狂笑，虽然身体表面长满了血果，却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融合体是不需要血液的。 哪怕他们的身体已经被血果覆满。 张阿姨微微摇摇头，轻轻打了个响指。 冯世豪和那些正在融合的人身体表面的血果瞬间破裂，里面的液体泼洒到了这些融合体身上。 “嗤嗤拉拉”的声音响起，融合体的血肉开始迅速溶化，冒起阵阵青烟！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血果里面的血液已经变成了对血肉腐蚀性极强的酸液！ 这些融合体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腐蚀了大半身体，变成了倒在酸液中的一滩肉泥。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的血肉都已经被腐蚀完毕，只剩下一点骨骼残渣，还在继续消融。 张阿姨这才来到李凡面前，垂着头诚惶诚恐地说道： “属下一时失察，没有发现他们早就已经被感染，污了您的眼睛，请您原谅！”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恐惧的泪水混合着汗水从面具的边沿流出来，一直滴到地上。 戴着小丑面具的母亲、戴着熊面具的老孙同样垂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把牧者的就职仪式给办砸了，这已经足够收藏家大人生气了。 他们简直是一群废物…… 此时宋忠海、吕峰等人同样被刚才诡异的一幕震撼，更让他们震撼的则是实力强大的血珍珠，此时竟然对牧者大人如此畏惧。 对方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吕雅莲更是已经被震撼地仿佛全身都被麻痹，动都动不了了。 这就是神秘的异常世界？ 那些怪物简直是噩梦中的生物！ 而那个戴着笑脸面具的女人却轻松解决了所有怪物。 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仅仅说了几句话十个字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令人畏惧，令人向往，令人难以自持。 吕雅莲感觉自己的双腿之间似乎都有些湿润。 因为恐惧，也因为膜拜强者的亢奋。 李凡微微摇头，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面前的吕雅莲等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还没有结束。” 第二十四章 愿做您的一条狗 昏暗的走廊里，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们全副武装，在装饰华丽的大门前做好攻击队形。 调查员们的脚步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在这栋建筑的周围，刚才已经陆续有异常局的一线调查员布置好了包围圈。 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 整个异常局大半的力量都已经被调动起来，支援中心的通讯信息支援随时待命。 异常局的觉醒者就来了五名。 这并不是那种精神力刚刚超过及格线的菜鸟觉醒者，而是拥有实战经验的觉醒者，每一个都算是战绩辉煌，处理过不少异常事件。 大门的门口，一名调查员手持无声精神辐射雷达，正在观察上面的数值。 可以看到里面有大量普通人的精神辐射波形，同时还有几个明显是觉醒者的波形。 而就在刚才，有一些突然出现的强大精神辐射波形，随后又迅速消失。 里面的精神辐射数量也同时少了十几个。 异常局调查部三支队队长洪涛此时正站在走廊的尽头，低声通过耳麦向指挥中心通报情况： “根据目前的观测，目标可能发生了内讧，力量处于削弱状态。调查部力量已经部署完毕，随时可以发动攻击，请指示。完毕。” 过了一会儿，通讯频道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支援中心正在设置精神干扰网络，完成度73，等候命令，随时准备进攻。完毕。” 洪涛微微点头： “明白，觉醒者调查员已做好突入准备。完毕。” 随后他转头向队员们做了一个等候指令的手势。 抬头看向眼前的华丽木门，洪涛眯起了眼睛。 就在二十分钟前，他们接到了线报，说这里有觉醒者犯罪组织进行秘密集会，设点摸查之后，果然探测到了古怪的精神辐射波动。 一切就等大幕揭晓，把里面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全都抓起来了。 敢在异常局西南局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么一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 看到那个戴着白板面具的大人物手指过来，吕雅莲不由全身颤抖，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在场的宋忠海、吕峰等人，同样全身战栗，如坠冰窖。 冯世豪的尸体被腐蚀成液体还没有多久，尸液还在流淌，牧者指向他们，说“还没有结束”。 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将他们也一并杀光吗！？ 戴着笑脸面具的张阿姨先是一愣，随后立刻点头道： “是。” 既然是收藏家大人的命令，那就毋庸置疑，执行即可。 “等一下！牧者大人，我们是冤枉的！我们不是奸细啊！”宋忠海连忙喊道，“请求您的宽恕，如果您是那位大人的话，更请求您的宽恕！” “对，牧者大人，以深渊之主的名义发誓，我根本不认识冯世豪！” “求您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 “我是协会最忠实的奴仆！我也是您的忠实奴仆！” “……” 剩下的一群人连忙大喊。 冯世豪凄惨的下场就在眼前，再不赶快表忠心，待会儿就要变成血浆果树了！ 有几个人几乎快被吓晕过去。 吕雅莲同样全身颤栗，面色惨白，已经瞬间被死亡的绝望所笼罩。 转头看见和她同来的那个富二代，此时已经瘫倒在地，尿裤子了。 张阿姨可不管这些，就要现场植树造林。 李凡微微摇头，道： “让他们过来。” 张阿姨又是一愣，随后转变手势，朝最前面的宋忠海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 收藏家大人想亲自动手？ 如果能让他消消气的话，那在场所有人的脑袋都可以摘下来当球踢。 宋忠海此时心中忐忑，颤抖着爬到李凡面前，口中说道： “牧者大人，我作为清洁师忠心耿耿，对协会不敢有丝毫二心，一切都是为了深渊之主的到来……” 李凡不动声色，右手掌心的钥匙痕迹亮起，在虚空中一探，已经抓住了虎柱神的锁链，瞬间拽出，附着在了自己身上。 身旁的母亲和张阿姨她们立刻感觉到，收藏家大人身上出现了某种奇异的精神辐射。 这种精神辐射十分诡异，不同于以往收藏家大人所使用的那些精神力！ 来自虎柱神的精神力立刻让李凡的精神为之一振，瞬间看清了宋忠海身上所附着的异常精神感染。 一片黑色霉菌覆盖了宋忠海的额头，里面隐隐有东西在爬动。 是之前遇到的那种人面蛇。 不过相比于考古队员尸体上的人面蛇，这条人面蛇还要小不少。 这也是他们仍然能正常行动的原因。 李凡抬手轻轻按在宋忠海的额头上，虎柱神的力量瞬间探出，右臂那条巨蟒精神体钻进宋忠海的额头，将那条人面蛇一口咬住拽出来，随后撕成碎片吞了下去。 一股精神力立刻涌入李凡的潜意识之中存留起来。 由于刚才灭杀冯世豪的精神力仍然在散逸，再加上自身的高度紧张，在场的众人几乎也都看到了这来自于精神领域的一幕，立刻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早就已经被异常精神体感染，牧者大人要为他们拔除感染！ 宋忠海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终于明白自己最近为什么老是头疼，连忙匍匐在地，老泪纵横，颤抖着说道： “感谢牧者大人！” 随后爬过去亲吻李凡的手背。 李凡道： “下一个。” 宋忠海立刻退下，吕峰匍匐着爬过来，将脑袋垂在李凡面前。 李凡再次抬手，隔空在吕峰的脸上轻轻一按，巨蟒精神体从吕峰的左眼之中拽出一条挣扎蠕动的人面蛇精神体，撕碎吞下。 吕峰立刻同样感激地亲吻牧者的手背，动作极为虔诚。 一个个清洁师和协会成员匍匐向前，爬到牧者的身前，等待他救赎的手掌，温暖的垂怜，然后亲吻他的手背。 看到冯世豪的样子他们都已经明白，这种在他们体内寄生的古怪精神体有多么可怕。 如果不是牧者大人帮他们拔除，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变成那种融合怪，死状凄惨！ 终于轮到了吕雅莲。 此时她已经彻底顾不得其他，扭动腰肢，迅速爬到李凡面前，像是一条乖顺的家犬。 “抬头。”牧者大人威严的声音传来。 吕雅莲立刻抬起头，眼神迷离，看着眼前的大人物。 紧接着她就看到大人物的手轻轻朝她按了按，她的左眼之中立刻钻出一条狰狞的人面蛇，随后在虚空中逐渐消散。 这几天以来的那种头疼和眩晕立刻消失。 她得救了！ 吕雅莲全身颤抖，明白这或许是她距离大人物最近的一刻。 她没有选择去亲吻大人物的手背，而是趴下身子像狗一样扑到大人物的脚下，双手捧住对方的一只脚，疯狂的亲吻。 此时她已经彻底被神秘未知的力量以及无与伦比的权势所折服。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真正的阶层！ 她愿意成为这位大人物的一条狗！ “下一个。”李凡冷冷地说道。 吕雅莲只得恋恋不舍地退下，将位置让给其他人。 终于，在场剩下的几十人体内的人面蛇精神体都已经被拔除完毕。 此时他们眼中的神秘牧者，已经带上了一层光环，让人神往膜拜。 那几名清洁师更加死心塌地，很多刚刚加入清洁协会的人同样彻底被那种强大的黑暗力量所折服。 清洁协会所展现出的力量越强大，也就越让他们忠心。 一旁的母亲和张阿姨、老陈三人此时心中更是震撼。 一直以来，他们只知道收藏家大人擅长杀戮，甚至可以说是极度擅长杀戮与毁灭。 却从未见过他施展过治疗类的手段。 而刚才收藏家大人所施展的手段，绝对是前所未见的！ 这说明了什么？ 收藏家大人补齐了他的短板！ 他将成为一个无死角的强大存在，更加无懈可击！ 就在这时，戴着小丑面具的母亲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立刻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对李凡说道： “是异常局的人，正准备发动攻击。” （求【月票】啊兄弟们！） 第二十五章 谁还懂庄稼的事儿？ “轰！”一声闷响。 装饰华丽的木门猛然炸开，木屑四散向内部飞去，全副武装的异常局调查员队伍鱼贯而入。 最前面的是三名身形异常迅速的觉醒者，两人像是蜘蛛一样在墙壁上爬行，一人倒吊在天花板上，手里拿着一根鱼竿。 后面则是全副武装的调查员们，手持防爆盾和特制防暴枪，像是一面墙一样冲进来。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两挺狙击枪瞄准木门后的存在。 两侧的玻璃窗同样碎裂，十几名持枪的调查员在地上一个打滚，已经将房间里的存在团团围住。 只是让这些异常局的探员们讶然的是，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片庄稼地的模样。 原本的木地板上，此时长满了一株株玉米。 这些玉米长得高大挺拔，都结了穗的。 还有十几株已经被砍倒在地，断裂的地方隐隐有血水流出。 作为辅助的数据支援小组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手中的精神辐射探测仪上显示，眼前的这些玉米每一株都有比普通人高一些的精神辐射读书，甚至还有几个高出很多，达到了觉醒者的程度。 这是什么鬼地方？ 支队长洪涛大踏步走进房间，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容冷峻。 现场和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前面有人。”倒吊在天花板上拿着鱼竿的觉醒者说道。 向前搜过的几名调查员也已经发现了蹲在玉米地里的人，大声呼喝： “什么人！？” “举起手来！” 两个戴着面具的人立刻举手站了起来。 他们一个戴着野猪面具，一个戴着向日葵面具，看起来十分古怪。 “来了老弟？”戴着向日葵面具的男子朝洪涛打了个招呼，“我这玉米地种得还行？有没有扎根乡土的味道？” 洪涛额头紧蹙，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立刻回答！” 戴着野猪面具的人有些不屑地说道： “我就说玉米不行吧，让你种花种花，偏不听，这都什么年头了，谁还懂庄稼的事儿？” 向日葵面具的男子叹一口气，似乎有些沮丧： “现在的人，都太浮躁了，粮食才是根本啊，没有粮食，哪来的繁荣生活？人不能忘本啊……” 洪涛冷哼一声： “故弄玄虚！你们已经被拘捕了！有什么话，到局里随你说。拿下！” 倒吊在天花板上的觉醒者瞬间甩出手中的鱼竿，鱼钩闪电般分成数十个，刺向两个面具人。 两侧墙壁上的两名觉醒者则是猛然架起两杆反器材狙击枪，闪电般扣动扳机。 原本只能单发的狙击枪竟然被他们打出了冲锋枪的效果。 足以击穿装甲车的大威力动能弹轰向两个面具人！ 向日葵面具男“哎哟”一声躲在野猪面具男的后面，野猪面具男此时则猛然张口，下巴竟然在瞬间扩张到地面上，一张血盆大口张开，喉咙仿佛是一个黑洞。 狂暴的吸力从他的口中传出，甚至让身旁的调查员战士都一个趔趄。 那数十个鱼钩连同一连串的子弹都被吸进了他的口中，随后消失不见。 倒吊在天花板上的觉醒者手中一紧，甚至连鱼竿都被拽了出去。 “爆，爆，爆！”躲在后面的向日葵面具男大喊几声，那些挂在秸秆上的玉米立刻纷纷爆碎，变成一片片浓稠的粉尘烟雾，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其中。 “做好呼吸防护！”洪涛大声提醒，避免队员中毒，“鼓风机！” 支援组的鼓风机立刻打开，迅速吹散现场的粉尘烟雾。 只是等烟雾散去，那两个面具人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满地倒伏干枯的玉米秸秆。 此时这些玉米秸秆的精神辐射值已经彻底归零了。 洪涛面色阴沉，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来，竟然每一步都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足以显示他内心的愤怒。 整个大厅里的烟尘还没有彻底散去，简直就像是沙尘暴一样。 看着地面上已经变得干枯的玉米，洪涛虽然心中愤怒，却变得更加谨慎。 “呼叫三支队，现场情况如何?是否出现人员伤亡?完毕。”耳机中传来指挥中心急切的声音。 刚才的一切都已经通过现场的动中通传输到了异常局指挥中心，不过因为粉尘太大，一时间看不清影像，只能通过现场人员来汇报了。 洪涛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通过领口的通讯器说道: “指挥中心，现场疑似诱导陷阱，敌方只有两人，已逃离，我方无人员伤亡。完毕。” 听到洪涛的回答，通讯系统中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那个柔和的女声再次响起: “你们做得很好，情报系统会继续纠偏，无人员伤亡已经是很好的结果，可尽快清理战场，保留痕迹，由支援中心进行深度分析。完毕。” 虽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让异常局高层有些失望，不过起码没出什么岔子。 诱导陷阱总比伏击陷阱要强。 洪涛却没有感觉丝毫放松，而是一边警惕地凝视着周围的粉尘雾，一边缓缓说道: “刚才的一个敌人……高度疑似‘暴食’。” 这句话刚刚说完，通讯频道中猛然传来阵慌乱的惊呼，紧接着是耳麦被人夺走的声音，一个洪亮而稳重的声音瞬间出现: “你确定是暴食?暴食出现在了昆城?” 这是异常局局长赵逸峰的声音。 洪涛目光凝，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垂钓人和两侧墙壁上的枪手，见三人也微微点头，这才神色凝重的说道: “基本可以确定是暴食，这种特殊的吞噬能力，而且是可以吞噬精神力子弹的能力，没有第二个人。” 通讯频道的另一侧再次沉默，过了几秒钟，赵逸峰说道: “立刻撤回普通调查员，只留觉醒者就够了。你也回来。不管是不是暴食，今晚的事情都说明消息来源另有目的。目前最优先级的事项仍然是那件事!” “是!”洪涛回复道。 随后向在场的一众调查员下令道: “觉醒者专员留下，其他人，全部返回局里!” “洪头儿，这地方怎么办?我们留下来打扫卫生吗?”倒吊在天花板上的钓鱼人苦着脸说道，“真要是暴食，我们三个也不够看啊。” 洪涛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负责预警，真要遇到暴食，立刻佯攻拖延，给群众争取时间。” “也没听说过暴食对普通人下手啊。”钓鱼人撇撇嘴说道，“我还准备四点去河边钓鱼呢，窝子都打好了。” 洪涛眉毛一挑：“杨杆！你行不行了？” 名叫杨杆的钓鱼人立刻倒吊着一个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 枪声划破夜空，从远处传来。 正在被众人顶礼膜拜的李凡微微抬头，看向枪声的方向。 戴着小丑面具的母亲立刻说道： “老李和老孙他们布设的陷阱被找到了，大人，咱们是否应该离开？” 异常局找上门来，然后被清洁协会布置的陷阱给骗了？ 李凡心中震惊，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 “不要杀人，潜伏为上，可以走了。” 母亲立刻点头：“是。” 同时迅速将收藏家大人的意思通知了出去。 外面传来的枪声也让在场的清洁师和协会成员们惊觉，纷纷看过去，发现正是红星国际酒店的方向。 张阿姨向宋忠海和吕峰等几个清洁师示意了一下，清洁师们立刻带着众人离开了这里。 不过和来时不同，这次他们走的是正门。 直接走出这栋建筑，从正门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 此时这些清洁协会的成员才发现，他们之前举行拜会仪式的建筑，竟然是市政厅的礼堂！ 第二十六章 共一会欺人太甚 夜风微凉。 周围的灯早就已经熄灭。 月光将路面照得隐约可见。 一行清洁协会的清洁师和各路成员走出大院的门，发现门卫此时睡得很沉，甚至能听到悠扬的呼噜声。 周围的监控也全都被关闭了。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察觉他们的到来和离去。 远远还能听到几个街区外传来的隐约枪声以及警车的声音。 显然是异常局在疲于奔命，被牧者耍得团团转。 感受着牧者神乎其技的操作，回味刚才那令人胆寒而又敬畏的一幕，在场的清洁协会成员不由都升起一种自豪感。 一种超然于世外，操纵整个世界，俯视众生的感觉。 那是依附于强者之后产生的错觉，仿佛自己也和强者一样掌握了相同的力量。 而他们对于那位神秘的牧者，心中更是崇敬至极。 甚至超过了对清洁协会会长的敬畏。 无他。 今天的一切实在是太过震撼，而且这位牧者大人就在他们身边。 吕雅莲转头看向礼堂的方向，她知道牧者大人仍在那里。 她拼命想要看到牧者大人的身影，却遗憾地什么都没有看到。 实在是想留在那位大人的身边啊……哪怕是当一条狗…… 只有这种强者，才值得她留恋，值得她摇尾乞怜。 可惜，哪怕她在普通人之中自诩阶层高贵，在那位神秘的牧者面前，却如同一粒尘埃。 不过这种事情也说不定，只要她持之以恒，为清洁协会和牧者大人奉献自我，有一天或许也能让牧者多看她一眼？ 毕竟那个诡谲的超凡世界已经在她的面前展开画卷…… 宋忠海此时同样转头看向礼堂的方向，神情激动，身体都有些颤抖。 一旁的吕峰等人察觉到宋忠海的异样，连忙问道： “宋老，您这是不舍牧者大人？以后还会见面的，既然我们已经成了他的羔羊。” 宋忠海微微摇头，低声对身旁的三名清洁师说道： “并不仅仅是不舍，我只是对这位牧者大人的身份有了一丝猜测，你们加入清洁协会的时间还短，对异常世界也接触不深，你们可知道血珍珠是谁吗？” 三名清洁师连忙摇头，同时凑了过来。 宋忠海平时就是个神神秘秘的老狐狸，如果不是这次他们都不知道对方也是协会中人，难得对方要吐露秘密，他们必须得听仔细了。 “血珍珠，觉醒者罪犯通缉榜第53名，曾经单人屠戮一个美洲军阀的千人护卫队，直接种下了一片果园，并且猎杀了北美镇魂局扶持当地军阀的十三名觉醒者，引起轰动。” “北美镇魂局联合当地军阀，出动数千人搜捕血珍珠，被她反杀了一半，然后失去踪影。” “之所以她会对那个军阀下手，仅仅因为对方虐杀了一名少女全家，被路过的血珍珠恰巧看到。” 吕峰等三人此时听得目瞪口呆，简直像是听天书一样。 由于太过离奇，让人听起来就感觉不真实，像是都市传说。 想想那个笑脸面具，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她岂不是一个人就相当于一支军队？” “不错。”宋忠海点点头，“但是这位血珍珠，现在却对牧者大人言听计从毕恭毕敬，甚至噤若寒蝉！对于牧者大人的身份，我也有所猜测，主要是那两个黑色的皮箱……如果真的是那位，清洁协会说不定会大肆扩张了，我们这些先行者，也将获得莫大的好处。” “哪位？牧者的真实身份到底是？” “宋老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是谁？” 周围几人急切问道。 宋忠海犹豫片刻，摇摇头道： “这位大人的身份，不是你们现在能接触到的，你们只需要知道，能让他做我们牧者，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是深渊之主的庇佑。” 一群人被宋忠海说得心里痒痒的难受，对牧者的崇敬和好奇更深了几分，几乎是一步三回头，走到街角，才四散消失。 礼堂的窗前，李凡一边用湿巾擦拭手背，一边看着外面依依不舍离开的协会成员，不由感觉到一阵恶寒。 这帮人什么情况？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感觉是一群的样子。 果然清洁协会里面没几个正常人。 李凡此时微微有些担心。 张阿姨所表现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不知道自己刚才召唤虎柱神附体，有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毕竟收藏家绝对没有虎柱神这种能力。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张阿姨和母亲还有司机老陈他们。 能够从他们小心翼翼的脚步中听出来，他们此时十分忐忑紧张。 李凡稍稍放下心来。 既然对方更害怕，那就好办了。 “回去。”李凡摘下面具，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 母亲三人长长松了口气。 今晚的拜会仪式搞得如此狼狈，收藏家大人没有因此而责罚他们，他们简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似乎，他的脾气比以前要好很多了？ 立刻跟在李凡身后，踏着满地的尸液走到门口。 老陈更是直接一溜烟跑出去，把车开进了大院，停在了礼堂门口，车门打开。 李凡稍稍停下，看看礼堂内部，说道： “收拾干净。” 随后钻进了车里，闭目养神。 张阿姨和母亲相视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 仅仅是罚她收拾卫生处理现场吗？ 简直是轻得不能再轻的惩罚。 母亲坐上副驾驶，豪华轿车平稳启动，悄无声息地离开，融入夜色。 张阿姨转身回到礼堂之中，换了一身保洁制服，哼着小曲开始收拾卫生。 虽然这些尸液明天就干了，基本留不下什么痕迹，但毕竟这里是市政公共设施，还是要讲社会公德的。 弄脏了就应该给人家收拾干净。 轿车在夜深人静的道路上稳稳前行，老陈今天开的比平时还要稳，虽然开着冷气，脑门儿上仍然有不少汗珠。 母亲斟酌片刻，才终于低声说道：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我们失察了，请您谅解，我会尽快查出到底是谁在幕后搞鬼，让他们付出代价。”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共一会。” 对于共一会今晚的手笔，他还是很满意的。 一上来就把他这个牧者手下的新会员和清洁师弄死了十几个，削弱了不少力量。 而被他救下的那些人，估计以后也会对清洁协会产生心理阴影了。 这样他刚刚上任，整个西南牧区就基本上分崩离析，一团稀烂。 估计清洁协会总部也会对收藏家的施政能力彻底失望，以后不会再有什么提拔之类的说法。 不免职就不错了。 这么看来共一会也不是一无是处。 听到收藏家张口就点出了幕后主使，母亲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说道： “不错，那种融合术……我竟然没有想到，还以为是普通的异常精神感染……” 不愧是收藏家大人。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共一会的渣滓，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母亲眯着眼睛说道。 李凡微微摆手： “区区共一会，阴沟老鼠，先做好潜伏，统合西南牧区。” 母亲连忙点头称是。 此时车已经到了家门口。 李凡迈步下车，刚刚进门，手机突然响起。 是吴谦打来的： “凡啊，赶紧来吧，紧急情况，又要加班了，还是那种融合异常感染！” 吴谦那边似乎有些忙乱，接着说道： “这次更怪，要了命了，不过你已经有经验了，再解决了这次的异常感染，到时候我跟局里说，给你申请嘉奖，说不定还能再升职呢！” 听到嘉奖和升职二字，李凡不由面色阴沉。 融合异常感染，又是共一会。 没完没了了还！ 升升升，升你大爷的职。 转头对一旁的母亲说道： “找出共一会的幕后力量，不惜一切代价，灭了他！” 给我死！ 第二十七章 太岁 凌晨三点钟，解剖处的办公楼里灯火通明。 一群习惯于摸鱼的解剖师们全都顶着黑眼圈，哈欠连天地聚在处长办公室里。 李凡同样睡眼惺忪地坐在其中。 已经决定了，共一会不能留了。 起码不能留在昆城了。 别的不说，这说好的工作作风散漫名副其实的养老处，竟然硬生生变成了午夜加班处。 李凡觉得这是对同事们的一种侮辱。 亵渎了大家的梦想。 “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在后面搞事情，这他妈局长也是脑子不清楚，咱们解剖处就算是来了能干啥啊？真有事儿咱们能挡得住异常？还不如在家休息！” 吴谦此时同样满眼血丝，没等处里的弟兄们开始抱怨，已经先把局长骂了一通。 立刻，大家因为起床气和睡眠缺乏而紧绷的情绪，瞬间得到了缓解。 对嘛，这事儿也不能怨处长，处长他也没办法啊。 都是局长没有脑子。 这个傻叉局长。 紧接着，安抚住下属情绪的吴谦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不管咋说，工资还是得靠局里发啊，没办法，活儿都到解剖室了，咱来都来了，还是得干，处里的接待经费还剩一些，等干完了活儿咱们一起出去唱个歌聚个餐，兄弟们说咋样？” 副处长刘大龙哈哈一笑说道： “处长你还跟兄弟们扯这些，咱们处可都是勤快人儿，不就加个班嘛……就这么定了，喜得龙酒店，哎哟它家可是自带捏脚一条龙的……” 张红兵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处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兄弟们加个班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不用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干就完了！喜得龙好啊。” 整个解剖处上下一扫颓靡之势，瞬间变得斗志昂扬，纷纷簇拥着领导走向解剖室。 看到这一幕，李凡同样心中感动。 还是解剖处的工作氛围好啊，真的是宾至如归家一样的感觉。 反而是家里那个大别墅，在里面住得提心吊胆，完全不像个家。 实在不行以后提点一下家里人，把清洁协会的风格和氛围改变一下，不要这么严肃。 起码西南牧区是这样…… 很快，换好防护服的众人来到了解剖室，纷纷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东西一脸震撼。 “作孽啊……” 张红兵喃喃地说道，随后在防护服里猛抽一口烟，整个面罩里面都是一团烟气，看不清脸。 二科科长胡正奇咂咂嘴说道： “来咱们处里这么多年，我这是头一回遇到让我想吐的东西……” 说着吐在了防护服里。 李凡同样看着眼前的东西，面色阴沉。 这是一群人。 不，这应该不能算是人了。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不规则长方体的大肉块。 长七八米，高和宽大约一米左右。 很多手脚从这大肉块里面探出来，有些已经摩擦得可以看到肌肉和骨骼。 一张张被挤得扭曲的人脸，在这大肉块的边缘隐约可见。 还有各种各样的衣服和鞋子，就这么融合在里面。 这是很多人融合在一起变成的怪物。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里面的人都已经死了。 看到那些闭着眼睛或睁着眼睛的人脸，李凡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他想到了之前解剖的王海涛和那两个救人的商场顾客。 还有和树融合在一起的考古队员。 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手中突然传来“咔吧”一声，猛然惊觉，发现不知不觉间把手中的精神辐射探测器捏出了一道裂痕。 随手将精神辐射探测器丢到一旁，他已经彻底下定了决心。 共一会，真的不能留了。 看到眼前的凄惨一幕，刚刚还在抱怨加班的解剖处众人此时也都面色肃然起来，没有丝毫抱怨，自觉地开始分好组，拿起工具开始解剖工作。 人类对同类的悲惨遭遇拥有天然的怜悯。 吴谦此时也和大家一起拿起工具，开始工作。 异常收容档案编号e212940 代号：太岁。 感染表现：躯体融合，被融合者逐渐失去意识并死亡。 具体案件：近期警方连续接到失踪报警，经调查后线索指向昆城郊外云山某片林地。警方派出警力搜寻该片林地时，遭到太岁攻击，但太岁在逃离站台数分钟后失去行动能力，并迅速死亡。 处理结果：异常局西南局支援中心运输处在现场检测异常精神感染数值后，将太岁带回，并转入解剖处。 精神辐射值：0——10。 异常感染定级：d。 一旁的屏幕上，异常感染体的电子档案浮现，众人看了一眼，纷纷叹一口气，继续进行解剖。 这个异常感染体，显然是那些失踪者融合而成。 也不知道他们被融合之后还有没有意识。 而且在林地之中活生生待了很多天，不知道是何种的绝望和恐怖。 由于太岁的身躯实在是太过巨大，所以解剖师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把太岁慢慢切开，顺着融合人体的缝隙，把里面的尸体一个个拉出来。 或者说，直接切下来。 然后再记录各种数据，寻找是否还存在其他的异常物品。 克服了内心的不适之后，十几个人一起干活还是很快的。 主要由刘大龙主刀。 此时李凡才明白，刘大龙家里的肉铺不是白开的。 没想到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刘大龙，刀工竟然这么娴熟。 直接用一把杀猪刀，顺着黏连在一起的尸体缝隙迅速的切下去，不一会儿就“剔”下一具比较完整的尸体。 由于有些地方粘连太深，只能算是比较完整。 随后接过尸体的人立刻两人一组搬上解剖台，开始仔细检查。 李凡和柯珂分到的是一个小姑娘。 扒开小姑娘的眼皮，打灯仔细看了看，李凡迅速说道： “眼珠无异物，未见明显感染痕迹。钳子。” 柯珂一边记录一边送上钳子。 李凡再次掰开尸体的嘴，打灯细看，说道： “口腔无异物，未见明显感染痕迹。” 随后他眉头紧蹙，看着眼前的尸体，突然发现对方扭曲的手掌中还卡着什么东西。 拿钳子用力拽出来，却是一角碎片。 这是一张地铁卡的碎片。 李凡仔细看了看这张地铁卡，摸出斑驳的防风打火机，轻轻打着。 血红色的火苗闪现，照耀整个解剖室。 李凡放眼看去，就见所有尸体，连同仍然在被肢解的太岁身上，都有一些丝丝缕缕的代表异常精神辐射的黑色霉菌。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除了身体表面有一点黑色霉菌之外，这些尸体的体内，并没有菌丝之类的东西冒出。 和之前的那些感染体并不一样。 他们的体内并不存在感染源。 李凡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的四肢，发现她的一只手有严重的腐蚀现象。 显然这只手是最先接触到太岁的手，就是这只手里找到的地铁卡碎片。 另一只手则是露在外面，还紧紧捏着一个残破的发卡，上面还有一些血痕。 “这具尸体上有字。”旁边那张解剖桌旁的张红兵说道。 李凡立刻看过去，就见那具尸体的腰部一侧，歪歪扭扭划出“救命”“地”三个字。 旁边还有一道划痕。 这两具尸体之前是挤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她当时还没有死，拼命用露在外面的右手抓着一个发卡，在太岁的身上划下了三个字。 第二十八章 那个人 “地……地什么？”张红兵的脸又被烟笼罩起来，声音从满是烟气的防护面罩里传出。 “嘶……”猛地一阵吸气声响起，防护服里的烟被一吸而空，又露出张红兵的脸，“地下？” 正在干活儿的人全都围过来，仔细看着尸体上的字，全都皱起了眉头。 “不是在云山林地里找到的吗？难道云山地下有东西？” “也可能写的是地洞，我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讲，云山里面以前是帝王墓，地下有宫殿。” “会不会是想写地点在xx，刚写完一个地字就不行了？” “你以为是名侦探柯南呢？” 一群人此时严肃争论，李凡摸出地铁卡残片说道： “还有可能是地铁。” 刘大龙摇摇头： “地铁应该不能，你想啊，这东西是在云山里面找到的，如果是在地铁中跑出去的，那得跨过小半个城区，能不被发现吗？” 李凡看了看手中的地铁卡，微微点头。 应该就是地铁没错了，一些尸体探在外面的手上明显有地铁里的粉尘痕迹，包括油污。 一旁的吴谦说道： “大家快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地开头的词，都多想想，往报告里整上，给研究部和局里一些思考的空间。” 一群人立刻开始开动脑筋，什么地道、地图、地震、地球，最后连地瓜、地雷都想出来了。 毕竟异常事件都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万一他们想的这些词儿对研究部有用呢？ 接下来李凡并没有继续解剖那具女尸。 毕竟已经用防风打火机照过了，显然没有异常感染残留，更别说异常感染源了。 满屋子的尸体，都没有什么感染源。 解剖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随便敷衍地在尸体上取了一些样本存留，李凡直接上交了检测报告，并且将尸体推回了停尸柜，带着柯珂离开了大解剖室。 做完消杀脱了防护服换上常服，李凡来到休息室坐下，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 共一会，实在是阴魂不散。 这次和前几次不同，都没有找到异常感染源。 最让李凡警惕的是，共一会连续搞了这么多事情，绝对不会是随便无目的的乱搞。 这其中，必然有他们背后的目的。 只是这个目的是什么？ 最让李凡厌恶的是，对方的行为，很可能打乱他的潜伏退休计划。 要了命了。 必须得给他找出来。 待会儿就让家里人去找。 正想着，一阵咖啡香传来，柯珂将一杯刚刚泡好的咖啡递到了李凡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李凡，喝……喝点咖啡提提神吧……” 李凡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笑道： “好喝，谢谢柯珂姐。” “就是个速溶咖啡，有什么好喝的……”柯珂掩口一笑，眼睛弯成月牙，随后叹息一声，诚恳地看着李凡说：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太没用了，只能做一些普通的小事，李凡如果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拼了命也会去做。” 李凡同样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柯珂的眼睛真诚答道： “柯珂姐，还是那句话，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真不用太放在心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如果我有需要你的地方，绝对不会放过你，首先我需要你好好养身体，不要再熬夜打工了。” 他说得严肃，柯珂听得不由又把眼睛笑成月牙，说道： “行啊小凡，还会让领导保重身体那一套了……放心吧，钱我先拿去理财了，反正是无息贷款，理财收益就赶得上我之前打工的钱了。” 李凡一愣，随后有些紧张地说道： “不是那种什么劈秃劈之类的理财项目吧？那可都是骗人的，坚决不能碰啊……” “想什么呢。”柯珂白了他一眼，随后温柔笑道：“都是保本的，再说我以前可是金融专业毕业的，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你看你紧张的。” 说着拿起一张纸巾给李凡擦擦额头上的汗。 “咳咳，今天这活儿可真是熬人呐，好不容易干完了，累坏了，必须得捏捏了。”张红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和几名同事刚换了常服来休息室休息。 柯珂连忙把手缩回来，面颊绯红。 几个同事是真累坏了。 他们把自己负责的尸体从头剖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了半天，都没找到感染源。 最后才上交了报告。 一群同事在休息室里抽烟喝茶喝咖啡聊天，虽然已经是凌晨四点困得不得了，却没有一个说要去睡觉的。 都等着喜得龙呢。 “唉，说起来，这次的遇难者也是真惨啊，就那么被团成了一团……”张红兵有些不过瘾的抽了口烟说道。 旁边的马丽华点点头：“之前古怪的感染体也接触过一些，没见过这么惨的，异常，异常，这个世界越来越不正常了。” “谁说不是，我记得几年前，一年也就几次解剖任务，最近这两年怎么越来越多了，这才几天，都三次任务了。” “世事无常，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做好自己的工作，让逝者安息，给他们的死一个交代。做好自己就是了。” “这些异常如果是自然出现的还好说，要是人为制造的，那简直是丧尽天良，真不知道谁会这么缺德冒烟儿。” “可怜那些遇难者的家属，涉及保密协议，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真正的死因……” 一群刚刚完成工作的解剖师一边休息一边聊着今天的异常，唏嘘不已，整个休息室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就在这时，吴谦的声音在休息室门口传来： “兄弟们，喜得龙走起！” “好耶！” …… 异常局西南局，局长办公室。 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异常局局长赵逸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着汇报。 在他面前，是刚从现场回来的三支队支队长洪涛。 “基本可以确定是暴食了，至于那个戴着向日葵面具种玉米的家伙，目前还没有相关消息，清洁协会的现有资料之中，也没有这么个人，但可以肯定，不会比暴食差多少。” 洪涛迅速说道：“那个向日葵面具种下的那些玉米，经过组织检测之后发现内部有少量人类脑细胞，当时之所以会判断错误对方的集会地点，就是因为这些玉米短时间内散发出的精神辐射和人类相仿，足以乱真。” “局长您看，是否提升对清洁协会的警戒等级？” 赵逸峰此时仍然没有睁眼，缓缓摇头说道： “提升警戒等级没有用。暴食的出现虽然可怕，还能勉强接受……最可怕的……是那个人……” 第二十九章 洗脚惊魂 “那个人?”洪涛一愣，随后猛然想到了什么:“您是说……” 哪怕是面对暴食的时候，他也仍然能够从容面对，仅仅是提高了警惕。 现在却面露惊恐之色，甚至说话都有些发抖。 如果调查部的调查员们看到自家支队长的模样，绝对会震惊不已。 铁一样的汉子，也会害怕? 赵逸峰猛然睁开眼睛，目光如电，将手一挥说道: “只是猜测，那个人应该不会深入华夏，总局曾经进行过心理性格分析，他有他的做事原则，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和他们的会长之间有所隔阂。” 洪涛微微松了一口气，略微定了定心，说道: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隔阂，那就太好了，不过想想也是，功高震主，尾大不掉，这是个好消息。” 赵逸峰点头道: “暴食的消息暂时搁置，目前从各条渠道得到的消息，清洁协会没有什么大动作，现在重点还是云山之中的东西。” 洪涛沉声道: “从这次的情况来看，共一会想用调虎离山之计，让我们放松对云山的警惕，甚至把清洁协会拉出来做挡箭牌……” 赵逸峰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沉沉夜色说道: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那个东西的线索由来已久，共一会只选了今晚闹乱子，实在古怪。之前发生的几次异常事件，背后虽然也有共一会的影子，却都被轻易解决了，这实在有些说不通……” 云山的线索已经出来了很多天，共一会竟然憋到今天才搞出大动作，实在是古怪。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洪涛上前把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学者模样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老赵，今晚云山上出现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再这么下去，大家人心惶惶……” 赵逸峰转头，已经换上了热烈的笑容: “孔局长，您怎么亲自来了?就是一个异常感染体而已，这不也没有造成损失嘛，不必担心，我们异常局最擅长的就是处理这个。” 文物局孔局长摇摇头苦笑道: “老实说我之前也听过一些关于你们的传言，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那种怪物实在是噩梦……我们局已经有很多队员出现应激障碍了，再加上前些天那些牺牲的考古队员，这件事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紧接着他抬头看着赵逸峰说道: “可笑我之前还怕对文物造成损伤，不愿意让你们插手，现在才知道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话，洪涛瞬间明白，今晚在云山之中发生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很可能伤亡要比披露的惨烈。 赵逸峰神色一肃，对孔局长说道: “老孔，由于保密条例，很多事情无法对你明说，不过你放心，既然已经确定了地宫的位置，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行动，让这件事彻底结束！” 将文物局长孔文清安抚好送走之后，赵逸峰脸上的笑瞬间收起，对洪涛说道: “我总感觉共一会另有目的，故布疑阵，调虎离山，甚至引出清洁协会，最终却让我们对云山更为重视，他们有这么蠢吗? “您是说……” “加快对云山地宫的挖掘，实在不行直接上炸药，同时安排一个单独的大队，超配两名觉醒者，在昆城市区巡逻，让杨杆也去。” “是!”洪涛一个立正说道。 做完了这些安排，赵逸峰才觉得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稍稍放松了一点。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眼镜一头自来卷学究模样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向赵逸峰说道: “局长，最近解剖处工作挺积极的，完成的任务报告也比较详实，对我们研究部有不少帮助，您看需不需要通报全局表扬一下，让大家都学习下解剖处的工作精神?也激励激励他们。” 赵逸峰看看桌子上解剖处刚送来的详实检测报告，点点头说道: “这种小事，你去办吧。” …… “局长xx!” 喜得龙酒店的雅间里，刚刚洗完澡捏完脚的解剖处众人共同举起啤酒杯，喜气洋洋地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随后纷纷靠在木质大圈椅上，满足地叹气。 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李凡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柯柯的小脸也红扑扑的。 从局里过来之后兄弟们吃了点心，然后泡澡、搓背、捏脚、推拿一条龙，这么整了四五个小时，吃了午餐，然后又睡了一大觉，才来到雅间里端起酒杯。 舒适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白驹过隙，猝不及防，呼啸而过，电光石火。 还没来得及去上班呢，就下班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 不愧是喜得龙。 真要舒坦还是得来这种地方。 红星国际酒店之流固然奢华，但不是一个能放松的好地方。 “来，我提议，兄弟们一起敬处长一个!遇到这么一个贴心的领导，遇到一群关照我的前辈，实在是我的福气!” 李凡站起来举杯笑着说道。 真的舒服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能够在这么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中，和这么一堆对脾气的摸鱼同事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而这一切和处长吴谦是分不开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个好的带头人实在是太重要了。 “李科长提议的好!” “凡，你这句话就说对了!” “来来来，敬吴处一个!” “干了干了!” 一群同事立刻响应号召举杯，大家纷纷喜气洋洋地仰头干杯，又是一阵“哈”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吴谦显然对李凡的话也很是受用。 眯着眼睛说道: “我的理念就是，兄弟们怨声载道的工作是工作，开开心心的工作也是工作，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 随后话锋一转，露出有些忧愁的神情: “不过，最近的异常事件确实是多了，频繁，以后加班估计少不了，说不定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次，兄弟们还得多担待点。” 马丽华吃一颗花生米，摆手说道: “不就是上午上班嘛，这都不算事儿，兄弟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处长你放心就是了。” 喝爽了的众人纷纷表忠心: “就是，咱们处的工作氛围，大家都清楚，还能再不知足了?” “有什么活儿你就安排，我看谁敢不听，我第一个不答应他! “不过说起来，最近好像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异常感染也太多了点，以前哪有这阵仗。” “感觉今年解剖的尸体都赶上过去五年了。” “对啊，我记得前些年有个畸形尸体都算是大活儿了，更多的是感染之后精神上出问题的，当时最震撼的是一个人活生生把一只猫给整个儿吞下去了。当时我都吓傻了，现在再看看，算个啥啊。” 一群人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自己之前遇到过的异常事件。 毕竟最近的异常事件实在是有些多。 原本异常局的存在，对于外界处于一个半保密的状态。 按照局内的条例必须保密，不得公开，但是一些人又从其他渠道得到了不少消息。 所以现在算是公开了，但没有完全公开。 随着异常事件越来越多，估计以后也越来越难保密了。 “我前年解剖的那具感染体，那才叫诡异，全身长满了蘑菇，连食道里面都是，当时看到之后我的头皮都麻了，现在想想都打哆嗦。” 胡正奇说着哆嗦了一下。 李凡同样哆嗦了一下。 这个蘑菇尸，他认识啊。 “吓人倒还好，我去年加班遇到的那个，处处透着诡异，说是因为长眠症去世的，孤独死，被找到的时候都成干尸了，但是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竟然还在快速眼动!关键眼珠子都干巴了，就那么硬动!我抽了一包烟才缓过来。” 张红兵抽口烟缓缓说道。 在场的一群解剖师此时喝得微醺，一个个分享着自己之前遇到的异常感染体，同时分析对方为什么会这样。 倒是成了个业务交流讨论会。 又吃又喝的整了一会儿，刘大龙和张红兵、马丽华起身出去撒尿，剩下的人开始相互碰杯聊天。 “柯珂姐，没想到你还挺能喝。”看着面颊绯红眼神明亮的柯珂，李凡由衷赞道。 柯珂有些害羞地说道:“我以前在酒厂做过清罐工，熏出来的。” 李凡不由啧啧嘴，还真是什么工都打过。 此时众人都是极度放松，李凡更是如此，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收藏家的身份和卧底的危险境地，压力得到极大的释放。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外面传来: “哎哟卧槽！” 是刘大龙! 众人立刻冲出去，就见张红兵和马丽华倒在地上，还有一些血迹，一个高两米多高看起来像章鱼和蜘蛛混合体的巨大古怪生物，正卷着刘大龙倒吊在天花板上，飞快向远处爬去! “啪!” 酒店的灯灭了! 第三十章 估计是打不过了 原本灯火通明的酒店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怎么停电了?”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卧槽什么都看不到了……” “救我!快报警!救命! 惊呼声从周围传来，夹杂着刘大龙的呼救声。 众人连忙打开手机照明，向天花板上照过去，就见那个怪异的多足生物抓着刘大龙已经爬出了十几米。 怪物的形体就像是几种生物一起拼接出来的，还有古怪的花纹。 猛地转头，还长着一张惨白的人脸，咧嘴笑着。 李凡瞬间警觉。 共一会! 这么下去刘大龙绝对凶多吉少。 “快，快去救大刘!”张红兵躺在地上喊道，“我们刚上完厕所，正聊天呢，大刘突然被拽了上去，我俩去拉他，也被那玩意儿给弄伤了!” “立刻给局里打电话!报警!李凡、胡正奇、孙达你们跟我上!其他人保护受伤的人!” 吴谦喊道，同时拎起一个铜花瓶就朝刘大龙追去。 李凡早在吴谦安排人手之前就已经冲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刘大龙是个挺好的人，不能让他死了。 那个古怪的玩意儿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 一个异常。 此时整个喜得龙一片黑暗，到处都是在胡乱走动的人。 虽然很多人都打开了手机的灯，却影影绰绰根本照不清楚。 李凡四人狂追，只是前方的桌椅之类的东西太多，影响了速度。 天花板上那玩意儿反而是越跑越快，眼看就要追不上了，众人不由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整个喜得龙酒店的面积极大，天花板上的玩意儿先是拽着刘大龙在黑暗的大厅里转了几圈儿，然后转进一条长长的走廊，又开始七拐八拐。 “呼哧……呼哧……呼哧……” 吴谦三人的肺现在都像是在扯风箱一样，喘个不停。 毕竟平时办公室坐惯了，很少有什么体育锻炼，这么极速狂奔几百米已经要废了。 倒是李凡，此时发现自己的体力好像比以前好了不少，跑了这么久，竟然气都不喘。 被怪物抓住的刘大龙刚开始还惨叫上两声，现在已经没动静了。 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嘭！”天花板上的怪物撞开一扇门冲了进去。 几人也紧随其后冲了进去，迎面就是一股潮湿的水汽扑过来。 紧接着就听周围传来一阵呼喝： “什么人？” “谁进来了？” “服务员，怎么还不来电啊？我都泡皴了。” 这里是男浴室。 李凡等人顾不了其他，一边用手机照着天花板紧跟着怪物，一边小心翼翼避免滑倒。 经过搓澡区的时候发现，搓澡工师傅十分敬业，还在摸黑搓澡。 一路冲出这片潮湿的澡堂，吴谦三人终于跑不动了。 吴谦直接扶着墙一边踉跄向前走，一边喘着粗气说道： “凡，你要是还有劲儿你就……你就继续追，我们得……得歇会儿了……一定注意安全……早知道带……带枪来了……” “你要是跑不动，咱就一起歇会儿……只能等……等支援了……”孙达同样扶着墙，喘得像个拖拉机。 胡正奇直接吐了一地。 显然都不行了。 李凡看了一眼天花板上仍然在远去的怪物，点点头道： “吴处，你们先歇歇，我继续追，一旦发生情况我就打电话。” 说着转身继续追了上去。 “凡，一定小心哈！遇到危险就报警！” 吴谦恨恨的砸了墙壁一拳。 还是年轻好啊，以后自己得加强锻炼了，希望大刘没事儿…… 同时立刻拨通了局里的电话，继续请求支援。 李凡一路追上去，周围仍然是一片黑暗。 眼看没有什么人注意，他立刻伸手向虚空中一抓，一把抓住了虎柱神的锁链，猛然一拽，青色的虎柱神精神体从镇狱中被拽出，瞬间进入他的体内。 虎柱神，附体！ 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体内涌来！ 李凡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双脚重重蹬在墙壁上，随后凌空跳起，双手双脚的精神体牢牢抓住天花板，和那怪物一样，开始在天花板上倒吊着快速爬动。 这样前面就没有障碍物了。 自从抓获虎柱神之后，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使用它的力量。 反正停电了周围乌漆嘛黑，刘大龙也昏了过去，没人看到，可以痛快一把了。 李凡此时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能够精妙控制，同时精神力极为饱满，甚至可以作为肉体的延伸。 那种强大的力量，甚至让他有一种痛快撕咬敌人的冲动。 他明白这是来自于虎柱神的本能。 这个来自于古滇国的异常精神体，本身应该出自于古代滇国人对于山林猛兽的敬畏膜拜，所以最终演化成一个猛兽的集合体。 而且不仅如此，在古代滇国人的意识之中，虎柱神还有其他的“神力”。 李凡此时倒吊在天花板上，感觉自己的每一块肌肉都活跃起来，双眼看向前面的怪物都开始放光。 他的速度比那怪物要快得多，转眼已经追了上去，只剩不到十米的距离。 那怪物没想到李凡这么能跑，那张藏在触手中的脸探出来，看向李凡。 终于不再冷笑，略微露出惊讶的神色。 随后一转，顺着楼梯的底部爬上了二楼。 李凡立刻紧随其后，一个纵跃，已经来到怪物身后，伸手抓住了那怪物的一条触手，精神体形成的利爪当场切断了这条触手。 那怪物吃痛之下发出一声嘶吼，依然抓着刘大龙不放，猛地撞破二楼的窗户扑了出去。 李凡双腿猛然弹动，巨大的爆发力让他像是一枚炮弹般射出，直接追上了还在半空中的怪物和刘大龙。 就在空中旋转翻腾的刹那间，李凡四“爪”连动，在空中从怪物的触手中将昏迷的刘大龙拽出，同时一脚踢在对方的脸上，借力滚向一旁。 李凡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已经稳稳站住，在此期间更是双脚连蹬刘大龙，没有让他直接摔到地上。 稳稳将被蹬得满身脚印的刘大龙放在地上，李凡探手摸了摸对方的鼻息。 还活着。 不过吓昏迷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 附近的几条街区都已经断电，今晚阴天，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广场。 李凡的双目此时却能够看破黑暗，清晰地看清前方的怪物。 那怪物已经绕着他跑了好几圈。 将刘大龙踢到一旁，李凡摸出火机，打着了火苗。 周围的一切立刻为之一变，现出破败龟裂的地面，荒草，干涸的血迹，漫布的尘土。 眼前的怪物也变成了一张古怪残破的脸，下面是一片扭动的黑色水蛇，也就是所谓的触手。 再往下，就是长满倒刺的修长蛛足。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它扯满了长长的蛛丝陷阱。 蛛足怪发出一声嘶吼，面目狰狞的冲向李凡。 这个蛛足怪很厉害的样子，长得比虎柱神还丑，估计是打不过了。 先把它拖住，然后引到旁边去！ 李凡想了想，同样张嘴发出一声虎啸，双手双脚着地，迎面冲了上去。 第三十一章 到底是谁在害怕？ 整个昆城有不少街区都变成了一片黑暗。 灯光一大片一大片的熄灭，然后就是尖叫声在黑暗中传来。 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杨杆像是一只大虾一样弓着身子，蹬着自行车在黑暗的街道上穿行，背上还背着一根长长的钓竿。 挂在自行车上的异常精神辐射探测器突然发出“哔哔”的声响。 前方不远处，一名手持尖刀的男子，正追着一个小伙子。 “弟弟，弟弟我们本来就应该是一体的，兄弟不分彼此才是对的，我们的心脏应该在一起!” 杨杆立刻一阵猛蹬，冲向异常辐射的方向，猛地把背后的钓竿一甩。 一个细小的挂钩立刻带着钓鱼线甩出，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直接勾在男子的左耳上，拽下一个血红的疙瘩。 疙瘩下面还有扭曲的血管神经，看起来像是一条扭动的小蛇。 不过离体之后就彻底不动了。 拿着刀准备行凶的男子也猛然浑身一颤，滚倒在地，手里的刀也掉到地上。 “我……我这是咋了?” 刚刚被追杀的小伙子也立刻转过头来，一脚把尖刀踢到一旁，上去抱住行凶男子大喊: “哥，哥!你好了!?你刚才疯了，你想杀了我!你是不是中风了!?” 说着猛掐男子的人中，直接掐出血来，差点把对方掐昏过去。 杨杆喊道: “自己打电话自首吧，先去派出所呆着，外面不安全。” 随后调转车头，潇洒地一收杆，把刚才勾出来的扭曲血管神经准确的甩入腰间一个盒子，加起油门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刚走几分钟，一辆警车立刻停在两个年轻人面前，把他们带走。 很快，杨杆来到一处电影院前，门口“滇王传奇”的海报十分显眼，一个满脸癫狂的男子正在黑暗中拼命撕扯一名少女的衣服，口中喊道: “我们应该在一起，我们是一体的，我们要合为一体!” 在他们身边，还有几个被打伤的警察，都是跑来阻止被袭击造成的伤势。 这个发狂的男子力量实在太大，根本制不住，甚至连电击枪都免疫。 杨杆甩动钓竿，锐利的钓竿划破黑暗，瞬间勾住对方的鼻尖，扯下了一个肉疙瘩来。 这里面赫然也是一个扭曲的蛇一样的东西。 “啊！” 那男子鼻尖冒血，立刻抬手捂住，眼里的疯狂迅速褪去，只是看了看周围的场景，还有眼前柔弱无助的少女，竟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朝少女扑去。 此时周围的几名警察已经爬起来，见状上来按住这个癫狂的男子，这次比之前要轻松的多，转眼已经戴上了手铐。 就在他们准备向那个骑着自行车的人道谢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早就已经骑车离开。 杨杆一边飞速骑行，一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座高塔。 一名蜘蛛一样的男子刚刚背着一杆枪爬了上去，正开始朝着黑暗之中开枪。 枪是改装之后的，弹头都是一根根细细的针。 杨杆前方不远处，是两个赤红着双眼正在相互掐着脖子，准备把对方掐死的人。 随着爆豆子一样的枪声响起，两人的脖子上猛然有两根针穿过，瞬间将两条扭曲的血肉射出，钉在了地上。 两人也像是瞬间失去了力气，猛地瘫倒在地。 杨杆骑车一掠而过，将地上的两条血肉收进了腰间的小盒。 朝高塔上的男子挥了挥杆:“窝子已经打好了哈，留坝水库，下班就去!” 说着骑车奔向下一个目标。 相似的场景，此时正在昆城的很多个街区上演。 报警电话都要被打占线了。 今晚突然停电之后，很多昆城的居民突然就疯了。 相互攻击的、追着其他人说要合为一体的、自残的。 刚开始只有几十个人，后来人数越来越多，好像这种疯病也是会传染的。 到了最后，起码有几百上千人得了疯病，一片大乱。 甚至很多接警出来处理疯病患者的警察和医护人员，也被感染了! 刚开始杨杆还在以正常速度骑行，到后来脚蹬子都开始冒火星了! 洪队长这是安排的什么鬼任务? 局里的其他人呢!? …… “嘭!”李凡和蛛足怪狠狠撞在一起，随后又闪电般分开。 地面上落下几个残破的蛇头，外加李凡衣服的碎片。 “咯啦……”一声骨头的轻响，李凡和蛛足怪的脑袋同时转了一百八十度，以一个怪异的角度看向对方。 此时他终于发现，眼前的蛛足怪其实还是一个人类。 胸口是一个竖直的裂口，肋骨和胸骨开花一样分开，带着锐利的骨尖，如同利齿。 他的蜘蛛腿，是原本的人腿从中间开花一样分成了七八条，每一条都由筋肉连着锐利的骨茬，撑到地上。 那些上半身密密麻麻的触手蛇，其实是从他的上半身钻出来的异常精神体。 他的身体，已经成了蛇的巢穴! 这些蛇，全都那种人面蛇。 或者不应该叫它蛛足怪，应该叫它蛇巢。 李凡不由打了个冷颤，密恐又要犯了。 这么多人面蛇，要是都跑出去，得感染多少人啊? 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了还? 边想着，边不由自主的把身体拧成了麻花，双腿反弓，猛地一个弹射，向远处冲去。 彻底让虎柱神附身之后掌控了这股力量，首先发现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此时变得柔韧异常，可以拧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体内骨骼像是做瑜伽一样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全身都拉伸好了。 蛛足怪果然被李凡吸引，带着诡异的笑容紧随在李凡身后追了过来。 转眼间一追一逃，他们已经穿过了两个黑暗的街区，来到了一个公园。 此时一群大爷大妈正在等着来电之后继续跳广场舞，看到在地上乱爬的李凡和蛛足怪之后，立刻发出凄厉的嚎叫，以比公交车地铁占座和超市领鸡蛋还快的速度，迅速逃离这个公园。 李凡手脚并用，直接爬上一个凉亭的顶盖，眼看蛛足怪也要爬上来，连忙发出一声虎啸: “你别过来吼！” 蛛足怪完全不受影响，密密麻麻的人面蛇吐着舌头，飞快交替咬住凉亭的柱子，转眼就爬了上来。 如果是在看不到精神体的普通人眼里，就是一个双腿开叉的人就那么诡异的悬空而起，来到了凉享项部。 蛛足怪的动作飞快，瞬间出现在李凡面前，一条条密密麻麻的人面蛇张口咬过来。 有不少猛然伸长数米，又打个弯掉头探回，把李凡包围起来。 同时胸口的巨口张开，咬向李凡，准备将他直接塞进体内! 李凡被那些密密麻麻的蛇头盯得毛骨悚然，只感觉全身血液都凉了，同时整个人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双手的两个巨蟒精神体探出， 口中呼喝: “来啊，来啊，你有一群蛇，老子有两条蟒!” 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双臂力量大得出奇，而且肌肉灵活到不像话的程度，双臂挥动起来像是两根橡皮管子，只留下一片残影。 “嘭!”一声闷响，蛛足怪直接倒飞出去，虚空中有不少破碎的人面蛇精神体碎片洒落。 感受着发烫的双手，再看看两个狰狞的巨蟒精神体，李凡不由微微一愣。 虎柱神好像…… 不，自己好像……还挺厉害? 这是平手了吗? 为什么还是感觉这么害怕? 不对，这不是自已在害怕…… 第三十二章 菜鸡互啄？ 从虎柱神附身开始，李凡内心就有一种强烈的恐慌感。 十分害怕。 刚开始李凡误以为这是自己内心对蛛足怪的恐惧，又或者是密集恐惧症的一个表现。 不过现在静下心来却发现，这个害怕并不是来自自己的内心。 而是来自虎柱神。 仔细感受，虎柱神怕的也不是蛛足怪。 而是怕李凡。 李凡莫名其妙哭笑不得心中了然。 这应该是虎柱神对于自己这个镇狱之主的畏惧。 立刻通过意识安慰道: “怕个屁啊?给老子好好打!连个拖把都打不过，回头把你虎头拧下来!” 我治不了清洁协会我还治不了你？ 果然，安慰过虎柱神之后，李凡能明显感觉到那种恐慌感猛地加强，随后勉为其难的降低。 而来自虎柱神的力量却变得更强。 他的身体此时仿佛拥有了无穷的力量，双臂之上竟然开始出现角质化的鳞片。 口中的牙齿开始变长变尖。 脚趾甲同样朝着弯曲和锋利转变。 双臂轻轻挥动，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可以蜿蜒着向前伸出。 蛛足怪身上的群蛇发出一声嘶叫，突然直接从那具身体上钻出，形成一个巨大花束般的东西，冲向李凡! 那蛛足怪满是孔洞的身体也猛地跃起，满是锐利骨刺的蛛足落下，要刺进李凡体内把他撕碎! 李凡同时感觉到一种怪异的精神力缠上了他的身体，让他的肌肉酸楚，有一种融化感。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李凡感觉自己的坐骨神经麻麻痒痒的，紧接着猛地一个原地陀螺旋转，身后探出的尾巴一样的精神体瞬间扫在扑过来的蛇群之上。 “嘭！” 被轰击的蛇群变得擦破不堪，雨点样落向四周的地面。 偶有几个躲过撞击扑到李凡身上，却一时半会儿无法撕破虎柱神的精神体钻进去。 与此同时李凡的双臂向上一举，两条巨蟒精神体瞬间冲出，凌空咬住正在落下的蛛足怪本体，将他当空扯住。 一左一右猛然一扯，蛛足怪的双臂直接被扯下，残缺的身体从空中摔落到地上。 此时李凡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又提升了一截，原本十分恐怖的蛛足怪，此时在感受中却完全和自己不在一个量级上。 这才是虎柱神真正的实力吗? 李凡点点头。 毕竟名字里带个“神”字，起码有点真材实料。 就是怎么不早点出力？让自己这个镇狱之主这么狼狈。 “吱——”失去双臂的蛛足怪本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嘶叫，两条断臂以手指为腿，在地上飞快爬向本体。 两条断臂转眼再次融合到本体之上，蛛足怪竟然再次怪叫一声，连同地面上那些人面蛇一哄而散，准备逃跑! 要让它们逃了…… 李凡眉头微蹙，略微有些生气。 紧接着他再次感觉到虎柱神内心的深深恐惧。 下一个瞬间，一股来自虎柱神的狂暴精神力涌出，两条手臂上的巨蟒精神体猛然脱离，瞬间在方圆数十米的地面上画出两道精神力组成的光圈。 画地为牢! 成群的人面蛇碰到地面上的精神力光圈全部被挡住，像是乒乓球一样被弹了回来。 转身又钻进蛛足怪的身体，再次组成了完全体。 紧接着，蛛足怪仿佛被彻底激怒，胸前那巨大的竖直裂口猛地张开，竟然从中钻出一张脸来！ 气势大涨！ 那些人面蛇仿佛吃了补药一样，开始飞速长粗，个个儿变成了鹅蛋粗细的大蛇，又长又粗，密密麻麻黑黝黝的乱晃。 蛛足怪胸口钻出的那张脸面色惨白阴森，双目之中还流着血泪，怨毒地看着李凡。 似乎从蛛足怪的胸口钻出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力，有些得不偿失。 这血泪面孔猛然张口大叫，双目瞪圆，变强之后的蛛足怪也立刻冲向李凡！ 李凡看得一缩，突然之间不由自主地扬天发出一声虎啸。 虎柱神似乎被蛛足怪激怒，开始有卵了！ 狂暴的精神力从李凡体内涌出，随后是隐约的话语，仿佛有人在窃窃私语的交谈，还有一些庄严肃穆却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貌似在举行神圣的意识。 李凡不由自主的人立而起，张开双手朝前方挥动。 地面上猛地探出一根粗大的铜柱虚影，还有一条条锁链，正挡在飞扑而起的蛛足怪前方，一条条锁链如同活物，将蛛足怪牢牢束缚住。 而在青铜柱虚影的周围，则浮现出一个个跪坐的模糊人影，举止虔诚。 蛛足怪拼命挣扎，此时却完全无法甩脱这束缚，甚至每一条人面蛇都被细细的锁链牢牢捆住。 李凡立刻认了出来。 这是他刚刚遇到虎柱神的时候，虎柱神想搞的那种祭祀场景。 没想到还有这么强的攻击力。 这整得，精神体攻击搞得像是神话传说一样。 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想着，虎柱神的力量再次涌来，李凡全身猛地一颤，开始迈出古怪的步伐，全身不停抖动，向被束缚的蛛足怪走去。 口中念诵着古怪的词语。 每走一步，他的精神力就提升一分！ 这是古代巫觋（xi）的傩仪！ 心中自嘲的想： 两个菜鸡互啄，还整得跟真的一样…… …… 十几个街区之外，就在蛛足怪的第二张脸出现的时候，正在蹬自行车的杨杆瞬间听到异常精神辐射探测器的蜂鸣声。 低头看了一眼，身子一个趔趄。 “嘣。”右脚蹬子被蹬断了。 自行车猛然停了下来。 精神辐射探测器上显示的数值，竟然达到了2000以上！ 杨杆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瞬间变得急促。 2000点以上的异常精神力数值，已经足以达到黄色警报的程度！ 而且还是在市区之内！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要立刻疏散群众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手中的精神辐射探测器猛地再次发出蜂鸣，这次比上一回要响的多。 再看一眼，杨杆的寒毛瞬间直立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新出现的异常精神体的数值。 6000！ 而且还在持续提升！ 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三十三章 我都看到了 2000点精神力读数，简直就是个怪物了。 反正杨杆之前跟随局里出外勤解决的一个超强异常感染体，也不过1000露头的精神力。 就这还是牺牲了十几名调查员，外加数十人受伤，才彻底拿下。 杨杆和另外两名局里的觉醒者事后还立了个人一等功。 2000多点，这都可以说是精神力炸弹了! 而且还是在市区! 杨杆把手里的鱼竿猛地甩出，瞬间勾住了旁边一栋楼高层的窗户，右手飞快收鱼线。 整个人快速被拉起，升到了七八层楼的高度，朝着那强大精神力的方向看去。 就见远处那一片漆黑的街区之中，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却隐隐感觉那里仿佛存在着两头恐怖的凶兽。 一旦落入其中，就会被吞得连渣都不剩。 好像是虎亭公园附近! 突然，虎亭公园中似乎有一点闪光出现，杨杆立刻又打了个哆嗦。 精神力都肉眼可见了!? 虽然他本身是觉醒者对异常精神力敏感，但这也说明了对方有多强。 他立刻通过通讯器说道: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呼叫指挥中心!这里是钓鱼佬!黄色警戒!虎亭公园出现超强精神力波动，两个!一个800多，一个2000多!请求增援!完毕!” 通讯器里迅速传来回应: “钓鱼佬，请注意自身安全，配合准家兄弟，以牵制敌方为主!增援正在前往!完毕!” 杨杆长舒了一口气，立刻更换通讯频道，说道: “准头，准星，你俩在哪儿呢?听到命令了吗?虎亭公园，咱们从三个方向接近，我在光华小区这边。黄色警戒!今天的钓鱼取消了!” 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 “听到了杆子，准头已经在五个街区外警戒，遇到情况不对他会往你那边引的。” 五个街区?你警戒个鬼啊…… 不过杨杆也明白，对方两千多的精神力，他们过去也是送，还不如远远警戒，避免打草惊蛇，对方真有什么异动再过去阻拦。 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虎亭公园，估摸着自己这边距离虎亭公园差不多也有三个街区。 咬咬牙准备再往前走走。 毕竟他和准家兄弟不同，人家擅长远程狙击，自己只会甩杆子。 “救命!”光华小区里面突然传来声呼救。 应该是刚才的某个异常感染者爆发了。 杨杆身形一顿，看看远处的虎亭小区，又看看呼救传来的方向。 一个转头冲进了光华小区，向呼救传来的方向迅速摸过去。 绝对不是因为怕了那个精神力两千多点的神秘存在，完全是因为身旁就有异常发生，不能对群众见死不救! …… 虎亭公园。 李凡全身肌肉和骨骼扭曲，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迈着古怪而诡异的步伐来到被青铜柱虚影困住的蛛足怪面前。 这种傩仪的步伐十分奇特，只能用器张来形容。 这几步走下来，李凡感觉自己的自信心都起来了。 紧接着他的口中发出神秘的呼喊，其中像是虎啸，又像是熊的咆哮，蛇的嘶叫，鳄鱼的闷吼。 周围那些跪拜的虛影此时发出阴森而凄惨的哭号，精神力再次提升。 当初第次遇到虎柱神的时候，李凡只感觉这套献祭仪式太过阴森吓人，现在巴不得它更吓人。 被困住的蛛足怪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青铜柱上的锁链，却越挣越紧。 直接勒进了骨头里! 一条条想要钻出来逃走的人面蛇都被牢牢锁住，左冲右突，无法逃离。 征得李凡的同意后，虎柱神拾起双臂，两条巨蟒精神体瞬间钻出，不断盘旋，形成一个罩子把蛛足怪罩在里面。 道道锐利的精神力之刃从罩子里探出，开始不断旋转，撕扯蛛足怪的精神体。 虎柱神的虎头张开大口，将蓝色的火焰喷入罩子之中，这是精神力之火，开始烧灼被罩在其中的蛛足怪! 随后虎柱神猛地朝那青铜柱一拜! 周围的仪式虚影猛地腾起阵阵烟雾般的精神力，全部朝李凡涌了过来。 李凡能感觉到，大量精神力正在涌入自己的体内。 这其中少量被虎柱神吸收了，更多的是进入了他的潜意识之中，剩下一点也让他感觉到心旷神怡。 哪怕今晚跑了这么半天，却仿佛刚刚洗浴一条龙一样有精神。 这是在掠夺蛛足怪的精神力! 可惜这种吸收并不持久，仅仅过了一小会儿，这种精神力的涌入已经逐渐消失，周围的祭祀虚影也都暗了下来，逐渐消失。 那些哭号跪拜的人，青铜柱，各种傩仪物品虚影，全都没了。 从虎柱神那边传来一种贤者时间的满足感。 两道巨蟒精神体收回体内，半空中的蛛足怪像是个面口袋一样“嘭”的一声落在地上。 李凡走上前去，就见那些附着在蛛足怪体内的人面蛇已经消失。 只剩下长着蛛足和肋骨巨口的本体。 胸口钻出来的那张脸，此时也是一片死灰。 已经完全没有精神波动了。 应该是死透了。 终于干掉了，这也太麻烦了，又是傩仪又是祭祀的。 与此同时，虎柱神的意识中传来强烈的渴望，想要吞掉眼前蛛足怪的尸体。 刚才虽然吸走了蛛足怪大半的精神力，但最后这具尸体之中还有不少残留。 听虎柱神的意思，似乎蛛足怪胸口长出来的那个脑袋，脑浆尤为好吃。 李凡当场严厉训斥了虎柱神的这个念头。 怎么吃啊? 这可不是精神体了，这已经是个尸体了。 让我这个镇狱之主替你啃开天灵盖吸脑浆吗!? 李凡没有丝毫犹豫，带着钥匙纹身的右手在蛛足怪的身上一划，一把抓住蛛足怪的尸体丢进了镇狱。 先扔进去再说，省得留在外面再出什么幺蛾子害人。 好在将拥有精神力不会反抗的物品丢进镇狱，比从里面出来要简单得多。 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李凡这才准备回去找刘大龙。 这大晚上的，就那么扔外面躺着，可别冻感冒了。 “啪……”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的公共厕所传来。 李凡眉头一蹙，有人! 虎柱神的力量再次发动，他脸上的肌肉和骨骼迅速扭曲，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 同时双手双脚并用，风一样冲到声音传来的地方，一把拽开了从里面紧锁的厕所门。 黑暗中，一张惊恐的老大爷的脸出现在面前，保持着半蹲着扒门的姿势。 手里还攥着几张纸。 有人看到刚才那一幕了! 李凡心中一凛，不过刚才自已有虎柱神附体，形态外貌怪异，就算是熟人都认不出来，也没什么。 他倒是有些好奇，刚才自己和蛛足怪一阵战斗，到底达到了什么水准。 感觉虎柱神还是挺厉害的样子，自己以前是不是有些妄自菲薄了? 当下和颜悦色地朝老大爷问道: “大爷，你看到了?” 老大爷有些紧张地放了一个屁，颤颤巍巍地说道: “看……看见了……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是青阳医院跑出来玩儿的吗?那个人呢?” 什么青阳医院?李凡一愣，接着问道: “你看到什么了?怎么看的?” 老大爷说道: “我就用前面的眼看……我就刚才看见你和另外一个小伙子远远的跑过来，然后你俩就往凉亭上爬，完了就上蹿下跳的，还喊。” “后来那个小伙子就浮起来了，你给他磕了个头，然后他就躺下了，然后你就过来了……” “你俩是不是那个什么跑酷?我也挺时髦的，都懂。” 第三十四章 我觉得你挺适合 李凡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 仔细观察了一下老大爷的表情，应该不是装的。 不过想想也是，普通人根本无法用肉眼直接看到精神力的存在。 在他们眼中，能看到的只有李凡和蛛足怪的躯体。 而且晚上乌漆嘛黑，离远了根本看不清楚，能看到两个人影就不错了。 所以刚才那场场面宏大的战斗，只有李凡自己看清楚了。 如果旁边有个精神力比较强的觉醒者，应该也能看清。 那也是在离得很近的情况下。 原本还以为自己挺厉害的，现在看来，水平也就那样…… 虎柱神的精神力是多少来着？ 当初最早遇到的那个融合体，好像是三百左右的精神力。 估计就这水平吧。 意识到自己仍然很菜之后，李凡贴心的帮老大爷关上门，还在外面插上了插销。 然后四肢着地，一溜烟地离开了虎亭公园。 借着夜色的掩护李凡先是向北边狂奔了一阵，然后迅速转变成正常的模样，把虎柱神丢回镇狱。 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绕了几个圈回到了喜得龙酒店外面一片漆黑的停车场。 刘大龙仍然躺在那里，已经打起了呼噜。 迅速上前检查了一下刘大龙的情况。 还好，除了一些皮外伤，并没有大碍。 随后立刻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同时给吴谦打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不外乎就是自己出来追刘大龙，然后来回跑了好几圈，最后跟丢了，找了半天之后发现刘大龙在停车场，已经叫了救护车云云。 听到刘大龙没有大碍，吴谦才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带着几个同事赶了过来。 “凡啊，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吴谦上下打量了李凡和刘大龙之后说道，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邪门儿了，局里根本腾不出人手，异常感染事件出来很多，连警察那边也占线没人手了。” 受伤的张红兵和马丽华都已经被几个同事陪着去了医院，留下来等李凡的是吴谦和柯珂几人。 李凡明白这应该还是共一会在背后搞鬼，就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好在昆城有异常局守护，倒也能稍稍安心。 见李凡的衣服都有些破损，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柯珂连忙过来帮他整了整衣服，有些担心地问道: “你没受伤吧?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凡摆摆手笑道: “没事儿，应该是个普通的异常感染体，刚才被我一阵追，后来好像也没劲儿了，就把刘处给扔在了这里，那怪物早跑了。” 吴谦点点头，说道: “没事儿就好，放心吧，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有咱们局调查部的那帮家伙呢，早晚抓住它，说不定今晚就得解剖它。” 随后笑着缓和气氛说道: “别看调查部那帮家伙平时拽的二五八万就好像别人都欠他们一样，他们也确实有点实力的，特别是三支队的支队长洪涛，简直厉害得像个牲口。” 李凡一脸无语。 这个比喻怎么怪怪的? 柯珂问道: “处长，咱们局怎么只有三支队，没有一支队和二支队啊?” 吴谦叹一口气说道: “原来咱们局只有一支队和二支队的，没有三支队，三支队是后来新建的。至于以前的一支队和二支队……在几年前的一次任务中全军覆没了……” “啊？这……”柯珂一双美目瞪圆，瞬间被这个异常局秘闻冲击到了。 李凡同样一脸震惊，这事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原本还以为异常局是特立独行才这么搞的，没想到还有秘闻! 吴谦摆摆手说道: “确切的说，他们是在任务中全部失踪了。这事儿咱局里的老人都知道，不过没什么人提，你们也别乱说，自己知道就行。” 正说着，救护车的声音远远传来。 紧接着“啪”的一声响，整个喜得龙酒店和周围的街道瞬间灯火通明。 来电了。 救护车直接开进了停车场，几个人帮着医护七手八脚的把刘大龙抬上车，然后又开了一辆车，向医院赶去。 期间李凡直接在救护车里陪护，想借机看看刘大龙有没有被刚才的蛛足怪感染。 好在并没有什么感染痕迹。 等到了医院之后，经过医生的检查，确定刘大龙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吓，简单包扎了一下，等着他醒来就好。 随后吴谦接了一个局里打来的电话，说是有异常感染体需要交接。 吴谦只得带着其他几名同事匆匆赶回局里，暂时把看护刘大龙的任务交给了李凡。 毕竟刘大龙刚才受了惊吓身上还有伤，暂时又不知道他愿不愿意通知家属，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实在有些不像话。 医院里受伤的人不少，不过基本都是轻伤，据说很多人都是被一个钓鱼佬用鱼竿勾伤。 还有一些被人用针给扎伤的。 李凡用打火机点烟的空档，已经发现这些人都曾经被异常感染过，不过后来又被某些人祛除了感染。 应该就是异常局的手笔。 病床里的电视上，此时正在播放《古滇王朝》的电视剧，据说是讲的某一代滇王的爱恨情仇。 旁边几张病床上的患者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 怎么又是古滇国？ 李凡向旁边的一名打篮球摔破头的少年问道： “帅哥，这个电视剧很好看吗？讲啥的啊？” 少年此时看得兴高采烈，头也不回的说道： “好看噻，就是讲古滇国某个会巫术的君王，特别残暴，后来为了追求爱情，放弃了长生，为爱殉情的故事。据说这个滇王就埋在咱们昆城下面，叫滇厉王。” 李凡撇撇嘴，这种一听就是瞎扯淡的电视剧，改编成了乱编了。 什么滇厉王，根本没听过有这号人。 现在好像就是流行这种神神道道的电视剧，反正不管多厉害的神仙君王，都得谈恋爱。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凡的不屑，少年转头认真地说道： “这个剧很好看的！而且还拍了电影，叫《滇王传奇》，票房大卖，另外还有衍生的小说漫画游戏，大哥，你要是觉得不好看，你就是落伍了。” 一副狂热粉丝的模样。 李凡点点头说道： “明白明白，这个世界的审美本来就是参差的，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少年被李凡几句话说得头晕，还以为对方在夸赞这个电视剧，连忙表示认同。 就在这时，闭着眼睛的刘大龙身子抽搐了一下，红肿的眼皮也微微动了动，口中发出“哎哟”的呻吟声。 醒了。 李凡连忙端了杯热水过去。 刘大龙迷迷糊糊喝了，等看清眼前的李凡之后，立刻感动得涕泪齐流。 他现在只记得自己昏迷之前的情况，当时就是李凡在最前面拼命追。 这时候醒过来发现还是李凡守在眼前，自己的命明显就是对方救的，怎么能不感动？ 李凡连忙出声安抚，告诉刘大龙没事了，怪物已经跑了，现在在医院很安全。 另外吴谦处长和处里的兄弟们都有紧急任务，先走了。 受伤的张红兵和马丽华也已经包扎一番就回去了，本来就是皮外伤。 “哎，凡，多亏了你啊，要不我这条老命就交代了……”杀猪无数的刘大龙一阵唏嘘，眼眶又红了，随后全身猛地一哆嗦，“我现在想到那玩意儿还是怕，太他妈吓人了……” “异常，异常，解剖异常感染体是一回事，真遇到了活的，而且还差点被弄死，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我觉得我的心受伤了……” 李凡一边安慰刘大龙，一边心中吐槽，没想到五大三粗的刘大龙也有这娇弱的一面。 看样子是真吓坏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瞎扯了几句，刘大龙的情绪逐渐安定了下来。 随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看着李凡说道： “凡啊，经过了这事儿之后，我觉得异常局确实是邪性，咱们处这活儿也保不准呐，说不定哪天就有什么幺蛾子，遇上了根本挡不住……这次真的是给我吓麻了……” “这个副处长，我不打算干了，我觉得，你挺适合……” 第三十五章 共一会的巢穴 “大爷别急，你慢慢说。” 杨杆看着眼前刚刚从厕所里放出来的老大爷和颜悦色地说道。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戴着口罩穿着黑色风衣的女调查员。 虎亭公园，十几辆异常局的武装车辆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上百名调查员组成三层警戒网，包括远处居民楼上的狙击手，正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在察觉到虎亭公园的异常精神辐射迅速降低，并且彻底消失之后，杨杆立刻冲了过来。 准家兄弟依然在外围担任警戒。 局里的增援力量几乎在同一时间到达，然后杨杆就找到了被人关在公共厕所里的老大爷。 “警察同志，我真的，就没见过那么坏的人！可把我熏死了，这公共厕所多臭啊！？我跟你说咱们的市政真的也该改进了，公共厕所就不能弄得香喷喷的？” 老头儿此时被熏得脸都皱成了橘子皮，抓着杨杆的手就向他诉苦。 不动声色地将老头儿的手拽开，杨杆接着问道： “您说，刚才到底是什么人把您关在里面的？政府帮您做主！” 老头儿平复一下情绪，接着说道： “就是我刚才本来正在蹲坑，突然听到外面跳广场舞的赵大妈她们一阵乱喊，我就扒着门往外看，就看见人都跑了，然后两个人影嗖嗖地跑了进来，手脚并用跟都狗似的。” “我当时也搞不清状况，我也害怕啊，就在里面扒着门看，才发现好像是两个玩儿跑酷的，也不太像，也可能是青阳医院跑出来的，一会儿爬凉亭，一会儿蹦蹦跳跳的，然后一个人就浮起来了。” 杨杆眉头一皱：“浮起来？怎么浮起来的？青阳医院是什么地方？” “就是突然浮起来好几米，悬在空中，可能踩了高跷吧，晚上停电了看不清呐，后来其中一个就给另一个跪下磕了个响头，那个浮起来的就倒下来了。青阳医院就是城郊的心理康复医院，就神经病院！” 老大爷说完，抬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杨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连青阳医院都不知道了？ “然后其中一个人就跑过来开门问我看到了什么，是个长得挺丑的男的，四五十岁吧，还喊我大爷，我才五十多！我就说我看到了啥，他就给我插上门跑了！你说缺不缺德？” 杨杆微微点头，身旁的记录员也在飞快做着记录。 老大爷此时还在絮叨：“真的，熏得我眼泪都下来了，没想到神经病也这么坏……哎，你这杆儿不错啊？适合钓鲢鳙。” 杨杆立刻来了兴致：“那可不，我这可是专门定制的，碳纤维，独一份儿，你知道那次在怀山水库……” “杨杆。”身旁那名戴着口罩墨镜的风衣女出声说道。 杨杆立刻闭上了嘴巴，乖巧地退到一旁。 风衣女摘下墨镜，看着老大爷柔和的说道： “您说的，是不是真话呢？” 她的双目之中，仿佛有点点光芒，声音也轻柔地像是从心头吹过的微风，让整个虎亭公园在场的人全都变得安静放松下来。 老大爷一愣，随后喃喃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真像我闺女……真是两个神经病，又怪又缺德……” 风衣女仔细观察了大老爷的眼神片刻，戴上墨镜说道： “他没有撒谎。不过精神力层面的激烈战斗普通人看不到就是了，现场还有残存的精神辐射余波。” 杨杆连忙安排调查员送老大爷回家，随后对风衣女问道： “岚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异常内斗？” 风衣女摇摇头： “就在虎亭公园这边的精神辐射消失的时候，整个昆城剩余的两百多名异常感染者同时恢复了正常。被灭杀的应该就是这次大规模异常感染的源头，除掉感染源的，可能是某个觉醒者。” “你是说，一个强大的野生觉醒者？平时不愿意被编制束缚，危急时刻出来为群众排忧解难？”杨杆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意思，赞叹道： “还是他聪明啊，这岂不是想钓鱼随时都能去了？” 风衣女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收队。跟我去云山。既然那个幕后黑手一直在市区做佯攻，那就说明他的最终目的还是在云山之中，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容闪失。” 杨杆连忙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现在咱们局到底有什么计划？我这完全被蒙在鼓里，你们是不是在云山上找到什么东西了？我记得山上是不是有个水库来着？” …… 医院里，李凡看着眼前一脸真诚的刘大龙，心如刀绞。 你这是背信弃义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啊！ 我刚救了你的命，你就让我当副处长？ 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就这么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 强忍住内心的情绪波动，李凡连忙摆手说道： “刘处你说什么呢！我才工作几天？副处长？让人家笑话死！再说了，你这么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全处谁不知道你对工作尽职尽责？” 说着，李凡猛地站起来，脸上已经有了怒容： “今天晚上我都看到了，你是在拼命和异常搏斗之后，重伤导致了昏迷，是功臣呐！要是你退居二线了，我当了个副处长，这不是让人家戳我脊梁骨吗？我直接辞职算了！” 话锋一转，李凡接着说道： “再说，咱们解剖处平时的工作可是整个异常局的后盾，你又是咱们处的技术大神，那解剖技术，谁不知道啊，你就是咱们处的后盾。你要是不干这个副处长了咱们处就散了，咱们处一散，异常局就散了！你就是罪人我跟你说！” 李凡说得激动，满脸通红，整个人显得义愤填膺。 刘大龙原本心中颓丧恐惧，此时被李凡一说，整个人瞬间又是亢奋又是感动。 原来他这么多年来每天三点多上班不到五点就下班，一心扑在自己家的肉铺上赚钱，目的都是为了练就一手过硬的解剖技术，成为局里的技术支撑啊！ 如果不是李科长提醒，他自己都忘了这茬。 眼看李凡一副誓死也不愿当副处长的样子，刘大龙的眼眶都红了，泪水流了下来，杀猪的汉子只能匆匆拽起被子擦拭： “哎呀我这个眼睛，干眼症，不能长时间看电视。” 救了他的命，又拼命把功劳撇开，拒绝趁人之危的提拔，还给他找台阶下。 这个年轻人，真的，太好了。 太难得了！ 不管怎么样，得想个办法让李凡拿到应得的奖励。 他越是谦虚善良，就不能让他寒心！ 眼看刘大龙暂时被自己说服，打消了让他做副处长的念头，李凡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冷汗都下来了。 他现在也就掌握了虎柱神的一点力量，还是个弱鸡，要是几天内连续提拔，那绝对要出事。 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关。 共一会，必须立刻除掉！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显示空号。 李凡眉头一皱，拿起手机来到房间外的走廊，按下了接听键。 张阿姨的声音传来： “向您报告，已经确定了共一会巢穴的大致方位，就在昆城地铁深处。” 李凡微微点头，用嘶哑沉闷的声音问道： “具体位置？” 张阿姨的声音显得有些忐忑： “尚未确认，不过正在加快寻找。” 李凡眉头一蹙： “废物。” 第三十六章 再入镇狱 在解剖了太岁之后，李凡就已经把地铁的线索给了家里人。 没想到查了半天查到现在，也仅仅是确定了共一会的巢穴在地铁里面。 这不跟没查一样吗？ 电话另一侧的张阿姨立刻变得慌乱，颤声道： “请您原谅，属下等正在加快寻找，已经有了线索，一定以最快速度找到共一会的巢穴！” 李凡缓缓说道： “找到他们，干掉他们。” 说着，挂断了电话。 随后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好像训斥了那位可怕的血珍珠，不由微微有些害怕。 大佬的电影还是得看呐，气势的学习不能停。 实在不行报个表演班练练…… 好在共一会的巢穴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 到时候让清洁协会的这些人上去打就行了。 从血珍珠表现出的战力来看，父亲母亲还有司机老陈他们只会更强。 区区一群共一会的老鼠，还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自己，当然是要在异常局解剖处里面做好本职工作。 毕竟和共一会的战斗属于收藏家的职责，关他李凡什么事？ 自觉很快就能干掉共一会，让整个昆城平静下来，自己也就能躲过升职的厄运，李凡心情不由大好。 回到病房里，刘大龙已经自己坐起来，正在吃香蕉。 情绪比刚开始稳定多了。 不过看向李凡的目光仍然显得十分温柔，让李凡心里有点发毛。 “凡啊，我已经没啥事儿了，本来都是皮外伤，我准备这就出院回局里，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李凡一愣，刚才自己那番话难道刘大龙还当真了？ 可别再给累坏了或者吓着了提什么辞去副处长的事儿。 连忙劝道：“刘处你这怎么也昏迷了，该休息得休息，不能太拼，要不然累坏了身体是处里，不，是局里的损失啊！” 刘大龙此时态度坚决，直接下床把衣服穿好，就要出院。 没办法，李凡只得跟他一起打车回到了异常局。 此时整个异常局都是灯火通明，显然晚上昆城市区发生的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影响很大。 好在已经平息了。 解剖处的办公楼里，一群同事正在忙里忙外，就连张红兵和马丽华也都已经从医院回来了。 见到李凡和刘大龙返回，全处同事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 “李科好样的！” “干的漂亮凡！” “太勇了！哈哈，刘处也厉害！” “说实话刚开始让你当科长我还有点不服气，现在看来，名至实归！” “绝对二等功！一等功都有可能！” “三等功就能在升职序列上优先考虑了吧？前途不可限量！” 吴谦同样笑着说道： “凡啊，立功受奖的申请材料我已经让柯珂第一时间给局里报上去了，你这可是亲手在异常手中救下了一个同事啊，不顾生命危险！我这个处长脸上都有光！” 对于李凡受到的待遇，刘大龙自然也是十分欣慰，甚至还觉得二等功都算轻了，又对李凡一阵感激。 李凡此时猝不及防，连忙摆手道： “别，可别啊吴处，我这就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儿，怎么就二等功了？” 万万没想到，躲过了刘大龙，这里还有一道坎。 什么升职优先考虑，这不害我吗！？ 吴谦握住李凡的双手，越看越觉得这个谦虚谨慎的年轻人顺眼，情真意切地说道： “这孩子，刘处的命是微不足道的事儿吗？谦虚也得有个度，咱这不偷不抢，名正言顺，二等功必须得有！” 今年处里的业绩指标那绝对亮眼。 在调查部面前都有面儿。 刘大龙没事儿，李凡又立了功，整个解剖处都没什么问题，而且还齐心协力来加班，吴谦老怀大慰。 就是李凡这孩子太实诚。 太实诚了，在机关单位里要吃亏的，以后得跟他好好说说。 抬手止住了李凡接下来的话，吴谦向众人说道： “走了，干活儿了。” 有了喜得龙的铺垫，大家这次加起班来完全没有任何心理障碍，迅速进入角色。 解剖室里，此时放着七具尸体，不过都是外表比较完整正常的尸体，并没有之前那么怪异。 一旁的托盘里，还有一些肉芽一样的东西，堆了一小堆。 “这都是今天晚上被异常感染之后死的人，三个被他人正当防卫反杀，三个在行凶时被警方击毙，还有一个是从楼上掉下来摔死的。” 今晚时间仓促，调查部甚至都没有整理档案，直接就把人送来了。 只能让吴谦充当解说。 “托盘里这一堆，是从其他感染者体内薅出来的异常感染源，都已经失去活性，调查部希望咱们能解剖一下看看。” 此时尸体都已经被解剖了六具，显然同事们刚才就已经开始干活儿了。 李凡立刻接手了最后一具尸体，和柯珂搭档，开始干活。 尸体是个中年男性，全身都是血，骨骼断了不少，显然就是从楼上掉下来摔死的那个。 “李凡，本来我还想今晚请你去看电影呢，电影票都买好了，可惜……”柯珂一边负责记录，一边低声遗憾地说道， “今晚是《滇王传奇》的首映，据说挺好看的，还是电影院和网上同步上映……” 李凡一愣，问道：“这个电影很火吗？我看还有个什么《古滇王朝》的电视剧，是不是一个系列的？” 他的声音有些大，让旁边的胡正奇听到了，接话道： “对啊，自从修地铁发现了古滇王墓之后，咱们昆城就建了个博物馆，然后以这个为中心做了很多文化延伸产品，昆城人都知道古滇国和滇王的存在，有特殊的感情在里面。” 地铁！？ 李凡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接着问道： “地铁里的古滇王墓挖干净了吗？会不会还有什么残留？” 胡正奇摆摆手：“那怎么可能，这可是年度考古十大发现之一，就文物局那帮人，跟多久没见荤腥似的，那个滇王墓里面连个砖头都没剩下，全转移到博物馆了。” 李凡点点头，不再作声。 此时刘大龙本来没有安排工作，见李凡在忙，热情的过来帮忙。 有了刘大龙这个解剖好手，工作进行的就顺利得多了。 在刘大龙的手中，这具尸体就像是已经被画好了结构图一样，一点点打开。 甚至都没用李凡的火机，就找到了在胸骨位置的一段小小血管神经黏连，顺利切除下来。 比其他几台解剖床都要快。 将这玩意儿丢到那一堆肉芽里面，李凡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有些上面还带着没有凝结的血液，看起来完全就是活生生从人体内剜出来的。 也不知道到底谁这么狠。 他能够感觉到，这些肉芽上全都有和人面蛇相似的异常精神辐射。 足足上千个。 这也太多了…… 想想之前遇到的蛛足怪，体内的人面蛇也有几百上千。 如果这些感染源在整个昆城释放出来，绝对是一场大乱子。 就今晚，已经引起恐慌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李凡再次感到古怪。 实在是太奇怪了。 共一会到底在干什么？ 从最早的贝币感染体，到后面的考古队与树融合、人面蛇、太岁，还有今晚的恐慌。 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针对昆城的大计划，为什么不一次性释放，而是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 制造小规模的恐慌？ 这么做除了让昆城的民众心中发毛，茶余饭后谈谈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还有让李凡加班。 李凡走出解剖室，换了一身便装，来到休息室开始上网查找关于古滇国的消息。 很快，大量关于古滇国的传言出现在眼前。 什么晚上医院停尸房会有尸体诈尸，是古滇国的鬼魂复苏。 凌晨一点钟会有一辆来自阴间的地铁出现，把这个时候等地铁的人带进古滇国的墓穴。 相爱的人如果一起看《古滇王朝》然后分手，就会被滇厉王索命。 晚上有人看到从昆城地底爬出的鬼魂攀上高楼，那是来自地底滇王的墓穴。 如果在星期二晚上玩儿笔仙，会遇到滇厉王的鬼魂。 等等等等。 这些传言基本都是以滇厉王的王墓在昆城地下为前提，然后延伸出的一堆怪诞都市传说。 倒是有些像《滇王传奇》电影的病毒营销。 不过隐隐的，李凡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或许，还是应该在刚刚抓住的蛛足怪身上寻找答案…… 想到这里，李凡起身向最近的一扇门走去。 他记得蛛足怪好像已经变成尸体了，草率了……希望还能留下一口气吧…… 正想着，已经摸到了门把手。 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镇狱，打开门走了进去。 独属于监狱的霉味儿从鼻端传来。 单章跟大家聊聊本书，以及一点恳求 思考再三，还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转眼就到十万字了，写到现在，说实话，这是我写的最舒服最顺畅的一，也希望是最能吸引大家的一个故事。 我要写的就是一个严肃又搞笑，血腥又可爱的故事。 写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又心潮澎湃，兴高采烈。 很矛盾的感受，不过只想写出最让大家喜欢的故事！ 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也可以在本章之中留言，多多益善，捕梦都会好好看的。 到目前为止，本章说的数量、大家反馈都还算ok。 但是，追读数据不是很理想，没有达到预期。 压力很大啊兄弟姐妹们！ 现在作者已经成了一个极度内卷的行业，所以，必须要呼叫大家的支援了！ 追读数据直接决定下周的推荐! 追读数据直接决定下周的推荐! 追读数据直接决定下周的推荐! 这是目前所有书最重要的数据，真的太重要了!重要的事说三遍! 希望大家先不要再养了，时间允许的话，先每天追读一下。 哪怕等几十万字后再养也行啊! 真的，竞争太激烈了，要了命了朋友们！ 呼叫支援，求每日追读，追读，追读！ 感谢大家！ 第三十七章 蛇妃 黑暗。 李凡推开一扇门，再次出现在了镇狱的大厅之中。 高耸的石碑在大厅的中央静默，整个镇狱被黑暗笼罩，只有不知道从哪里透过来的微弱的红光。 “啪。” 李凡打着了防风打火机，血红色光芒照亮周围，小心翼翼打量着这个地方。 虽然已经成为了镇狱的主人，他现在却仍然处于一个没有头绪的状态。 对这个地方没有一点归属感。 拿着打火机先围着石碑转了一圈儿，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捡，李凡才开始朝牢房的方向走去。 这里完全就是李凡自己想象中监狱的模样。 一排排牢房冰冷的牢房巍然而立。 全都被难以言明的黑暗笼罩。 李凡心里毛毛的。 周围太安静了。 只是他心里刚刚这么想，就听到周围某些牢房里面似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仿佛是什么古怪的生物在黑暗中耳语。 听得李凡更害怕了。 能不能整点阳间的声音？ 下次是不是该带个音响进来？ 一边想着，他已经走过一排空空的牢房，来到了虎柱神所在的牢房。 打开上面的窥窗，虎柱神正像狗一样在里面趴着，看到李凡出现之后先是条件反射式的吓得要命往墙角躲。 然后猛然想到了什么，冲李凡摇着一条鳄鱼尾巴，凶残的虎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更像狗了。 李凡老轻轻摇了摇虎柱神的锁链，示意他不用害怕，要做一条乖狗。 虎柱神立刻兴奋得在牢房里转圈，似乎对李凡的肯定十分开心。 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应该只拥有动物级别的智慧。 不过想想对方曾经的凶残，李凡却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 关在牢房里可以借用他的力量，谁知道万一放出去会怎么样？ 虎柱神转了几圈，做了一些握手加蹲下的动作，立刻朝李凡传来一个意识，想要讨要隔壁的蛛足怪尸体。 李凡冷哼一声： “孽畜，得寸进尺？” 虎柱神立刻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疯狂摇尾巴，不敢再说什么。 李凡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还好还好，虎柱神还是听话的。 回头试着打开牢房的门放他出来当个狱犬也行，要不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镇狱里又黑又吓人，都不敢乱走。 走到下一个牢房，推开上面的窥窗看了一眼，立刻看到了蛛足怪躺在那里。 苍白的尸体内已经没有了那些人面蛇，只剩下胸骨裂成的巨口，口中怪异的头颅，还有蜘蛛一样的双腿。 没了能引发密恐的蛇群，看上去就是一具普通的异常感染体。 和之前解剖的那些融合体基本上处于一个吓人层面的。 蛛足怪的身上，同样有青铜锁链穿透，锁链的一头就穿过牢房的金属门，耷拉在李凡面前。 真死透了？ 不过镇狱怎么连尸体都镇压？ 李凡想着，轻轻握住那青铜锁链抖了抖。 原本没有丝毫动静的蛛足怪尸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怎么动。 李凡眉毛一挑，装死？ 虽然之前对这货还是挺膈应的，而且有些怕怕，不过现在你都到牢房里了，那些密恐蛇也都不见了，还给我装个屁！ 当下扯住青铜锁链，猛然一拉。 作为镇狱之主的好处立刻显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青铜锁链中传出，直接把躺在地上的蛛足怪给凌空拽飞了起来，随后狠狠撞在牢房金属门的内侧，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蛛足怪再也不敢装死，脖子上面的那个脑袋仍然双目紧闭，胸口长出的脑袋已经睁开眼睛，双目之中满是震惊和惶恐，用虚弱的声音讨饶： “大人，求您原谅，我不知道您是那位大人，否则的话绝不敢冒犯……请您原谅……请您原谅……” 随后跪在地上“呯呯”磕头，简直要把干瘪的脑浆子都磕出来。 你会说话？ 李凡眼前一亮，随后一愣。 那位大人？ 收藏家在异常界也这么有名吗？ 鬼都怕？ 来不及细想，他抓住青铜锁链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 “从何而来？” 说出你的故事。 蛛足怪立刻乖顺的将自己的意识彻底打开，任由李凡索取。 李凡意识中的场景一变，已经来到了一座电影院里。 昆城中心的银辉影城。 今天晚上十二点，就是《滇王传奇》首映式的时刻。 几个主演连同全体剧组将银辉影城当做了举行首映礼的地方。 整个剧组之中最为激动的，其实是年轻的摄影师。 他的机器也全程没有离手，而且多将镜头对准了《滇王传奇》的女主，电影里面的那位“蛇妃”。 根据《滇王传奇》的故事设定，这个被杜撰出来的滇厉王有一个妃子，腰细如蛇，被称为“蛇妃”。 而在拍摄电影的这段日子里，摄影师已经暗暗喜欢上了那个扮演蛇妃的姑娘。 不过他只能将这份喜欢深埋心底。 因为他知道，等到今晚的首映式之后，这个原本还是新人的姑娘，将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这个摄影师和对方的差距将越拉越大，难以企及。 变成两个世界的人。 不过无所谓，想到她的辉煌未来有他的镜头的一份功劳，摄影师也就满足了。 现在他只想把蛇妃的美尽可能的收入自己的镜头之中。 蛇妃，蛇妃…… 剧组在焦急等待午夜十二点的到来，摄影师却巴不得这个时间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突然，他听到一阵来自地下的嘶嘶声，像是一群蛇在吐着信子。 “你想要……得到……蛇妃吗？” 摄影师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晃晃脑袋，那个声音却还在。 随后他就见到少女起身走出了休息室，走进了一片暗处。 他连忙跟过去，却没有发现少女的身影，只是那个嘶嘶的声音还在前方传来。 你想要得到蛇妃吗？ 循着声音，他一路走过去，像是着了魔一样穿过几条走廊，恍恍惚惚来到了银辉影城的地下室。 一路走下去，地下室的尽头是一处正在施工的大坑，里面是挖开的土石。 蛇妃就在这土石里面…… 要救她出来…… 恍惚的摄影师跳入深坑，用双手挖掘坚硬的沙土，直至双手鲜血淋漓。 上方影城里的首映式仍然在紧张的准备，很多粉丝已经来到了影城里，呼喊着“蛇妃”的名字，期望能见到蛇妃一面。 摄影师甚至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呼喊。 终于，他在沙土之中挖出了一块骨头。 那是属于人的面骨。 这就是蛇妃。 摄影师发疯一样地用小刀划开自己的胸口，将这块骨头用力的塞进去。 骨头吮吸着摄影师的鲜血，生出血肉根须，迅速生长，直至长成一颗藏在胸口的完整头颅。 深坑之中，一条条小小的人面蛇钻出来，又迅速钻进摄影师的体内。 像是钻进一个巢…… 第三十八章 原来我仪表堂堂 接下来，就是蛛足怪的诞生了。 那个从地底钻出的异常彻底占据了摄影师的身体，让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摄影师最后残留的一点理智让他不想伤害那个少女，拼命离开了银辉影城。 在一路狂奔之后，感受到喜得龙酒店内的热闹气息，就钻了进去。 异常精神辐射直接导致周围的街区断电，一片漆黑。 然后就是掳走了刘大龙，被李凡追赶的剧情。 银辉电影院？ 放开蛛足怪身上的锁链，李凡眉头微蹙。 他记得银辉电影院下方不远处，好像就有地铁经过。 破案了。 共一会的巢穴，应该就在银辉电影院下方的地铁某处。 只是，异常到底是如何诞生的？ 刚才摄影师成为蛛足怪的那一幕，应该就是一个异常诞生的过程。 比想象中的要诡异的多。 那块骨头，应该属于异常物品。 因为骨头上的异常精神辐射，感染了摄影师，所以让他成为了蛛足怪？ 只是那骨头从哪里来？“蛇妃”的声音又从哪里来？ 真的有蛇妃存在？ 李凡迅速思索，结合现有信息来判断，一直以来所宣传的《滇王传奇》的电影，还有网络上那些关于古滇国的传闻，应该都有幕后黑手在推动。 异常，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体的具现。 或许这个世界上本没有异常，恐惧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异常。 如论如何，这些电影、电视剧还有都市传说的出现，显然都是共一会计划的一部分。 相关的公司和机构，都值得一查。 很好，方向有了，接下来就看清洁协会的免费员工了。 李凡再次拽住锁链，沉声问道： “我是谁？” 刚才蛛足怪所说的话，实在令人起疑。 收藏家虽然强大，但那是在觉醒者之中的名声，眼前的异常怎么会知道？ 蛛足怪此时仿佛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丝力气，用近乎呻吟的声音说道： “您是尊敬的镇狱之主，梦之领地的主宰。” 原来如此。 这货竟然知道镇狱之主。 这么说，异常也有自己的社交圈？想想还挺有意思。 “梦之领地是什么地方？” 这地儿还是头一次听说。 “梦之领地……就是梦之领地……” 蛛足怪回答道。 李凡微微点头，丢掉了手中的青铜锁链，蛛足怪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趴在那里，不再动上一动。 似乎昏了过去。 这个所谓的梦之领地，估计以蛛足怪的智慧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等以后再说吧。 不过，似乎还有个什么问题存在，但他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就在这时，旁边不远处的一个牢房之中，再次传来的响动。 李凡瞥了一眼，这应该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八个脑袋的怪物的牢房。 上次由于接触异常的时间太短，他直接受到惊吓当场跑了，这次倒是可以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将火机打着，李凡轻轻推开这间牢房的窥窗。 像是车轮子一样的八个脑袋立刻出现在面前。 八个脑袋似乎都在颤抖，不过这次却没有跑，而是站在原地，接受李凡目光的注视。 李凡同样强忍着恶心没有跑，站在原地用目光注视对方。 此时他仔细看去，终于看清楚，对方的八个脑袋并没有直接长在脖颈上。 那个脖颈是空的，八个脑袋悬浮在周围。 此时这八个脑袋的表情，全都是一副恐惧的模样，眼神中满是小心翼翼。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八颗脑袋突然同时开口，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这昏暗的镇狱之中响起，把李凡吓得一激灵！ 强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李凡用力将火机拿稳，愣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这些天在解剖处解剖了这么多异常，这胆子算是练出来了。 心中却在呐喊：我滴妈，你特么怎么突然说话吓唬人？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见李凡没有丝毫反应，那八颗脑袋似乎很是畏惧，继续颤声说道： “十几万年了，您终于从极渊回来了，同狱的友人们多已化为灰烬，卑职忠于对您的誓言，不敢死去……” 十几万年！？ 李凡心中讶然，这货被关在这里十几万年？只是为什么从外面的石碑上的文字来看，镇狱只存在了几千年？ 是不是被关久了脑子出问题发昏了？ 他面无表情地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我是谁？” 这个问题，很关键。 八颗脑袋立刻说道： “您是镇狱之主，梦之领地的主宰，生与死的掌控者！” 李凡点点头，和之前的蛛足怪回答的差不多。 看样子自己这个镇狱之主还身兼数职。 不过想想对方毕竟是囚犯，说话恭维一些很正常。 就是不知道梦之领地是什么地方，极渊又是什么地方。 见李凡没有说话，那八颗脑袋此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仿佛突然下定了决心，然后小心翼翼用一双触手抵住牢房的门，轻轻推开了，像是幽灵一般走了出来。 怯生生的站在李凡面前。 这个行为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勇气，他在瑟瑟发抖。 李凡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八颗脑袋，心里也慌得要命。 他妈的这扇门竟然没锁！ 就在他双腿发软的时候，八颗脑袋突然匍匐在他的面前，一阵光芒闪烁，一条精神体锁链已经出现在他的脖子里，洞穿了他的身体。 八颗脑袋颤颤巍巍将锁链的另一头用触手捧给李凡，说道： “伟大的镇狱之主，深渊主宰，生与死的掌控者，八首恭迎您的归来，请收下我最谦卑的生命。” 李凡面无表情地俯视了趴在地上的八首一眼，感受到了对方庞大的精神力。 似乎比虎柱神还要强大得多。 蛛足怪在它的面前根本屁都不算。 森然道：“我从极渊归来，力量微弱，为何不反？” 八首全身抖得像是过电一样，似乎脑袋都要掉到地上，颤声说道： “十几万年了，您还是喜欢开这种玩笑……谁不知道狱主将无尽的力量融于一身，看似普通，但敢于挑战者早就已经化作飞灰。” 以前的镇狱之主这么阴的吗？ 李凡微微颔首，接过那精神锁链。 八首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回到牢房之中，老老实实将门锁好，八张脸上都露出pua患者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 “狱主既然归来，不知何时一统梦之领地与现实？” 李凡将那精神锁链的另一头随手丢下，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冷冷地说道： “何以认出我？” 八首连忙答道： “狱主身姿伟岸，就算是十几万年过去，八首也不敢忘记。” 随后匍匐在地，小心翼翼地恳求道： “狱主，十几万年已经过去，八首的力量即将耗尽，恳求狱主能赐下食粮。” 同时一个脑袋朝旁边关着虎柱神和蛛足怪的牢房瞥去。 虎柱神立刻吓得缩成一团。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再议。” 随后转身离开。 先是步伐淡定，等到离开了八首所在的区域，立刻加快脚步，直接跑了起来。 很快他已经找到了一个空牢房，直接用袖子开始擦拭满是灰尘的金属门。 这金属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虽然很多灰尘，一擦之后仍然光亮如新。 李凡深吸一口气，再次打着了火机。 火苗的光芒照亮了眼前的金属门，像是一面镜子一样，映出他略微模糊的样子。 巨大而高耸的黑色双角，中间是一顶悬浮的漆黑冠冕，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巨大的倒三角复眼占满了三分之二的面庞。 没有鼻子的光滑的v字形面庞上，向上扬起的嘴角如同一张笑脸面具。 身上的骨骼瘦削，惨白的皮肤覆盖在骨骼之上，形成流线型的走势。 握着打火机的手指苍白而细长，超出常人一倍，却密布着血色火焰般的花纹。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苍白鬼魅。 第三十九章 待我主宰现实，就是尔等自由之日 光滑的金属门像是一面镜子。 苍白笑脸，血色纹饰，黑火冠冕，倒影其中。 一点火星明灭。 “呼……” 李凡坐在地上靠着对面的门，叼着一支烟，狠狠吸一口，喷出一股烟气。 同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角，还有面庞。 再看看修长得不像话的手指。 搞什么啊…… 我成异常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些被关押的异常看到自己之后，会如此的恐惧。 他现在这幅模样，应该就是曾经的镇狱主人的外形。 摸摸眼睛，纯黑色的眼睛上面附着了一层透明的硬壳，可以永远不眨眼。 当然，也根本没有眼睑。 上次来的时候太匆忙，根本没想到这点，这次见蛛足怪和八首一见面就认出了他狱主的身份，李凡才想到了这茬。 万万没想到在镇狱之中，自己是如此恐怖的外形。 这个长相，基本上是完美利用了恐怖谷效应，比八首还瘆人。 不过他现在空有一个外壳，完全没有曾经那个镇狱之主的力量。 李凡叹一口气。 难道我的天职应该是演员吗? 这次一定要更加努力的表演了，否则万一被八首之类的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不知道会死得多惨。 可能比死还要惨。 那可是被关了十几万年还没死的怪物。 这怨气得多恐怖? 好在镇狱之中好像除了八首之外，只有寥寥几个活着的怪物，毕竟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是异常也无法存活。 不过换句话说，能活下来的都是极强的存在…… 李凡正想着，镇狱远处的黑暗之中突然传来阵凌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镇狱之中回荡。 有人来了! 他立刻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 站在一扇门前，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准备情况不对随时开溜。 一阵荧光闪烁，李凡看清了来者的模样。 最前面的，是身上洞穿锁链的八首。 在他身旁一团散发着荧光的雾气，其中隐隐有男男女女的惨叫声传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四肢着地爬行，长得像浮尸巨人观的玩意儿，走过的地方弄得满地尸液。 八首竟然又从牢房里出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两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简直是吓死爹了! 见李凡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八首和他带来的两个古怪东西立刻匍匐在地地上，战战兢兢吓得不敢再上前一步。 “……狱主，冕下，请您原谅我们的鲁莽……只是您已经十几万年未归，我们怕您再次离开，只想恳请您给我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一个换取自由的机会……” 八首颤颤巍巍地说道: “十几万年了，狱中之囚，已经只剩……只剩我们三者，只剩下我、疫病以及迷失了……” 你们不是挺自由的吗?这不门随便开，街随便逛吗!? 李凡心中疯狂吐槽，表面不动声色地说道: “吾从极渊归来，已打通了前往现实的虚径，当吾成为现实的主宰，梦之领地将与现实彻底连通。” 这种超级大人物，而且还是古代大人物，说话是用吾吧? 不过大家交流似乎是直接靠意识解读，语言好像不重要。 听到李凡的话，八首大喜，连忙将身子匍匐得更低，说道: “我等愿做狱主的前驱!只求赎罪!” 李凡心中明了，这三个家伙是在镇狱里面关得太久了，疯狂渴望自由，想要靠给镇狱之主干活的方式换取自由。 当下没有答应对方，而是阴测测地说道: “既然可以自由出入，为何不逃?” 眼前的三个怪物全身一颤，伏得更低。 八首颤声道: “八首不敢，八首不敢，狱不在脚下，而在心里，既然入了镇狱，没有狱主的许可，我等就永是囚徒。” 他倒是想逃，但是能逃出牢房有什么用?根本出不了镇狱。 而且谁不知道镇狱之主最喜欢的就是玩弄戏耍残虐囚犯，这一定是狱主为了折磨他们留下的陷阱。 顿了一顿，八首继续一脸忠诚地说道: “镇狱的牢门年久失修，还请狱主加固一下，避免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囚徒逃离。” 李凡森然一笑: “很好。既然心诚，吾就答应你们，当吾主宰现实之时，就是你们自由之日，现在，滚回你们的囚所。” 八首等三个异常大喜，连忙再次向李凡行礼，随后迅速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之中，把门关好。 连窥窗都关得牢牢的，一副三好囚犯的模样，只留出自己身上的一节锁链在外面，方便狱主大人虐待。 李凡把玩着火机，默默走到三个紧闭的牢房面前，心中紧张。 加固……这怎么加固? 也没材料啊…… 突然，他猛然想起，第一次进入镇狱的时候，曾经在石碑下捡到一捆绳子，连忙从兜里掏了出来。 黑色的绳子轻而软，用力拽了拽，果然很结实。 拿火机烧出三段，挨个儿把门锁绑紧，李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同时暗自后怕。 太特么吓人了。 自己竟然长这样! 而且还有三个活了十几万年的恐怖异常，差点就被他们识破了! 至于那个什么成为现实主宰的诺言，本来就是扯淡唬人的。 这些异常都活了十几万年，自己在现实中能活个一百岁就烧香了。 等回头他混吃等死在异常局待到退休，整个人儿孙满堂自然死亡之后，对这些异常来说可能都是一瞬间的事儿。 当然，这镇狱以后还是尽量少来，也不知道那绳子结不结实，万一里面的异常再出来，发现了真相，那就彻底完了。 都特么怪共一会! 如果不是共一会，自己也不用巴巴的再进镇狱调查蛇妃的源头，就不会遇到八首和那两个玩意儿了。 带着满腔怒火，李凡抓住一扇门猛地打开，掌心的钥匙纹身闪烁，转身走了进去。 眼前出现了柔和的灯光，李凡从洗手间走出，回到了休息室里。 柯珂和其他几人都已经完成了手上的解剖工作，正在休息室里休息。 见到李凡出来，张红兵打趣道: “怎么上个厕所那么久，我都没寻思着里面有人。” 李凡连忙转头照了一眼镜子，看到里面正常的人类形态之后松了一口气，笑道: “晚上跑得太狠了，有点闹肚子。” 随后走出休息室，来到办公楼外。 远处调查部的大楼前，似乎有不少人在集结，不知道是去执行什么任务。 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异常局，李凡摸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号码。 对面很快就接了，只是似乎没想到李凡会直接打电话，呼吸都有些急促。 李凡用平常的语调说道: “今晚银辉影城上映《滇王传奇》，据说挺好看的，带家里人都去看看吧，如果有客人的话，让他们一定尽兴。” 第四十章 咱们离一线远着呢 父亲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连忙回答道: “好!” 随手挂断电话，李凡回到了休息室中，刚刚在沙发上慵懒地坐下，一杯冒着热气的姜糖水已经出现在面前。 柯珂低着头小声说道: “李凡，肚子疼的话，喝点姜糖水吧，可能是受凉了。” 李凡接过姜糖水，笑着说道: “谢谢柯珂姐。” 休息室里的东西倒是齐全。 柯珂展颜一笑，说道: “快喝，以前我妹妹肚子疼，都是我给她熬姜糖水喝的。”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干完了活儿，都到休息室来休息。 抽烟的，喝茶的，喝咖啡的，刘大龙还专门整了点猪头肉配小酒，似乎已经把今晚的恐怖遭遇给抛在脑后了。 解剖处的一群人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李凡满足地吸了一口二手烟，喝一口姜糖水，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古滇王朝》的电视剧。 心道这才是生活，希望家里人赶快找到共一会的杂碎，全部掐死，以后自己就能彻底安生了。 什么清洁协会，什么镇狱，等我退休之后再说。 正想着，吴谦推门而入，说道: “兄弟们，局里的紧急任务，带好装备，全体前往云山支援。” 李凡一愣，云山？ 异常局搞错方向了？ 正好，去云山度个假，安全又清静。 等回来的时候，估计血珍珠他们已经干掉了共一会的人渣。 美滋滋。 …… 银辉影城地铁站。 身穿便装的父亲母亲和张阿姨戴着口罩，顺着人群走了进去。 父亲穿着一身便装，母亲和张阿姨一身华贵名牌，一路说笑，像是体验民生的富婆。 很快来到站台，他们已经看到了身穿地铁工作人员制服的老陈和老孙。 在接到收藏家大人电话之后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迅速来到了地铁站，并且用手段替换了两名地铁工作人员。 看到三人到来，站在工作间面前的老孙微微点了点头，把门打开。 站台的摄像头在恰到好处的时刻偏转。 几个人立刻鱼贯而入。 进入工作间之后，老孙立刻递给三人三套地铁施工人员的工作服，外加安全帽。 迅速把衣服换好，老孙向父亲问道: “是否确认了录音?” 父亲点点头: “已确认录音，确实是银辉影城，显然他已经找到了线索。” 张阿姨一脸惭愧地说道: “不愧是他，竟然能在地铁网中迅速锁定位置，相比之下，我们的工作效率实在是……” 母亲摆摆手说道: “不必自责，他可是神通广大的收藏家，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我们更擅长的也是执行命令。” 随后扫视了一眼在场几人，说道: “既然他已经确定了位置，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决执行他的命令，找到共一会的杂种，让他们消失。” 让客人尽兴。 “笃笃。”敲门声突然传来。 老孙打开工作间的门，司机老陈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低声说道: “昆城地铁突然停运了，正在疏散乘客，这座地铁站也要关闭。” 母亲优雅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那只镶满碎钻和宝石的手表，说道: “现在是十一点五分，地铁站关闭对我们来说是好事，立刻执行任务吧。” 张阿姨同样抬起手腕，现出一只百达翡丽，说道: “好，大家对一下表，尽快行动。” 父亲和老孙老陈三个男人对视一眼，叹口气，说道: “我建议，尽量不要让他看到你们的手表，毕竟这都是……咳咳……买的。” 张阿姨掩口一笑，说道: “放心吧，既然他将任务交给我们，那自然不会来到这里，不就是杀人嘛，怎么能麻烦他亲自动手?” 母亲优雅一笑，森然道: “走吧，去把他们找出来，然后杀光……” …… 夜色微凉。 解剖处这次全体出动。 据说局里在云山上有大发现，整个异常局几乎都出动了。 算得上是倾巢而动。 “据说之前在云山上挖到了一个大墓，会不会是大墓之中出现了异常？”胡正奇猜测。 张红兵摇摇头，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眯着眼说道： “这事儿，有古怪……如果真的是云山上什么大墓，估计早就让咱们准备上山了，怎么会等到现在？这大半夜的，不让人消停……” 李凡此时舒服的靠在小巴车的后座上，眯着眼睛，心情大好。 管他去云山干什么，反正共一会不在那里。 今天晚上的战斗和他没关系了。 等清洁协会的诸位灭了共一会，以后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见识了血珍珠的厉害之后，他对清洁协会诸人的实力很有信心。 此时已经快要接近午夜，路上车辆行人都变得稀少。 从异常局驶出的黑色车队一路寂静无声，没有鸣笛，沉默而迅速的前进。 不时有一些车辆从车队中分流出去，不知道驶向何方。 李凡不由默默给异常局点了个赞。 在行动上还是很专业的。 除了找错了地方。 又过了几分钟，坐在前面的张红兵突然“咦”了一声，说道： “这不是去云山的路啊，怎么往市中心开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吴谦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现在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可以将这次的任务内容公开了。根据局里下达的通知，这次的任务极为重要，所以保密要求极高，最开始的云山只是一个虚假目标，我们的真实目的地是昆城地铁！” 吴谦环顾了一下车内众人说道： “经过长时间的多次探查之后，局指挥中心已经确定，近期的一系列异常案件，都由某个幕后集团策划实施，而这个幕后集团的巢穴，就在昆城地铁之中！” 这话说得众人心中一紧，车内的气氛都在瞬间紧张起来。 李凡眉毛一挑，微微一笑。 没想到异常局还不算是完全草包，竟然真的找到了共一会的巢穴所在。 不过也没什么，他们解剖处必然会被分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作为二线支援部门。 有异常局的那么多觉醒者和调查员，解剖处估计根本看不到共一会的人。 连战斗都看不见。 待会儿就等着解剖尸体做信息支援就好了。 吴谦也笑笑抬手示意大家安心： “大家放心，咱们是二线支援部门，不会直接到作战一线的，现在局里已经查明，幕后集团的巢穴就在城北光明商场下面的地铁站台附近，大部队早就已经围过去了，咱们解剖处被安排在在市中心银辉影城地铁站这边，在这儿等着就行了，离一线远着呢。” 说着，黑色的小巴车“嘠”的一声刹车，停在了银辉影城地铁站前。 第四十一章 您怎么亲自来了？ 云山。 某处密林山坳之中，一座灯火通明的工地。 这座原本平静的山坳，此时已经被炸药炸开一个大坑，露出一个巨大的洞口。 各种带有汉代风格花纹又夹杂西南地域风情的墓砖散落一地。 从洞口望进去，能够看到雕梁画栋的地宫建筑，还有黄肠题凑的墓室棺椁。 原本这一切应该很阴森，不过现在都已经扯了电线进去，大号照明灯泡把里里外外照得都像是白天一样。 很多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正在进进出出的进行各项检查。 还有十几名如丧考妣的考古队员，此时眼泪都要下来了。 重大考古发现啊，古滇王墓啊，就这么被粗暴的炸开了。 不过没办法，之前他们已经牺牲了十几名同事，只能听从异常局的建议。 现在这件事已经从考古变成了异常事件处理，完全不由他们主导。 好消息是现在这座古滇王墓算是彻底干净了，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展工作。 不远处峰顶的一座帐篷里面，身穿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女人正站在那里，仔细审视着下方的大墓。 她的双目之中，隐隐有红色的光点浮现又消失。 过了一会儿，风衣女回到帐篷中，对等待已久的文物局局长孔文清说道： “孔局长，已经确认异常被清理完毕，你们可以开始工作了。” 头发花白学者模样的孔文清立刻大喜，说道： “好，好，好，感谢异常局，谢谢张队，接下来我们要对这座滇王墓进行抢救性发掘了，至于这些盗墓贼……需不需要我们的笔录之类的配合？” 帐篷的一角，此时密密麻麻蹲着十几个被铐起来的人，连嘴都被封上了，据异常局的人说，这是他们抓获的盗墓贼。 这些盗墓贼实在是太可恶，发现了这座滇王墓之后，就打了盗洞开始进行盗墓，在发现考古队到来后，竟然用卑劣的方法将那些考古队员折磨致死。 好在有异常局出手，直接从古墓中抓出了这些盗墓贼。 不过滇王墓收到的损伤也难以弥补，必须立刻进行抢救性发掘了。 当然，上面这些，全都是异常局给他的答复。 这事本身其实处处透着诡异。 不过孔文清从政多年，自然明白有些事情该问，有些事情不该问。 异常局的保密级别可比他们文物局高多了。 重要的是大家都是为公家办事，而且最终抓住了这些可恶的盗墓贼，保护了滇王墓，那就够了。 “笔录就不用了，”风衣女微微一笑说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这些盗墓贼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孔文清连连点头，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去主持发掘工作了，我的学生董华被你们赵局长借走公干了，这些事儿我这把老骨头得亲自动手了。” 风衣女微笑道： “您放心，今晚有个任务需要董主任帮忙，等忙完了他就来跟您汇合了。” 孔文清再次道谢，随后迫不及待的走出帐篷，向下面的滇王墓冲去。 对于一个考古人来说，这种等级的墓葬，简直就是梦中情人，让他恨不能立刻住进去。 等到孔文清离开，风衣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走到那些蹲在一旁的“盗墓贼”面前，帮其中一人解开了手铐，同时丢给他一串钥匙。 “盗墓贼”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抓起钥匙，帮身旁的同伴迅速打开了手铐。 风衣女坐在用箱子搭成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几件物品。 分别是两个满是裂纹的小玉人，一个破损的青铜箭头，一个玉韘，一个朽烂的木槌。 这些天，异常局的调查员在云山的滇王墓遗址处遇到了很多异常事件，基本就是由这些异常物品引发的。 将人和树融合在一起的怪病，突然产生幻觉攻击他人的调查员，露宿之后出现在墓中的失踪人员，等等。 这些异常事件的发生，也确实吸引了异常局的很大精力，甚至指挥中心在分析之后，一度认为敌方的目的在云山。 而那个滇王墓所在的区域，曾经测得超量异常精神辐射，也就被当做了重中之重。 当时异常局研究部分析，很可能有什么沉睡中的异常即将苏醒，而敌方的目的就是这个强大的异常。 好在敌方故布疑阵的行为引起局领导的警觉，直接下令炸开了这座古滇王墓。 和文物损失相比，人命更重要。 最终，异常局调查部破除了几件异常物品的干扰，抓获了十几名躲在古滇王墓中的匪徒。 这其中有两名觉醒者，其他的都是精神力较强的普通人。 藏在幕后的黑手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共一会！ 此时帐篷里的十几名共一会成员都已经打开了手铐，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看着风衣女。 他们就这样被放了？ 那两名觉醒者更是面露警惕。 这个风衣女的强大，他们深有感触，对方绝对不像是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人。 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肌肉悄悄蠕动，准备向风衣女动手。 就在这时，正在把玩玉人的风衣女突然说话了： “旁边的包里有些袋子，一人一个，拿出来吧。” 立刻，这十几人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样，开始听话的打开那个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个黑色的袋子。 当看清袋子的瞬间，众人面色大变。 这是裹尸袋！ “钻进去。” 风衣女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却完全不容辩驳，十几个共一会成员顺从地钻进了裹尸袋里。 脸上满是惊恐，他们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拉好拉链。”风衣女继续说道。 十几个面带惊恐满头大汗的男子将裹尸袋的拉链从里面拉上，陷入黑暗。 风衣女此时终于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说道： “屏住呼吸。” 十几个黑色的裹尸袋静静躺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始轻轻抽动。 只是这抽动仅仅持续了半分钟，就彻底停止。 一切归于平静。 “总部，云山基地呼叫总部。完毕。”风衣女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打开通讯频道对着耳麦说道。 “云山基地，这里是总部，请讲。完毕。” “共一会犯罪嫌疑人企图集体逃脱，并对我进行攻击，我奋力阻拦之下，已全部击杀。完毕。” 通讯器另一侧的声音在瞬间停了。 过了十几秒钟，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是局长赵逸峰： “张岚，把尸体装好，让留守人员明天送回。你现在立刻回市区，前往银辉影城地铁站。” 顿了一顿，赵逸峰接着说道：“坐直升机回来。” 张岚微微一笑，明白自己已经得到了局里的默许，回复道：“是。” 随后转身走出帐篷。 不远处临时搭建的停机坪上，正停放着一辆直升机。 坐进直升机中，她打开手上的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的正是昆城地图。 异常局的包围圈分为四段，最中央是曾经发生融合体感染的光明商场地铁站，然后是发现太岁的幸福路地铁站，最后是之前有过异常精神辐射战斗的虎亭公园地铁站。 至于银辉影城地铁站，已经是整个包围圈的最外围，由一群支援中心的废物负责。 看样子，自己刚才的行为还是让局长有些不放心，今晚只准备让她在外围伺机而动了。 让她去保护支援中心的废物么…… 太强的力量，果然会招来猜忌。 西南分局的格局太小，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向总局打个调职报告吧。 直升机的螺旋桨轰鸣，腾空而起，划破夜空，迅速朝昆城飞去…… …… 异常局指挥中心的都是一群废物么…… 李凡看着眼前的银辉影城地铁站，有些发愣。 什么情况？ 光明商场地铁站和银辉影城差了整整两站好不好！ 这是让解剖处来送死的吗？ “大家快换好防护服，立刻进入地铁站待命，今晚会有两组列车作为运输专列，一旦有相关物品会直接运送到我们所在的银辉影城地铁站。” 吴谦拍手喊道。 解剖处的众人立刻更换防护服，同时这次每个人都配了一把特制的防爆枪，可以发射正常子弹，也可以发射强电流。 地铁口周围此时围了不少武装警察，已经清空出了一片警戒区。 周围几个街区的民众也早就已经疏散，就连今晚在银辉影城举行的首映礼都被取消了。 据说清场的时候那些粉丝还十分不满，和警方发生了冲突，被拘留了几个。 好在《滇王传奇》同时在网络公映，大部分人也都在家里等着晚上十二点的首映。 “还愣着干啥，走啊凡，想看电影了？过两天咱处里组织一次集体观影。”见李凡看着银辉影城发呆，吴谦催促道。 “收到。”李凡答应一声，跟在大部队后面向地铁站走去。 想想他应该是多虑了。 给父亲他们打电话下命令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以清洁协会的战斗力，想必他们已经找到了共一会的巢穴，并在轻松战斗之后清理完那些杂碎，圆满完成任务了。 估计今天晚上的异常局要白跑一趟。 地铁里空荡荡，显然已经经过了疏散。 不过并没有看到战斗的痕迹。 或许已经被清洁协会众人打扫干净。 吴谦此时倒是很放松，显然是笃定了他们只是二线支援部门，不会涉险。 很快来到了站台上，开始安置各种战地解剖床之类的装备。 吴谦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轨道上，竟然有两个身穿地铁施工制服戴着安全盔的身影，立刻对李凡说道： “凡，那边还有几个地铁公司的工人，应该是今晚做线路维护保障的，他们这个防护可不行啊，万一真有异常出现，绝对出问题，你负责，去让他们做一下防护，带到旁边检修隧道里。” 李凡点点头，拿上几套防护服，向那两个工人走去。 只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他越是向前走，那两个工人反倒越是往地铁隧道深处走。 眼看对方已经要彻底进入隧道阴影之中，李凡说道： “站住！” 两个身影迅速站住，不敢动上一动。 李凡心中警惕，一手抓住腰间的手枪，迅速接近，问道： “什么人？” 两个身影颤抖了一下，似乎很是害怕，随后慢慢转过身来。 戴着口罩的父亲和老孙怯生生的笑道： “您……怎么亲自来了……” 第四十二章 你已经死了 父亲和老孙汗如雨下，几乎是在看到李凡的瞬间，后背就已经湿透了。 原本他们想偷偷离开，却没想到收藏家大人亲自过来找他们了。 显然收藏家大人完全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为了追究他们办事不力。 哪怕想蒙混过去也根本不可能了。 死亡，或许就在眼前！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 那是困兽最后的悲鸣。 李凡完全没想到这两个地铁工人竟然就是父亲和老孙。 看到他们的脸之后，心中猛地一紧。 先是担忧对方会从他刚才的古怪动作中发现他不是收藏家，继而又担心身后的异常局众人发现他是收藏家。 一时间后背瞬间湿透，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一言不发。 终于，还是李凡用嘶哑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亡般的沉默，毕竟在镇狱之中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了，心理素质提高了不少。 “任务是否完成？” 听到李凡不带丝毫感情的话，父亲不由紧张地说道： “得到您的命令之后，我们立刻来到了银辉影城地铁站寻找敌踪，但还没有找到敌人的踪迹，正在继续寻找！” 老孙同样说道： “请您放心，一旦敌人出现，我们将全力抹杀对方！” 李凡微微点头。 原来到现在还没找到共一会。 收藏家真的是觉醒者罪犯通缉榜排行第一的存在吗？ 这些人真的属于收藏家的小组？ 不过想想之前血珍珠的残暴一面，李凡的疑虑暂时打消。 共一会处处透着古怪，像老鼠一样藏起来，确实不太好找。 当下说道： “去检修隧道。” 同时将防护服递给两人。 不能让解剖处的同事们起疑心。 父亲和老孙认命的接过防护服，乖乖在前面开路，三人一起朝检修隧道走去。 刚到检修隧道门口，李凡就闻到一股草木的芳香。 随后就见这条检修隧道之中，此时竟然爬满了爬山虎和各种古怪的藤蔓植物，深深扎根在水泥之中，竟然直接将下方的水泥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 在这裂口之中，还有一层层如同活物的烟气缭绕。 母亲正靠在墙上，一边吸烟一边喷吐出如同骷髅的烟气，变成半透明状，涌向四面八方。 张阿姨的脚下，一只只身上长满血果的老鼠四散奔走，在整个地铁隧道的所有缝隙之中游走寻找。 司机老陈将耳朵贴在检修隧道的墙壁之上倾听。 看起来真的在很努力的工作了，再找不到共一会他们可能就把这地铁站给拆了。 看到李凡到来，检修隧道中的几人一阵慌乱，立刻毕恭毕敬地垂手站立。 眼神中满是绝望。 万万没想到收藏家大人亲自来了。 前几天刚把牧者的就职仪式给办砸了，现在在有了明确目标的情况下，连共一会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简直是废物。 “我，很失望。”李凡在心中暗暗记住了几人的能力，同时对清洁协会众人的强大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怕怕。 他的声音嘶哑又深沉，如同来自黑暗的深处： “一个小小的共一会，就让你们如此狼狈，让我怀疑，你们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最近摸索出来的一个原则：真正的大佬必须平静地说狠话。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五人立刻全都浑身一颤，张阿姨眼里已经噙着泪珠。 母亲连忙说道： “我们已经挖地三尺，可实在没有共一……” 突然之间，一股强烈的异常精神辐射在这地铁空间之中出现，让所有人都猛然心悸！ 如同一道能量涟漪扫过这片区域！ 李凡心中一凛。 这种感觉，竟然和虎柱神有些相似！ 母亲的双目一亮，和张阿姨同时望向那完全由植物的根须挖出的大坑。 此时那大坑竟然变成了一个向下的台阶，古色古香，完全由满是画像的汉砖铺就！ 紧接着，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古怪的扭曲。 解剖处所在的方向，传来吴谦等人的叫喊声。 原本通畅的地铁向上的楼梯出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堵阴森的砖墙。 而他们所踏足的水泥地面，也在众人的眼中迅速变成青石地面，甚至布满了苔藓。 周围的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演变成画满神仙祭祀画面的墓墙。 一道道砖石拱顶在上方的天花板上显现！ 紧接着“啪”的一声，整个地铁之中的灯全部熄灭，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到底是什么情况？红兵，备用电源！照明！”吴谦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底响起。 随后就听到备用电源被打开，刚刚架好的射灯再次亮起。 只是这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心中一惊。 原本的地铁通道和站台已经彻底不见踪影。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赫然是一座宏伟的地宫！ 如同天宫般的巨大穹顶，上面用朱砂画着莲花纹，以及死后飞升的诡异场景。 在穹顶的正下方，原本应该是轨道的地方，此时是一座巨大的青铜悬棺，被锈迹斑斑的青铜锁链吊在半空中。 悬棺周围，是狰狞的花纹，以及成千上万的黑色贝币堆积成的小山。 此时整个解剖处众人，全都在这地宫之中！ 而他们原本所站立的地铁站台，则变成了祭坛的形状，上面遍布着各种枯骨和破碎的玉人。 一片妖异弯曲的树林，挂满了骷髅，就在他们面前，环绕着那巨大的青铜悬棺。 “这……异常事件！立刻做好防护，避免感染！”吴谦大喊，“老胡，联系指挥中心和调查部！” 同时朝李凡所在的方向大喊道： “凡！没事儿吧？不要乱跑！保护好地铁施工的工人！” 此时在他们的视角中，李凡所在的检修隧道被那片扭曲树林挡住，看起来是一片古怪的砖墙。 解剖处众人立刻将防护服的面罩彻底关闭，同时站在原地不敢动上分毫。 眼前的一切，太诡异了。 不是说他们在二线吗？ “我没事儿，吴处你们也小心！”李凡在墙后远远的喊道，同时向张阿姨问道：“时间？” 张阿姨连忙将自己的百达翡丽手表亮出来。 凌晨一分。 刚过午夜。 是《滇王传奇》电影上映的时间。 努力克服心中的害怕，李凡深吸一口气，看着那透出微光的楼梯说道： “下去看看。” 清洁协会众人倒是神色如常，对突然出现的异常并不畏惧。 父亲和老孙一马当先，立刻冲了下去。 其他人紧随其后。 李凡跟在最后，从这段楼梯走了下去。 楼梯下面，是一个宽阔的耳室。 烛火昏暗，一个身穿斗篷衫的阴影中的身影正低头站在那里，森然一笑： “清洁协会的朋友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只是当李凡走下去之后，这斗篷男突然发出极度震惊的声音： “收藏家！？不，你已经死了！” 第四十三章 我是怎么死的？ “检测到大范围异常精神辐射! “前方异常冲击，六大队拦截!” “尽快恢复电力! “前方出现不明墙体，有人员伤亡! “准备爆破!” 光明商场地铁站，原本的地铁站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巨大的青砖取代了曾经的水泥墙壁，只是仍然能看到一些水泥瓷砖的痕迹。 仿佛是相互融合了。 前方一堵砖墙之上，还有几个巨大的斑驳篆字，扭曲盘旋，带着阴森之气。 如同突然出现的这些东西，与原本存在的物品融合，而原本存在的一切，则或是消失，或是被融合。 噩梦与现实交织在了一起。 原本光明商场地铁站内已经布置了大量警力，这些突然出现的砖石建筑竟然直接和一些调查员的身体融合。 有很多人的身体直接被卡在了砖墙之内，拼命挣扎惨叫。 只是四肢之类的地方融合进去还好说，一些头部和胸腹融合进墙体的，喊了一会儿就没有声息了。 紧接着，他们的身体开始不断蠕动，仿佛孕育了某种神秘的菌类，迅速膨胀增殖，向周围扩张! 这些血肉变成粘稠的一团，融合到一起，探出一条条肉芽样的触手，朝周围的调查员抓去。 黑暗之中，一种古怪的“咔哒”声出现，如同潮水般涌来。 赫然是一群黑色的贝壳，表面还覆盖着古怪的花纹。 在看到这些贝壳的瞬间，几名没有来得及戴好护目镜的异常局调查员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不顾一切扑进贝壳之中，转眼间已经被那些贝壳啃得只剩下残破的骨架。 后面的队训练有素的调查员立刻架起特殊材料制成的盾墙，紧接着几名调查员手中的喷火器喷射出熊熊烈焰，卷向那些蠕动的贝壳。 另一侧，声声枪械的轰鸣声传来，特殊子弹轰击在那些墙壁肉团之上，炸开一片片焦黑的大坑，将探出的肉芽轰了回去。 杨杆身穿作战服，一手一个海钓鱼竿，远远甩出，数十个鱼钩同时分散开来，在墙壁上的肉团中勾出一条条扭曲的血管神经。 在他旁边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猛烈地咳嗽着向前走去。 他每咳嗽一声，前面方圆十米之内的诡异血肉就枯萎一分，像是得了大病一样。 西装男突然咳出血来，眼前的一片诡异血肉也瞬间发黑腐烂。 在他的身后，几名手持喷火器的调查员一拥而上，将腐烂的血肉烧成灰烬。 异常局局长赵逸峰看着眼前的一堵砖墙，面无表情。 在他身边，戴着眼镜学究模样的卷毛男子正看着手中的电脑，面色冷峻: “赵局，异常辐射范围图已经完成，您请看。”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三维波形图。 整个昆城地铁以三维线条的形式完整地显现在一张图中，其中有很大一片区域都被红色侵染，颜色越深，说明异常辐射数值越高。 他们所在的光明商场地铁站是片深红，足以说明这里确实是一个异常辐射爆发点。 但是类似的异常辐射范围直接在整个昆城地铁的三维图中划出一个圆圈。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最强的辐射爆发点之一，这圆圈的中心，此时则是一片空白，仿佛那里完全没有异常辐射。 银辉影城地铁站。 卷发眼镜男迅速说道: “研究部探测的异常辐射峰值地点是正确的，目前其他几处地铁站同样遭到了异常冲击，不过目前看来这些异常辐射组成的圆的核心位置或许才是共一会的真实目的……” 卷发眼镜男没有再说下去。 此时的银辉影城地铁站就像是一个暴风眼，随时可能有更为惨烈的异常感染发生。 赵逸峰开口问道: “谁在那里?张岚到了没有?” 原本是对张岚不放心，才让她没有担任这次的主攻，前往了银辉影城地铁站。 只是从云山基地赶过来，哪怕是直升飞机，也需要一段时间。 卷发眼镜男扶了扶眼镜说道: “直升飞机起码还要二十分钟才能抵达然后在附近降落，部署在银辉影城地铁站的是……支援中心解剖处。” 赵逸峰的眼睛微微一眯，不到一秒钟就已经恢复了正常，淡然说道: “让政工部准备双倍抚恤金，活下来的，集体二等功。” 随后转头看向一旁一个三十多岁抬头纹很深穿着衬衫的女人，问道: “董主任，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这是文物局孔局长的弟子董华。 董华此时已经被眼前一幕彻底震撼，面色苍白，眼前的电脑上是两张篆字图片。 这是刚才眼前的砖墙出现之后，几名调查员拼死驱赶墙上那些恐怖的血肉触手之后拍下来的。 上面有一行模糊的篆字，此时她正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 同时那砖墙正面的几个大篆字也被拍了下来，将清晰图像呈现在董华面前的电脑上。 “这是……西南地区的异体篆字，这些小字写的是，诸敢……发我丘者……令绝毋户后……意思是谁敢盗掘我的坟墓，就会断子绝孙，是墓主人对盗墓者的诅咒，这是一处古墓!这么大的地宫规模，绝对是王墓，甚至可能超过了秦始皇陵!” 董华激动地说道: “西南地区也只有古滇王才有这种能力，修建如此大规模的地下陵寝，墓墙上那几个大字写的是……开者即死……王……厉?” 董华猛地站起来，双目瞪圆，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大声呼喊: “这是滇厉王的墓!?不可能!不可能!历史上根本不存在滇厉王!不可能!这只是一个被杜撰出来的人物!这是根本不存在的坟墓!” 地下空间昏暗，前方逼仄的高大墓墙让人室息，恐怖的血肉触手和潮水般的贝壳仍然在海浪般涌动，应急灯光因为电压不稳而闪烁。 董华疯狂的声音四处回荡，让一切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她挥舞着双手，惊恐地喊叫，整个人已经歇斯底里。 旁边立刻有几名调查员冲过来，抓住董华，给她注射了一针镇静剂，让她安静下来。 赵逸峰说道： “保护好董主任。洪涛！强攻！” 旁边身穿黑色作战服的洪涛点点头，全身肌肉隆起，整个人如同一头狂奔的犀牛，向前方的墓墙撞去。 “轰”的一声巨响，原本炸药都没有炸开的地宫外墙被撞出一个大洞。 身后的一众调查员立刻喷火器开路，鱼贯而入！ …… “收藏家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收藏家！”眼前戴着兜帽的男人森然道。 李凡心中一紧，用眼角的余光瞬间看向身边的清洁协会众人。 还没等他反驳，张阿姨已经冷笑一声，对那兜帽男怒道： “放肆！站在你面前的，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西南牧区牧者，最强的觉醒者战士，收藏家大人！能打败收藏家大人的人，过去不会有，现在未存在，将来也不会出现！” 一股强大的精神辐射以她的身体为中心扩散开来。 老孙上前一步，森然道： “对收藏家大人的不敬，就是死亡的开端……” 一步迈出，他所踏过的地方，已经有一片扭曲的嫩芽长出，向着周围扩散。 兜帽男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几人，突然轻笑一声，说道： “血珍珠……尸农……你们果然是收藏家的忠犬……不过你们真的想要在这里和共一会开战吗？” 母亲轻轻一笑： “共一会……不就是个喜欢绞肉馅的不入流组织吗……” 说话间，她的口中已经呼出一片哀嚎的烟雾，如同鬼魂般向前扑去。 “慢。”李凡突然开口，嘶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宫深处，向眼前的兜帽男问道： “我是怎么死的？” 第四十四章 咒物，重生，厮杀 “尊敬的收藏家大人，如果是你本人的话，请接受我诚挚的歉意…… 兜帽男深深看了李凡一眼，终于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来。 看模样，像是一个混血儿。 他的皮肤光洁如同婴儿，但却有一条条巨大的疤痕纵横在整张脸上，仿佛他的这张脸是用不同的脸拼凑起来的一样。 兜帽男的眼神十分真诚，笑着说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共一会的霍雷。” 他的笑容之中透着自信，显然对自己的名声很有信心。 等待着对方的惊讶。 没想到在场的清洁协会众人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 老孙压低声音向张阿姨问道： “霍雷是谁？共一会有这号人吗？” 张阿姨说道： “可能是哪个小成员吧，共一会本来就是个小组织，我只知道共一会的会长叫艾森，他们的大厨叫蒂亚戈，其他的也没怎么听过。” 母亲认真地向父亲问道： “老李，你听过吗？” 父亲立刻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茫然。 看到对面众人竟然根本没听过自己，霍雷的额头上青筋冒起，表面上努力保持风度，说道： “鄙人虚掌共一会三厨。” 听到这话，清洁协会众人这才眼睛一眯，对霍雷重视起来。 李凡眉毛一挑，同样心生警惕。 根据共一会的理念，全人类甚至整个地球上的所有生物，其实都是共一之主的食粮。 而整个世界，则是共一之主的厨房。 共一会的所有成员，其实都是为共一之主献上美食的厨师。 整个共一会之中的战斗体系，也是以此排列。 除了会长之外，最强的十人依次是主厨、二厨、三厨，一直排到十厨。 刚开始听到人会觉得怪异而搞笑，但看到这些“大厨”们所犯下的恶，一般就很难笑出来了。 只要落到共一会的手中，一般难逃成为一滩烂泥的命运。 据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共一之主献祭，取悦神明，换取力量，以及神明的降临。 李凡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对我来说，和餐厅的厨师没有区别……回答我的问题。” 被李凡这么说，霍雷倒是没生气，接着笑道： “我之所以知道您死了，是因为我在降临会中安插了人手，一个月前您几乎毁灭降临会总部，后来我去了那里，拿到了那个手下的眼珠。” “然后我用共一会的秘法得到了他死前看到的影像，啧啧，那可真是一场惨烈的厮杀，我也彻底明白了收藏家大人通缉榜榜首的名声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我还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降临会的三十五个降灵师在死之前，都将自己体内的‘生咒’注入了你的体内，哪怕你是收藏家，也难以抵抗这么多强大的诅咒。” “当你离开的时候，我发现你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全靠残存的强大精神力支撑，你的意识已经被彻底破坏，或者说，离开那里的，是一具尸体……” 说到这里，霍雷看着李凡问道： “不知道站在这里的，究竟是那位强大的收藏家，还是降临会的咒物？” 他的目光同时朝一旁的清洁协会众人扫去。 挑拨离间。 张阿姨冷哼一声，说道： “收藏家大人的强大，根本不是你们一个小小共一会能够想象的，什么降临会的咒物，根本伤不了大人分毫！” “大人，我去杀了他！” “就算是死人，都不敢冒犯收藏家的威严！” 李凡心中念头电转，已经迅速想到了各种可能。 既然现在共一会拥有当初在降临会的战斗影像，那就算是杀了霍雷也无济于事。 清洁协会众人之所以反应这么激烈，其实是因为他们心中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必须将这些种子清除，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当下，李凡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不错，收藏家确实已经死了。” 他的语气坦率而真诚，瞬间让霍雷阴森的面孔双目一瞪。 身旁的张阿姨等人同样投来震惊的目光。 李凡接着说道： “当我杀光降临会的垃圾，被他们的生咒反噬，精神力跌入谷底之时，我听到了深渊之主的呼唤！” 听到这话，清洁协会众人的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 作为深渊之主的崇信者，他们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是深渊之主的感召，据说很多虔诚者也曾经在梦中或者在精神层面有过感知。 “承蒙深渊之主的恩赐，我的精神力得以再次突破，曾经的收藏家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已经获得了新生。” “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李凡的声音浑厚而充满磁性，身旁的清洁协会众人受到感染，立刻同时低呼道： “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眼看李凡三言两语就打破了自己的语言陷阱，霍雷立刻心生警惕，眼神一变，笑道： “不愧是收藏家大人，原来您早就已经破解了降临会的生咒。既然您是如假包换的收藏家，那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了。”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战国末年，楚国遣楚将庄硚领兵征服滇池，归路被秦国所断，就留在此地建立了滇国，建都昆城。古滇国奉行奴隶制，盛行人殉活祭，残暴无端……” 听到李凡的讲述，霍雷的眼神中再次闪过讶然之色，显然没想到清洁协会的收藏家竟然对古滇国的历史都了如指掌。 “我猜，当年古滇国人对滇王的恐惧，让他们的精神凝结出了一些强大的异常，你所做的，就是利用现代昆城中民众的恐慌，唤起人们对古滇国的恐惧，唤醒那些沉睡中的异常。” “你所说的合作，就是让我们帮你唤醒来自古代的异常，将昆城变成融合体的地狱，呼唤共一之主的降临。而我们能得到的，或许是一次呼唤深渊之主的机会？又或是将昆城的某片区域的百万人献祭给深渊之主？” 李凡平静地讲述着一切，这全都是他通过这段时间收集的信息得出的结论。 从霍雷震惊的目光来看，他的推测基本八九不离十。 和事实吻合。 霍雷面露惊讶之色，显然是没想到收藏家已经将他的计划推断出来，嘿然一笑：“不愧是……” “杀了他。”李凡说。 第四十五章 迎接恐惧的诞生 张阿姨的身形如同鬼魅，瞬间来到霍雷身侧，手掌轻挥，霍雷的身体表面已经钻出一条条血管，开始结出血果。 老孙上前几步，霍雷的身边钻出一条条根须，钻进他的体内，又以此为基础汲取养分，生长出带刺的藤蔓。 母亲微笑着张口喷出一缕青烟，在半空中幻化出数个鬼魅般的人形，杀向霍雷，直接从他的口鼻钻了进去。 霍雷的双目之中闪现出一团团白色的烟气，脑袋开始像气球一样迅速肿胀，身体表面更是钻出一丛丛血管和藤蔓，长出血果和枝叶，争奇斗艳。 似乎没想到李凡竟然直接痛下杀手，霍雷的脸上现出困惑的神色，断续道： “为什么？我知道你们清洁协会也对昆城有所企图！” “异常局真实实力比表面上要强大的多，他们甚至不动声色挫败了我的数次暗手，包括一个来自古滇国的强大异常！” “如果不是我数次制造异常事件吸引他们的注意，这次计划甚至可能已经失败。” “如果我们联合，必然能彻底击败异常局！合则两利！” 霍雷的身上长出一簇簇血果和锐利藤蔓，整个人的身体迅速变得干瘪而又支离破碎，不断膨胀的脑袋甚至撕开了原本拼接起来的脸。 饶是这样，他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不停。 眼看李凡根本不为所动，霍雷终于放弃，膨胀变形的躯体仰天狂笑道： “是因为自大吗？可笑，收藏家也不过如此！不过就算没有你们，我的计划也一样能够成功，感谢你们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来自那些蠢货的精神力已经足够！” “嘭！”一声闷响，霍雷膨胀到极限的脑袋炸成了一团血花。 干瘪的身躯却没有倒下，而是依旧站在那里，身上长满了鲜艳的血果和带刺的藤蔓，那些藤蔓之上开出了朵朵鲜花，配合着无头的脖颈，有一种妖异之美。 清洁协会的众人却完全没有放松警惕，对方毕竟是共一会的三厨，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杀。 地面猛然震动，紧接着一个如同野兽嘶吼的狂笑声从地底传来： “可笑，滑稽，幼稚！清洁协会的收藏家也不过如此，感谢你给我时间，让我完成最后的融合！” 就见霍尊的无头尸体突然被什么东西扯入地下，消失不见！ 原本他所在的地方，此时现出一个正好容纳一人的孔洞。 下一个瞬间，猛烈的震动再次传来，甚至众人脚下的地面都出现了裂痕。 老孙窜到那孔洞前向下一瞅，立刻大喊道： “是共一会的融合体！在下面！太他妈大了，大家站稳！”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震动传来，众人所在的地面再次龟裂，从中间隆起，甚至出现了几个窟窿。 这并不是什么坚实的地面，而是一片砖石地板。 透过窟窿可以看到，下面就是一片黑暗的深渊。 好在这地面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满了植物密密麻麻的根须，就像是钢化玻璃一样，在地面碎裂之后还在相互连接，让地面没有破碎。 下面的融合体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传来，李凡等人所在的这个耳室的地面整个儿都被掀起，随后从高处坠落下去！ 地面急速坠落，园丁老孙立刻张开双手，甩出一条条藤蔓，让其他人抓住。 同时一层层孢子一样的藤蔓在老孙身后绽开，仿佛一顶巨大的降落伞，载着几人缓缓落下。 当然，老孙并没有将藤蔓送到收藏家大人面前。 这种小小的坠落，对于收藏家大人来说，完全没有丝毫影响，自己要是拍马屁拍在马脚上，就成了对收藏家大人的侮辱了。 李凡站在破碎的地面上迅速下坠，看到老孙甩出的藤蔓不由心中一喜，随后立刻发现其他人都乘上了降落伞，就是没有自己的份儿。 心中把老孙骂了个狗血淋头，李凡面无表情地伸手在虚空中一探，已经抓住了虎柱神的锁链，随后猛地拽出。 虎柱神，附体！ 来自虎柱神的力量立刻涌入全身，只是此时二三十米的高度已经到底，即将落地，来不及改变动作，李凡只能硬生生站着落到了地上。 同时猛地咬了咬牙。 脚后跟砸得生疼！ 要不是虎柱神，估计腿已经断了。 一旁的老孙此时刚刚撑着藤蔓降落伞落地，不由朝李凡投来崇敬的目光。 不愧是收藏家大人，竟然根本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就这么直挺挺落地，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多此一举将藤蔓给他。 否则必然被认为看轻了收藏家。 “这个霍雷，很有趣……”母亲望着黑暗中的前方，微微一笑，说道。 众人同时抬头向前方看去。 就见原本的地铁站台下面，竟然已经被彻底掏空，变成了一个数个足球场大小的巨大空间！ 原本的地铁站台所在的地方，已经成为了高高的穹顶！ 而这地下空间之中赫然有一座类似于宫殿的残破土台，立在中央。 整个土台是鲜红的颜色，此时仿佛遇到氧气之后开始迅速褪色，变得斑驳而诡异。 土台的两侧，则是两座高高的青铜祭台。 其中一座上面是杀人祭柱的场景。 青铜柱的顶端立着一头猛虎，柱身上有两条巨蟒缠绕，下方则是一条凶猛的巨鳄，长着两只熊的爪子。 另一座青铜祭台上，是一个蛇首人身的塑像。 她的身体仿佛是蛇巢一般，有无数条蛇钻出，下身则是一条条蜘蛛腿。 这是虎柱神与蛇妃！ 原本位于上方的青铜悬棺、扭曲树丛和小山一样的黑色贝币、破碎的玉人，此时也都落了下来，就在土台和祭坛之间。 强大的异常精神辐射从那青铜悬棺中向四周脉冲。 在他们的前方黑暗之中，穹顶之上投射下来的昏暗灯光映照下，一个长达数十米，直径三四米的巨大惨白怪物，正盘桓在那里。 这怪物的身体完全由人类的骸骨黏连融合而成。 有新鲜的尸体，应该是失踪的人。 也有发黄的枯骨，似乎是从墓地之中融合的骸骨。 这是一个远比之前更加巨大狰狞的太岁。 在他的尾部，就是霍雷的无头尸体。 自始至终，他们所见到的霍雷不过是这巨型太岁尾部的一部分。 就像是一个鱼饵。 众人之中，老孙是最为震惊地，看着眼前巨大的地下空间，大声问道： “你……你怎么解决的地下岩层透水问题？” 清洁协会众人不由都对老孙侧目。 “凡！你在哪儿？没受伤吧？地铁的施工人员有没有受伤？” 吴谦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满是焦急。 解剖处的众人原本在站台边缘，反倒没有随着一起坠落，此时正趴在变成悬崖的站台边缘，焦急地打着手电寻找李凡的身影。 突然，应急灯的强光扫过那巨大的太岁，立刻传来一阵喊叫： “这是什么东西！？” “太岁！是太岁！呼叫支援！” “李凡快上来！” “开枪，掩护李科长！” 慌乱的枪声响起，子弹的火光照亮昏暗的地底，射向巨型太岁。 子弹打在太岁的身上，却直接没入其中，没有反应。 太岁猛地一颤，成百上千条腿脚其动，巨大的身躯以不相称的灵活扭转过来，现出一张由人的肢体拼接而成的人脸，和霍雷十分相似，森然道： “迎接恐惧的诞生吧。” 话音刚落，剧烈的异常精神辐射猛然从那青铜悬棺中脉冲而出，横扫整个地下空间！ 上方的站台上，解剖处众人一阵惨叫，被一股来自内心的巨大恐惧包裹，耳鼻流血，昏了过去！ 第四十六章 出来吧，虎柱神！ “轰轰轰——” 蜿蜒崎岖的地宫通道之中，洪涛如同一台战车一般，正在大踏步向前冲去。 所过之处，无论是那些蜂拥而来的黑色贝币，还是诡异的血肉之墙，甚至那些妖异的血肉树林，通通被洪涛踏成粉碎，撕成碎片。 他整个人如同一尊铁人，直接撞开挡在前面的土石墙壁，在地下开出一条直线通道。 双目之中一片茫然如同在睡梦之中，一边前进，他的口中一边默念： “心如磐石，无所畏惧，坚如钢铁，金石为开……” 方向就是手中异常辐射探测仪所指的异常感染圈的核心位置。 在三维波形图上，原本一片空白的核心位置，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深红，简直红的发黑！ 异常局的调查员们组成的队伍紧跟在洪涛身后，杨杆等几名觉醒者负责清理残存的异常感染，随后就是手持喷火器的普通调查员，进行高温消毒清理。 随后则是工兵布线员，直接将通讯线路随进随铺，避免在强异常精神辐射环境下无线电通讯受到干扰。 “嗡————”一声轰鸣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那些普通调查员不由纷纷捂住脑袋发出喊叫。 所有人身上所携带的异常辐射探测仪都出现了混乱的波形，数值一团乱，最高一度达到了接近5000。 “嘣！”一声闷响，正在前行的洪涛狠狠撞击在前方的岩壁之上，瞬间头破血流。 他的双目中猛然变得清醒，捂住额头通过耳麦说道： “前方突然出现高强度异常精神辐射干扰，自我催眠失效，无法穿过。” 通讯频道中传来后方地铁站基地的声音： “收到，刚刚探测到瞬时精神辐射数值5210，目前稳定在3000左右，爆破组已前往！” 说话间，几名手持c4炸药的调查员来到洪涛面前，开始安装炸弹。 洪涛看着眼前逐渐被炸开的墙体，深吸一口气说道： “要求加强火力！把所有觉醒者全部派过来！另外，我要云爆弹火箭筒！” 已经被改装成简易指挥中心的光明商场地铁站中，赵逸峰向卷发男微微点了点头，对方立刻回复道： “收到，重火力正在部署，即将到达最前线……” 赵逸峰拿过麦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洪涛，你应该也明白，在昆城市中心出现最高5000点的异常精神辐射意味着什么，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个异常控制住！我已经将相关情况上报总局，支援很快到达！” 洪涛的脸上现出视死如归的神情，回复道： “放心吧赵局，昆城也是我的家，我已经做好了牺牲的打算，当然，是在拖住那个异常之后。如果我死了，麻烦告诉我的女朋友，我很爱她。” 赵逸峰沉声道：“等你凯旋。” 一边的杨杆插言道：“洪哥，你说的哪个女朋友啊？刘艳还是赵雪梅还是郭晓啊？” 洪涛瞪了他一眼，随手扯下耳麦丢到一旁，眼神再次变得一片淡漠，随后冲向被炸开一个大坑的墙壁。 “轰！”这次终于直接撞出一个大洞，瞬间冲了进去。 在他身后的觉醒者和调查员们鱼贯而入。 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他们进入了一座有着高耸穹顶的巨大地宫！ 远远望去，能够看到一座地底宫阙，还有青铜悬棺。 一个令人看上一眼就要精神错乱的巨大融合体在地底穿行！ 这里的异常精神辐射甚至扭曲了他们的视线，让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仿佛透过毛玻璃看过去。 从定位来看，他们现在就在银辉影城地铁站的正下方。 只是挡在他们面前的，却是层层叠叠黑色贝壳的海浪，无穷无尽，如同一条宽阔的护城河！ …… 随着那异常精神辐射的冲击，地宫周围穹顶岩壁之上，也开始出现诡异的升仙墓葬图。 眼前的土台在众人眼中逐渐成为一座完整的宫阙，涂满了血红的朱砂，透着妖异。 那被青铜锁链吊在半空中的悬棺此时开始隐隐震动起来！ 众人明白，这是因为这片区域内的异常精神辐射实在太过强烈，甚至扭曲了众人的视线，产生了幻觉。 母亲伸出手腕，看着镶满珠宝钻石的手表，一脸凝重： “这里的异常精神辐射值已经达到了936，而且还在持续提升！” 她的手表经过了改装，同样拥有异常辐射探测器的功能。 众人心中凛然。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异常物品，竟然都能达到这个读数，那么核心位置的青铜棺附近，起码要有3000以上，甚至还要更高！ “悬棺里面就是周厉王，之所以选择青铜悬棺葬，是为了离天更近一些，方便死后羽化飞升，不过周厉王最终还是不舍得自己的爱人蛇妃，在假死中复活了。” 老孙郑重说道，唏嘘不已。 发现周围众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连忙说道： “这都是《古滇王国》电视剧上说的，你们不看电视的吗？” 母亲吸一口烟说： “根据大人的推测，电影正在上映，剧情应该到了一个恐怖的高潮，所以影响了成千上万观影者的精神波动，那个青铜棺材和其他的装置，应该都能用来吸收普通人的精神辐射，等到吸收的精神力达到一定程度，应该就是那个叫周厉王的异常苏醒的时刻。” 此时下方地宫的异常影响正在逐渐向外扩散，地铁站地下入口处同样开始有古怪的青砖出现，墙体已经彻底封闭，而且长满了各种扭曲的血肉树木。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老陈，你负责把解剖处的人带到安全地带，他们是潜伏计划的重要一环，保护好他们。”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司机老陈点点头，将防护服穿好，立刻像蜘蛛一样爬上旁边的岩壁，三两下就已经爬上二十多米的高度，来到了解剖处众人昏迷的平台上。 随后将昏迷中的十几个人像是叠罗汉一样全都丢到肩头，如同扛着一座小山，拔腿就往外跑，不一会儿已经离开站台没影了。 地宫之中，霍雷所控制的巨大太岁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如同一条长蛇巨蟒一样，绕着地宫和那些祭祀装置游走。 他的眼神中，满是稳操胜券的愉悦。 他那张由肢体拼凑而成的巨面之中满是享受的神色，似乎力量正在迅速增强。 而整个地宫之中的异常精神力，也正逐渐被他所掌控。 转眼间爬到了那地宫之上，看着一侧的青铜柱祭台，露出了亢奋之色。 那祭台上有着虎与蟒蛇纹饰的青铜柱，此时正在震颤！ 随后霍雷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清洁协会众人，脸上露出戏谑的神色： “一个被我发掘的强大异常已经回归，就在附近！在滇厉王复苏之前，就先让它陪你们玩玩儿……出来吧，虎柱神！” 说话间，霍雷控制着庞大的精神力涌向那青铜柱，向青铜柱献祭！ 原本正在思考虎柱神到底能不能行的李凡，立刻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开始狂涨！ 第四十七章 面君不跪，当受刖 “小心，这个鬼地方在吸收精神力，注意封闭意识。”母亲眉头一皱说道。 在场众人同时感觉到周围仿佛出现了一个个漩涡，正在将他们体内的精神力吸出，涌向虚空之中，立刻做了防御。 与此同时，狂暴的精神力从地面八方涌入李凡体内，猛烈地冲击瞬间让他脑袋发胀，鼻血都流了出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拿人参鹿茸当饭吃连吃三大碗，又干嚼了十七八条海参两盒海狗丸一样。 “大人，您没事吧?”张阿姨惊呼一声，一脸担忧的问道。 周围的清洁协会众人也全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么多年，他们从未见过收藏家大人受伤。 显然对方的攻击击中在收藏家大人这边，他受到的无形攻击可能要高出数倍甚至数十倍! 霍雷同样发现了李凡的异样，大笑道: “什么收藏家，也不过如此，根本不需要滇厉王复苏，虎柱神就足以将你们一网打尽。” 此时李凡的额头和面颊上毛细血管破裂，全都有鲜血渗出，甚至连牙齿都开始变尖，双目之中闪着幽光，整个人的外貌大变。 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现在，需要发泄！ 全身肌肉蠕动，李凡迈开大步，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冲向霍雷所控制的巨型太岁躯体！ 霍雷狰狞一笑，巨大的太岁躯体之上伸出数十条手臂，朝李凡抓了过来。 与此同时，那些挂在血肉树林之中的骸骨和残破尸体颤抖蠕动，在一条条与树木相连的藤蔓控制下，扑向清洁协会其余众人。 李凡强忍住想要张口撕咬的冲动，整个人直接扑进太岁的手臂丛林之中。 修长的双爪狠狠撕扯下去，太岁的十几条手臂齐根而断！ 霍雷双目瞪圆，似乎没想到收藏家的肉搏战力竟然也这么强悍，太岁庞大的身躯猛地卷，直接将粗大的尾部高高扬起，挥舞着一条条手臂砸向李凡。 “嘭!”一声闷响，李凡已经被压在了下面。 只是随后霍雷面色一变，猛地再次抬起尾部疯狂甩动。 就见李凡已经在太岁的身体上撕开一个大大的口子，直接钻了进去，不断撕扯，将融合在一起的一具具尸体扯了出来! 包括那些断臂残肢，被凌空抛出! 这一幕看得清洁协会众人目瞪口呆。 “他是不是没有使用武装?”老孙躲过身前一具残破尸体的攻击说道，转眼这残尸已经生出根须，将它牢牢钉在地上。 “我帮他带了一些装备，不过都在这里……”母亲喷出一股烟气，瞬间将一具残尸的脑袋爆碎，面色凝重地说道，同时拎起一个小小的黑色皮箱。 这是收藏家大人的简易战斗装具，这么一箱大约能装十个头。 周围的清洁协会众人同样露出震惊之色。 作为收藏家的下属，他们之前也曾经见识过收藏家的战斗。 当时对方以那些干瘪的头颅作为武器，爆发出惊人的战力，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那也是在持有武器的情况下。 而现在，收藏家大人竟然赤手空拳就将那巨大的太岁整个拆成了零碎! “虽然比持有武器的时候要差不少，但赤手空拳就能做到这个程度，他的力量果然变得更强了……”张阿姨喃喃地说道。 父亲张开巨口，直接吞下几具疯狂的尸骸，瞬间嚼成粉碎，随后猛地吐了出来： “……太难吃了。我们也要加把劲儿，绝对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否则的话……” 四人齐齐打了一个冷颤，随后瞬间爆发，开始疯狂战斗。 必须要跟上收藏家大人的步伐! “虎柱神，醒来!”眼看太岁的神躯已经被收藏家拆掉了四分之一，霍雷立刻大吼，再次调动精神力向虎柱神献祭。 只是他越是献祭，收藏家反而变得越是疯狂。 眼看虎柱神根本没有丝毫动静，霍雷终于明白，那个强大的异常可能并不在附近。 此时的李凡从外形看起来已经如同一头野兽，弯钩一样的利爪飞快的撕开组成太岁的尸体。 之前看过的刘大龙解剖太岁的一幕，此时如同印刻在心中样清晰，也让他的动作极为精准迅速，尽量不伤害这些尸体，直接沿着缝隙切割下来。 周围那些尸体猛然睁开眼睛，一边挥动双臂抓向李凡，一边齐声笑道: “收藏家!既然你这么喜欢进入我的体内，那就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说着，这些尸体同时开始渗出液体，粘稠而有剧烈腐蚀性的液体，涌向李凡。 “嗤嗤……”李凡的爪子刺进那些液体之中，立刻传来猛烈的腐蚀声，竟然将几根指甲腐蚀一空。 李凡冷哼一声，张口发出一声咆哮，喷出一股蓝色的精神力火焰，直接将那些液体蒸干，在太岁的体内烧出一个大洞! 转眼间，太岁巨大的躯体已经爬到了那青铜悬棺之下，原本巨大的身躯已经被李凡拆解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不到原本的十分之一。 各种残破或是完整的尸体散落在地宫的四周，组成一个斐波那契数列图形。 残破的太岁躯体猛地甩脱李凡，十几条手脚并用，爬上那青铜悬棺，低头看向李凡狰狞笑道: “收藏家，我承认你确非徒有虚名，但也仅仅是一个空有力量而没有脑子的家伙，感谢你帮我献祭融合体，现在一切条件都已经达成，欢迎你感受真正恐怖的复苏。” 李凡双眼一眯，腾空而起，扑向青铜悬棺之上的霍雷。 霍雷疯狂大笑，残破的太岁躯体抓住青铜悬棺的棺盖，直接猛地掀开。 一股疯狂而残忍的气息从青铜悬棺中涌出。 李凡在空中就见那棺中此时只有一个残破的头骨，一堆朽烂的衣服，却隐隐形成了一个精神力构成的人形。 太岁之上钻出一具惨白的尸体，钻进青铜悬棺，迅速和那残破的头骨融合! 尸体的五官仿佛蜡油一般融化，成为了一个无面人。 散落在周围的太岁残体之上涌出狂暴的精神力，与这地宫之中越来越浓郁的异常精神力相融合，涌入青铜悬棺之中! “嗡——” 一道比之前狂暴得多的精神力涟漪向四面八方呼啸而去！ 正在战斗的清洁协会众人全都感觉到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威压和恐慌。 李凡直接被这无形的精神能量横扫出去，整个人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才猛然落地。 霍雷控制的太岁从青铜悬棺上跃下，落地之后匍匐在地，外露的几张脸上现出促狭的笑容： “来自时间之渊的君王，来自血腥传说的君王，来自愚者恐惧的君王，醒来!” 青铜悬棺之中，那惨白的无面人缓缓坐了起来。 转头“看”向李凡所在的方向，无面人抬手一指，精神力激荡，“说”道: “面君不跪，当受刖。” 话音刚落，李凡立刻感觉到一股剧痛从膝盖处传来，双腿瞬间无力，向前倒下！ 第四十八章 八首，附体！ “涛哥，这是……什么东西！？”地宫边缘成片的贝币浪潮之后，杨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颤抖着说道。 就在刚才，一道更加恐怖的异常精神辐射冲击波从前方的地宫核心呼啸而来。 愤怒，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如同潮水般的愤怒，无穷无尽，从前方涌来！ 除了觉醒者之外，普通的调查员全都头痛欲裂，有不少人直接流出鼻血来。 所有调查员携带的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都变得一片紊乱，无法进行正常的数值测量。 这强大的异常精神辐射已经影响了探测仪的电路运转。 只是哪怕没有探测仪上的读数，在场众人也明白，有新的更加强大的异常诞生了！ 从最开始的数值估算，这个新诞生的异常起码拥有五千甚至六千以上的异常精神辐射读数。 甚至他们看向地宫深处的时候，视线已经高度扭曲，仿佛在看一片马赛克一般。 从刚才开始，他们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正在和那巨大的太岁战斗，现在却完全看不清那边的虚实了。 洪涛面色铁青努力调动精神力看向地宫深处，说道： “一个比太岁更强的异常复苏了，那个和他们战斗的人已经落入下风……” 杨杆的脸比纸还要白，握着钓竿的手微微颤抖，喃喃道： “完蛋了完蛋了，这不就是午夜水库钓鱼钓到水猴子了吗……咱们怎么办？要不要战略转进一下子？” 洪涛双目一瞪说道： “我们头顶上就是昆城！如果那个神秘人失败了，整个昆城就全完了！你难道没听过共一会在南美和非洲犯下的惨案？在总部支援到来之前，我们必须拖住这个异常！” 杨杆的脸上也现出视死如归的神情，随后又苦着脸说道： “对方的异常精神感染实在是太强了，根本冲不过去啊……” 在他们面前，是如同海浪般涌来的食人贝币，以及数百个古怪的血肉尸骸。 相比于这些东西，在那强大的异常精神辐射出现之后，所有人都感觉到来自内心深处的畏惧。 那是一种如同上位者的威压般的感觉，让很多人从内心中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脚向前迈上一步。 洪涛和杨杆这种觉醒者稍稍好一些，却也要调动自己的精神力与之抗衡。 这种精神威压，显然是那个刚刚觉醒的异常的一个特性。 仿佛是在前方形成了一面精神力之墙，根本冲不过去。 洪涛深吸一口气，大声下令道： “准备电磁脉冲炸弹！单兵云爆弹准备！” 杨杆大惊失色： “涛哥你疯了！？这里是地下空间！云爆弹上来，我们都得死！我还有好多鱼没钓到呢！” 洪涛看了他一眼说道： “先做准备罢了，真到了那一刻，我自己拿着云爆弹上去！” 杨杆一咬牙： “实在不行我试着从上面爬过去帮把手……” 洪涛摇摇头，穹顶极高，越往前走异常精神辐射干扰就越强，一旦失手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身边虽然还有几名觉醒者，但只有他是攻坚类型的，这事儿必须他自己上了。 说话间，几名调查员已经推着一辆连满电缆的小车出现在这里。 车上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个沙漏的铁家伙，正是异常局的重武器之一——电磁脉冲炸弹！ …… 所谓刖刑，就是将人的膝盖髌骨剜出，失去大腿和小腿之间的关节连接，无法站立。 春秋战国时期孙膑所受的就是刖刑。 剧痛从膝盖处传来，李凡差点倒下，瞬间发动虎柱神的力量扭动双腿肌肉，稳住身体。 抬手一摸，他的膝盖骨仍然存在，双腿却完全感受不到膝盖骨的存在了！ 霍雷狂笑： “和来自人们恐惧中的异常存在相比，什么收藏家，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曾经的古滇国一度所崇信的就是共一之主的意志，当我在古籍中找到这条线索之后，这一个伟大的计划就已经应运而生！” “不曾存在却又彻底存在的滇厉王，将让那些恐惧他、崇信他的凡人都成为共一之主的食粮。至于你，收藏家，你不过是我向伟大的共一之主献祭的垫脚石！” 此时那青铜棺材之中的无面人已经站了起来，身体表面长着一层白色的菌丝，偏偏动作又满是威严，看起来诡异至极。 他的脸上只有一点点微弱的轮廓，却让人感受到他无穷的愤怒。 暴怒的君王！ 眼见李凡竟然还站在那里，无面人再次抬手一指，怒道： “欺君者，当腰斩！” 剧痛从腰间传来，李凡立刻感觉自己的下身瞬间失去知觉。 这一次哪怕虎柱神的力量也无法维持，猛地跌坐在地上。 一旁的清洁协会众人惊呼一声，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这无面人的精神威压实在太过强大，甚至让他们一时间被那怒意所震慑，无法迈出一步。 周围的那些诡异尸骸却像是受到鼓舞，纷纷扑了上来。 母亲双目森冷，将那黑色皮箱猛地朝李凡丢去，喊道： “大人，您的武器！” 黑色皮箱“嘭”的一声落到李凡身边，自动打开，现出被收纳的整整齐齐的十颗干瘪的脑袋。 清洁协会众人长舒一口气。 只要收藏家大人拿到他的武器，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李凡面无表情，和这些脑袋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用。 一咬牙抓起两个干瘪的脑袋，虎柱神的力量在双臂涌动，直接朝无面人和霍雷丢了过去。 霍雷面色凝重，瞬间想到关于收藏家人头武器的传说，说道： “小心！” 无面人双臂张开，强大的精神力脉冲涌动，青铜棺中猛然长出一丛丛白色菌丝，蛛网一般缠住两个干瘪的脑袋。 从这动作来看，无面人这个异常有着极强的自主意识！ 等到两个脑袋落入无面人手中，霍雷这才明白被李凡耍了。 什么人头武器，就是两团干瘪腊肉而已！ 森然道： “敢于挑衅君王的威严，当受车裂之刑，杀了他。” 无面人强大的精神威压如同实质，涌向李凡，伸手虚空一抓，一个仿佛来自头脑深处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响起： “当受车裂之刑！” 感受着四肢涌来的怪异痛楚，李凡不由叹一口气。 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虎柱神它不争气啊。 伸手在虚空中一探，已经抓住了一条精神锁链，随后猛地向外一拽。 灼目的光芒在李凡双目中闪烁，瞬间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 喜怒哀乐贪嗔痴恨，八种情绪在所有人心中同时回荡，又哭又笑，愤恨之中带着悲哀，贪婪之下是嗔怒和喜乐，仿佛自己的心在瞬间被拧成了一团。 整个地下空间中离散的精神能量像是遇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向李凡涌去。 八首，附体！ 第四十九章 一拳 距离昆城外数公里的铁轨上，一列火车正在黑暗中前行。 车上人不多，座位宽裕。 一个身穿僧袍的俊秀男子正在座位上打坐，身前的桌板上，放着一块发黄的破旧麻布。 麻布之上，是一个八个圆圈和十几条触手组成的怪异图案。 看上去已经传承了很久。 俊秀男子双手交叉按在胸口，面对那麻布上的图案口中念诵。 等做完功课，才睁开一双闪亮的眸子，小心翼翼将那块布收起来，贴身放好。 火车经过一处弯道，正好可以从侧面看到灯火通明的昆城。 男子看向昆城，一脸神往。 突然之间，远处昆城中心的灯光变得暗了一些，天空中的乌云猛然向下低垂，如同欲滴的墨水。 俊秀男子的双目之中瞬间有血丝出现。 他的脸上却现出兴奋甚至贪婪的神色，猛地站起身来，贴着窗户朝昆城的方向看去。 紧接着，表情变得虔诚，双手合十，朝昆城方向深深拜了一拜。 …… 银辉影城地铁站外一百多米的一家奶茶店。 解剖处众人被依次放在椅子上，或是扬天躺坐，或是趴在桌子上，仍然处于昏迷之中。 他们毕竟仅仅是精神力比普通人强一些，远没有达到觉醒者的程度，刚才那强大的精神冲击已经不同程度受了点伤。 估计还要昏迷一段时间。 老陈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查看着解剖处众人，等着随时有人醒过来的一瞬间就给对方一拳把他打昏过去。 当把解剖处众人通过一个还未闭合的通道送出来之后，老陈尴尬地发现自己回不去了。 那个鬼地宫竟然彻底合拢，找不到入口了。 好在收藏家大人已经说了，解剖处是潜伏计划的重要一环，必须要保护好他们。 现在外面兵荒马乱，最好的保护当然是让他们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所以谁要是醒过来，直接打昏。 不过老陈显然是高估了解剖处众人的实力，等了半天没一个醒的。 他不由开始冷静分析。 既然解剖处是潜伏计划的重要部分，那么收藏家大人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通过立功来得到解剖处众人的认可，然后快速升值。 那么解救这些人于危难之中，就是最大的功劳，最能得到大家的认可了。 而且不光要救他们，还要把他们照顾好。 不仅要照顾好，还要贴心。 想到这里，老陈立刻跑到旁边的床上用品店里，抱来一堆毯子，挨个儿给昏迷中的解剖处成员盖好。 随后又利用奶茶店的材料，做了一杯杯暖心的红豆血糯米奶茶，塞到昏迷中众人的手中。 做完这一切，老陈想了想，又拿过一支签字笔，在柯珂手中的奶茶上写下了几个字： “遇到困难不要怕，风雨过后是彩虹——凡。” 随后想了想觉得还不够，找来一张纸，写上“我继续去救人了，大家一定注意安全不要乱跑——凡”，然后帖在了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 老陈满意地点点头。 这么做的话，大人的目的一定能达成了。 这段时间除了当司机，也没怎么帮大人排忧解难，这次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杀了那个共一会的杂种，想来应该快了吧？ 老陈正想着，一声轰鸣从地底传来，随后就是剧烈的精神冲击，让他面色大变，冲到门口，朝地铁站的方向看去。 就见地面上仿佛出现了一个漏斗一样，卷起阵阵旋风，直通地底！ 他同样感觉到，地底仿佛有一头绝世凶兽出现了！ …… 地宫之中，李凡的双目之中亮起灼目的光芒，扫向前方。 仅仅是被这光芒扫过，霍雷连同那无面人的身体表面就出现了一片灼伤！ 好在那光芒稍纵即逝。 原本委顿在地的李凡，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凡的意识之中，刚刚来到现实的八首此时难以压抑心中的狂喜，正在疯狂拍马屁： “狱主您果然已经打通了与现实的通道！八首何德何能，承蒙狱主的怜悯，竟然有进入现实的机会，实在是感激涕零，难以自持！只是不知狱主有何差遣？” 李凡的意识道： “我的力量太过强大，无法直接降临现实，暂时借用你微薄的力量，做一些事。” 八首恍然大悟： “当然，狱主您的力量如果降临现实，足以引起现实的覆灭！啧啧，更何况是这么一具孱弱的身躯，根本不足以盛载您力量的万分之一！” 随后又舔狗一样称赞道： “不愧是伟大的梦之领地的主宰，狡猾而又残忍的镇狱之主，竟然如此玩弄这个卑微的人类，甚至能够将您伟大的力量和意志隐藏在这卑微的人类体内！” “啧啧，这个身体实在是垃圾一样的东西，孱弱又无力，卑微又弱小，都比不上梦之领地的虫豸，您竟然能借由这尘埃征服现实，主宰一切，请允许我向您的伟大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这个可悲的人类，哈哈，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生物……” 李凡森然道： “闭嘴！” 八首立刻乖巧的闭上了嘴巴，同时贪婪地吮吸着周围空气中游离的精神力。 他实在是太过饥渴，太需要这些精神力了。 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品尝过恐惧的芳香。 同时他的心中也对狱主大人能够给他这个机会十分感激。 清洁协会众人此时全都面带震惊地看着李凡，难以相信自己的感知。 此时的收藏家大人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山一般，那恐怖的精神力如同实质，让他们的身体本能的畏惧，无法动上分毫！ 这才是收藏家大人的真实实力吗？ 刚才的受伤，仅仅是对那无面人的试探？ 原本他们还觉得自己的力量已经不弱，甚至能够看到收藏家大人的背影，此时才明白，他们和收藏家之间的差距，只能用天差地远来形容！ 他们甚至看到，恐怖的精神力在收藏家大人的身边凝结成了八个肉眼可见的如同气泡的光球，载沉载浮。 祭台之上，太岁身上的一张张面孔露出讶然、愤怒、残忍的神情，霍雷森然道： “隐藏了实力？不过在滇厉王这个君王级别的异常面前，你会明白一切都是徒劳。不敬君王者，当受醢！” 无面人的脸上勾勒出愤怒的轮廓，指向李凡，声音在众人心中响起： “不敬君王，当受醢（hai）！” 醢刑，就是把人剁成肉酱。 此时李凡立刻感觉到，全身刺痛传来，仿佛身体都要变成肉酱！ 只是李凡却毫不在乎，咧嘴一笑，身体周围的光团猛然转动，瞬间消除了异常状态。 看向无面人，森然道： “你所用的，是怒之力？既然如此，看看是你更愤怒，还是我更生气！” 说话间，身旁的一个光团已经融入李凡的头部，和他融合在一起。 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从李凡心中涌出。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目变得赤红。 他抬头看向青铜棺中的无面人，感觉每愤怒一分，力量就增强十分。 那是想要将整个世界撕碎的愤怒，更何况眼前这个卑微的异常！ 李凡迈步，猛蹬，跃起，挥拳！ 身体洞穿了风！ 几乎是瞬间出现在无面人身前，饱含愤怒的一拳，轰在无面人的胸口。 一拳。 四分五裂！ 第五十章 因为你让我当科长！ 强大无匹的力量轰击在无面人的身上，直接将他的身体轰成了四分五裂的碎块，向四面八方散去！ 什么菌丝，什么君王，通通敌不过这一拳！ 李凡踏在青铜悬棺之上，俯瞰落地的无面人尸块和前方的霍雷，李凡满脸愤怒。 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怒火都要奔涌而出。 喜怒哀乐贪嗔痴恨，怒！ 李凡心中明悟，虽然看上去是体术，这其实仍然是来自八首的精神力。 以怒的形式，将精神力做一次狂暴的释放。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太岁的一张张脸孔全都面色凝重，齐声喊道。 同时手脚挥动，从祭坛爬到那土台宫殿之上，警惕地看着李凡。 地面上，无面人四分五裂的躯体飞快蠕动，转眼已经被一条条白色菌丝合拢，再次站起来。 无面人同样怒火升腾，强大的异常精神辐射涌出，如同海浪般涌向李凡。 周围浮现出一个个类似于行刑台的虚影，每一个行刑台上，都有一个被绑缚的人，遭受着种种酷刑。 炮烙之刑，梳洗之刑，腰斩之刑，车裂之刑，剥皮之刑，入瓮之刑，凌迟之刑，等等等等。 仿佛这周围都变成了刑罚的地狱。 甚至仅仅是受到这异常精神辐射的些许影响，清洁协会众人就感觉全身不适。 地宫边缘处正在努力打破精神力屏障的调查员们更是不堪，很多人当场发出凄惨的喊叫，甚至身体表面出现了伤痕。 而这些恐怖的刑罚，又以异常精神辐射的形式，朝李凡笼罩过来！ “欺君谋逆者，当受极刑！” 李凡的身体怪异扭动，缓缓走向无面人。 仅仅是轻微的避让，却已经将那些精神攻击全部避开！ 此时无面人却感受到，对方所散发出的怒意彻底将他笼罩，让他混沌的意识惊骇不已。 和对方对整个世界的怒意相比，他所谓的君王之怒，不过是大海怒涛面前的一条溪流。 转眼间已经来到了无面人身前，面露威严： “小小人间君王，也敢放肆？蝼蚁之王，也敢挑衅！？” 说话间，悬浮在李凡身侧的八个光团轮转，另一个光团和他的头部融合。 喜怒哀乐贪嗔痴恨，哀！ 李凡一掌探出，轻轻掠过无面人的脸，像是在抚摸。 下一个瞬间，狂暴的力量在接触点爆发，让无面人的脑袋猛地向一侧一歪，扯断了脖颈，直接飞了出去！ 原本惨白色的躯体，同样轰然倒地，此时竟然像是煮熟的大虾一样，迅速变成了赤红。 李凡将手掌虚放在无面人的躯体上空，立刻感受到强大的精神力奔涌而出，被吸入他的体内。 这些精神力来自整个昆城对滇厉王传说有所恐惧的人，也来自今晚《滇王传奇》那些在线观众。 平时想要得到这么多的精神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半精神力进入了李凡的潜意识之中。 八首的意志也在贪婪吮吸这些精神力，不时发出饥渴少妇般的舒爽呻吟声。 “闭嘴。”李凡在意识中呵斥。 把我的脑子当什么地方了？ 无面人的身躯之上，一个新的头颅迅速钻出来，只是他的身体却无法移动，脸上出现了一些褶皱，勾勒出五官的轮廓。 这一次现出的不是愤怒，而是哀伤绝望的神情！ 那模样，像是一个暴虐的君王突然发现自己只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而在人之上，还有神！ 无尽的哀伤笼罩了无面人。 转眼间，无面人的身躯已经变得干瘪枯萎了许多，再也不复刚开始的威势。 在场众人都感觉来自心灵深处的威压减轻了一些。 属于异常君王的精神威压消失了。 只剩下来自收藏家大人的恐怖威压。 李凡舒爽地拧了拧脖子，感受着被精神力洗涤全身的快感。 随后从腰间摸出了一副手铐。 那是来自镇狱石碑的手铐。 无面人发出一声闷吼，存留的异常精神辐射再次猛地扩张，准备释放最后的力量。 来自君王的诅咒！ “咔哒。” 手腕上一凉，那副锈迹斑斑的手铐已经拷在了无面人的双手上。 无面人原本聚集起来的诅咒之力也在瞬间消散。 这手铐之中有股奇异的力量，能够镇压他的异常精神辐射。 李凡抓住无面人的双手，诚恳地说道： “滇王同志，你被捕了。” 无面人的脸上现出一个嘴的轮廓，嗫喏几下，却啥也没说出来。 已经被这个场面搞懵了。 这个刚刚在混沌意识中复苏、强大而残暴的异常，此时通过自己混乱的意志发现，它好像失去了所有力量。 而周围清洁协会众人，以及霍雷，此时都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 就在无面人愣神的功夫，李凡右手的钥匙痕迹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瞬间打开镇狱之门，将无面人丢了进去。 既然被捕了，自然要老老实实进监狱才好。 来自滇厉王强大的精神威压此时彻底消失。 清洁协会众人甚至根本没有看清什么情况，就发现那个强大的异常君王就这么消失了，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原本正在纠缠他们的那些诡异的贝币之潮，以及那些疯狂的不死尸骸，此时都瞬间失去了主心骨，就这么停了下来。 变成了普通的文物和尸骸。 饶是对收藏家大人的强大早就已经有所了解，此时他们才感觉到，收藏家大人还有很多强大的秘密，是根本不被他们所知晓的。 深不可测！ 李凡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们，先离开。” 清洁协会众人连忙答应一声，纷纷准备离开这已经一片死寂的地宫。 首恶伏诛，最强的异常已经被收藏家大人轻易解决。 原本令人心惊的一战，就这么被收藏家大人动用真实实力之后风轻云淡的解决了。 对方所展现出的玩弄对手的这种恶趣味，让清洁协会众人心中对收藏家更加敬畏。 此时已经不是令行禁止，而是彻底的一言九鼎了。 匆忙之中，母亲还没忘记将收藏家大人丢出去的两个干瘪的脑袋捡回来，全都装在那个黑色皮箱之中，随后带上箱子匆匆离去。 此时滇厉王已经消失，原本被封闭的地宫也开始出现了松动，几人破开一个出口，迅速离开地宫远遁。 李凡此时狰狞一笑，转身走向霍雷那庞大的太岁身躯。 他的动作并不快，但霍雷此时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定在那里，连逃都逃不掉。 等到李凡走到他的面前，霍雷猛然蠕动太岁剩余的身躯，砸向李凡，一条条手臂张开，想要将李凡融入体内。 李凡的动作快如闪电，就在霍雷控制的太岁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已经抬手拆解下一具具尸体，散落到一旁。 从远处看去，残存的太岁仿佛是一朵盛开的白色花朵，那些掉落的尸体则是落下的花瓣。 李凡就立在这尸体之花的中央。 转眼间，眼前只剩下了整个太岁的核心，一个由十几具尸体骨肉相融形成的融合体。 这些尸体全都和霍雷长的相似，正露出惊恐的神色看着李凡。 感受着对方的恐惧，吮吸着这被恐惧浸润的精神力，八首的意识不由满足的叹息。 出拳，崩碎！ 组成融合体的一具尸体被撕扯下来，剩下的霍雷全都露出疼痛的表情。 “这是为了光明商场中的被害人，为了那个买鞋的少年，那个约了女友看电影的收银员，那个保护孩子的阿姨。” 出拳，崩碎，又是一个霍雷被毁灭！ “这是为了那些惨死的考古队员，和他们的家人。” 出拳，崩碎，更多的霍雷被毁灭！ “这是为了那些在地铁中失踪的可怜人，为了他们被扭曲的命运！” 李凡一步步上前，狂暴的精神冲击在拳锋涌出，将最后的融合体震碎。 转眼间，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霍雷，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弱小无助。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共一会的人会对收藏家谈之色变。 李凡面露笑容，朝霍雷低声说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挫败你对异常局的多次攻击的人，还有毁掉蛇妃的人，都是我。” 霍雷猛地抬头，被这个消息彻底震惊，颤声问道：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家明明都是坏人啊！ 李凡面露狰狞，充满毁灭性的狂暴精神威压轰向霍雷，森然道： “因为你让我当科长！” （最近发现很多书友吐槽断章的事情，这个真不是有意的，大家应该也发现了，我主要是习惯于在场景镜头转场的时候结束一章，下一章直接就是另一个场景开始了，章节的结束其实起到一个转场的作用。不过既然有些书友指出来这样看着不舒服，以后我会努力改进，尽量把高潮剧情连贯整完。感谢大家批评指正！） 第五十一章 直觉很重要 霍雷最后的融合体带着讶然、不解、困惑、迷茫的神情，在半空中被狂暴的精神冲击绞碎四散。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还在疑惑到底这个当科长是多大的仇。 或许是因为体制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所以这是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苦差事？ 同时有些后悔自己以前没有进入过体制内，没拿到编制，所以对这里面的道道完全不理解。 要不然可能是个完全不同的结果。 不过他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共一会的三厨霍雷最后的躯体在半空中消散，残存的精神力也被撕碎碾碎，变成无意识的异常精神辐射乱流消散在空中。 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李凡没有丝毫放松，直接利用八首的精神力席卷整个地宫，确保没有留下霍雷的丝毫意志残留。 此时随着滇厉王和霍雷的彻底消失，原本寄托于人们内心的恐惧和上古时期的异常复苏才诞生的地宫，也开始逐渐消散。 被遮掩于认知之中的水泥墙壁和各种线缆开始重新浮现，地宫的砖瓦有不少直接消失不见。 同时还有很多因为在现实中存留的时间过长，而直接被固化在现实之中。 仍然和那些钢筋水泥相融合。 原本诡异而辉煌的地宫，此时呈现出破败倾颓。 那些贝币和玉人、棺材，以及来自古代和现代的尸骸，都是真的，此时彻底失去了异常精神辐射，变成了普通的物品。 李凡看了一眼遍地的尸骸，随手捡起两个满是裂痕的小小玉人，转身离去。 整个地宫之中原本形成的恐怖精神壁障，立刻开始急速消退。 来自周围墙壁上的微光，也彻底熄灭，让这地下空间重归于黑暗。 等到李凡离开几分钟后，“嗡”的一声闷响从地宫的边缘传来。 无形的电磁脉冲横扫过整个地宫，在残存的精神辐射壁障之中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这是异常局的电磁脉冲炸弹。 原本就已经崩解的精神辐射壁障此时彻底消失。 一道道强光刺破黑暗，照亮了地宫内的一片片区域。 “哒哒哒哒……”密集的脚步声响起。 身穿防护服，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异常局调查员们鱼贯而入，仍然是喷火器在前方开路，后面跟着荷枪实弹的支援力量。 看到眼前遍地残破的尸骸，以及那巨大的青铜棺、崩解的太岁尸身，以及各种各样的文物，异常局众人全都内心沉重。 洪涛大踏步穿过一片片诡异的贝币、玉人、血肉树木和尸骸，来到那倾颓的宫殿土台前。 青铜棺已经倒在地上，到处都是崩解的太岁的一部分。 作为太岁核心的融合体，现在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被糊在地上的人形。 洪涛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猛地转头看向周围，却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刚才在那恐怖的精神辐射威压出现之后，很快又出现了另一个更为强大的精神辐射威压。 甚至让他们所携带的所有精神辐射探测仪都失灵。 原本他们已经准备好通过电磁脉冲炸弹爆破，在最后关头却不敢轻举妄动。 透过被强大精神辐射扭曲的视野，洪涛能看到一个人一步步毁掉了那个复苏的异常，随后将太岁彻底毁掉。 对方的强大，简直可以用令人窒息来形容。 起码洪涛自认为根本无法和对方相抗衡。 等到那令人窒息的精神辐射缓解之后，洪涛才下令引爆电磁脉冲炸弹，然后冲了过来。 令人遗憾的是，那个强者已经消失，离开了地宫。 完全失去了踪迹。 杨杆像是一只猴子一样在地宫各处一阵乱爬，甚至用钓竿钓起了几具尸骸仔细看了看，最后轻巧地落在洪涛面前，一脸遗憾地说道： “涛哥，人家走了……你说这个野生的觉醒者到底是谁？怎么会这么强？这强得有些变态了吧？” 作为觉醒者，刚才他也同样透过扭曲的视野，隐约看到了那震撼人心的一战。 或许应该叫战斗，应该叫单方面的碾压。 那个神秘强者自始至终都没有把苏醒的异常当回事，灭杀共一会的太岁更像是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结合之前在虎亭公园远远感受到的那一场战斗，杨杆立刻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洪涛。 这个神秘人和之前的虎亭公园神秘人，是同一个人！ 昆城有一个神秘的野生觉醒者，在默默守护着昆城，和那些邪恶的势力做斗争。 “我跟你说，什么叫超级英雄啊？这就叫超级英雄！对什么名啊利啊，根本不感兴趣，就守护，守护就完了。”杨杆说得吐沫星子四溅，满脸兴奋地神情。 随后又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门儿： “你说我当时咋就没想到呢？局里一征召我就傻乎乎跑出来报名了，要不然现在可能早就钓遍西南各大水库了……” 洪涛瞪了他一眼，说道： “这属于完全不可控的力量，谁也说不准他到底是谁。立刻和总部联系，请求支援力量大规模进入地宫，这里的东西，很值得研究。” “好嘞！”杨杆答应一声，立刻一溜烟向来路跑去。 电磁脉冲炸弹一爆，电子通讯设备全毁了，杨杆暂时充当了传令兵。 洪涛抬头看向上方站台的方向，目光深邃。 直觉告诉他，那个神秘人可能就是从那个方向离开的。 甚至如果现在他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对方。 但是直觉同样告诉他……不要作死。 …… 八首的精神威压收敛进体内，李凡从已经大半恢复原状的地铁出口走出。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连地面都已经变得坑坑洼洼，扭曲了一些。 空气中传来一股熟悉的属于福尔马林液的气息。 那是独属于解剖处众人的气息。 虽然平时根本闻不出来，但有了八首的加持，整个人的嗅觉灵敏了很多，李凡也迅速确定了解剖处众人所在的方向。 并不远，就在一个街区外。 老陈办事还是很令人放心的。 就是不知道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和他们在一起。 李凡拧了拧脖子，随后整个脑袋突然一百八十度转过来，看向背后，咧嘴一笑，说道： “出来吧。” 他的脸上此时满是精神力滋补过旺后凝结的血块，骨骼和肌肉都已经迅速扭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鲜血淋漓的笑脸面具。 在黑暗中令人不寒而栗。 身后一座商店的黑影之中，身穿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张岚缓缓走了出来，用崇拜的声音说道： “就是你打败了那个强大的异常，拯救了整个昆城吗？实在是太厉害了……” 随后轻轻甩了甩头发，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红色光点闪烁的眼睛，催眠精神力涌动，看着李凡用诱导性的语气，一脸倨傲地说道： “那么，告诉我，你是谁？” 第五十二章 我的快乐我的爱 诡异的催眠精神力出现在李凡的脑海中。 他能够感觉到耳边传来低语和风的声音，整个人正躺在轻柔的沙滩上，身边躺着的是自己长发的恋人，海风吹过，正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 “告诉我，你是谁？” 看到眼前陷入平静的人，张岚的嘴角现出一丝傲慢的笑容。 在她的催眠之下，没有任何人能保持自己的意志。 哪怕是觉醒者也不行。 她甚至曾经催眠过异常。 那些拥有强大战力的觉醒者又怎么样？在她面前，还不是一条乖狗？ 之前由于异常精神辐射的干扰，她所乘坐的直升机降落在了几个街区之外。 等赶到这里之后，地面却都已经被封闭。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等在这里。 直觉告诉她，那个正在地底战斗的强大存在，很可能会出现。 果然，那个怪物出现了，而且落入了她的掌心。 想想自己那些拼尽全力甚至把命都搭进去的同事，甚至根本连这个神秘人是谁都没有看清。 不知道当她带着被驯服的神秘人回到局里，他们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想想就让人发笑…… 异常局西南分局这个小池塘，实在没什么好待的了。 回头就向总局申请调令吧，这个神秘人，可以作为战利品一起带过去。 突然，张岚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眼前那个神秘人此时仍然一脸平静地望着她，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对，那不是神秘人，那是她的恋人啊…… 那是她一生中最爱的人！ 张岚发现，自己正躺在海边柔软的沙滩上，阳光正好，海风和煦，她穿着泳装，对面躺着一个满脸鲜血面部扭曲小丑笑脸的男子。 虽然对方的打扮有些调皮，但仍然是她最爱的人，是她此生的恋人。 他们刚刚结婚，现在正在蜜月之中，这里是亚得里亚海边的沙滩，风中还有吉他声传来。 幸福，开心，前所未有的快乐。 她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眼前是她最依赖的丈夫。 “那么，你是谁？告诉我。”眼前的丈夫带着诡异的笑容问道。 张岚咯咯一笑，轻轻捶了捶丈夫的胳膊，说道： “讨厌，我是张岚啊，我是异常局西南分局三支队副支队长，研究部特别顾问，我可是个厉害的觉醒者哦，我的精神能力是催眠，不管多么强大的觉醒者，都能被我催眠，就连你也……” 张岚的语气刚开始还带着撒娇的成分，眼神妩媚，满是小女人的娇羞。 只是说到最后一句，她突然全身一颤，猛然醒悟了什么，整个人瞬间被恐惧所笼罩，全身颤抖，寒毛都立了起来，仿佛被浸入了冰水之中。 周围的场景开始迅速变得模糊而破碎，沙滩和海风以及吉他声统统消失，恢复了原本的现实场景。 她还站在黑夜的街道上，那个满脸鲜血带着小丑笑容的男子，仍然180度扭转着脖子看着她，嘴角还是那冰冷而怪诞的笑。 “咯咯咯……”牙齿打颤的声音传来，张岚全身抖得厉害。 从未如此恐惧。 她被对方反向催眠了。 更恐惧的是，她明明已经从那催眠场景中脱离出来，对眼前的神秘人畏惧到了极点，却仍然感觉对方是她的丈夫，她一生中最爱的人，对他爱到了极点。 恐惧和爱，竟然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在她的情绪中并存！ “嘻嘻，这个雌性竟然有一丝魅惑之主的力量，难怪这么狂妄，难道是她的使徒？不过就算是魅惑来到狱主面前，也只会俯首帖耳，能和狱主交合都是她此生的梦想。” 八首的声音在李凡脑海中响起，似乎是因为吸收了一些精神力，让他不再像之前那么衰弱，连言语都狂放了一些。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雌性敢对狱主的宠物出手，那我就让她爱上您的这个宠物，让她永远忘不了……” 李凡淡漠道：“聒噪。” 八首立刻声音颤抖，惶恐道：“是，八首错了，请狱主息怒……” 刚才虐杀那个小小的异常太过顺利，又吞了一些精神力，甚至在现实之中待了这么长时间，让它都差点忘了，自己是镇狱之主的囚徒，随时可能因为一点差错被对方囚禁到永恒。 李凡不再理会八首，八个光球虚影在身边浮现，随后再次轮转，一个新的光球融入李凡的头部。 喜怒哀乐贪嗔爱恨，乐！ “催眠控制他人，让你感到很快乐？”满脸血迹的笑脸问道，又像是在下结论，“既然这样，那我就拿走你的快乐。” 说着冲着张岚轻轻挥手，扭转了180度的脑袋再次转了回去，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到李凡彻底消失之后，张岚原本无法动上分毫的身体才猛地一颤，随后跌坐在地上。 看到对方已经彻底离开，她的内心竟然变得矛盾无比。 既松了一口气，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又极度失落，仿佛自己此生的挚爱已经离开。 她朝着前方的虚空伸了伸手，想要呼唤对方回来，却又猛然止住。 此时她的心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明白对方根本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她的恋人，另一半却疯狂地迷恋着对方。 这种诡异的感觉如果发生在普通人身上，就是标准的精神分裂，张岚此时全靠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才勉强控制住，尽量不去想对方。 只是……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劫后余生，她应该开心才对啊…… 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想着，张岚已经泪流满面，随后又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试着去笑，却仅仅只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做出假笑的表情，或者是兴奋的微笑。 几秒钟的时间，她已经尝试了很多种表情和情绪，心彻底沉入谷底。 她无法感受到快乐。 她的快乐消失了…… …… 走过一条街之后，李凡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空无一人，当下对八首说道： “你可以回去了。” “是。”八首连忙答应，不敢再次聒噪，瞬间被李凡扯着精神力锁链丢回了镇狱之中。 等到确定八首彻底离开之后，李凡这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 八首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 根本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够彻底驾驭的。 好在镇狱之主的威名足够，才让八首的力量和意识进入现实之后都不敢有丝毫逾越之举，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按照李凡的意志行事。 不过短期内李凡是彻底不准备动用八首的力量了。 万一对方发现了什么破绽，知道他这个镇狱之主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镇压他们，那就彻底完蛋大吉。 而且还把这种恐怖的怪物放进了现实中，罪过就大了。 这次彻底处理了共一会，以后就能消停了，过上自己每天睡到自然醒，下午上班两小时的美好生活。 还有钱花。 真是想想都开心。 走进旁边一个空无一人的店铺洗了把脸，把脸上干枯的血迹全都洗掉，又弄了点灰尘抹到脸上，李凡这才向解剖处众人所在的店铺快步走去。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都处于昏迷状态中，自己过去之后直接假装昏迷一起躺倒就好。 到时候就说是神秘人救的。 再不济，等自己到了，他们估计也醒过来没多久，就说自己醒过来之后出去观察周围状况了，也能混过去。 相信老陈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收藏家手下这帮人办事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很快，李凡已经看到了前方一家奶茶店的灯光，在黑暗的街道中，柔和的灯光十分醒目。 李凡加快脚步走过去，就见吴谦和柯珂几人正在奶茶店门口焦急的张望。 没想到他们提前醒了，只能用第二个借口了。 李凡快步过去，正要打招呼，几人已经听到脚步声望过来，看到李凡之后，立刻冲出来将他团团围住，满脸的热切，刘大龙已经再次流下了两行热泪。 “李凡回来了！” “怎么还去救人？太危险了！” “李科长，谢谢你，谢谢你！” “没受伤吧？小李你的行为简直就是伟大！” 吴谦激动地一把抱住李凡，喊道： “凡呐，这回多亏了你呐！要不然咱们全处十几条命就全交代了！一等功！这次局里要不给一等功，我带兄弟们去局长办公室静坐去！” 旁边的刘大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喊道： “兄弟们，为我们的英雄鼓掌！” 掌声如潮！ 第五十三章 代号：守夜人 李凡被这一幕弄得一脸懵逼，连忙挣脱开吴谦热烈的拥抱，摆手道： “处长，大家这是干什么呢？我明明什么也没干啊，我刚才就是想去看看旁边的状况到底……” 吴谦摆手打断他的话，双眼微红的说道： “知道，你是去救其他人了，不过如果没有救到，也不要自责，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毕竟咱们处所有人的命都是你救下来的。” 张红兵此时也动情地说道： “凡啊，如果不是你，今天真的，兄弟们都交代在这里了……那么危险的情况，你竟然还能把大家救出来，我要替我闺女谢谢你！” 李凡被众人弄得满头雾水，正要再说什么，就听胡正奇喊道： “快让李科长进屋歇会儿，绝对累坏了，这是跑了多少趟啊，你看他鞋都磨烂了！” 众人低头一看，果然，李凡的鞋已经被磨得露出脚趾了。 这其实是之前被虎柱神附体的时候，爪子探出扯坏的。 不过解剖处众人管不了这么多，纷纷嚷嚷着簇拥着李凡进了奶茶店，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一旁的柯珂立刻在旁边开始给他做奶茶。 马丽华站在李凡身后，开始帮他捏肩捶背，放松身体。 其他人也是嘘寒问暖，嘴里唏嘘不已。 看李凡身上的衣服这么脏兮兮破破烂烂就知道他有多累。 太不容易了，把十几个人从下面救回来，而且是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不知道跑了多少趟。 哪怕是铁打的人，都经受不住啊。 而且还给他们找来了毯子盖好，一人还做了一杯奶茶。 就这还不够，竟然还跑出去帮其他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刘大龙唏嘘道： “凡呐，真的，以前我看那个电影叫什么《血战钢锯岭》，那个主角从战场上救下来几十个人，都累得虚脱了，我还觉得假，现在我是真的信了，真有这种英雄啊！” 李凡这才看见，桌子上的那张纸上写着： “我继续去救人了，大家一定注意安全不要乱跑——凡” 此时柯珂已经做好了一杯奶茶，放到李凡面前，有些担心又有些心疼地说道： “李凡，快喝杯奶茶暖暖身子，谢谢你的鼓励。” 说着晃了晃手中喝了大半的奶茶杯，上面写着“遇到困难不要怕，风雨过后是彩虹——凡”。 李凡这才彻底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陈！ 老陈！！！ 当下接过奶茶喝上几口，同时向大家表示自己真的不累，都是举手之劳，大家不用记在心上。 妄图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只是他越是这么说，解剖处众人越是感动。 连续把十几个人从那个恐怖的地宫中救出来到底有多难，他们心中可是明白的。 眼前的年轻人却完全不居功，仍然保持低调和谦逊，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连连摆手，否认自己的功劳，再看看他脸上的疲惫，还有破损的鞋子，很多老同志都眼眶发红，悄悄抹眼泪。 在机关单位待了这么久，遇到的尔虞我诈坑蒙拐骗不少，直到来了解剖处，才算是和谐了很多。 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好的同志？ 真的，赤子之心就是！ 搞到后来，李凡只能认命，不敢再乱说话，生怕说多了老同志们给他磕头道谢。 好在很快吴谦就联系上了指挥中心。 在听到解剖处全体安然无恙除了流鼻血没有其他损伤之后，指挥中心都传来一阵惊呼。 背景音里隐隐传来“抚恤金先停止发放”之类的话。 随后指挥中心立刻告知解剖处众人原地待命。 过了一会儿，一阵车辆呼啸声传来，几辆来自异常局支援中心的车停在奶茶店门口。 一群身穿防护服的支援中心职员从车上冲下来，熟练地给解剖处众人就地做了全面检查。 在确认了每个人的身体状况，确定没有什么异常精神感染残留之后，这才通知解剖处众人可以解除警戒下班了。 解剖处众人心中也都有些担心自己会被地宫中的异常感染，此时听到这话都长舒一口气。 众人回到银辉影城地铁站附近，就见那里现在已经被十几辆异常局公务车和警车围了起来，拉上了安全围栏，一群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早就已经冲了进去。 找到解剖处自己的车，众人挤上车之后，在黑夜中驶向个人的家。 “今晚咱就公车私用了，谁也说不了闲话。”吴谦在副驾驶上回头说道， “兄弟们今天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以在家休息不用上班了，我做主！局长要是不答应，让他来找我！” 众人立刻一阵欢呼，随后又瘫倒在座位上。 今晚是真的累了。 天空中，黑夜正浓，熟睡的昆城正在度过平静的一晚…… …… 凌晨三点，整个异常局西南分局此时仍然是灯火通明。 除了一些暂时没有那么重要的部门，整个调查部以及研究部，还有绝大部分支援中心，此时都在高速运转。 一具具各种各样的尸骸从地宫之中运了回来，暂时入库封存。 局指挥中心的办公大楼内部，各种各样的调查员来回穿梭，忙碌着记录信息、筛查数据，同时将今天发生的各种情况向总局汇报。 局长会议室的会议桌前，已经坐满了人。 包括指挥中心、调查部、研究部、政工部、支援中心等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还有局里的觉醒者调查员们，齐聚一堂。 绕着会议桌坐了好几层。 这是因为今晚的地宫事件而临时召开的一次会议。 旁边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来自地宫的十几个实时画面，包括全景画面、各处的探查、对各种异常物品的收集等等。 三支队支队长洪涛此时仍然在现场，坐镇指挥这次清理探索工作。 不时还能在画面中看到一个像猴子一样的身影，以及一闪而过的钓竿。 作为调查部的副支队长和研究部的特别顾问，身穿风衣戴着墨镜的张岚此时同样坐在第一排，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离着很远就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不对劲。 在座的众人不由都窃窃私语，讨论张岚到底经历了什么。 毕竞平时她给人的感觉十分自信，虽然略微有些高傲，但性格还是很热情开朗的。 等了片刻，局长赵逸峰和研究部的卷发眼镜男推门而入。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面带微笑的年轻男子。 赵逸峰介绍道: “诸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总局的潘林潘队长，是来给咱们局做紧急支援的，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毕竟之前的地宫之中情况危急，总局的支援力量一直迟迟未到，差点就要靠他们这些人上去拿命填了。 如果不是那个神秘人，指不定伤亡有多惨重。 现在事情结束了，对方才到，还有个屁用。 潘林显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向大家点点头，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赵逸峰下，会场也迅速安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然地说道: “今晚的会议，主要议题就是对地宫事件进行复盘，同时探讨神秘人的来历、身份线索、后续措施，这可能关乎到昆城，甚至整个西南地区的安危，目标代号……” 赵逸峰目光如电，扫视一圈儿在场众人，缓缓说道： “……守夜人。” 第五十四章 守夜人到底有多强？ 赵逸峰的话音刚落，在做的异常局众人立刻一片低呼，随后就是一片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 虽然之前他们也都知道昆城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觉醒者，已经连续两次力挽狂澜，解决了两个强大异常。 但没想到局里直接把他定位的这么正面。 这个“守夜人”的意思，一听就是将对方当做了同一战线的存在。 这话让觉醒者们也是一愣，一名浓妆艳抹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说道： “局长，就这么把那个神秘人定位为正面人物，会不会太草率了？ 下面坐着的几名异常局中层同样纷纷说道： “对啊赵局，现在咱们谁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万一是共一会和其他犯罪组织的人内讧呢？” “我觉得起码还是要先接触一下再说，最开始最好还是用一个中立的态度去看他。” “就算是一个内心正义的觉醒者，但他掌握的力量是不可控的，谁也不能保证他永远都是正义的。” “起码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赵逸峰似乎也早就料到异常局的这些同事们会反对，也不说话，等到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他才稍稍摆了摆手，会场也安静了下来。 身为研究部副部长的卷发眼镜男周野轻轻点击了一下操控台的鼠标，屏幕上立刻现出一个个图片和视频片段。 是虎亭公园的一部分战斗痕迹，还有当时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所探测到的数值，以及两个交战者的动画模拟。 卷发眼镜男周野面色肃然地说道： “目前就我们所掌握的信息，这位守夜人已经连续阻止了两次大型异常感染事件，虎亭公园一次，被拦下的异常，精神辐射读数在1000左右，当时守夜人的精神辐射读数在2000以上。” 听到这话，几名觉醒者不由眉头微蹙，一名身穿作战服口里嚼着泡泡糖的年轻人说道： “2000虽然很高，其实也还好，并没有到无法触及的层次，毕竟觉醒者之间的战斗并不是完全靠谁的精神力更强来决定，就好像拿手枪一样能杀死拿自动步枪的人，不过……” 话锋一转，他疑惑地说道： “如果真的是2000，那今晚在地宫之中的战斗，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洪队长他们也不会被精神壁障阻拦，起码他自己能冲进去。” 周野扶了扶眼镜，轻轻点了点鼠标，屏幕上的画面变化，出现了今晚地铁地宫事件的现场战斗痕迹，继续说道： “根据洪队的报告，今晚在地宫之中，交战双方的精神力最终已经达到了形成精神力壁障的程度。特别是最后的三次异常精神辐射连续爆发，甚至干扰了现场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的运转，导致无法产生读数。”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的面色更加凝重。 他们全都明白，这种程度的精神力到底意味着什么。 “虽然后三次没有产生读数，但我们成功得到了第一次异常精神辐射的数值，在3000点左右稳定存在，而后续的异常精神辐射爆发，同样由局里的远程地波探测装置进行了波形测绘。” 屏幕上显现出四个异常精神辐射波形，如同海浪一般，梯次增强。 第一个的波形高度已经很高，上面标了3000的数值，第二个波形则比第一个高了三分之一。 第三个异常精神辐射波形则比第二个要高一多半。 第四个波形则是一片混乱，看上去如同乱码一般，最高处比第二个又高出一大截。 周野继续说道： “大家应该能够看得很清晰了，第一个被完整探测到的精神辐射波形，数值稳定在了3000，这就是共一会的那个主谋所融合的巨型太岁，从现有的基因数据库信息来看，这是共一会的三厨霍雷。” 由于地宫事件刚刚发生没多久，很多人得到的信息都极为有限，现在异常局得出的也都是第一手资料，很多人听到霍雷的名字，不由面色凝重了许多。 也瞬间对昆城之前所面临的危险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第二个辐射数值由于地宫里的精神辐射环境复杂，没有被完全检测到，但可以根据第一个辐射波形的长度去推断，大约在4000左右，这个应该就是那位守夜人所展现出的战力，比之前在虎亭公园的2000点精神辐射值又高出了一倍，似乎是受到了什么短期刺激。” 一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缓缓说道： “不错，4000点精神力，虽然没有到深不可测的程度，但对于我们局来说，已经是绝对的第一人了，这个守夜人果然很强。” 老者的话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点头附和，这个老头，就是异常局调查部部长南怀山，原本属于公安系统，是个老刑侦。 南怀山本身是个没有多少精神力的普通人，却一手创建了异常局调查部，可以说是德高望重。 周野摇头道：“这还不够……这是第三个精神辐射波形，属于被共一会唤醒的古代异常存在。” 说着，在第三个波形上标了一个6000。 这下很多人立刻不淡定了。 他们大部分并没有在现场，原本以为那个被唤醒的异常也就是四五千的精神辐射数值，虽然已经很吓人，但以异常局现在的力量，付出牺牲之后还是可以解决。 没想到竟然达到了6000点！ 不等他们在震惊中平息下来，周野已经再次指着最后一个乱码一样的精神辐射波形说道： “最后这一个，就是守夜人最终爆发之后所释放的精神力，由于干扰太强，甚至无法进行准确的波形测绘，不过从地波探测装置采集的各项数据来看，最低达到了10000。” 随后随手在上面标注了“大于等于10000？”的字样。 这下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会议室彻底变得嘈杂起来。 很多异常局成员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还有一些则是面露亢奋，似乎被这个消息给深深吸引了。 而一些觉醒者的眼底，则露出了有些震惊甚至恐惧的神色。 和那些普通人不同，作为觉醒者，他们当然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已经到了他们难以触及的领域，不，甚至连想象都难以想象。 那名五大三粗浓妆艳抹的汉子喃喃道： “10000点？这简直就是80年代村儿里的万元户啊……我那天做梦梦见自己精神力暴涨，也只敢梦到1000……” 眼见对众人的心理建设已经做得差不多，赵逸峰这才说道： “同志们，根据守夜人目前的行为来看，这是他第一次露面，已经帮昆城解决了一次黄色警戒级别异常事件，一次红色警戒级别异常事件，而他本人的精神力很可能达到了10000点甚至更高……” 不等赵逸峰说完，下面众人立刻嚷嚷起来： “那这位守夜人绝对是正义的伙伴！”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我猜可能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者！杨杆之前不是在虎亭公园遇到一个老大爷吗？我觉得得重点查查。” “开玩笑，10000点精神力啊，这就是个人形核弹，他要是真有恶意，咱们局全填进去都不知道够不够用。”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咱们应该请他做副局长……是不是不太够？要不赵局您委屈一下……” 赵逸峰轻咳一声，说道： “今晚的会议保密级别暂定为绝密级别，期限为长期，希望大家都能明白其中的利害，严守保密纪律，那么我宣布，守夜人计划从现在起正式开始，下面是各部门的职能分配……” …… 昆城东区的独栋花园别墅门口，李凡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客厅。 清洁协会众人此时正在客厅里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看到李凡回来，立刻全都紧张地站起身来，老陈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李凡抬头猛地看到老陈，立刻说道： “老陈……” 随后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摆摆手说道： “唉，算了。” 随后不发一言，直接上楼进了卧室把门锁上，没了动静。 楼下的清洁协会众人被整得有些懵，通通看向老陈。 老陈也有些茫然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刚才他是要夸我，又觉得这点事不值得夸？” 张阿姨低声说道： “今晚他表现出的战力实在是惊人……不过……收藏家的头颅武器，并没有被使用……” 此言一出，清洁协会众人全都心中一凛。 纵然收藏家表现的战力惊人，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全都在复盘战斗时察觉到了一个疑点。 母亲摇摇头说道： “不，他用了，不仅用了，而且是一种全新的方式……你们不觉得，那些悬浮在他周围的光球，和头颅一样吗？” 众人立刻全都露出震惊地神情。 张阿姨讶然道：“你是说，他的战斗技巧再次提升，已经不需要实体化的头颅作为武器了！？” “不，应该还是需要的。”母亲喝一口杯中的红酒，微微笑道，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他先是丢出了两个头颅，然后就使用了两个光球，两种能力吗？那两个被丢出去的头颅，应该是两把钥匙，唤醒能力的钥匙……” 第五十五章 猎头者凡 卧室之中，李凡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大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有亿点睡不着。 虽然身体经过高强度的战斗之后，十分酸软疲惫。 但经过了巨量精神力的洗礼之后，现在可以说是十分有精神。 不过心情还是很放松的。 毕竟已经把共一会的家伙弄死，提拔科长的仇算是彻底报了。 以后昆城应该就会彻底消停下来，偶尔有个异常感染之类的，异常局的觉醒者估计分分钟就搞定。 自己可以继续过上下午三点上班五点下班，朝三晚五的生活了。 平时上班的时候打打游戏喝喝咖啡，和同事们聊天打屁，像是死鱼一样躺在沙发上。 不上班的时候就回家把清洁协会的经费取出来买买买，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如果家里人问起来，就说这是潜伏计划的一部分，为了麻痹敌人。 经过了今晚的战斗，谅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反对意见。 反正就是摆烂就行了，本性出演。 等到富有进取心的清洁协会众人看不下去了，估计就会离他而去。 到时候成了孤家寡人，让清洁协会总部彻底失望，夺了他这个牧者的权，也懒得管他了。 清洁协会的会长也不用担心什么收藏家功高震主之类的。 异常局解剖处收获了一个合群的科长，清洁协会失去了一个权力平衡的不稳定因素。 李凡收获了安全躺平的自由。 大家皆大欢喜。 真的，现在有点爱上解剖处了，大家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这里。 至于八首，李凡已经决定以后尽量不去使用他的力量。 对方相比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强了，毕竟是活了十几万年的老怪物，目前更多是摄于镇狱狱主的威名才这么乖。 万一他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逐渐痊愈，发现了李凡的真实实力，那就太危险了…… “咚……”一声轻响传来。 李凡循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了放在墙角的十几个大皮箱。 最前面一个小皮箱，就是母亲带到地宫中的“简易战斗组合”。 里面是十个脑袋。 这些东西，确实是个问题。 今晚发生的一切，很可能已经让清洁协会众人起疑。 特别是被霍雷点出收藏家已经死亡的事实，后面自己也直没有使用这些头颅战斗。 毕竟清洁协会这些人都是人精，如果时间长了，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这么多脑袋就放在卧室里也不太好。 万一哪天异常局的同事们到家里来玩儿，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些玩意儿。 自己在机关单位混吃等死的大计就彻底破产了。 得处理一下子。 想到这里，睡意全无的李凡起身来到那些皮箱前，轻轻打开了几个皮箱。 腊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排排干瘪的人头立刻出现在面前。 有男有女，黄红黑白，基本都是30岁到60岁这个年龄段，年富力强的时候。 有些脸上还有绚丽的纹身。 大都看起来眉宇间就有所谓上位者的气息。 这些人头之中，都有异常精神辐射的存在，也不知道曾经的收藏家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其中几个被缝上眼睛的头颅，此时干瘪的眼睛偶尔颤动，似乎努力想要睁开。 偶尔还有几个脑袋稍稍缩一缩或者蠕动一下，刚才箱子里的声音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不过除此之外，就是普通的脑袋了。 经历了解剖处的历练，李凡对于这些脑袋早就已经免疫，直接拿起一个，仔细看了看。 每个脑袋的耳朵上，都钉着脑袋的身份信息标签，这点李凡之前也已经看过了。 虽然是干瘪的脑袋，但每一个都还有着10左右的精神力，和普通人一样。 第一次见的时候，李凡还觉得这些脑袋可能还活着，不太敢触碰，现在却已经明白，这些脑袋其实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精神力存储装置。 里面早就已经没有了意识，只剩下特定的精神辐射场域。 也只有曾经的收藏家才懂得如何使用。 对于李凡来说，这些玩意儿更像是装饰品或者艺术品。 作为一个曾经的古董商，李凡对于猎头这个东西倒也还算了解。 最早的人头贸易起源于南美地区的热带雨林，南美印第安希瓦罗人。 希瓦罗人有一种特殊的文化，他们每年都会有一个盛大的祭奠，这个祭奠是要用成年男子的干缩头颅来祭拜。 在祭奠之前，他们有一个叫猎取头颅的行动，就是猎取敌对部落成年男人的头颅。 猎取完之后他们会锤子锯子等工具将颅骨，脂肪和皮肤分离，然后反复用滚烫的石头和沙子填充到头颅里，直到死者的头颅被压缩成拳头那般大小。 希瓦罗人的干缩头颅，可以说得上是当地特产。 他们认为有的人生前是有灵魂的，当祭奠时头颅里的灵魂被摄取完就会变成干缩头颅，然而此时的干缩头颅是没有作用的，希瓦罗人就会把他们丢掉。 原本的干缩头颅只是希瓦罗人的一种普通当地文化，然而这事传到欧洲人耳里时就开始改变了。 “热带雨林里蛮族勇士的神秘战利品”，“囚禁着复仇幽魂的亡者头颅”，这些噱头让欧洲人非常买账，太有异域风情了，太特么有收藏价值了。 19世纪晚期的时候到达全盛，当地的猎头行动发展到每月一次，蛮族勇士大量地出口头死人脑袋，以至于在欧洲和美国的商店里就直接能买到他们的“工艺品”。 到了20世纪的时候，经过供需双方的反复博弈，最后甚至一把火枪就能换个人头，巴拿马甚至有人接订单批量生产人头，每颗工艺品售价25美元。 巨大的市场需求和利润甚至让太平洋地区有猎头习俗的毛利人卷入了这个市场，开始大量地制作人头工艺品以满足欧洲老爷们的装逼欲。 悉尼海关还专门建立了一个进口品名目：“烘制人头。” 到了后来，毛利酋长会把自己的奴隶拉出来让欧洲客户挑选，欧洲老爷们会选像选择商品一样选一个脸型合适的奴隶，然后再和酋长敲定脸部刺青的方案。 给奴隶强制纹脸，然后再割掉脑袋，腌制，烘干，最后交货给欧洲客户。 无数的人死去，然后被割下脑袋制成工艺品。 最终的市场终极需求，其实就是为了让客户装逼。 迅速将猎头贸易的历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李凡已经做好了决定。 眼前这几大箱子人头，最好的归宿只有一个，就是镇狱！ 丢到镇狱里面，谁也找不到，不怕异常局发现，自己也不会面临不会使用人头武器的尴尬局面。 想明白这些，李凡把所有的箱子全都搬到洗手间门口。 随后右手掌心的钥匙纹饰微微发光，打开了套间里洗手间的门，眼前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李凡随手将一个个皮箱全都丢进去，紧接着自己也迈步走了进去。 “嚓……”防风打火机再次亮起微微红光，照亮了眼前的房间。 这次他似乎出现在了镇狱中的某个书房一样的地方。 眼前是一张黑色木桌，还有一排空荡荡的书架，上面落满了灰尘。 并不是普通的牢房。 更让他眼前一亮的是，木桌之上还有一根燃到一半的白色蜡烛。 这地方他还没来过！ 李凡立刻上前，用红色的打火机点燃了那根像人的肌肤一样白嫩的蜡烛。 比打火机亮上许多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现出了放在角落的沙发、茶几，还有书架上空空的花瓶。 书桌上还放着一支锈迹斑斑的笔，一个墨水瓶，以及一张纸。 李凡不由眼前一亮，没想到在镇狱中还能捡到别的东西。 上前在那书桌前坐定，突然之间，黑暗中传来一个嘶哑而沉闷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 “谁在说话？好黑，怎么会这么黑……” “我不是被杀了吗？谁？谁在说话？” “这是在地狱里？这就是地狱吗？” “我是海蒂国总统！放我出去！我给你钱，我都给你！” “快放开我！以生命科学基金会的名义起誓，你将受到惩罚！” “……” 嘈杂的声音在烛光昏暗的房间中响起，李凡猛地站起身来，走到一个大皮箱面前，将皮箱打开。 满满一箱干瘪的人头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人头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第五十六章 守夜人特别调查组 李凡被这些干巴巴的眼珠子瞪得心中一紧。 随后就见这些头颅开始大喊： “恶魔，是地狱中的恶魔！” “这里真的是地狱！？我坠入地狱了！？” “真的有地狱存在？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在哪里？” “上帝啊……不，撒旦啊！尊贵的地狱使者，请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这是梦，这只是一场噩梦！” “我应该上天堂的，我不应该下地狱！” 箱子里的头颅疯狂嘶喊，虽然说得都是不同的语言，李凡却都听懂了他们的意思。 镇狱之中的交流，更多的是一种意识的传递。 深吸一口气，他没有理会这个皮箱中的那些人头，而是将所有皮箱全部打开。 果然。 所有的头颅，都已经醒来。 一百多个头颅，躺在大大小小的皮箱里，除了那些嘴巴和眼睛都被缝上的，此时全都睁开了眼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这应该是镇狱的一个特性，能够让这些保持了精神力的头颅再次复苏！ 李凡看着眼前的一切，摸了摸下巴。 有点意思。 这可都是宝贝啊…… 能被收藏家猎头的，基本都是黑暗世界地下世界位高权重或者战力强悍的家伙。 他们知道的秘密可不少。 虽然现在用不上，但听起来解闷也是不错的。 就是有点吵。 “嘘……” 在带着恐怖小丑笑容的嘴唇前竖起一根手指，李凡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疯狂之后，这些头颅也已经迅速接受了现实，毕竟生前都是狠角色，此时立刻听从眼前这个“魔鬼”的命令，纷纷闭上了嘴。 李凡将一个个皮箱拖到书架旁，将他们一个个从皮箱里拿出来，挨个儿摆在书架上。 好在这间书房里的书架够大，虽然足足有一百多个头颅，却仍然能摆的开。 等到把所有头颅都摆好，李凡坐在书桌后看着这些头颅，默不作声。 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怕了。 心理建设已经做好了。 对他来说，死人的脑袋可能更可怕一些，现在既然这些头颅再次获得了意识，而且完全没有丝毫其他的能力，那他就获得了彻底的主动权。 这里是他的主场。 被眼前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苍白鬼魅盯着看了片刻，终于有一颗留着八字胡的头颅忍不住了，说道： “这位……大人，我是……生命科学基金会的卡尔森，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地狱吗？您是恶……不，堕落天使吗？” 李凡依旧没有吭声，而是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头颅，巨大的倒三角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 反而是卡尔森旁边的一个胖子头颅说道： “卡尔森？是那个生命魔术师卡尔森吗？你竟然也死了！？我是旬山隐修会的亚历山大·巴斯尔，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卡尔森努力想要转过头来，却发现自己没有脖子，只能尽力将眼珠往旁边转动，说道： “巴斯尔先生？你不是被收藏家给杀了吗？我还参加了你的葬礼！” 巴斯尔连忙说道： “谢谢，谢谢，可惜现在无法和你握手，不知道我老婆艾丽伤不伤心？唉，我可怜的艾丽……” 卡尔森迟疑了一下说道： “这个……请您放心，在葬礼上我看有一个帅气的年轻人陪伴着您的妻子，据说是艾丽的健身教练……可惜参加完你的葬礼没多久，我就被收藏家盯上了，就因为两公吨的毒品！上帝啊，我保证，只是区区两公吨！当然，这只是他杀我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生命科学基金会和清洁协会的利益冲突。” 巴斯尔的面色变得惨绿，正准备再说什么，就听旁边又是一个头颅说道： “好巧，我也是被收藏家杀死的，我是器官猎手埃蒙。” 话音刚落，旁边的其他头颅立刻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开始纷纷嚷嚷起来： “我也是被收藏家所杀！” “鄙人山田和也，死于收藏家之手！” “我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收藏家出现在我面前。” “不错，当时我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该死的收藏家，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真的是地狱吗？” “……” 头颅们相互交谈之中，猛然发现了他们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全都死于收藏家之手。 虽然有一些死前根本没有看到敌人，但周围很多人从他所描述的情况，都推断出出手的就是收藏家。 眼看这些头颅之间聊得差不多了，相互之间的情绪也已经感染到了顶点，李凡这才开口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不错，你们已经坠入了地狱。” 此言一出，很多头颅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眼神。 有些惶恐，有些难以置信，有些如释重负。 “这里是地狱的第九层，横死地狱，被同一个人所杀的罪人，将落入同一所囚牢，你们也汇集于此。至于我，就是看守你们的恶魔。” 李凡的声音嘶哑，外形鬼魅，在加上现在所处的场景，一切如梦似幻。 哪怕这些头颅生前都是大佬，此时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眼前的一切，完完全全就是传说中地狱的样子。 而这个鬼魅，简直就是最大程度利用了恐怖谷效应所生成的恶魔。 一众头颅又是一阵喧哗，有些熟识的头颅甚至开始迅速交流。 只是这一次，仅仅是几分钟时间，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彻底安静下来，就连李凡都有些刮目相看。 他们甚至推举出了郇山隐修会的亚历山大·巴斯尔作为代表，向李凡询问道： “尊敬的……恶魔先生，请问我们能否离开地狱？需要什么条件？离开的话，是转生，还是能进入天堂？” “离开？”李凡嘴角一扬，说道：“当然可以，不过那就需要你们为自己赎罪了，至于赎罪的方法嘛……我还没有想好。” 听到眼前的恶魔说他们可以离开，这些头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眼神中也诞生了名为希望的东西。 纷纷说道： “我……我知道我罪大恶极，但我想赎罪！” “请让我赎罪！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我一定会好好赎罪，戴罪立功！” “哼，赎罪？我没有罪！我所做的，就是真理！不就是地狱吗？这里正是我的归宿！”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一众头颅为之侧目。 李凡面无表情走过去，找到说话的那颗头颅。 那是黑龙会山本松的脑袋。 真有脑子坏了的。 将这颗干瘪的脑袋随手拎起，丢进一个皮箱，随后严丝合缝的盖好，走到门口，随手扔进了外面的黑暗之中。 李凡随后问道： “还有不满意的吗？” 一众头颅立刻转动眼珠表示摇头。 在黑暗的地狱之中被丢进皮箱里关禁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名副其实的活埋，简直是想想那种场景就令人不寒而栗。 “很好。”李凡点点头，随手拎起一个被封住眼睛和嘴巴的头颅，吹熄蜡烛，走出书房，关上了门。 一路在镇狱之中走过一个个牢房，很快就到了八首的牢房附近。 李凡在那头颅的耳边说道： “你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将里面的人说的话全都记下来，过几天我会带你回去，如果让我满意，我可以让你的眼睛和嘴巴获得自由。” 说着，将这颗头颅放在了八首的牢房门外。 李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应该叫人肉窃听器了，也算是废物利用，进一步掌握八首的情况。 将镇狱之中安排的井井有条之后，李凡这才打开一扇门，回到了现实之中。 看看空空荡荡的卧室，那些大箱子已经不见踪影，李凡不由长舒一口气，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吃了午饭看个电影，已经到了两点钟，正准备继续睡个午觉，却接到了吴谦的电话。 “凡，今天这假可不能再休了哈，这次的表现实在是太突出，你的一等功申请已经通过了，赵局亲自批的，总局都知道你的大名了我跟你说，赶紧到局里来一趟！” “另外，因为昨天的事儿，局领导认为各部门都应该进行异常调查类的实战演练，从各部门抽调年轻精锐成立了一个守夜人特别调查组，临时机构，专门调查守夜人！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我跟你说，这可是个露脸的机会，可得好好表现哈，将来提干的时候都是重点参数。” 第五十七章 来自收藏家的鼓励 “什么守夜人?”李凡被吴谦说得一头雾水。 “守夜人就是昨天击败了那个古代异常的神秘强者!”吴谦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八卦的兴奋， “哎哟你不知道，就昨天晚上，局里的高层连夜开了个会，给那个神秘强者定了个代号，叫‘守夜人’。” “据说这个守夜人就是咱们昆城本地的一个觉醒者，一直大隐隐于市，不太喜欢出风头，只有昆城出现危难的时候才会出来力挽狂澜。” “这个守夜人特别调查组的工作，就是要找出这个守夜人!” 李凡一愣，连忙问道:“找出来干什么?逮捕他吗?” 吴谦连忙在电话那头说道: “可不能乱说!这可是咱们昆城的大英雄，当然是请他加入异常局啊!他要是不愿意上班，可以做局里的特别顾问什么的，平时都当神仙供着，什么时候有事儿了再请他动动手，他要不愿意动手，可以让局长去磕头。” “总之这次的特别调查组可是一个在局领导面前露脸的好机会，你要是正好能找到这个守夜人，我跟你说绝对大功一件，赶紧先来局里哈。” 吴谦说着挂断了电话，最后还能听到他哼小曲的声音，显然心情不错。 放下手机，李凡挠了挠头。 我查我自己? 倒也是个好事。 自己加入了这个特别调查组，就可以借机把水搅浑，免得万一真的查到自己，那可就尴尬了。 一旦真的被异常局当做什么“守夜人”，那相关一切都会被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调查，到时候自己这个清洁协会卧底的身份铁定曝光。 守夜人特别调查组同样也是一个在局领导面前自毁形象的好机会，到时候让那些异常局高层发现他李凡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也就断了提拔他的念想。 好事情! 老吴是个好人呐! 做好了计划，李凡立刻换好衣服，来到了客厅之中。 并没有急着去上班，而是面无表情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对一旁打扫卫生的张阿姨说道: “去把他们都叫来，我有事情要说。” 张阿姨答应一声，立刻跑去喊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五名清洁协会的强大成员已经在李凡面前站好，表情都略微有些忐忑。 经过了昨天的战斗，他们对收藏家的强大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心中也更为敬畏。 此时收藏家大人突然喊他们过来，实在是让人心中犯嘀咕。 毕竟昨天的战斗他们表现得并不好，没有帮上太多的忙，仅仅拦住了那些杂兵，并没有参与到最后的决战之中。 李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摸出两个破碎的小玉人放在茶几上，说道: “交给总部处理一下。” 随后问道:“我们的账上还有多少经费?” 此言一出，几人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母亲深吸一口气，说道： “还有两亿九千多万元，总部前两天刚刚下拨款项，已经通过电子汇兑、现金、实物资产的方式陆续到账，基本没有什么花费。”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很好，我先分配一下经费。” 随后扫视了一圈儿在场五人，接着说道: “昨天的战斗，都辛苦了，每个人先支取三千万津贴，随便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尽量满足自己，既然跟了我，那就不能让大家在物质方面有所短缺。” 这就是他对于清洁协会这边的安排。 什么经费，先挥霍了再说。 清洁协会总部要是嫌他贪污腐败，直接把他的牧者给免了呗。 正中下怀。 此言一出，在场五个人全都身子一颤，似乎都有些腿发软站不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李凡倒也理解，毕竟突然得到三千万，任谁都会激动一下子。 当下笑着用目光瞄了瞄张阿姨和母亲的手表，用鼓励的语气笑道: “表不错。” 张阿姨全身颤抖，腿一软差点摔倒，连忙说道: “大人……” 母亲同样面色煞白，不过好在还能平静一些，就是眼神有些决绝，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李凡摆摆手拦住了张阿姨的话，说道: “好了，就这么定了，工作虽然重要，也要学会享受生活，另外给我拿张五百万的银行卡。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几人立刻齐声说道： “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就是声音有些发颤。 母亲则连忙跑到卧室，取了一张银行卡过来，双手恭敬地递给了李凡。 司机老陈正准备去开车送李凡，李凡摆摆手表示不需要，自己出门打车走了。 等到李凡离开，家里的五个人立刻瘫倒在沙发上，面如死灰。 “完了，完了，被他发现了……”父亲望着天花板，一脸绝望地说道。 老孙欲哭无泪:“他以前可是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这次怎么会……” 张阿姨眼眶微红，自责道: “怪我……是我太招摇了，真应该听你们的，百达翡丽的手表毕竟……太显眼了……” 从来都不苟言笑面无表情地收藏家大人，突然叫他们过来，微笑着给他们每个人分了三千万，让他们去享受生活。 这显然是彻彻底底的反话! 享受什么生活?最后的生活吗? 很可能他们之前的一些太过随意的举动已经被收藏家大人所察觉。 这就是一次对他们的警告，一次敲打。 谁要是真信了收藏家的话，傻乎乎拿钱随便花，出去享受生活，那才是真的嫌命长。 估计很快就会被收藏家安排转世享受新生活。 母亲点上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随后徐徐吐而出，在烟雾缭绕中皱眉说道: “不必这么惊慌，事情还没有到难以缓和的余地……既然他专门提点我们，那就是给了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说实在的，这段日子，我们也确实有些懈怠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是面色一凛，眼神中闪过羞愧。 “在强大的收藏家大人羽翼的庇护下，我们最近确实太过懈怠，甚至让共一会钻了不少空子。”母亲缓缓说道。 “无论是之前的牧者就职典礼，还是后面的古滇王墓，甚至在他给出了明确线索之后，我们都没有做出什么成绩。” 最后还是靠收藏家亲自出手，才最终得到了解决。 “不光是黑暗世界的事情，包括这次的潜伏计划，我们也同样没有起到什么帮助，一切都是收藏家自己……” 在场几人的面色全都变得凝重了许多，额头上更是冒出汗来。 “大家应该也都明白，收藏家以前也曾经有其他的追随者，不过已经换了好几拨……我想，我们必须尽快发挥作用了。” 父亲郑重地点点头： “不错，原本以为潜伏计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想到比预想中要快得多，毕竟我们追随的可是黑暗世界第一强者。” 其他人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这段时间，他们确实是太过懈怠了。 甚至忘了自己所跟随的是那个强大而残忍的男人。 “他所分配的经费，我们要用，不过一定要用好，尽快壮大西南牧区的力量，同时对地宫事件进行收尾，都是必须要做的。” 母亲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熄，面容冷峻地说道: “事已至此，立刻行动起来吧，先从《滇王传奇》的剧组入手，找出背后的共一会脉络，直至将共一会在西南地区乃至整个华夏的根须全部挖出!” 五人相视一眼，同时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已经带上了肃杀之气! 再不可懈怠了！ 第五十八章 你的直属领导是谁！？ 异常局解剖处空荡荡的办公楼内，李凡心情十分放松。 将清洁协会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算是解除了后顾之忧。 以后自己就表演一个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富二代就行了。 潜伏计划的一部分。 处里其他人都在家里休息，只有吴谦和刘大龙这两个正副处长在这里等着。 看到李凡到来，两人脸上立刻现出慈祥的笑容。 虽然这个年轻人来到处里还没几天，但实在是越看越顺眼。 这可真的是救命的交情。 “凡呐，来，这是你的证明和临时借调函还有报到表，你先看看，待会儿直接拿着处里开的证明去调查部那边报到就行了。”吴谦说着递给了李凡三份文件。 随手翻了翻手里的文件，李凡笑道: “这点小事，还麻烦您和刘处再跑一趟，太不好意思了。” 刘大龙双眼一瞪： “这可不是小事儿，这是你仕途的关键一步，绝对的大事儿，小凡你到了特别调查组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过如果哪个不开眼的敢看不起咱们解剖处的人，你就立刻告诉我，我拿解剖刀去跟他理论去。” 吴谦同样道:“对，有什么事儿立刻跟我和刘处说，我直接找政工部闹去。” 李凡心中不由一暖，这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家小辈来爱护了。 可惜自己要让这两个护犊子的处长失望了。 又和吴谦刘大龙两人寒暄了几句，李凡拿上证明和报到表就朝调查部走去。 这两天异常局的调查部和研究部比平时要忙碌许多，李凡在路上就看到很多人在两个部门的办公楼里匆忙进出。 估计等到研究部对那些尸骸进行总体研究之后，就轮到解剖处忙了。 毕竟那么多尸体，不知道要解剖到什么时候。 到了调查部之后，李凡先到综合处报了个到，将自己手里的材料给了对方。 当看到“所在部门:支援中心解剖处”几个字之后，办理文书的调查员鼻子里轻轻哼了哼气。 一看后面写着“职位：科长”，立刻换了一副脸孔，认真给李凡的报到函上盖了个章。 又做了一个写着“特别调查组——李凡”的临时工作证，换上一副笑脸递给了他： “李科长，您的证件，集合地点在103室。” 李凡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接过证件挂在脖子里，向103室走去。 仰着头，甩着胳膊，走路都有些外八。 在一个机关单位里，最难晋升的一种人就是刺头。 特别容易炸毛，各种挑刺，爱逼逼，谁都不待见。 虽然还没有进入特别调查组，但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这次就是来做一个刺头的。 目的就是留下个坏印象。 谁要是敢往他枪口上撞，那绝对的不客气。 103室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人，看面孔都是年轻人，近几年刚刚进局的。 有支援中心信息处的，有调查部三支队八大队的，有政工部思想建设处的，有研究部的，等等。 里面并没有李凡认识的。 调查部的年轻人直接把自己的工作证摆在桌面上，把调查部三个字露出来，十分显眼。 政工部和研究部的，工作证戴在胸前，靠在椅子上，也是十分牛气。 支援中心信息处的哥们儿就要低调得多，工作证用个绳挂在脖子里，还反扣了过去。 本来调查部和研究部的两人正在闲聊，两个政工部的同样在一起聊天，支援中心信息处的哥们儿默不作声玩儿手机。 看到李凡推门进去，众人的目光立刻瞄了过来。 等看到他胸前的“支援中心解剖处”几个字之后，立刻都轻笑一下，目光转了回去。 就连支援中心信息处的哥们儿也似乎硬气了一些，把自己的工作证转了过来。 没想到解剖处的人都能进入特别调查组。 有人垫底了。 李凡也懒得搭理他们，大喇喇找了个椅子坐下，掏出手机开始玩儿游戏。 很快，陆陆续续有人来到房间里。 基本都是李凡不认识的。 毕竟是从全局的各个处室抽调的一批年轻骨干力量，李凡所认识的那些同期都是新人，这种特别调查组的工作还轮不到他们。 等到房间里总共坐了十几个人，立刻有一名政工科的工作人员过来让众人签到。 这个人李凡倒是认识，是政工部的柳铎。 之前李凡升科长的消息，还是柳铎先通知了其他的同事，大家才来帮他搬家的。 柳铎看到李凡也是十分惊喜： “凡哥，没想到你直接加入特别调查组了，绝对的业务骨干啊！” 对于这个特别调查组，他也知道一些消息，明白这里面的人基本都是各个部门处室的年轻业务骨干，算是进来镀金的。 可以给履历上添上一笔。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啥业务骨干，处里没人来，把我顶上来了，咱兄弟们又好多天没见，回头到家里喝一顿啊。” 柳铎连忙点头笑道：“好啊凡哥，必须的！回头再去叨扰叔叔阿姨。” 103室总共来了20个人，基本就是整个特别调查组的人数了。 不过全都是普通调查员，带队的觉醒者还没到。 包括柳铎在内，还有几名给调查组做辅助工作的新人，此时看着眼前这些各个处室调来的精锐前辈们，略微有些紧张，不过还是搬来一台精神力检测仪，现场给众人检测精神力。 据说是为了摸清特别调查组成员的情况，后面也便于大家相互沟通配合。 众人排队挨个儿上去检测，现场出精神力数值，登记在册。 对于这一点，大家倒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在异常局，每个人的精神力数值都会定期检测。 一是寻找是否有精神力增长迅速的觉醒者苗子，二是检查一下每个人的精神状态是否稳定，避免出现异常现象。 不得不说，能够进入特别调查组的人，都有两把刷子。 几个调查部的调查员的精神力甚至达到了70左右，最强的一个足足有75点。 政工部和研究部的几人，也都达到了60以上的精神力。 就连刚开始有些自卑的那个支援中心信息处的哥们儿，也有50多点的精神力。 在场的所有特别调查组成员，没有一个精神力低于50的。 李凡最后才大喇喇走上前去，将几个电极帖在脑门儿和颈椎上，开始检测。 在场的其他人此时全都凑过来，想看看数值。 毕竟对方一个解剖处的人能进调查组，实在是令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对方一副很拽的样子，令人很想知道他的真实实力。 精神力检测仪的屏幕一闪，出现一个数字： 22。 李凡不由啧啧嘴，什么情况，原来不是28吗，怎么又掉了6个点？ “噗嗤……”一声轻笑从旁边传来。 李凡转过头去，就见笑出声的是一个身形瘦削有点尖嘴猴腮的家伙，看上去比他大个三四岁，胸前的工作证上写着“研究部数据分析处——宋良”。 其他人虽然也想笑，不过都在憋笑，只有这货笑出声来了。 随后这宋良还用很多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身旁的同事说道： “还以为解剖处能来个什么好货，就这？简直笑死个人……” 李凡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立刻眉毛一拧，指着宋良呵斥道： “你说什么？目无纪律，嘲讽顶撞上级领导，破坏队伍团结，什么东西！？你的直属科长是谁？” 宋良被李凡骂的一愣，立刻面露怒色，说道： “你算什么领导？一个新入职的职员，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辈……” 李凡眼睛一眯，说道： “我是支援中心解剖处六科科长李凡，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我现在需要联系你的直属领导。” 柳铎此时在一旁刚反应过来，连忙过来打圆场：“李科长，消消气，消消气，宋良他没那个意思……” 宋良等人知道柳铎是政工部的人，听到他的话不由全都傻眼。 特别是宋良，瞬间萎了。 眼前这个解剖处的精神力只有22的家伙，竟然真的是科长？ 官大一级压死人，对方毕竟是科长，要是真找到他的直属领导告状，那绝对丢人丢大了。 就在这时，站在门口的一名工作人员喊道：“特别调查组的杨组长来了！” 宋良不由眼前一亮，对方这么飞扬跋扈，一点小事就小题大做，特别调查组的杨组长绝对会收拾他！ 李凡同样充满了期待。 赶紧来吧，杨组长，就等你训斥我了，然后我就直接臭了名声，官僚主义做派的名声传出去，什么升迁通通无缘了。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见一个瘦得像竹竿、拎着个鱼竿的男人走了进来，朝李凡一指，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很欣赏你！” 第五十九章 特别调查组李副组长 “杨组长教训的是……”李凡正准备先接下对方的训斥，然后趁机借题发挥顶撞一下子，随后猛然发现不太对，抬头愣道：“啥？” 杨杆走上前来，喜滋滋地拍拍李凡的肩膀说道： “李科长是吧？之前我都看过资料了，你这刚入职就当了科长，前途无量！而且刚才的事情我在外面也都听到了，做得很好！咱们特别调查组本身就应该是一个团结的集体，不能以精神力论英雄，否则的话，你们谁的精神力有我这个觉醒者高了？你做的很对！” 李凡已经被杨杆说懵了。 什么情况？ 难道整个异常局本来就是一个官官相护官僚主义腐朽气息浓厚的地方？ 不能够啊，要这样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连忙辩解道： “不是，杨组长，我刚才的态度也很不对，而且用自己的职位去压人，全身官僚主义的腐朽气息，我真的做得不对啊！” 组长你快骂我吧，求你了。 杨杆感叹道：“李科长，你能时刻自省，这是不可多得的品质，绝对是一个好领导！咱们的特别调查组里面，除我之外，就你的职级最高，这样，你先做个副组长怎么样？” 最头疼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好在及时找到一个当官的人才，以后自己就是甩手掌柜，可以好好钓鱼了。 至于其他的他也懒得管。 局里把寻找守夜人这种作死的差事派给他，他能去干就不错了。 李凡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不知道这个杨组长到底什么路子，只是却明白这个副组长绝对不能当，连忙摆手道：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我才刚入职几天啊，组里的其他人都是我的前辈，我怎么能当副组长呢？这样岂不是显得其他人都是废物？” 同时连忙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周围众人，心中为他们加油鼓劲儿。 我都这么骂你们了，赶紧炸毛反驳我啊，给我一个当众欺压你们搞臭形象的机会。 果然，刚才被李凡训斥的宋良低声说道： “什么人呐，领导了不起啊？说别人废物……” 李凡心中感激，抓住机会，立刻抬手指着宋良说道： “你说什么！？是不是对我不满？对杨组长的安排不满？对咱们局不满？对体制不满？” 这帽子一顶比一顶戴得大，宋良只是一个刚刚工作两三年的小年轻，本来还想在李凡面前摆谱充前辈，哪里见过这阵仗。 直接被李凡说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张着嘴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都做得这么过分了，也该不让我当这个副组长了吧？李凡心道。 随后就见杨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叹道： “李副组长，执行力很强！咱们这个特别调查组全靠你了！那个谁，赶快给李副组长改一下工作证！” 李凡连忙推辞： “不是，杨组长，真不行，我这个人脾气臭又爱炸毛，就是个刺头，你这让我当副组长，难以服众啊！我刚才说话就很急躁，很不对！” 这话一说，刚才看到李凡这么嚣张的众人，心中不由对他有了改观。 从这位李科长的表现来看，或许他只是脾气臭，人比较直爽，就是那种真性情的人…… 性情中人？ 宋良此时也被李凡的话搞愣了，身旁的同事则是一个劲儿拽他袖子给他使眼色。 宋良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李科长……不，李副组长，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自以为精神力高，就出言挑衅您，我向您道歉。杨组长说得对，异常局不能以精神力论英雄，大家都是一个集体……” 柳铎此时见气氛到了，连忙喊道： “知错能改，都是好样的！为李副组长和宋良鼓掌！” 众人立刻纷纷鼓掌叫好。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家都是性情中人，无形中拉近了距离啊。 李凡张口结舌，看着周围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有病吧！？？？ 我就是想当个垃圾官僚，不是什么性情中人啊！ 求求了！ 还有那个宋良，你特么看我的眼神怎么还有收获了成长的感激？ 你是不是抖！？ 十分钟后，心中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的李凡坐在了103室的最前排，胸前的工作证已经经过了修改： 特别调查组——李凡（副组长）。 失败了啊。 通过炸毛当刺头来让高层厌恶的路子走不通了。 不过倒也没有很沮丧。 想要被局里降职或者冷落还有另一条路子，贪图享乐腐化堕落生活作风问题。 从一开始，李凡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卡里那五百万就是准备干这事儿的。 此时杨杆正在上面播放和守夜人相关的视频资料以及图片。 这里面就有当时在地宫里面拍的一些视频。 不过由于强异常精神辐射的干扰，这些视频特别模糊，更别提后来差点被电磁脉冲给全毁了。 所以众人看到的只是重马赛克后面的一些模糊的影子。 比什么骑兵片都要模糊多了。 “接下来我说的都是高度机密的事情，大家出了这个门一定守口如瓶，严守工作纪律。” 杨杆把钓竿放在讲桌上，一边摸着钓竿，一边严肃地说道。 在场众人假装没有看到他的奇怪动作，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这个代号为守夜人的神秘觉醒者，我曾经有幸接触过两次，一次是在虎亭公园，一次就是在地宫之中，我个人的感觉，首先他是一个男人，其次，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心存正义。” 杨杆这话让众人微微一笑，既然守夜人拦下了两次灾难性的异常事件，那绝对是一个善良的人了，这不是废话吗。 杨杆目光如刀，缓缓说道： “善良和正义的判断，并不在于他拦下了两次异常事件，毕竟和异常相关的事情，很多时候无法用单纯的道德去判断，我之所以认为他是个好人，是因为虎亭公园有个老大爷看到了他。” “首先，守夜人希望隐藏身份，其次，他出现了一次暴露。如果他不是个好人，那个老大爷估计早就被杀了，起码也是个失踪，根本不可能被我遇到。” “如何判断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好人？就是守序。他仍然遵守作为普通人的秩序，不会滥杀无辜，心性没有被力量扭曲。” “所以，守夜人值得我们去寻找，去争取。”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坐直了身子，就连李凡都心中一凛。 这个杨杆有点东西！ 杨杆紧接着身子一垮，伏低身子，对在座众人低声笑道： “还有一点可以判断守夜人的人性，我跟你们说，这货老损了，把老头儿关厕所里出不来了，那给熏得，老泪纵横啊……” 众人立刻一片哄堂大笑，瞬间明白了杨杆的意思。 一个拥有人性底线、还会恶作剧的强者，必然是正义的伙伴。 就在这时，李凡猛然举手，说道： “杨组，万一这个守夜人是某个觉醒者犯罪组织潜伏在昆城的强者呢？比如……清洁协会的收藏家？” 第六十章 我技术还行 李凡的话一出口，整个103会议室里面都是一愣，随后都看向李凡，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这个李副组长虽然官运不错，但毕竟是支援中心解剖处的人，对觉醒者方面的事情并不怎么了解。 否则的话也不会问出这么离谱的问题。 杨杆同样有些忍俊不禁，说道： “李副组长这个假设很有创意，不过守夜人百分之百不可能是收藏家，这个我以我能钓到的鱼担保。” “收藏家是什么人？那是觉醒者罪犯通缉榜榜首，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基本上是黑暗世界最强的存在。” “他为什么要潜伏在昆城帮昆城解除异常灾害？除非是吃饱了撑得。” 李凡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一边微微点头，眼神正直，一副认真开会的样子。 随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又问道： “哎，杨组，你毕竟是一名强大的觉醒者战士，一定对收藏家这样的人了如指掌，光听说收藏家强了，到底有多强？精神力读数有一万没？” 现在李凡对收藏家的了解还比较局限，迫切需要知道收藏家真实的强度到底如何，再判断自己如何伪装下去。 这个问题一丢出去，整个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立刻感兴趣了。 他们毕竟都不是觉醒者。 虽然在异常局工作，但全都明白，觉醒者才是异常世界的中坚力量，也正因此对觉醒者的世界很感兴趣。 那位传说中的收藏家，更是所有人都既畏惧又恐惧的存在。 杨杆神色一肃，做出一副仔细思考的模样，说道： “据现在我所掌握的信息来看，收藏家的精神力读数绝对超过了一万，可能在三万到五万之间，甚至还要更高！” 那可是觉醒者通缉榜第一人，必须往高了说，否则的话岂不是显得我们这些正道的觉醒者太没用太废物？ 李凡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收藏家的真实精神力竟然会这么高，表面不动声色，迅速将相关信息记在了本子上。 原本以为自己现在有了虎柱神，也算是有点实力了，现在看来跟真正的收藏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清洁协会估计也有一些仅次于收藏家的强者。 还是得低调啊。 切不可大意。 宋良问道： “杨组，请问您的精神力读数是多少？” 杨杆脸一垮： “400。” 你这是找机会骂我呢？ 李凡接着问道： “杨组，精神力读数是不是和实力相等？这位守夜人的实力又是如何呢？和收藏家相比？” 杨杆心道还是李副组长会说话，知道给他台阶下，连忙说道： “觉醒者之间的战斗，精神力虽然是一个重要参考，但并不绝对，就好像手枪和自动步枪、冲锋枪、大炮一样都能杀人，关键看怎么去杀，如果技术得当，拿手枪的人也一样能杀死操控大炮的人。” 在场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杨杆接着说道： “这位守夜人的具体精神力读数属于绝密，大家的涉密等级不够，暂时不能公布，我个人感觉，比收藏家还是要差不少的。” 李凡点点头，原来如此。 杨杆拍拍手说道： “好了，具体情况大家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咱们该进行实地考察了，希望大家能发挥聪明才智，积极寻找守夜人的线索，一旦找到，大功一件！” 一行人立刻分乘几辆车，驶出异常局，一路呼啸朝实地调查的第一个地点而去。 虎亭公园。 虎亭公园现在仍然拉着警戒线，由警方的专人把守。 看到特别调查组的几辆车过来，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卫立刻过来盘查。 杨杆亮了亮手中的证件，几名警卫立刻一个敬礼，搬开路障，让他们直接把车开进了公园里。 用杨杆的话说，这叫保持机动。 二十多人各有所长，很快开始在公园里采样、检验、复原构图等等。 杨杆甚至花钱把那天晚上的老大爷又请了回来，让他蹲回了公共厕所，对当时的场景进行彻底复原。 老头儿倒是十分乐意，毕竟有人花钱请自己上厕所，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折腾了半天，一群人最后也陆续得出了一个综合后的结论。 那晚出现在虎亭公园的守夜人，是一个身材适中的男人，应该在40岁以下，甚至30岁左右，因为他对厕所大爷的称呼也是“大爷”。 如果本身是个50岁左右的中年人，那称呼就是“老哥”之类的了。 所以厕所大爷看到的守夜人外貌应该是易容之后的。 本身觉醒的能力应该也是肉体异化方面的，和杨杆倒是有些类似，否则不会四肢着地像狗一样爬。 另外，性格应该比较乐观随和，这一点从他交谈时的语气以及后续行为可以推断出来。 同时这个人应该还拥有一些精神献祭类的能力，他所走的步伐，很像是古代跳大神的傩仪，还有那个跪拜的动作，很可能有充足的古代文化知识。 最后一条是李凡推断出来的。 守夜人的人物特点画像已经出来了： 30岁左右，拥有肉体异化和精神献祭类的能力，性格随和，同时对古代文化十分了解，可能是个相关方面的专家。 杨杆满意地说道： “不愧是李组长，最后这个范围划定就缩小了很多了，我立刻让局里去查昆城的相关方面专业人士。” 李凡点点头： “我也是正好在电视剧里看过类似的东西，我觉得主要范围就是高校老师、文物局和博物馆相关方面专家，还有从事相关工作的人士。” 组里的其他人此时也对李凡这个副组长颇有些刮目相看，杨杆喜滋滋把信息报上去，众人立刻前往下一个地点。 银辉影城地铁站地宫。 这片区域的外围由警方警戒，地宫内部则有上百名异常局调查员常驻其中，进行各种异常物品的收集整理，以及数据监测。 灯火通明。 在虎亭公园的时候，特别调查组的众人还没觉得怎么样。 看到这宏伟的地下空间，以及那些仍然没有被清理干净的尸骸，各种各样的异常残留，才彻底对守夜人的强大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杨杆用有些崇拜的语气说道： “说实话，当初我和洪队长甚至都没能冲破守夜人的精神力壁障，最后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也仅仅看了一个大概，但当时那种来自精神上的威压深深震撼了我，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的眼神之中都是一副小迷弟的崇拜神情，简直像聊起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一众特别调查组的成员也纷纷感叹，四散到地宫的各处开始自己的检测。 李凡悄悄把杨杆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杨组，既然守夜人这么强，而且本身不想暴露身份，咱们这么调查他，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吗？” 杨杆看看周围众人都离得远，连忙同样低声说道： “可不是嘛！要不然为什么局里让我带着一群新人做调查？还不是怕调查组的人太强了惹人家不高兴。万一他老人家心情不爽，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杨杆紧接着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守夜人那实力，想隐藏身份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咱们能查出个啥？地宫早都查了个底朝天了，虎亭公园也一样，我窝子都打好了，摊上这活儿，哪还有时间去……” 李凡立刻会意，说道： “杨组，大家也都忙活半天了，要不先去喝个下午茶？我请客！” 随后不等杨杆答应，直接通过耳麦喊道： “特别调查组的兄弟们，集合了，杨组有令，咱们去喝下午茶，罗马皇宫！” 通讯频道里先是一片安静，随后猛地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万岁！” “我去，杨组太敞亮了！” “罗马皇宫那可是高消费场所啊，我记得还有洗浴按摩一条龙来着。” “说不定能在那边找到线索呢。” 这些各个部门的年轻骨干都是人精，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调查守夜人这事儿本身就不靠谱，也明白其中凶险，立刻借坡下驴。 杨杆看着李凡啧啧嘴说道： “小李哥，这……不妥吧……还是我请吧。” 罗马皇宫可老贵了，都带最低消费的。 李凡嘿嘿一笑，一副铜臭的嘴脸： “杆子哥你这就客气了，谁请不是请，反正都是咱们特别调查组的兄弟们享受，走了走了。” …… 半个多小时后，昆城东南郊区的麻山水库边，李凡和杨杆一人一个鱼竿，稳稳地甩出去，正稳坐钓鱼台。 其他人都已经被李凡安排在了罗马皇宫搞一条龙，安排妥了之后，李凡直接就打车带着杨杆出来钓鱼了。 别人都没怎么通知。 上辈子他也认识几个钓鱼的朋友，知道这玩意儿的瘾头极大，堪比网络小说，很多吸毒者甚至靠钓鱼和网络小说戒毒。 要想腐化杨杆，搞坏特别调查组的风气，让他们彻底失败，那必须带杨杆来钓鱼。 果然，在水库边坐好之后，杨杆抓着鱼竿，整个人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浑身得劲儿。 夕阳西下，在他们身边不远处，还有几个钓友，都是男的，中年，装备精良，眼神平静。 每人身边一个桶。 “小李哥，没想到你也会钓鱼，真是，咋没早认识呢。” 杨杆低声唏嘘到，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不过声音还是尽量压低，怕惊了鱼。 李凡笑道： “我以前就是偶尔钓一下，瞎玩玩儿，这不看到杆子哥的鱼竿，有些手痒了嘛，不过我运气不好，很少上鱼。” 杨杆嘿嘿一笑： “我技术还行……哎，上鱼了！可不小！走你！” 说着，将手中钓竿先是往下一放，随后猛地向上一拉。 一具泡得发白的尸体从水底被勾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 遇到个坏逼不容易 看到从水底被拽出来的尸体，杨杆也有点傻眼，转头看了看李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凡此时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低声说道： “刑事案件？杨组，需不需要向局里汇报？” 麻山水库算是整个昆城都比较知名的水库，每年都有人跳水库自杀，也有来游泳溺亡的，勾出来一具尸体倒也没什么。 这种一般都是刑事案件，和他们异常局关系不大。 属于普通警方的工作范畴。 与此同时，周围的几个钓友同样也看到了杨杆勾起的东西，一个个大惊失色，纷纷朝两人挥手，同时努力做口型，却并没有出声。 似乎是吓坏了。 杨杆眉头紧蹙，说道： “既然遇上了，咱们就先研究一下，今天也算是钓到东西了。” 说着，直接在岸上用鱼竿拽着尸体，轻手轻脚向旁边走去。 李凡问道：“咱这是去哪儿？不把尸体拖上来看看吗？” 杨杆认真地说道：“那不行，不能影响人家钓鱼。” 李凡这才发现，旁边那些钓鱼佬说的是“弄一边儿去，别惊了窝子”。 那手势其实是撵他俩走！ 你们这瘾也太大了吧？水里有具死尸啊！ 往旁边走了二三十米，杨杆这才收了收线，随后直接一个提溜，把尸体从水中拎到了岸上。 被泡得像纸一样白的尸体落到水库边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不远处的钓鱼佬们立刻丢过来几个白眼。 李凡和杨杆仔细看向尸体，就见只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面容还有些帅气，双目紧闭，嘴唇紫青。 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件短裤，还系着腰带。 从兜里摸出一双解剖处的一次性手套戴好，李凡轻轻翻转尸体，说道： “尸表温度较低，皮肤苍白，口鼻部未见蕈样泡沫，体表未见鸡皮样皮肤，推断非溺亡，尸斑明显，但不存在洗衣妇手，死亡时间……不好推断，不过我觉得很可能存在异常污染……” 这些知识都是之前在初任培训的时候学到的，进解剖处也听老前辈们讲过一些，李凡倒也没全忘。 杨杆此时也认真起来，说道： “目前看来就是个普通的死亡，没有异常污染的痕迹啊，小李哥你的理由是？” 李凡朝杨杆使了个眼色，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些淡定无比的钓鱼佬，低声说道： “这些人也太淡定了，这可是一具死尸，他们的反应很不正常，有可能被异常精神辐射感染了。” 杨杆有些茫然地说道： “没啊，他们就是专心钓鱼而已，这个没啥啊，其实他们竟然还守着以前的窝子就不太对，要是我的话，提前打三个窝子，早就换新窝子了。” 李凡一阵无语。 这是窝子的事儿吗？ 你们脑子里养了鱼吧？ 给警方打完电话，杨杆同样蹲下身子，也不戴手套，就这么检查起尸体。 两人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同时将目光看向尸体的腰带扣。 那是一个金属腰带扣，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锈迹斑斑，上面的镀层都被水腐蚀掉了。 李凡轻轻抓住腰带扣，只是一拽，就已经拽了下来。 上面的金属扣都已经朽烂了。 相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异常感染！” 腰带扣都锈成这个样子了，明显已经不是天的问题，这具尸体很可能已经在水里泡了十几天甚至更久。 而尸体不仅没有出现巨人观的现象，甚至连皮肤都完好细腻，像是刚死的一样，连鱼都没有咬他一口。 同时，大量的尸斑也能表明，死亡时间已经很久了。 这具防腐尸体，明显有问题。 本来就是出来钓鱼，两人也没带异常辐射探测仪，当下又给局里支援中心打了电话，让尽快过来处理。 没想到他们刚刚打完电话不到一分钟，几辆异常局的车已经从远处呼啸而来。 其中两辆小巴车正是他们特别调查组的车，最后面一辆上面还有政工部的标志。 李凡和杨杆两人一愣，怎么来的这么快？ 电话刚打完啊。 随后就见几辆车风驰电掣的停在他们面前，车门打开，特别调查组的一帮调查员垂头丧气的下来。 政工部那辆suv上，宋良面带得色，和两名政工部的干部一起下了车，指着李凡说道： “纪律处的同志，就是这个李副组长，公然在上班时间诱惑特别调查组浑水摸鱼消极怠工，同时拐带杨杆组长来麻山水库钓鱼，我举报，这是严重违反工作纪律的行为！” 听到这话，李凡已经瞬间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不由心花怒放。 这是工作时间翘班被宋良举报到政工部纪律处了啊！这必然得受处分了！ 恨不得抱着宋良好好亲上一口。 真是个宝贝！ 他本来还担心自己这个副组长会一直干下去，没想到宋良来帮他助攻了，这不就妥了吗？ 好样的！ 一边想着，一边向宋良投去了鼓励的目光。 宋良被李凡看得心里发虚，不由向后稍稍退了一步。 旁边的其他特别调查组的成员此时则对宋良投来恶狠狠的目光，恨不得把这货打一顿。 你还是个人吗？ 人家李凡副组长自费请兄弟们放松，你他妈转眼把人家举报了！ “李副组长，请问宋良同志说的是否属实？”政工部纪律处的一名年轻男子客气地问道。 属实，句句属实啊！李凡心中激动，就要承认错误。 只是他还没开口，旁边的杨杆已经将手中鱼竿往地上一杵，说道： “这是赤裸裸的诬告和诽谤！特别调查组的工作本身就属于机密，部分内容达到绝密等级，所以很多事情连组员都不能告诉，我和李组长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异常感染事件，是工作的一部分！” 说着朝地上的那具浮尸一指。 紧接着又说道： “至于让大家去罗马皇宫做调查，目的也是为了寻找守夜人的线索，我已经得到了相关线索，守夜人很可能会前往罗马皇宫一条龙！” 众人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草丛里还趴着一具尸体，纷纷惊呼： “这尸体怎么和刚死的一样？” “不愧是杨组和李组，竟然立刻就在水库找到了异常感染的线索！” “原来李组安排大家去罗马皇宫是为了工作啊！” “啧啧，守夜人的事情毕竟是高度机密，我们甚至在工作中都不知道自己在工作，李组实在是高！太高了！” 政工部纪律处的两人看看眼前的尸体，已经信了八成。 本身他们接到宋良的举报之后，也是十分不愿意出来。 毕竟异常局虽然是一个政府部门，但又不完全是，特别是对那些强大的觉醒者的管理，一直都是个难题，谁都不想趟这浑水。 他们这些普通人很多时候也很难理解那些诡秘的异常事件。 既然人家是正常工作，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当下和杨杆李凡二人握手说道： “明白了，很抱歉干扰了咱们特别调查组的工作，杨组长、李组长，你们先忙。” 宋良此时已经傻了，完全吃不准自己的判断了。 难道自己真的搞错了？他俩不是来钓鱼，是来工作的？罗马皇宫洗浴中心里也真的有线索？ 杨杆此时脾气上来，朝宋良怒斥道： “宋良，你是研究部数据分析处的吧？很好，我现在就问问你们数据分析处的候处长，平时到底怎么培养的，工作不行，诬陷积极，特别调查组不需要你这种人才，你等着被处分吧！” 旁边的特别调查组成员们此时也纷纷指责道： “就是，他妈的捏脚的时候你不也挺爽吗？转头就打小报告！” “不是个东西！” “狗叛徒！自己不懂工作，还跑去告状污蔑！” 宋良此时面红耳赤，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听到杨杆说要处分他，更是慌了神，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这一幕被李凡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连忙说道： “别，大家先不要骂了，小宋他本来也是好意，出发点都是对工作认真负责，我觉得他虽然犯错，但不是什么大错，还可以改正，我坚决不同意把他踢出特别调查组，如果这样的话，我这个副组长也不干了！”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坏逼，必须把他留下搞事情。 这是个宝贝啊！我被局里处分解除领导职务就全靠他了！ 一边说着，李凡一边走到宋良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小宋，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工作，也怪我之前没和大家说明白，让你产生了误会，一定不要放在心上，都过去了。” 同时辅以纯良的微笑，暗示对方自己就是个烂好人，可以随便揉捏，该诬告继续诬告，不用担心被报复。 宋良听到李凡的话，再想想自己仅仅是因为一次口舌之争犯下的错误，不由心中一颤，说道： “李组长！” 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第六十二章 被人发现了 李凡笑眯眯地拍拍宋良的肩膀说道： “不要哭，年轻人嘛，都会犯错，只要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 你这种坏逼我见得多了，都是喂不熟的狗，我对你再好，你以后也会背刺我，不过我要的就是这个。 以后一定要再接再厉，经常在背后告黑状说我坏话，我能不能被免职就全靠你了。 宋良羞愧地低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痛哭流涕地说道： “李组长，杨组长，我错了！我错了！我……丢人呐！” 旁边特别调查组的众人纷纷感叹道： “李组长真的是太厚道了，太实在了！” “宅心仁厚呐，宋良做的这事儿实在是不地道。” “不应该，不应该，这么好的领导，你说这么干图个啥？” “都这样了，还原谅了宋良，李组长实在是太善良了，兄弟们以后就跟你混了李组！” 全都忘了李凡才入职没几天，宋良已经工作了两年多。 杨杆同样朝李凡竖起了大拇指： “小李哥，实在人！不愧是我欣赏的人！” 李凡连忙说道： “可别，就这么点小事儿，工作中大家有点误会很正常，咱们继续工作吧，今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了，否则别怪我翻脸。” 宋良感激地看向李凡，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凡同样投去一个和蔼可亲的眼神，同时开始安慰起宋良来，让他不用往心里去。 努力传达自己就是个软柿子随便捏的信号。 很快警方的车已经来了，开始封锁现场，紧接着又是一辆异常局研究部的车辆到来。 穿着防护服的调查员向杨杆他们了解情况之后，把尸体抬上车，关上门一溜烟走了。 杨杆也拍拍手说道： “好了，兄弟们，咱们也该下班了，今天收获不小，明天接着调查，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李凡笑道： “罗马皇宫那边全套应该是五个小时，兄弟们是不是弄到一半就来了？不过没关系，回去都可以续上的，快去放松吧。” 众人立刻一阵欢腾： “谢谢李组！” 调查部八大队的调查员方昊此时犹豫道： “杨组，李组，我明天想请个假，我最喜欢的电影明星梁颖明天有个粉丝见面会，我想去看看……” 杨杆一摆手说道：“没问题，干咱这行，必须有个爱好，对身心都好。” 方昊大喜：“谢谢领导！” 旁边几人说道： “啧啧，梁颖不是《滇王传奇》的主演吗？我也喜欢她。” “那可是咱们局不少人的梦中情人，方昊你这票是怎么买到的？” “哈哈，有机会帮我要个签名哈。” 被李凡安慰了半天，宋良此时情绪也好转了许多，不过还是没脸回罗马皇宫，再次向李凡郑重道歉之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别放在心上哈，还是好兄弟！”李凡远远招手喊道，生怕宋良明天退出了特别调查组。 周围众人此时更觉得李组长宅心仁厚了，简直是以德报怨感天动地。 众人很快上了车，发动引擎向市区驶去。 就在离开麻山水库的时候，李凡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看自己，不由转头朝水库对岸的密林看了一眼。 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由微微摇了摇头，管他是个啥，现在已经下班了。 车子很快回到了昆城市区，李凡反而是先到家的。 当小巴停在花园别墅的门口，特别调查组的组员们又是一阵羡慕的惊呼。 难怪李组直接自费请大家高消费，原来家里这么有钱，是个富二代啊！ 而且完全没有一点跋扈和傲慢的样子，反而特别平易近人宅心仁厚。 活该人家有钱！ 向众人道别之后，李凡微笑着哼着小曲走进了别墅。 在进入别墅之后，面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黑暗世界大佬的范儿瞬间上身。 今天的收获不小，目前看来异常局对守夜人的调查也只是流于表面，并没有真的一定要找出守夜人的真实身份。 再加上自己在里面胡搞瞎搞各种误导，基本上不可能找到自己身上了。 迈步走进别墅的客厅，李凡不由有些诧异。 静悄悄的。 家里没人？ 平时清洁协会众人基本都会在家里呆着，特别是张阿姨，很少出门，今天这是怎么了？ 在别墅里溜达了一圈儿，李凡都没有找到人，不由耸了耸肩。 有点饿了。 好在冰箱里吃的不少，张阿姨的手艺还是没的说的。 把现成的饭菜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热，李凡简单吃了点东西，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难得自己一个人在家，不用老是扮演大佬，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双脚翘在茶几上，李凡一边喝红酒一边看新闻。 电视上播放的是昆城本地新闻。 “……地铁二号线部分站台修整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工作人员加班加点，只为让广大市民早日出行方便……” “……省文物局青阳考古队日前正在对云山古滇王墓进行抢救性发掘，发现大量前所未见的古滇国文物，填补了国内考古的空白……” “……缅国北方邦民族军司令貌武到我省考察经济工作……” “……麻山康养医院开展社区大走访活动，为广大群众免费进行基础健康检测……” 李凡喝着酒看着新闻，满足地叹了口气。 大别墅真皮沙发就是爽啊，这么翘着脚看电视，真有一种富豪的感觉。 新闻上讲的很多事情，明显是之前滇厉王事件的收尾工作。 不过为了避免引起民众恐慌，这些收尾工作对外的说法，也都经过了一些加工。 突然，李凡的耳朵微微一颤，听到身后隐约有极为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是家里人回来了？ 不对，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不，还不能说是脚步声，这个声音和他四肢着地爬行的时候十分相似！ 来不及细想，李凡已经伸手在虚空中一探，瞬间抓住了一条虚空中的精神锁链，猛地向外一拽，强大的精神体瞬间附体。 身后一股劲风袭来，李凡的身体腾空而起，像是蜘蛛一样倒挂在天花板上。 一个惨白的身影在他刚才所在的沙发上一掠而过，真皮沙发直接被撕开一条巨大的口子，仿佛被电锯锯开一样！ 那惨白身影在地面上站定，赫然是一个四肢着地脑袋前伸，颌骨突出十几公分，牙齿弯曲如钩的诡异人型生物。 如同长了一个鸟头。 它的双目惨白，此时正诡异地扭转着脖子，和倒吊在天花板上的李凡对望。 这是什么玩意儿？ 李凡眉头一皱，那惨白的鸟头怪突然跃起，闪电般冲向半空中的李凡。 李凡冷哼一声，虎柱神的力量涌动，从天花板上一跃而下，在半空中和鸟头怪交错而过，双手如钩，猛然用力。 嗤啦！ 如同拆鸡架的声音响起，这鸟头怪在半空中被李凡扯成了两半！ 李凡和尸体同时落下，发出“嘭”的一声响。 看着地面上的两片尸体，沉默不语。 这东西比想象中要脆弱，大约比之前的融合体还要弱一些，但是更加灵活，攻击性更强。 早知道就不用那么大力气了，起码留个活口好问话。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随后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父亲母亲和张阿姨三人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由面色变得煞白。 李凡甩了甩手上的血，淡淡说道： “这里被人发现了。” 【月票】 第六十三章 一点微小的工作 父亲的面色变得铁青，说道： “是属下的疏漏，只是我们一直都严格遵守保密条例，与总部的通联也全部都通过即时加密通讯和人力运送，实在是……” 母亲和老孙同样面色凝重。 如果对方是冲着清洁协会来的，那就表明他们的潜伏计划彻底失败，甚至很可能立刻就会遭到异常局的围剿！ 最坏的结果，整个清洁协会的华夏西南牧区都会遭到清洗。 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是清洁协会的罪人，深渊之主都无法原谅他们。 李凡微微摇头，缓缓说道： “是孤狼。” 这个突然出现的异常，以及随之而来的攻击行为，很可能是孤狼行为。 并不是什么有计划的袭击。 很简单，如果对方真的知道这里是清洁协会收藏家的小组所在地，绝对不会仅仅派出一个这种鸟头怪。 否则的话，就这个鸟头怪的强度，根本就是来塞牙缝的。 而且从这玩意儿刚才所表现出的行为来看，明显没有什么较高的智商。 尸体碎片之中，破碎的颅腔之内连脑浆都没有多少。 听到收藏家大人的话，几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孤狼式的袭击，那显然不是被异常局发现了。 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这背后的线索，搞清楚这玩意儿到底从哪里来。 当然，在彻底查清之前，家中将保持高度警戒，同时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母亲郑重道：“会不会是共一会余孽？” 李凡看看那具怪异的尸体，微微摇头：“可能性不大。” 无论袭击者是异常局还是共一会，只要知道这里是收藏家的居所，必然经过周密安排之后全力一击，不可能就这么派出一个面目古怪但实力很弱的玩意儿过来。 “处理一下。” 听到收藏家的命令，老孙连忙说道： “我去拿酸液。” 很快从后院拖了一个蓝色大桶过来。 桶盖打开，一股子刺鼻的酸味儿扑面而来，而且有些辣眼睛。 母亲皱眉向后退了几步，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父亲和老孙完全不受影响，老孙还抽着鼻子嗅了嗅，说道： “这个酸度刚刚好，我刚调的。” 说得像调饺子醋一样。 两人立刻搬起地上的尸块往酸桶里丢。 刚丢了一块进去，父亲突然“咦”的一声，眉头一皱，将一条手臂扯断，看着里面的骨头和横截面说道： “这个身体……骨龄竟然只有三岁？肌肉组织也很稚嫩……” 说着伸舌头舔了一下，啧啧嘴道：“这个肌肉组织，简直太新鲜了，有点像新长出来的，不超过一个月……” 随后又肯定地说道：“没有共一会的酸味儿，应该不是共一会的技术。” 老孙瞪眼道：“一个月的肌肉组织你都能尝出来？老李你果然是个变态！” 父亲说道：“想什么呢，我从肌纤维看出来的！” “那你舔它干什么！？” “尝尝咸淡。” 眼看一旁的收藏家沉默不语，两人不敢再瞎扯，立刻迅速将尸块丢进酸桶之中，盖上了盖子，又搬回了后院。 按老孙的说法，十几分钟后基本就尸骨无存了。 母亲则迅速将地板上的血迹和战斗痕迹打扫干净，用特殊的药水去除了血液残留痕迹，又拿紫外线灯仔细照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做完这些，才小心翼翼地对李凡说道： “大人，咱们是否需要搬家？” 李凡心里此时也十分焦虑，表面上淡然道： “不必，如果真的有所泄露，搬家也解决不了问题，静候幕后之人出现吧。” 这段时间准备回局里住了，办公室打地铺。 三人微微点头，心中也瞬间安定。 刚才光想着任务有可能失败的事儿了，都忘了自己眼前的是谁。 这可是收藏家大人，就算真有什么乱子，大人想要摆平也不过是随手的事情。 倒是有些希望这个怪物背后的玩意儿尽快出现了。 父亲面带笑容，低声说道： “大人，其实我们今天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想要请您定夺一下，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赏脸？” 一旁的母亲和老孙也都露出了期待地神情。 如同想要获得小红花的小学值日生。 李凡听到这话不由有些诧异，随后想到自己今天给他们每人发了三千万让他们去挥霍，会不会是瞎花钱买了什么奢侈而无用的东西了？ 比如高级跑车私人游艇飞机啥的。 瞬间来了兴致，说道： “好，看看。” 这一整天了，总算有点好消息。 见收藏家大人有兴趣，父亲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母亲在前面带路。 老孙屁颠屁颠把车开了过来。 一行人坐上车，驶出花园别墅，朝西南方向驶去。 那里是昆城的高新科技园区，有很多新建公司驻扎。 李凡微微点头，好像那个方向也有不少四儿子店，这是买跑车了？ 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跑车，买就买贵的，可不能小家子气。 很快，车子在一栋乌漆嘛黑的写字楼前停下。 整栋大楼的设计十分新潮，门口还有喷泉花园，李凡隐隐看到了一个“xx影视公司”的牌子。 母亲递给李凡一个白板面具，自己戴上了小丑面具，父亲和老孙分别戴上了野猪面具和向日葵面具。 李凡随手戴上面具，心中纳闷儿。 这是做什么？ 影视公司？ 难道是要搞什么乱七八糟的黑夜舞会之类的，搞几个女明星让他潜规则？ 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不过据说女明星的出场费都挺高的，如果是为了快速挥霍经费的话…… 都是为了工作啊…… 随后又摇摇头。 李凡啊李凡，为你感到羞耻！ 想什么呢？这估计是买下了什么电影公司，准备拍电影扩大影响力呢。 毕竟一个电影投好几个亿，想亏太简单了，时间长了清洁协会都不够亏的。 李凡心中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边从车上下来，跟在几人身后走进了眼前的大楼。 见收藏家大人默不作声，清洁协会三人也不敢说什么，全都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 不过眼神中隐隐闪过兴奋的神情。 这次这个活，确实干得漂亮。 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已经做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相信大人一定会满意。 写字楼里空无一人，显然都已经下班了。 四人进了电梯，一路来到了写字楼的最高层。 电梯打开，走廊两旁是各种办公室，装饰得十分雅致，各种摆设明显都经过了精心设计，名牌居多。 显然这个公司很有钱。 旁边的墙壁上，还有不少电影海报。 一路走到走廊尽头，就是一个标着总裁办公室的房间。 李凡此时已经基本确定，很可能是来谈生意的，估计是花钱投什么电影之类的了。 待会儿自己得努力表现得像个傻大款。 正想着，母亲已经在前面推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一个差不多六十平方米，半圆形的巨大办公室出现在面前。 周围点着几只蜡烛，让整个办公室昏暗而诡异。 戴着笑脸面具的张阿姨和戴着狗熊面具的老陈正站在那里，手中拎着尖刀和羊角锤。 十多名男男女女，被五花大绑，嘴上贴着胶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月票】 第六十四章 典型门徒成长史 原本跪在地上的众人已经在发抖，看到眼前出现的三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人，立刻抖得更厉害。 几个长相颇为俊俏的美女脸上，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沿着尖尖的下巴落到地上。 一个明显是经理的男人，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同时拼命扭动身体，却被张阿姨随手一个羊角锤，不敢再动。 李凡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我这是成了绑架勒索的坏人了？ 你们在干什么？ 张阿姨用怪异嘶哑的声音说道： “大人，共一会余孽已经全部在这里了。” “遵从您的指示，我们以《滇王传奇》为线索，对整个剧组和发行公司进行了摸排调查，通过相关成员的日常行为信息痕迹，确定了十七名共一会成员。” 李凡面具下的脸已经目瞪口呆。 我什么时候指示你查这个了？ 不是让你们去消费，去挥霍吗！？ 你们怎么偷偷跑来工作了！？ 此时他才发现，旁边的墙壁上还贴着《滇王传奇》的海报。 那个长得最漂亮哭得最惨的美女，就是《滇王传奇》的女主角，在里面演蛇妃的梁颖。 特别调查组方昊的偶像，明天还要在粉丝见面会上见面的那个。 母亲同样愉快地说道： “我们已经对共一会余孽进行了第一轮审讯，确定了他们背后仍然存在更为复杂的网络，不过属下愚钝，问不出来太多，只能求助于您了。” 李凡瞬间了然。 这些清洁协会的手下是抓住了共一会余孽之后，把对方全都弄得服服帖帖了。 然后将最后审讯的功劳双手送给了收藏家。 活儿都是自己干的，功劳都是领导的。 简直是最佳下属。 不过在揣摩领导意图上还得下功夫啊…… 李凡心中叹一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共一会的事情，确实也该彻底了结一下。 毕竟杀了对方的三厨，现在也不知道共一会到底查明情况没有。 对于这种犯罪组织，最好的震慑就是雷霆一击，将他们连根拔起，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李凡迈步走到跪地的众人面前，老陈早就已经搬来一张椅子，让收藏家大人坐好。 李凡坐在椅子上，双臂撑在椅子肘上，双手十指交叉，微微低头，用嘶哑沉闷的声音问道： “告诉我，你们知道的一切。” 昏暗烛火，锤头滴血，诡异面具，苍白笑脸。 这房间内的一切让跪在地上的众人心中发慌，听到李凡的问话，口中纷纷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想要第一个说话。 李凡抬起一根手指，朝那经理模样的西装男轻轻一点，张阿姨上去一把扯下了他嘴上的胶带。 “咳咳……咳咳咳……”西装男猛烈咳嗽喘息了几下，随后连忙说道： “我说，我说！我们属于共一会三厨霍雷大人的手下，不过我们只是一个外围组织，只是出于对共一之主的崇敬才加入了共一会，很多事情真的不知道……” 李凡盯着对方的眼睛，缓缓说道： “这么说，光明商场、考古队员、地铁太岁这些事情，你统统不知道？” 西装男连忙低头小声说道：“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李凡点点头，对一旁的老孙说道：“他在撒谎。” 光明商场的融合体杀人案虽然对外通报做了掩饰，但也一度成为昆城的大新闻，考古队失踪的事情也同样如此。 这些事儿普通人都知道，西装男却说自己不知道，显然是为了逃避责任。 商场中、云山中、地铁中的死难者，他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老孙立刻点点头，轻轻打了个响指。 西装男突然感觉自己的嗓子里一阵痒痒。 紧接着，他的口腔之中传来麻痒和剧痛，一丛丛植物的根须迅速地长了出来！ 想要喊，嗓子却已经被完全堵住。 一颗颗牙齿被疯长的嫩芽顶落，满口鲜血，那些根须却在贪婪的吮吸着鲜血。 只是口中发生的一切却还在其次，男人瞪大眼睛拼命低头看向自己的颈部。 在那里，粗大的血管之中，正有一条条根须不断蔓延生长，填充到血管之中，甚至替代他的神经，钻进血肉骨骼之内。 男人能感觉到来自心脏和各个脏器的剧痛，甚至让他清晰感受到体内植物根须生长的路径！ 他的双目之中迅速充血，紧接着是眼球被什么东西往外顶的感觉。 随后他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嘭。” 西装男重重倒在地板上，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来一滴。 根须和嫩芽钻破皮肤从体内生长出来的声音还在传来，窸窸窣窣，像春天雨后的复苏。 这一幕让原本就瑟瑟发抖的那些剧组人员更加惊恐，有两个漂亮的女孩已经尿了出来。 李凡同样心中一紧，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下老孙。 这个死法实在是太残忍，和张阿姨的血珍珠不相伯仲。 原来对老孙这个园丁还不怎么重视，现在看来清洁协会这些人个个儿身怀绝技啊…… 作为著名影星的梁颖此时同样双眼含泪，面色惨白。 不知道方昊看到他的女神变成这副模样，会不会心疼。 李凡手指轻轻一抬，指向了梁颖： “你来说。” 梁颖浑身一颤，眼神中闪过绝望，差点昏过去，随后就被张阿姨撕下了嘴上的胶带。 她连忙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求您不要杀我，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李凡摸出打火机，轻轻打着火苗，又灭掉，赤红色的火光时隐时现，映得他的身影也如同鬼魅： “知道，就说。” 梁颖连忙颤声说道： “是，我……我是一名混血儿，我的父亲是华夏人，我的母亲是暹罗人，母亲一直都是共一会的门徒，在我的父亲遇到她之后……” 在梁颖的父亲遇到她的母亲之后，也迅速被吸引，或者说被诱惑，加入了共一会，成为了门徒之一。 因为父亲比较擅长经商，在暹罗利用共一会的力量迅速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积累了大量财富。 甚至在当地的共一会组织之中，也成为一个中层。 梁颖的母亲则向演艺界发展，成为了当地的一个小歌星。 梁颖出生之后，她的父母一直将她当做掌上明珠，倾力培养，向演艺界发展。 而到了梁颖十二岁的时候，父母终于向她吐露了共一会的秘密，也将她吸纳进了共一会。 随着时间日久，梁颖也逐渐明白，他们所在的是共一会的一支，受到共一会的三厨霍雷掌控。 霍雷神出鬼没，偶尔会向他们布道。 据说他已经活了一百岁，看起来却仍然像是一个年轻人。 父母也一直在告诉梁颖，霍雷在进行一个计划，很快就要找到邀请共一之主降临的方法。 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门徒将率先沐浴共一之主的荣光。 只是当梁颖长到18岁，成为一名电影明星的那天，她的父母却突然消失了。 共一会的门徒们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她的父母已经去迎接共一之主了。 李凡用阴冷的声音森然问道： “后来呢？” 打火机的明灭之中，赤红的光芒映在梁颖的脸上，现出黑色鬼魅面具般的阴影，覆盖了她的面孔，不时蠕动。 像是在她的脸皮底下还有一丛扭曲的蛇。 【月票】 第六十五章 线索，永生生物 血红色的火光在众人的脸上闪烁，除了梁颖之外，在场几个长得比较漂亮的女演员脸上全都有黑影。 那黑影顺着她们的面部骨骼排列，不时轻轻蠕动一下，似乎在调整她们的面部肌肉和皮肤，以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仔细看去，这些女演员确实很美，而且脸上完全没有整容的痕迹，是标准的天然美。 这几人李凡偶尔也会在电视上见到，知道除了梁颖爆火之外，其他几名配角也算是人气飙升。 好像主打就是纯天然的美丽。 看起来也确实很美。 有意思…… 梁颖仍然在继续讲述她的故事，声音凄楚，搭配着绝美的面孔，令人感觉我见犹怜。 只是在血红色火光的映衬下，落到李凡的眼中，就是满脸黑色阴影蠕动，看起来如同鬼魅。 ……梁颖的父母就那么失踪了。 听说自己的父母去迎接共一之主，十八岁的梁颖还觉得很开心。 为她的父母感到骄傲。 只是随着名气渐长，在组织内的地位也得到了提升，梁颖终于逐渐明白，她的父母是在一次向共一之主的献祭仪式中被献祭了。 茫然，惶恐，却又不知所措。 不过在共一会其他成员每天不停的洗脑下，她也逐渐接受了这一切，又在共一会的安排下来到了华夏发展。 在这个过程中，为她请来了专业的经纪团队。 团队的成员，全都信奉共一之主，甚至她的经纪人陈经理就是共一会的一个小头目。 专业的训练，和其他出道明星差不多。 然后是容貌的细化和维持。 陈经理带她们到了一家名叫永生生物的公司。 据说这家公司使用的是现在最先进的生物技术，并不需要整形，就能让一个人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当时她们都是在全身麻醉状态下进行了一次医疗。 梁颖只记得被一束光照到，然后就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整个人的气质好像又提升了不少。 她本身就很漂亮，除了皮肤变得超级细腻，几乎永远保持最水嫩的状态之外，也没有太大变化。 几个女配角则是直接漂亮了很多，但偏偏又没有丝毫整容的痕迹。 脸仍然是原来的脸，不过该光滑的地方光滑，该挺起的肌肉挺起，撑起她们的面容到了一个最合适的程度。 永远饱满。 然后就是精心准备，开始跟随剧组拍戏。 《古滇王朝》这个电视剧让她一炮而红。 紧接着就是《滇王传奇》这部决定性的电影，光是宣发期间就已经让她一举跃升到二线明星的位置，甚至朝着一线进发。 原本已经在昆城准备了盛大的首映典礼，只是当天晚上因为突发事件导致银辉影城被关闭，他们的首映礼也泡汤了。 剧组的摄影师也在那天晚上失踪。 而从那天开始，她们也彻底和共一会的上层失去了联系。 霍雷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一切让整个公司中和共一会有关的人内心都惶惶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公司经理算是和共一会高层联系最为紧密的人，却同样得不到霍雷的任何消息。 好在共一会虽然暂时失去了联系，《滇王传奇》的电影仍然火了。 梁颖的知名度也直线提升。 而霍雷之前给出的指示之中，只到《滇王传奇》上映为止，后面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只有公司经理去银辉影城地铁站附近看了看，回来的时候面如土色。 经理就此决定，继续推进公司的发展，等待上线的联系。 依然将梁颖作为公司的主打明星。 明天就是梁颖的粉丝见面会。 今天晚上她正准备卸妆，就感觉到一阵眩晕，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间办公室里。 李凡灭掉打火机，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撑在下巴上。 现在看来，这个电影公司里的共一会成员，都是被霍雷单独培养出来的一支队伍。 本身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她们的存在，自始至终就只是为了霍雷复苏滇厉王的计划。 不过，是整个计划链条上极为重要的一环。 在很多年前，霍雷就已经得到了关于滇厉王的相关信息，一直都在做着筹谋。 也难怪他能够在异常局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多异常事件，最后还差点成功将整个昆城都献祭了。 可能霍雷开始计划的时候，异常局西南分局还没成立。 “大人，她心脏中的种子没有监测到因为语言引起的过多体态变化，没有说谎。”戴着向日葵面具的老孙恭敬说道。 此言一出，梁颖不由打了个哆嗦。 此时她才明白，自己的血液之中，也早就被那个可怕的向日葵面具种下了致命的种子！ 李凡点点头，抬手指向下一个。 在周围火光的映衬下，女孩儿一脸惊恐地开始自己的讲述。 和梁颖相似的经历，同样是父母属于共一会成员，从小被培养，成为霍雷计划的一部分。 然后是下一个讲述者。 很快，在场的这些共一会成员都将自己的经历和他们所知道的信息讲了一遍。 大部分都是相似的经历，区别只在于加入共一会之前。 这些人都只是霍雷复苏滇厉王计划的一环。 每一个人都是微不足道的角色，却又共同组成了整个计划。 除了经理之外，还有两人对霍雷的计划有更多的了解，甚至知道之前的地铁太岁事件，说那是霍雷第一次不成功的实验。 据他们讲述，之前霍雷手下还有十几名负责战斗的成员，其中两人拥有恐怖的能力。 当天晚上，这些人去了云山，就再也没有回来。 现在他们已经彻底和共一会失去了联系。 他们自己也终于明白，自己顶多算是共一会的外围成员，几乎是被抛弃了。 等到确定这些人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李凡微微点头，陷入了思考。 永生生物公司。 这是一家跨国公司，在昆城有一个分公司。 从现在这几个女演员面部的古怪黑影，以及她们之前的经历来看，这个永生生物公司，明显有问题，很可能是共一会的附属机构。 值得一查。 不过现在李凡也懒得去查了。 反正共一会在西南地区已经彻底收缩蛰伏起来，把永生生物公司的消息上报给总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 轻轻在虚空中一招手，虎柱神已经附体。 李凡目光炯炯，朝梁颖道：“过来。” 梁颖身子一颤，立刻膝行向前，来到李凡的面前，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 已经认命了。 李凡抬手按住梁颖的小脸，手臂上的巨蟒精神体瞬间钻入梁颖面部，咬住她体内的黑影，猛地拽了出来。 那黑影看起来是一条类似于蜈蚣的多足虫的模样，刚要挣扎，就已经被巨蟒精神体撕碎吞掉。 梁颖全身颤抖，自己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脑袋里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多足怪物！ 这一幕简直比刚才经理全身长出根须还要让她震撼，这可是在她自己体内！ 李凡再次朝另外几个女演员一指，说道： “你们都过来吧。” 几人连忙膝行向前，李凡如法炮制，将藏在她们面部的诡异异常精神体全都抓出来扯碎吞掉了。 做完这一切，李凡起身准备离开。 张阿姨连忙问道： “大人，这些人是否要处理掉？” 语气中隐隐有些期待。 电影公司的众人一阵惊恐的低呼，挤在一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李凡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这些电影公司的人。 众人此时也听到了张阿姨的话，立刻被恐惧所控制，纷纷小声抽泣着，膝行向前，恳求这个戴着白板面具的神秘人的宽恕。 他们不想死。 更不想那么痛苦悲惨的死去。 李凡嘴角一扬： “留着吧，让牧区的清洁师给他们讲一讲深渊之主的伟大，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抛弃所谓的共一之主，以后要为深渊之主而活。” “至于这家公司，就并购到我们自己的产业之下……吕峰的绿科集团就不错。” 这可是共一会的一个据点，必须留下来。 改天让共一会顺藤摸瓜找过来，把清洁协会华夏西南牧区搅个天翻地覆七零八落，他这个牧者必然受到降职甚至免职处分。 岂不美哉？ 【月票】 第六十六章 那位大人的禁脔 清洁协会众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这个影视公司可以算是共一会的黑产，内部的这些公司骨干全都是共一会外围成员，对共一之主的信仰不深。 想要让他们转投深渊之主的怀抱，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反正这事儿也不用他们操心，交给吕峰这个清洁师就好。 相信吕峰的绿科集团能够并购这家滇影影业公司，他自己也会很开心。 更何况这可是牧者大人的恩赐。 既然收藏家大人已经做出了决定，之后的工作就看他们的了。 母亲轻轻喷出一股烟气，这烟气在半空中散成十几团，如同一个个幽灵，顺着呼吸钻进了在场的十几名共一会成员体内。 像是邻居家的温柔妈妈一般，柔声说道： “我们是侍奉伟大深渊之主的清洁协会，从今以后，你们也是清洁协会的成员了，一定要乖乖听话，否则的话，会爆炸的哦。” 共一会众人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微微发胀，随后这种感觉又缓缓消失。 很多人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终于明白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作为共一会的成员，他们对清洁协会也有所耳闻，不过听到的都是共一会中关于清洁协会的恶名。 不由抖得更厉害了。 老孙同样用诚恳的语气说道： “大家的呼吸道和血液之中都已经被我种下了种子，如果哪一天觉得生活没有意义了，想要变成一棵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毫不犹豫伸出援手。” 听他的语气，显然对这件事无比期待。 说着轻轻拍了拍手。 原本已经死去的公司经理的尸体猛地坐了起来。 他的身体表面，已经长出了很多细小的根须和枝丫。 这些根须此时正不断释放微弱电流，刺激他的肌肉和神经活动。 刚死的人，肌肉组织在生物电刺激下仍然可以富有柔韧性的伸缩。 “走吧，大家都跟上。”眼见收藏家大人已经离开，老孙和老陈割断电影公司众人身上的绳索，示意她们跟上来。 公司经理的尸体在体内根须的控制下，颤颤巍巍，步履蹒跚，走在前面。 梁颖用力揉搓着已经跪麻了的双腿，和公司的同事们战战兢兢跟在后面。 来到楼下，李凡已经坐在了车里，静静看着这一幕。 众人在楼下站定，就见月黑风高，公司经理的尸体缓缓走到前院的小花园里，找了一处泥土松软的地方，自己开始动手挖坑！ 植物的根须藤蔓逐渐长满了尸体的表面，让尸体的动作变慢，却也让他的力气变得极大。 一会儿功夫，一个能容纳一人站进去没顶的深坑已经被挖了出来。 公司经理的尸体钻进去，伸出双臂将坑周围的泥土全都聚拢过来回填到坑里。 直到他整个人都已经被埋在坑里，仍然伸出两只手来，将自己头顶的泥土拍实压紧。 电影公司的众人看得双腿抖个不停，牙齿也不住打颤，如坠冰窟。 土坑里，将沙土压实之后，尸体的双臂也终于缩了回去。 就在众人以为这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土坑之中，一根根灌木的枝条迅速钻出，不断生长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长到了二三十公分高，枝枝叉叉一大丛！ 老孙眉开眼笑： “这哥们儿真有营养，等明天能开花了都。” 李凡所在的第一辆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电影公司。 老孙干得漂亮，这下子不就留下证据了吗？ 回头不管是共一会还是异常局找过来，都是铁证如山了。 绿科集团脱不了干系。 眼看收藏家大人已经离开，剩下几人钻进了第二辆车。 母亲打开车窗，小丑面具微微侧转，对外面站立如同喽啰的梁颖等人说道： “很快就会有人来联系你们，那是你们的新经理，其他的一切照旧，滇影影业照常运转，等候指令。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梁颖深吸一口气，努力站直身体，低声说道： “是……一切……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共一会失联，死亡的恐惧，强大的力量，被祛除的异常，全新的组织。 失去父母之后，梁颖就已经一夜成长许多，有着和同龄人不相称的成熟。 而在经历了刚才的一系列诡秘而又恐怖的事件之后，在最初的惊恐之后，她也同样明白了，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自己拥有更多力量的机会，一个接近这个世界顶层存在的机会！ 电影明星算什么？ 在刚才那个神秘大人物的面前，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清洁协会，显然比共一会还要强大！ 她要抓住这次的机会，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 母亲微微一笑，对梁颖的懂事很是满意，随后关上车窗，离开了电影公司。 等到清洁协会众人彻底离去，剩下的电影公司众人才如同丢了魂儿一样，面色惨白的喘着气。 “刘制片，霍雷……先生，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吗？”电影导演面色惊恐地问道，似乎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没有，再也没有联系过，我猜，他可能已经被……”刘制片摇头说道，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 只是在场的人都明白，那位强大的霍雷先生很可能已经被清洁协会给弄死了。 刘制片显然也不敢负责，将目光看向梁颖，一副唯她马首是瞻的样子。 “颖颖姐，我们该……该怎么办？”一名女演员向梁颖问道，原本她是《滇王传奇》的女配角，还对梁颖这个女主角有些不服气，此时却将梁颖当做了主心骨。 梁颖望着远处深沉的夜色说道： “如果想要活命的话，我们最好忘记曾经的共一会，试着接受那位深渊之主……一切如常，先等待新任经理的到来吧。” 说着，朝花园里新长出的那从灌木看了一眼。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向那灌木丛看过去，纷纷点头，隐隐以梁颖马首是瞻了。 说实在的，他们对于什么共一之主、深渊之主也没有那么狂热，真正想做的，还是借此拍拍电影，拥抱名利。 众人一时间也不敢回到办公室，就这么站在楼下等着。 好在仅仅过了半个多小时，又有一辆suv出现在电影公司楼下。 紧接着一个全身名牌的美貌女性从车上下来，面带微笑说道： “请问是梁颖小姐吗？幸会，我是你的经纪人吕雅莲，从今天开始，绿科集团将收购滇影影业，咱们公司现在的具体负责人是谁？” 看着眼前这个在夜风中站立等候的大明星，吕雅莲心中也是震撼不已。 前些天她还在感叹滇影影业发展的极为迅速，梁颖必然成为一线明星，没想到今晚突然接到自己父亲吕峰的指令，让她前来联系滇影影业！ 据父亲所说，从今以后的滇影影业就是清洁协会的产业，他们绿科集团负责代管。 甚至听父亲的意思，这件事和那天晚上她所见到的那位大人物有关！ 眼前这个梁颖应该就是那位牧者大人的禁脔。 吕雅莲心中嫉妒，却不敢表露出分毫，而是面带最灿烂的微笑，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明白自己甚至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听到吕雅莲的话，梁颖也瞬间明白，那个强大的绿科集团是属于清洁协会的一部分。 眼前这个美貌的女子，很可能是刚才那位神秘大人物的禁脔。 当下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吕雅莲的手掌，不亢不卑地说道： “欢迎你，吕小姐，现在这里……由我负责。” …… 解决了滇影影业的问题，李凡心中十分放松。 共一会最后的首尾算是都处理干净了。 而且还留下了一个让对方攻击的引子，算是以后将西南牧区搞砸的一个机会。 回头再把特别调查组的人全都腐化掉，让自己的风评降到最低，直接打回解剖处，继续做一个午三晚五的小职员。 正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放松。 那是一种在泥塘里摸鱼的快感。 见收藏家大人似乎比较满意，其他人也都放下心来。 经过了折腾的一天，李凡躺在床上立刻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拿过电话一看，六点多钟，是杨杆打来的。 这是喊我去晨钓？ 李凡皱眉按下接听键。 “小李哥，你没事吧！？”杨杆的声音很急切。 李凡一愣，说道：“没事啊杆子哥，怎么了？” “没事就好……死了，都死了！”杨杆长舒一口气，随后说道， “昨天咱们在麻山水库见到的那些钓鱼佬，全都死了！” 【月票】 第六十七章 聆听神音之日 中美洲密林深处的玛雅神庙遗址下方。 清洁协会总部的巨大地下建筑之中，巨大的电子屏幕前，几名身穿白大褂的清洁协会研究员正手持文件夹，向阴影之中的高大身影汇报。 “收藏家小组所提交的异常物品古代玉人已经过检测，同样有部分深渊之主的气息，根据收藏家小组所提供的报告分析，应该与共一会举行的祭祀有关。” “深渊之主与共一之主同在深渊，共一会的那帮老鼠向共一之主献祭，或许打开了深渊的一丝缝隙，沾染到深渊之主的气息。” “目前对深渊之主的定位工作已经达到百分之七十三，这两件玉人将再次提升两个百分点的概率。” 高大身影微微点头道： “是有这个可能，让收藏家小组继续寻找线索。” 另一名研究员汇报道： “十分钟前接到收藏家小组通过加密渠道提交的信息称，共一会与大型医药集团永生生物集团强相关，永生生物集团应是共一会的附属机构或合作机构。” “根据目前协会掌握的信息，华夏境内的永生生物集团与南非的科特尔器官公司、古巴关塔那摩监狱、中欧人口贩卖集团均有关联交易。” “请问是否需要对永生生物集团进行深入调查及清理工作？” 高大身影嘴角一扬，笑道： “有趣……既然是华夏境内的犯罪组织，现在又和我们清洁协会没有什么关系，那当然是让华夏异常局自己去清理了，否则难道还要动用清洁协会的力量去帮异常局做事？收藏家如果知道了，估计也会埋怨的……” 随后他身子向后一仰，接着说道： “启动在华夏高层的渠道，将永生生物集团和共一会有关的消息透露给异常局，告诉他们，该工作了。” 在场的几名研究员纷纷点头，对这个方法赞叹不已。 不动用清洁协会的丝毫力量，就消耗了异常局的力量，又清理了可能会对清洁协会产生威胁的一方。 一石二鸟。 又一名研究员迅速说道： “收藏家小组挫败了共一会在昆城的阴谋，灭杀共一会三厨霍雷，同时吞并了共一会的残余势力，壮大了西南牧区，是否进行奖励？” 高大身影摸了摸下巴，似乎陷入了难题之中，自语道： “奖励……刚刚让他做了华夏西南牧区的牧者，实在不宜再次扩权，协会也没有这种惯例……再给他一个亿的资金吧……” 听到这话，研究员不由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 “收藏家大人会不会因此而不悦？毕竟他的贡献是无法用资金来衡量的……” 那可是共一会的三厨，再加上送来的两件拥有深渊之主气息的玉人，对于清洁协会的普通成员来说可能一辈子都完不成这些任务。 阴影中的身影突然沉默，随后问道: “你在质疑我?” 那名研究员立刻摇头道: “属下只是发昏了说胡话，请您原谅。” 几个人立刻将刚才的指令迅速记录好，夹起文件夹逃也似迅速离开了房间。 等到他们走后，一阵皮靴的声音响起。 一名身穿黑色紧身作战服、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子出现在高大身影的面前，嘴角一扬，问道: “收藏家可以说是深渊之主最虔诚的信徒，也是最接近深渊之主的人，金钱奖励会不会引起他的不悦?” 阴影中的身影摇摇头，缓缓说道: “正是因为他是最接近深渊之主的人，所以才无法委以重任，否则的话，置会长于何地?我们难道要和一个狂信的疯子分权?” 那女子掩口笑道: “如果让协会的普通成员听到您说出这种话，会不会当场崩溃?” 阴影中的身影摇摇头道: “我对深渊之主的虔诚不容置疑，只是可控的信仰才能真正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疯狂只会导致毁灭……我们要为会长大人分忧。” “目前来说，一个牧区的牧者，已经是协会能给予的极限。当然，如果收藏家变得清醒一些，我也不会吝啬协会的其他职位。” 想到这里，阴影中的身影抬头向眼前的美丽女子说道: “艾莲，我命令你，前往华夏西南牧区，以审查经费的名义，适当的接近和观察一下他……当然，一定不要激怒他。” 艾莲猛地打了一个冷颤，面色变得煞白。 随后抬起头来眯眼一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当然，请放心，我还没活够……你是想让我查一查，尊敬的收藏家大人是否在暗中扩张势力吧?如您所愿。” 等到艾莲领命离开，高大身影向后一靠，点开了自己手边的一个电子屏幕。 上面显示的是个类似于隧道的三维图形，最末端如同一个奇点。 旁边还有表示进度的数字，目前是7323565。 高大身影自语道: “快了……就快了……很快，我们就能直接向深渊之主献祭，与一切的主宰沟通了……听神音的那一天，就要到来……” …… “怎么会都死了?”李凡皱眉问道，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杨杆说道: “别提了，昨天你们回去以后，我又找了几个市内的鱼塘钓到凌晨两点钟，刚躺下睡了一会儿，就接到局里的电话话……” 最开始被发现死亡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 出来钓鱼后空军回家，被老婆唠叨了半天。 吃了晚饭喝点小酒就出去跳广场舞了。 没想到在小广场花园里被人找到了断成两节的尸体，看上去就像是被野兽撕咬了一样。 然后是一个翘班出来钓鱼的大哥，回到自己的出租房，邻居发现他家的房门没关，进去之后就看到了大哥的尸体。 除此之外，还有死在回家路上的，换鱼塘钓鱼的时候被杀的，两个去鱼市买鱼的时候在小胡同里被杀的。 总共六个中年钓鱼人，每一个都死得很凄惨。 本来这属于刑事案件，但由于白天的浮尸案已经被异常局接手，所以任何相关信息和事件也都第时间被转交给异常局。 地方警方在接到报案，并连夜整理了相关案情之后，迅速将这些信息转交给了异常局。 案件证物和相关信息也都被封存。 现在异常局的存在虽然还没有完全向社会公布，但同为国家暴力机关的警方已经十分了解，毕竟光是相互合作配合解决的案件就有不少了。 所以一旦发现案件和异常有关，警方都是第一时间进行转交和通知。 异常局指挥中心得到相关案件信息之后，就立刻通知了杨杆，十分重视。 因为之前杨杆上报的信息中，前往麻山水库是为了寻找守夜人线索，所以本案件由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全权负责。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小李哥你可得帮我，说实话让我打打杀杀还行，查案我是真没什么头绪，咱俩得相依为命了。” 本来局里是为了避免刺激到守夜人，才弄了这个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他们随便应付一下了事就好。 毕竟真正的调查还得靠大数据分析和信息捕捉。 谁能想到真的摊上案子了…… 杨杆絮絮叨叨地说着，最后已经义愤填膺: “一定要把背后的王八蛋抓起来!我们钓鱼佬安分守己，就想钓个鱼而已，招谁惹谁了?这么老实的人都欺负，实在是太没人性了!” 李凡瞬间想到自己昨天遇到的那个鸟头怪。 原本还以为对方是冲着清洁协会来的，现在看来，显然另有隐情。 如果说他和昨天的钓鱼佬们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他们一同发现了那具尸体! 当下问道: “现在尸体在什么地方?” 杨杆说道: “好像已经转到你们解剖处去了。” 李凡点点头: “好，杆子哥，我现在就到局里去，咱们解剖处见。” 杨杆连忙说道: “好好好，我听说你们解剖处挺辛苦的，又得给解剖处增加工作量，实在是不好意思。” 李凡连忙说道: “哪里的事儿，都是为了工作，大家再忙也得工作优先。” 挂了电话，立刻给吴谦发了个信息说明情况。 特别调查组要去解剖处考察工作了。 真办案也是杨杆主导，特别调查组里面又有那么多调查部的人才，自己根本不用操多少心。 现在看来那次袭击不是冲着清洁协会来的，倒是安心不少。 穿好衣服吃了早餐准备出门，张阿姨等人也早就听到了动静，在客厅等候吩咐。 李凡面无表情，扫了众人一眼，说道: “去买跑车，两辆，要贵。”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另外，去买几栋房子，要市中心的大平层和公园旁边的湖景房，要大。” 【月票】 第六十八章 忙碌的解剖处 异常局解剖处，杨杆还没过来，得到李凡的提醒之后，处里其他人都已经被吴谦喊来了。 大家对视一眼，纷纷会意，换上全套防护服，每个人挑了一具前两天从地宫里面拉来的已经解剖过的古代尸骸。 摆在解剖床上开始再次解剖。 前些天从地宫拉来的尸骸大部分都被研究部截留，解剖处分到的主要是古尸，已经迅速剖完收工了。 毕竟里面实在没什么异常感染存在了。 不过今天既然有其他部门的同事们来处里考察，那必须要展现一下子精神面貌。 让大家明白解剖处有多辛苦。 过了一会儿，杨杆也来了，看到解剖处里繁忙的景象，不由一愣，感叹道： “一直听说解剖处比较辛苦，没想到比传言中还忙，这才七点钟大家就都来上班了。” 吴谦哈哈一笑，穿着防护服拎着电锯说道: “杨组长，欢迎欢迎!我们解剖处平时也没这么忙，这不前两天地宫事件拉来了不少尸体嘛，都是工作，忙点就忙点，大家都习惯了，我就不招呼你了，让凡带你看看吧。” 杨杆连忙说道： “吴处长，您快忙您的，我和李组长一起研究就行。” 听到这话，吴谦老怀大慰的看着李凡道： “行啊凡，刚到特别调查组就当副组长了？干得好!给咱解剖处长脸!” 看他的样子，是真心实意为李凡感到高兴。 李凡打个哈哈，连忙带着杨杆去了旁边的大解剖室。 这间解剖师里总共有八张解剖床，其中七张床上都摆着尸体。 最前面的六具尸体，死状都比较惨烈，大部分身体表面都有巨大创口和撕裂伤。 这些撕裂伤甚至贯穿了他们的胸腹部，直接露出了里面的脏器。 其中两具尸体更是直接被巨大的创口撕成了两半，被暂时拼接在一起。 李凡仔细看了看，死得最惨的那个，就是昨天做口型让他们把浮尸弄走免得惊了窝子的那个。 没想到仅仅是一晚上的时间再见面，对方就已经再也不能钓鱼了。 不由有些唏嘘。 尸体的旁边，还有一个水桶，里面是他从鱼市买的鲜鱼。 杨杆伤感的摇摇头: “这是空军之后觉得没面子，又去鱼市买鱼了啊……你说就这么善良的人，到底是谁下的手呢?” 李凡仔细查看了一下对方的伤口，明显的锯齿状撕裂伤。 和昨天遇到的那个鸟头怪在沙发上咬出来的痕迹基本相同。 应该就是那种怪物的杰作。 显然，除了他之外，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也受到了鸟头怪的攻击，就是不知道杨杆怎么样? 当下随口问了一句: “杆子哥，我怀疑这和昨天咱们遇到的那具浮尸有关，你昨天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杨杆皱眉想了想，说道: “奇怪的事情……没有啊，我昨天回去之后觉得没钓过瘾，就找了个鱼塘，不过一直没上鱼，中间连续换了十几个鱼塘，最后倒是上了不少鱼，奇怪的事情真没遇到……” “不对……”杨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昨天不是换了不少鱼塘嘛，当时为了省时间，也没打车，反正晚上周围也没人，我直接用鱼竿吊在树上荡着走的，我记得有两次荡起来的时候，都在树丛里看到了一个白花花的影子，当时天黑看不清，我又急着钓鱼，还以为有人在拉野屎……” 李凡点点头。 破案了。 杨杆昨天晚上像个猴一样荡个不停，为了换鱼塘估计绕着整个昆城市区荡了一遍。 当时应该也有鸟头怪盯上了他，不过根本没追上，可能把自己累死了。 “难道就是那个白色的东西在跟踪猎杀我们？”杨杆面色凝重，朝李凡问道：“小李哥你呢？昨天有没有遇到什么？” 李凡点点头说道： “我昨天让司机带我出去兜风了，在路上也远远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不过车速很快，直接甩开了，我也没在意。” 杨杆面色郑重地说道： “好险，说不定那东西差点就要攻击你了，我当然没事，你的自保能力还不行，以后尽量随身带枪！” 李凡点点头：“现在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特别调查组的其他人也都已经到了。 一群人换上防护服进了解剖室，纷纷对解剖处的忙碌和辛苦感叹不已。 你看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有那些正在辛苦挥动工具的解剖师们。 那一个个大扳手、老虎钳、油锯，解剖处这可都是重体力活儿啊。 而且这才七点多，就已经开始上班了。 看这样子，起码得连轴转工作个十二小时才能下班。 干不完的活儿啊。 怪不得之前大家都对解剖处唯恐避之不及，果然是辛苦。 可惜李组长这么好的一个人，给分到了解剖处，简直要为他抱不平了。 大家吵吵嚷嚷，听杨杆讲了讲几个钓鱼佬的尸体的情况，纷纷出谋划策，讲了一下自己的猜测，随后一起来到了那具浮尸的面前。 这次直接由李凡主刀，将这具浮尸开膛，仔细检查了一下内部脏器和肢体的情况。 看到李凡熟练地剖开这具身体，特别调查组众人内心对李副组长的尊敬又提升了几分。 虽然精神力比较弱，但是李副组长的业务水平绝对专业。 等到将这具尸体完全解剖之后，杨杆迅速得出结论： 并不存在异常精神辐射感染。 这可以说完全是一具健美的身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具尸体能够防腐，但确实不存在异常精神辐射。 “杨组，李组，刚从研究部信息分析处拿来的资料。” 此时宋良挤过众人，将一个文件夹在杨杆和李凡面前打开，虽然周围众人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鄙视，宋良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眼神之中透着坚毅。 李凡朝资料看去，里面是一些照片和个人简历。 赵阳，男，56岁，朝阳实业公司ceo，毕业于…… 据目前掌握的信息，赵阳于两周前失踪，其家属已报警。 从提供的照片来看，和尸体的长相基本一模一样。 只是照片上的赵阳，是56岁的赵阳。 而作为尸体的赵阳，顶多只有不到30岁。 【月票】 第六十九章 我替钓友谢谢你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现实中的却比照片上的年轻了二十多岁。 在场众人看着眼前的尸体，又看看照片，不由全都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时空穿梭?我记得有个德国剧叫《暗黑》，讲的就是这种时空穿梭的故事，会不会……” 一名调查员皱眉说道。 另一人说道: “时空穿梭有些扯了，我觉得也可能是克隆体什么的，他们这些富豪不都对科技有些狂热，喜欢玩儿这些花的吗?” 这话一出，很多人立刻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脑补。 很快，一个富豪培养自己的克隆体作为器官农场，克隆体觉醒自我意识逃离，最终溺水而亡的故事，已经被脑补了出来。 宋良在一旁插言道: “这不都是二十年前的电影桥段吗?”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众人怒目而视。 李凡朝他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宋良立刻低下了头。 很好，就是要保持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傻逼性格，期待你再次背刺我的时候。 眼看其他人都对自己很不友好，只有李凡副组长还给他鼓励的目光，宋良低头看着地面，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见众人一时没了头绪，李凡眉头一皱。 目前看来这具尸体虽然本身的活性极为古怪，但也没有太多的线索了，整个案子很可能要转给调查部去调查。 毕竟调查部才是专业的。 他们这个特别调查组的本职工作仍然是调查守夜人。 这样显然不行。 还是要继续推动一下眼前的案件，转移一下对守夜人的调查方向。 想到之前遇到的那种鸟头怪古怪的颌骨，上前用力掰开了尸体的下颌朝里面看去。 不由“咦”的一声。 “怎么了?”杨杆连忙问道，同时趴过来仔细看着。 就见尸体的口腔之中此时全是各种创口，已经被锐器给划烂了。 这就是死因。 不过诡异的是，口腔之中却没有多少淤血。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毕竟现在的案件更接近凶杀案，让他们处理异常还行，普通办案尸检还不如解剖处有经验。 就在这时，张红兵刚刚上完厕所换了一身防护服，抽着烟过来瞅了一眼，说道: “他这是想开颅……我以前解剖过一个神经病，愣说自己脑子里有东西，颅骨太硬，就用剪刀从鼻腔和口腔往里戳，啧啧……” 李凡点点头，立刻向杨杆问道: “杨组长，解剖还没完成，还有最后一步的开颅，是否需要收尾?” 杨杆点头道:“那就麻烦李组长了。” 李凡立刻拎起手锯，上前一步，招呼几人按住尸体，开始开颅。 其他部门的调查员虽然也都见识过一些异常事件，但大部分都没有见过开颅的场景，纷纷围了过来。 电锯的轰鸣声中，一个平滑的口子在尸体的颅骨上出现。 李凡的动作颇得张红兵的真传，十分细致。 很快，颅骨上方已经被切开了一圈儿切口，右手手锯，左手托盘，手锯轻轻一抖。 被切开的颅骨已经“啪”的一声掉在托盘里，露出里面的大脑。 众人立刻伸着脑袋看过去。 一只只芝麻大小的半透明的白色蠕虫在颅腔中挤成一团，原本的大脑已经被钻得千疮百孔，变成了果冻状。 而原本应该是脑垂体的地方，此时比原来大了好几倍，已经变成了蜂窝状，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这种白色蠕虫。 几个来自研究部和政工部的调查员立刻“哇”的声就在防护服里吐了出来，黄的绿的呕吐物喷满了面罩。 随后拔腿就往外面跑去。 剩下的人虽然没有这么不堪，却也都面色煞白，纷纷后退了几步。 就连杨杆都打了个哆嗦： “我滴妈，密恐都给我吓出来了!” 按着尸体的手都猛地一松。 一旁的张红兵熟练补位，取出几个收容盒，给李凡做辅助。 在解剖处熏陶了这么多天，李凡现在倒是练出来了。 直接用钳子夹住脑垂体，拿起手术刀直接切断，将这硕大的脑垂体挖出来，连同里面的蠕虫一起，放在了一个收容盒里。 随后又取了一部分脑部内容物和一些蠕虫，放在了第二个盒子里。 李凡和张红兵配合之下，很快将整个颅腔挖空，那些蠕虫也都一只不剩的封存进了盒子里。 此时那些吐在防护服里的调查员刚刚换了衣服回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一脸敬佩。 纷纷为李组长熟练的业务能力点赞叫好。 李凡笑道: “大家过奖了，这都是在繁忙的工作中练出来的，我也就适合干解剖，而且也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这辈子就准备扎根解剖处了。” 我这辈子就准备苟在这里了。 杨杆看了看那些在透明收容盒中翻腾扭曲的蠕虫，打了个哆嗦，甩了甩身上的鸡皮疙瘩，对宋良说道： “宋良，这些东西就拜托你送到研究部了，有什么后续信息一定尽快通知组里。” 宋良身子一颤，随后咬咬牙将那些收容盒抱在怀里，看了李凡一眼，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转身朝研究部跑去。 在场的其他人心中瞬间跟明镜似的。 显然杨组长也不喜欢宋良。 眼看宋良离开，杨杆叹一口气说道: “估计还是要等研究部的检验数据出来，才能有新线索，咱们特别调查组还是继续对守夜人的调查……” 李凡面色一肃说道: “杨组，这哪行，我们虽然是守夜人特别调查组，但本身也是要弘扬守夜人的精神，群众的生命安全仍然受到威胁，我们岂能弃之不理?那六名惨死的钓鱼人的正义，谁来为他们伸张?” 杨杆本身也是想继续调查浮尸案，只是他身为特别调查组组长，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实在不好开口。 听到李凡的话，不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样不好吧……毕竟没有太多的线索……而且按照局里的指令，咱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调查守夜人。” 之前说是让他们全权负责，那只是说初期调查，一旦进入正式流程，还是得调查部。 李凡摆手道： “怎么会没有线索?现在就有两条重要线索，一条是赵阳的家人，一条是麻山水库。我提议，由组里的兄弟们分工合作，一部分做技术支撑，剩下的分成两队，一队前往调查赵阳的家人，一队前往麻山水库摸排。” 随后朝众人说道: “这是刚才大家来之前，杨组长和我一起商量的一个方案，兄弟们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建议?” 这样既转移了特别调查组的调查方向，又违反了局里的规定，给了宋良举报的可乘之机。 妥妥的一石二鸟。 众人轰然答道: “当然没有!” “就按这个计划来吧。” “不愧是杨组，原来早就已经做好了规划。” 杨杆朝李凡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说道： “好，接下来开始分配人员，进行正式调查!” 好兄弟，我替钓友们谢谢你啊! 特别调查组的众人很快就分配好任务，麻山水库占地很广，大部分人都去那边，杨杆和李凡这两个正副组长负责前去赵阳家中调查。 很快十几人一哄而散，离开了解剖处，前去调查。 等到他们都走光了，吴谦的脑袋从旁边的解剖室里探出来。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了，立刻喊道： “可以了同志们，下班了。” 解剖室里的一众解剖师立刻熟练地把剖了好几遍的古代尸骸放回停尸柜，换了便装，回到各自的办公室拿包拿钥匙。 看看表，刚八点。 早上八点。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下午也没啥事儿，可以不用过来了。”吴谦打着哈欠说道。 张红兵夹着刚织了一半的毛衣唏嘘道： “就是苦了凡啊。” 一个人撑起了全处的工作。 刘大龙说道： “吴处这不想让他镀镀金嘛，年轻人还是得锻炼一下子。” 解剖处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然后回家了。 第七十章 私人订制高端服务 “史女士，您还记得您丈夫最后一次联系您的时间吗?” 城郊的花园别墅之中，李凡坐在沙发上向对面一名40多岁的知性女子问道。 这是赵阳的原配妻子史兰。 从对方身上的旗袍和保养苗条的身材，以及风韵犹存的面孔可知，对方的生活条件很不错。 杨杆正在一旁研究那个十二米超大鱼缸。 史兰此时眼眶微红，缓缓说道: “我和赵阳已经分居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没有离婚而已，毕竟他对我已经没有了感情，呵，男人嘛……永远都喜欢年轻的……” 自嘲式的淡淡一笑，史兰接着说道： “上次他联系我，是在一个多月前，当时我还以为他终于要跟我提离婚了……没想到他跟我说，他找到了青春，还要再活一百年……找小三都敢说得那么清新脱俗，被我骂了一通无耻王八蛋，就把电话挂了。” 史兰摇摇头，似乎对赵阳的荒唐很是无奈，先是落下两颗泪珠，随后又笑道: “还一百年，一百天都没活过。” 李凡和一旁的杨杆对视一眼心中不由有些过意不去。 赵阳的死讯，还是他和杨杆告诉史兰的。 当下安慰道： “史女士，请您节哀……” “是啊史女士，赵总他……走得很安详？” 史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掩口破涕为笑道： “我就是随便掉点泪，毕竟这么多年了，养条狗都有点感情，说实话现在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舒服的时候了……哈哈哈，已经有点忍不住了。” 在李凡和杨杆目瞪口呆地目光中，史兰继续说道： “以前他老拖着不跟我离婚，就是想抓我把柄，离婚的时候少分点财产，现在整个朝阳集团都归我了，赵阳这个王八蛋算计了一辈子，最后还不是都归了我？” 随后笑眯眯地看着李凡和杨杆说道： “李警官，杨警官，年轻人也不要太辛苦，该放松的时候，也要放松。” 女人也喜欢年轻的。 李凡一缩脖子，瞬间感觉到有点冷。 杨杆一脸天真地说道：“放心吧史女士，我平时爱钓鱼，钓鱼的时候老放松了。” 李凡立刻问道： “史女士，我想问一下，赵先生平时有没有什么爱好之类的？在这次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 史兰思索片刻，说道： “他这个人，从年轻的时候就神神道道，最喜欢的就是什么道家长生术、炼丹术之类的东西，做了公司老总之后，又迷上了什么nn，花了很多钱去买来吃，我们分居已经好几年了，家里倒是还有几本他以前看的书，你们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说着起身去卧室找书。 杨杆问道：“小李哥，什么是nn？” 李凡解释道：“nn全称β-烟酰胺单核苷酸，就是一种抗衰老功能的保健品，国外富人之中比较流行，最近咱这边也有不少人开始吃了。” nn是人体中合成nad+辅酶i的前体，由于nad+在细胞中是几百种重要代谢酶的辅酶，并作为信号分子参与许多重要细胞过程，与能量代谢、糖酵解、dna复制等活动都息息相关，而nn可以提高体内nad+水平，被认为具有强抗衰老功能，号称长生不老药。 此时史兰从屋里拿出几个厚薄不一的册子，递给了李凡。 这是几本道家养生术的书籍，其中还有什么炼丹术、阴阳鼎炉术。 封皮都用绢丝细心包裹，而且表面一尘不染，显然史兰嘴上虽然对赵阳充满了嫌弃，对两人曾经幸福的日子还是有所挂念。 接过几，向史兰道了谢，两人离开了史兰的家。 两人联系上史兰，又和对方约了见面地点，就用了一上午时间，又在对方家里谈了半天，现在已经是下午。 刚出来就接到了前往麻山水库的b队的电话。 搜索了一整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别说浮尸，连条死鱼都没有见到。 麻山水库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眼看线索又要断了，杨杆不由有些郁闷。 这一天啥也没找着，鱼也没钓，尽浪费时间了。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起，却是指挥中心信息分析处的宋良打来的： “李组，杨组，赵阳的日常活动轨迹大数据已经分析完毕，目的地有很多，不过……种类比较单一。” 很快，一张图表已经传到了两人的手机上。 “赵阳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该说他自律还是什么，平时除了自己的公司和健身房，只去按摩养生会所，吃饭都在公司餐厅吃。” 就见图表最上方是“朝阳集团公司大楼”和“核动力健身俱乐部”两个。 再往下就是一大串的养生会所，后面标注当天的消费额度： 古法按摩养生旗舰店 2000 月华水疗会所 3000 岁月无痕养生会所 80000 人体营养均衡养生俱乐部 4000 乌克兰养生会所 8000 极乐丝足养生 6000 在水一方睡眠养生会所 10000 爱动力俱乐部 2600 学园茶楼 3600 每日一新茶楼 2800 午夜茶馆 3000 …… 刚开始那些看名字还都是比较正经的，后面突然画风大变。 杨杆不疑有他，说道：“啧啧，这个赵阳爱按摩喝茶啊，消费可真不低，特别是那个岁月无痕，这得什么按摩，竟然8万块一次，有钱人的生活难以想象。” 随后叹一口气：“这是一个月内的活动轨迹，线索可不好找了……” 李凡鼓励道： “没关系，咱们慢慢找，不行就一家一家摸排一下，一定要为钓友们报仇。走吧杆子哥，先去吃个饭，休息休息，这都四点多了，也快到饭点了。” 在李凡的执意推荐下，两人来到了昆城比较出名的一家米其林餐厅开始吃晚饭。 杨杆此时愁眉不展，心情很是郁闷。 这种案件调查比打打杀杀麻烦多了，他就不适合当领导。 自己一个觉醒者，这茬过了以后还是多干干一线的事儿，这种操心的事情……还是留给李凡比较好。 现在杨杆最庆幸的就是，特别调查组成立的第一个小时，他就让李凡当了副组长。 否则现在得愁得鱼竿都弯了。 一餐饭很快吃完，眼看杨杆情绪比较低落，李凡心中已经迅速做好了筹谋。 当下说道： “走吧杆子哥，都忙了一天了，晚上我带你去放松放松，我看赵阳这些养生会所就不错，咱们就挑最贵的那个，8万块的那个岁月无痕养生会所，好好放松一下。” 这事儿同样也告诉了在局里做信息分析支援的宋良。 既花了大笔经费，又腐化了异常局的觉醒者，必然会引来清洁协会和异常局两方的处罚。 一石二鸟！ 杨杆连忙推辞道： “这……不好吧，太贵了，哪能老让你请。” 李凡义正言辞地说道： “杆子哥，不就才8万块嘛，咱们这不光是去放松，同样也是一次摸排调查。再说你昨天不是也发现了吗，我是个富二代！你这是看不起我？” 杨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跟着李凡打车到了岁月无痕养生会所的所在地。 这是一座独立的小别墅，里面装饰得富丽堂皇。 简单一问，确实是按摩养生。 李凡轻车熟路地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换好了衣服，和杨杆选了一个双人间躺下。 两个按摩技师很快到来，个个儿肤白貌美大长腿，不过明显没到8万的消费水平。 李凡立刻问道： “咱们这里……有什么比较特殊的服务吗？高消费的那种，8万的私人订制。” 倒是想知道赵阳到底怎么养生的。 两个技师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长发披肩明星脸的姑娘笑道： “您是朋友介绍来的吧？如果想要私人订制高端服务，我现在就帮您联系经理。” 杨杆双眼一瞪，瞬间兴奋了： “你们这里，还能钓鱼？” 【月票】 第七十一章 岁月无痕，青春永驻 李凡皱眉看向杨杆，不由有些疑惑。 这钓鱼的瘾也太大了吧？ 都大得不正常了。 旁边的美女技师同样一脸茫然，显然没听过客户提出这种要求。 李凡笑着说道： “我这位朋友比较爱开玩笑，那就请美女给我们介绍一下，到底是什么高端定制服务吧。” 眼前的技师立刻恢复了职业化的笑容，说道： “先生，首先要向您讲明，我们会所的高端定制服务是要有资产额度的，最起码要表明您有不低于500万的现金流，才能获得购买高端定制服务的资格。” “本服务的单价是每次8万元，而且需要长期积累消费才有效果，希望您想明白。” 听到这话，杨杆不由讶然道： “这么贵？500万才能做服务？这谁做得起……” 虽然对金融不是很了解，杨杆也知道，很多大企业都不一定有500万的现金流，基本上都是固定资产。 而且现在开公司很多都是负债玩儿法，看起来市值很高，仔细一看一屁股债务。 一般来说，能有500万现金流，那么说明背后起码还有个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产。 这明显是用来筛选超高端客户的。 当下对李凡说道： “走吧小李哥，咱还是选个普通的消费场所，不行就去茶馆喝个每日新茶什么的。” 一旁的美女技师虽然没说什么，仍然保持着标准的职业化微笑，不过这种时候表情不变就已经是一种无声的鄙视了。 李凡哈哈一笑拦住要从按摩床上爬起来的杨杆，说道： “杆子哥你忘了吗，我可是个富二代。” 说着摸出一张银行卡，用两根手指夹住递给眼前的美女技师： “这张卡里是500万，现金，现在可以验资了，如果你们的消费资格是每个人500万的话，我现在可以打电话让司机再送一张卡过来。” 模特身材的女技师立刻笑成一朵花，接过银行卡验资，同时说道： “不用了，只要一人验资合格，就可以带一名朋友同行，您请躺好，我已经通知了经理，她立刻带人过来。” 李凡躺回按摩床，两名技师连忙过来给他和杨杆捏肩揉腿，等待经理的到来。 享受着温柔的按摩服务，李凡舒服得叹一口气。 这是个好地方啊。 光消费资格就得500万，那真消费起来得花多少钱？ 就是个销金窟。 清洁协会那三亿，花起来估计也没那么难。 到底是什么样的养生保健？ 难道是什么盛筵那种群体交往活动？ 啧啧，虽然一直的计划都是努力表现得腐化堕落一点，真到了这种时候内心还是很挣扎啊。 没办法，自己毕竟是一个心存正义的人。 要真是那样的话，只能忍辱负重，冒着肉体和灵魂受到玷污的风险，深入虎穴，努力挥霍，削弱清洁协会这个犯罪集团的力量了。 每花一分钱，就让清洁协会的力量削弱一分，让世界和平一分。 只要能让世界和平，再大的屈辱也要承受了。 当然，还是要保持灵魂的高洁，出淤泥而不染，不能失去本心。 一旁的杨杆此时也感叹道： “小李哥，我原来觉得我的能力还是挺强的，现在看来你同样也是一个能力者，可能钞能力才是最大的能力。” 李凡连忙安慰道： “杆子哥说什么呢，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再说咱们都是为了工作，人尽其才，尽其所能而已。” 两人正扯着，一名身穿职业装，前凸后翘略带知性美的女子走了进来，胸前挂着经理的工牌，身后还跟着两个美女技师。 女经理微笑着说道： “两位先生，让您久等了，欢迎加入我们的岁月无痕养生项目，接下来我们要开始一段神秘的旅程，请二位闭上眼睛，放松身心。” 说话间，两个新来的女技师已经拿起两块热气腾腾的毛巾，轻柔地盖在了两人的脸上。 紧接着李凡感觉身下的按摩床一动，随后是带着香气的发丝垂到脸上。 四个技师两人一组，轻轻将带滚轮的按摩床向前推去。 悄悄将脸上的毛巾拽下来一点，李凡眯着眼看着天花板不断向后退去。 接下来要去的，应该是类似于那种洗浴中心的神秘三楼之类的地方。 现在风声紧，这种会所一般都会整得十分隐秘，倒是可以理解。 这么七拐八拐被推着前进的一会儿，就进了一个电梯。 电梯向下降去，再出来，已经出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银白色的金属大门，看起来像是银行金库大门一样。 几个技师将那大门打开，推着李凡和杨杆走了进去。 刺目的白光出现在周围。 李凡和杨杆掀开脸上已经逐渐变凉的毛巾，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类似于手术室的地方。 他们身下的按摩床此时撤掉了两侧的挡板，露出了手术床的本来面目。 前面则是两个灌满了透明粘稠液体的玻璃缸。 一个身穿白大褂医生戴着眼镜，模样的女人，正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笑道： “两位先生，欢迎来到岁月无痕青春永驻养生项目，我们现在开始吧。” 不由分说，在他们的床上按动一个按钮，手术床瞬间升起一侧，将他们滑入前方的玻璃缸里。 那些粘稠液体温热而潮湿，两人只露出脑袋在外面，只感觉全身舒适，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了。 这是什么？ s医院风？ 玩儿得很花啊。 正想着，那四个女技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两旁的门被推开，走进来几个平均身高一米九接近两米的大汉，身穿白大褂，手中端着摆满了各种药剂的托盘。 几人进来之后先是把那些药剂通通倒进玻璃缸里，一股子很浓的中药味儿。 随后娴熟的抓住李凡和杨杆的四肢躯干，开始推拿揉捏。 力道很重，明显的古法推拿。 李凡看着几个肌肉棱角分明，五大三粗的按摩师，已经被捏懵了。 对方的一只手基本就能把他的脑袋整个儿捏住，感觉自己像落到金刚手里的小鸡仔。 剧烈的酸痛从四肢躯干传来，偏偏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爽，让两人都发出呻吟。 刚才那个教授模样的女人在一旁微笑解说道： “我们的岁月无痕青春永驻养生项目，包含古法穴位周天按摩、中药精华理疗、微磁场共振调理、精神疏导、古方长生丹等，力求让顾客的肌体被重新激活，重返青春年华。” “中药精华理疗项目中，包括灵芝、人参、鹿茸等等各种名贵中草药材，为您达到《黄帝内经》中所说的伐骨洗髓效果。” 说着，几名白大褂已经拿起一些类似于电极贴片的东西，贴在两人的身上。 随后，微弱的电流从电极贴片之中传导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感传遍全身，仿佛四肢百骸都放松了下来。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电流疏导之后，又搬来一种新的机器，说是可以产生磁场，调节人体内磁场状态。 紧接着是舒缓的音乐和熏香，进行精神疏导催眠。 等到这些流程都整完了，几个大汉把李凡和杨杆从玻璃缸里面捞出来擦干净，随后过来两个身穿古装端着托盘的美少女。 托盘之中，放着一个满是花纹的瓷盒，古色古香。 两名古装少女将瓷盒打开，现出一枚红色外壳黄豆大小的药丸。 那教授模样的女人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说道： “这是本次养生理疗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古方长生丹。” “据传古滇国的历代滇王，都热衷于修炼，渴望成仙，曾经有一任滇王就成功炼制出仙丹，服食之后羽化成仙。” “这枚古方长生丹，来自于古滇王地宫中的一张丹方，结合了现代生物学技术，具有返老还童的功效，不是乱说哦，吃了您就明白了。”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大汉，还有古装少女，连同女教授，此时都盯着两人，似乎在等他们吃药。 李凡和杨杆一脸茫然，拿起红色药丸放进了口中。 眼看两人把药吃了，女教授喜笑颜开，拿过一个pos机说道： “这样咱们今天的岁月无痕青春永驻养生项目就结束了，总共是16万，感谢惠顾。” 刷了卡，李凡和杨杆在一名古装少女的带领下，迷迷糊糊走出这个房间，经过那扇金属大门，上了电梯，又走过长长的走廊，从之前的岁月无痕养生会所的正门走了出来。 养生会所的门再次关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人向前走到路边树下的阴影中，原本有些迷茫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 对视一眼，目光如电，同时张口，将一枚红色药丸吐在了手中。 【月票】 第七十二章 恐惧如同黑色的污水 杨杆掂了掂手中的药丸，感觉轻飘飘的，外面封了一层可溶性脂类，吞到胃里就会直接化开了。 随后一脸敬佩地看着李凡说道： “小李哥，不愧是你！这个岁月无痕养生会所果然有问题！原来你一开始就是冲着调查线索来的，亏我还误会了你，以为你是要来享受生活的。” “我觉得我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在第一天就让你当了副组长！现在我觉得，你才应该是特别调查组的组长，我做副组长还差不多。” 李凡大惊失色，连忙摆手说道： “我一开始就是冲着享受生活来的啊杆子哥！骗你是狗！我就是想堕落一下子！这纯是误打误撞了！哎呀也是我疏忽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养生价格高得离谱，还真以为是什么离谱的快乐享受呢……” 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真心的。 杨杆抿嘴笑着摇摇头，对李凡说道： “小李哥，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又低调，最大的缺点还是善良又低调，明明就是你一开始计划好的，连我都蒙在鼓里，最后还这么谦虚干啥。” 随后不等李凡反驳，杨杆说道： “今天咱们算是收获了重大线索，暂时不宜打草惊蛇，这颗八万的药丸子我就先拿回局里让研究部做化验去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凡叹一口气，说道： “好，不过杆子哥你回了局里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咱们一起去养生会所体验了，就说是你调查得到的就行了。” 真的要命了。 杨杆点点头： “放心吧小李哥，我明白，你是担心宋良会在背后举报，我有分寸，等到论功行赏的时候我再把你搬出来。” 李凡张张嘴，一阵无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当下道别，李凡径直打了个车回家，杨杆回异常局上交那个什么古方长生丹了。 李凡也很快从最初的沮丧中振作起来。 今晚的发展，倒也是件好事。 既然已经找到了浮尸案件的线索，这个什么岁月无痕养生会所，那接下来特别调查组这点人也不够用，真正起作用的还是调查部的大部队。 到时候自己就跟着摸摸鱼敲敲边鼓就行了。 也免得再立什么功。 很快到家，家里就老孙和张阿姨俩人，另外三人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最近清洁协会的这帮人经常不怎么在家，估计是出去消费了。 见李凡回来，张阿姨连忙开始准备夜宵。 李凡看了看老孙，想到之前那个体内被植物根须钻透的经理，不由心中一阵恶寒。 老孙被他一看，也立刻打了个哆嗦。 想了想，李凡朝老孙招了招手。 老孙立刻屁颠屁颠跑过来，乖得像个孙子。 “检查一下。”李凡随手丢出那枚赤红色的古方长生丹。 老孙连忙接过，如蒙大赦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李凡回到卧室，洗漱一番，躺在了床上。 整个人无比的放松。 那个什么岁月无痕养生会所虽然问题很大，或者说绝对有问题，但在吃药之前的前戏还是不错的。 一顿揉搓，外加药浴，整个人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就是把大汉换成那些按摩技师的话可能会更好一些。 李凡随后躺在床上摸起手机，开始查古滇国仙丹的资料。 没想到还真查到了一些，说是古滇国的历代国王都喜好巫蛊，除了西南本地的巫师之外，还招揽从汉地中原来的方士。 甚至曾经招揽过汉代皇帝手下逃出来的方士，结合本地的巫蛊之术和道家的方术，炼制长生仙丹云云。 据说还和后来西南地区流行的蛊术有关。 不过这些玩意儿都属于野史，民间传说的范畴，当不得真。 李凡看着看着，就已经沉沉睡去。 窗外的昆城已经被深深的夜色笼罩，街道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在黑暗的角落里，恐惧如同黑色的污水，慢慢流淌…… …… 身穿订制西装的男人开着跑车，面带微笑地看着后视镜。 镜子里映出的是他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挺直的鼻梁，一双明亮的眼睛。 除了眼睛里有些血丝以外，男人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 那时候是他精力最旺盛，最有斗志的时候，看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新鲜。 后来为了赢得这个新鲜的世界，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精力为赌注，换来了亿万身家，豪宅跑车，应有尽有。 除了青春和精力。 甚至哪怕是面对年轻时渴望的美丽女人，也都难以尽情。 好在，金钱能买到一切，包括青春和精力！ 他是幸运的，在经过了相关的治疗之后，现在的他已经和曾经的二十多岁没有什么区别。 反而更多了财富和地位，以及多年积累的经验和智慧。 这张脸，简直是百看不厌。 副驾驶上传来一个娇嗔的声音： “总裁，您怎么老看后视镜，也不看我一眼，是娇娇不如您的眼吗？” 是新招的小秘书，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名牌大学，艺术系，嫩得能掐出水来。 男人哈哈一笑，正要说话，突然感觉眼前爬过一道影子。 “吱……”跑车猛地停下，副驾驶上的小秘书吓了一跳。 男人揉着眼睛，感觉眼睛很痒。 他刚才没有看错，那个影子不是从眼前闪过的，是爬过去的。 到底是什么？ 飞蚊症？ 不过飞蚊症他以前也得过，都是一些小黑点，怎么会是一条长长的影子？ 就好像是……一条虫子！ 突然，男人感觉自己的额头一阵剧痛，仿佛要裂开了。 他惨叫一声，顾不上管眼睛里的虫子，拼命捶打自己的脑袋。 只是这么一捶，就好像把里面的什么东西全都捶得醒了过来。 紧接着无处不在的剧烈头痛传来！ 这种疼痛，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里钻来钻去一样！ 男人拼命捶打自己的脑袋，甚至用头去撞方向盘和挡风玻璃，头破血流，却根本于事无补。 旁边的小秘书吓得大喊： “总裁，您怎么了？您怎么了？电话……我现在就给医院打电话！” 小秘书哆哆嗦嗦拿出手机给医院打电话，男人却已经痛得从驾驶座上滚了下来，拼命用头去撞击地面。 他能感觉到，疼痛就来自大脑之中，那里有东西，有很多东西！ 要让它们出来！ 把它们放出来！ 男人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找出一把手钻。 按动电钮，对准自己的太阳穴钻了进去。 …… 昆城某所高校的女生宿舍楼下，一个面色苍白的男生一手鲜花一手礼物，正对一名画着浓妆的少女说着什么。 男生长相普通，颌骨稍稍有点前伸，似乎有点龅牙，不过面容十分朴实诚恳。 “霜霜，这是我用给一家医学机构做志愿者赚来的钱给你买的最新款的手机，就是你上次要的。” 浓妆少女接过手机，当场撕开外包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花拿走吧，太土了，丢人。” 男生的眼神中闪过局促，连忙说道： “哦，哦，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喜欢玫瑰……” 浓妆女生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你怎么还不走？” 男生嗫喏道：“霜霜，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你……” 浓妆女生眉毛一竖，说道： “能让你跟我说话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随后冷笑一声说道： “谁会做你的女朋友？土拨鼠一样，你说你这个人哪有一点优点？以后再也不要跟我说这种话！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你们宿舍的张宇翔。” 男生听到这话，面色变得更加惨白，眼神中闪过绝望，颤声说道： “为什么？怎么会是他？你明明知道他总是欺负我……他瞧不起我，他……” 浓妆女生哼了一声：“我和谁交往，难道还要得到你的同意？” 说着，拿着手机转身就走。 男生全身颤抖，想要说什么，却感觉自己的嘴似乎在变长，牙齿也在生长，脑子里一片浑浊。 他想要发泄，想要……撕碎什么。 意识正在迅速消失，在最后的关头，他看到了前面女生的背影。 想要撕碎。 于是扑了上去…… 【月票】 第七十三章 新的调查方向 异常收容档案编号e213219 代号：虫脑-2。 感染表现：肌体活性恢复，脑部出现大量寄生性蠕虫，脑垂体体积增大十倍以上，爆发后剧烈头痛，自我开颅。 具体案件：慧丰公司总经理孔林在驾车行驶过程中突发头痛，用电钻从太阳穴钻入，破坏脑组织后死亡。 处理结果：出动异常局守夜人特别调查组，收敛尸体后经过初步污染清除，转入支援中心解剖处。 异常精神辐射值：28。 异常感染定级：e。 …… 异常收容档案编号e213220 代号：撕裂者-1。 感染表现：短时间内头、颈部骨骼肌体发生剧烈变化，颌骨前出，牙齿再生长，意识消失，具有极强攻击性。 具体案件：x奶茶店店员李河因精神恍惚出错单，被店长责骂后情绪激动，继而转化为撕裂者，将店长钱某撕咬致死，并毁坏尸体，后攻击杀害奶茶店员工一名、顾客一名。 处理结果：出动异常局守夜人特别调查组，击毙撕裂者-1，收敛尸体后经过初步污染清除，转入支援中心解剖处。 异常精神辐射值：1。 异常感染定级：e。 …… 异常收容档案编号e213221 代号：虫脑-3。 …… 解剖室内，李凡看着眼前的几具尸体眉头紧锁。 原本以为昨天找到了线索，等到调查部大部队一上，基本上离破案也不远了，自己也可以高枕无忧继续摸鱼。 没想到睡一觉起来，就接到处里的电话，又有新的收容物。 而且和特别调查组现在正在调查的浮尸案有关。 来到解剖室之后，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一夜之间，出现了三个脑子里有虫子的人，四个转化成撕裂者的人。 所谓的撕裂者，也就是之前他遇到的那种鸟头怪的官方名称。 显然，这是某种正在失控的异常。 而且情况变得愈加复杂了。 想到这里，李凡走到一旁的一个笼子面前。 巨大的合金铁笼高长宽高都是两米，上面是手臂粗细的金属管，简直像是个合金监狱。 笼子里，此时正躺着一个全身惨白的虚弱撕裂者，正在瑟瑟发抖。 看到李凡过来，这个撕裂者猛地扑过来，想要撕咬李凡，却被金属栅栏拦住，只能发出低低的咆哮，随后重重倒下，似乎失去了最后的力气。 李凡眉头一皱，点开手中的平板，现出一份新的档案： 异常收容档案编号e21322 代号：撕裂者-3。 感染表现：短时间内头、颈部骨骼肌体发生剧烈变化，颌骨前出，牙齿再生长，意识消失，具有极强攻击性。 具体案件：昆城xx大学大三学生陈x华向周x霜表白被拒，陈x华情绪激动，转化为撕裂者，将女生周x霜撕咬致死，并毁坏尸体，后返回宿舍，杀害舍友陈x翔。 处理结果：出动异常局守夜人特别调查组，电击防暴枪麻痹撕裂者-3后，进行活体收容，转入支援中心解剖处（暂时）。 异常精神辐射值：1。 异常感染定级：e。 档案之上，还有一个年轻男生的照片，普普通通，但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 后面则是昨天捕获时的照片，已经变成了撕裂者的模样，面目狰狞，颌骨比普通人长出差不多三四公分。 而现在的撕裂者-3，头部已经完全没有人类的样子，颌骨长出来七八公分，整个头部都在变得扁平下去。 同时他全身的毛发都已经脱落，散落在囚笼之中。 李凡看着眼前的撕裂者，眉头紧锁。 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昨天晚上研究部已经进行过仔细研究，发现他的新陈代谢快得惊人，整个人的体温甚至达到了50度以上。 仿佛整个人正在迅速走完一生。 他的细胞变得疯狂，全身的细胞正在快速迭代，新生，死亡，新生，周期越来越短。 由于根本无法进行这么大的能量供给，所以撕裂者会不断自我消耗。 先是所有的脂肪，然后是大脑，然后是肌肉，接下来会是骨骼。 他的大脑正在被自体吸收，迅速消失。 脑子逐渐变成空壳。 从人变成一只混沌的野兽。 体温还在不断升高。 根据研究部的判断，顶多还有十几分钟的生命。 最后会因为心肺过载彻底死亡。 李凡看着眼前已经瘫倒在地的撕裂者野兽一般的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可能只有1的异常精神辐射？ 换句话说，如果是人类的话，他的精神力只有1。 实在是太不正常。 怎么可能会这么低？ 打着火机点了支烟，火光照耀处，眼前的撕裂者看上去仍然没有任何被异常感染的迹象。 仿佛只是一个科学怪物。 整个解剖室中，无论是那些脑子里的蠕虫，还是撕裂者的尸体，都没有丝毫感染迹象。 简直是见了鬼了。 李凡转头向四周看看。 杨杆还没来，处里的其他同事都在别的解剖室整理表演材料，整个解剖室里此时只有李凡自己。 确定监控也被关闭了，深吸一口气，右手掌心灼热，伸手抓住前方虚空中的锁链猛然一拽。 虎柱神，附体！ 久未的精神力瞬间充斥全身，李凡双目如火，看向眼前的撕裂者。 终于能看到撕裂者身体表面似乎隐隐有一点难以察觉的黑气，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李凡眉头一皱，右手向前一探，巨蟒精神体瞬间掠过眼前的撕裂者。 此时撕裂者已经完全瘫倒在地，被巨蟒精神体掠过，也仅仅稍稍颤抖了一下。 巨蟒精神体一掠而过，在撕裂者的体内撕出一片丝丝缕缕的黑气，随后吞了下去。 立刻，一段段记忆碎片浮现在李凡的脑海中。 并不是完整的记忆场景，而是一些记忆碎片。 刷得惨白的墙壁，永生生物的logo，抽血化验，注射药物，戴上古怪的头盔，全身上下贴满电极，极度虚弱，仿佛十几天没有睡觉，拿到报酬…… 购买礼物，表白，被嘲讽，意识到自己就是个工具人，无法接受现实，过度的精神刺激，异化，然后是疯狂的杀戮…… 李凡将虎柱神丢回镇狱，已经迅速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撕裂者，确实是受到了异常精神感染。 而且是很强的异常精神感染。 这种异常精神感染不同于之前遇到的那些，都有明确的表征，反而是以群体的形式分散到被感染者的细胞内。 平时根本不会有太明显的表现，一旦发动之后，就会以肌体变异的形式表现出来。 李凡甚至敢肯定，这些死去的撕裂者和虫脑感染者的体内，那些异常精神辐射已经消散了。 这简直就像是一种寄生虫。 一旦宿主死亡，寄生虫也随之死亡。 仿佛一切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如果不是眼前的撕裂者仍然活着，哪怕李凡使用虎柱神的力量，也根本无法发现其中的问题。 从撕裂者的记忆和后续的表现来看，他体内的精神力和其他某种东西被抽干了，因此导致了肌体的不稳定。 这一切，和永生生物有关！ 囚笼中的撕裂者抽搐了一下，终于彻底失去了生命痕迹。 李凡微微点头。 应该还是和共一会有一定关系。 之前他已经将永生生物的消息上报给了清洁协会总部，相信清洁协会这边已经动用力量在查了，回去问一问张阿姨她们，应该能得到不少消息。 到时候再找个机会透露给异常局一些，让调查部出手，大部队出动把永生生物给灭了，这次的异常感染事件就齐活儿了。 也能让那个可怜的孩子瞑目。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杨杆带着一个留着短发三十多岁身穿作战服的女人走了进来，远远地向李凡说道： “小李哥，你又来这么早？咱们解剖处上班可真早。” 随后把身后的女人让出来，对李凡说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调查部三支队九大队的大队长柳橘红柳大队。柳大队，这是解剖处李凡李科长，也是我们特别调查组的副组长。” 李凡立刻伸出一只手笑道： “柳大队好。” 柳橘红长着一双三角眼，相貌有些偏中性，面容冷峻。 她没有理会李凡，而是看了看解剖室内的尸体，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杨组长，此案已经完全由我们九大队接手，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也辛苦你们这些天的工作了，接下来你们可以彻底退出了。” “说实话，我们局负责的是整个西南地区几省的异常处理，大家都很忙，按理说这种小型异常感染案件随便就能破解，根本不需要一整个大队出手的……” 柳橘红说着，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对李凡说道： “从尸体上采集的数据，立刻上报给调查部。” 说完转身离开，如同使唤一个喽啰。 李凡将手放下，也不以为意，毕竟调查部能够接手是最好的，调查部的人越看不上他，他也就越安全。 接下来的工作和他无关了。 可以放松一下了。 否则就这么天天正常上班还加班，真的要毁了人的初心。 正想着，一旁的杨杆已经飞快凑了过来： “小李哥你别放在心上哈，柳橘红就这么个人，见谁都是驴脸，可能是觉醒能力之后的精神代价。” “对了，浮尸案咱们可以退出了，局里刚下了命令，让特别调查组继续对守夜人深入调查。” “现在得到从总部来的线索，永生生物公司可能和之前的地宫事件有关，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第七十四章 人间活菩萨 不是，你能不能让我歇歇了？ 人家柳大队刚刚接手了烂摊子，可以让咱休息了，怎么又整这一出？ 而且永生生物都是多久之前的线索了？我早上报给清洁协会了，现在再去调查根本没有一点意义。 我都连轴转了几天了？ 现在也不想什么腐化堕落了，我就想晚三晚五正常上个班！ 就正常上班行不行！ 真的累了。 李凡心中一阵吐槽。 杨杆察觉到李凡的欲言又止，立刻问道： “小李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李凡张张嘴，看看杨杆热切的目光，说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永生生物竟然也会卷入其中，有些震惊。” 按照清洁协会的行事风格，现在的永生生物估计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人去楼空了吧。 杨杆面色一肃： “这是来自总部的绝密情报，目前除了局里的高层之外，整个调查组就咱们两人知道，错不了，据说永生生物不仅和共一会有关，而且和守夜人也有关系。” 随后杨杆嘿嘿一笑： “我这里还有个关于你的好消息，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李凡心中一惊：“什么消息？” 杨杆看看周围，低声说道： “我听说，你的二等功已经定了，一等功倒是还在审批，毕竟个人一等功审核比较复杂。” 李凡长舒一口气，说道：“什么一等功，我哪有啥功劳，估计是没戏。” 杨杆接着说道： “不过局里的高层正在讨论让你当副处长的事儿，据说是吴处长和刘大龙副处长极力推举。” 这话听到李凡耳中，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瞬间让他面色煞白。 万万没想到自己不在处里这几天，吴谦和刘大龙竟然在合计这事儿！ 刘大龙还是想辞去领导职务！ 当下转身直接冲到了刘大龙的办公室，义正言辞地说道： “刘处，如果您辞去领导职务的话，我就直接从异常局辞职！” 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吴谦此时也在，手里拿着一份材料正在和刘大龙说着什么，听到李凡这话，将手中的资料倒扣在桌子上，皱眉说道： “哎呀，这孩子，你说你怎么这么犟呢，谁跟你说刘处要辞职了？” 随后抬头看了一眼外面解剖室里的杨杆，立刻明白了什么情况。 当下一脸无奈地向李凡保证道： “放心吧，凡，刘处绝对不会辞去领导职务的，你说是吧老刘？” 刘大龙连忙点头道： “对对对，我这个副处长还没当够呢，你这哪儿听来的消息？尽瞎说。” 李凡一脸严肃地说道： “真的？你保证？” 刘大龙道： “真的，我保证！” 李凡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行，吴处、刘处，你们忙，我也去做调查了。” 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那老刘这个副处长应该还会一直干下去，自己也就没有被提拔的风险了。 虚惊一场。 不过还是很吓人的。 这个特别调查组不能久待了，得想办法赶紧让调查组解散，让自己调回解剖处才行。 必须得盯着吴谦和刘大龙这两个老逼登，免得他们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等到李凡走远了，吴谦和刘大龙对视一眼，一脸唏嘘地说道： “啧啧，你说这孩子，怎么人这么好呢，太实诚了……” 刘大龙点点头：“是啊，搞得咱俩跟犯罪似的。” 吴谦看着李凡离去的背影说道：“这么好的孩子，必须得让他好！” 杨杆也不知道李凡什么情况，见他出来了，立刻一起离开了解剖处。 喊上特别调查组的组员们，又带上几队今年刚入职的见习调查员，十几辆公务车，浩浩荡荡往永生生物公司的大楼而去。 异常局的小巴车里，特别调查组的一众组员们群情激奋。 毕竟他们之前一直都在调查浮尸案，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现在突然得知被三支队九大队给抢走了，心中自然不爽。 特别是很多人之前也都遇到过柳橘红，对她那张死人脸十分不爽。 李凡出言安慰道： “兄弟们不要急，都是为了工作，谁调查都一样，柳队长也只是奉命行事，本身并不是想要抢功，就是性格可能直接了一些，大家不必太当回事，都是为了工作嘛。” “这样，今天晚上我再给大家安排一下，喜得龙一条龙怎么样？身心都舒适了，才能更好的工作。” 此时很多组员都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位李凡副组长是一个标注的富二代，家里资产很可能过亿，参加这份有危险的工作完全是为了大义。 再一听李组长竟然还为柳橘红开脱，又回想一下之前宋良的事情，心中全都百感交集。 这位李组长，简直是人间活菩萨！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这个时候，除了人好，已经没有其他选项了。 否则的话，人家一个含着金钥匙的富二代，来解剖处受这鸟气？ 图啥？ 纷纷感动地说道： “李组长，哪能老让你破费？” “李组长简直是我遇到过最好的领导！” “真的，李组，我觉得你应该当局长！” 李凡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摆手道： “可不能乱说！” 再说急眼了啊！ 杨杆此时也悄声安慰道： “小李哥，放心吧，咱们昨天拿到的那个什么古法长生丹已经出化验结果了，里面就是一些蛋白质干粉而已，不存在异常精神辐射污染，营养成分都没多少，估计那个什么岁月无痕养生会所就是骗人的，这条线索也断了，让柳橘红去查吧。” 李凡点点头，心中却明白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从之前那些隐藏极深的异常精神辐射来看，那枚什么古方长生丹里面的蛋白质，很可能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特别调查组的众人再次汇合，此时一路说说笑笑，转眼已经到了永生生物集团的大楼附近。 警方早就已经得到了异常局的任务配合申请，对这条街道进行了清场，拉出了长长的警戒线。 一群手持自动步枪的特警在警戒位上警戒。 杨杆面色一肃，已经换上了一身作战服，从车上下来，一手拎着鱼竿，大踏步向前走去。 在他的身边，就是同样一身作战服的李凡。 再往后，是特别调查组的一众调查员们。 此时全都收起了之前的嬉笑，面色肃然，一脸杀气，身穿作战服，脚踏作战靴，拿着特种防暴枪，大踏步向前走去。 他们穿的是经过改良之后的新式作战服，笨重的头盔简化成了下拉式的面罩，同时佩戴微型氧气阀，胸部和背部位置的结构陶瓷防弹垫片也换成了凯夫拉材料，更加轻便帅气。 李凡看了看已经沦为打下手角色的警方，心中对异常局社会地位的提升又有了几分了解。 与此同时，在他们前后的十几辆作战车辆上，几十名刚入职的见习调查员手持防暴枪冲了下来，训练有素地摆开队形警戒。 这些见习调查员基本都是从各个处室抽调过来锻炼的。 仍然在一年的实习期内，没有转为正式调查员，身上的衣服都还是之前的老式作战服，不过这一身装备同样显得很有声势，令人侧目。 赵雷端着枪组成战斗队形，一边警戒一边一脸羡慕地看向已经走到公司门口的特别调查组众人，朝身旁的王朝龙低声说道： “啧啧，据说这是局里的特别调查组，都是各部门的骨干正式调查员，一水的精锐，什么时候能像他们一样就……那个走在前面的领导怎么这么像凡哥？” （得到编辑通知，应该是9月1号上架销售，兄弟们别急，上架后爆更！快让我看到你们的 【月票】！） 第七十五章 我给我打工？ 王朝龙听到赵雷的话，看了看前方那些特别调查组成员的身影，见他们已经进入了永生生物集团内部，不由咧咧嘴说道： “我看你这是出现幻觉了，李凡虽然很厉害，刚进局就成了科长，但不管怎么说也仅仅是解剖处的科长罢了，这可是局里的特别调查组，都是年轻精英中的精英，李凡怎么可能进得去，他的精神力才多少？” 赵雷点点头，也觉得王朝龙说的在理。 李凡虽然提拔得最早，但是毕竟精神力太低，想要进特别调查组还是很有难度的。 王朝龙微微一笑，又说道：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七大队那个一直都比较照顾我的大哥方昊吗？他就是特别调查组的成员！超级优秀，前途无量。” 赵雷羡慕道： “还是你们调查部前景光明，别的不说，起码以后升得快，待遇这块儿也比我们支援中心要好。” 王朝龙现出得意的笑容，嘴上却说道： “都一样，我们的危险系数也高啊，反正只要踏踏实实工作，都能有个好结果。” 就算李凡是个副科长，以后也不过是困在支援中心而已。 异常局真正的重中之重，还是他们调查部。 想到这里，王朝龙将手中的防暴枪又握紧了几分，面色警惕地向周围警戒。 一定要好好表现，只要被特别调查组看在眼里，对以后的晋升也有很大的好处。 …… 永生生物的大楼内，看着眼前富丽堂皇一片祥和的办公环境，还有仍然在工位上勤恳工作的工作人员，李凡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按理说清洁协会不应该早就把这地方给搞了吗？ 关于永生生物的情报好像都报上去好几天了啊。 怎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一旁的杨杆此时看着眼前的一切，悄悄将李凡拽到一旁角落里低声说道： “小李哥，我对这种搜查是完全没有一点经验，得靠你指挥了……另外咱们调查一定要仔细，作为调查组副组长，你也有权知道这次调查的真实消息来源。” 说着，杨杆看了看周围，再次压低声音，在李凡耳边说道： “这次的消息，来源于清洁协会！听局里那意思，清洁协会和共一会有仇，得到消息之后直接捅给了咱们，想要借刀杀人，不过咱们异常局无所谓，怎么都是业绩，何乐而不为呢？” 李凡双目一瞪，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杨杆，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我把永生生物的消息汇报给了清洁协会高层，清洁协会高层通知了异常局高层，异常局高层下发任务给西南局，西南局把任务给了特别调查组，特别调查组让我指挥。 我给我打工！？ 杨杆见李凡一脸震惊，再次低声说道： “现在清洁协会的势力还没有渗透到华夏境内，他们既然愿意共享情报，对咱们来说是无所谓的，抓谁不是抓啊。” 李凡此时已经被这个消息给气懵了，一股无名火噌噌往上冒，却不知道该对谁发，大声说道： “方昊，你带五个兄弟去他们的生产车间检查，邓林，你带一个小组去搜查仓库，宋良，你两个人去查看他们的数据库，其他人，跟我去永生生物的科研中心！” “是！李组！” 没有任何人不满，众人齐声答应一声，纷纷开始行动。 一队队调查员此时行动如风，他们虽然不是觉醒者，但却有着远超常人的精神力，以及经过严苛训练之后的体魄，立刻现出异常局的威势。 对于李凡这个副组长，此时一众调查员们是打心底敬佩。 杨杆将手中的鱼竿甩开，鱼钩转成一道风。 此时的永生生物公司大楼之中，无论是浓妆艳抹的前台、西装革履的管理层，还是身穿工作服的员工，全都乖乖蹲在那里，双手抱头。 在异常局众人进入永生生物公司之前，警方就已经进行了第一次的震慑，让他们等待突击检查的到来。 一个戴着眼镜，身穿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此时急得满头大汗，正在前面带路，正是永生生物公司的公关部经理： “诸位……警官，不知道我们永生生物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引来这么大张旗鼓的调查？如果要搜查的话，起码得有搜查令吧？而且我看诸位的衣服，也不像是警察啊……” 公关经理此时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刚开始警方前来封锁，不让任何人离开的时候，他就曾经问了熟识的带队警官，却得知这次搜索对方也是奉命行事。 没想到转眼来了一群身穿特殊作战服的神秘人，不由分说就往里面闯。 李凡板着脸说道： “周经理是吧？你好，我们属于保密单位，这次是和警方联合办案，这是调查令，请过目。” 身边的一名调查员立刻取出一张调查令，递给了周经理。 周经理连忙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看，看到上面落款的“异常事件处理局西南分局”的大红印章，猛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听到过的一个传言，一脸讶然地说道： “你们是真的？真的有这个部门！？” 随后又低头看了看调查令，明白根本由不得他信不信了。 毕竟就连警方此时也处于明显的辅助位置。 对方手里是有枪的。 他不信又能怎么样？找外面的警察报警吗？ 随后深吸一口气，将搜查令交还给对方，说道： “我们钱总现在不在公司，能不能等他回来再调查？” 李凡点头道： “好，等钱总来了，我们会请他一起回去配合调查的。” 说着，一群人已经进了电梯，直达地下的研发中心。 永生生物集团的研发中心，就建在地下一层到三层。 长长的走廊两侧，是一个个生物试验室。 调查组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位于地下三层的几个p3和p4实验室。 这种最高安全等级的生物试验室，必然是整个永生生物集团研发工作的重点所在。 此时科研中心似乎刚刚得知警方前来调查的消息，一个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忙忙碌碌，同时一脸警惕地盯着调查组众人。 科研中心的首席研究员此时也迎了上来，听周经理讲述情况之后，两人一路跟随，却不敢上前拦下众人，不由急得团团转。 很快已经到了戒备森严的地下三层。 几个高安全等级的实验室外。 那名首席研究员连忙说道： “生物实验室内的东西安全级别太高，不能直接进入，必须要经过多次消杀，同时更换特殊防护服之后才能进入，程序十分复杂，为了安全起见请更换防护服，大约需要半小时左右……” 李凡摆摆手说道： “不用了，我们的防护服是最高级别的。” 说着拉下面罩，同时将整个作战服密封。 杨杆等人也是同样的动作，转眼间整个调查组的众人都已经处于防护状态。 异常局的防护服连普通的异常精神感染都能屏蔽，其他的自然不在话下。 永生生物的首席研究员是个明白人，瞬间也看明白了对方的防护等级确实很高，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众人经过消杀间的消杀作业之后，立刻准备进入实验室内。 “住手！” 一个声音突然从电梯的方向传来，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留着板寸、戴着眼镜、一副成功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电梯里出来，正一脸肃然地喊道。 这个男人和永生生物公司大厅里的照片一模一样，正是永生生物的老总钱达尔。 李凡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 几名调查员立刻进入了生物实验室内。 钱达尔此时已经快步来到李凡和杨杆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谁准许你们搜查永生生物集团的？作为一家为当地贡献了巨额税收、提供了大量工作岗位的跨国集团，你们这么做，将造成严重后果！” 李凡眼睛一眯，正要说什么，一旁的杨杆突然眉头一皱，按住了防护服里的耳麦。 随后低声对李凡说道： “小李哥，局里的紧急消息，让我们立刻撤回，终止调查……” 【月票】 第七十六章 最尊敬的领导 异常局西南分局，局长办公室。 赵逸峰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访客。 这是一个半秃的圆脸西装男，此时正在滔滔不绝： “赵局，我知道咱们异常局是上面直属的单位，只听上面的命令，但是咱们局毕竟是坐落在地方上是吧？处理的事务、进行的工作，不都还是围绕地方来进行？” “你知道永生生物集团在本地的投资，为地方带来了多少经济效益，多少工作岗位，多少纳税吗？这都极大的维护了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 “你们现在就这么仅凭一点情报，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就这么贸贸然去清查这么一个跨国集团，会引起很大的问题，甚至引起外交纠纷的！” “到那个时候，异常局就是地方发展的罪人，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而且，永生生物集团的总部在发现他们的分公司有一些不合规的生意之后，也立刻在内部开始了规范，并且向我们做出了保证，在华夏境内绝对会遵纪守法，人家是很有诚意的！” “真有什么产品质量或者卫生方面的问题，自然有卫生局和食药监局这种部门去调查，你说你们异常局凑什么热闹？” 赵逸峰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让圆脸男心中一哆嗦，讲话也停了下来。 随后赵逸峰突然咧嘴一笑，瞬间打破了凝固的气氛，说道： “马德水主任，你说得对，是我考虑欠妥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没有查实，应该先进行前期调查，再大规模搜查，还是您想得周到。” 马德水微微点头，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赵局您也明白，我带来的也是领导的意思，还是希望能够和咱们异常局相互配合亲密无间，不要有什么误会隔阂才好。” 赵逸峰点点头，朝一旁的周野问道： “撤离命令下达了吗？” 周野点头道： “刚刚已经命令特别调查组立刻终止调查，全体撤离了，不过……特别调查组副组长李凡拒绝听从命令，执意继续调查。” 赵逸峰眉头一皱，说道： “胡闹！这不是抗命吗？赶紧让他们撤回来！” 随后直接切到特别调查组的通讯频道，厉声说道： “我是赵逸峰！我命令你们，立刻终止调查，全员撤回！” 同时马德水说道： “马主任，您放心，调查已经终止，特别调查组很快就会撤回了。” 马德水一脸不满，说道： “感谢赵局长的理解，我也相信咱们异常局的工作纪律，绝对能做到令行禁止，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咱们的特别调查组撤回了，我好立刻回去报告。” 赵逸峰微微撇嘴，和周野对视一眼，全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 “继续调查！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我们要对人民的安全负责！” 永生生物集团的地下研发中心，李凡高声说道，面色肃然，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虽然不知道异常局为什么下这个命令，不过他必须得抗命了。 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名正言顺的违抗命令，违反工作纪律，回去之后被一撸到底，记过处分，岂不美哉！ 杨杆此时也被李凡震惊了。 刚才那可是局长的声音！ 局长的命令，小李哥都敢违抗！？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周围的一众调查员此时同样心中热血涌动。 他们都能从钱达尔的表现还有整个永生生物公司的反应感受到，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只是局里突然下了终止调查的撤回命令，而且还是局长亲自下达，谁也不敢违抗。 没想到李组长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这些调查组的年轻人本身就是各个处室的精锐，年轻人谁没有热血？ 此时心中的热血立刻被李凡的举动点燃了！ “要对得起自己这身衣裳！” “他奶奶的，xx局长！” “听李组的！” “干了！” 一群调查员不仅没有停下来，手上的动作反而更快了。 钱达尔一脸怒容，试着阻拦却发现完全没用，最后突然笑了出来，说道： “李组长是吧？查吧，既然你们想查，那就好好查，不过我会向你们局里追究你的责任的。” 李凡心中感激，恨不得为对方鼓掌叫好，面无表情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们调查员死都不怕，还怕担责？怕死不进异常局！” 此言一出，正在进行调查工作的调查员们立刻纷纷叫好。 怕死不进异常局！ 就一往无前！ 钱达尔此时也不再阻拦，而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很快，资料已经取到手，生产车间和仓库之中的样品同样已经拿到，p3实验室中的很多物品也已经取样封存。 将一个装在小袋中的白色粉末样品拿在手中，李凡仔细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来自研究部的林宇飞在李凡耳边小声说道： “李组，我刚才直接用他们的设备和咱们的异常检验设备化验了一下，就是一些简单的蛋白质产品，并不存在异常精神辐射。” 杨杆从天花板上落下来，同样低声说道： “我在公司里转了一圈儿，确实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小李哥，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了，见好就收吧。” 李凡心中明镜一样，明白这可能是永生生物集团对相关信息进行了转移或者销毁。 原本还担心真的查出什么重要证据，歪打正着立个功，现在看来确实是没什么东西，抗命违纪已经成了既成事实。 心中暗爽，脸上略显沉重地说道： “回去慢慢查……” 回去快快给我处分！ 钱达尔此时面带笑容，拿过几个巴掌大小的袋子说道： “李组长，我已经说了，我们永生生物奉公守法，怎么可能有什么违禁的地方？喏，这就是你们查到的东西，我们永生生物的新产品‘大脑钻石’。” “因为明天才是正式投放市场的日子，所以出于产品保密需求，才阻止了你们继续调查。” “李组长喜欢的话，可以和异常局的兄弟们拿一些回去试吃一下。” 李凡心中舒爽，面色铁青，看了一眼那几个袋子，就见上面印着什么“年轻态，让大脑重获青春”之类的标语，下面标注的却是“固态蛋白粉”。 当下拿过一袋说道： “那就多谢钱总了。收队！” 特别调查组众人立刻带着各种样品，迅速撤离永生生物的大楼。 众人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看李凡，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昊一咬牙，说道： “李组，这次局里要是处分你，我绝对去局长办公室上访！” 其他人立刻纷纷说道： “对啊李组，你没做错！” “就是，我觉得这个永生生物绝对有问题！” “要是局里敢处分你，那就太让人寒心了！” “回去我们就给李组造势！” 杨杆同样道：“放心小李哥，我找几个觉醒者，一起给局里施压！” 李凡双眼一瞪，说道： “胡闹！这次本来就是我冲动行事，违抗了指挥中心的命令，理应受罚，你们跟着添什么乱？谁要是敢乱来，别怪我不把他当兄弟！我说到做到！” 想坏我好事？没门儿！ 众人看到李凡说得这么斩钉截铁，一时间除了内心感动为他抱不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违抗纪律真的能查出什么也好，现在明显什么都没查出来，处分绝对跑不了了。 转眼众人已经走出了永生生物的大楼，走在最前面的方昊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方哥，你们忙完了？” 方昊抬头一看，就见王朝龙正努力摆出最标准的警戒姿势，手持防暴枪向他说话。 “朝龙！”方昊眼睛一亮，连忙挥手：“你怎么也参加这次任务了？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最尊敬的一个领导，我们特别调查组的灵魂人物！” 王朝龙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听到这话立刻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搓搓双手，小学生一样站在那里。 方哥都这么崇拜的领导，那得是什么样的优秀人物？ 方昊连忙转身向刚走过来的李凡说道： “李组，跟您介绍个小兄弟，这是我们七大队的小伙子，叫王朝龙。” “朝龙，这位就是我最尊敬的领导，特别调查组李凡李组长！” 【月票】 第七十七章 对您十分感激 “局长，特别调查组已经撤离了永生生物公司。” 异常局局长办公室内，周野向赵逸峰汇报道。 对面的马德水此时也接到一个信息，低头看了看手机，原本阴沉的脸立刻舒展开来。 当下向赵逸峰笑道： “赵局，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告辞告辞，希望以后和咱们异常局能有合作的机会。” 赵逸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马主任慢走，放心，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合作的。” 等到马德水离开之后，周野在楼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扶了扶眼镜说道： “赵局，需不需要把他送入长眠？” 赵逸峰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说道： “那就坏了规矩，我们是秩序的维护者，不是破坏者，这些蠢货，竟然还以为异常出现的世界和以前一样，搞官本位那一套……既然这样，就在他们赖以生存的规则之下，把他们连根拔起吧。” 越是拥有力量，越是要守护秩序，一切力量都是依附于人群的秩序之上的，否则就是无根之萍。 这是赵逸峰的原则。 周野似乎早就料到赵逸峰会这么说，点点头道： “不过既然马德水跳了出来，就说明他们背后的势力早就通知了永生生物，根本查不到什么东西了，估计特别调查组会无功而返。” 赵逸峰嘴角一扬，道： “无所谓，让他们转入秘密调查，对方越是这样，越说明永生生物有问题……相比于现在整个西南地区不断出现的异常事件，永生生物算是小事了。现在上面也已经明白，时代真的变了，以后异常将变得平常，异常局就要大规模扩编扩权了。” 周野一惊，猛地转头看向赵逸峰： “真的吗赵局？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真的这么做，整个社会的运转模式都会发生巨大改变！” 赵逸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悠然道： “否则呢？我们不去做，难道那些觉醒者犯罪组织就不去做了？各国的官方觉醒者组织就不去做了？这是一场竞赛，比赛的尽头……呵呵……” 赵逸峰看向窗外：“……是深渊。” 窗外明明是阳光明媚，周野却不由猛地打了个冷颤。 赵逸峰摆摆手说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特别调查组那个副组长叫……李凡是吧？这个名字，我倒是知道，解剖处的，前两天刚批了他的二等功，解剖处想立刻给他申请一等功，按理说不符合规定，这次就特批了吧。” 周野点点头： “李凡，昆城本地人，父母是知名酒水代理商，家境殷实，但本身的精神力较低，初任培训中成绩靠后，加入支援中心解剖处后因独自值班解决了异常感染泄露事件，被提升为科长，之后在异常感染事件中救下副处长刘大龙，获二等功。在古滇国地宫事件中，救出解剖处十五人，后被选入守夜人特别调查组，被杨杆任命为副组长。” 赵逸峰听完之后，突然陷入沉默，随后说道： “我记得……他曾经写过辞职信？家境未免有些太好了，这么拼命……呵，有些古怪。” 周野轻咳一声，说道： “我之前也专门了解了一下，发现他经常翘班，而且喜欢出入会所之类的消费场所，花钱大手大脚，爱享受……之前立功都十分被动，应该还是运气使然。” 赵逸峰面露微笑。 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人的形象，没有缺点的奉献型人才凤毛麟角，一般都会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当下点头道： “面对异常，单靠运气是不够的，还要有勇气和胆识，倒算个人才，吴谦和刘大龙一直在磨的那件事，倒确实可以考虑，可惜精神力太低了，否则……” 周野扶了扶眼镜，道： “我立刻办。” …… “李组长好！”永生生物公司门口，王朝龙满脸堆笑，恭敬地喊道，只是随后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瞬间变成了震惊： “李……凡哥！？” 出现在他眼前，那个带着和蔼可亲笑容的特别调查组组长，竟然就是李凡！ 王朝龙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看到王朝龙在这里，李凡也有些惊讶，笑道： “原来是朝龙，没想到咱们分到一个任务里来了。” 一旁的方昊讶然道： “李组，你和朝龙认识？” 李凡点头道： “对，我和朝龙是初任培训的同学，都是同一批的。” 方昊开心道： “那敢情好，说实话，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刚入局没多久的，哈哈，李组实在是太强了，没法比啊。” 王朝龙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李凡，心中又是羡慕又是酸楚，听到方昊这话，心里更酸了。 李凡哈哈一笑，说道： “昊哥就会开玩笑，我这算啥，都是兄弟们给面子罢了……赵雷！” 正在不远处执勤的赵雷并没有看清李凡的模样，只是远远看到王朝龙融入其中很是羡慕。 此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喊声，循声望去，立刻发现正在对他笑的李凡。 “凡哥！”赵雷连忙跑过去，一脸惊喜。 此时他才发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特别调查组领导，真的是李凡！ “凡哥你这也太牛了，又当领导了！” 李凡哈哈一笑，摆摆手说道： “什么领导，回去就要被撸了。” 心里很畅快。 这次要一撸到底了。 随后拽过赵雷朝众人说道： “这是我的好兄弟赵雷，人特别实在，希望大家以后能多照顾着点。” 特别调查组众人立刻说道： “放心吧李组。” “就是，李组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 “雷子是吧？来，加个微信。” “支援中心装备处的？我也是装备处的，你是几科的？” 赵雷进入异常局后，哪里受到过这种重视，身边这些各个处室的精锐调查员竟然都对他这么亲切，真当兄弟待，一时间不由有些受宠若惊。 王朝龙在一旁看得羡慕不已，只是明白自己和李凡的关系远不如赵雷，心中暗下决心，以后还是得多和李凡亲近亲近。 不能断了同期的这份香火情啊…… 不过刚才说的要被撸了是怎么回事？ 当下朝方昊问道： “昊哥，凡哥说要被撸是什么情况？” 方昊叹息一声，一拍大腿，说道： “局里的领导都他妈xx，这个永生生物绝对有鬼，刚才局长突然让停止搜查，凡哥不干，说要为人民的安全负责，抗命继续调查，可惜最终没找到什么东西……” 旁边的调查组众人听到这话，也全都一阵骂声，为李凡感到不值。 王朝龙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凡，同时悄悄向后挪了两步。 直接违抗局长的命令，而且最终还没有什么结果，李凡这胆子也太大了太狂了。 他的好运气这是要到头了？ 回去绝对要被一撸到底了。 说不定还会受到其他的处分。 自己还是稍稍远离一些比较好。 听到众人为之扼腕，李凡摆手笑道： “这都是小事，反正都是为了工作，无所谓了……现在咱们任务完成了，调查工作还要继续，我提议，去喜得龙调查一下，怎么样？” 众人原本就已经对局里的安排不满，立刻齐声答应： “好，我觉得守夜人就在喜得龙，必须得去调查一下子！” “得深入调查，那些按摩技师认识的人多，我看得好好问问，说不定有线索。” “走吧雷子，还有朝龙是吧，咱一起。” “李组，这次兄弟们aa，不能再让你破费了。” 李凡笑道： “那可不行，没事儿，我先垫上，回头申请调查经费就是了。” 杨杆此时也来了兴致，说道： “走走走，我听说喜得龙还有专门的室内钓鱼场地，很适合调查工作的开展。” 一群人拉上喜气洋洋的赵雷，准备奔赴调查第一线。 王朝龙后退一步，强笑说道： “诸位前辈，你们先去吧，我还得执行任务……” 一群人都是人精，哪还能不明白王朝龙在想什么，当下也不再邀请，簇拥着李凡浩浩荡荡走了。 方昊看了王朝龙一眼，摇摇头，也追了上去。 喜得龙洗浴中心内，白天基本没多少人。 一群调查组的老爷们儿在大浴池内坦诚相对，吵吵嚷嚷，相谈甚欢，纷纷吐槽着在局里遇到的各种傻逼事儿，还有在异常事件处理过程中的惊险。 基本上同事在一起，特别是年轻男同事在一起，三两句之后就开始骂领导，顺带聊聊工作内容了。 赵雷哪见过这场面，只觉得既兴奋又刺激，有一种迅速融入工作的快感。 特别是李凡，此时已经认定了自己会被处分，骂起局长来更是肆无忌惮花样百出。 就在身边众人一边泡澡一边吵吵嚷嚷哄堂大笑的时候，杨杆此时已经喜得龙发现了新大陆。 浴池旁边不远处竟然有个养锦鲤的大鱼缸，直接躺在鱼池里面把鱼竿甩过去，长度刚刚好，简直是神仙地方。 突然之间，放在旁边的手机猛地震动，杨杆拿起手机一接通，听了片刻，不由眉毛一挑，喜上眉梢。 连忙喊道： “兄弟们，别骂了，别骂了，局长秘书的电话，小李哥抗命的事儿既往不咎，让咱们继续转入秘密调查，另外小李哥的一等功也被局长特批了！” 水池中，嘈杂的人群猛地静了下来。 李凡猛地从水中站起来，一脸震惊地说道： “局长他xx吗！？” …… 局长办公室内，赵逸峰向一旁拿着电话的周野问道： “通知下去了吗？这些年轻人什么反应？” 周野挂了电话，面色平静地说道： “对您十分感激。” 【月票】 第七十八章 夜深杀心起 喜得龙男浴室的大浴池中，方昊等人一脸欣喜。 “哈哈，现在看来局长倒也不是那么没脑子。” “起码还是是非分明的，知道不能让兄弟们寒了心。” “估计局里也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刚才的搜查可能没有结果，才让咱们转入了秘密调查。” “凡哥牛逼！一等功啊！这才刚入局多久？” “活着的一等功，实在是太牛了！” 一群人喜气洋洋，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一旁的杨杆说道： “大家不知道吧，小李哥的二等功刚刚被批了下来，这是一等二等双喜临门。” 赵雷同样心中羡慕，又真心替李凡感到高兴。 杨杆接着面色一肃，低声说道： “目前看来，局里已经确定，永生生物有大问题，咱们这次秘密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让小李哥也再立新功。” “对，哈哈，到时候说不定就是李副处长了。” “哈哈哈，连升两级都有可能！” “说不定局长干腻了，让李组去爽两天呢。” 一群人纷纷起哄，空气中充满了男人的汗味脚丫子味儿和快活的空气。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李凡起身从浴池里走出来，拎着手机一脸茫然地向更衣区走去，有些搞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 难道局里本身也想调查到底，自己抗命反而顺势而为了？ 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永生生物绝对有问题。 如果特别调查组再这么调查下去，绝对会再次立功，到时候他这个副组长作为指挥者之一，再加上一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的叠加，后果不堪设想！ 李凡不由打了个冷颤。 随后已经做出了决定。 永生生物，不能留了！ 必须赶在特别调查组查出什么东西之前，把永生生物给灭了！ 杀心已起。 手机猛然震动，是母亲打来的。 李凡眉头一皱，按下了接听键。 “小凡，你的一个远房叔叔今天到咱们家来了，今晚一定要准时下班回家哈。” 李凡点头道： “知道了，下班就回去。” 随后挂了电话，心中思绪闪电般掠过。 显然，今晚这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出面，所以才特意打电话过来提醒按时回家。 就是不知道清洁协会到底会有什么事。 当下换了一副笑脸，回到浴池之中继续和众人闲聊扯淡。 接下来就是一整套的搓澡推拿按摩采耳，等到全套都齐活儿了，已经到了下午下班的点儿。 “报告杨组，特别调查组全体成员在喜得龙洗浴中心潜伏调查一下午，并未发现守夜人相关线索，请指示！” 李凡身穿浴袍，立正站好，向钓了三条锦鲤刚给人赔完钱的杨杆说道。 周围是一群同样身穿睡袍，笑嘻嘻的特别调查组成员还有赵雷，有几个调查员刚拔了罐儿，浑身都是圆圆的青紫色印子，搞得像个七星瓢虫。 杨杆将鱼竿收起，甩了甩还没完全干透的头发，说道： “兄弟们辛苦了！今天暂时休息，明日再战！下班了！” 众人立刻一哄而散，嘴里念叨着“下班了下班了”去找衣服穿。 还有几个仍然对喜得龙流连忘返，准备今晚在这里的餐厅弄个火锅整杯小酒。 而李组长早就已经跟前台吩咐过，直接办了一张钻石会员卡，往里面充了三十万，无论谁消费，都挂在他账上。 此时整个特别调查组的成员都已经对李凡感激得无以复加。 跟了李组长，他们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上班！ 这种好领导，简直恨不得让他立刻成为自己的处长。 和众人道别之后，李凡直接打了一辆车，带着和煦的笑容回到了自家的花园别墅，随后面色猛地阴沉下来，迈步走了进去。 原本他身上的气质还是特别调查组和蔼可亲的李副组长，每走一步，身上的气息就阴沉一分。 现在演得久了，已经愈发纯熟，慢慢有了点炉火纯青的意思。 等到了别墅门口，已经彻底转换成了黑暗世界大佬的气息，背影仿佛也变得更加高大，推门走了进去。 清洁协会的五人此时已经在客厅齐聚，见到李凡进来，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看大人的样子，似乎不是很高兴。 李凡大踏步走过去，在自己的专属沙发上坐下，并没有说话。 房间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压得对面五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简直要窒息了。 终于，李凡开口道： “永生生物的情报，是否已经上报给总部？” 母亲连忙回答说： “当天已经立刻上报，总部今天给了回复，说您所提交的情报和古代玉人都有巨大价值，直接奖励……一亿元。” 说着，小心翼翼看向收藏家大人，生怕对方会勃然大怒。 毕竟，直接给钱，简直是对收藏家大人的侮辱。 好在收藏家大人似乎对此十分平静，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向老孙问道： “查得怎么样？” 老孙立刻屁颠屁颠捧过来一个密封的玻璃培养皿，向收藏家大人说道： “这颗丹药果然有问题，虽然看起来是普通的蛋白质，但经过我使用特殊的生长精神辐射感染之后，发现这东西是一种十分古怪的微生物，有些类似于虫卵，大人您请看！” 培养皿的上方还有一个类似于显微镜的东西，李凡仔细看去，就见这培养皿中赫然都是一种如同缩小百倍的虫卵一样的圆点。 这些圆点之中，隐隐还能看到一种弯曲的弧线，似乎是尚未长成的虫子。 李凡双目一瞪，果然有问题！ 老孙接着说道： “不过这些东西十分古怪，根本无法激活，似乎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行，我怀疑这种东西有点像传说中的深渊生物……” 说着打了个哆嗦。 李凡对于什么深渊并不怎么了解，此时自然不能露怯，微微点了点头： “放到我的书房里。” 那个岁月无痕会所，就是制造虫脑的地方。 很可能是永生生物的下属机构。 只是现在还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如何运作，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正想着，母亲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人，今天滇影影业传来消息，永生生物集团前来和他们接触，说是想要谈什么合作，梁颖她们做不了主，立刻向我们汇报了，属下和对方约了今晚谈判，您看……” 李凡眼睛一眯，森然道： “有趣……我亲自去。” 母亲长舒一口气。 既然收藏家大人亲自出面，那一切就不用她费心了。 只需要执行命令就好。 …… 午夜，滇影影业的顶楼，巨大的圆弧形办公室中，梁颖和吕雅莲垂手侍立，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在她们身边，就是那位戴着白板面具的神秘大人物。 那个掌控了整个西南地区的清洁协会，言语间就可以定人生死的神秘牧者！ 而在牧者大人的身前身后，则是那几名戴着其他面具的恐怖强者。 吕雅莲曾经见过的那位能够让人身上长满血果的血珍珠，还有梁颖见过的那个能让人体内爬满根须的怪人，都在其列。 而现在，她们正和这些神秘的强者一起，参与清洁协会的大事！ 仿佛自己也变成了神秘之中的一员。 真是想想就让人两腿夹紧，变得兴奋起来。 “哒，哒，哒……”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几十个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人数比清洁协会一方多了几倍，个个儿人高马大，身穿黑色的“永生生物”工装，手中还提着一个个大箱子。 面无表情，看着清洁协会众人。 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三十多岁精明干练的男子走了进来，笑道： “让诸位久等了，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永生生物的钱达尔，隶属于生命科学基金会，不知共一会的几位怎么称呼？霍雷先生可安好？” 原本准备直接下令把对方干掉的李凡眯起了眼睛。 眼前的钱达尔，和今天他见到的那个钱达尔，完全是两个人…… （让我看看谁的手里还有【月票】） 第七十九章 登仙 李凡在座椅中默不作声，盯着眼前的钱达尔，同时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永生生物的钱达尔，应该没有说谎。 情况和之前推测的不同，永生生物很可能并不属于共一会。 眼前的钱达尔，似乎也没有说谎…… 一旁的张阿姨把玩着一把羊角锤说道： “共一会？我还以为你们是共一会呢……霍雷已经死了。” 钱达尔一愣，面色一沉，向后退了一步，身边立刻被几名人高马大的保镖围住，几个大箱子放在了身前。 随后问道： “那么，你们是谁？” 霍雷是共一会三厨，对方如果仍然属于共一会，绝对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 张阿姨上前一步，笑道： “我们？当然是能把共一会的渣滓碾碎的存在……现在共一会在昆城的一切，都属于清洁协会了。” “清洁协会？”钱达尔眼睛一眯，脸色已经变得阴冷：“清洁协会的势力，渗透进昆城了么？不过我不喜欢你们的打扮……” 随后做了一个手势。 身边那些人高马大身穿工作服的员工立刻将手中的大箱子放在了地上。 十几个黑色皮箱落地，随后是“咔咔咔”搭扣被打开的声音。 下一个瞬间，箱子全部打开，一个个皮肤惨白的撕裂者从里面钻出来，扑向眼前的清洁协会众人！ “恐惧吧，战栗吧，在生命科学的面前！”钱达尔咧嘴笑道。 这些撕裂者似乎刚刚异化完，头部还没有完全转化成那种长长的鸟嘴的模样，但似乎更加凶残。 不用李凡吩咐，张阿姨嘻嘻一笑，拎起羊角锤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撕裂者捶进地板，同时朝剩下的撕裂者招了招手。 撕裂者的惨叫声中，一根根血管钻破它们的身体，迅速结出一枚枚血果。 这些撕裂者仅仅冲出了几米的距离，就已经被身体表面的血果绊倒，滚作一团。 紧接着他们身体表面的血果不断长大，转眼已经将他们吸成了一具具干尸。 只剩下那些夺目的血红色果实，在血管纠合而成的枝头，璀璨欲滴。 钱达尔双目瞪圆，说道： “血珍珠！？” 随后转身就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表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早就已经钻出了一根根血管。 在他转身的瞬间，这些血管的末端就已经开始涌出血液，形成一个个血果，密密麻麻长满了他的身体！ 那些永生生物的成员看到眼前的一幕，大部分人瞬间就要掏枪，还有几个面露震惊之色，转身想逃。 但在他们有所动作的瞬间，身体表面已经同样有血管钻出，结出一个个血果。 “抱歉……我不知道是您……血珍珠女士……请原……” 钱达尔的身体迅速变得干瘪苍白，虚弱的说出这几个字，随后“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剩下那些同样长出血果的永生生物成员完全不敢动上一动。 因为他们已经迅速发现，只要稍微一动，那些可怕的像是瘤子一样的血果就会增大，从他们体内吸出更多的血。 唯有一动不动，才能让这一切停止。 转眼之间，无论是刚才嚣张的钱达尔，还是那些凶残的撕裂者，都已经变成了血果的养分，被吸成了贫瘠的土壤。 昏暗的灯光中，这恐怖凄厉的一幕让梁颖和吕雅莲瑟瑟发抖，因为恐惧，也因为兴奋。 梁颖心中明白，她赌对了。 无论是共一会还是那个什么永生生物，都无法和清洁协会的这位神秘人相提并论。 永生生物公司剩下的众人此时已经彻底被镇住。 那些枪手想要拿枪，手指上已经长满了血果，如同丰收的葡萄藤。 大量失血也同样让他们虚弱不已。 突然，地面上那些已经干瘪的尸体一阵抽动，随后猛地爆碎成一群白色的蠕虫，扑向张阿姨！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永生生物员工同样猛地张口，喷出一股股孢子一样的粉末，吹向众人。 张阿姨冷笑一声，并没有挪动半步，那些蠕虫的体内竟然同样长出一个个半透明的血果，随后猛然爆碎，将它们融化成了一滩液体。 酸液腐蚀地板的气味瞬间传来，水蒸气一样肉也可见的酸性气体腾空而起，半空中的孢子粉末被这酸性气体触碰，纷纷掉落。 如同一片黑灰，落在张阿姨身前的区域。 那里仿佛有一条线，在那条线之后，一切干干净净，丝毫无恙，在那条线之前，永生生物众人所在的区域，一片血肉狼藉。 母亲抬手扇了扇身前的空气，微微皱眉。 永生生物一方的攻击戛然而止。 原本以为永生生物有什么底牌，能有多强，没想到不过如此。 李凡突然感觉到一阵索然无味，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都杀了。” 张阿姨点点头，伸手就要打出响指。 “慢着！” 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随后就见人群中的一名永生生物成员突然猛地拧了拧脖子，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化。 他的身上已经长了一些稀疏的血果，此时突然抖了抖身体，体表的血果立刻都落在地上，那些长出体外的血管也纷纷枯萎剥落。 这名永生生物成员看起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技术人员，此时面带笑容，说道： “误会，都是误会，各位清洁协会的朋友，我代表生命科学基金会向你们致以诚挚的歉意，刚才是我鲁莽了……自我介绍一下，钱达尔。” 张阿姨朝李凡看了一眼，见李凡完全没有表示，当下耸耸肩，准备再次动手。 钱达尔连忙说道： “这位……牧者大人，我有一笔大生意想要和您谈一谈，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这是我们生命科学基金会一个全新的项目，对清洁协会乃至你本人，都有巨大的好处！” 李凡眼睛一眯，透过面具看向眼前的钱达尔。 生命科学基金会吗？ 有趣…… 当下哑声道： “说。” 钱达尔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而市侩的笑容，说道： “我对清洁协会的存在早有了解，之前误以为诸位是冒牌货，所以才贸然出手，请再次接受我诚挚的歉意。” “首先我想确认一下，这位血珍珠女士，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的收藏家大人麾下那位血珍珠吗？” 张阿姨嘻嘻一笑，说道：“不错，就是人家啦。” 钱达尔立刻恭敬说道： “果然如此，刚才我差点以为这位牧者大人就是收藏家大人本人了，不过想来收藏家大人也不会屈尊去做牧者……诸位应该都是收藏家麾下的强者，既然如此，那这件事绝对值得一谈。” 清洁协会众人没有做声，而是沉默地看着他。 张阿姨仍然保持着随时打响指的动作。 钱达尔摇摇头道： “诸位应该也知道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替身克隆技术，就算杀了我的这具替身，也没什么用……” “我要谈的，其实是生命科学基金会的一个新项目，叫做……登仙……” 【月票】 第八十章 生命科学基金会 生命科学基金会其实很早就已经借助永生生物集团进入华夏，不过一直做的都是合法合规的生意。 钱达尔作为永生生物集团在本地区的负责人也一直如此，直到遇到了共一会的三厨霍雷。 为了执行古滇国地宫献祭计划，霍雷找到钱达尔，要求生命科学基金会提供了大量在金钱与技术方面的帮助。 甚至太岁的成形，也一定程度上借用了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技术。 而钱达尔获得的，则是来自那个存在于想象中的古滇国地宫中的某些异常物品。 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滇厉王为了羽化成仙所炼制的丹药。 名为羽化金丹。 原本这一切甚至根本不存在于现实之中，最终却被霍雷处心积虑之下，得到了一张来自于古代异常的残缺丹方和半枚丹药。 钱达尔面带微笑，侃侃而谈： “我立刻动用永生生物的力量，对这丹方和丹药进行了研究，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东西确实能延寿，不过有极强的副作用，服下后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好在生命科学基金会本身就拥有极为强大的生物科学技术。 钱达尔本人也是一名顶尖学者。 在利用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技术对相关的丹方进行补完之后，又经过了一次次的药物实验，钱达尔已经无限接近成功，就要得到最终的完美产品了。 “为了纪念想要追逐永恒，羽化升仙的古人，我将这个项目命名为——登仙。” 钱达尔的脸上现出狂热： “想象一下，经过这个项目的改造之后，使用者将获得漫长的生命，大大延长自己的生物肌体寿命，虽然还没有达到永生，但已经完全可以说是长生。古代神话中，彭祖寿八百，将在现实中同样出现！人类将比肩仙人！” “到那个时候，将有无数富豪、权贵拼命想要获得一次生命的延长，为了更久的活下去，他们愿意跪在我们面前，成为我们的奴仆！” “唯有金钱和科学不会背叛人类，我们将掌控整个世界！” 钱达尔说完，张开双手，满脸陶醉的神情，仿佛正在进行一场聚光灯下的演讲，等待着眼前观众的掌声。 典型的表演型人格。 只是眼前的清洁协会众人默不作声，并没有丝毫配合。 钱达尔等了片刻，眼前那位神秘的清洁协会牧者才突然开口，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那么，代价是什么？” 想要长生，突破了人类生物学上的枷锁，必然要付出代价。 越是打破自然规律的行为，代价也必然越是高昂。 代价是什么？ 钱达尔嘴角一扬，微笑道： “登仙的代价，属于项目的核心机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提醒，传说中，滇厉王曾经取人之精炼制仙丹……” 随后钱达尔用有些僵硬的手取出一柄手枪，在裤腿上拉开保险，将枪口抵在自己的下巴上，说道： “那么，这位牧者大人，不知道您能否代表传说中的收藏家，加入登仙项目呢？如果您不愿意，请立刻告诉我，我好给自己一个痛快，回到新的替身之中。” “忘了向各位介绍，鄙人在生命科学基金会中的名号，叫做蚁群。” 清洁协会众人面面相觑，老孙突然一拍脑袋，说道： “我听过！据说有很多化身，这就是他的能力，不过化身好像都是普通人，我当时还觉得这么多化身不去种地可惜了，一个人就是一个生产大队啊！” 钱达尔仍然面带微笑，不过略微有些僵硬。 不等李凡开口，母亲立刻柔声问道： “那么，我们清洁协会能在这个项目之中得到什么？有需要付出什么？” 钱达尔迅速说道： “清洁协会将得到登仙项目的优先使用权，永生生物昆城分公司的股份，以及来自古代异常的残缺丹方，相信那位收藏家大人会对这个感兴趣的，至于你们需要付出的，仅仅是收藏家大人的名号而已。” 母亲用玩味的语气问道： “仅此而已？” 钱达尔点点头： “仅此而已。” 头戴白板面具的牧者大人哑声道： “好。” 周围的清洁协会众人都有些讶然。 收藏家大人竟然答应了对方？ 没有把他的头割下来？ 钱达尔大喜说道： “既然如此，希望接下来能和清洁协会的诸位合作愉快，我会派人前来接洽，今天的误会实在抱歉，再会。” 收藏家的强大让他望而生畏，在黑暗世界中的影响力更是超乎凡响，现在能利用对方的名号，对于登仙项目来说有巨大的提升。 此行的收获，远比之前想象的要多。 说着，将身体表面那些已经长出来的血果拔除，向李凡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那些同样长了血果的手下面带惊恐，紧跟在钱达尔身后离开。 李凡缓缓说道： “让绿科集团接洽，你们盯住钱达尔。” 随后起身离开。 清洁协会众人立刻紧随其后。 梁颖和吕雅莲正要跟上，想借机接近一下这位神秘的牧者大人，张阿姨已经转身丢给她们两个拖把。 同时笑道： “你们负责把这里打扫干净，记得一定要用碱性溶液，否则会把自己的骨头烧烂哦。” 梁颖和吕雅莲用纤纤玉手抓着拖把，看向遍地的尸液，面容呆滞。 回家的轿车里，李凡默不作声，看着窗外，司机老陈却能感觉到，收藏家大人的心情似乎不错。 起码没有让他感觉到噤若寒蝉。 李凡心中已经在迅速计划。 只要让绿科集团和永生生物接洽，甚至进行股权融合，那么等到异常局查到永生生物，自然就可以揪出绿科集团，甚至拔出萝卜带出泥，找出另外几个西南地区的清洁师，让清洁协会的力量受创。 至于钱达尔这边，对方既然拥有所谓的替身克隆技术，那么就算杀了刚才那个替身也没什么用。 老孙他们已经去跟踪了。 放回这个替身，挖出其他的替身，才能一网打尽。 现在谜团最多的，反而是那个所谓的生命科学基金会，以及整个登仙计划的内核。 好在，他知道一个地方，应该能找到答案…… 回到家里，李凡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进入了自己的卧室之中。 掌心的钥匙纹饰再次变得灼热，抓住卧室的门轻轻打开，已经进入了那个一片昏暗的地方。 镇狱。 看看金属门上倒映出的苍白鬼魅，李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大步走向上次发现的那个书房。 尚未进入其中，就能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从中传来。 在书房外捡起那个装着黑龙会山本松脑袋的黑色皮箱，李凡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一片黑暗之中，摆满书架的头颅立刻看到房门被人打开，一个似人非人的古怪黑影出现在门口，手中还拎着一个东西。 原本的窃窃私语立刻停了下来，一片寂静。 “啪。”防风打火机的火苗亮起，现出那个看守他们的恶魔诡异扭曲的笑脸。 “罪人们，现在，我要听听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故事。”李凡说。 【月票】 第八十一章 向恶魔忏悔 书架上，一排排头颅看到眼前那个苍白鬼魅伴随着光一起出现，纷纷发出哀叹： “尊敬的恶魔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光，我又看到了光！” “天呐，我还以为我们都被遗弃在这个地方了……” “求求您，这次一定要多待一会儿，另外能给我持久的光亮吗？我怕黑……” “可惜我没有泪水，但我向您发誓，我现在正痛哭流涕。” “……” 书架上的头颅们此时纷纷哀嚎不已。 死亡没有什么，活着也并不可畏，最令他们畏惧和痛苦的，是像现在这样，明明活着，却无法移动无法感知，被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如果不是身边还有其他的头颅能够说话，相互之间打气聊天，可能早就已经疯了。 这就受不了了吗…… 李凡面带微笑，上前点燃了那根似乎永远不会烧完的残烛，随后打开手中的黑色皮箱，将黑龙会山本松的头颅抖落出来。 “光！是光！是人的声音！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求求您不要再让我独自坠入黑暗……” 山本松的头颅刚刚滚落在地，就发出野兽一样的哀嚎，伸出舌头在地上努力爬行，想要爬到李凡的脚边，乞求他的怜悯。 原本那个看起来无所畏惧的悍匪，此时已经哭得像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 甚至连话语都有些癫狂。 “求求您，我愿意做您最忠实的牲畜，一个可怜的虫豸，求求您再也不要那么做，再也不要……好怕，我好害怕……” 哪怕仅有一个头颅，书架上的其他头颅也能感受到山本松身上透出的来自地狱深处的恐惧。 那是一种绝望的恐惧。 无法死去，无法睡眠，却又无法停止思考，周围只是一片寂静和永久的黑暗。 让人绝望到发疯。 简直是能想象到的最残忍的刑罚。 书架上的那些头颅此时立刻安静了下来，再也不敢说什么。 和山本松的经历相比，他们已经要幸运得多。 虽然同样在黑暗中无法移动，起码还能听到彼此的声音，能闲聊一会儿。 李凡将山本松的头颅踢到角落，迈步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那张纸和那支笔，随后笑吟吟地看向书架上满脸恐惧的头颅们，说道： “有谁来自生命科学基金会？” 书架上的头颅之中，立刻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回答道： “恶魔大人，我叫卡尔森，是生命科学基金会执行委员会副会长，欧洲分部部长，绰号生命魔术师。” 紧接着又有一个干瘪的纹面黑人男子回答道： “上……恶魔在上，尊敬的大人，我是生命科学基金会非洲分部成员，我叫庞加，绰号死灵巫师。” 李凡借着烛火的微光看着眼前的两人，用手中的笔朝卡尔森点了一下，说道： “你先来，解释一下，什么叫做生命科学基金会。” 卡尔森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恶魔突然对生命科学基金会感兴趣，却明白如果回答不好，下场就是山本松，立刻战战兢兢地说道： “是的，恶魔大人，所谓生命科学基金会，最初是人间出现异常之后，一些心理医生和生物学、神经学、脑科学等方面的专家，共同的一个松散联盟……” 当异常出现之后，被感染的人类，最先表现出的症状就是疯狂。 极强的攻击性，或是外表看似正常，但内心完全异于常人的存在。 也正因此，最先频繁大量接触到异常感染者的，就是医生群体，其中心理医生和神经科学方面的专家是最多的。 这些人同样也是异常感染的次感染高发群体。 很多人死去，很多人异化，也有一些人阴差阳错成为了觉醒者。 生命科学基金会创立之初，就是一部分有类似经历的心理医生和相关方面专家，通过网络组成的一个松散组织。 最开始叫生命科学俱乐部。 大家定期进行网络会议，分享各自所遇到的异常感染病例，以及自己的分析判断。 再往后，生命科学俱乐部出版了自己的内部学术刊物《生命科学》，成为各个成员发表自己的学术论文和报告的地方。 原本单纯的线上聚会，也逐渐开始出现了各地的线下实体，包括期刊公司、学术会议总部等等。 影响力越来越大，成员中的觉醒者也越来越多。 甚至有很多嗅觉敏锐的资本巨头加入其中，生命科学基金会正式确立，大量拨款给各地的成员进行各种研究，然后将学术成果上交给基金会。 生命科学基金会进入了无序扩张时期。 同时集采了各个顶尖专家的学术成果之后，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某些人突然发现，当异常的力量和科学的力量融合之后，他们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远超凡人的力量。 很多人动心了。 这股力量，能够让他们获得足够的金钱、财富，乃至成为……神！ 不过，基金会中的很多初始元老对这点极力反对，他们认为生命科学基金会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在异常中保护普通人，如果将现有的力量滥用，那将堕落到和异常无异的地步。 但是这些单纯的医生们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特别是成为神的诱惑面前，在已经被扭曲的资本与科学双重碾压之下，他们很快被清洗了。 留下的，是一个已经完全变质的、全新的生命科学基金会。 以被金钱扭曲的科学为信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人口和器官贩卖、人类活体试验、器官农场、非法人体改造，等等等等。 最初的那个生命科学基金会已经彻底死去了。 而卡尔森，也利用自己获得的异常能力，靠高超的器官移植和人体改造技术，给很多病入膏肓的富商权贵续命，被称为生命魔术师。 当然，器官和人体组织都来自于一些被贩卖为奴隶的年轻人。 包括婴儿。 说到这里卡尔森颤声道： “恶魔在上，我忏悔，我向您忏悔，在生命科学基金会的大清洗过程中，我曾经亲手杀了我最敬爱的老师，他是生命科学基金会的初始创建人之一，他反对我们成为金钱和欲望的奴隶……” 卡尔森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虽然罪大恶极，后来更是不知道做下了多少惨绝人寰的罪恶，但亲手杀死自己的老师这件事，显然是他最在意和悔恨的。 李凡咧嘴一笑，说道： “很好，地狱就是用来痛苦的，继续讲一些痛苦的事情，让我开心开心。” 卡尔森的头颅颤抖一下，接着说道： “痛苦的事情……我……我的儿子和我的第三任妻子……” 李凡懒得听他的家庭伦理八卦，问道： “我要听听凡人对神的挑衅……生命科学基金会对永生技术的研究到了什么程度？” 恶魔大人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卡尔森震惊至极，此时心中已经认定，眼前的恶魔早就已经对他的罪恶了如指掌，现在不过是来消遣的。 一旦他说了假话，或者漏掉了什么，等待他的一定是最严酷的刑罚。 连忙说道: “生命科学基金会对永生技术极为痴迷，只是不同于简单的组织改造和人体强化，人类的细胞是有寿命限制的，想要保持肌体超出理论上限的生存时间，都是极为困难的，好在异常的出现让这一切变得有希望，强大的精神力，也将大幅延续肌体的存活时间。” “在我死前，基金会已经在研究换命技术，简单来说，就是抽取供体的精神力，注入到受体之中，可惜这项技术远远达不到完备……” 李凡道：“有缺陷？” 卡尔森苦笑道：“受体的大脑和中枢神经会在十分钟内爆炸……” 李凡点点头，这点倒是和他的推测差不多。 随后说道： “聊聊蚁群。” 卡尔森心中一凛。 果然，眼前的恶魔早就已经掌握了一切！ 【月票】 （周三就上架啦，我看有很多同学这两天开学，如果方便的话希望能提前开个自动订阅，首定对一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谢谢大家！万分感谢！） 第八十二章 阴阳两界世界观 眼前的恶魔，竟然知道蚁群的名字！ 显然，他对整个生命科学基金会都早就已经了如指掌。 之所以提出这些问题，不过是为了消遣。 卡尔森连忙恭维道： “恶魔大人果然通晓一切，蚁群本名钱达尔，是生命科学基金会东亚分部的年轻人，算是一个后起之秀，据说他曾经患有极为严重的精神分裂，是生命科学基金会某个成员的病人。” “最终在多次的治疗之中，钱达尔成为了觉醒者，拥有了精神裂变的能力，最终又借用生命科学基金会的力量，以人体改造和克隆培养技术为基础，进行了个人精神和肉体的统一裂变。” “他给自己起的绰号，就是蚁群。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李凡接着问道： “钱达尔所推进的名为‘登仙’的永生项目，你了解多少？” 卡尔森一愣，说道： “我只知道钱达尔一直醉心于永生项目，不过并没有什么突破，因为他所使用仍然是生命科学基金会内部的学术成果，很难有所开拓，至于什么‘登仙’项目，我没有听说过……” 李凡点点头，道： “那么，你没用了。” 卡尔森大惊失色，连忙说道： “恶魔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他不熟啊！生命科学基金会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他在东亚，我在欧洲，我们除了一些学术会议，平时根本没有交流的，求您原谅，求您原谅……” 李凡不理会他的求饶，上前拎起卡尔森的脑袋，森然笑道： “恶魔，会讲道理吗？” 随手把卡尔森丢进皮箱中，锁好之后走到门口，丢进了外面沉沉的黑暗之中。 这一幕把在场的头颅都吓得噤若寒蝉，简直要瑟瑟发抖。 李凡看向旁边那个同样隶属于生命科学基金会的黑人脑袋，名为死灵法师的庞加，面带和蔼可亲的微笑。 庞加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立刻拼命喊道： “恶魔大人，我知道，我认识钱达尔！我和他吃过饭的！我虽然没听过登仙项目，但是我知道钱达尔的弱点！” 李凡将庞加的头颅从书架上拿下来，放在那张破旧的书桌上，将那残烛放在他的头顶上，看着他笑道： “说吧。” 庞加努力翻转眼珠，想要看看自己头顶上的蜡烛，随后飞快地说道： “作为生命科学基金会中的几个主要的人体试验材料提供商之一，我曾经在供货的时候遇到过蚁群钱达尔，当时他坐船到中非来进货……” 庞加即是生命科学基金会的一员，也是非洲当地的巫医，同时还是一个军阀，控制着一片战乱地区。 这三重身份，也让他成为了一个人体供货商。 毕竟当地最便宜的就是人。 钱达尔前往非洲寻找试验材料的时候，为庞加带去了不少现金和军火，以及生产设备。 同为生命科学基金会成员，庞加在自己的军营中宴请了钱达尔。 在攀谈之中，钱达尔对非洲当地的各种古代神话传说，特别是和永生相关的神话，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向庞加询问了很多。 同时庞加也得知，钱达尔一直在翻阅各种古籍，寻找其中关于所谓成仙成神和永生的说法。 当时庞加只以为这是钱达尔的个人兴趣爱好，并没有怎么在意。 只是他同样使用自己所觉醒的名为“巫师之眼”的力量，对钱达尔进行了观察，发现了他的一个弱点。 “钱达尔将自己的精神进行了分裂，分散在很多身体之中……以他的精神力强度，应该有几十个替身，这些替身是平等的，没有主次，意识都是一体的，完全靠精神力连接。” “替身由整体意识控制，但任何一个替身的损伤，都不会影响整体意识，这虽然是一个巨大的优势，但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缺点！” 庞加飞快地说着，同时忍不住翻转眼珠向上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对其中一个替身的精神攻击，也就相当于对整体意识的精神攻击，会同时在所有替身之上反应，这就是蚁群的最大弱点！” 庞加说完，一脸忐忑地看着眼前的苍白恶魔，生怕自己的答复让对方不满意了，把他给丢进黑暗之中接受刑罚。 李凡微微点头。 还有点意思，算是比较有价值的信息。 当下将蜡烛拿下来，把庞加的脑袋放回到了书架上。 转身就要离去。 一旁的书架上，一个头发花白面容苍老的头颅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 “恶魔大人……请问，为什么您要询问关于永生技术的问题？难道您能够……能够看到现在的人间？” 周围的头颅们瞬间全都竖起了耳朵。 这些天相互之间聊了许多，也有很多的猜测，他们此时对于自己身处地狱已经信了八九成，心思也都活泛了起来。 李凡回头森然一笑，说道： “不错，我不仅能看到人间，而且可以回到人间，看到你们的亲朋好友至亲至爱，还有你们所关心和在乎的一切……” 此言一出，一众头颅立刻发出激动的惊呼。 “大人，请问能……能问一下我的妻子现在生活怎么样吗？” “我想知道我的儿子有没有在德州监狱成为教父？哦，我的好小伙儿……” “请问现在比特币什么价格了？” “能麻烦您给我亲爱的莫里斯带个话吗？告诉他，我爱他，哪怕他找了新的男朋友，我也爱他……” “……” 整个书房里面一片吵吵嚷嚷，听到眼前的恶魔能够沟通阴阳两界，这些自认为已经坠入地狱的头颅们立刻变得沸腾了。 甚至连滚落在墙角的山本松，此时都露出了热切和期待的神色。 “嘘……”眼前的苍白鬼魅抬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在场众头立刻安静下来。 李凡说道： “只要你们好好表现，想要与阳界沟通并非没有希望，当然，要献出你们头脑中最珍贵的东西……至于现在，因为阳界的人类去研究永生的奥秘，触犯了神的禁忌，神已经准备派出天使舰队，执行最后的毁灭日审判，我正在做的，是把那些敢于触碰永生禁忌的蠢货带入地狱，拯救整个人类世界。” 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太过震撼，在场的一百多个脑袋瞬间被彻底震惊。 只是还没等他们再问什么，李凡已经吹熄了蜡烛，走出了书房，将房门重重关上。 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十分满意。 这些罪人全都是人精，自己只需要随便丢给他们一点信息，估计他们自己交流脑补一阵子，就能做出一个完整的阴阳两界世界观出来了。 都不需要自己现编。 以后问什么问题，从他们脑子里掏什么信息，也就容易得多了。 随后，李凡回到刚刚进入镇狱的地方，从地上捡起了那个装有古方长生丹的强化培养皿。 就见这个像是鱼缸一样的方形培养皿中，此时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的古方长生丹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群蠕虫，正在相互厮杀！ 显然，这些蠕虫就是从那所谓的长生丹中孵化出来的。 此时蠕虫们正在相互吞噬撕咬，已经只剩下了几十只。 也不知道它们到底靠吸收什么长大，竟然每一个都有黄豆大小了。 肉眼就可以看到，这些蠕虫那如同七鳃鳗一样的口器，里面是一圈圈的螺旋形牙齿，分外恐怖。 被李凡盯着一看，这些蠕虫厮杀得更加起劲儿，不一会儿功夫，最终胜利的蠕虫出现，这是一只足有手指大小的蠕虫，两个闪亮的黑眼睛，白白胖胖，像个蚕。 此时看着反而有点可爱。 这玩意儿果然是虫卵，没想到在镇狱之中反而能孵化出来。 李凡自然不会以为这东西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好可爱，直接拎着向关押犯人的牢区走去。 刚走到一排牢房前，就听八首的声音传来： “狱主大人，您来看望八首了？八首感激涕零……” （1号就上架啦，我看有很多同学这两天开学，如果方便的话希望能提前开个自动订阅，就右上角点开就有，首定对一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谢谢大家！万分感谢！） 第八十三章 阴风已起！ “哦哦，我闻到了生命蠕虫母虫的气息！伟大的镇狱之主，难道生命之主也被您囚禁了？” 听到八首的声音，李凡不由心中一凛。 整个镇狱之中，其他的囚犯还好说，只有八首和另外两个古怪的存在，让他有一种暂时难以掌控的感觉。 虽然同样可以驱使对方，利用他们的力量，却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杀死他们。 难以掌控其生死。 而八首他们之前却能够轻易从牢房之中脱出，这一点已经让李凡心中十分警惕。 现在整个镇狱应该还不够完善，镇狱中的力量也没有完全被激发。 毕竟荒废的太久了。 还需要他继续探索，寻找彻底掌握这股力量的方法。 在此之前，必须要端得住，做足了镇狱之主的架势。 李凡看向八首的牢房，淡淡地说道： “聒噪。” 原本正在牢房门口一脸恭敬的八首，立刻猛地缩了回去，不敢吭声。 本来听到狱主的脚步声，想要过来拍个马屁，没想到拍到了马脚上。 对于这位恐怖而强大的镇狱之主，八首是彻彻底底的不敢有丝毫反抗了。 上次发现牢房的门能够离开之后，刚开始他还以为这是镇狱年久失修，给了他能逃走的机会。 好在后来想到镇狱之主曾经的恶趣味和残忍的手法，他才没有露出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而是乖乖向狱主汇报工作。 果然，当狱主离开之后，他又试着开了一下牢房的门，却发现严丝合缝，根本打不开了。 当时就在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还算机灵，否则的话可能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这可是阴险狡诈凶残恐怖的镇狱之主！ 牢房内外，李凡和八首都很警惕，小心翼翼听着对方的声音。 只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心中不由更加警觉了。 李凡随手将放在八首牢房门口的那个装着人头的箱子提起，随后继续向前查房。 虎柱神仍然乖乖地在自己的牢房里溜达，看到李凡出现，立刻冲着他摇起了尾巴。 蛛足怪此时继续躺尸，只是李凡经过的时候抽动了一下。 这玩意儿是真没啥用，意识都模糊，实在不行哪天丢给八首当奖励好了…… 接下来是无面人的牢房。 此时的无面人早就已经没有了古滇国滇厉王的气势，虚弱了很多。 看到李凡出现，立刻毕恭毕敬地乖乖跪在地上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基本上还是见到皇帝的那一套。 李凡微微点头。 很乖嘛，不错不错。 突然，无面人的脸上现出一个鼻子的轮廓，随后轻轻抽动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一个急切和恳求的表情轮廓，朝李凡的左手点了点，又做了一个吃的动作。 李凡拎起左手的培养皿，露出一丝微笑： “你想吃这个？” 无面人立刻飞快点头，不过完全不敢说话，卑微得像个乞丐。 李凡随手将那蚕宝宝一样的生命蠕虫母虫捞出来，通过窥窗丢给了无面人。 反正这什么生命蠕虫他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喂宠物。 无面人立刻扑向生命蠕虫，想要将这块肥美的肉吞下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嘴。 脸上立刻现出嘴的轮廓，努力将挣扎的生命蠕虫塞进去，随后紧紧将这嘴的轮廓给闭上。 下一秒，生命蠕虫直接咬穿了他的“脸皮”，钻进了他的脑袋，弄得无面人一阵手忙脚乱，拼命晃自己的脑袋。 李凡看得一阵无语，把窥窗关上，向镇狱深处走去。 很快已经到了一间空空的牢房，李凡从那黑色皮箱之中取出之前放在里面的头颅，扯断缝住头颅嘴巴和眼睛的丝线，在对方恐惧的眼神之中问道： “告诉我，这几天你听到了什么？” 那头颅颤抖几下，说道： “魔罗……恶鬼……” 这货信的是佛教……李凡森然道： “不错，现在你在地狱之中，回答我的问题，或者再次进入永恒的黑暗。” 那头颅立刻说道： “我听到……我听到几个人在交谈，提到一个名叫镇狱之主的人，他们很畏惧……他们同时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事，否则差点就中了镇狱之主的圈套……他们还说，还说镇狱之主是个变态，狡诈而阴险，他们必须要小心行事……” “其中还有一个人提出，镇狱之主有些古怪，以前比现在要凶残很多，会不会是个假的？然后被其他人否定了。” 几个人……八首的几个脑袋在聊天吗？ 八首果然产生了一些怀疑…… 暂时不能使用他的力量了……以后得更凶一点，该骂就骂，不能心软。 李凡心中警觉，拎起这头颅回到了书房之中，将他摆在了书架上。 他现在可没功夫给这个脑袋做什么心理建设，就让那些书架上的头颅给他补完世界观吧。 当然，是他们自己推断出来的世界观。 将那些聒噪的人头关在身后，李凡随便找了个空牢房，掌心的镇狱钥匙再次发动，轻轻将门拉开，迈步走进去，已经再次回到了卧室之中。 掌握了蚁群钱达尔的弱点，同时得到了关于所谓“登仙”项目的部分信息，李凡心情大好。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李凡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期间跟杨杆发了个微信，得知对方也是难得清闲，正在钓鱼。 对永生生物转入秘密调查之后，之前的特别调查组太过醒目，暂时化整为零，分散进行调查了，而且前期已技术手段为主。 李凡随便敷衍了几句，说一定要努力找出背后的真相云云。 心中却明白，现在清洁协会众人已经开始对永生生物的调查，绿科集团也在和永生生物接洽。 一旦双方进行深度绑定融合之后，他就会下令让清洁协会众人直接毁掉永生生物，杀死钱达尔的所有替身。 到那个时候，异常局的特别调查组想查也查不到什么了。 他们所能查到的，都是李凡留下的证据，以及永生生物和绿科集团绑定的证据。 到那个时候，异常局必然对绿科集团打击一波，再顺藤摸瓜找出清洁协会西南牧区的其他清洁师，让李凡这个牧者的力量大大受损。 来自清洁协会高层的处罚和轻视，也会随之而来。 真是想想就觉得开心。 连轴转了几天，难得的周末放松，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李凡直接叫了外卖，随后来到书房，找了几个电影开始看电影放松。 这段时间看的各种黑帮片实在是太多了，看得脑壳痛，也想看点带劲儿的电影释放一下。 就是想要释放一下子。 当下找了个《罪恶之城》，一边吃外卖一边看起来。 看完之后已经下午三点钟，又躺在床上补了个午觉，简直不要太爽。 睡醒了正考虑晚上去什么地方放松一下，手机猛然一震，微信工作群里出现了吴谦的留言： “兄弟们，我刚才去超市购物，今天有免费蛋白粉营养品赠送，每人两袋，大家可以去看看哈。” 后面还跟着一张照片，正是李凡在永生生物集团见过的那种名为“大脑钻石”的产品。 这玩意儿上市搞促销了！ 微信工作群一阵震动，在家休息的解剖处众人全都活跃起来。 张红兵：“好啊吴处，我正准备去买菜呢。” 刘大龙：“蛋白粉好，这玩意儿长肌肉，多吃点有好处。” 马丽华：“我也领了，都喝了一顿了，味道不错，有点像奶粉。” 柯珂：“真的好喝吗？可以省了晚上的睡前牛奶了……” “……” 这一幕看得李凡双目瞪圆，连忙发信息： “特别调查组这几天正在调查这个产品，大家一定注意安全，先不要急着喝！” 从永生生物拿回来的这什么大脑钻石，虽然经过研究部鉴定只是单纯的蛋白粉，但按照之前那个什么古方长生丹的尿性来看，这玩意儿很可能也和什么生命蠕虫有关！ 吴谦立刻回复道：“凡，真的假的？我都喝完了，就是个蛋白粉，味儿挺正的，现在抠喉还来得及吗？” 张红兵：“应该没问题吧，我遇到研究部的小钟了，他自己也领了两袋，还买了一大堆，说之前研究部已经检验过了，品质挺好的，高蛋白。” 李凡立刻回复道：“现在还不好说，总之大家最好是小心点。” 随后关闭了群聊，眼神中已经带上杀意。 不能再拖了，今晚就把钱达尔和他的永生生物解决掉！ 否则万一真有什么问题，解剖处都要团灭了，整个昆城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他妈的异常局九大队到底干什么吃的？怎么现在还没查出问题！？ 正想着，手机猛然一震，是杨杆打来的电话： “小李哥，要加班了，九大队队长柳红橘的消息，永生生物果然有问题，已经找到了线索，锁定了具体地点，不过需要我们特别调查组里应外合，咱们今晚还要去一趟岁月无痕养生会所！” “据柳红橘说，局里的调查部正准备进行大规模秘密行动，专门针对永生生物，咱们特别调查组就是前锋！” 【月票】 第八十四章 今夜我们都将永生 听到杨杆的话，李凡微微点头。 这还差不多，起码查到了干货，知道了永生生物和岁月无痕会所之间的关系。 这下倒是不用自己太操心了，只要异常局调查部的大部队出动，估计永生生物的钱达尔也是手到擒来……了吧？ 李凡皱皱眉，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低声说道： “今晚是不是要通宵工作了？一定注意安全。” 永生生物那边盯紧一点，有新的状况。 母亲瞬间反应过来，笑道： “好的，今晚有些账需要清一清，我和你爸忙完了立刻回去。” 我们会时刻紧盯永生生物，一旦结束，立刻向您汇报。 做完了这些安排，李凡这才拿上银行卡，前去和杨杆汇合。 等到了地方，特别调查组的兄弟们都已经在车里等候，看到李凡出现，纷纷问好： “李组好！” “小李哥来了！” “李哥咱今天晚上怎么安排？” “我都听杨组说了，八万，养生。” “那得舒服成啥样啊？喜得龙已经给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 李凡笑眯眯和众人打了招呼，又和杨杆聊了几句，迅速了解了情况。 杨杆刚刚得到九大队队长柳红橘的通知，说经过连日调查，已经掌握了岁月无痕会所和永生生物之间的关系，永生生物就是背后的主谋。 线索表明，这一切和跨国觉醒者犯罪组织生命科学基金会有关。 甚至最近很多找工作的年轻人失踪，也和这件事有很大关系。 而今天晚上，岁月无痕会所将在他们的秘密据点举行一次所谓的永生仪式。 调查部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九大队作为主力，准备来一次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特别调查组则需要按照命令借机潜伏进去，里应外合，一举端掉永生生物的窝点。 这些信息倒是和李凡自己调查的差不了太多。 只是之前虽然觉得九大队十分废物，此时又觉得这一切有些太过顺利了。 “不过我们昨天刚刚去永生生物大肆调查了一番，今晚突然这么多人到这个岁月无痕会所，很容易被对方觉察，毕竟他们双方是有联系的……” 李凡皱眉道。 杨杆微笑道： “放心，这点我也问了柳大队，她说局里已经做好了安排，这个岁月无痕会所的主管其实是我们的人，大家尽管进去，今晚大部队出动，一定将这些牛鬼蛇神统统拿下。” 然后就去钓鱼。 李凡释然，怪不得查得这么快，竟然是直接拿下了对方的主管，那个柳红橘有两下子，果然觉醒者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 杨杆更是拿出几张银行卡，说这是柳红橘给的，是局里安排的活动经费，每张五百万。 异常局这次倒是大手笔。 李凡当下不再犹豫，立刻向特别调查组的众人简单讲了一下接下来的情况，每个人都在口中装上了骨传导耳麦，随后率先和杨杆进入了岁月无痕养生会所。 由于前几天刚刚来过，两人已经算是熟客，进入这里之后直接挥了挥手中的银行卡，比了个八的手势。 几个肤白貌美的技师立刻会意，连忙把他们请到了贵宾室，直接按在床上，然后笑吟吟推着往里走，脸上闪过看到肥羊的神情。 来到内部的岁月无痕项目处，里面的接待人员已经换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立刻又给两人来了一套古法穴位周天按摩+中药精华理疗+微磁场共振调理+精神疏导。 不得不说，这一套下来确实舒服，简直要飘飘欲仙了。 等到了最后的古法长生丹端上来，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药就不吃了，听说今晚有登仙仪式，我申请参加。” 说着挥了挥手中的银行卡。 那项目主管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个要求见怪不怪了，说道： “您应该也是听朋友介绍来的吧？今晚确实有登仙仪式，已经有很多贵宾加入其中，您二位都可以参加，请随我来。” 随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带路。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穿过旁边的一个养生室和一条甬道，又进入了一个向下的电梯，走出来之后竟然是一个类似于站台的地方。 这站台下方，则是一个长长的通道，铺着铁轨，里面还有几列轨道车厢，前方一个老式的轨道机车。 灯火通明。 李凡和杨杆不由瞳孔一震，昆城地下，竟然还有这么一条轨道！？ 这通道只有两三米高，极窄，仅能容纳一列老式轨道车厢在里面。 这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挖出来的？ 李凡仔细向通道两侧看去，就见上面的痕迹凹凸不平，竟然有些类似于动物或者人类的抓痕。 这是活生生挖出来的一条通道！ 难道是之前霍雷的太岁？还是那些撕裂者？ 正想着，项目主管已经打开了车厢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杆向李凡传递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随后率先走进去坐下。 李凡点点头，也跟了进去。 进入车厢之后立刻发现，特别调查组的组员已经有不少已经做完了前面的项目，进入了这个所谓的“登仙”项目，此时就在车厢里面坐着呢。 这已经是最后一节车厢，前面的车厢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 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些看着还挺眼熟，好像在昆城本地电视台上见过，应该都是本地的富商名流之类。 “这个岁月无痕项目是真的爽，啧啧，没想到男人按摩竟然如此舒爽……” “哎呀那个大手给我捏的，都散架了。” “那种粘稠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我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子宫里，都快睡着了。” “我更喜欢电疗，浑身麻麻的，改天自己也买一套。” “李……凡哥，杆子哥，你们感觉怎么样？” 几名特别调查组的组员低声说道，动作十分自然随意，努力装成不熟的样子。 李凡点点头，目视前方说道： “还好，都没吃药吧？” 一众组员都轻轻点头： “没吃。” “假装吃了，吐掉了。” “还在嘴里含着呢。” “可不敢吃，装兜里了。” 这都是进入岁月无痕会所之前定好的计划。 李凡随后目视前方，压低声音说道： “杆子哥，信息发出去了吗？” 杨杆轻轻甩了甩被收起鱼竿，竿头上正有一个小小的红灯闪烁，说道： “定位信号正在传输，柳红橘应该正在带领大部队赶来的路上。” 李凡微微颔首。 那就好。 永生生物这一次算是马失前蹄了，这个什么岁月无痕项目的主管竟然都被异常局渗透，那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异常局既然大规模出动，倒是省了他的力气。 而且也很难再立什么功，一切都在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轨道列车很快启动，穿过低矮的隧道，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隧道顶端间隔十米一枚的照明灯明灭，不知道驶向何方。 列车中的一众调查员此时全都面色凝重。 对方竟然能在昆城地下挖出这么长的隧道，甚至建成了简陋的地下交通设施，简直是匪夷所思。 过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开始减速，眼前猛地一亮，已经穿过了隧道，出现在了一个明亮的站台前。 轨道列车终于停了下来。 站台上，此时站着十几个容貌俊美的男男女女，身穿白大褂，赫然是一群接待人员。 车门打开，车上的一众客人下车，除了特别调查组的二十人，其他的加起来也有五六十人。 剩下的这些人里，似乎有一些是本地的富商和官员。 “林总，又见面了，没想到能一起参加这个项目。” “马德水主任，您请，多亏了您的引荐，我才能有这个机会啊。” “赵总，您先请先请。” 一群人跟随引导向前走去。 走出站台，是一条长长的地下走廊，走廊两侧一扇扇紧闭的金属门，构造简直让李凡想到镇狱。 随后是几个巨大宽敞的升降机，众人进入其中，分批向上升去。 向上升了六层之后，眼前的金属门打开，凉爽潮湿的夜风吹进来，竟然已经来到了地面上。 前方是一片平整的草坪，众人迈步走了上去。 杨杆鼻子抽动了一下，随后眼前一亮，说道： “我们是在麻山水库旁边！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这是麻山水库旁边的麻山康养医院！” 紧接着，一阵笑声从上方传来，让众人为之侧目。 就见一个身穿白大褂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前方的二层平台上，对下方草坪上的众人说话： “我代表生命科学基金会欢迎各位的到来，自我介绍一下，鄙人生命科学基金会钱达尔。” 人群中的马德水主任喊道： “老钱，贵宾我都给你带来了，都是咱们昆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重量级啊，你怎么连个欢迎仪式都没有？让我们在草坪上干什么？这也太简陋了吧？你的项目场地还是我给你批的。” 钱达尔咧嘴一笑，眼神透着轻蔑，说道： “不要急，贵宾这就到了，我们的永生仪式，也即将开始。” 说话间，草坪周围突然升起粗大的栏杆，将这片区域彻底封闭在里面。 紧接着二层平台之上灯光闪烁，响起了轻柔的音乐，一个个身穿西装礼服的男男女女，从二层平台的一扇富丽堂皇的大门中走出来。 这些人除了华夏人，竟然大部分都是外国人，或是金发碧眼，或是高鼻深目，或是皮肤黝黑头发蜷曲。 从气质上看，明显都是一些久居上位的人。 一个标准的播音腔响起： “欢迎蒙达尔伯爵及夫人！” “欢迎卡达尔王室成员哈马德王子！” “欢迎墨西哥卡特尔组织教父曼兹先生！” “欢迎雷德兄弟金融公司总裁雷德先生！” “欢迎著名影星安吉丽娜小姐！” “……” 标准的播音腔不断响起，一个个身穿华丽礼服的名流从那大门中走出，和面带微笑的钱达尔握手，随后站在二层平台的扶手旁，俯视着下方草坪上的众人。 这些突然出现的宾客，有不少都是在全球拥有影响力的人物，包括一些小国的王室成员、著名影星、大型跨国公司的负责人等等。 他们的手中，甚至还有香槟酒杯，谈笑着看着下方草坪上的众人，不时聊些什么。 而且这些人的身边，有不少都带着保镖，甚至有几名眼神犀利，隐隐有觉醒者的感觉！ 杨杆低声说道： “柳红橘之前已经发来信息，说调查部已经把麻山康养医院包围了。” 李凡点点头。 马德水看着平台上的那些往常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国际名流，大笑着说道： “老钱，竟然有这么多名人贵客，还不快给我们介绍介绍，也给我们端一杯酒来啊。” 此时数十名国际名流都已经和钱达尔握手完毕，正在二层平台上面带戏谑的看向下方。 钱达尔同样走过来，俯瞰下面的近百人，笑着介绍道： “诸位请看，下面这些，就是我们生命科学基金会这次精挑细选的主供体，他们的精神力大都比常人要高一些，可以承受作为虫巢的痛苦而短时间内不会死亡。” 他的手所指向的，是站在下方草坪上的所有人！ 马德水面色大变，喊道： “老钱你什么意思？什么供体？我们是你的贵客啊！你这个康养医院是不是不想开了？我告诉你，永生生物的把柄都在我手里呢！” 草坪上的其他人也同样大惊失色，纷纷向马德水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或是直接朝钱达尔喊话。 特别调查组的众人心中一凛，相互交换个眼神，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敢情昆城的这些本地客户根本不是客户，而是一群试验品和供体，那些匆匆赶来的国际名流才是真正的顾客！ 杨杆使了个眼色，提醒众人准备作战。 钱达尔根本不理会下方的聒噪，而是继续朝身边的贵客们侃侃而谈： “相信大家之所以立刻赶到，参加登仙项目，也是因为知道了我们的项目有一个重量级合伙人加入，那就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觉醒者通缉榜榜首，伟大的收藏家先生！” 此言一出，二层平台上的众人一阵惊呼，同时现出兴奋又畏惧的笑容。 一名中东王子打扮的男子用蹩脚的华夏语问道： “尊敬的收藏家先生会来到今晚的登仙项目现场吗？” 钱达尔笑道： “那当然不会，伟大的收藏家先生日理万机，登仙项目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小项目罢了，不过诸位应该都看了相关文件，明白收藏家先生已经确实成为了登仙项目的合伙人。” 众人立刻微微点头。 否则他们也不会来。 一想到这次项目有那个可怕而恐怖的收藏家背书，他们就觉得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享受这个邪恶的项目带来的好处。 突然之间，远处响起一阵警笛声，随后就见一支由数十辆车组成的车队直接穿过麻山康养医院的大门，一路直向众人所在的这片区域而来！ 这是由数十辆军用吉普、警用防爆车等组成的大部队，车上没有任何标识，调查组众人却明白，这就是异常局的车队！ 李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调查部正式出动的场景，没想到这么有威势。 车辆在平台建筑前方形成了一个弧形包围圈，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调查员下车，将手中的防暴枪对准前方。 特别调查组的众人面露欣喜，没想到这个钱达尔中看不中用，就是纸老虎，随便就被九大队给冲了进来。 还没开始，一切就要结束了。 最前面一辆军用吉普上，柳红橘身穿一身黑色作战服，拎着一把防暴枪走了下来，面容冷峻。 不过她的容貌似乎比之前要好看了很多，原本的一些面部缺陷都消失了，而且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从一个四十多岁的怨妇脸变成了三十岁高冷女子的模样。 皮肤更是显得十分紧致，满满的胶原蛋白的样子。 李凡眉头一皱。 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情景…… 二层平台之上，钱达尔看着冲进来的车队，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紧张，而是大声说道： “各位贵宾，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这次登仙项目的合作方之一，异常局西南分局调查部三支队九大队大队长，柳红橘女士！” 柳红橘森冷一笑，说道： “钱先生，我给你送上的这些礼物可还满意？” “感谢柳小姐，今夜，我们都将永生。”钱达尔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麻山康养医院的喇叭瞬间响起悠扬的乐曲。 是巴赫，其中还夹杂着古怪的低频噪音，如同什么生物的嘶吼。 原本面露震惊之色正准备质问柳红橘的特别调查组众人，以及下方草坪上的一众“本地宾客”，瞬间头痛欲裂，惨叫着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从昆城市区前往麻山康养医院的道路上，正有不少人面带扭曲之色，或是开车或是搭乘其他车辆，拼命往这边赶。 足足数万人都在路上。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只是脑海中却有个声音在折磨他们，催促他们赶来这里。 而且要快。 要快！ （下一章在今晚十二点，不见不散。） 上架感言（9月1号凌晨0点） 写书十几年了，又到了一本新书上架的时候。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基本上出道即巅峰，从《生化王朝》以后一路下坡，扑到现在。 主要还是自己的问题，水平不够，努力不够。 到了《异常收藏家》这，捕梦感觉终于隐隐约约找到自己的道了。 而且为了养家糊口，也必须要努力。不再是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 上架当天保底五更，上架后，每天保底两更，状态好了就加更。 得养家啊。 也希望无论是多年的老读者，还是新书友，都能在订阅正版，支持捕梦一下子。 很多书友说从小看我书长大的，也算多年交情了，捕梦需要大家的支持！ 如果有暂时养书的朋友，也希望能点击软件右上角，开个自动订阅先。 大家的订阅，决定着这以后的命运，特别是推荐资源。 谢谢大家！ 今晚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刻，有些忐忑。 接下来献祭几给深渊之主，保佑《异常收藏家》能够获得大家的订阅。 …… 《诸界第一因》，狗子写的王道玄幻文，正统大气，酣畅淋漓，不是商业互吹，绝对能证道。 《虚拟尽头》，青姐的新书，反套路加迪化的集大成者，这次的世界观很宏大，好看。 《为什么逼我缔造娱乐帝国》，某个思路清奇大佬的新书，很不错。 《非正常相亲》，阿川的新书，写回了自己最擅长的味道，好看。 《从傀儡皇子到黑夜君王》，咳咳，那谁的小号新书，绝对顶！节奏一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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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烟气幽灵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已经将整条街道上雾炮车所播撒的大部分区域笼罩，紧接着融合成了一个巨大的烟气团，隐隐能看到一点点轮廓。 整个烟气团猛地闪燃，仅仅是不到一秒钟的闪光，就已经将半空中的孢子尘埃全部烧成灰烬，从天空中飘落。 豪华轿车继续前行，穿过飘落的点点灰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陈，还剩下几个？”后座上，母亲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天空飘落的灰烬问道。 眼神中有些忧虑。 永生生物果然有大问题。 而且在那天晚上和他们缔结了合约之后，永生生物突然就加快了动作，开始弄什么新产品赠送品尝，又搞来了几十台这种雾炮车。 她不放心，于是喊上老陈一起过来查看这些雾炮车，立刻发现了大问题。 这些雾炮车之中的东西，也全是类似于之前收藏家大人带回来的那种虫卵一样的粉尘。 永生生物想要直接污染整个昆城！ 虽然不知道他们最终要将昆城带向何方，但这么搞必然会遭到华夏异常局的强烈反弹，到时候一旦和他们签订了合作协议，顺藤摸瓜之下，清洁协会西南牧区就要被连根拔起了。 收藏家大人的潜伏计划都会受到牵连。 母亲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破坏这些雾炮车。 同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发现得早，否则不知道会被收藏家大人如何责罚。 只是大人一直都没有新的指令，也让母亲心中感到忧虑。 他们这么做，到底能不能让收藏家大人满意？ 驾驶座上，老陈侧耳倾听片刻，说道： “总共三十台，现在已经破坏了二十八台，还有两台。” 母亲点点头： “好，立刻把剩下的两台毁掉，然后去和他汇合！” 同时摸出手机，发出了几条信息。 老陈点点头，瞬间加速，朝着前方冲去。 与此同时，永生生物公司大楼中，戴着面具的张阿姨、父亲和老孙三人，正陪同绿科集团的吕峰，坐在一间会议室中。 在他们面前，就是永生生物的钱达尔。 永生生物和绿科集团的合作协议，今晚就要正式签署了。 钱达尔此时满脸笑容，说道： “过了今晚，登仙项目也将彻底成功，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吕峰此时全身紧绷，极为谨慎，仔细看着手中的合同。 他明白，自己现在仅仅是牧者大人推到前台的一个代表，现在所谈的合作，并不仅仅代表绿科集团，而是代表了牧者大人的整个西南牧区。 作为一名底层的清洁师，这也是他在清洁协会中飞黄腾达的一个契机。 所以合同必须要看仔细了。 而且他还隐约听说，西南牧区的牧者大人，竟然和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那位强大的收藏家大人有关。 难怪上次就职典礼的时候，宋忠海故弄玄虚，原来是知道了这番内情。 那他必须要谨慎再谨慎，不能让清洁协会的利益在这次合作中受到丝毫损害。 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旁边作为秘书的女儿吕雅莲，吕峰心中老怀大慰。 小莲一开始就能接触牧者这种上位者，以后在协会内部的成就不可限量。 终于，吕峰已经将合同全部审阅完毕，确定没有丝毫问题了，于是将手中的合同放在桌上，对眼前的钱达尔说道： “钱总，合同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可以签署合作协议了。” 钱达尔面带畅快的微笑，说道： “那就好，从今天开始，希望清洁协会与生命科学基金会……不，希望我与收藏家先生合作愉快。” 正说着，一旁戴着野猪面具的父亲手机一震，他立刻低头看了一眼。 随后站起身来，走到钱达尔面前，说道： “钱先生，合同需要改一下。” 钱达尔一愣，问道： “改什么？” 父亲突然闪电般出手，一把抓住钱达尔的肩膀，巨大的力量涌出，在他的手边形成两个半圆的弧形力场，直接将钱达尔的身体捏成一团。 随后嘴巴猛地张大到肩膀的位置，把钱达尔塞进了口中！ 做完这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抹抹嘴说道： “改到我肚子里签。” 一旁的几名永生生物的员工此时全都大惊失色，包括吕峰这个清洁师和一旁的清洁协会吕雅莲等人，此时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一名助理模样的男青年突然全身一颤，随后面露惊怒之色，用钱达尔的口吻说道： “你是……暴食！？你们果然是收藏家的人！只是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突然毁约！？是收藏家的命令吗？” 父亲摇摇头，叹口气说道： “我们只是不想被收藏家责罚罢了……伴君如伴虎你懂吗？老孙，小张！” 话音刚落，一旁的老孙嘻嘻一笑，轻轻拍了拍手，钱达尔那名替身的体内立刻钻出一条条根须，让他根本无法再说出什么。 张阿姨挥动双手，如同在舞蹈一般，周围的永生生物众人身体表面立刻有一根根血管钻出，迅速结出一枚枚璀璨炫目的血果。 父亲此时则像是一头野兽，下颌伸展到腰部的位置，口中满是一枚枚尖利的牙齿，扑向那些四散奔逃的永生生物成员。 整个永生生物大楼之中，立刻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吕峰此时还算镇定，立刻下令让自己手下的保镖们摸出私藏的武器配合三人行动。 开始了对永生生物管理层的血洗！ 吕雅莲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只感觉除了恐惧之外，另有一种兴奋的快感涌上心头。 这就是她想要的！ 过了一会儿，整个永生生物十楼以上的管理层所在区域，已经只剩下一个个被血果吸干的干尸，以及长满根须和藤蔓的植物人。 父亲打着饱嗝，看向最后一个男人，这是永生生物的财务总监。 此时他的身体表面一半长满了血果，另一半长满了根须，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却仍然面带微笑。 仍然是钱达尔。 “粗鲁的野蛮人，这就是所谓的清洁协会吗？不过是一群不守约定的野兽！你们的行为，收藏家知道吗！？” 钱达尔森然道：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今晚，登仙项目就将在世人面前展现出它的魔力，只要有人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我就将获得一切！就算是收藏家也将哭着恳求我！” “蠢货们，你们根本不明白，我所借用的那位伟大存在的力量！” 老孙看着眼前的半植物人向父亲问道： “老李，咋整啊？你还吃不？” 父亲瞪了他一眼，说道： “吃个屁，枝枝叉叉的塞牙！走了，快去跟大人汇合，跟他讲一下情况，这下和永生生物的合作不用花钱了，免费的。” …… 麻山康养医院的草坪上，包括杨杆在内，一众调查组成员此时全都捂着脑袋头疼欲裂，很多精神力较弱的直接疼得满地打滚儿，躺倒在了地上。 李凡同样捂着脑袋一边努力滚动，一边透过指缝看向周围。 他好像没中招，就是不知道调查组其他人怎么中招的。 这个剧情发展实在是有点快了，万万没想到寄予厚望的柳红橘竟然是个反贼，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难道还得亲自动手？ 我就想摸个鱼怎么了？有错吗？为什么要逼我？ 不过这么一来，异常局察觉异动之后，应该会大规模出动了。 绿科集团和永生生物的合同应该也签好了，到时候只要查出相关关联，他的西南牧区就完了。 实在是期待。 就在这时，杨杆催动精神力强忍住剧烈的头痛，撑着鱼竿站直身体，朝柳红橘怒斥道： “柳红橘，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九大队的同事们，你们难道都要助纣为虐，背叛昆城的父老乡亲吗！？异常局的待遇已经算是公务员里最高的了，为什么这么做！？” 刚才他试着向局里发信号，却发现这里已经完全被屏蔽了。 柳红橘掩口一笑，说道： “我当然是为了获得青春和永生，这不是明摆着的？杨杆你钓鱼钓傻了？至于他们……他们的脑子现在属于我……” 说着，做了一个手势，身旁的几名调查员立刻扣动手中的扳机，弹雨扑向杨杆！ 杨杆甩动手中钓竿，十几个鱼钩飞起，“叮叮叮”一阵轻响，将子弹全部打落在地。 只是就在这时，乐曲声猛然提高音量，杨杆实在支撑不住，再次滚倒在地。 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仿佛有很多虫子正在醒来，沿着血管向着他的大脑方向钻去，仿佛在准备进行一场大会餐！ 二楼平台之上，钱达尔笑道： “各位请看，哪怕是觉醒者，都无法抵挡生命蠕虫的汲取，接下来，我将向大家详细介绍一下登仙项目的始末。” 随后按动一个按钮，草坪周围的高台下猛然落下一个个封闭的钢板，露出了后面的东西。 那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金属栅栏，在金属栅栏的后面，则是一群群身形佝偻，牙齿锐利修长，全身惨白的撕裂者！ 这些撕裂者像是一群饥饿的猎犬，正冲着外面草坪上的众人发出疯狂的低吼！ 第八十六章 母虫效应，孤勇的杨杆（第二更） 钱达尔面带笑容，说道： “登仙项目的最初，脱胎于生命科学基金会的生命能量传输项目，之后得到共一会三厨霍雷先生的支持，拿到了某种与生物机能有关的古代异常信息，相互融合之后，逐渐生产出了初代产品。” 随后拍了拍手，旁边的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些明显是实验室记录的影像。 一个面容懵懂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躺在一张试验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管子和电极。 这些管子和电极的另一头，则是一个圆柱型装置，看上去像是某种生产设备。 随后就见少年服用了一些药物，紧接着一片柔和的紫外光笼罩了他，似乎还有其他的能量场。 影片开始倍速播放。 少年似乎感受到莫大的痛苦，开始拼命挣扎，只是四肢都已经被绑在了试验床上，根本无法挣脱。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剧烈的扭曲，颌骨开始拉长，全身都在激烈的自我消耗。 很快，他的外形已经变成了一个撕裂者，一个怪物。 根本没活多久，这个怪物就已经自我分解，彻底死去。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走进来，将那圆柱形装置打开，里面是一小撮装在试管中的白色粉末。 工作人员将这些白色粉末倒进一个模具中，压制成药丸的形状，进入另一个试验房间，将这药丸递给一个中年男子，让他服下。 中年男子吃下这些东西之后，刚开始表现得十分平静，不一会儿似乎兴奋起来，他原本满是皱纹的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下皱纹，再度恢复了满满的胶原蛋白。 甚至他干瘪的躯体，也出现了肌肉，整个人都变得年轻了许多，直接从一个六十多岁的人成为一个十几岁的人的外表。 男子刚开始表现得十分开心，甚至高兴地倒立翻跟头。 只是仅仅过了一小会儿，男子开始露出惊恐的表情，拼命捶打自己的头部，随后拼命用额头撞击墙壁，直至头破血流。 最后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直接倒在地上。 他的眼珠轻轻颤动，紧接着就见几条白花花的蠕虫从里面钻了出来！ 接下来是脑部解剖图，就见男子的大脑之中，特别是脑垂体中全是虫子，已经被蠕虫做了窝了。 一旁的钱达尔解释道： “我所找到的古代异常，就是古滇王墓的仙丹之中苏醒的生命蠕虫卵，据说它们来自于深渊之中，是生命之主的宠物。” “经过数代培育之后，已经掌握了这些生命蠕虫的特性，具体情况就是改良生命科学基金会的生命能量传输技术，将供体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吸取出来，转移到生命蠕虫的卵中。” “随后将生命蠕虫的卵在受体的体内培育，再转移到受体的大脑中，通过生命蠕虫自身释放生命能量和精神力的特性，给予受体全新的机体活力。” 钱达尔侃侃而谈，看到那些贵宾们脸上现出有些恶心的神情，当下说道： “当然，大家也看到，最初的实验失败了，虽然受体在短时间内确实做到了返老还童，但生命蠕虫的群体性不可控，最终导致了受体的死亡，而供体也大都变成了似人非人的漂亮怪物。” 将手向下一指，所指的正是那数百个撕裂者。 这还是试验之后活下来的撕裂者，死去的更不知道有多少。 也就是说在这场试验中死去的人，起码有上千个了。 一旁的那名墨西哥卡特尔组织教父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看着下方的撕裂者说道： “也不能说完全失败，这些美丽的副产品，都是很好的宠物。” 钱达尔笑道： “曼兹先生如果喜欢，回头送你几只。” 举起手中的香槟喝了一口，钱达尔继续说道： “经过了多次的实验改良之后，我也有了新的思路，终于找到了可控的生命能量转移方法。” “那就是，生命蠕虫母虫与子虫之间的共生特性！” 将手一挥，又是新的影像出现。 只是这一次出现的却是钱达尔自己和一个年轻的供体。 躺在地上的李凡眉头一皱，立刻认出来，那个供体，正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个名叫陈x华的少年！ 当时李凡见到的陈x华，已经是一个将死的撕裂者了。 参加了这里的所谓医学实验之后，陈x华用报酬买了一部手机送给自己心仪的女生，最终对方手下礼物却拒绝了他的示爱，陈x华转化为撕裂者，失去控制，杀死了女孩…… 当他买下手机的时候一定不知道，他花的，是自己卖命换来的钱。 人间惨剧。 影像之中，少年已经被全身麻醉昏迷，钱达尔将一些白色虫卵输入少年体内，随后又取出一只绿豆大小的虫子，放在自己的额头。 很快，少年的眼眶里开始钻出一只只芝麻大小的蠕虫。 这些蠕虫排着队爬上钱达尔的额头，依次触碰那绿豆大小的蠕虫。 触碰之后，小号的蠕虫就跌落到地上彻底死去。 而钱达尔额头上那颗蠕虫却开始发出柔和的蓝色光芒。 紧接着钱达尔脸上的皱纹开始舒展，整个人逐渐变得年轻了起来。 等到所有的小蠕虫死去，他整个人也年轻了五六岁。 钱达尔笑道： “诸位可以看到，在科学的面前，一切神秘都可以被破解！生命蠕虫有一个最大的特性，就是母虫效应。母虫可以吸收子虫所提供的生命能量，同时将其中一部分转移给宿主！” “而子虫的虫卵，甚至可以直接透过皮肤进入宿主的血液循环系统。” 听到这话，趴在草地上的李凡和杨杆对视一眼，终于明白特别调查组是怎么中招的了。 他们虽然没有吃下那个什么古法长生丹，却接受了营养液的洗涤，问题显然就出在那什么营养液里面！ 虫卵透过毛孔进入他们的体内，逐渐积累潜伏，等待爆发！ 钱达尔仍然在侃侃而谈： “同时，母虫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宿主，拥有一定程度的智慧。” “掌握了母虫，配合生命科学基金会的生命能量传输技术，让人类获得长久的生命，这就是登仙项目！” 此言一出，周围的那些贵宾们立刻发出阵阵唿哨和欢呼，为他鼓掌叫好。 “钱先生，这实在是造福人类的伟大创举！从此以后，人类的精英群体再也不必担心生命的流逝。” “对啊，那些底层贱民们没有任何价值的生命，同样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漂亮，这些小虫子实在是太漂亮了。” 一群绅士淑女纷纷鼓掌，发出由衷的赞叹。 钱达尔难掩心中得意，继续说道： “生命的价值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不过登仙项目的延寿时间可以通过身体状态来进行估算，我们的价格是，一年一千万，美金，童叟无欺。” “当然，作为第一批尊贵顾客，如果大家愿意，还能获得一头试验副产品作为赠品，诸位觉得如何？” 平台上的一众贵宾先是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和他们所拥有的财产相比，这个价格简直可以用实惠来形容。 太便宜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甚至想直接充值一百年。 此时为了方便演示项目，巴赫的乐声和那种古怪的噪音降低分贝，给了草坪上那些人以喘息之机。 马德水跪在地上向平台上的钱达尔恳求道： “钱大夫，求求你，我们是合作伙伴啊！我们在本地也都是头面人物，属于上流社会，也有权加入延寿计划，我们也想登仙，求求你！” 钱达尔听到这话不由有些忍俊不禁，说道： “你们？你们只是本地的一些土包子罢了，和真正的贵族名流还差得远，就凭你们，也想长生？哈哈哈哈哈哈……” 马德水和跟他一起来的那些富商权贵不由面如土色。 本来以为自己在本地还算是个人物，没想到在人家面前根本就是个土狗罢了。 完完全全被当做试验品利用了。 钱达尔面露和气的笑容：“放心，你们会作为供体被吸干，你们的生命力会随宾客们一起延续下去，也算是长生了。” 就在这时，一阵阵引擎轰鸣声响起，一辆辆汽车、摩托车甚至自行车，如同潮水般出现在麻山康养医院的大门口。 紧接着这些交通工具纷纷停下，一个个面容茫然呆滞的人从车上下来，涌入麻山康养医院之中，朝着钱达尔所在的地方而来！ 他们的目光无神，仿佛是在梦游一样，没有丝毫知觉！ 钱达尔面露狂喜，大声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除了登仙项目，你们今晚还将荣幸的见到一个附属节目——我将向生命之主献祭这上万头牲畜，换来生命起源之地的降临！我们将有幸瞻仰生命之主的荣光，甚至得到它的垂青！” 李凡面色凝重，看向那些梦游般走过来的人群，立刻在里面发现了吴谦和马丽华还有张红兵！ 他们到底还是把那什么大脑钻石给喝了！ 就在这时，躺在李凡身旁一直没有动静的杨杆突然一咬牙，猛地甩出数十个鱼钩，刺入自己的背部，用力一勾。 立刻，数十个芝麻大小的生命蠕虫被他从体内勾了出来！ 杨杆额头上满是青筋，迅速对李凡说道： “小李哥，我刚才燃烧精神力把那些生命蠕虫逼出来了，这玩意儿精神力越高越受影响，接下来我会拦住柳红橘，你用尽一切办法，尽快回去向局里报信！” 说着，直接凌空跃起，手中鱼竿猛地一挥，几个鱼钩勾住李凡的衣角，瞬间一股大力涌出，直接将李凡凌空甩起，丢向麻山水库之中。 自己则是转身扑向柳红橘，锐利的鱼钩瞬间分出上百个，在上百条鱼线的牵动下，向前杀去！ 李凡整个人在空中翻滚，直直朝麻山水库中落去，心中呐喊： 你大爷的，我不会游泳啊！ 第八十七章 巍然而立，不动如山（第三更） 李凡的身体在半空中翻滚落下，转眼已经从麻山康养医院的草坪落下数十米，即将落到水面之上。 虎柱神，附体！ 李凡伸手在虚空中一拽，来自虎柱神的力量瞬间涌遍全身。 在半空中一个翻滚，他已经稳稳落在水面上。 双足之上的熊爪精神体，此时仿佛实质一般，牢牢抓住晃动的水面，让他踏浪而行。 李凡手脚同时触碰水面，飞快向着远离麻山康养医院的方向而去。 就在这时，水中突然窜出一个硕大的白影，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咬过来。 李凡冷哼一声，双手成爪，猛地抓住对方的大嘴用力一撕，直接凌空撕成两半。 这赫然是一个在水中游动的撕裂者！ 紧接着周围又有几个白影飞快游过来，显然钱达尔将麻山水库当成了一些撕裂者的圈养地。 难怪之前那些钓鱼佬全都被撕裂者给杀了。 李凡双手如钩，一边踏浪而行，一边将冲过来的撕裂者撕碎，很快已经到了麻山水库的对岸。 手机终于有了信号。 他立刻拨通了异常局总值班室的电话： “麻山水库出现红色警戒异常！生命科学基金会准备召唤生命之主！九大队大队长柳红橘叛变！特别调查组全员连同现场群众上万人被困！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做完这一切，李凡转头看向水库对面的麻山康养医院的点点灯光。 异常局既然已经得到警报，估计很快就会回来，自己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异常局这种正式机构，一定能解决这件事。 要对政府有信心。 他如果直接参与进去，很容易暴露身份。 再说万一真的被当成什么守夜人，暴露了这个身份，那也会有很多麻烦和危险。 等着就是了…… 李凡在心中想了一堆，努力想要说服自己，却发现双脚已经不由自主走到了麻山水库的中央。 他妈的，干了！ 终究还是不能眼看着其他人牺牲！ 虎柱神的力量瞬间燃烧，面部肌肉扭动成另一张面孔，一道道精神力构成的花纹浮现，李凡手脚并用，如同一头出笼的猛兽，一路踏水而行，扑向麻山！ 杆子，我来了！ …… 杨杆目光坚毅，此时没有丝毫之前的颓废，一往无前，成为了一名视死如归的战士！ 他的精神力此时已经彻底扩展开来，一枚枚闪亮的鱼钩拖拽着坚韧的鱼线在身边形成一团暴风，卷向柳红橘。 身后就是调查组的兄弟们，还有前面那些被控制的无辜群众。 他已经退无可退！ 此时杨杆心中极为自责。 他是特别调查组的组长，本来就应该警觉，不应一直轻易听信柳红橘的话，每一次行动，都应该向局里报备的！ 柳红橘的能力，杨杆一直都不太了解，今天正好会一会她！ 他必须拖住柳橘红，为李凡争取足够的时间，脱离麻山康养医院的信号屏蔽区域！ 看到呼啸而来的银色风暴，柳红橘露出轻蔑之色，抬起左手放在嘴边，低声说道： “杀了他。” 话音刚落，整个九大队上百名调查员同时扣动手中扳机，枪林弹雨朝着杨杆呼啸而去。 “叮叮叮叮叮……” 一阵密集的子弹和金属撞击的声音传来，杨杆此时额头满是青筋，双目布满血丝，精神力高度集中，飞舞的鱼钩将一枚枚电射而来的子弹通通当下，同时一步步朝柳红橘走去。 柳红橘的力量难道也属于精神污染的范畴，和张岚的催眠类似？ 杨杆来不及细想，大声喊道： “异常局西南分局三支队九大队调查员！你们进入调查部时发下的誓言难道忘了！现在你们的父老乡亲正面临生命危险，难道你们要背叛自己的人性，成为眼前这个恶毒女人的走狗，背弃自己的灵魂，成为行尸走肉！？” 此言一出，原本极为密集的枪声立刻出现了一点停顿。 很多正在扣动扳机的调查员面露挣扎之色，双目之中满是怒火和屈辱，艰难地和脑中的什么东西抗争着。 突然，一名调查员调转枪口，直接冲着自己的肩膀开了一枪，立刻负伤倒地，剧烈的疼痛也让他暂时脱离了柳红橘的控制。 看到这一幕，柳红橘眼睛一眯，冷哼一声道： “既然不愿意活，那就去死吧。” 口中瞬间发出“嘶嘶”的声音，仿佛爬虫一般。 立刻，抵抗最激烈的十几名调查员发出一声惨叫，扔掉手中的枪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他们的大脑中，一只只生命蠕虫正在啃噬！ 此时剩下的几十名调查员变得更好控制，彻底无法自由，射向杨杆的弹幕也立刻变得几乎没有死角。 杨杆双目瞪圆，咬牙向前冲去，“噗”的一声，被一枚漏接的子弹击中肩膀，身子立刻一晃。 原本以为要倒下，没想到身体即将贴地的时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扭，像是泥鳅一样贴着地猛地向前滑出十几米，已经来到了柳红橘面前！ 上百枚锐利的鱼钩扑向柳红橘，带着点点寒芒。 杨杆双目中闪过希望，目前看来柳红橘的能力是类似于精神污染的控制，近身肉搏应该是弱项。 只要把她干掉，九大队的数十名调查员脱离控制，仍然有一战之力！ 哪怕局里的大部队还没来，也仍然有翻盘的希望！ 眼看最前面的几枚鱼钩已经要触及柳红橘的身体，她面无表情地向后退出一步，右手在腰间一搭，一柄软剑已经从腰间抽出。 迎风一抖，瞬间舞成一团光影，将最前面的几个鱼钩磕飞出去。 杨杆瞳孔一震，迎面而来数十道剑影，赫然发现柳红橘的体术竟然能做到和他不相上下！ 而且这剑法明显是浸淫多年才能拥有的水平。 这才是对方真正的底牌！ 转眼间，两人已经战成一团！ 二层平台上，端着香槟的一众贵宾面带欣喜地看向交战的双方，已经完全将这当成了一场表演，并没有丝毫担心。 墨西哥卡特尔教父曼兹向钱达尔问道： “钱先生，刚才有一个逃出去的，需不需要我派人抓回来？” 说着指了指旁边一个满头满脸都是纹身的保镖，这个保镖全身肌肉如同岩石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望就让人感觉心悸，显然也是一个觉醒者。 类似的觉醒者保镖，还有十几名。 钱达尔摇摇头说道： “不必，就算现在异常局得到消息赶过来也已经晚了，我们的登仙仪式即将举行，这片区域将成为生命本源之地的一处投影！” 随后咧嘴一笑，继续说道： “更何况，医院下面的水域，被我养了一些宠物，那个人首先会被我的宠物们撕碎……” 看了看表，钱达尔又朝着昆城市区的方向看了看，说道： “原本应该还有更多的人出现，不过似乎出了什么差错，不等了，几万人也已经足够了。” 拍了拍手，扬声器中的乐曲猛然一变，从巴赫变成了贝多芬的《命运》！ 紧接着，下方那些囚笼也被打开，数百头撕裂者嘶吼着爬了出来，冲向那些草坪上的人群，却并没有攻击，而是围成了一个圆圈，不停爬动。 涌入麻山康养医院的人群此时已经人山人海，来到这片草坪之前，双目无神，如同梦游般安静站立，不发出丝毫声息。 杨杆双目赤红，手中鱼竿和柳红橘的软剑战成一团白影，已经无暇他顾！ 他此时已经遍体鳞伤，虽然同样体术惊人，毕竟刚才挨了一枪，面对好整以暇的柳红橘只能勉强支撑。 更何况对方还有精神污染的能力，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劝他放弃抵抗。 “嗤……”一声轻响，杨杆的腹部被一剑刺入，瞬间血流如注，虽然他同样将在对方颈部扯出三道血痕，却并没有伤及对方要害。 柳红橘冷笑一声手中软剑突然如同一条蛇一样钻过杨杆的防御圈，瞬间刺向他的咽喉！ 精神污染猛地出现在杨杆脑海中，让他一阵眩晕，来不及避闪。 就要一剑洞穿！ 正在看着两人战斗的特别调查组众人不由一阵惊呼： “杨组！” “小心！” 杨杆的双目看到那剑尖，却由于受伤加眩晕根本无法移动。 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还有很多鱼没有钓啊……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如同一阵风般掠过，柳红橘的软剑应声而断，杨杆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腾云驾雾般被拽到了安全地带！ 在他身前，一个光着膀子满身花纹的陌生身影巍然而立。 不动如山！ 杨杆感受着熟悉的精神辐射波动，双眼湿润，声音颤抖： “你是……守夜人！？” 那身影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不错，我就是收……守夜人！” （凌晨先来三更，还有两更白天再发，感谢兄弟们支持！爱你们！） 第八十八章 不死玩偶，仪式开始！（第四更） 杨杆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山岳，心中激动，虽然全身是伤，却感觉一切都值了。 一直以来，虽然仅仅在现实中远远见到过守夜人两次，但杨杆心中却已经将这个曾经守护了整个昆城的人当成了偶像。 完全成了守夜人的小迷弟。 现在偶像就在身前，不由感觉眼眶都有些湿润，像是受了委屈见到家长的孩子。 那些被关在草坪囚笼之中的特别调查组成员们同样泪目。 调查了半天守夜人，没想到守夜人在他们最为为难的时候出现了！ 就是眼前的守夜人有些奇怪，好像不太喜欢穿衣服，满身绚烂的花纹，只穿了一条平角裤衩。 但英雄就是英雄，着装根本不重要。 光着膀子的守夜人，全身肌肉隆起健美的线条，还有那些绚烂如同野兽的花纹，反而给人一种粗犷而神秘的美感。 听到杨杆的话，眼前的柳红橘不由面色一变，迅速向后退去，大声说道： “这个人……很强！钱达尔，立刻让他们全部出手！这是异常局代号为守夜人的家伙，精神力数值很可能达到了一万！” 同时将手一挥，被他控制的九大队成员立刻调转枪口，瞬间朝着眼前的神秘人开火。 柳红橘同样参加了异常局西南局的那次高层会议，亲耳听到周野说过这个守夜人的强大。 怎么会把他给招来了！？ 李凡深吸一口气，身体诡异的扭曲，仿佛全身都没有骨头一样，关节扭动像是皮筋，四肢着地，身体以怪异扭曲的姿势迅速向前冲去，完美避开了所有子弹。 像是在枪林弹雨中跳一种诡异的舞蹈。 柳红橘刚刚后退了几步，李凡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同时带来的还有弹雨！ 柳红橘面色大变，手中软剑舞成一团光影，一半笼罩自己，一半刺向李凡。 只是她的动作在李凡眼里仿佛是慢动作一样，身子前后晃动带出残影，已经轻描淡写穿过软剑的攻击，来到柳红橘面前。 如钩的双手刺进柳红橘的胸膛，像是扒开松软的泥土。 然后向上举起，和撕开那些撕裂者一样，向两侧一撕。 赤红色的液体喷溅，完整的人影分成两片！ 柳红橘的脸上此时仍然带着震惊和茫然的表情，头颅归了左半边身体，重重摔落在地上，稍稍转动残缺的脖子，似乎仍然不相信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原本受到她控制的九大队调查员们瞬间纷纷痛苦倒地，虽然脑海中的剧痛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却好在脱离了控制。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让包括杨杆和钱达尔在内的双方众人都愣在了当场。 知道守夜人很强，却没想到强到这个程度！ 被血液浸染的李凡脑袋180度后转，看向二层平台上的钱达尔等人，咧嘴森然一笑，说道： “下一个。” 杨杆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大喊道： “守夜人，牛x！” 特别调查组的众人同样齐声欢呼： “守夜人！牛x！” “守夜人！你就是我爸爸！” “得救了，爸爸来了，得救了！” 自己人越是凶残蛮横，心中越是安心。 这么残暴的守夜人爸爸，简直是令人喜极而泣。 钱达尔原本面无表情，沉默数秒钟，突然面露兴奋之色，高声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的告诉大家，我们今晚有了最好的祭品，昆城的夜行者，当地的神秘觉醒者，守夜人！” 二层高台上猛然亮起一盏射灯，射出一个光束，将李凡笼罩在其中，让众人都看到了他凶悍血腥的身姿。 李凡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弯钩般的牙齿，伸出舌头舔舐一下唇边的血，像是在看一群猎物。 钱达尔继续说道： “为了更好地向生命的源起献上祭品，我将立刻启动仪式，还请诸位贵宾能助我一臂之力，让你们的战士拦下他。” 面带猎奇笑容的中东王子、来自墨西哥卡特尔组织的教父、国际影星名流等等，纷纷点了点头，他们身后的觉醒者保镖们也纷纷会意。 安吉丽娜掩口笑道： “是不是类似于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不过东方人守护的只有强权，无法和守护自由的黑暗骑士相提并论……” “朱莉小姐说得对。”钱达尔笑道，立刻将手一挥，朝李凡一指： “拦住他。” 话音刚落，平台上的十几名觉醒者立刻纷纷从平台上跃下，如同一头头野兽，冲向李凡。 “这就是守夜人的力量？”柳红橘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嘶哑和怨毒。 李凡的脑袋猛地转回来，就见地面上柳红橘的两片尸体正探出一条条由生命蠕虫组成的血肉触手，相互黏连之后迅速合拢。 她的体内此时有大量生命蠕虫在蠕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虫子窝。 原本应该彻底死亡的脑袋，此时仍然能正常说话。 还是撕得不够碎。 李凡正要再次将她撕碎，身后猛地有风声响起，他的双足发力，已经腾空而起，一条巨蟒精神体瞬间从手臂上窜出，咬住一个从身后奔袭而来的黑人肌肉男的脑袋，猛地一抡。 “嗤啦”一声，巨大的离心力直接将对方的脖子扯断，脑袋还在巨蟒精神体的口中，身体已经像是一颗炮弹一样砸了出去，狠狠撞在另一个皮糙肉厚的觉醒者身上。 就在这时，那名全身画满纹身的墨西哥觉醒者口中发出吟唱，在自己的额头和双肩连续拍打。 他的身体猛地腾空而起，双臂冲出两个狰狞的狼头精神体，朝李凡撕咬过来。 李凡的身体在半空中拧成弹簧一般，身后甩出那条粗大的鳄鱼尾巴，将两个狼头击碎，双足狠狠蹬在墨西哥觉醒者的身上，眼看就要撕碎，那墨西哥觉醒者的皮肤突然变得像老树皮一样松弛而坚韧，一时间竟然没有撕开。 李凡当下变撕为踹，一个凌空旋转，一脚将他的脑袋砸得凹进去了一半。 “嘭！”墨西哥觉醒者的身体重重落地，不断抽搐，这是中枢神经系统遭到了破坏。 这么一耽搁，剩下的十几名觉醒者也都已经来到了李凡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被撕成两半的柳红橘此时也逐渐愈合，身体表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贯穿整个身体，不过却也让她站了起来。 她的眼眶之中不时有蠕虫爬过，眼珠都有些歪斜，看起来狰狞丑陋无比。 李凡看向周围的觉醒者，包括那在地上抽搐的墨西哥人，立刻发现他们的皮肤表面都偶然有隆起的痕迹。 那是生命蠕虫在皮肤下爬行。 显然都经过了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改造，他们已经和生命蠕虫融为一体了。 地上的墨西哥人抽搐了几下，猛地睁开眼睛，缓缓爬了起来，颅骨仍然有一个巨大的凹陷，只是却并不妨碍他继续战斗。 一名身穿西装股票经纪人模样的白人觉醒者松了松衬衫的纽扣，拧了拧脖子，看向李凡笑道： “我们已经得到了生命之主的眷顾，对死亡无所畏惧。” 一名打着鼻环麦色皮肤的女性觉醒者一脸期待地说道： “听说你是本地的蝙蝠侠？哦哦，实在是太期待了，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亲手杀了蝙蝠侠。” 扬声器中的乐曲猛地一变，从《命运》变成了《悲怆奏鸣曲》。 平台上，钱达尔满怀期待地打开一个控制面板，将上面的几个旋钮拧到最大。 立刻，下方的草坪上，脖子里戴着项圈的撕裂者们感受到强劲的电流从项圈中涌出，让它们迅速绕圈狂奔，同时发出凄厉的嚎叫。 这嚎叫随着电流的变化而变化，竟然隐隐有一种节奏，仿佛是咏叹调，又像是某种咒语的念诵。 原本面无表情呆立在一旁的数万人立刻张口跟随这嚎叫发出怪异的音节。 声音诡异而又嘶哑，好像嗓子里有很多虫子在鸣叫。 同时这数万人开始无意识的绕着那绿色的草坪如同梦游一样绕圈。 顺时针和逆时针都有，却互相完全不干扰。 他们的体内，无形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开始散逸而出，丝丝缕缕，涌向那些撕裂者跑出的圆圈，形成一个无形的壁障，向着周围扩散。 圆圈中心的草坪上，那些作为祭品的人再次发出痛苦的喊叫，头痛欲裂。 他们的精神力正在被迅速抽取！ 甚至就连杨杆此时都隐隐再次感觉到头痛。 显然刚才虽然勾出了体内的生命蠕虫，却仍然有部分残留，此时可能已经迅速成熟，正再次发作。 李凡眼睛一眯，看着眼前拦路的觉醒者们，突然露出兴奋地笑容。 像是看到了好玩儿的玩具。 身形如电，扑向最前面的西装男，双手双脚同时落在对方胸口。 西装男双目一瞪，狂暴的精神力刚刚涌出，就感觉一股难以阻挡的力量从李凡四肢涌来。 他的身体瞬间四分五裂，向着四面八方散落而去！ 李凡没有丝毫停留，杀向下一个拦路者！ 不死？ 那就撕得更碎一点！ （晚上还有一章，正在努力码字中！求【月票】） 第八十九章 欢迎来到深渊（第五更） 二层平台之上，看着下方的厮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已经拿出一些小巧的金属盒子，送到这些宾客的面前。 宾客们纷纷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手指大小的圆形药丸。 钱达尔介绍道： “诸位，大家可以看到，这就是最终的量产型可控母虫，只要让这里面的生命母虫寄宿在体内，就可以通过子虫吸取供体体内的能量。” 西欧某国的王室公主眉头一皱，不无担心地说道： “这东西会一直在我的体内吗？如何移除？” 钱达尔轻笑一下，说道： “公主殿下，请您放心，生命母虫只会在你的体内待到完成合同项目，就会自动出来。这种生命母虫是十分宝贵的，很难培养，如果你真的想租借它，一直拥有它，那必须要加钱的。” 此言一出，周围的众人不由纷纷笑出声来，在一种愉快的氛围中，宾客们拿起包裹生命母虫的药丸送入口中，用温水或是香槟送服。 仅仅是几秒钟，他们就感觉到腹中的异样，仿佛是有一股暖流涌入血液之中，同时向着他们的脊柱和大脑涌去。 甚至，他们感受到就连空气都变得更加清新，让人呼吸一下，就变得神采奕奕。 钱达尔笑着介绍道： “大家是不是已经感受到了身体的轻盈？那是你们体内的母虫正在吸收游离在空气中的来自供体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当我们的仪式彻底展开之后，你们将尽情享用这上万名供体，放心，我不会限制大家所吸收的能量，这也算是登仙项目第一批贵宾的特惠。” 一众贵宾此时感觉容光焕发，感受着身体的细微变化，又将目光投向平台下的场景。 在他们的感受中，自己和下面那些低端人类是截然不同的。 完全在两个不同的层面。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权贵精英，而普通人，不过是资源。 一种可消耗的资源。 不过令人担忧的，是那个叫做守夜人的家伙，实在是太强了…… 下方的战斗此时正变得异常惨烈，那些接受了生命蠕虫的觉醒者们一个个四分五裂，根本没有守夜人的一合之敌。 好在这些觉醒者们也早就已经接种了生命蠕虫母虫，连同体内的虫群，可以不断拼合自己的肢体继续战斗，才堪堪拦住对方。 感受到众人的担忧，钱达尔眼睛一眯，继续说道： “诸位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共一会三厨霍雷先生已经死于这个守夜人之手，实在是令人遗憾……好在我在霍雷先生没有白白死去，起码他让我在他身上学到了一样东西，就是夜长梦多，有什么底牌和计划，一定要尽早使用……” 说话间，他突然发出一阵狂笑，随后眼睛里钻出一只手指粗细蚕一样的生命母虫！ 如此巨大的生命母虫简直前所未见，这生命母虫爬到钱达尔的额头上，发出蛇一样的嘶鸣。 立刻，下方正在不断绕圈的一头头撕裂者仿佛在迅速融化一般，身体表面也冒出一丛丛的生命蠕虫，开始相互交融。 很快这些撕裂者已经相互融合，成了一个高达五六米，长着数十条细长足肢的怪物。 仿佛是放大版的生命蠕虫！ 在众人的惊呼中，这怪物发出凄厉的嘶吼，仿佛成为了整个仪式的核心，引导从那数万人身上飘散而来的生命能量和精神力向着中央汇聚，汇聚到一个奇点之上，想要撕裂空间打开什么！ 那巨型生命蠕虫的头部，此时同样钻出了一张脸，向平台上的一众宾客说道： “各位贵宾，一起恭迎生命起源之地的降临吧！” 这同样是钱达尔的一个替身！ 话音刚落，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立刻在所有人心头升起。 奇点被击破了。 以草坪中央为原点，奇异的气息向着周围逐渐蔓延，如同一道涟漪，涌向四周。 所过之处，仿佛一切都在褪色，原本的草地变成了枯黄焦黑，一切都变得破败不堪。 如同末日。 最接近原点的某公司总裁和另一名西装革履的富商最先被那涟漪拽入其中，两人先是不解的一愣，随后发出惊恐的嘶喊，如同发疯了一样看着周围拼命喊叫。 像是看到了什么最为可怕的存在一样。 紧接着两人突然用手指刺进自己的眼睛，把眼珠活生生抠了出来！ 只是这根本没用，两人的身体都开始迅速变得苍老，转眼间已经满头白发皮肤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 随后他们脸上带着惊恐，彻底死去！ 而他们的死去，也让那怪异涟漪扩散的速度提升了几分。 看到这恐怖的一幕，被关在草坪囚笼中的那些本地富商权贵和特别调查组的组员们，也顾不上头痛，纷纷挣扎着向边缘爬去。 远处的杨杆此时伤势还未恢复，大声喊道： “快爬，爬到栏杆边缘！” 一群调查组的组员们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迅速爬到栏杆边缘，并且努力相互扶持，想要从三四米高的栏杆顶爬出去。 只是现在生命蠕虫的影响更加强烈，让他们根本使不上力气。 就算爬出去也没什么用，外面就是那上百头撕裂者组成的巨型蠕虫！ 转眼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调查员们却谁都没有向守夜人求救。 他们已经看到，守夜人同样陷入了苦战之中，不能让他分心，影响到他的战斗！ 转眼间，那怪异的死亡涟漪已经蔓延到了他们身前数米处，就要彻底将他们笼罩。 就在一众调查员绝望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互相抓紧。”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全身绚烂花纹和鲜血的守夜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金属栅栏的顶端，手中还拎着一串东西。 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串头颅，被一根长长的金属杆串在一起，此时仍然在睁眼张口，不时有生命蠕虫从创口中落下。 这些头颅之中，赫然还有柳红橘，正是刚才那些觉醒者的头颅！ 就在刚才的战斗中，李凡数次被这些不死身躯阻拦，直接斩下了他们的头颅，全部用金属杆串到了一起。 这金属杆，正是其中一名觉醒者的武器。 远处，十几具无头身躯正在生命蠕虫的控制下，朝李凡扑过来，想要抢回他们的脑袋。 眼看这些无头身躯已经扑了过来，李凡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金属杆猛然一甩，十几颗头颅立刻被甩出很远，坠入下方的水库之中。 那些无头身躯顾不得其他，纷纷朝着自己的头颅扑去。 李凡将金属杆向下一探，说道： “抓紧。” 下方的调查员们立刻用力抓住长长的金属杆，同时相互拽住身体。 李凡手上用力，两条巨蟒精神体同样脱出，裹住下方的十几名调查员，把他们猛地拽出那献祭囚笼，抛向杨杆的方向。 囚笼之中，被剩下的那些权贵富商纷纷喊道： “救我，快救我们出去！” “我是马德水主任，我和你们赵局长很熟的！” “我是管人事的，救我出去，我提拔你当领导！” “救命，救命！你不能对我们群众见死不救啊！” 他们此时已经全都挤在了囚笼的一角，整个囚笼之中绝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变成了枯黄焦黑末日一般的场景，那诡异的涟漪终于彻底笼罩了他们！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带着恐惧的喊叫和疯狂的咒骂，他们已经被献祭！ 李凡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钱达尔的巨型蠕虫替身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诡异的涟漪也彻底将他笼罩，拽入其中。 此时李凡终于看到了马德水他们所看到的东西。 放眼望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破败不堪，仿佛变成了荒芜的地狱一般。 地面并不是地面，而是一个个头颅，一张张惨白的脸，密密麻麻，神色木然，看着天空，偶尔还会眨眼。 天空之中，没有星星，而是一颗颗血红色的眼睛，瞪视着大地，不时眨动。 任何一个矗立于这种场景中的人类，都会感觉自己像是蚂蚁和灰尘般渺小，这违背常理只有噩梦中才会出现的一切，令人怀疑自己是否真实存在。 这一切定然会让一个普通人的心智跌穿疯狂的边缘。 只是李凡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除了头颅铺就的地面和密布着眼睛的天空，其他的场景，和他使用镇狱打火机的时候照出来的，基本一模一样！ 钱达尔的巨型蠕虫替身森然道： “可怜的凡人，欢迎来到深渊……” （感谢今夜星空璀璨、澪雪嵐两位朋友的盟主，这两天抽时间给两位大佬加更！求【月票】） 第九十章 我也是这么想的 钱达尔的脸上带着得意和狂笑： “什么守夜人，什么昆城的守护者，哪怕你拥有多高的精神力，在深渊之中，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生命之主很快就要降临，而你在生命之主的面前，不过是一粒小小的尘埃！” 钱达尔的巨大蠕虫替身探出一条条锐利的足肢，水缸一样的巨口之中满是螺旋状的牙齿，最顶端的额头看向李凡，说道： “不，根本无需生命之主的到来，现在的你，就要被我吞噬，成为我的一部分，你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也由我笑纳了……” 说话间，巨型蠕虫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李凡咬了过来！ 李凡此时仿佛愣住了一样，出神的看向周围布满眼睛的天空和灰白人面铺就的地面，感受着要腐朽一切的风，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 这里就是深渊？ 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深渊又和镇狱有什么关系？ 不，不对，这应该仅仅是深渊某处在现实世界中的一个投影，就好像两个原本互不相交的球，在某一个面上相互触碰的一点。 在这个点里的人，本身存在于现实之中，却又能看到深渊之中的场景。 当然，当这种接触的时间变得更久，深渊和现实在这一点上也会更加交融，逐渐变得固化。 在场的人类，很可能会彻底进入深渊，或是以精神体的形式，或是以全部的形式。 “小心！” “守夜人爸爸，快躲开！” “爹你不能死啊！” 眼看守夜人竟然在这战斗之中走神，不远处刚刚被丢过去的特别调查组众人纷纷焦急大喊。 李凡猛地抬头，巨型蠕虫的血盆大口已经就在眼前！ 他的双手如钩，狠狠扯住那长满螺旋牙齿的血盆大口，猛力一撕，就听“嗤”的一声，巨型蠕虫的巨口边缘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只是这些裂痕迅速愈合，紧接着一条条锐利的足肢已经牢牢抓住他的身体，庞大的力量从这巨型蠕虫的足肢之上涌来，拼命将李凡向巨口中塞去！ 巨虫的额头之上，钱达尔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里是深渊之中的生命源起之地，生命蠕虫的力量会得到无限强化！我承认你很强，只是也不过如此而已，什么过万的精神力，完全就是夸大其词罢了。” “快进入我的体内，成为我的食物，你也将以养分的形式得到永恒的荣耀！” 李凡往那巨型蠕虫的口中一望，就见里面竟然全是一条条蠕动的蠕虫，简直像个蛆缸。 不由打了个冷颤，双手死死撑住巨型蠕虫的巨口。 被吞进去可能不会被消化掉，但绝对会被恶心死！ 只是钱达尔的话似乎是真的，这巨型蠕虫的力量极大，仅凭虎柱神竟然一时间无法挣脱。 可惜之前霍雷向虎柱神献祭精神力的情况不会再出现，虎柱神弱了不少，否则绝对能把这头巨型蠕虫打趴下。 李凡瞬间陷入犹豫之中，八首已经起了疑心，周围是深渊的场景，暂时不太好再用他，就剩下滇厉王能用了。 不过之前杨杆应该见到过滇厉王的模糊残影，会不会让他也起疑心？ “呯！” 一声悠扬的枪声响起，巨型蠕虫的一条足肢应声出现一个裂痕。 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狙击枪声，响成一串闷雷，那条足肢终于断开。 众人循着枪声望去，就见远处的天空中，此时出现了几架警用直升机，刚才的狙击枪子弹就是从飞机上射出来的。 杨杆突然感觉耳麦中传来一阵沙沙声，紧接着就听到了准头震惊的声音： “杆子，还活着吗？什么情况？那是守夜人！？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你伤的重不重？” 杨杆大喜，连忙说道： “那就是守夜人爸爸！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小李哥安全了吗？” 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狙击枪声响起，巨型蠕虫的另一条足肢也被打断。 准星的声音出现在杨杆耳边： “好像就是他通知了局里，现在调查部所有在昆城附近的人手都在赶来支援！这个虫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连守夜人都撑不住了？他不是万精哥吗！？” 杨杆心中不由一宽，既然局里的人都来了，那就好说了，那么多觉醒者出手，守夜人面对的压力会大大降低！ 距离麻山康养医院十几分钟车程的道路上，一辆辆异常局的车辆正在疾驰而来。 中间的一辆suv里，赵逸峰面色铁青，双目赤红。 异常局每天要处理的异常案件有很多，本来永生生物的案子由特别调查组和九大队一起调查，已经完全足够，只是万万没想到柳红橘竟然叛变了。 原本按照异常局的反馈机制，早就应该发现问题，但马德水等本地势力这几天一直在从各个方面干扰异常局的工作，导致赵逸峰的精力被牵扯了很多。 现在看来，马德水他们这些蛀虫，早就已经和柳橘红以及永生生物沆瀣一气！ 他们已经彻底越线了！ 一路之上，赵逸峰已经看到了不少被遗弃在路上的民众车辆，越往前走，遇到的车辆越多。 显然，有很多普通群众受到了蛊惑，卷入了这场危机之中！ 如此大规模的卷入，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一旦真的出现大规模的伤亡事件，那不仅他这个局长难辞其咎，甚至整个异常局的体系都要受到巨大冲击。 在整个国家范围内，这也会大大影响社会稳定，引起巨大恐慌。 到那个时候，他要负责还在其次，后续的恶劣影响甚至会危及到整个昆城近千万人的生命安全。 赵逸峰面沉如水，恨不能现在就抵达现场。 他的双目已经变得一片血红，额头隐隐有什么东西正在隆起。 “呯……”车窗突然出现几道裂痕，仿佛出现了扭曲力场。 赵逸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突然看向空荡荡的驾驶座，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小玲，要忍耐……可是，如果真的因为我的失职导致上万人甚至更多的人伤亡，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我已经忍够了……” 说话间，后排空荡荡的座位猛然扭曲，金属制成的座椅竟然被拧成了一团麻花。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中猛然传来准头的声音： “赵局，已经和杨杆联系上了，麻山医院现场有上万名群众被困为人质，目前守夜人已经现身，正在与永生生物的钱达尔大战！” 赵逸峰的精神猛然一震，眼睛里的血红色瞬间消散了不少，迅速回复道： “确认是守夜人？战况如何？” 准星的声音略微有些模糊，这片区域似乎出现了严重的电磁干扰： “杨杆和特别调查组已经失去战斗力，九大队调查员被柳红橘控制后被守夜人救出，同样失去战斗力，钱达尔举行献祭仪式召唤巨型生命蠕虫，守夜人暂时处于下风。” “根据研究部数据分析，那个钱达尔极有可能是生命科学基金会的蚁群！” 赵逸峰双目瞪圆，说道： “不惜一切代价，为守夜人减轻压力！主力部队随后就到！” “是！正在进行抵进射击！” 几架率先出动的直升机上，大部分都是异常局擅长射击的觉醒者，包括一些调查员中的神枪手，此时正在迅速向巨型生命蠕虫射击。 同时他们也发现，几个人影正从水库一侧的悬崖处爬上来，冲向守夜人。 这其中赫然就有头颅正在和颈部连接的柳红橘。 这些人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头颅。 天空中的一架直升机中，洪涛看着前方的麻山康养医院大声说道： “继续抵近！我要直接跳进战场！” 飞机猛地一个俯冲，向前飞去。 此时那涟漪仍然在向着周围扩散而去，在最初献祭了那些祭品之后，仿佛一台已经发动起来的机器，短时间内不会再停下来，而且速度变得极快，如同一片潮水！ 转眼间已经到达杨杆等人的面前，这下避无可避！ 众人面露惊恐之色，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那深渊投影搞成疯子吸成人干。 “呯！”又是一串子弹射来，巨型生命蠕虫的足肢再断一根。 李凡感觉到身上的束缚一轻，身子如同弹簧般扭动，猛地挣脱了钱达尔的束缚，落向一旁，朝杨杆等人说道： “不想疯的话，闭上双眼！” 杨杆和特别调查组众人闻言，立刻闭上眼睛，同时飞快脱下衣服，直接缠在脑袋上，不露丝毫缝隙。 下一个瞬间，深渊投影形成的涟漪已经将他们拉入其中，众人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变，仿佛空气中都有着疯狂的气息。 耳边传来古怪的低语和诡异的哭声笑声，仅仅是听到这声音，都感觉心神有些失守，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睁眼看到周围的一切会如何。 杨杆立刻说道： “把耳朵塞住！” 众人连忙用手指堵住耳朵，甚至连呼吸都减缓，努力封闭自己的五感。 深渊投影涟漪继续扩散，二层平台上的众人同样被拉入其中。 这些宾客看到深渊中这令人疯狂的一幕，瞬间瞪大眼睛，双目之中猛然充血，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古怪声音，几乎要彻底疯狂。 生死存亡之际，他们的双目之中涌出一条条生命蠕虫，将眼球彻底覆盖，头颅中传来生命母虫的鸣叫，血液和呼吸都开始变得平缓。 终于从疯狂崩溃的边缘恢复理智，随后不由相视大笑。 哪怕是在深渊之中，权势和金钱仍然有用！ 高台之上的钱达尔嘴角微扬，看向远处。 在深渊投影的边界，隐隐还能看到现实中远处的灯光，以及天空中直升飞机的影子。 以在场上万人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为节点，深渊投影已经扩散得更加迅速，转眼已经将整个麻山康养医院笼罩在其中！ 无论是高台之上的钱达尔，还是那巨型蠕虫体内的钱达尔，此时都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口中同时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如同老人垂死的叹息，又如同婴儿初生的哭泣！ 这个音节也同样在那上万名被控制的民众口中发出。 立刻，无形中浮现的扭曲之力将这片深渊投影彻底固定下来，一个无形的边界出现在麻山康养医院的边缘，将这片区域彻底和现实割裂开来！ 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内里的一片片血红色雾气尘埃！ 钱达尔看向李凡，森然道： “这下，没有人能打扰这场献祭，也没有人能打扰我的捕猎了……我的猎物。” 十几名找回头颅的觉醒者已经纷纷从水库中爬上来，拧着脖子大踏步走来，将守夜人包围在其中。 双目之中带着仇恨和戏谑，面露狰狞。 他们要把这个所谓的守夜人撕成碎片，把他吸干。 让他明白他心中可笑的正义，不过是自欺欺人。 眼前的守夜人同样拧了拧脖子，站直了身子，看向钱达尔和周围的一众觉醒者，咧嘴畅快地笑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九十一章 守夜人之怒！ 麻山康养医院上空，洪涛深吸一口气，直接从直升飞机上一跃而下。 他已经看到了下方战斗的双方。 根据之前的经历，可以肯定那个满身花纹的神秘人，就是守夜人！ 现在他要和这名昆城的守护者并肩作战！ 就在这时，下方猛然光芒一闪，一个无形的能量场浮现，仿佛被一个罩子罩在其中！ 洪涛“嘭”的一声撞在这能量场之上，随后一路翻滚滑落到地上，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能量罩和里面的血红色雾气，眉头紧锁。 他还没有进去，守夜人，连同那上万名民众，都已经被笼罩在了里面！ “爆破组，给我轰开！” 守夜人需要支援！ …… 钱达尔被李凡说得一愣，随后笑道： “不错，你的嘴很硬，被深渊吞噬之后，或许还能留下一张嘴……可悲的凡人，你根本不知道深渊意味着什么……生命起源之地的力量，将供我驱使！” 说话间，地面上的一片头颅突然张口开始吟唱，那声音怪异扭曲，让人忍不住扭曲自己的身体，直至死亡。 钱达尔的巨型蠕虫身躯再次变化，只是这一次却是在收缩，仿佛那些蠕虫都被挤压到了一起，甚至能听到爆浆的声音。 那巨型蠕虫转眼间已经缩小到了两三米大小，长出怪异的四肢，像是一个拥有腿脚的虫子，同时散发出比刚才更加强大的气势。 望上一眼，就让人有一种疯狂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眼中已经爬满了蠕虫。 围住李凡的十几名觉醒者，此时同样开始变化，他们的头颅开始向蠕虫的形态伸缩，身体表面探出一条条肋骨和其他血肉组成的新鲜足肢。 已经越来越不像人了。 只是他们却并没有丝毫惊恐，而是感受着源源不断涌来的更强力量，发出疯狂的嚎叫。 他们的理性已经被彻底扭曲。 在他们眼中，眼前这个可笑的守夜人已经变成了一块肥美的糕点，等待他们的分食。 就在这时，眼前满身血色花纹的男子突然轻笑一声，随后全身的精神力威压猛然消失，紧接着那些花纹都变得暗淡。 他的模样，从一个中年男子变成了一个年轻人。 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个只穿着内裤的普通人，不过身上似乎还有一个淡淡的白色虚影。 看到眼前的年轻人，柳红橘突然伸出两条新长出的手臂，指向眼前的年轻人，讶然道： “守夜人竟然是你！？你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年轻人已经做了一个在虚空中拽出什么东西的动作，全身的气势猛然一变，身形也瞬间高大挺拔，甚至五官都变得模糊。 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出现在柳红橘的面前，手中挥起一柄森白骨剑，猛然斩落！ “欺君者，当斩！” 话音刚落，柳红橘已经被一剑从头到脚劈成了两片！ 柳红橘的两半身体暂时还没有落地，眼神中闪过不过如此的神情，她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身份，哪怕这个守夜人逃过了这次，也难以摆脱生命科学基金会的追杀。 她很快就要恢复躯体，继续…… 不对，这柄剑……这柄剑是她的脊骨！ 柳红橘的思绪到这里猛然一断，原本正在坠落的两片身躯，瞬间变成了无数的碎块，每一块都是一厘米边长的均匀立方体。 紧接着这些一立方厘米的血肉再次分裂，变成了只有一立方毫米的肉粒，随后再次分裂，直至组成躯体的生命蠕虫全都变成碎屑！ 柳红橘，彻底死去！ 剩下的十几名觉醒者此时刚刚冲到无面人身前十几米，那满身纹身的墨西哥大胡子觉醒者在手臂上猛然一拍，两头巨狼精神体已经钻出。 无面人将手中骨剑一指，威严道： “欺君者，当受炮烙！” 墨西哥大胡子身形一滞，身后突然浮现出一根赤红色的青铜柱虚影，燃烧着熊熊火焰，一道道锁链将他捆在这青铜柱之上！ “啊————”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大胡子全身上下都被精神力火焰笼罩，以至于引燃了他的躯体，开始烧灼他体内的每一条生命蠕虫！ “去死吧！”一名人高马大全身肌肉的黑人觉醒者狂吼一声，变异的身体闪耀着黑曜石般的光泽，双拳展开，朝李凡砸了过来。 李凡长剑挥动，瞬间斩下他的双臂，同时左手抬起，指向另个冲上来的手持双刀的白人觉醒者，森然道： “谋逆者，当凌迟！” 手持双刀的觉醒者突然被一股精神力组成的狂风包裹，这风比他手中的刀还要锐利，瞬间将他的皮肤全部剥下，紧接着是肌肉和脂肪内脏。 血肉撕成一丝一缕，随后将他的骨骼连同体内的生命蠕虫通通撕成了碎片！ 这凄厉恐怖的一幕让那双臂断开的觉醒者心中恐惧，刚要转身逃离，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响起： “面君不敬，当受醢！” 立刻，断臂觉醒者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瞬间遭受了无数利刃的劈砍，全身上下转瞬已经变成了一滩肉酱。 连同体内的生命蠕虫，凌空破碎，只剩一个赤红的人形在半空滞留！ 周围的觉醒者此时还没来得及反应，仍然在向李凡扑来。 他在一具具或是破碎，或是被烧成灰烬，或是只剩骨架的身躯之中，闲庭信步，保持着帝王的威严，向钱达尔走去。 每走一步，就是一个觉醒者的身躯碎裂。 成为肉酱肉屑肉丝，或是烧成灰烬化为白骨烟尘。 那些来自于古代的残忍而恐怖的刑罚，一个个在现实中具现，施加在这些敢于欺君的觉醒者身上。 此时原本得到了生命蠕虫的加持，认为自己已经超脱凡俗的觉醒者们，终于惊恐的发现，眼前这个人，仿佛是一名掌控生死的真正帝王。 而他们，才是凡人！ 忤逆了暴君的凡人！ 十几名觉醒者已经纷纷沉默不语，堆在了地上，只剩下最后一名西装革履股票经纪人打扮的觉醒者。 此时哪怕融合了生命蠕虫，他也已经彻底胆寒，转身就要朝深渊的深处逃去。 “逆君者，当烹煮。” 那个恶鬼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名觉醒者立刻感觉全身如同坠入煮沸的大锅之中！ 皮穿肉烂，连同体内的生命蠕虫，都变成了成熟的蛋白质，又分解成干燥的粉末，滚落在地，被风吹散。 转眼间，李凡已经走到了钱达尔的蠕虫替身面前，身后留下或红或白或黑的一堆堆粉末和浆液。 举起手中骨剑，指向钱达尔，剑身寸寸碎裂，道： “当受极刑！” 立刻，虚空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刑罚，炮烙、腰斩、车裂、凌迟、醢、刖、水银灌顶、剥皮、抽脊，等等等等，落在钱达尔身上！ 看着眼前的无面人，感受着肢体的疼痛，钱达尔不惧反喜，说道： “好，好，真是一个绝好的祭品……伟大的生命之主，我在生命起源之深渊向您献祭，乞求您现身，赐下永恒的生命！” 他的声音古怪而低沉，配合着一些怪异疯狂的音节，响彻这片区域。 那十几名觉醒者残损的尸骸之上，立刻升起一道道虚影，嘶吼嚎叫着旋转成一道旋风，向天空中升去！ 就在这一瞬间，天空中那无数瞪视大地的眼睛，有几个将目光转向了这片区域！ 一股无形的力量降临，笼罩了这里。 钱达尔身上腾起强劲的生命力和精神力，瞬间将被施加的刑罚消于无形，轰向李凡。 李凡纵身一跃，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乘着这股力量直接飘然落于满是头颅的地面。 与此同时，那旋风继续扩散，已经笼罩了周围的特别调查组众人和那些如同睡梦中的民众，开始疯狂抽取他们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 一股狂暴的旋风笼罩在钱达尔身侧，给了他强劲的保护。 “哈哈哈，仪式已经达成，生命之主即将到来，我的生命母虫也将吸收这庞大的生命力，我承认你很强，当我吸干了这上万人，你也将被我碾碎！” 钱达尔狂笑，无论是二层平台之上的替身，还是那巨大蠕虫替身，都在等待着吸收那股力量。 他的左眼之中钻出的那条手指粗细的生命母虫，是在场最强大的生命母虫，将吸干所有子虫上供的力量。 “这条生命母虫是我用深渊气息孕育而成的，并不是现在这种深渊投影，而是被真正的深渊气息浸润了足足十分钟！它将统领所有子虫！” 突然之间，被挡在外面的无面人森然一笑，说道： “生命母虫？我也有，而且，我的比较大……” 说话间，无面人的脸上现出一个口型轮廓，随后猛地破开，一条手臂粗细的生命母虫从里面爬了出来，蹲在无面人的头顶，发出君王般的嘶鸣！ 原本涌向钱达尔的狂暴能量，立刻掉头扑向无面人！ 无面人的气势立刻再次暴涨，甚至身形都变得更加高大挺拔，足足长到了两米左右，更有压迫力。 钱达尔面露震惊之色，难以置信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拥有生命母虫？而且如此巨大的生命母虫……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那生命母虫不光超出他想象的巨大，竟然还极为驯顺，仿佛是一只被驯服的宠物一般！ “发生了什么？守夜人爸爸要赢了吗？” “我……我感觉好虚弱……我想看一眼，我想看一眼！” “我也是，好像有人在诱惑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不！忍住，一定要忍住！方昊，千万不要！你过来，我要打昏你！” 不远处，被吸取了精神力的特别调查组众人感觉虚弱至极，已经有些抵抗不了深渊环境的影响，只有杨杆仍然还保持清醒。 他们实在是太想看上一眼，哪怕冒着发疯的危险！ 借着狂暴的能量，李凡森然道： “入深渊者，当沉眠！” 无形的能量涟漪裹挟着他的话语向四面八方呼啸而去。 包括特别调查组在内，那上万名民众此时瞬间受到李凡话语的压制，纷纷闭上眼睛，陷入沉眠之中。 睡眠，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原本就站在前排的吴谦“嘭”的一声倒地，手中一直拿着的一份材料掉到地上。 一阵狂风吹来，将这材料的前面几页吹起，落到了李凡面前不远处。 李凡抬眼看去，就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关于解剖处新增副处长职位暨推举李凡同志任副处长职务的申请》 后面则是写了一半的申请材料内容，言辞恳切，让人观之而无法拒绝。 钱达尔立刻感觉到，眼前的守夜人似乎燃起了无尽的怒火，整个人仿佛化身了黑暗的深渊！ 这前所未有的愤怒，让钱达尔终于生出了强烈的畏惧！ 守夜人，彻底的生气了！ （上架后两更保底，大家不用担心，而且都是三四千字的大章，一章顶两章，就是因为白天上班，所以更新可能晚点，希望大家见谅！会努力挤时间爆更的！【月票】） 第九十二章 见到科长，应该握手！ 钱达尔望着眼前的守夜人，突然感觉到一股来自内心的畏惧。 对方似乎……很愤怒……很悲伤…… 就好像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从心底涌起最深的哀伤。 对方怎么会拥有生命母虫？ 又为什么完全不受到深渊的影响？ 钱达尔的虫身和人身两个替身对视一眼，纷纷感受到对方的疑惑。 那巨型生命蠕虫替身再次收缩，此时主体已经近似是一个人类的形态，巨量的血肉都收缩成了肌肉，身高两米多，虫头人身，样貌丑陋。 十几条手臂胡乱从他的体内伸出，六条锐利的足肢支撑着地面，狂暴的力量威压扩散开来，形成一阵旋风，朝周围扩散。 无论守夜人是什么东西，钱达尔都有信心将对方击败！ 这里是深渊生命起源之地，是他的主场！ 更何况，伟大的生命之主已经得到了他的讯息，很快就要赶来。 到那个时候，这个守夜人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强过一位本源神主！ 就在这时，守夜人的气息再次一变，似乎变得沉寂了下来，低沉而幽怨的声音响起： “一个年轻人，只想晚三晚五正常上班，不想加班，有错吗？” “一个年轻人，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想操那份儿心，有错吗？” “一个年轻人，只想平平淡淡的工作，不想当领导，难道，他有错吗！？” 火焰，幽蓝色的火焰，在守夜人的身体周围燃起。 那是正在熊熊燃烧爆发的精神力！ 每当他说完一句话，那蓝色的火焰就扩大一倍，等到第三句话说完，这蓝色火焰已经彻底笼罩了守夜人和他周身数米的范围，熊熊燃烧，照亮了深渊周围的迷雾！ 甚至连地面上那些人头，此时都有些承受不住这光亮，纷纷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敢再向守夜人看上一眼。 钱达尔的十几条手臂挥舞，七鳃鳗般的口器张合，说道： “你……” 一个字刚刚出口，守夜人已经带着幽蓝火焰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拳狠狠打出。 钱达尔双目瞪圆，猛地躲避，肋部被拳锋擦过，立刻“嘭”的一声炸开一个碗口大小的缺口。 守夜人的拳头此时像是狂风暴雨一般轰了过来，每一拳，都超过一门重炮！ 钱达尔狰狞一笑，十几条手臂同样握拳迎面打去。 就听连成一片的闷雷般的轰鸣传来，钱达尔和李凡之间爆出一阵狂风，烟尘漫卷，朝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 直接震塌了二层平台，让那些目瞪口呆的宾客们跌落下来。 见此情景，钱达尔的人类替身双目之中立刻钻出一条条生命蠕虫，口中发出如同虫群涌动的声音，喃喃自语。 这是生命蠕虫的咒术。 这个守夜人实在是强得不像话，生命之主，他要尽快召唤生命之主！ 怎么还不来！？ 伟大的生命之主啊，我将向您献上最美味的祭品，快点儿的，来吧！ 前方烟尘散去，现出守夜人和钱达尔的蠕虫替身。 就见钱达尔满身肌肉的蠕虫替身静等了片刻，随后一条条手臂和足肢仿佛被装了炸弹一样，纷纷爆碎成一团血雾。 虽然他刚才接住了守夜人的攻击，却也仅仅是接住了一次。 转眼间钱达尔的蠕虫替身已经变得光秃秃，只剩下两条足肢撑着地面。 他的眼睛里，已经有恐惧闪现。 太强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求你了，生命之主，赶紧来吧！ 守夜人身体周围的蓝色火焰变得更加炽热宏大，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低头看着地面，口中喃喃自语： “如果我没有加入特别调查组，而是一直在处里待着，一定能察觉到他俩在干什么……” “如果永生生物不搞什么登仙项目，就不会有浮尸出现，特别调查组没有新任务也会很快解散……” “如果不是特别调查组很快解散了，我就能回处里待着，阻止他们写这份申请……” 随后猛地抬头，面部现出眼睛的轮廓，死死盯着钱达尔，用怨毒的声音说道： “都怨你！！！” 钱达尔的蠕虫替身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守夜人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钱达尔一愣，随后立刻发现，自己的胸腹部出现了一个大洞，就在刚才，守夜人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 “极刑，极刑，处以极刑！”守夜人的声音癫狂，狂暴的精神力直接包裹了钱达尔的蠕虫替身。 立刻，这由上百个撕裂者组成的蠕虫替身直接开始崩解分裂。 被切割，被撕碎，被焚烧，被烹煮，被磨碎。 血肉和蠕虫的碎片还在半空中，就已经化成了粉末。 转眼之间，钱达尔的蠕虫替身已经彻底被粉碎！ “都怨你，都怪你！”守夜人口中骂骂咧咧，瞬间已经出现在钱达尔的人类替身面前，一步步向他走去，“欺君者，当受刖！” 钱达尔的双腿应声而断，瞬间跪倒在地！ 周围的那些所谓宾客，全都惊呼着四散退去。 眼前这个守夜人实在是太强了！ 钱达尔的人类替身此时反而不再畏惧，森然笑道： “已经晚了，守夜人，或者说，异常局西南分局特别调查组李凡副组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听到了生命之主的回复，他即将降临！” “就算你杀了我这具替身也没有什么，蚁群是不死的……” “悄悄告诉你，我的很多替身就在这上万凡人之中，你是找不到我的，除非把他们全杀了，我倒是希望看到一个彻底坠入黑暗的守夜人……” 李凡看向眼前的钱达尔，无面人的脸上突然勾勒出戏谑的笑容，随后森然道： “见君当跪，见到科长，应该握手！” 狂暴的精神冲击瞬间涌入蚁群钱达尔的脑海之中，让他先是一愣，随后大惊失色！ 就见身后的宾客中，猛然冲出来一个身材高大，企业家打扮的男人，一脸惊恐地向李凡跑来，同时远远伸出自己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想要和李凡握手。 这是钱达尔的一个替身。 李凡拧拧脖子，根本连手都没抬，说道： “当受炮烙。” 钱达尔的这个替身立刻燃起熊熊火焰，嚎叫着被烧成灰烬。 与此同时，下方上万名沉睡的群众之中，数十个身影猛然醒来，带着惊恐的神情，朝着李凡跑了过来。 他们的共同点，是远远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和李科长握手！ 这全都是钱达尔的替身。 这也是李凡从镇狱之中，生命科学基金会的那个死灵巫师庞加口中，得到的钱达尔的致命弱点。 虽然精神裂变，分散到一个个替身之中，但他的整体意识仍然是统一的。 一旦其中一个替身的精神体遭到精神攻击，所有替身都会有同样的反应！ 出现在视野中的钱达尔的替身，总共有六十多个，倒是让李凡也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钱达尔，虽然大部分单体的战斗力不强，但同样可以靠着生命蠕虫堆出一个强悍战力的单体，又拥有如此多的替身，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简直就是个无懈可击的妖孽。 根本没法打，杀也杀不死。 可惜他遇到了自己。 最前面的一个替身已经距离李凡不足十米，随后瞬间被钉在原地燃起熊熊火焰，变成一个火人。 炮烙之刑！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李凡周身十米的范围内，钱达尔的一个个替身伸着右手满脸惊恐的跑过来，随后瞬间变成火柱。 相比于把人剁成肉酱或者直接凌迟之类的残忍刑罚，现在李凡更倾向于直接上炮烙，一把火烧掉。 双腿断掉的钱达尔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个个替身伸着右手跑过来握手，又被瞬间点燃，心中恐惧而绝望，却又有一点想笑。 这……这啥啊！？ 他，伟大的蚁群钱达尔，不死的替身驱使者，就要这么死去吗？ 因为跟科长握手？ 很快，钱达尔的六十多个替身已经全都来到了守夜人身边，燃成深渊迷雾之中的熊熊火炬，照亮了周围的大片区域。 这些替身凄惨的嚎叫着，有很多仍然在不受控制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在临死前和李科长握上一握。 不管为什么想握手，但总归想和领导握握手。 李凡看着他们丑陋的表现，摇头叹气道： “愚昧，落后，封建！官僚主义害死人呐……” 最后的钱达尔全身颤栗，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扭曲了自己的灵魂，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突然间，他猛然看到，天空中的那些眼睛，有不少闭了起来。 而在远处的黑暗之中，隐隐传来一阵低低的喘息声和嫩芽突破大地的声音。 仿佛是生命的呼吸，万物的呼吸声。 黑暗之中，几个山岳一般的轮廓，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 仅仅是那黑暗的轮廓，望上一眼，就让人感觉到疯狂，似乎自己体内的细胞都要生长到爆炸。 钱达尔的绝望一扫而空，大笑着说道： “来了，生命之主来了！守夜人，你的末日到了！哦，我的主，向你奉上一切生命，赞美你！我在死亡中高呼你的名字！ “生命！” （第二章应该在下午，求【月票】） 第九十三章 乞求您的宽恕 深渊投影正在变得更加具现，甚至隐隐和现实出现了一点点融合。 虽然深渊之中的生物仍然无法突破壁障直接进入现实之中，但是在这片投影区域之中，深渊与现实之间已经能够完美的相互交融！ 那还活着的数十名宾客此时感觉自己双目之中的生命蠕虫都开始躁动，纷纷朝着周围深渊浓雾之中的那些山岳般的巨大轮廓看去。 他们能够看到两个高达千米，如同巨型山峦一般的存在，正在逐渐接近。 那山峦般存在的绝大部分身躯，都被浓雾所笼罩，被血色的光影所遮挡，看不清楚。 只能从偶尔露出的肢体之中，感受到这存在的巨大，以及他们所带来的让人恐惧的压迫感。 近了，越来越近了。 一只巨大的手掌穿过浓雾，落在数百米外的地面上。 这是一只长满了黑色鳞甲的手掌，修长的指甲简直就像是挖掘机的铲斗。 此时众人终于隐约看清楚，前来的赫然是一个四肢着地的山岳般的巨人！ 这巨人瘦骨嶙峋，简直就像是骷髅一样。 只是他的一双血红的眼睛里，却燃烧着赤红的火焰，如同生命之火在燃烧。 仅仅是对视一眼，在场众人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命力仿佛在沸腾，难以控制住肢体，想要狂舞而起。 巨大的压迫力，又让人一望想要扭曲自己的身躯，放弃自己的生命。 钱达尔面露狂喜之色，喊道： “伟大的生命之主！原来这就是您的威容！您最谦卑的奴仆，向您献上最珍贵的祭品！” 说着，双手指向李凡，他体内的生命蠕虫连同额头上的生命母虫，同样开始发出凄厉的嘶鸣，如同一个路标一样，为那刚刚出现的巨人指引方向。 那些双目之中爬满生命蠕虫的宾客们同样狂喜着跪在地上，向眼前的诡秘巨人顶礼膜拜，口中高呼： “神！我看到了神！” “神啊，求您垂怜，求您赐下生命！” “这才是真正的神，我遇到了真正的神！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另一侧的深渊迷雾散开，竟然也出现了一个高达百米的巨型身影，同样的瘦骨嶙峋，同样的满身黑色鳞甲，双目之中燃烧生命火焰。 一望而让人感觉到一种舞动的疯狂，想要释放燃烧自己的生命。 钱达尔不由一愣生命之主竟然有两个？ 双身之神？ 这完全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不过随后迅速朝着另一个巨人喊道： “伟大的生命之主，您最谦卑的奴仆，感谢您的降临！请享用我为您献上的祭品！ 生命之主竟然是双身，而且没有丝毫生命蠕虫的痕迹，和想象中的全然不同。 原本钱达尔还以为生命之主会是一只能够吞噬一切的巨型生命母虫。 这些深渊之中的神秘存在，诡异莫测，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现在他钱达尔成为了第一个见到生命之主的人，也将成为整个生命科学基金会最权威的存在。 等到向生命之主的献祭完毕，他将获得虔诚者的奖励，无尽的生命和力量，以及在现实之中的权势！ 两个双目燃火的巨人此时也听到了钱达尔的呼喊，低头看向钱达尔所在的位置，如同一个人类在俯瞰一只蚂蚁，同时开口，声如雷霆： “卑微的信者，就是你在呼喊生命之主的名字？让我看看你献上了何等祭品！” 一魂双身！ 李凡望着那山峰般的巨人，心中紧张，一只手已经悄然探入虚空之中，随时准备拽出八首。 虽然不知道在深渊之中召唤八首，会不会让他起疑心，但现在已经顾不得了。 这两个巨人给他的压迫感，和八首差不多，比滇厉王要强得多。 并不是他现在的状态所能够应对的。 只有八首还能一战！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已经抓住了虚空中的青铜锁链，就要唤出八首。 不管了！ 就在这时，两个巨人已经看清了站在原地的李凡，双目中的火焰突然剧烈燃烧，仿佛人类瞪大了双眼一样。 紧接着他们的喉咙中发出凄惨的哀嚎，将巨大的头颅深深埋在地面上，全身抖得像是筛糠一样！ 钱达尔一脸茫然，这什么情况？ 生命之主给我磕头？深渊的文化和现实中不一样吗？磕头是不是有其他的含义在里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两个巨人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同时颤声道： “冕下！请原谅！我们不知道是您！请您原谅！” “深渊在上，这是一个陷阱！这是一个陷阱！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说话间，又是一个巨人从深渊迷雾之中走来，随后重重跪倒在地，将头埋在地上，颤抖不已。 生命之主是三位一体？ 冕下？什么冕下？ 钱达尔已经被这一幕惊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随后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凡。 就见李凡的身体周围，此时出现了一个苍白虚影。 苍白笑脸，血色纹饰，黑火冠冕，悬于双角。 一个令人狂乱的鬼魅。 似乎，这个苍白鬼魅，才是对方的本体！ 李凡心中了然，这几个巨人显然也畏惧镇狱之主。 镇狱之主在深渊之中，同样声名赫赫！ 李凡甚至怀疑，镇狱本身就在深渊之中。 有了之前震慑八首的经验，李凡现在对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仿佛回归了本职工作一般自然，全身瞬间变得放松，一秒入戏，用嘶哑怪异的嗓音森然笑道： “你们……就是生命之主？” 三个巨人的身躯同时颤抖，颤声说道： “冕下您说笑了，生命之主……生命主上，不是被您杀了吗？不……不是杀了，是被您带入极渊了……” 李凡面无表情，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生命之主竟然被镇狱之主给杀了！ 镇狱之主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虽然对于深渊了解不多，但李凡这些日子对异常世界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无论是共一之主还是生命之主，这些觉醒者犯罪组织所崇信的什么之主，都是存在于深渊之中的异常本源主宰。 可以说每一个都强大到超出人类想象，可以称之为神的存在。 生命之主都被杀了，哦，是被带入极渊了，那曾经的镇狱之主到底有多强？ 难怪八首天天吓得像个三孙子一样。 苍白鬼魅森冷一笑，接着说道： “既然生命已死，你们……又是什么？” 三个巨人同时哭嚎道： “我们是虫豸，我们是虫豸！我们只是想窃取生命主上的祭品，冒充它的存在而已，乞求冕下的宽恕！求您宽恕！我们还不想死！求您的宽恕！我们再也不敢了！” 双眼中的火焰已经近乎熄灭，沸腾的泪水如同瀑布一样流下来。 听到这话，一旁的钱达尔已经彻底呆住，脑子里一片空白。 生命之主，已经死了！ 这三个巨人，不过是曾经生命之主的奴仆，跑来窃取祭品的。 而眼前这个原本是异常局一个小组长的李凡，竟然就是昆城的守夜人，而且还拥有近乎神主的力量，就连生命之主的奴仆都如此畏惧他的存在。 就连生命之主，都被他所杀。 他到底是谁？ 我……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触怒了一个比生命之主还要强大的存在？ 三个骷髅巨人把头磕得如同山响，地面都猛地震颤。 原本组成地面的那些人脸，此时五官都被捶平了一大片。 “你……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是谁？”钱达尔失去双腿的身躯摊在地上，望着眼前的苍白鬼魅颤声说道。 只是对方根本不屑于理会他，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那三个巨人，等到他们把地面磕出三个大坑，泪水汇聚成了一条小溪流过来，这才缓缓说道： “可知镇狱何处？” 三个巨人再次全身颤抖，随后颤巍巍的说道： “知……知道，罪人知道。” 李凡淡淡地说道： “自去领囚。” 三个巨人的表情简直像是听到了最为恐惧的事情，只是还是快速点头道： “是！感谢冕下不杀之恩！” “我们现在就去！镇狱就是我等的新家！” “这就滚，您放心！” 随后三个巨人同时转身，飞快地朝着远处奔逃而去。 他们的模样，完全就是在逃命。 远远地，还能听到深渊迷雾中传来的三人的窃窃私语： “完了完了，他回来了，他从极渊回来了！” “更变态了，他竟然在玩弄弱小的人类，太变态了！啊————” “闭嘴，你不想活了！？冕下，他胡言乱语，我已经帮您把他杀了！” 三个巨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已经没影了。 李凡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头，瞬间松了一口气。 好在镇狱之主的威名好使，不用再召唤八首了。 否则真担心会露馅。 随后他转头看向钱达尔和那些原本在向三个巨人跪拜的宾客们。 目光平静如水。 钱达尔等人此时心中震颤，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内心的恐惧和茫然无以复加。 钱达尔张口道：“您……您到底是……”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激怒一个杀死了生命之主的存在，只为了召唤生命之主？ 此时三名巨人哭泣而流下的泪水已经缓缓流了过来，漫过深渊与现实交融的这片投影，将昏睡中的众人浸润其中。 原本因为生命蠕虫和献祭的原因，众人都被吸收了一些生命能量和精神力，虽然在昏睡中，同样紧皱额头，看起来十分焦虑。 此时被这莹莹的泪水浸润，竟然全都现出舒缓的表情。 显然这泪水有着莫大的好处。 哪怕那三个巨人仅仅是生命之主的奴仆，却也是绝对的高位存在。 钱达尔同样看到了这一幕，拼命挣扎着爬到一处泪水之中，颤声道： “这是……起源之水，是起源之水！” 李凡摇摇头，已经懒得跟他废话，森然道： “你们的生命，应与千万人共享。” 话音刚落，钱达尔和那些宾客全都发出一阵惨叫，一只只生命蠕虫从他们的眼眶中钻出，随后燃烧成精纯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涌向沉睡中的民众！ 窃取生命的盗贼们，正在被反向吸取！ 二更完毕，求【月票】，晚上可能得加班，不一定有第三更了，我尽力！ 第九十四章 今天这个爹我要定了！（第三更，为盟主澪雪嵐贺） 钱达尔的额头上，那只巨大的生命母虫正在不断发出凄厉的嚎叫，变得扭曲干瘪。 钱达尔的身体同样开始迅速干瘪苍老下去，头发都开始变得灰白，转眼之间已经老了几十岁！ 那些所谓的贵宾们，此时也同样尝到了被吸取生命力的苦果。 原本是他们几十个人吸取上万人的生命力，此时却变成了上万人吸取他们几十个人的生命力。 之前吸取的时候有多快乐，此时被吸收的时候就有多痛苦多惨烈。 “救我，救我！我给你钱，我是王子，我有很多很多钱……” 中东富豪颤抖着喊道，只是转眼已经变成了一个皮包骨头的老人，甚至喊都喊不出来了。 体内的生命蠕虫现在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影星安吉丽娜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向李凡喊道： “先生，冕下，我是一个好人，我真的是一个好人！我曾经给战乱地区的孩子们带去自由，他们的父母都死了，但他们拥有了自由……” 李凡森然一笑，说道： “你也将失去生命，你也将获得自由。” 剩下的一众宾客此时拼命向李凡哀求： “我是一国公主，我不能死在这里，这会引发外交纠纷，你承担不起！救救我！我会册封你为骑士！” “上帝啊，求求您，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是这个世界的精英，我是上层阶级，我不能死！” “哪怕是生命之主都不能让我死去！” “……” 此时滇厉王仍然处于附体状态，李凡微笑着客气说道： “朕的大滇国都亡了，什么贵族，去你妈的。” 什么贵族，什么上层，什么精英，在深渊之中的那些存在面前，也不过是蚂蚁窝里稍微强壮一点的蚂蚁而已。 竟然还真的天真到认为人类社会的秩序，在深渊之中也能够通用吗？ 简直让人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说话间，钱达尔额头上的那只生命母虫已经彻底死亡。 包括钱达尔在内，这些所谓贵宾的身体也都瞬间苍老死去，变成了干瘪的尸体，连里面的生命蠕虫们都被彻底吸干，变成了粉末抖落在地上。 再也不能复生。 随着他们的死去，整个深渊投影失去了锚点，也开始剧烈波动。 无论是天空中那无尽的眼睛，还是地面上的那些头颅，都在逐渐变成透明，随后又悄然散去。 原本令人疯狂的深渊气息，也开始消散。 周围的场景从那恐怖的深渊向着之前的麻山康养医院转变。 那些建筑和草坪，又回来了。 当然，同时从深渊回到现实的，还有那些破碎的尸骸。 而那些巨人的泪水，也就是所谓的本源之水，在被吸收了一部分之后，也迅速消散了。 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李凡向远处望去，就见深渊投影的边缘，已经能够看到外面严阵以待的异常局众人，还有不断传来的爆破声。 显然，深渊投影即将彻底消失，异常局的支援力量也即将冲进来了。 这场危机算是已经被彻底解决，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将滇厉王丢回镇狱，李凡再次召唤出了虎柱神。 滇厉王虽然强大，但实在不如虎柱神用着顺手。 虎柱神才是最乖的那条狗。 他走到水库的边缘，向沉睡中的众人深深看了一眼，拿着吴谦的那份申请，朝着水库中一跃而下。 虽然可能无力阻止这件事，不过让你重新写一份还是可以的。 尚在半空中，虎柱神的力量发动，李凡直接双掌合拢，将这份材料捻成了粉末，飘散在风中。 随后整个人猛地一转身，双手双脚同时落在水面上，激起一片水花。 看了看身上凝结的血块，李凡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水库之中，开始洗脸洗头洗澡。 洗完之后，猛地越出水面，四肢着地，朝水库岸边的一处灌木丛而去。 风中飘来一股熟悉的味道。 很快到了灌木丛中，他迅速找出自己的一身衣服，正准备穿上，低头却看到内裤上仍然是斑斑血迹。 虽然身上的血迹洗干净了，不过刚才的战斗中，平角内裤沾了太多的血液碎肉，已经变成了红内裤了。 当下无奈地悄默声看了看周围，眼瞅着大晚上的确实没人，这才脱了内裤，光溜溜蹲在水库边上，开始洗起了内裤。 一边洗一边叹气。 狗屁的超级英雄，内裤都要自己洗。 如果守夜人真的算超级英雄的话，应该是第一个在大战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自己洗内裤的超级英雄了吧？ 熟练地把内裤搓洗干净，又使劲儿拧干之后，李凡的双掌猛然变得灼热，虎柱神的献祭之火发动，如同微波炉一样迅速将内裤烘干，然后穿在了身上。 紧接着李凡找出衣服，穿戴整齐之后，思索片刻，又跳进水中把衣服打湿，在水中游了几下，这才爬上了岸。 然后才快速绕着水库狂奔，朝着麻山康养医院的方向跑去。 他刚开始的速度很快，等到还剩下差不多一公里的时候，迅速将虎柱神丢回镇狱，全靠自己的力量继续狂奔。 跑到一半，就听麻山康养医院的方向传来一阵轰鸣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破开了。 紧接着就是车辆引擎的轰鸣，以及一些喊叫声。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划破了夜空。 甚至隐隐还有爆炸声响起。 显然，深渊投影已经消失，异常局的大部队进入了麻山康养医院之内开始救人了。 就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救的。 李凡一路之上跑得尘土飞扬灰头土脸，还让树枝把衣服刮出了几道口子。 等他到了麻山康养医院的门口，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完全就是落入水中后狂奔很久的样子，看不出半点破绽了。 麻山康养医院的门口，大部队早就已经彻底突入进去。 一辆辆救护车和异常局的车辆正不断进出，正在运送那些昏迷中的群众。 不过有很多人直接半路醒来，神采奕奕，健步如飞，好像比之前更加有活力，完全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别人说自己梦游到了麻山康养医院，还一个劲儿的不信。 医院的广场上，越来越多的民众自主醒来，一个赛一个的有精神，好像刚刚做了顶级养生理疗项目一样。 甚至还有原本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直接全部变黑发，秃顶的长出了头发茬。 颈椎病腰间盘突出能做原地后空翻，风湿老寒腿走路也有劲儿了。 每个人的状态都好得不得了，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精神状态也到达了巅峰。 就是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人群之中，吴谦精神抖擞的醒来，抓住旁边的一根金属栏杆想要站起来，却听“吱”的一声，那金属栏杆直接被他掰弯了。 他不由一愣，猛地看向自己的手掌，又偷偷看了看周围，捡起一个小石子在手里用力一捏。 就像是捏花生一样，瞬间将这小石子给捏碎了。 他双目瞪圆，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随后又猛地向周围瞅了瞅，确定没人看到刚才那一幕，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同时口中嘟嘟囔囔： “唉哟怎么跑这儿来了？只是梦游了吗？浑身疼，疼……” 一边说一边轻轻捶腰，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 正在准备救助群众的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们此时也都极为震惊。 原本所有人都心情沉重，以为等到进入麻山康养医院之后，见到的会是惨烈的一幕，不知道有多少群众会死伤。 没想到大家不仅没事儿，而且好像状态都特别好！ 这到底什么情况？ 指挥车旁，周野看着手中的监控数据，向赵逸峰说道： “局长，根据侦控车的检测，整个麻山康养医院中目前并没有发现伤者，而且绝大部分人的精神状态极佳，生命科学基金会的钱达尔踪迹全无，应该还是守夜人的手笔。” 赵逸峰看着眼前的一切，欣慰地点点头： “太好了……” 仿佛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随后看向夜空，由衷地说道： “感谢守夜人的存在，可惜他不愿意现出真身……” 今晚发生的一切，在一次坚定了赵逸峰心中的一个念头。 异常正在改变这个世界，原本习以为常的很多制度，也应该改变了。 李凡从赵逸峰身边不远处经过，有些诧异地看了赵逸峰的背影一眼，随后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刚走没几步，就见杨杆正带着一群特别调查组的兄弟们快速跑过来： “小李哥！你没事儿吧？是不是你给局里发的信息？” 看到李凡没事，杨杆欣喜不已。 刚才他都有些担心，那么高的地方摔进水库里，小李哥会不会出问题。 都忘了问他会不会游泳。 一众组员纷纷笑道： “李组没事儿就好！可惜你刚才不在，错过了精彩的一幕！” “对啊李组，我爹来了！老厉害了！” “屁，什么你爹，那是我爹！守夜人是我亲爹！” “方昊你有病是吧？这都跟我争？要不咱俩打一架，看看到底是谁爹？” “告诉你，今天这个爹我要定了！” 求【月票】 第九十五章 更加恐怖的收藏家 “唐明，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爹走得早，现在守夜人就是我的父亲，救命之恩当养老送终，你别跟我抢！” “方昊，唐明，你们丢不丢人？守夜人他老人家说不定早就有孩子了，还用你们养老？这样，大家各退一步，认个干爹就行了，以后也是我干爹。” “高云雷你就不要脸了是吧？这个爹是我先认的！” “……” 看着眼前的特别调查组众人吵吵嚷嚷正在争爹，李凡一脸无语。 你们行不行了？ 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竟然把我当爹？ 我要这么多儿子干嘛？是不是还得给你们买房子娶媳妇看孩子？ 众人瞎嚷嚷了一会儿，纷纷哈哈大笑，方昊一脸兴奋地对李凡说道： “李组，你没看到我爹的炫酷身姿，实在是太遗憾了，最近的时候我俩相距只有不到一米，手持金属长杆，杆子上穿着一串儿人头，啧啧，那个气势……” 李凡皱眉道： “守夜人这么残忍吗？” 听到这话，唐明义正言辞地说道： “李组，我认为守夜人爸爸的凶残是对的，对敌人的残忍，就是对自己的仁慈，你太善良了，可能觉得适应不了，不过柳红橘他们更残忍啊……” 李凡点点头，问道： “那后来呢？守夜人到底是怎么打败了钱达尔和柳红橘他们？那个钱达尔一看就有后招。” 包括杨杆在内的一众调查员尴尬地对视一眼，说道： “我们也不知道，后来有什么鬼东西出现了，只要一碰就会让人腐烂老死，守夜人把我们救出来之后，让我们闭上了眼睛……” 李凡露出兴奋地笑容问道：“那总该能听到吧？有没有听到什么劲爆的。” 杨杆道： “听是听到了一些，不过听到的都是柳红橘他们的惨叫，再后来守夜人就让我们睡着了，这显然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保护。” 随后杨杆继续分析道： “守夜人展示的能力，有些类似于法则类的觉醒能力，可能是在所有人都认同的大前提条件之下，通过精神力压制，让对方承受某种因果，当时他说入深渊者当沉睡，这个其实大部分人都认同的，否则就会死掉……所以大家全都睡了，等醒过来，守夜人走了，一切都结束了。” 众人齐齐点头，对杨杆的分析表示认同。 毕竟他们是亲身经历者。 杨杆随后不无遗憾的说道： “早知道守夜人会出现，就不用小李哥去报信了，局里的支援力量来了也屁用没有，还不如感受下守夜人爸爸大展神威。” 其他人也都是满脸遗憾，看向正在忙碌的异常局支援力量，纷纷吐槽： “咱局里什么情况？这也太弱了吧……” “这都第二回了，连场内都进不了，虽然我已经很弱了，咱怎么也是正式单位吧。” “对啊，要是调查部能力挽狂澜，也不枉费李组拼死去报信，现在这个情况，估计报信也没啥功劳了。” 李凡轻松笑道：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无所谓的，只要大家都安全就好。异常出现了总共没多少年，现在愈演愈烈，出现这种特殊情况很正常。”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作为异常局各个处室的精英，他们也明白，异常局这个机构的设置，本身也比较仓促，更多的是一种防守态势。 而现在的异常现象明显是越来越严重，异常局被动防守，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 反倒是那些觉醒者犯罪组织，全都在拼命挖掘各种异常，并且进行更为灵活的运用。 毕竟破坏远比建设来得容易。 好在，昆城有了守夜人。 一群人正在陷入沉思之中，杨杆按住耳麦，仔细听了听，说道： “指挥中心的命令，让我们尽快回到各自的部门，统一进行善后工作。” 众人对视一眼，向自己的部门的集结点快步走去。 十几分钟后，李凡已经和解剖处的同事们汇合。 穿上了新式防护服，带着工具，开始进入这次异常事件的核心，也就是原本的二层平台和草坪前，开始进行善后处理工作。 除了吴谦和张红兵之外，今晚异常局支援中心解剖处的人，差不多有一半都在那一万多被控制的民众当中。 主要原因就是听了吴谦的宣传，都跑去超市领了永生生物的蛋白粉。 原地醒过来之后，吴谦也迅速收拢了人手，外加外面赶过来支援的其他同事，大家迅速集结在一起。 通过局里研究部的关系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吴谦简直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此时穿着防护服，一边拿着工具往异常核心走，一边嘀咕道： “唉，我对不起大家啊，谁能想到那个永生生物这么损……如果不是凡在微信群里制止了剩下的人，咱们处今晚简直要全军覆没了。” 张红兵安慰道： “不用自责了吴处，谁能想到蛋白粉下毒呢？防不胜防啊……不过虽然中招了，我咋觉得更精神了呢？” 旁边的马丽华说道： “哎，巧了，我也是，这大晚上的，又冷又潮睡了半天，老寒腿竟然都没发作！” 刘大龙道： “我听说是那个神秘的守夜人救了大家，凡，你不是特别调查组的吗，有啥消息，赶紧跟大家说说。” 李凡当下捡一些能说的，简单讲了讲今晚的前因后果，听得众人一阵后怕。 正说着，他们已经进入了原本的草坪区域。 那座拥有平台的小楼已经彻底垮塌。 地面上是一堆堆的灰烬和肉酱，左一堆，右一堆。 解剖处的职责，就是把这些“尸体”给收集起来，带回局里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一众解剖师们还是分成几个小组，分别收集这些“尸体”。 李凡和张红兵、柯珂一组， 张红兵拿着扫帚和簸箕，一边扫一边哼着小曲。 柯珂不由好奇问道：“张工，你这唱什么呢？” 张红兵在防护服里抽了口烟，说道： “哦，就是那个灰灰歌，你们没听过吗？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都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全部拉到农村做化肥……” 李凡：“……” 地面上的尸体处理起来并不容易。 烧成灰的，有一些被风刮散了不少，还得一点点捡回来。 剁成肉酱的，有些直接糊在了地上，此时变成了半干的状态，粘的牢牢的，还得用铲子一点点刮下来。 就连那些被吸干了精神力和生命能量，变成了一堆干尸的宾客和当地权贵们，也都是一碰就碎，得用夹子一点点夹起来，麻烦得不得了。 李凡一边收拾地面上的尸体，一边在内心自我检讨。 战斗的时候光顾着爽了，完全没想着清理和收拾的事儿，这成了给自己增加工作量了。 就在李凡在场内收拾的时候，一个个清醒过来的民众，也都被陆续送回了家。 研究部的一群调查员们，手持各种仪器，开始记录现场的异常辐射波形和数据，准备回去好好研究。 而在麻山水库另一侧的小山包上，清洁协会的众人正手持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麻山康养医院发生的一切。 张阿姨颤声问道： “他……真的在现场清理那些被他撕碎烧毁的尸体吗？” 今天晚上的收藏家，好像和之前的又不太一样。 老孙把手里的望远镜塞到张阿姨手中，打了个冷颤说道： “你自己看，扫得老细致了……” 当清洁协会众人赶到这里的时候，深渊投影早就笼罩了麻山康养医院，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远远看着。 他们甚至远远看到了收藏家大人跳进麻山水库之中，在岸边自己洗内裤，然后又回到了医院门口，和他的那些“同事们”笑谈。 那些尸体碎片，无疑正是收藏家大人的杰作，而现在他竟然还成了敛尸人，前去收集那些尸体碎片。 简直是太变态了，简直是让人想想就全身发麻不寒而栗。 父亲抽动了一下鼻子，说道： “这里……有深渊的气息……刚才到底是怎样一场战斗，竟然会有深渊投影出现，实在是难以想象……不愧是最接近深渊的人……” 副驾驶上的母亲喷出一口烟雾，被紧紧夹住的烟蒂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以前收藏家虽然同样残暴多疑，喜怒无常，而且有个收藏头颅的小爱好，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他们以后必须更加谨慎小心，万万不能惹怒了收藏家。 “立刻回去，一切等他回家再说，从此以后，我们必须更加努力，尽快整合整个西南地区……不，整个华夏的地下势力，让收藏家的潜伏没有后顾之忧！” 母亲转头看了一眼车里的众人，神色凝重地说道： “否则……我们随时都会被替换掉……” 剩下四人齐齐用力点头，黑色的车子悄无声息的发动，迅速离开这片山岗，消失在夜色之中…… 麻山康养医院的收尸工作，一直搞到了凌晨两点。 李凡这才和众同事道别，坐上处里的车，回到了花园别墅的家里。 让他有些诧异的是，清洁协会众人似乎都已经休息了，别墅里静悄悄的。 不过他的卧室里，放着一些仍然温热的美味小馄饨之类的宵夜，显然是张阿姨的功劳。 李凡满意地吃了宵夜，洗漱一番，把身上的衣服全都丢掉，将卧室门反锁。 掌心的钥匙纹身变得灼热，李凡猛地打开套间的门，迈步走入了黑暗之中。 新的囚犯即将来到镇狱。 他必须找人问清楚。 那三个巨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月票】 第九十六章 深渊，镇狱，三巨人 镇狱之中，一如既往的阴冷黑暗。 李凡轻车熟路的来到摆放头颅的书房，将门口不远处的一个黑色皮箱拎起，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径直走到那半截残烛面前，打开火机将蜡烛点燃，光明重新回到了这个黑暗的房间。 书架上那些在黑暗中渴盼光明的头颅们，看清了李凡的身影，立刻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伟大的恶魔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您果然还是心怀怜悯，可怜我们这些卑贱的弃物。” “哦哦，光明，赞美光明……不，赞美黑暗，感谢恶魔大人带来了光明。” “……” 经过了之前的几次心理建设，这些头颅早就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在地狱之中的设定。 虽然他们生前都是一些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此时在黑暗的镇狱之中被关久了，看到了恶魔狱主的那些残忍的手段，早就已经丢掉了曾经的心气。 什么独枭，什么军阀，什么组织领袖，什么总统富豪，统统都是扯淡。 能继续拥有自己的思想，或者说，能在这书架之上和人交流，而不是被关进箱子丢进黑暗之中自生自灭，就已经是最好的境遇了。 这些曾经的一方诸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们，现在仅存头颅，都已经成了被打断脊梁的狗。 在伟大的恶魔大人面前直不起腰来。 更何况，他们最记挂的，是让眼前这个能够沟通阳间的恶魔，帮他们完成一点阳间的心愿。 有求于人，自然要多舔一舔。 李凡没有理会这些摆在书架上的舔狗头，随手将行李箱打开，把里面卡尔森的头颅丢了出来。 刚一落地，卡尔森立刻满脸惊恐地颤声说道： “伟大的恶魔先生，感谢您的怜悯，将我从无尽的黑暗和孤寂之中释放，求您再也不要这么做……呜呜……再也不要……您让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任何事！” 仅仅是被丢在外面一两天的时间，但是在那根本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黑暗和孤寂之中，仿佛过去了很久的时间。 久到让他快要发疯。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被丢在黑暗之中的黑龙会的山本松会彻底发疯。 山本松现在似乎还在这房间的角落里，如同蟑螂一样躺在那里。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凡随手拎着卡尔森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放在架子上的一个空位。 坐回那张书桌前的椅子，李凡面带戏谑的看向书架上的一众头颅。 这些头颅在他进来之前还在聊天，此时却立刻乖巧的全都闭上了嘴，保持安静。 卡尔森刚刚被拿回来，万一眼前的恶魔大人心中不爽，再弄几个丢进行李箱里，那就惨了。 起码不能让自己成为那个被丢进去的人。 李凡用诡异而森冷的声音说道： “说说，你们对地狱，猜测了多少？” 一众头颅一时间全都保持沉默，不敢率先说话。 李凡伸出有四个指节的修长苍白手指，朝着其中一个头颅一指。 这是来自墨西哥幻灵党的一名中年八字胡男，名叫米勒。 被李凡一指，米勒的脑袋猛地颤了一下，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抖动，随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迅速说道： “我们推测，三位一体的理论是正确的，整个世界由人间、地狱、天堂组成，而地狱是真实存在的，也就是所谓的阴间……人死之后，可能会因为符合某种条件，比如犯罪，而进入阴间……” “像我们，因为全都是被收藏家所杀，同时被砍下了头颅，所以会进入同样的地狱，来到这个书房，被您看管……” “死去的罪人，都需要恕罪，我们现在就在地狱之中赎罪……一旦恕罪完毕，我们还是由可能再回到人间，甚至进入天堂的。” 李凡微微点头。 很经典的天堂地狱人间的世界观设定，他给出的一些零散误导信息，就是这种三位一体世界观，所以这些头颅能脑补出这种世界观倒也很正常。 米勒继续说道： “同时，由于我们所在的组织，都曾经听到过甚至测定过深渊的存在，结合我们所拥有的异常方面的知识，我们也可以断定，深渊很可能就是地狱，地狱就是深渊，我们现在就在深渊之中。” 李凡微微抬了抬头，没想到这些头颅在信息如此有限，甚至可以说极度残缺的情况下，竟然能够推导出他们正在深渊之中的事实。 生前不愧都是一些枭雄大佬，哪怕只剩下头颅，仍然拥有经验和智慧。 这是一件好事情。 毕竟他们的经验和智慧现在都是自己的了。 米勒叹息一声，说道： “可惜我们生前所在的很多组织还在计划着如何打开深渊之门，甚至接引自己的神主，现在看来，一旦深渊和现实相互交融，绝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说着，偷眼看了看李凡。 李凡心中冷笑，这货死了还在演。 墨西哥幻灵党，可不像是会在意生灵涂炭的组织。 随手拎起米勒的脑袋，丢进了一旁的皮箱之中，搭扣直接扣好，被李凡一脚踹进了外面的黑暗之中。 “聒噪。”李凡神色淡然，看向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死灵巫师庞加，说道：“讲讲生命之主的三个巨人奴仆。” 庞加抬头，用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眼前的苍白恶魔。 对方竟然说出了生命之主的名字！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对于深渊和地狱的推断，是正确的？ 只是对方已经发问，庞加不敢怠慢，连忙说道： “是，生命之主的传说，在生命科学基金会中也属于建会初期的一些信息，很多后期加入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成员已经不再信奉生命之主，对生命之主的三个奴仆更是了解不多……” “不过我本身是一名巫医，崇信的就是生命之主，因此恰巧知道……” “据说生命之主最早的传说，来自于非洲大陆，生命之主诞生于深渊之初的起源之地，是某个伟大存在尸体之上的蠕虫所化，它曾分裂出三个虔诚的奴仆……” 生命之主的三个奴仆，据传是一魂三体，分别是恶生、混乱、腐朽。 人生下来就是带着恶念迎接恶意的世界，所以降生于恶意，也带着恶意降生。 是为恶生。 生下来之后，进入混沌的世界，度过混乱的一生。 是为混乱。 当邪恶而混乱的一生结束，人类投入死亡的怀抱，象征生命的肉体也将朽烂。 是为腐朽。 而从出生到腐朽，又是一个人贯穿的一生，所以这三个仆从一魂三体。 “不过，根据之前的一些古老传说……”刚刚被摆在书架上的卡尔森小心翼翼地说道：“分散在三个躯体之上的灵魂，都已经逐渐完整独立，拥有了自己的自由意志……” 李凡点点头，对那三个巨人终于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下朝庞加问道：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这些头颅就是他的信息存储磁盘阵列，对于表现好的，偶尔也可以维护一下。 听到李凡的话，庞加立刻激动地眨了眨眼睛。 作为“死灵巫师”，他是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恶魔大人的意思，是可以帮他探查阳间现世的信息！ 随后郑重思索片刻，激动地说道： “我想知道非洲开发银行最近一年在中非地区的投资开发项目运转详情，另外提格雷解放阵线和埃塞繁荣党之间的战况如何？” 李凡看了他一眼，吹熄了蜡烛，转身走出了书房。 谁说死去的人在意的东西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和未竟之事？ 这里就有一个亡魂键政家啊…… 这事儿瘾这么大的吗？ 镇狱之中，此时仍然十分昏暗，只能隐约看清道路。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李凡已经不需要打火机照亮前路，而是一路向前走去。 前几次都没有彻底探索整个镇狱，今天他必须好好看看了。 顺带印证自己之前的一个猜测。 一路走过比较熟悉的监区，来到了一些荒废多时的牢房，有不少年久失修连门都掉了下来。 李凡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去，终于走过了环形的监区，眼前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 再前方，就是两扇高耸的紧闭大门。 大门十分质朴，没有丝毫花纹在上面，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制成。 大门上还有一根手臂粗细的门栓，就那么拴着。 果然，镇狱是有门的。 原本还以为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独立空间，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李凡此时也不再迟疑，走到两扇大门前，将门栓拉开，随后抓住大门上的金属环，轻轻向后拉开。 血红色的光芒投射进来。 一片废墟般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外面是腐烂的花园，乌黑的光秃树木，干涸的喷泉，碎裂的长满褐色苔藓的雕像。 他仍然在花园别墅之中，不过已经是一片废墟。 放眼望去，地面上是一张张闭目的惨白人脸，永远不会迎来白昼的夜空之中，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眼睛瞪视着大地。 这里是深渊。 镇狱就在深渊之中。 再望向远处，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倾倒的建筑残骸，只剩生锈架子的车辆，以及随处可见的白骨骷髅。 熟悉而又陌生。 这是深渊之中的昆城废墟。 虚假而又真实的末日。 李凡心中一个个念头翻滚，尝试解释自己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打开镇狱的门，对应的会是现实中的花园别墅？ 是因为镇狱确实对应那里，还是说自己在现实中的哪个地方进入镇狱，出来之后就是那个地方所对应的深渊之地？ 如果这样的话，镇狱在深渊之中也是一个没有确切存留地点，如同幽灵一般的地方？ 就在这时，远处的深渊迷雾之中，三个身影隐隐浮现。 初时极小，随后迅速放大，转眼已经变成了山岳般的巨人。 那是三个巨人在狂奔而来！ 他们真的来了！ 其中一个巨人的脑袋竟然被斩了下来，无头的巨大尸身将自己的脑袋抱在胸前，用双眼指路。 三个巨人此时也看到了站在镇狱门口的苍白鬼魅，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镇狱，体型也迅速开始缩小，到达镇狱门口的时候，已经和常人的身高一样。 反而是李凡显得高大魁梧得多。 三个瘦得骷髅一样的人形乖巧地站在李凡面前，其中一个抱着自己的脑袋，讪笑着说道： “冕下，我们回家了，没想到还劳烦您亲自给我们开门，实在是太感动了，真的超喜欢这里。” 十分感动，真的不敢动。 李凡此时也已经看清，这三人一个有着婴儿一样白嫩的皮肤，一个身上满是混乱的花纹。 最后一个抱着脑袋的，身上长满了老年斑。 之前还以为是黑色鳞甲。 恶生，混乱，腐朽。 李凡点头： “进来，自己选个房间住。” 像个旅店老板。 【月票】 第九十七章 强横如斯，不愧是他！ 三个巨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燃烧的火焰中看到了沮丧。 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原本生命之主被带走之后，他们三个在深渊之中活得好好的，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万万没想到只是因为贪心一次现实中渺小人类的献祭，就落入了那位冕下的陷阱。 之前他们还存有侥幸心理，毕竟镇狱已经太久没有开启，如果那个存在只是长得像镇狱之主的话，他们还能逃过一劫。 万万没想到循着镇狱的气息而来，真的看到了镇狱已经开门大吉。 那位冕下就在门口迎接他们。 全完了。 近乎无尽的牢狱之灾，即将开启。 他……真的好变态啊！竟然用那些渺小的人类设置陷阱！ 三个巨人甚至都已经脑补出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这个来自深渊的恐怖存在向现实中的某个卑微人类低语，引诱对方变得疯狂，继而举行了一场针对生命之主的献祭。 祂甚至伪装成一个渺小的人类加入这场献祭，然后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钩。 然后他们就上钩了…… 恶生的眼泪落下，脸上却堆着笑，说道： “感谢仁慈的冕下，能给我们挑选房间的机会，我们实在是太感动了。” 混乱同样任由泪珠滚落，笑着说道： “对对对，已经喜极而泣了。” 眼前这个苍白鬼魅，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变态，喜欢折磨和戏弄自己的囚犯。 据说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让自己的敌人选择死法，而且还要让对方感激涕零，美其名曰仁慈。 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丝毫改变。 而且很有可能更变态了。 最后抱着脑袋的腐朽将脑袋向下转了转，算是点头表示认同。 李凡此时心中紧张，表面上却完全不动声色，苍白笑脸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转身走进镇狱之中。 三个新报道的囚犯对视一眼，将镇狱的门插好，跟在李凡身后，像极了刚进号子的新学员。 李凡带着他们一路走过一排排牢房，很快已经到了八首的囚区。 八首兴奋的声音从牢房中传来： “狱主大人，您竟然没有把这三条蛆虫直接碾碎，而是给了他们生的机会，您的仁慈实在让八首感动！” 三巨人原本以为镇狱重启，里面应该空荡荡的，听到八首的声音不由一愣。 混乱面露喜色，一脸戏谑地说道： “这不是当年差点被生命之主虐杀的八首法王吗？啧啧，没想到你早就已经住进来了，我听说你已经失踪了很多年了，难道这些年都住在镇狱之中？简直是……” 旁边的恶生突然踢了他一脚，混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向眼前的苍白鬼魅，说道： “冕下，我的意思是，八首他简直是太幸运了，能在镇狱之中与您朝夕相伴，聆听您的教诲。” 态度十分诚恳端正。 同时又向八首喊道：“八首法王，你说是不是？这些年过得十分开心？” 八首被问得一愣，却明白镇狱之主就在外面，只得说道： “我……我很开心，能住在镇狱之中，是无数深渊生物的荣耀和期盼，感谢狱主大人的仁慈怜悯，给了我这个机会。” 李凡拽开窥窗，八首已经把一个笑脸脑袋轮转到最顶端，笑得灿烂。 不过左下角有个脑袋似乎正在努力闭目咬牙。 李凡指了指八首对面的空牢房，说道： “就住此处。” 三巨人一愣，不是说让我们自己选牢房吗？ 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反复无常…… 当下乖乖走进牢房，各自流着眼泪从地上捡了一截锁链套在脖子里，“哐”的一声把门关上，又把锁链从门上的链孔中探出。 从此就是镇狱囚徒了。 腐朽的头颅抽噎着就要哭出声来，恶生连忙手疾眼快给他捂住了嘴。 见到此景，八首瞬间开心了。 这么多年了，一同被囚禁在镇狱之中的，基本没有能正常交流的。 这三个新狱友终于可以聊天了。 虽然以前是仇敌，但互相骂一骂也能解闷儿。 就是以后说话得小心了，免得被告状…… 把两间牢房的窥窗关了，李凡取出那团来自镇狱的黑色绳索，又用火机烧断了一截，随后将新牢房的门牢牢缠死。 这下结实了。 牢房中，耳听李凡转身就要离开，三巨人之一的腐朽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冕下，当初您前往极渊之时曾说，当您从极渊返回之日，就是深渊与现实融合，主宰一切的时候，请问您准备……准备何时主宰这一切？” 苍白魅影的脚步停下，森冷一笑，用低沉嘶哑而又带着疯狂的声音说道： “当我在现实之中的化身成为现实的主宰，所有人类的君主，蓝色星球的统治者，就是深渊与现实彻底融合之日……” 腐朽颤声说道： “冕下您的愿望必将达成……” 他果然在现实中有化身，之前他们三人就是这么中招的。 恶生眼珠一转，连忙说道： “镇狱既启，相信深渊之中的主宰们也将前来觐见，他们一定也会对您的计划衷心支持，为深渊与现实的融合，为您至高无上的主宰出一份力……深渊在上！” 等那些猪仔来了，绝对有人不支持祂的计划，到时候这些猪仔估计也会成为狱友。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李凡没有再理会他们的话语，而是离开了这片监区，继续向前走去。 滇厉王此时正在自己的牢房里逗弄他的宠物生命母虫。 蛛足怪依然在躺尸，都快把它给忘了。 虎柱神愉快地摇着尾巴。 还是你乖啊。 等到走了很长一段，来到了一片空无一人的监区，李凡抓住一扇紧闭的房门，猛地拉开，迈步走了进去。 再次出现在别墅卧室之中，李凡将身后洗手间的门关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在黑暗中点了一支烟，烟火明灭，陷入沉思。 深渊，镇狱就在深渊之中。 而且听那三巨人的意思，深渊之中很可能会有很多强大的存在前来。 万一到时候被识破自己这个镇狱之主是冒牌货，那就危险了。 必须得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行啊…… 不过我的力量到底在什么地方？ 之前那些进入潜意识的精神力，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如何使用？ 这段时间必须想办法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了，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另外，原本的镇狱之主好像一直想要让深渊和现实融合，主宰这一切，如果这件事真的成了，那现实中必然生灵涂炭。 根本不需要什么深渊之中的恐怖生物动手，正常人只要进入深渊之后，就会被里面的疯狂扭曲的气息影响。 当场发疯，甚至死亡！ 就好像抠掉自己双眼的马德水等人。 深渊与现实的融合，应该是很多年前就定好的计划，自己这个冒牌镇狱之主也不能轻易修改，否则绝对引起疑心。 看样子只能用先成为现实中的主宰这个理由来蒙混一下子了。 在找到新的解决方案之前，能拖就拖。 虽然副处长这个职位和世界的主宰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不过绝对不能再升职了！ 世界的主宰，那也是从科长起步的啊！ 将自己面临的情况彻底梳理清楚，李凡躺在床上逐渐进入梦乡。 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繁杂混乱，梦中他似乎隐约看到了一些体型巨大而又狰狞扭曲的生物，在深渊的血色迷雾之中向他俯首…… …… 镇狱之中，李凡离开之后过了许久，等到彻底确认狱主已经离开，八首这才在牢房中低声说道： “生命的三条蛆虫，你们到底是如何被狱主抓住的？” 狱主在消失这么久之后突然现身，八首心中畏惧，根本不敢有丝毫不敬，不过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隐隐起疑。 毕竟曾经的狱主，要比现在残暴的多。 现在的他，似乎……变得平和了…… 有了这三个新来的狱友，倒是可以印证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三个巨人相互看了一眼，已经迅速认定了彼此内心的想法，混乱轻咳一声，说道： “我们……当然是被冕下抓来的……冕下以人类献祭为饵，钓我们上钩，到了他的面前……” 八首的声音一变，阴沉道： “然后你们就乖乖来镇狱坐牢了？” 恶生眼睛一瞪，朝另外两人摆了摆手，高声说道： “那怎么可能？我们可是生命主宰的仆从！哪怕面对的是冕下，我们也拼死抵抗，和他大战了一场，才被捉拿。” 直接投降能让你知道吗？ 我们要脸的。 八首闻言，估计激将道： “就凭你们，也能和狱主大战一场？” 恶生啧啧嘴说道： “不能说大战吧，我们拼死抵抗了，可是冕下的力量太强，直接将我们拍翻在地，差点就消散了，腐朽的头就是被他随手割下来的……” 说完之后，三个巨人相视一笑，轻轻击掌。 说出来吓死你，我们在祂的面前也敢抵抗的，很厉害的。 听到这话，八首瞬间陷入沉思之中。 随手就将命运之主的三奴仆轰杀至消亡，狱主的力量，还是如此恐怖…… 不，应该说更强了！ 强横如斯，还以卑微的人类献祭设下陷阱，这种变态行径，不错，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八首的八个脑袋齐齐一缩，打了个冷颤。 幸亏自己一直都乖乖的，没有敢越雷池一步。 否则的话，下场不知道会有多么凄惨！ 现在，只期待狱主在现实中的化身能够成功，早日成为现实的主宰，让深渊和现实融合，自己也能被镇狱释放，获得自由。 我只是一个深渊之中的可怜人，落入了残暴魔王的掌心…… 祈盼那自由的一天，早日到来吧…… 【月票】 第九十八章 钱达尔最后的替身 第二天一早，李凡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唤醒。 鼻端飘来早饭的香味。 有豆腐脑，肉包子，油条，茶叶蛋，白切鸡等等。 揉了揉肚子，他一骨碌坐了起来。 昨天的战斗，消耗的体力不少，虽然吃了宵夜，还是很快就消化了。 起床洗漱之后来到餐厅，清洁协会众人早就已经等在了这里。 不过全都弄得灰头土脸，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 当然，明显是其他人的血迹。 李凡心中一阵无力，不用猜就知道他们绝对是去拓展业务了。 之前直接给钱的方法，好像并不是太好使。 也不知道清洁协会这帮人到底是吃什么药了，让他们去花钱都不会花。 一个犯罪组织，怎么搞得这么廉洁自律？ 这比正规组织都要拼啊。 也不知道清洁协会所信奉的那个什么深渊之主，是不是也被镇狱之主给杀了。 真怕深渊之主已经死了，清洁协会这帮人信到最后，发现自己的神已经被人给随手杀了，到时候直接崩溃自杀。 李凡现在对于扮演大佬这件事已经是轻车熟路。 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地来到餐桌前坐下，拿起一个美味多汁的肉包子咬一口，又喝了一口豆腐脑，头也不抬地问道： “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麻山水库估计他们没来得及赶到，不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自己这个大佬的气场，还是要维持好。 清洁协会五人对视一眼，全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昨晚他们看到了麻山水库边那个洗内裤的身影。 否则的话可能活不过这顿饭。 老孙连忙说道： “昨晚我们……去杀人了！为了贯彻您的指示，我们配合西南牧区的清洁师，将整个昆城的所有地下黑恶势力连根拔起……” 李凡有些茫然地看了老孙一眼。 你们这是去扫黑除恶了吗？ 这倒是好事，也为清洁社会环境做做贡献。 不过我啥时候做过这种指示了？ 母亲随后面带微笑说道： “昨晚一过，整个昆城的地下势力，都已经成为大人您的忠实下属，将为深渊之主的降临而奋斗，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 说着，将一份带血的名单双手捧到了李凡面前。 李凡一口豆腐脑差点喷出来，迅速平息了自己的呼吸，朝这名单看去。 随手翻了翻，这名单起码有几十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员信息。 用红字重点标注的，是几个地下势力的头目的信息。 仔细一看，这里面除了暴力犯罪、走私贩独之类，还有金融诈骗、盗墓挖坟之类，简直无所不包。 昆城的地下势力本来就没有多少，也亏得清洁协会几人这么下力气。 基本上是连窝端挖断了根儿了。 仔细看这些地下势力的头目，大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奸恶之徒，一般是以正常公司企业作为掩护，暗中从事违法犯罪活动。 人均手上几条人命。 不过现在这些大奸大恶之徒，都已经被清洁协会说服，成为了深渊之主的虔诚信者。 也有两个不太好说服的，已经在老孙的桶里了。 李凡看着这些名单，一阵头大。 你说你们不去乱花钱，在这儿添什么乱呢？ 异常局的副处长基本是跑不了了，难道还能让清洁协会再给升职？ 见收藏家大人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怎么高兴，母亲立刻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属下……是不是做错了？请您明示。”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奸恶之徒，信仰不坚。” 听到这话，母亲不由长舒一口气。 原来大人是嫌弃这些地下势力的人对深渊之主的信仰不坚定。 当下说道： “请您放心，属下会联合几名清洁师，对这些新成员进行深入有效的说服，让他们从内心深处将深渊之主当成一切的主宰。” 随后补充道： “对了，您之前吩咐的房子和跑车，都已经购买完毕，两辆跑车现在就停在车库之中，房子买了三套，分别在市中心的帝景花园、人民公园旁的天空一号、湖边的湖澜台府，全部都是三百平左右的大平层，总共花费三千三百万。” 听到这话，李凡心中终于稍稍愉悦了一些。 这钱花起来还是很快的，几个亿的经费，真要想花，估计用不了多久。 回头看看哪里的房子又烂又贵不好出手，多买一些。 打击地下势力毕竟是件好事，这种势力的扩张本身也是早晚会发生的。 李凡当下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很快已经吃完了早饭，李凡正准备给杨杆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能不去上班就不去上班，一阵门铃声突然传来。 老陈立刻屁颠屁颠跑去开门。 众人在餐厅里就听一阵交谈声传来，似乎是有个什么人想进来，老陈拦着不让进。 别墅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西装夹着皮包的白人男子大踏步走进来，用一口流利的华夏语笑着说道： “诸位，打扰了，我是家得利净水公司的销售经理，今天来是为了给大家介绍一款净水设备。” 他伸着右手，保持一个握手的姿势，左手则掏出了一盒名片，先发给父亲一张，和他握了手，随后和老孙握了握手发了名片。 紧接着朝李凡热切地伸出了手，同时递上一张名片。 李凡眼睛一眯，伸手和他握了握。 这名自称销售经理的男子似乎轻松了许多，笑着说道： “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我们家得利净水公司主营家庭净水器，七十二层深层次过滤净化……” 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李凡已经面无表情地说道： “抓住他。” 话音刚落，老孙轻轻拍了拍手，眼前这名销售经理立刻感觉自己的脚底猛然传来一阵麻痒。 一条条根须从他的脚底钻出，直接钻进了地板之中，将他的双脚牢牢固定在那里！ 这名经理的脸上现出惊恐和无辜的神色，颤声说道： “这……这是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是坏人？” 李凡漠然道： “钱达尔，你还有几个替身？” 此言一出，无论是眼前这个销售经理，还是在场的清洁协会众人，全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眼前的这个所谓销售经理面色煞白，随后终于缓缓说道： “不错，是我……” 他就是蚁群钱达尔的一个替身！ 当初灭杀钱达尔的时候，李凡就已经心中怀疑，对方可能并不仅仅只有那些替身。 鸡蛋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特别是对于钱达尔这种狡诈的家伙来说。 很可能还有其他的替身藏在别处。 钱达尔的这个替身，也十分聪明，竟然伪装成了什么销售经理，来遮掩自己要和李凡握手的行为。 可惜还是被李凡给识破了。 钱达尔没有回答李凡的话，而是一脸震惊的向老孙问道： “你是……收藏家手下的尸农？” 老孙扣扣鼻子说道： “什么尸农，俺就是个老农民，种庄稼的，你才尸，你全家都尸。” 钱达尔此时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又看向张阿姨说道： “你是……那晚清洁协会牧者手下的血珍珠？” 紧接着他看向李凡，颤声说道： “你……你是异常局的官员，同时又是昆城的守夜人，你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牧者，否则血珍珠和尸农不可能听从你的命令……你是……你是……” 母亲微微一笑，说道； “不错，在你面前的，就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清洁协会华夏西南牧区牧者，觉醒者通缉榜榜首，距离深渊之主最近的人，昆城的守夜人，伟大的收藏家大人。”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这几乎不可能的事实将钱达尔震得一阵茫然。 他随后颤声问道： “真的是收藏家……是那个无敌到恐怖的收藏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啊？ 不是之前说好了你来入股，我就要你一个名头，分成都谈好了，有钱不赚你这是为了啥？ 李凡温和的笑道： “因为你干扰了我在异常局的潜伏。” 因为你让我当了副处长。 随后朝张阿姨说道： “问问，还有几个替身。” 戴着白色围裙的张阿姨笑眯眯地点点头，向老孙使了个眼色，老孙立刻拎起钱达尔的这个替身，一起走进了地下室。 厚重的隔音门被关上，不一会儿的功夫，戴着红色围裙拎着羊角锤的张阿姨走了出来，向李凡说道： “已经问清楚了，还有两个替身，一个坐飞机从欧洲赶来的，一个从非洲赶来的，很快就到，都是今天一早的航班。” 显然，为了在登仙项目中获得最大程度的好处，钱达尔的大部分替身都来到了昆城。 只剩下三个备用替身，为了以防万一。 不过现在这三个替身已经废了一个，剩下的两个，很快也要被干掉了。 一群人此时吃完了早餐，直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 果然，刚过了十几分钟，花园别墅的门前传来停车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穿着xx电视台工作服手中拿着麦克风的华夏男子走了进来。 那记者模样的男子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伸着手，边向里面走，边笑着说道： “你好，我是昆城电视台社会广角栏目的记者，我想采访一下……”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眼前这六个人全都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地上还铺了透明塑料布。 李凡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 “钱达尔？” 眼前的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正准备说什么，张阿姨已经闪电般出手，羊角锤瞬间击穿了男子的太阳穴。 尸体“嘭”的一声倒在地上的塑料布上，鲜血和脑浆都没有弄脏了地板。 别墅花园的大门又传来铃铛声，这次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同样西装革履，刚进来就说道： “对不起打扰了，我是莫妮卡成人雅思……fuck！” 他看到了前一个替身的尸体。 紧接着，张阿姨轻轻招手，一丛丛血管从他的体内钻出，同时长出一枚枚血果，就要将他吸成人干。 最后的钱达尔大惊失色，连忙大喊道： “别杀我，求你了！我掌握着永生生物的秘密账户，里面有我特意留出来的研发经费，很多钱！我都给你们！只要别杀我！十二亿！总共十二亿！” 李凡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月票】 第九十九章 收藏家的秘密金库 （刚下班，今天更新晚了，兄弟们见谅，第二更正在写！） 面对清洁协会众人充满诚意的说服，钱达尔很快就将那些秘密账户全部交了出来。 这些资金包括现金、股票、债券、区块链数字货币等等各种形式，不过对于母亲来说，处理这些账目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眼看收藏家大人似乎不是很开心，明显对钱达尔的这十二亿资金不太满意，众人立刻又加强了说服力度。 除了张阿姨的血果种植之外，最擅长说服的就是老孙了。 直接在钱达尔的神经系统中种下了一种根须极为细长的真菌类生物。 这种菌类沿着钱达尔的神经系统生长，那种痛苦根本不是正常人所能够承受的。 所以钱达尔很快又供出了他所知道的生命科学基金会在华夏境内潜伏人员的名单。 据他所说，因为生命科学基金会本身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所以这份名单应该并不完整。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看眼收藏家大人的脸越来越绿，仍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老孙不得不满头大汗的加了把劲儿。 钱达尔已经彻底麻了，只求速死，供出了一个暗网的地址，同时交出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和一个眼球作为登陆钥匙。 据他所说，在这个暗网地址之中，储存着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替身克隆技术以及钱达尔这些年的研究成果。 其中就包括登仙项目的全部详细资料。 得到这个暗网网址之后，清洁协会众人全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生命科学基金会本身虽然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也正因为它这种独特的组织构架，让它拥有了更高的自由度，组织成员的研究成果也更加突出。 因此，很多官方机构和犯罪组织都想要得到生命科学基金会的相关生物技术，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特别是这个什么替身克隆技术，之前只在暗网的黑市之中流传过相关的信息。 据说是一种能够在几年甚至几个月的时间内，完美培植克隆体的技术。 现在他们可以说已经彻底拿到了这项技术，更不用说还有生命科学基金会的一些其他技术。 这对于清洁协会来说，同样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更何况，那个登仙项目，他们也都亲眼所见，虽然副作用明显，但只要处理得当，真的有恢复机体能力的效果。 跟着收藏家大人，简直是人在家中坐，功劳找上门。 看着地面上已经变成一团的钱达尔，李凡挥挥手，示意老孙把钱达尔带下去处理掉。 这货罪大恶极，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老孙立刻把钱达尔装进一个空桶之中，先带走了。 张阿姨和母亲开始迅速清扫钱达尔留下的痕迹，透明塑料布卷成团准备拿去烧掉。 李凡看了一眼，说道:“我房间里的那套衣服，同样拿去烧掉。” 张阿姨一愣，随后立刻跑进李凡的卧室之中，把他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拿上，去地下室焚烧了。 这套衣服已经沾了不少血迹和气味，如果继续留着，万一哪天成为证据，被人查到收藏家的身上，那就不好了。 特别是那条染血的内裤。 在座的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完全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们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了一下收藏家大人，发现大人完全没有丝毫开心的样子。 哪怕是抓住了钱达尔最后的替身，并且拿到了这么多的战利品。 这可是生命科学基金会的秘藏技术! 哪怕是那十二亿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为什么? 收藏家大人到底在想什么? 是不是我们做的事情都太过细枝末节，根本没有起到关键性作用，所以让收藏家大人很不满意?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中，各种收尾工作已经处理完毕，清洁协会五人重新回到了客厅之中，来到了收藏家大人面前。 收藏家大人此时眉头微蹙，缓缓说道: “这次获得的生命科学基金会各项技术信息，以及这十二亿资金，暂不上报总部，先存留下来。” 不能再给清洁协会总部报功了。 异常局的这个副处长，已经很危险，万一清洁协会再给升个职，弄个什么大中华区牧首之类的，那就彻底糟糕了。 目标越大，越容易暴露。 还是慢慢来。 听到这话，清洁协会五人全身一颤，瞳孔瞬间一震，猛地想到了什么。 甚至额头上已经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还是母亲率先反应了过来，迅速说道: “明白，一切听从您的指示，您的指示，就如同深渊之主的神谕，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另外几人也立刻齐声回答道: “一切听从您的指示，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必须尽快向收藏家大人表忠心，立刻，马上! 如果耽搁一秒钟，可能就会有杀身之祸。 好在收藏家大人似乎对他们的回答十分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看着他们说道: “每个人领取两个亿的资金，出去花钱，不要给我小里小气，必须要真花，我不管你们买什么，哪怕买会所洗浴中心，尽快花出去!记住，是真金白银的花钱!明白吗?” 众人一个激灵，齐声说道:“明白!” 做好了资金方面的安排，李凡起身离开了客厅，向院子里走去。 老陈眼疾手快，一溜烟冲到车库里，把一辆纯黑色的跑车开了出来，停在了李凡面前。 “大人，这是按照您的吩咐买下的跑车，您看……” 看着眼前这辆带着类似于贵族徽章的车标、一望而知道价格昂贵的黑色跑车，李凡终于露出了一点笑脸。 很好，这么花钱才是真的花嘛。 见收藏家大人满意，老陈立刻说道: “这个跑车的牌子……” 李凡抬抬手制止了老陈的话，淡然道: “什么牌子不重要，不过是一辆车而已。” 说着，坐进驾驶室里，发动引擎，一溜烟离开了花园别墅，朝异常局而去。 不得不说，这种高级跑车开在路上就是拉风，一路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 李凡此时戴着墨镜，将车窗打开一半，打开音响播放着劲爆的音乐，一副器张跋扈富二代的样子。 很快来到了异常局门口。 虽然是周日，但由于昨天的突发情况，今天异常局全体取消休假，正式上班。 正是早上上班的时间，门口有很多局里的同事刚到，立刻被李凡的跑车吸引。 很多人的目光都带着讶异，有些隐隐带着鄙视和嘲讽。 李凡心中欢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跑车够拉风吧? 回头为人高调作风问题不正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异常局，我就在解剖处副处长的位子上生根了。 引擎轰鸣，正准备冲进局里的停车场，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组!卧槽，这车牛逼!太帅了!” 李凡转头一看，唐明骑着电动车，刚进了异常局大门，此时正看着他的跑车两眼发直。 李凡刚要说什么，唐明已经大声嚷嚷起来了: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特别调查组的李凡副组长，家里贼有钱，连获二等功和一等功，之前在滇王地宫里救了十几个同事，昨天晚上我们特别调查组被困在麻山康养医院，就是李组冒死发出了警报!” 听到这话，周围原本有些不屑的同事们不由瞬间肃然起敬。 家里有钱没什么，关键是本身家里贼有钱还跑来加入异常局，拼死拼活。 更何况在滇王地宫那种危险环境中救了十几个同事，这是种什么样的精神? 在场的很多人都参加了滇王地宫的异常处理，有不少人的战友就是牺牲在里面，更加明白这种一等功意味着什么。 还有昨天晚上麻山康养医院的异常处理，在大部分人看来，最终还是异常局的主力发挥了巨大作用，救下了上万名群众。 眼前这个跑车里的男子，竟然就是冒死报信的人。 每一个可以称之为战士的人，最敬佩的，就是能够拯救自己战友的人。 异常局尤其如此。 “啪……啪……”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聚集在局门口的这些同事们纷纷鼓起掌来，一些年轻的女同事更是有些羞涩地看着跑车中的年轻男子，眼神中满是崇敬。 富二代，爱炫富，没什么，人家当得起! 李凡心中欲哭无泪，原本想要营造的生活作风不正的形象，被唐明几句话就给他破功了。 当下和众人摆摆手，迅速冲进局里，将车停好，往调查部的办公楼走去。 他已经得到了杨杆的消息，今天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要召开一次会议。 唐明此时也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笑着说道: “李组，这车太帅了!我看咱们特别调查组对我爹的调查已经有了新的线索，咱们啥时候再去喜得龙深入调查一番?这次我请客!发奖金了!” 李凡笑道: “这车还行吧?喜欢就拿去开，不用客气。喜得龙咱们必须要去，而且要长期调查一下子。” 说着，直接把车钥匙塞到了唐明手中。 随便开，撞烂了我好再买。 唐明一愣，随后连忙把车钥匙塞回来，说道: “这哪行!我可不敢，万一刮蹭了我工资全赔进去了……” 不过心中还是十分感动。 李组真的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人也太好了。 正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特别调查组的专属会议室。 此时组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来了，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件之后，反而各个生龙活虎。 “哎，我昨天回去之后又测了一下精神力，你们猜怎么着?竟然提升了足足20个点!我精神力现在80多点了，已经到了觉醒的边缘！” 方昊一脸兴奋地说道。 高云雷撇撇嘴说道: “说得跟谁不是似的，我的精神力也提升了，快到90点了!今晚必须去保健一下子!” “好，谁不喝酒谁是孙子!” 在座众人七嘴八舌，很快发现，经过了昨晚的任务，众人的精神力或多或少得到了提升。 实力都变强了。 众人也立刻推测出，这绝对和守夜人有关，纷纷又赞美守夜人好父亲，一片孝子贤孙的叹息。 李凡同样内心喜悦。 经过他这么几天的感染，这些特别调查组的成员都已经成了老油子。 本来任务就根本没完成，再带他们会所按摩一段时间，这个小组基本就垮了。 到时候自己绝对会受处分。 升职之路戛然而止，就靠特别调查小组了。 正想着，杨杆拎着鱼竿走了进来，面色有些郁闷。 看到众人之后，叹气说道: “兄弟们，咱们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要解散了。” （求【月票】啊兄弟们） 第一百章 要变天了 花园别墅中，清洁协会众人此时一片沉默，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刚才发生的一切，收藏家大人所下达的指示，都让他们心中升腾起了很多想法。 老孙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 母亲拾手制止了老孙的话，说道: “原因我们应该都心知肚明，直接隐瞒了行动所产生的巨额现金，特别是来自生命科学基金会的生物科技，这是想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 母亲随后朝张阿姨问道: “小张，他最近看的电影是哪一部? 张阿姨皱眉说道： “……《罪恶都市》。” 众人心中一凛。 这部电影，他们全都看过。 黑暗的世界，仅剩最后的斗士，在为了自己内心的信念而奋战。 哪怕和全世界为敌。 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已经确认了那个猜测。 收藏家大人，真的准备改换门庭，逐渐从清洁协会独立出来了。 或许在他的心目中，清洁协会已经成了那个罪恶都市。 总部的那些人，包括永远都见不到影子的会长，早就已经背离了迎接深渊之主降临的初衷。 权力和金钱，以及近乎神的地位，已经蒙蔽了高层的眼睛，让他们的内心蒙尘。 收藏家大人已经无法对这一切坐视不理，准备改变这一切了…… 这十二亿秘密截留的资金，还有生命科学基金会的那些技术，就是一个开端。 “在座的诸位，应该都已经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这些天大家也都已经看到，收藏家已经变得更加强大，甚至远超往昔……当然，如果你们自甘堕落，也可以背叛他，不过当深渊之主的降临的时候，应该就没有你们的位置了。” 母亲抽着烟，面带微笑看着在场众人: “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背叛他，现在可以直接离开，我也不会动手。” 时间仿佛凝固了，过了可怕的十秒钟，张阿姨咬咬嘴唇说道: “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我将誓死追随收藏家！” 剩下几人同样点点头说道: “我将誓死追随收藏家!” 双眼中都闪现出兴奋的神色。 他们能跟了收藏家这么久，自然不会轻易背叛。 甚至说，有些人等的就是这一天! 一个由收藏家带领的全新的组织，或者说一个由收藏家做会长的清洁协会，那他们所获得的，将比现在多得多。 而且所有人都明白，面对如此强大的收藏家，只有死亡才能退出。 甚至无需收藏家动手，母亲就会将他清除。 母亲点点头说道: “很好，接下来，先分头把这十二亿洗干净了。” 大人已经明确暗示，说可以买什么会所洗浴中心，那不就是告诉他们尽快洗钱嘛。 这点要是再听不懂，可以趁早离开了。 母亲郑重说道： “我们将建立一支独属于收藏家的军队，为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做好准备！” “诸君，共勉！” 众人纷纷起身，手握相关的账户信息和资料，走出花园别墅的大门。 天空中，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要变天了…… …… “什么情况杨组?咱们这不才刚刚和守夜人接触上吗?怎么就要解散了?” 唐昊一脸茫然地向杨杆问道。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突然，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杨杆点头道: “没错，确实是要解散了，按照局里的意思，我们既然已经接触到了守夜人，而且在昨天的异常事件之中被守夜人救了，这就说明守夜人对我们有善意，并且对异常局有善意，否则的话他不会出面解救我们。” “局里的意思，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成立的初衷，就是要彻底确定守夜人所拥有的善意，既然现在已经确认，咱们小组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和守夜人的接触，这点还是要看他自己。毕竟咱们如果贸然强行接触，说不定会让他不满，继而对接下来的异常处理工作产生不利影响。” 杨杆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们特别调查组这个级别了，总部和东南局还有西北局其实都来人了，连渝城和深城这些地方，得到消息都连夜来人，都想跟守夜人接触，打造什么城市英雄。” “深城还放出话来，只要守夜人去了深城，根本不需要出面，就这个名头，直接送两套市中心大平层，一千万现金，一辆奔驰，外加特级英才待遇，全国景点免费开放，工资都高高的，要是他愿意，包介绍对象。” “嘶————” 听到这个条件，整个会议室里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不愧是深城，财大气粗。 光是市中心的两套大平层，起码要五千万以上。 再加上一千万现金，那就是大半个小目标了。 至于什么奔驰，都是添头。 深城这是要下血本了。 不过想想守夜人的存在，甚至直接挽救了整个昆城，两次，别说几千万，就算是几个亿，几十个亿，都值了。 特别调查组的调查员们都已经在昆城安了家，一名调查员不无担心地说道： “要是守夜人真的知道了这条件，会不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昆城会有这么多的大型异常事件，但昆城现在绝对离不了守夜人了。 杨杆摇头笑道： “放心吧，我猜守夜人就是昆城本地人，否则的话不可能多次出手守护昆城，对于这种强者来说，钱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应该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 随后不无伤感地说道： “兄弟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特别调查组就此解散了，本来就是临时借调，大家都可以回归本部门的本职工作了。” 虽然以后还在一个局里，但毕竟不在一个部门了，以后很难再这么聚在一起热热闹闹洗澡捏脚了。 原来只知道钓鱼，进了特别调查组之后才发现，捏脚其实和钓鱼不相伯仲。 李凡同样心中充满了遗憾。 好不容易让这些各部门的骨干力量逐渐喜欢上了摸鱼，还准备利用他们刷一下处分，达成撤职降职的目的，没想到转眼就泡汤了。 调查组的众人同样对李凡依依不舍。 毕竟这么好的领导，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相比之下，自家原来的领导简直就是夜叉恶鬼了。 此去一别，可能到退休都遇不到这种好领导了。 “凡哥，真的，如果不是不好调动，我都想调到解剖处去，就在你手下干，哪怕解剖处苦点累点也没啥。”方昊动情地说道。 “是啊李组！舍不得你！” “李组，咱可说好了，今天晚上喜得龙不见不散，必须得洗个散伙澡，捏个散伙脚！” 一群人依依惜别，最终还是离开了会议室，往各自原本的部门走去。 李凡也溜达着回到了解剖处的办公楼。 现在还是上午，楼里空无一人。 打开办公室的门，李凡直接把那张折叠床支开，睡起了回笼觉。 还是自己处里好啊。 在特别调查组忙了这么几天，回来都有些不适应节奏了。 睡醒了之后，到食堂吃饭，又和特别调查组的一众调查员闲扯了一阵，回去继续睡午觉。 睡到两点半起床，洗了把脸，发了会儿呆，泡茶玩儿手机。 到了下午三点钟，处里陆续开始来人了。 昨天从麻山康养医院带回来的那些“尸体”，仍然需要整理，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这个。 当然，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把那些尸体的碎块再筛一筛，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李凡刚准备换上防护服去解剖室，就被吴谦叫住了： “凡，赶紧的，来我办公室一趟。” 要来了。 李凡心中明了，叹一口气，来到了处长办公室。 刘大龙也在这里。 两个大老爷们儿面带慈祥的笑容看着李凡，就像是在看自家孩子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凡啊，你现在也从特别调查组回来了，有个事儿必须得提前先通知你一下。” “经过了之前的几次大的异常事件，咱们局班子转换了思路，准备扩大规模，扩编增员，而且加强异常调查这块儿的工作侧重。” “除了政工部门外，各个部门，无论是一线调查部门还是二线支援部门，都要扩编，增设异常调查相关的职能，包括解剖处也是这样。” “解剖处准备扩编一倍，增设一个副处长名额，原本的六个科室调整为十个，其中一到五科为原解剖科室，六到十科为新调查业务科，新副处长将负责调查业务。” 随后吴谦和刘大龙对视一眼，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李凡说道： “我和刘处一致认为，新的副处长，非你莫属！当然，刚开始只有一个空架子，还是个光杆司令，手下的调查员暂时没有配齐，还需要时间，希望你不要介意。” 李凡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不过对于解剖处也要负责异常调查业务还是十分惊讶，皱眉道： “支援部门搞异常调查？局长这不是瞎胡闹吗！？” 随后抬头朝吴谦和刘大龙说道： “吴处，这样不好吧？我就算是真的当副处长，那也得处里大家伙儿同意啊，要是有其他人也想当副处长怎么办？咱们不得民主吗？” 吴谦笑道： “你这孩子，考虑得还挺周全，放心，到时候咱处有六个竞岗名额，局里的年轻人谁都可以参加副处长竞岗，而且最后还会处里匿名投票，一个周后才公示，这些形式还是要走的。” 匿名投票，秘密开票，自由竞岗，公平得紧。 最后谁当副处长，当然还是我和老刘拍板。 现在就拍了。 （竞岗是门学问，大家学废了吗？让我看看谁的手里还有【月票】） 第一百零一章 被收藏的头颅 云山。 茂密的丛林遮蔽，崎岖的小径蜿蜒。 作为一片山脉的分支，整个云山拥有自己独特的小气候。 再加上整个南省的温度和湿度都比较适宜，可以说是四季如春，所以这里的植物格外的茂密。 特别是菌子。 刚刚下了一场小雨，正是菌子准备往外疯长的时候。 进山采菌子的人，也自然不会少。 一条少有人走的小径上，传来收音机外放播放新闻的声音： “……日前，永生生物新产品大脑钻石营养蛋白粉在生产过程中，被致幻类有毒菌菇污染，造成了大规模集体食物中毒事件……” “……该事件导致昆城上万名民众出现梦游及幻觉现象，并引发麻山康养医院人群聚集……” “……事件发生后，相关领导高度重视，并作出重要批示，要求一切以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为先……” “……索性本次致幻类菌菇中毒事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相关民众经过医学观察后，均未出现健康问题，情绪十分稳定……” “……专家提醒，正是采摘菌菇的时节，菌子虽然美味，一定不要贪心，要尽量辨别食用菌菇和有毒菌菇，不认识、不熟悉的菌子一定不能食用……” “……下面播放一条简讯，昨日，国家科学院能量物理研究有了重大发现，对暗能量、暗物质进行了可控研究，这是否昭示着，还存在一个和我们所处的世界截然相反的暗世界？……” 脚步声和收音机的声音一同响起，戴着斗笠穿着大裤衩大背心的吴老六哼着小曲走了过来。 腰里别着收音机，背上背着个竹篓子，一手里拿着个赶蛇的竹棍，另一只手拿着一罐啤酒和一截川味腊肠，慢悠悠在山里走着。 捡菌子的路上，喝一口小酒，啃一口腊肠，滋味别提再美。 现在过得简直是神仙日子，子女都工作结婚了，婆娘去了大女儿家带孩子，就自己一个人在家住。 早上睡到自然醒，上午打麻将，下午到山里遛弯，晚上到了广场上，想和哪个婆娘跳舞就和哪个婆娘跳舞。 美得冒泡。 今天雨下得不大，菌子可能不会多，得找仔细了。 要是能捡到鸡枞，晚上回去做个鸡枞油拌面，那还能喝二两白的。 这条小路很少有人走，算是吴老六的保留地，他还是很自信能在这里遇到菌窝的。 正想着，转过前面两棵树，一棵被雷劈断的大树旁，一个一人高的菌窝就出现在眼前！ 这应该是一棵朽木，上面长满了菌子，简直把吴老六看得眼珠子都瞪出来。 “发了发了……这一下子就能捡满了……” 吴老六满脸笑容，咕咚咚喝完了酒，剩下一截腊肠塞在嘴里，啤酒罐丢进背篓，大步跑过去准备捡菌子。 眼前的这个菌窝，应该也是个枯木，现在上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菌子。 不过让吴老六有些诧异的是，这些菌子的品种各异，有些根本不会长在一起的，竟然也长一块儿了。 甚至还有几朵十分鲜艳的有毒菌子。 看得吴老六直嘬牙花子。 这要是把旁边的蘑菇也都染上了毒可麻烦了。 不过这么多菌子，里面甚至连鸡枞都有不少，不捡实在是可惜了。 回去得使劲儿炒，多炒一会儿。 一边想着，吴老六一边开始眉开眼笑地摘菌子。 一朵朵菌子丢进背篓，能美美地吃好几天了。 再做点鸡枞油之类的，给婆娘女儿她们寄过去。 就是下面的朽木老掉渣。 猛地一抬头，他已经发现了这根枯木最顶端的那个大菌子，简直像是一把小雨伞一样。 应该是一朵见手青。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见手青。 先摘这个。 吴老六踮着脚尖，用力将这大菌子拔了下来，仔细看了看，正准备丢进背篓里，却突然看到一片闪光。 大菌子的根部，竟然还套着一根金项链。 吴老六一愣，把金链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朝菌子被拔下来的地方看去，突然发现原本以为是朽木的东西有些不对。 上面有个白色的茬口，周围是一片淡红色的东西，直径和人的脖子差不多。 他猛地拔下几颗菌子，随后用力向下一扯，仔细朝那“朽木”看去，立刻看到了一片被菌丝爬满的皮肤上的纹身。 吴老六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脚底猛地往脑门儿上顶，让他瞬间感觉一阵眩晕，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这根本不是什么朽木。 这是一具站立的、全身长满了菌子的无头尸体！ 那个大菌子，就是从尸体的脖子上长出来的！ 吴老六双手着地，连滚带爬地从这里爬出来，靠着一块满是青苔的石头，哆哆嗦嗦摸出手机，颤颤巍巍按下数字。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的石头有点软。 转头看去，另一具长满青苔的无头尸体，正立在那里。 空荡荡的脖腔，似乎正在看着他。 全身战栗地向周围看去，赫然发现，这片林地里的十几根“枯木”，竟然全都是一具具矗立在泥土中的无头尸体！ 仿佛他们的头，都被人收藏了…… …… “不是，吴处，这么做，是不是对其他参加竞岗的同事不太公平啊……” 李凡一脸无语地说道。 吴谦和刘大龙这是直接用体制内潜规则来保他做副处长了。 这个副处长这下子是彻底躲不掉了。 吴谦眼睛一瞪，说道： “有什么不公平的？你得到了副处长的岗位，他们得到了一个参加竞岗锻炼的机会，这种机会多难得啊。再说了，他们要真想当咱们处的副处长，那也得服众啊，现在除了你这个救过大家命的人，谁能服众？别人上，咱们处就乱套了。” 刘大龙也在一旁劝说道： “凡啊，我知道你这孩子实诚，什么事情都不想占便宜，不想让别人吃亏，但是你得明白，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你想想，如果其他人来咱们处做了副处长，对那些支持你的兄弟们公平吗？再说了，你这是众望所归，你就是公平！” 李凡叹一口气，明白这次是彻底躲不掉了，只得强笑着说道： “谢谢吴处和刘处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两位领导的厚爱。” 我当了副处长就每天休假，在家看电视打游戏，有啥工作能拖就拖，我看你俩到底失不失望。 吴谦笑着说道： “这就对了嘛，你这孩子，别的事儿都挺好，就是当领导这事儿怎么这么拧巴，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我跟你说，再说不过是一个小小副处长而已，这才是你仕途的一个。” 刘大龙同样点头道： “对，我觉得你真的特别适合走仕途，而且家庭条件也让上级领导对你的经济方面比较放心，能抵得住诱惑！” “局里这次力度很大，正在军方和警方挑选精锐，准备到时候直接把这些精神力达标的精锐补充进各个新成立的调查机构里，很多都是有侦查和作战经验的优秀成员，你先别着急。” 李凡一听这话，立刻急了。 这怎么行！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招。 军方和警方的那些精锐，绝对都是一些尽忠职守的人，而且还有丰富的经验，到时候真的补充到了他手下，那根本不用他指挥，估计成绩都噌噌往上涨。 自己想摸鱼都摸不了。 这用不了多久还不给他的副处长直接转正？ 那可就要了命了。 当下正色道： “既然我做了这个副处长，那就要在工作的第一天起，用最充实最饱满的力量去工作，那些补充进来的调查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回来，能不能先从其他部门抽调人手？” 吴谦和李大龙对视一眼，对李凡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很是满意，说道：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那也得你想要抽调的人同意才行，只要他们愿意来，不管他们领导想不想放人，咱们都能把人挖过来，毕竟工作也得干的舒心嘛。” 听到这话，李凡暗暗松了口气。 那就好。 如果说整个异常局里面，除了解剖处，哪些人最能摸鱼的话，显然就是特别调查组的组员们了。 自己用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给他们培养出了上班摸鱼洗脚的爱好，不发扬一下实在是浪费了。 不过……他们毕竟都是一线部门和实权部门的精锐，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到解剖处来。 回头就发微信问问。 只要能来个一两个人，都算是胜利。 其他的慢慢徐徐图之。 正想着，吴谦继续说道： “对了，这两天局里准备举行一次表彰大会，着重表彰前面两次大型异常感染事件中有功的同事。” “你的一等功会是这次表彰大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可别怯场。” 李凡叹一口气，点点头道： “好的吴处，我知道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根本躲不掉。 好在现在自己成了副处长，已经基本掌握了主动权。 以后的仕途就此止步了，坚决不能再立功。 当然，一切从招募咸鱼下属开始。 一边想着，李凡一边摸出手机，在名为“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里发了条微信： “兄弟们，我这要升副处了，局里扩编，解剖处成立异常调查科，由我负责，现在缺人手，大家有没有愿意来的？” 按说还有个竞岗的过程，在彻底公布之前应该对副处的事情保密。 不过李凡巴不得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让其他参与竞岗的同事把事情闹大，把他给搞下来。 微信刚发完，微信群里几乎是瞬间有了十几条回复！ （第二章正在写，求【月票】） 第一百零二章 守夜人的归属 调查部三支队七大队的办公室内，方昊一边抄写着枯燥的调查工作守则，一边内心叹气。 刚回到自己的本部门七大队，就接到了抄写调查工作守则的任务。 据说这是大队长王勇的主意。 最近的两次重大异常感染事件中，七大队都没有什么成绩，可以说是毫无建树。 导致大队长王勇十分心急。 立功心切啊。 最后想了个内部整顿的招，说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让整个大队的每个调查员抄写十遍调查工作守则。 避免在以后的异常处理工作中出现什么纰漏，同时提振士气，提升大家的精神力。 方昊一边抄写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 什么玩意儿？ 调查工作的注意事项和各种真正的技能，不应该是在实战中演练的吗？ 这本调查工作守则已经是前年编写的了，现在很多情况都发生了变化，抄写有个屁用？ 就算是抄一百遍，工作的时候就保证不出问题了吗？ 难道遇到异常感染的时候，感染体知道你抄了十遍工作守则，就大赞你是个好员工，然后放过你了？ 哪怕做体能训练也比这强啊。 不过方昊已经听几个老调查员私底下偷偷吐槽了，队长王勇这个干，完全是做给政工部门看的。 政工人事部门就喜欢这一套啊。 反正他们不做业务，主要任务就是整顿其他部门的人员。 这种务虚的事情，再喜欢不过了。 王勇好像到了职级调整的边缘，所以这么积极主动搞这一套，目的还是想让政工部那边给他加印象分。 方昊叹一口气，只感觉出去和异常拼杀都比抄写这玩意儿强。 如果还在特别调查组的话，现在李组应该带着大家去喜得龙做调查了吧？ 调查完了，可能晚上还得再去趟小酒吧做二次调查，然后去罗马皇宫加班到深夜…… 突然，“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中出现了李凡的留言，方昊双眼一瞪，立刻抓起手机！ …… 研究部检验处的检验室中，高云雷一边对手中的一份样本进行仔细检验，一边记录着数据，内心窝火。 这是支援中心信息分析处那边的一份样本，本来应该由支援中心自己去做检查的。 不过用支援中心信息分析处处长的话说，研究部的设备更齐全，经验更丰富。 研究部检验处处长叫于兵，外号“扒皮鱼”，是个看似热情的老好人，二话不说就把活儿给接下来了。 然后甩手丢给了高云雷。 嘴上还长吁短叹，说这是支援中心信息分析处老踢皮球踢过来的工作，自己也不想接啊。 只好辛苦辛苦年轻人了。 高云雷自然明白，这就是于兵的惯用伎俩，人前人后都是好人，拿自己手下的年轻人去做人情。 反正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高云雷本来还想着连轴转了好几天，今天晚上能和朋友一起去放松放松。 这下子夜生活彻底泡汤了。 他正心里窝火，于兵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挎着小包，皮鞋嘎嘎响，问道： “怎么样？弄完了吗？人家催着要呢。” 高云雷心中恼火，脸上还得堆着笑说道： “还没呢，不太好弄。” 你特么刚把活儿给了我五分钟，我能弄好才怪了。 于兵皱眉说道： “年轻人要讲究效率，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那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不行晚上加加班，我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说着把高云雷丢在原地，转身走了。 高云雷气得牙痒痒，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处长，他现在连个科长都没混上。 只能听命行事了。 随后看了看眼前的样本，叹了口气。 今天晚上要通宵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一阵，名为“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中闪现出李凡的话： “……升副处了……扩编……异常调查科……缺人手……有没有愿意来的？” 高云雷双眼瞪圆，疯狂双手打字！ …… 相似的一幕，在异常局的很多科室之中上演。 回到自己的本部门之后，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的这些调查员们才发现，原本还算适应的工作，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无比的枯燥。 工作节奏根本不能比。 而且原本觉得处里的领导还算是可以，但是和李组以及杨组一比，那简直不能看了。 一个个都像是压榨下属的吸血鬼，完全把下面的兄弟们当成了自己进步的阶梯，人情往来的免费劳力。 真的是，之所以不憎恨地狱，只因未曾见过天堂。 喜得龙，罗马皇宫，岁月无痕养生会所，天堂啊！ 虽然第三个差点意思，但爽的时候还是很爽的。 最关键的是，大家选择一份工作图的是啥？ 图的是钱吗？ 是。 除了钱之外，还图一个干得开心，干得舒心。 起码不会糟心。 可能原本也没有那么糟心，但是两相对比之下，原工作部门简直是糟心到爆炸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了“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微信群里李凡的话，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方昊：李组！不，李处！我我我！选我选我选我！ 高云雷：李处，我现在就去找你！我跟你说我太适合在解剖处工作了，我就爱干活儿！解剖处累点儿没什么，它适合我！ 唐明：今晚喜得龙哈，我请客，谁都别抢，必须是我，给我们解剖处异常调查科李凡处长庆祝！ 宋良：李处，我看这个消息还没公布，是不是还得竞岗啊？兄弟们嘴都严着点，李处提前跟大家说那是信得过大家，真把我们当兄弟了，大家一定要保密，免得出什么幺蛾子。 黎国伟：宋良，你小子不去打小报告了？啧啧，转性了，行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宋良：可别埋汰我了，我知道错了，李处这么好，我再看不明白，我还是个人吗？我现在想想那天的事儿都臊得慌……我是真想过去跟李处干，可惜没脸去啊…… 方昊：这就对了！你这是被李处给感化了，以后真到了一个部门，那必须得实实在在的。 张强：…… 看着群里突然蹦出来的如同瀑布一样的信息，还有这些调查员们踊跃的报名发言，李凡也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想到自己手下来。 这么一想的话，自己一直以来的腐化做法见效了？ 这帮兄弟都成了摸鱼达人？ 那自己这个异常调查科不就完犊子了吗？ 这简直是最理想的情况。 就是宋良让他有些失望。 怎么回事儿？ 这就怂了，放弃了？ 好男儿从不轻言放弃，既然做一个坏逼就请做到底好不好？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宋良是以退为进，表面上说一些自我忏悔的话，背地里其实还在等待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要这样的话，一定得把他招过来。 当下在微信群里说道： “宋良，可别这么说，都是兄弟们，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都过去了，再提我真生气了。你要是想来解剖处，直接过来就行，我绝对双手欢迎。” 看到李凡这么说，一众调查员不由心中感动。 凡哥这实在是人太好了。 这么好的人，是会吃亏的。 自己必须到解剖处去当他的下属，平时要注意保护他，免得他吃亏。 宋良更是动情地说道： “好，李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要调过去！我真的……不怕大家笑话，我现在掉泪呢……” 李凡点点头。 很好，解剖处这五个特别调查科总共需要二十个人，这不就齐活儿了吗。 就在这时，杨杆在群里发言道：小李哥，我也想过去，我给你当科长你看行吗？ 李凡连忙拒绝道：这可不行！你想过来，也得看局长愿不愿意啊，咱们全局才几个觉醒者？ 杨杆虽然钓鱼上瘾办事儿不太靠谱，但可是实打实的觉醒者，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真要过来了，直接搞定几个异常感染事件，连续立功，自己可就跟着立功了。 这种害群之马坚决不能要。 杨杆遗憾道：唉，xx局长。 …… 就在李凡召集特别调查小组的众人准备加入解剖处的时候，异常局西南分局指挥中心的会议室中，一场高层会议正在召开。 这是一次局班子扩大会议，连中层都没有资格参加。 指挥中心、调查部、研究部、政工部、支援中心等等，局里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齐聚一堂。 除了本局的高层领导之外，还有不少生面孔。 不过参会者基本都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这些人有总部来的，有东南局来的，有西北局来的，还有深城、渝城等等一些实力雄厚的城市分局代表。 此时这些外来者的脸上，全都满是期待，眼底闪过好奇、不屑等等神情，同样打量着西南局的众人。 局长赵逸峰坐在主席台上，不客气地说道： “同志们，会议正式开始之前，大家应该也发现了，今天来了不少兄弟单位的领导。” “大家应该也在好奇，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主要目的是什么，现在我就告诉大家，这些天真的客人是为了讨论守夜人的归属问题。” （二更完毕，大家晚安，顺带求【月票】） 第一百零三章 从幕后到台前 听到赵逸峰的话，整个会场猛地一片安静，随后在场的西南局高层们哄堂大笑。 原本好整以暇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些傲气的西北局、东南局等兄弟部门的同事们，此时虽然脸上也有微笑，不过却有些挂不住了。 虽然他们也明白挖墙脚会让人反感，但是西南局的人这么做，就太没礼貌了。 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扶了扶眼镜，说道： “赵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守夜人还有了西南局的编制不成？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群众的安全，就算你们不愿意，也不应该嘲笑。再说了，如果守夜人真的加入了异常局，那就应该听从总局的指示，服从组织安排才对。” 这是东南局副局长常庆东。 赵逸峰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常局长，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听到了守夜人存在的消息，所以匆匆赶过来要人，不过这事儿我们东南局确实是说了不算。” 常庆东皱眉道： “这是当然，还是得听听守夜人自己的想法，他今天难道不在现场吗？我觉得这次虽然是高层会议，还是要让他参加才对，毕竟要听听本人意愿。” 旁边的深城异常局局长杜遇龙点头道： “对，可以让他放心，我们深城绝对不会亏待守夜人，该给的资源一定给足，就算是不该给的资源，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再说了，以他的能力，还是国际化大都市更能伸展手脚。” 这话一出，下面的西南局众人全都撇了撇嘴，对杜遇龙嗤之以鼻。 国际化大都市了不起啊？ 虽然确实了不起，不过我们这里的菌子好吃！ 赵逸峰说道： “我知道你们想和守夜人私下里单独谈，只要你们能找到他，随便谈，我不拦着。” 听到这话，常庆东不由眉头一皱，说道： “老赵，听你的意思，难道你们现在根本没有和守夜人建立有效的长期联系？也就是说，他现在仍然是一个不可控的独立觉醒者？而且是一个能够影响一城的觉醒者！？” 其他几个外单位的客人也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还有几个现出深深的忧虑。 杜遇龙眉头紧蹙，说道： “赵局，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算是很严重了，一个完全不可控的强大觉醒者，当他倾向于正义的时候还好说，如果他的情绪出现了问题，那将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必须要集中力量找到他，用各种方法把他束缚住，让他变得可控才行！” “什么灾难？”赵逸峰面色一沉，说道：“守夜人已经连续在两次大型异常感染事件之中保护了昆城！这是我们昆城自己的英雄！至于束缚，难道你想给他戴上电子项圈不成？” 常庆东嚷嚷道： “老赵，你这是典型的草莽习气！你们西南局简直是瞎胡闹，真出了问题谁负责？” 旁边的西北局局长郎亮也加入战团： “我觉得，还是我们西北局的环境最适合守夜人，我们所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普通的异常，同样还有来自中东和中亚的各种激进势力……” 赵逸峰讽刺道： “可以，你们谁觉得能说服守夜人，自己把他找出来，我替西南局谢谢你们。” “不是，老赵，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老常你自己想想，我去你们东南局把普陀僧挖过来，你什么反应？” “我替群众掐死你。” “……” 会场中一片吵吵嚷嚷，此时都是高层在场的小范围会议，大家反而彻底撕破脸了。 赵逸峰占据主场优势，三言两句就把其他几个兄弟单位的同事激得面红耳赤溃不成军。 一直都眯眼笑、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子喝了一口茶杯里的茶水，随后看向在场的西南局众人说说道： “这已经是第二次来咱们西南局了，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总局特别行动队队长潘林。赵局，常局，诸位领导，不要伤了和气……” “关于守夜人的问题，赵局早就已经上报了总局，并且得到了总局班子的肯定。” “这两次大的异常事件处理后进行的心理画像表明，守夜人本身是心存正义的。既然守夜人不想露面，那自然没有逼他露面的道理。” “至于常局担心守夜人失控，这点其实总局也有防备，已经批准了天剑系统随时进入应激状态，大家可以放心。” 听到这话，常庆东等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不再吭声。 他们自然明白，天剑系统算是异常局总局的杀手锏，就算是守夜人也无法抗衡。 解决了这些领导们的争吵，潘林继续笑眯眯地说道： “今天的会议，我的目的和大家还不一样，最近总局刚刚召开了一次内部会议，会议精神需要由我传达一下。” 说着，点了点手中的鼠标，前方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几个图标和一张全球地图。 这张地图和一般的世界地图还不太一样，此时有不少红点被标在各种各样的地方。 潘林说道： “这是五年前的全球异常事件历史爆发图，大家可以看到，自从第一次有记录的异常事件在十几年前爆发以来，一直到一年前，全球总共爆发了几千起异常感染事件。” 在场众人全都微微点头，几千起，十几年，分摊到每个国家每个年份，其实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了。 和日常的凶杀、车祸之类的灾难难以相提并论。 潘林接着点了下鼠标，图案再次一变，这一次，全世界范围内的红点要多了许多，足足多了几倍。 “这是两年前的全球异常事件历史爆发图，有记录的异常感染事件从几千起达到了上万起，短短三年时间，异常事件发生的数量超过了过去的上百年。” 图案再次一变，这一次，整个世界地图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小红点。 有些地方的红点实在是太多，已经变成了黑色。 从地图上，能够明显看到一些地方的异常事件比较密集，全球的异常事件成条带状和团块状分布。 甚至原本南北极的地方，也出现了不少红点，表示异常事件。 总数起码万。 “这是一年前的全球异常事件总数，大概是三万两千多起，两年时间，又翻了一番还要多。” 随着潘林的声音，会场中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作为异常局的成员，在座众人自然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随后图案又是一变，这一次，整个世界地图之上的红点已经密密麻麻，黑色区域出现了几十个！ 这其中，就有昆城。 潘林的面色一肃，说道： “这是截至昨天的全球异常事件记录，总数已经突破了八万起，而且还在持续上升中，更严重的是，已经出现了一些深渊与现实的融合点，这次昆城的麻山康养医院事件，就是一个案例，当时之所以异常局的支援力量无法进入现场，主要是因为出现了深渊投影！” 虽然之前就已经了解到了一些相关信息，听到潘林的话，在座众人还是瞬间面色凝重。 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程度。 潘林接着说道： “原本上面对于异常处理的态度，是尽量保密，包括异常局的存在，也是一种半保密状态，不过现在的异常事件已经上升到需要全社会共同协防的程度，而且有些国家的官方已经直接公布了异常的存在，再加上网络上早就有了相关的信息流传，所以我们也不准备继续捂盖子，接下来要向社会公开了。” 之前异常事件较少的时候，为了防止引起社会恐慌，保持低调神秘是应该的。 现在这种大规模的异常事件越来越多，完全靠封锁消息是没用的。 反而更容易造成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还不如将这么一个机构在民众面前彻底公开，也让大家心中感觉，原来政府早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在世界的剧变之中，能够安下心来。 在场众人全都微微点头。 这也是异常局建立之初就已经做好的预案，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原本以为，甚至要等到一百年以后，异常局的存在才会公之于众。 当然，并不是直接在电视上网络上宣布异常和异常局的存在，而是借用国家科学院为喉舌，逐渐公布异常的存在。 然后再公布异常处理局的存在。 有一个缓冲的过程。 潘林紧接着公布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整个异常局系统要进行大规模扩编增员了。 起码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一倍的编制，然后通过军转、警转、社会招聘挑选精英。 最后就是，要增加异常局的管理职能，放宽执法权。 听到这些内容，无论是西南局众人，还是从其他局赶来凑巧参加会议的几人，眼神中全都闪过了热切。 身份从半公开转为公开，同时扩编增员，放宽管理职能和执法权，这里面的意义可就太过重大了。 别的不说，异常局在整个社会上的地位都会大幅提升！ 做人都会有私心，哪怕异常局的众人特别是一线部门的人都是提着脑袋在工作，也同样希望能工作起来更加方便快捷一些。 少一些障碍。 潘林似乎看透了众人在想什么，笑着说道： “当然，这里面还有个前提，必须要继续加强监督，大家都懂的……” …… 解剖处里，眼看李凡这么有干劲儿，当场就招募自己的下属，而且都是各个处室的年轻骨干，吴谦简直乐得冒泡。 虽然新设的几个科还是负责异常调查，但仍然在解剖处啊。 以后李凡立功，也就相当于解剖处的功劳，他这个处长也是领导有方的。 真是个好孩子，有干劲儿啊。 当下向李凡说道： “凡啊，现在虽然还没有公示，不过咱们处的这个架子已经搭起来了，其实你现在就可以直接进行相关的异常调查了，这样，在其他下属没有到位之前，先让柯珂配合你。” 说着递给了李凡一份文件，说道： “这是从指挥中心那边拿过来的一个案件资料，报案人是我朋友，这个案件绝对好解决，你赶紧研究研究，明天上班带柯珂去调查调查，也算开门红立个首功！” 这就开始了？ 李凡掀开封皮，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颇有几分姿色的照片。 搔首弄姿，是个少妇。 （第二更在晚上，求【月票】） 第一百零四章 普通感染案件 基本情况： 报案人：王德发 案情简述： 报案人称，其妻子李玉玲从两个月前到现在，出现严重异常行为，怀疑被鬼上身。因其案件过程中出现微量异常精神辐射，该案件由正常的报警渠道转入异常局，由指挥中心信息分析通报处接收。 具体案情： 王德发称，李玉玲经常在白天失踪数小时，且有严重的夜间梦游症状，曾在凌晨赤身裸体出现在关河街，被发现时自称失去当晚的记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要分析： 怀疑当事人王德发及其妻子李玉玲遭受隐蔽性较强的异常精神感染（轻度）。为避免精神感染加深，应尽快寻找根源进行清理工作。 除了这些信息，就是王德发和李玉玲的完整信息，甚至还有生活照。 指挥中心分析通报处的活儿倒是干的挺细。 不过具体的信息采集估计还是支援中心干的活儿。 王德发是个光头看起来得有五十岁，说他和李玉玲是父女也有人信。 看着李凡脸上疑惑的神色，吴谦笑道： “大部分的异常处理工作，其实都是这样，普通的异常感染也就影响一两个人，和处理什么故意伤害抢劫盗窃之类的案件差不了太多，不过这个案件其实根本连异常感染都算不上。” 李凡问道：“这是为什么？吴处，资料里不是写了有异常精神辐射吗？” 吴谦笑眯眯说道： “异常精神辐射值才17，比普通人的精神力都高不了多少，很可能就是普通的环境辐射或者短期的精神辐射扰动而已，我之所以断定这个案子没有异常感染存在，是因为我认识这个王德发。” 刘大龙在旁边笑嘻嘻说道： “以前我和吴处不是在别的政府部门嘛，后来才调过来的，这个王德发就是以前那个单位的前同事，后来他直接辞职下海经商了，大家依然保持联系。” “王德发下海做地产生意发了财，就把他原配老婆给蹬了，娶了小三，就是李玉玲。他这个案子，也找了我和吴处打招呼，急得不得了。” “不过根据我们从共同的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李玉玲不是中邪闹鬼，也不是什么异常感染，就是出轨找了个发型师小三。” “什么半夜光身子梦游，其实是胡搞的时候男小三的女朋友回来，把李玉玲给吓得跑出来了。” “至于大白天失踪，那就是去做头发了。” 吴谦叹息道： “这事儿其实很多熟人都明白，就王德发一个人不知道，这个王八蛋抛弃了结发妻子，对这个小老婆李玉玲倒是挺痴情的，一饮一啄，都是定数啊……” 听到这话，李凡一脸无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情况都查明了，还去调查个什么劲啊？ 吴谦接着说道： “凡啊，你可别嫌这嫌那，咱这是头一次进行异常调查，要的就是个稳，当头炮绝对不能出问题，你管他这那的，发型师住的地方，还有李玉玲做头发的地方我都打听好了，你明天就直接找过去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了…… 李凡心中叹气。 好在这事儿根本不算是异常处理，顶多就是个普通的纠纷调解，根本不会有什么立功的一说。 跟吴谦和刘大龙打个招呼，李凡拿着档案回到了办公室。 看看“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里，这一会儿聊天记录已经上千条了。 虽然调部门这事儿还没有彻底定下来，高云雷和方昊他们已经纷纷罢工。 反正过几天就换部门了，现在的领导爱咋咋地，什么垃圾工作守则，谁爱抄谁抄，那种分析样本归档的加班活儿，谁接的谁来干。 本来就已经定了今晚喜得龙庆贺一番，已经有不少人提前溜号，在前往喜得龙的路上了。 看到这帮兄弟们如此摸鱼，李凡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你说就这帮人来了解剖处，到时候一看处里的工作氛围，那什么解剖处异常调查科，基本上就废废了。 自己也离着撤职不远了。 简直是想想就开心。 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基本到了下班的时间。 把档案锁在柜子里，关上办公室的门，开上跑车，引擎声和音响开到最大，一路轰鸣冲出了异常局大院儿。 解剖处的同事们听到这声音都露出和善的笑容。 吴谦透过窗户看着远去的跑车，一脸慈祥的笑，说道： “这孩子，这开车技术可以啊！” 到了喜得龙一瞧，已经有七八个兄弟早就到了。 李凡直接呼朋引伴，先来了几件冰镇啤酒和小菜喝上，算是开开胃。 过了一会儿，包括杨杆在内，前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的人全来了。 就连赵雷都被拽了过来。 一群人立刻高谈阔论，又洗又搓又捏，还整了个桑拿ktv，狼嚎了一阵子，不亦乐乎。 搞完这一套，到了晚上八点左右，开始吃吃喝喝，然后去采耳加按摩。 李凡当场又在消费卡里存了三十万，把密码告诉了大家，平时谁来了消费必须用他的卡，直接报名字输密码就行。 一群回到原部门之后各种不适应的调查员们，此时是彻底感动，坚决要跟李凡混了。 一直搞到晚上十二点，吃了宵夜之后，众人才散去。 李凡直接开车回到家里，见张阿姨他们又不在家，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当下懒得去管，倒头就睡。 结束了完美的一天。 到了第二天直接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这才起来吃了个午饭，洗漱一番之后睡了半小时的午觉，差不多两点一刻开车往局里赶去。 到了局里，柯珂已经准备好资料，拎着个小包在解剖处办公楼前等着了。 李凡换了辆局里的调查车，下车帮柯珂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笑道： “走吧柯珂姐，今天要麻烦你了。” 柯珂微笑道： “哪里的话，我已经和报案人王德发联系好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半小时后，市中心附近的一栋公寓，李凡和柯珂身穿常规作战服，看着眼前的光头中年男子，面容严肃。 “李处长，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王德发双眼之中满是红血丝，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 “我老婆她……唉，她又失踪了！昨天晚上还梦游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李凡此时已经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表面上显得十分专业敬业，问道： “王先生，失踪其实就是她躲起来不想见你吧？既然她还会回来，你难道没问过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王德发沮丧的摇头道： “问了，她说她不记得了，她是真不记得了，不是骗我！我老婆，我了解的！而且她昨天晚上后半夜突然坐起来对着镜子梳头，我喊她她也不答应，就说自己要做练习，然后又睡着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李凡轻咳一声说道： “王先生，是这样，失踪起码要消失二十四小时，那才叫失踪，一次几个小时，显然是李女士躲了起来不想见你……至于梦游，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都说小男生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个王德发也老大不小了，估计是不想面对自己的妻子会背叛自己的吧。 毕竟他也曾经背叛过他的前妻。 王德发一脸焦急地说道： “是真的不正常，我没有骗你们，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李凡看看表，过会儿该下班了，也懒得再和王德发扯太多，说道： “其实我们之前也得到了一些消息，说看到了您太太出入的地点，要不这样，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王德发点头道： “好，好，那样就太好了！我真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到底遭遇了什么。” 柯珂的眼里瞬间放光。 这是要上演一出人伦大剧啊！ 现场捉奸，八卦的顶端。 李凡也不磨叽，立刻带着王德发上了车，朝吴谦给的地址而去。 据吴谦说，这个地址来自于他的一个朋友的妻子，之前偶然碰见李玉玲，后来就在他们朋友间传开了。 很快，调查车停在了一个比较偏僻街道的商铺前。 这里开的店不多，其中一家叫做“国际时尚”美容美发。 李凡指了指“国际时尚”说道： “王先生，嫂子其实是来做头发了。” 王德发此时也逐渐明白了李凡的意思，铁青了脸，下车就向“国际时尚”走去。 大步流星。 李凡赶紧跟上，怕出现什么纰漏。 万一王德发想不开，出了事就不好了。 异常调查做成家庭纠纷调解，也是独一份儿。 “嘭！” 王德发推门进去，李凡和柯珂也跟进来，立刻发现这地方确实是个美容美发的布置，不过只有一个女人坐在那里，连个理发师都没有。 但是看到那女人的瞬间，王德发的面色更阴沉了。 那个对着镜子满脸期待的女人，就是他老婆李玉玲。 “玉玲！你瞒得我好苦！原来你所谓的失踪失忆，就是来做头发！？那个奸夫在哪里？老子要撕了他！” 李玉玲转头看到王德发，不由大惊失色，一脸被抓包的惊慌，朝着里屋喊道： “小杰，快走，快走！我老公来了！” 说着死死抓住王德发，不让他走。 李凡在一旁看得饶有兴致，随时准备在双方动手的时候制服一下子。 他倒是对那个小杰有些兴趣。 毕竟李玉玲也算是老狐狸了，竟然能被迷住动了真感情，不容易。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玲姐，不许欺负玲姐！我们是清白的！” 一个身穿牛仔裤白衬衫，手臂上有纹身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 在场的几人，除了李玉玲之外，全都是一呆。 走出来的东西，只能说脖子以下是个男子。 脖腔上面，原本是血肉之躯的地方，此时接着一个理发师用来练习做发型的那种橡胶人头模型。 偏偏这橡胶人头还在说话。 （二更完毕求【月票】） 第一百零五章 去找收藏家 “玲姐！” 名叫小杰的橡胶模型头男子跑过来张开双臂护住李玉玲。 坐在座位上的李玉玲一脸感动，抱住小杰的腰，说道： “小杰，还是你对我好。” 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的地方，甚至还抬手痴情的抚摸了一下那张橡胶脸。 王德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口中惊恐地喊道： “鬼！妖怪！玉玲，玉玲你快过来！” 随后挣扎着爬起来，竟然克服了内心的恐惧，想要去拽李玉玲。 口中还嘟囔着： “我就知道你是鬼上身，我就知道你是鬼上身，你没有背叛我……” 李凡抬手拦住王德发，另一只手悄悄握住腰间的防爆枪，虽然同样脊背有些发凉，仍然盯着眼前的这对痴情鸳鸯，仔细观察。 小杰的那个橡胶脑袋，是直接用针线缝在脖子上的。 这是个老款的那种橡胶脑袋，看起来十分怪异，脑袋上的头发也比较稀疏了，似乎被用过很久。 小杰的身体，此时已经有青色的尸斑出现，手臂上有一种浮肿的迹象。 仔细闻闻，他喷了很多香水，但香水之下，还是有一种腐臭的味道。 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至于李玉玲，好像完全没有发现小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抱着他的腰竟然掉下泪来，口中说道： “小杰，我们是真爱，我只喜欢你，我的青春都给了一个老头子，我替自己不值！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有爱情的感觉。” 一旁的王德发口中喃喃： “鬼上身，这是鬼上身，真的撞鬼了……” 柯珂此时同样心中紧张，但毕竟是解剖处出来的，心理素质比常人强太多，低声向李凡说道： “小凡，要不要呼叫支援？” 李凡慢慢将防爆枪拔出来，做了一个暂时不用的手势，向小杰说道： “小杰是吧？你和李女士是怎么回事？” 橡胶脑袋的小杰一愣，说道： “我和玲姐就是普通的发型师和客户关系，玲姐就像是我的亲姐姐，我一直都很尊重她的……你们是警察吗？怎么还带枪了？警官，我这不犯法吧？” 李玉玲听到这话瞬间生气了，对小杰怒斥道： “什么普通关系亲姐姐的，亲姐姐你还跟我上床？小杰你不要怕，有我呢，你就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爱人！我花了几十万，难道白养你了？” 王德发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愤怒了，只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李凡看了看身上的便携式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见上面的数值刚刚到了30，于是打开防爆枪的网枪模式，向小杰问道： “小杰老师是吧？不要紧张，我想问问，咱们店里有没有那种老式的练习发型制作的模型？我想看看。” 橡胶脑袋一愣，说道： “现在都是新款的了，老式的很少见，你要那东西干什么？倒是巧了，我做学徒的时候用的就是那种老款的，所以对这东西还挺有感情，前段时间在一家旧货店淘了一个，我给你找找。” 说着，开始在房间里翻找。 或许是因为尸僵的原因，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看起来更像是个塑料模特。 王德发坐在地上，已经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求助似的看向李凡，李凡晃了晃手里的枪，让他别怕。 柯珂则打开了通讯器，随时准备呼叫增援。 小杰赤着脚在房间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略微有些歉意地对李凡说道： “不好意思，不知道让我放哪儿了，死活找不到了。” 李凡微微点头笑道： “没关系，你说的那家旧货店在什么地方？” 小杰抬手挠了挠橡胶脑袋的后脑勺，说道： “我也记不起在什么地方了，不过当时好像让他开了张发票，在哪个兜里放着，回头找出来就知道了。” 李凡微微点头，将防爆枪的保险打开，用看似不经意的语气说道： “哎，你头上是什么？是不是那个模型？” 小杰的橡胶脑袋一愣，随后朝镜子里看去，下一个瞬间，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 “是，就是它！我的头呢？我的头呢？这是什么！？这是谁缝上的！？我的头呢？” 他的声音尖锐而凄厉，仿佛是那种充气玩具受力之后发出的尖啸声。 一旁的李玉玲同样朝镜子看去，仿佛在瞬间如梦初醒，惨叫一声： “鬼啊！小杰，小杰你怎么了！？有鬼，有鬼！” 整个人全身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跌坐在地上。 李凡将手中的防爆枪举起，对准橡胶脑袋的小杰，随时准备开枪，同时沉声说道： “到底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你还记得吗？” 这是典型的认知扭曲，算是一种常见的异常精神辐射感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是尸体了，还能继续活动。 和老孙的植物操纵完全不一样。 小杰转头看向李凡，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收藏……收藏家……是玲姐帮我缝的！是玲姐帮我缝的！我……我不要这个脑袋，我不要这个……我要去找那个收藏家……” 说着抬手猛地抓住自己的橡胶脑袋，用力撕扯，直接将缝在脖子上的丝线和皮肉都扯开了。 橡胶脑袋滚落在地上，小杰的尸体也瞬间倒地。 整个人的身体仿佛在瞬间变得僵硬了，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来。 李凡看了看手中的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 数值正在迅速回落。 在小杰扯下脑袋的那一瞬间，数值就几乎要归零了。 当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和一具尸体，对柯珂说道： “柯珂姐，去车里拿装备吧，另外呼叫增援。” “噢……噢！”柯珂都被眼前这一幕搞得一呆，连忙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在解剖室里解剖异常尸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异常事件在自己眼前发生，又是另一回事了。 李凡摸出一支烟，将打火机打着了，一边点烟一边看向周围的环境。 镇狱打火机的血红色光芒照耀着这个房间，让他看到那橡胶模型脑袋上有一团团黑色菌丝。 不过也不算是很浓。 至于其他地方，倒是一片干净，没有什么异常感染。 只有李玉玲的脸上有点黑气，应该是和那个小杰接触久了导致的。 此时李玉玲已经从刚开始的疯狂稍稍镇定下来，不再大喊大叫，而是转头看向李凡，颤抖着问道： “警……警官，这到底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小杰他怎么了？他真的死了吗？” 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王德发此时顾不了其他，爬到李玉玲身边一把将她抱住，说道： “别怕别怕，玉玲别怕，这是鬼附身，你这是遇到鬼了，这位警官是我请来的专门捉鬼的警官，没事了，没事了……” 他全身颤抖，看起来比李玉玲要害怕的多。 李玉玲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还是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流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尸体和那个橡胶脑袋，李凡不由一阵头大。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好的根本没有异常超级简单的案件呢？ 说好的直接抓奸的家庭伦理纠纷调解呢？ 虽然确实是抓奸了，但是这种人鬼情未了的抓法，和刚开始说的不一样啊…… 老吴你到底行不行了？ 一边在心中吐槽，李凡一边开始翻找小杰的衣服。 这件事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异常感染，而且似乎已经收尾了，却让李凡十分警觉。 最让他在意的，就是小杰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收藏家！去找收藏家。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事儿还和清洁协会有关？ 不管怎么说，必须得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否则的话，心里难安。 万一因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暴露了，那就麻烦了。 很快，李凡在一件西装的内衬口袋里，找到了一张收据。 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发票”两个字，后面则是购买物品“老式理发练习模型一件”，最下面是一个地址： 向阳路39号老陶旧货杂货。 这张纸，就是小杰口中的发票。 显然，这根本是写来糊弄他的。 或许在他拿到这个橡胶脑袋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感染。 将这张纸收起来，外面柯珂也已经拿好装备进来了。 两套新式防护服，外加收容箱。 两人现场换上防护服，李凡上前把小杰的橡胶脑袋放在收容箱里。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片警笛声。 解剖处的几名同事穿着防护服走了进来，分别是吴谦、刘大龙、张红兵、马丽华。 现在解剖处在异常调查方面人员没有配齐，只能暂时抽调原来的人手了。 张红兵手里拎着油锯，一马当先走进来，喊道： “凡，异常呢？异常呢？看我不劈了他。” 吴谦进来之后，看着地面上的无头尸体，以及抱在一起的王德发和李玉玲，皱眉说道： “啥情况啊凡？怎么还闹出人命了？老王不是我说你，抓奸就抓奸，怎么还把人给杀了？你这是闹哪出？” 刘大龙也在一旁长吁短叹。 李凡拉开旁边的一个冰箱，说道： “吴处，人刚和我们聊了半天，据他所说应该是死了很久了，和王德发没关系。” 冰箱的冻层里，依稀能看到一个用保鲜膜裹着的圆球状物体，还有露出来的头发。 【月票】 第一百零六章 我成替身了？ 解剖室临时改建的审讯室中，李玉玲坐在审讯椅上，一脸茫然和惶然。 “黄世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 李凡身穿防护服坐在对面问道。 柯珂在一旁的电脑上打字做笔录。 李凡看着眼前的李玉玲，心中感慨万千。 以前都是做解剖记录，一直都是二线辅助工作，真开始进行一线调查了，才发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首先要出现场，进行调查和异常处理。 这个过程中伴随着抓人杀人打人追人等一系列高风险活动。 然后控制住现场之后，还得把相关人员带回异常局，然后开始审人寻找线索。 在这个过程中，一定要区分好犯罪分子、异常感染者、证人、路人群众之间的身份关系，一个弄不好，对方就要直接投诉到政工部去。 然后就是政工部的纪律处分，轻的是警告和诫勉谈话，重的直接撤职…… 撤职！ 李凡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问你话呢！快说！” 李玉玲原本在茫然的状态，被他吓得一激灵，随后说道： “我……我也记不清他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之前还好好的……我们关系可好了，刚开始我只是去做头发，然后他笑得特别甜，帮我按摩头部和肩膀放松的时候，我觉得特别享受……他还听我讲生活中的很多琐事和烦恼，安慰我，和只知道赚钱的王德发不一样，小杰他温柔多了……” “后来我们就开始约会了，他刚开始叫我玲姐，后来我让他改口叫我玲玲，再后来……再后来我们就好上了，我愿意给他花钱！王德发给我钱，我给小杰花，大家都开心，多好的事儿……” “就是后来让他女朋友发现了一次，我问他要我还是要她，小杰就把她赶走了……我给了他几十万了！一直到今天，我俩都好好的，前几天他还去买了个玉坠子，说要保佑我们的爱情一直到天长地久……” 李凡瞬间捕捉到了这个信息，问道： “什么玉坠子？是不是这个？” 说着，将一个玉坠拎起来，在手中晃了晃，朝李玉玲问道。 这是从黄世杰的尸体上找到的一个玉吊坠，是块古玉，一个没有头的跽坐小人。 看上面的纹饰，明显的商代卷云纹，工痕也是最有代表性的臣字眼和一面坡大斜刀。 玉质老熟，是个出土多年的熟坑玉。 李玉玲看到这个玉坠，突然激动地说道： “对！对！就是这个！我想起来了，那个模型人头也是这么一起买来的！小杰说是在一个什么收藏家手里买的！当时小杰对这两个东西喜欢得不得了，还学这个小人跪坐着，还让我缝了什么东西，不过我记不清到底缝了什么东西……” 李玉玲说着，又变得一脸茫然，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柯珂在一旁飞快记录，李凡点点头，基本上已经能猜到一个大概的脉络。 当拿到这个断头小玉人以及老式橡胶人头模型的时候，黄世杰就已经被感染了，李玉玲同样被感染。 很可能当天晚上，黄世杰就在李玉玲的帮助下砍下了自己的脑袋，然后换上了那个老式橡胶人头。 李玉玲缝的东西，显然就是把那个橡胶人头缝在了黄世杰的脖子上。 黄世杰的脑袋到现在仍然没有找到。 冰箱里的那个露出头发的圆球，是黄世杰的一些头发还有染血的针线以及毛巾。 刚才已经进行了检测，这个小玉人身上存在三十个点左右的异常精神辐射，而橡胶人头的异常精神辐射也差不多。 这两个异常精神辐射十分诡异，虽然数值不高，却对感染者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扭曲了他们的认知。 就在这时，通讯器响起，李凡按下接听按钮，宋良的声音传来： “李处，向阳路39号的老陶旧货杂货店已经找到了，不过那边出了点问题，你最好能亲自过去看一眼。另外，这个死了的黄世杰，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有很多黑身份，我把详细资料发给你了。” 李凡沉声说道： “叫李凡就行了，什么处不处的，这不还没公布嘛。” 你赶紧把我内定处长这事儿给闹大啊，还愣着干什么！ “是，李处……凡哥！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关了通讯器，李凡看向手中的平板电脑，公务系统刚刚接到宋良发过来的资料。 这一看之下，不由吹了个口哨。 这个黄世杰，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发型师，其实是个诈骗犯，同时还有各种前科，包括暴力拘禁、猥亵妇女、抢劫、设立黑社会组织等等。 他手下的那些理发师也不简单，白天这帮人是理发师，晚上就是一个黑恶团伙了，黄世杰前段时间甚至还被警方的缉毒大队给盯上了，准备抓到他的相关证据之后直接动手抓人了。 没想到前几天黄世杰突然收敛了许多。 警方正纳闷儿的时候，这货直接死翘翘了。 而且还是在异常感染事件之中死亡。 可以说是死有余辜了。 不过从这些资料之中实在看不出什么案件线索，最让李凡关心的“收藏家”也没有提及。 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就要下班了，李凡叹一口气，出门开上车，朝向阳路39号的老陶旧货杂货店走去。 今晚估计是又要加班了。 想要正常上下班就那么难吗？ 得赶紧让前特别调查小组的成员们到处里就位了，否则就他一个副处长，能干点啥？ 很快一路来到老陶旧货杂货店，刚到门口就发现，这家开在偏僻向阳路上的不起眼的杂货店，现在已经拉上了封锁线，几辆警车和异常局的公务车停在这里。 看到李凡出现，两个正在现场勘查的调查员立刻招手： “李处！” “凡哥！” 竟然是方昊和王朝龙。 方昊兴奋地过来说道： “李处，今天接到消息，让我们大队出俩人过来配合解剖处调查，我一想绝对是你，立刻就主动请缨过来了。” 现在解剖处没什么人，暂时的一些调查类工作，需要从调查部借人帮忙。 王朝龙此时脸上带着讪笑，看着李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在那次对永生生物的调查之后，李凡违抗了局里高层的命令，王朝龙还以为对方的仕途基本到此为止，就要彻底走霉运了。 万万没想到人家竟然毫发无损的度过了那次抗命危机，然后又在之后的麻山康养医院事件之中表现突出。 最近局里扩编增员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今天听方昊私下讲才知道，人家李凡竟然已经要做副处长了！ 而且是直接主持异常调查工作的副处长，绝对的实权领导，中层骨干。 甚至就连王朝龙视为偶像的方昊方大哥，也要调到解剖处去，做李凡的手下一兵。 再想想当初初任培训的时候，对方在后期的成绩那么拉胯，明明他王朝龙才是培训里的尖子，甚至当了初任培训期间的副班长，怎么正式工作之后差别这么大呢？ 当初他王朝龙上大学的时候，还当过学生会主席呢！怎么工作后这个氛围和学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像李凡这种吊儿郎当的人反而升的最快？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除此之外，王朝龙想到自己当初在永生生物调查工作中故意疏远李凡的表现，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大嘴巴子。 多好的一个借着同学情拉关系的机会，生生让他给放跑了。 可惜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现在也只能化作一句“凡哥好”。 李凡根本没注意到王朝龙的心绪波动，朝方昊问道： “昊哥，到底什么情况？” 方昊面色一肃，说道： “老陶旧货店的老板陶勇，就在里面呢。” 说着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道： “案情简述我已经看了，然后和公安的兄弟们联系之后才发现，这个陶勇和黄世杰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密，黄世杰团伙负责组织各种走私、贩独类的上游勾当，陶勇借着这个旧货店为掩护进行销赃，黄世杰经常出入这个地方。” 李凡不由眉头一皱。 如果黄世杰和陶勇本身联系密切的话，那为什么还要跑这里来买那个橡胶人头和古代小玉人呢？ 真有问题，也不会这几天才发作。 或许，黄世杰的异常物品根本不是在陶勇这里买的，而是从其他地方入手的。 之所以写下了老陶旧货杂货店的地址，是因为他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写下了自己潜意识里认为最重要的地方。 这里算是他们团伙的一个窝点。 两人穿过一堆杂货旧货还有书籍，进入了店内，方昊继续说道： “另外，根据这两天的账目和资金流显示，黄世杰和陶勇突然彻底停止了之前的隐蔽犯罪行为，把所有非法和违禁物品全部清理，然后捐出去了一大笔钱去做慈善。” 李凡皱眉道： “他俩突然良心发现，要做善人了？看样子要好好问问那个陶勇，把他的嘴巴撬开。” 方昊苦笑道： “这个事情实在不太好办，主要是不知道他的嘴巴在哪里。” 说着停在一张椅子前。 椅子上是一个穿着t恤和大裤衩大拖鞋的啤酒肚男子，不过不知道长什么样。 因为他的脖子上原本应该是脑袋的地方，此时插着一个老旧的唱片机大喇叭，像是一朵花。 旁边泛黄的墙壁上，是用手指沾着血写出来的几个字： 收藏家。 最后一个家字写得歪歪扭扭，似乎写字人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方昊此时一脸担忧的看着那三个字，说道： “李处，咱们这个案子，好像有点大啊……你说叫收藏家的还有第二个人吗……” 李凡点点头，同样忧心忡忡地说道： “难道是清洁协会的收藏家？这可不得了……” 【月票】 第一百零七章 能杀多少，算你本事 方昊的眼底有恐慌闪过，眉头紧锁，说道： “收藏家，那可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觉醒者罪犯通缉榜榜首的人物，杀人如麻，被他杀死的权贵富豪还有强大的觉醒者都不知道有多少，据说这个人完全就是个杀人魔，杀起人来根本什么都不顾，连同属觉醒者犯罪组织的强者都被他杀了不少……” 李凡眉毛一挑，说道： “昊哥你很懂啊。”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方昊压低声音对李凡悄声说道： “我前两年刚工作那会儿，对这些觉醒者犯罪组织比较感兴趣，专门研究过那些声名赫赫的罪犯，毕竟是咱们的敌对方嘛，收藏家的资料当时我可是下了大力气收集的……” “据说收藏家有一个癖好，就是收藏人头，这次的案件，我觉得已经很明显了，这些人的脑袋，都是被收藏家给收藏了……如果收藏家真的到了昆城，那麻烦可就大了，我觉得咱们最好立刻上报给局里，让高层领导们去头疼。” 李凡点点头对方昊的话表示赞同。 两人再加上王朝龙，迅速开始对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查和记录。 将相关信息整合之后，方昊向李凡问道： “凡哥，怎么整？今晚是不是要通宵加班了？我看这个陶勇不简单，还得深挖一下子。” 李凡摇头道： “加什么班，立刻把相关信息上报指挥中心，这都五点十分了，已经加了十分钟班了，还不赶紧下班，否则真要遇到收藏家，你猜他更喜欢谁的脑袋？” 方昊恍然大悟。 如果真的是清洁协会的收藏家出现在昆城作案，他们这种层次的加班没有意义。 如果只是普通的异常感染，那加班更没有意义。 这个现场已经可以结束勘查了。 信息立刻上报给了异常局指挥中心。 相关的线索虽然全部列明，但报告里并没有加上两人的推断，而是仅仅将陶勇死亡现场的相关资料，还有对李玉玲的审讯记录，一起上交了指挥中心。 方昊此时对李凡更加佩服。 收藏家来没来，不是他们这个级别能够决定的，说多了反而干扰了指挥中心的判断。 做完这一切，两人先把公务车往异常局开去。 王朝龙直接被方昊派去开回自己大队的公务车，想和李凡亲近也没机会了。 方昊则变成了李凡的司机。 回去的路上，方昊一脸严肃的将自己这几天得到的一些消息分享给了李凡。 失去头颅的人，并不仅仅是黄世杰和陶勇。 指挥中心之前已经接到报案，说是有人去山里捡菌子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全身长满蘑菇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全都没有头。 后来经过身份核查发现，这些死者全都是属于本地一个什么帮会的人，前些天好像都消停了，不知道这次到底怎么遇到了异常，全都死在了山里。 之前方昊还以为这是孤立的案子，现在看来，很可能都有关联。 李凡听到这消息之后，迅速断定，这很可能就是清洁协会的收藏家所为，让方昊一定小心，保护好自己。 回到异常局，就见指挥中心的办公大楼上已经灯火通明，似乎局高层已经对他们上报的信息迅速行动，又要召开业务推进会议了。 方昊不由大赞李凡的明智，毕竟相比于他们两个加班，还是让局领导加班更能推进工作效率。 毕竟目前看来无头案很可能是连环案件，而且和那个血腥残忍黑暗恐怖的收藏家有关。 “凡哥，回去路上一定小心，万一遇到收藏家立刻叫人！”叮嘱了李凡一句，方昊这才上车。 李凡微笑着摆手道： “你也是，路上注意安全。” 等到送走了方昊，回到自己的车里坐好，李凡的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对方故意猎取头颅，而且还留下了收藏家的线索，这显然是冲着真正的收藏家来的。 有人知道收藏家在昆城！ 他暴露的风险，大大增加了！ 目前看来，对方只知道收藏家在昆城，并不知道收藏家的具体身份和位置，否则的话也不会用这种冒名的手段。 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逼真正的收藏家现身！ 做出这些分析之后，李凡准备还是先静观其变，让清洁协会五人组去探查一下。 毕竟对方是要逼收藏家现身，关他李凡什么事？ 很快回到家里，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十分忙碌的清洁协会众人，此时竟然全都在花园别墅里待着。 看到李凡回来，几人立刻上前，面色凝重。 眼神之中，隐隐带着肃杀。 母亲沉声说道： “大人，邓思明被人杀了，对方猎取了他的头颅。” 李凡眉头一蹙。 邓思明是谁？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眼见收藏家大人完全没有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母亲轻咳一声，说道： “之前向您汇报的名单之中，邓思明是昆城地下犯罪势力的教父，当然，本质上只是一个打打杀杀的混混，入不了您的眼。” 李凡不由恍悟。 之前清洁协会五人组曾经告诉过他，他们已经整合了整个昆城的地下势力，通过温和的手段说服了这些为非作歹的家伙，让他们统统加入了清洁协会，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 当然，之前只是粗略的整合，还没有彻底洗脑完毕，毕竟仅仅是进行了肉体上的说服，协会的那些清洁师还得再来一遍精神上的说服。 这个邓思明，就是当时名单之中排在前面的五个人之一。 算是昆城甚至整个西南地区地下犯罪势力的头面人物。 李凡沉思片刻，说道： “把名单给我。” 母亲立刻将那带血的名单再次呈上。 这些血迹，当然是之前说服对方的时候沾染上的。 清洁协会五人组的效率惊人，毕竟作为强大的觉醒者，对这些普通罪犯完全就是降维打击，这个名单之上的，基本就囊括了整个昆城有头有脸的地下势力成员了。 当时为了尽量把人数弄得多多的，好向收藏家大人邀功，他们连诈骗犯都给算了进去。 基本上是一网打尽。 李凡慢慢先开，立刻在前面找到了邓思明的名字。 后面是他明面上的身份，xx公司总经理，xx市场管理主任等等。 然后就是他之前犯过什么罪，包括强迫交易、欺行霸市、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强奸，一大串。 李凡迅速向下看往后翻，在第二页找到了陶勇和黄世杰的名字。 好嘛，弄来弄去，这俩玩意儿还是我的人？ 这俩人后面就是贩独、走私、故意伤害、诈骗等等各种项目了。 一旁的母亲低声说道： “之前在说服他们加入清洁协会，接受深渊之主的光辉之后，他们自愿将自己的一部分财产捐献出来，上交给西南牧区，也就是上交给牧者大人您，当然，这些钱款全部以慈善捐赠的方式进行了清洗。” 李凡此时已经闹明白了，之前异常局查到的信息，说黄世杰和陶勇突然转性收手，而且捐了很多钱，原来根源还是在清洁协会。 被说服了。 至于黄世杰那些小弟之所以失踪了不少，可能也是说服的过程中用力过猛，直接把人给说没了。 李凡立刻摸出手机，给宋良发了个消息，让他帮忙把那个蘑菇人案件的被感染者信息发过来。 按理说这些案件信息都有很高的涉密等级，起码也是个机密，这么做是违反规定的。 不过李凡要的就是违反规定，否则也不会让宋良去办。 以后这种违反规定的事儿，都得让宋良帮忙办，给他足够的证据来扳倒李处长。 宋良此时还在局里加班，立刻扔下手中的活儿专心给李凡办事，不一会儿就把一个十几个人的名单发了过来。 名单之上，就是刚被发现的那十几个无头蘑菇人。 这些人属于同一个犯罪团伙，原来最喜欢干一些欺行霸市的勾当，主要祸害的是城南地区。 主要团伙首脑被抓了很多次，不过这帮人的犯罪意识很坚定，一直都是死灰复燃，成了城南地区的狗皮膏药。 这次好像是要去搞什么盗挖药材走私接头之类的勾当，然后全都栽在了山里。 是真的栽。 李凡将这十几个人的名字和手中的血名单对照了一下，果然在第三页找到了这些人的名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死的全都是自己的马仔。 都是清洁协会这次扩大规模之后招进来的一帮地下黑势力的罪犯之流。 本来他们已经被清洁协会说服了一波，准备投入深渊之主的怀抱了，没想到转眼又被送走了。 显然，这个杀人者，是冲着清洁协会，或者说，直接冲着收藏家来的。 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激怒收藏家，把他给逼出来。 至于接下来对方还有什么计划，就不得而知了。 李凡不由在心中叹息感慨。 这是个好人呐。 正愁着清洁协会的势力最近发展的太快，怕引起清洁协会总部的重视，没想到就来了这么一个帮手。 不过清洁协会最近盲目扩张，新招的这帮人也实在是太垃圾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对方的目的，应该就是通过冒充收藏家猎杀清洁协会成员，逼迫收藏家露面。 不过我就不露面，有本事看你能杀多少。 反正都是新招的垃圾成员，杀光了显示出我这个牧者能力弱不称职，让清洁协会总部干脆给我撤职。 李凡沉吟片刻，就是不知道那个幕后黑手什么来头，清洁协会这波人可不少的，能都找出来吗？ 要不，这个名单给他送过去？ 【月票】 第一百零八章 阎王帖 “……这些人死前，是否透露了清洁协会的身份？” 李凡盯着母亲，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母亲心中一凛，明白一切都已经被对方看穿了，连忙说道： “这点是属下等人的疏忽，这几天刚刚把这些新成员说服收拢，很多规矩还没有来得及派出清洁师让他们牢记于心……” 张阿姨点头道： “根据我们对这些死者身边亲友的询问，他们在死前，确实不够严谨，曾经在某些场合提到过清洁协会，隐隐有暗示自己是清洁协会成员的嫌疑……” 这些人虽然也算地下势力，但和觉醒者相比，不过是蚂蚁之中比较大的几个。 品行更恶劣一些的蚂蚁罢了。 正因如此，当他们彻底被清洁协会的众人说服，感受到来自清洁协会这些觉醒者的强横力量之后，那种慕强心理也会被彻底激发，迅速产生认同感和强烈的归属感。 在得到清洁协会上层保守秘密的命令之前，炫耀自己清洁协会的身份，几乎是必然的。 那个冒充收藏家的幕后黑手之所以盯上他们，显然也是因为他们泄露了自己清洁协会的身份。 李凡看着手中的血色名单，心中念头电转。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冒充者之所以选择这些人下手，就是因为他们的清洁协会身份。 只是清洁协会新招的这些成员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很张扬，估计大部分人在经过了清洁协会五人组的强力说服之后，会更加低调一些。 这样一来，那个冒充者再找起来就困难多了。 那多麻烦啊…… 还是得把这个名单送到他手上才行。 当下问道： “新招的这些人里面，最坏的是谁？” 最坏的那个坏逼，就像是最臭的那个鸡蛋，哪怕是在黑暗之中，也能吸引苍蝇的叮咬。 张阿姨思索片刻，迅速说道： “根据在说服这些新成员过程中他们自己交代的案底，最坏的应该是洪发祖，他之前劣迹斑斑，今年四十多岁，有一半时间是在监狱里度过，涉及到贩独、走私、故意伤害，甚至还有人口贩卖。” “此人的反侦察意识极强，以前在东南亚做过雇佣兵，曾经多次拐卖残杀妇女儿童，不过没有留下证据，包括十几起杀人案，都和他有关，但都被他消除了证据。” “昆城算是他的老家，回来之后他低调了许多，其实都是遥控自己的马仔在做事，手上粘的血不少。” 李凡微微点头。 很好，履历喜人。 就它了。 将手中的名单丢给张阿姨，说道： “把名单交给洪发祖，让他好好保管，放出风去。如果冒充者出现，不要抓他，放长线，钓大鱼。” 张阿姨掩口一笑，说道： “可是，大人，洪发祖只是个普通人，如此一来就必死无疑了……” 李凡淡淡地说道： “连自己的命都守不住，如何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 说着，起身去了卧室。 等到李凡离开，清洁协会五人组面面相觑，不过也瞬间明白了收藏家大人的意思。 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人既然是冲着清洁协会和收藏家来的，必然不会放过这份名单。 哪怕知道这份名单是一个陷阱，对方也绝对会出手试探。 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通过这个冒充者找出对方身后的力量。 至于洪发祖，能够为收藏家大人和清洁协会奉献自己的生命，自然是他的荣耀。 别人想得到这个机会还来不及呢。 卧室关门的声音传来，收藏家大人休息了。 老孙略带担忧的说道： “如果名单真的被对方得到，那整个昆城刚刚被收服的这些成员，岂不是要被大屠杀了？” 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普通人而已，再怎么黑暗教父，在觉醒者面前都是笑话。 落到那个神秘人手中，也必然是一个团灭的结局。 邓思明已经算是很强了，平时都有十几个保镖，被发现的时候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中，脑袋已经不见了，换上了办公桌上的地球仪。 母亲压低声音说道： “虽然不知道大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我们要做的就是听命行事。” 她的下半句并没有说出口，不过其他人心中都明白。 收藏家大人，似乎更加喜怒无常和暴虐了，甚至连自己手下的普通成员都弃如敝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更加接近深渊之主的缘故。 清洁协会众人齐齐点头，带上那染血的名单，走出花园别墅，前去执行任务。 外面的夜色变得深了，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 帝景豪墅。 作为昆城的老牌别墅区，帝景豪墅之中居住的，基本都是靠着上一波基建等传统行业发家的富豪。 当然，传统行业同样包括传统黑产，在法律法规尚未完善的时候，通过灰色甚至黑色地带赚下前一百桶金的人。 这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业主就是洪发祖。 此时正是早上六点多钟，洪发祖和一帮手下打了一通宵的脱衣麻将，此时仍然意犹未尽。 别墅里一片凌乱。 几个衣衫不整浓妆艳抹的女子经过了一夜的激情之后，都已经横七竖八的在沙发上睡去。 洪发祖此时赌性正浓，正和几个手下继续搓麻将。 不过肚子有些饿了，所以已经派了一个小马仔阿狗出去买早点。 “哎呀，哎呀，又给发哥点炮了。”一名马仔一脸懊恼，刚刚又让老大胡了一把，随后笑着说道：“发哥今天手气这么顺，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旁边另一个马仔问道： “是不是昨天晚上来的那个神神秘秘的人？我看发哥你和他到书房聊了一会儿就把他送走了，我还没见过你对谁这么客气过。” 洪发祖一边抽烟吞云吐雾，一边咧嘴一笑，略微有些狰狞，搓着麻将说道： “也不算什么，就是拿到了一份名单，得到了清洁协会大人物的赏识，以后可能会有些不一样了……” 旁边的马仔听到清洁协会的名字不由齐齐一个哆嗦。 前几天他们全都遇到了那些自称清洁协会的神秘人，而且被对方一番说服之后，直接失踪了好几人，然后就彻底成为了清洁协会的成员。 反正那种身上长血瘤子的场景，他们这辈子不想再见到第二回。 没想到来找洪发祖的竟然就是清洁协会的那些祖宗！ 另一个染着黄毛的马仔眼神里透着机灵，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发哥，那个名单，不会是昆城干咱们这行的名单吧？投靠清洁协会的名单？” 洪发祖狰狞一笑，说道： “算你小子机灵，确实是这么一份名单，连穆九这个仇家都在上面。 黄毛双眼发直，连忙满脸堆笑的说道： “恭喜发爷，贺喜发爷！这名单可了不得，这就是智取威虎山里座山雕那张先遣图啊！既然大人物把这名单给了发爷，那就说明准备让发爷执掌整个昆城了！” 洪发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嘴上却摆摆手说道： “什么执掌昆城，清洁协会的大人物就说让我好好保管，可别乱说，万一不是这意思，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得意的笑却已经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身上长花长草长果子，那才叫真本事。 也正因如此，洪发祖对于在清洁协会内部的发展充满了期待，有一种终于找到组织的感觉。 从此以后，他洪发祖就要彻底走向世界的巅峰了。 谁让大人物看上他了呢？名单都给他保管了。 几个马仔一阵吹嘘，洪发祖眯着眼很是享受。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黄毛起身到门口的监控看了一眼，就见外面是一个提着早点身穿黑色兜帽衫低着头的人。 “阿狗买早点回来了。”黄毛说着，打开了别墅的院门和房门。 一阵脚步声传来，远远就闻到早点的香气，好像还有鸡枞米线。 洪发祖揉了揉肚子说道： “吃饭吃饭，先吃饭，收拾桌子，有点饿了，阿狗，我的酒买来了吗？” 几人将餐桌收拾一下，低着头拎着早点的兜帽人已经走了进来。 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洪发祖的话，而是继续向前走。 洪发祖眉头一皱，就要对没有第一时间回话的阿狗破口大骂，抬头一看，头发染成绿色的阿狗已经掀开了兜帽，把早点放在桌子上，面带微笑。 洪发祖感觉自己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好像忘了，当下也懒得再管，一群人打开早点袋子开始吃饭。 这早点也不知道为什么吃起来没啥味儿，一点也不香。 洪发祖吃到一半，骂道： “什么东西，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黄毛一愣，抬起头笑嘻嘻说道： “老大，没味道的话，要不你吃这个吧。” 说着，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把自己的脖子快速切断，把脑袋放在了洪发祖面前。 洪发祖只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 正想着，一旁的另一个马仔说道： “吃我的，吃我的。” 说着也把自己的脑袋割了下来，摆在洪发祖面前。 洪发祖张张嘴，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阿狗的脖子上顶着的，根本不是一个脑袋，而是一棵硕大的花菜。 似乎是在早市上买的。 剩下一个马仔面露惊恐地说道： “发哥，事情不对劲儿，名单，快去看看名单有没有问题！” 洪发祖心中一愣，这件事和名单有关吗？ 对了，名单，他得去看看名单！ （大家周末快乐，求【月票】呀） 第一百零九章 守夜人大战收藏家 洪发祖猛地起身，跑到卧室里，将衣柜推开。 一个壁橱出现在眼前。 他迅速拉开隐藏的壁橱，找到了镶嵌在墙体之中的保险箱。 随后输入密码，按下指纹，又插入钥匙，终于将保险箱打开。 里面还有一个小暗箱，洪发祖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一把小钥匙，把暗箱打开。 这个保险箱，是他以前藏赃款和各种黑材料用的。 昨晚在拿到那个名单之后，他就立刻把名单郑重地藏在了这里。 智取威虎山那个电影他也看过，心中已经将这名单当做了先遣图一样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他成为昆城地下教父的钥匙！ 伸手在暗箱里拿出一个金属盒子，又通过指纹锁打开了这个盒子，洪发祖将盒子里带血的名单拿出来，看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 名单还在，没出什么问题。 正想着，突然感觉脖子里一紧，最后那个马仔小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用一条绳锯勒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开始左右拉扯。 洪发祖只感觉脖子里痒痒的，随后是剧痛传来。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发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切都出了问题！ 他想要挣扎着反抗，咽喉却已经被割断，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死前挣扎的嚎叫。 血像是泉水一样流下来，把他手里的名单给彻底浸湿。 这已经完全是一份鲜红的血名单了。 然后他就感觉天旋地转，视野像是手持摄像机一样晃动，紧接着眼前出现了地面。 头掉了。 最后十几秒钟的大脑活动过程中，他看到马仔小墩一脸憨厚的拿起了那份名单，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洗手间里响起抽水马桶的声音，小墩把自己的眼睛冲走了。 洪发祖的意识迅速消散，在最后关头突然感觉到，这份名单好像有哪里不对？ 座山雕拿到先遣图之后，什么结局来着？ 然后彻底死掉了。 等到洪发祖死翘翘了，失去双眼的小墩摸索着找到了那根绳锯，然后缠在了自己的脖子里。 别墅里响起咯吱咯吱锯东西的声音，很快又彻底归于平静了。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房门被轻轻推开，母亲和老陈如同幽灵一样不带一点声息的走了进来。 看着遍地鲜红狼藉，还有滚落在各处的尸体和头颅，母亲不由皱起了眉，轻轻掩了掩口鼻： “风格粗鲁，令人不适。” 老陈心想，难道你把人脑袋放呲花就文雅了？ 嘴上批判道： “不错，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起码收拾收拾卫生啊。” 旁边的沙发上，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自始至终都在昏迷状态，显然对方提前用了什么手段。 两人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特别是小墩失去双目的眼眶，不约而同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抽水马桶里面，还有一点残留的血水，不过那两颗眼球已经彻底被冲走了。 原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还以为敌人会控制这些马仔去传递名单，或者干脆直接派人来抢。 却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出现，就已经将洪发祖和他的马仔全部一扫而光。 那名单的内容显然也被对方得去了。 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 现在可以确定，对方就是冲着清洁协会，冲着收藏家来的。 不把收藏家逼出来，不会罢手。 老陈咂咂嘴说道： “这又是砍头又是挖眼的，尽整这些邪咕隆咚的，我怎么感觉有一股东南亚的猴儿味儿？” 母亲微微点头，说道： “很有可能，毕竟上次共一会的霍磊就曾经提到过相关的信息，只是我实在有些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自我消耗？还是内部清洗？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老陈低声说道： “原因不归咱们管，咱们就执行命令吧，清洗一下也好，这些新入会的，就没几个成气的，反正老孙已经种下了种子，对方只要拿到那双眼球，就很容易被找到……外面那个一直在窥探的小老鼠怎么办？” 母亲摇摇头： “无伤大雅，不必管他，先去下一个现场吧。” 名单之上，那些新入会的地方势力的名字，都是按照自身实力的顺序排序。 下一个应该就到洪发祖的仇家穆九了。 老陈点点头，下楼开车带着母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等到两人彻底离开之后，距离帝景豪墅两个街区的一栋居民楼里，二十四层顶楼的一扇窗户后，一名身穿黑衣、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此时正在收起架在窗前的摄像机和长焦镜头。 刚才帝景豪墅之中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她的镜头清晰地展现在了屏幕上。 只是后来进去的两人看似无意的站位，让镜头没有拍到他们的清晰样貌。 马尾女子仅仅几秒钟就已经将机器收进了一个黑色的箱子里，随后摸出一个口红状的录音笔，轻轻一拧说道： “华夏西南牧区审查记录：第3天，仍然面临神秘存在威胁，收藏家团队将普通成员作为诱饵设下陷阱，诱捕失败，目前看来，收藏家对普通成员仍然不具有丝毫情感，一切以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为先导，不适合作为大规模团队领袖，西南牧区不存在过度扩张威胁协会总部的可能性。” 录下这些信息之后，马尾女子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消费记录显示，收藏家团队购买了部分豪车与大量名贵手表、珠宝等奢侈品，且收藏家亲自驾驶名贵跑车，有贪图享乐的明显转变倾向，出现人性化的一面，本人危险性级别建议降级调整为a。其他信息仍在持续观测中。” 关掉记录仪，马尾女子望着帝景豪墅的方向，眼神中半是失望，半是释然。 哪怕是圣人，也有堕落的一天么…… 收藏家这个号称最接近深渊之主的信徒，也终于被人性的深渊所侵染了。 不过现在一切审查仍然是在外围进行，不知道当她彻底出现在收藏家团队的面前，审查西南牧区的账目，会看到什么样的惊喜…… 随后她将目光投向昆城市中心的方向。 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收藏家团队花巨款秘密在市中心购入了一些大平层之类的豪宅，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如果收藏家想要阴养死士，秘密构建自己的队伍，这倒是个好的掩护。 回头还是要去查一查。 对方毕竟是收藏家，大牧首之所以对收藏家如此忌惮，可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个武力值超高的狂信者。 当然，那是在收藏家团队处理了现在的危机之后。 虽然不知道这个一直在冒充收藏家的家伙是什么人，不过收藏家团队如果连这个危机都处理不了，那也说明他的价值并没有总部想的那么高。 甚至会引来清洁协会内部的挑战。 这就是十二骑士之首的处境，太强了，会引起高层的猜忌，不够强，会引来其他骑士的挑战。 强与弱，本身就是一个微妙的平衡…… 远处的天空，一轮朝阳已经彻底升起，又是新的一天了。 …… 李凡直接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心中满满都是痛快。 结束了特别调查组的工作，那个什么换头的案子又踢皮球踢回了局里，现在彻底恢复了原本的上班节奏。 下午三点上班，五点下班，真的是一件能极大提高工作效率的事情。 他甚至有些等不及让特别调查组的兄弟们赶紧到解剖处上岗，给他们普及一下这个全新的工作制度的好处。 有福同享嘛。 慢悠悠吃完了早午饭，打开电视看了看本地新闻。 一片风平浪静，除了报道了几个吃菌子中毒产生幻觉的病例，提醒大家注意防止中毒之外，形势一片大好。 当然，永生生物导致的大规模食品中毒事件，也已经有了结果。 永生生物的法人直接被刑拘，准备判刑，永生生物自己拿出了大笔的赔偿款，直接赔给了每一位受害者。 每人一万块，如果有其他的副作用影响的话，后续治疗费全包。 人民群众的情绪十分稳定，纷纷表示满意。 这个处理效率实在是够高的，总共才几天时间，赔偿款已经打到卡里了。 还有一些觉得自己老寒腿腰间盘突出风湿病一夜痊愈的大爷大妈，到处找“大脑钻石”剩下的产品，把这玩意儿当成了灵丹妙药秘而不宣。 再看看微信群里，特别调查组的众人正在讨论今天清晨发生的一起重大案件。 帝景豪墅小区一座独栋别墅内，总共五个人，全都被割了脑袋。 有的被接上了一个大花椰菜，可以说是十分变态了。 杨杆： “昨天局指挥中心经过分析之后，认为这些连环案件，很有可能和清洁协会的收藏家有关，案件代号都出来了，就叫‘接头霸王’，兄弟们最近一定要小心点，那可是收藏家啊，我估计局长也就能撑两招。” 方昊： “收藏家有那么可怕吗？咱们昆城可是有守夜人的！收藏家真要是来了，守夜人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高云雷： “妈的，收藏家都来了，我还在替我们xx处长加班做人情活儿，今天上班我就和他撕破脸了，反正老子没几天就去解剖处了，给他干个屁的活儿。” 方昊： “我刚把工作守则给撕了，待会儿我们队长来检查抄写情况，我直接给他扬了。” 宋良： “我现在也迫不及待想要去解剖处找李处报到了……话说，要是真来一场守夜人大战收藏家，然后守夜人把收藏家给杀了，那守夜人是不是就成了最强觉醒者了？” 正在一边吃水果一边眯着眼睛窥屏的李凡突然眼前一亮。 守夜人大战收藏家！？ 这个思路好啊！ 安排！ 【月票】 第一百一十章 来自未来的信息 异常局支援中心解剖处。 下午三点钟刚过，处里的同事们纷纷前来上班。 解剖处平时虽然工作制度宽松一些，但是一旦工作起来还是很严谨的。 来的最晚的马丽华也仅仅是三点十五就到了，仅仅迟到了十五分钟。 大家纷纷换上防护服，进入了解剖室内。 又来了一堆新活儿。 特点是全都没有头。 由于昨天的理发师换头案已经成为系列大型案件的一部分，整个案件整体升格，已经达到了全局协调办案的程度，这件事的侦破也就和解剖处没有了关系。 处长吴谦看到李凡之后，立刻眉开眼笑，说道： “凡啊，本来想让你来个破案开门红，没想到直接立功了，我跟你说，这个案子已经升级到了a级大案要案的级别，据说和清洁协会的收藏家有关，反正你这个是跑不了了。” 李凡一脸茫然： “吴处，什么？” 我这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怎么又给我来这么一出？ 吴谦拍了拍李凡的肩膀： “就是首次发现上报啊！这种集体联合办理的案件之中，除了重点破案人，基本上就是功劳最大的了。” 随后又抽了抽嘴角，略微担心地说道： “你这也是运气好，我得到消息之后也是一阵后怕，那可是收藏家啊，万一让你遇上正主，那可就彻底完了……” 随后压低声音道： “我跟你说，这个案件的后续侦破，你千万不要参与进去，我已经跟指挥中心说了，最近的异常尸体太多，咱们处缺人手，先得让你紧着解剖异常的工作来，至于什么办案破案，等忙完再说……” “清洁协会的收藏家如果真的出手，除了守夜人，估计咱们全局没一个能挡得住的，要是侦破团队在办案过程中真的遇上了收藏家，那估计大家都得英烈了，你可别瞎掺和。” 李凡听了这一番话，已经不知道是该埋怨还是感动，叹息一声，点点头，换上防护服，进了解剖室。 大解剖室中，一张张解剖床上，此时放着二十几具尸体。 其中两具李凡还比较熟悉，就是昨天被他找到的黄世杰和陶勇。 剩下的尸体分为两波。 一波还新鲜，还有血水渗出来，明显是今天刚搞出来的。 另一波全身长满了蘑菇和青苔，看上去这些蘑菇青苔已经在他们体内扎根了很多天，而且有腐烂发酵的味道飘散。 这是那波蘑菇尸。 这些尸体的共同点就在于，全都没有脑袋。 不过那几具新鲜尸体，除了其中一个脖子上顶着个大号花椰菜之外，其他的脑袋就放在旁边。 还算是留了个全尸。 其他的，有脖子上接大蘑菇的，接树枝的，接野菜的，接老式唱片机大喇叭的，接老式橡胶模型的。 五花八门，各种各样，有的贴近自然，有的贴近生活。 那个藏在背后的家伙，倒是没有亏欠了接头霸王这个代号。 大家此时陆续到岗，纷纷选了一具无头尸就开始了解剖作业。 李凡仍然是和柯珂一组，选了黄世杰这个老熟人。 拿起手锯熟练地将黄世杰的尸体剖开，一点点记录着内部情况，并没有发现什么比较明显的异常。 随后两人又合力把黄世杰的尸体翻面，继续检查，内脏基本掏了一遍，仍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就在这时，柯珂突然“咦”了一声，说道： “这个黄世杰上火很厉害啊。” 李凡顺着柯珂的目光看过去，立刻看到了黄世杰肩膀后方的一个火疖子。 这个火疖子实在不小，简直有金丝小枣那么大个儿。 李凡眉毛一挑，直接手锯伺候，上去两下就把这火疖子给切开了。 里面似乎有一团东西。 拿镊子伸进去掏了掏，用力一拽，一小团碎片被掏了出来。 丢进水中，这些东西逐渐伸展开来，上面的血迹退去，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是一些毛发和塑胶碎片。 是那个老式的头颅模型上面的碎片！ 李凡眉头微蹙，和柯珂对视一眼，两人再次将这具尸体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第二个火疖子。 这具尸体也再没有其他异常。 柯珂皱眉道： “怎么有点像泰国鬼片里面的那种咒术？不对，应该叫降头术。” 降头术？ 李凡眼睛一眯，已经瞬间想到了什么。 他们立刻又换了一具尸体，这次是一具蘑菇尸。 跟张红兵他们待久了，李凡现在的动作也比较粗暴。 直接上了个刨子，先把尸体上的蘑菇木耳什么的都刨干净了，然后开始仔细检查。 果然，在这具尸体的左肩后方，同样发现了一个鼓起的小包。 切开之后，里面是一些已经开始腐烂的干蘑菇的碎片。 然后是陶勇的尸体，同样在左肩上找到了火疖子。 里面是一点破碎的漆皮和胶片碎片，应该属于那台老式的唱片机。 紧接着是那个脖子上接着花椰菜的哥们儿，肩膀上的火疖子里，就有一朵小小的花椰菜。 本来这几具尸体是张红兵他们正在解剖的，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异常点，此时被李凡和柯珂找出这些古怪的火疖子，立刻大喜过望。 可以到点儿下班了。 有了方向性，众人的工作速度立刻加快了许多，刚到四点半，就已经把所有的尸体全部解剖完毕，然后处理好装进了地下的停尸柜里。 至于那些在尸体中找出来的古怪碎片，直接装在了收容盒里，给研究部送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刚准备脱下防护服换衣服，又是两辆拉着尸体的车停在了解剖处的办公大楼外。 随后调查部的几个人推着几具尸体送到了解剖室中。 同样是脖子上面接着古怪的东西，这次是清一色六根高尔夫球杆。 吴谦此时也刚刚接了指挥中心的电话，无奈地宣布道： “刚又发生了几起无头案，这些尸体就是受害者，咱们要继续工作了，大家加把劲儿，尽量在下班前搞定。” 众人抬头看看表，已经是四点三十五，再看看眼前这六具尸体，对视一眼，立刻开始娴熟的配合，迅速解剖，掏膛，检查火疖子，切开，封装，送入停尸房。 他们的火疖子里，是高尔夫球的碎片。 终于在五点钟差一分的时候搞定。 随后带着愉快的心情换了衣服作鸟兽散。 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后，李凡同样下班开车回家。 坐在车里，他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看样子，那份名单确实是被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冒充者拿到了。 刚刚送来的这六具尸体，异常局已经确认了身份，是名为穆九的一个矿山老板和他的五个马仔。 当然，所谓的矿山老板只是穆九在明面上的身份。 其实这货同样擅长边境线上的各种犯罪活动，手上的人命也不少。 之前城南区基本就是洪发祖和穆九两人的天下，私底下没少动过刀枪，相互都死了几个小弟。 在那个血名单上，穆九的排名同样也比较靠前。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冒充者确实是冲着清洁协会，特别是冲着收藏家来的。 不过对方这手段实在是古怪，在明白其原理之前，根本防不胜防。 哪怕李凡想要利用对方布置一场守夜人大战收藏家的戏码，起码也要了解了对方的战力战术才行。 好在今天的解剖之后，已经算是了解了对方的一些特点，可以去找人问问了。 不，确切地说，是去找头问问。 回到花园别墅，清洁协会五人组依然不在家里，应该是去想方设法围捕那个冒充者了。 不过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接头霸王完全是利用被感染的普通人行事，想要抓住他应该没那么容易。 虽然清洁协会五人组同样变态又诡异，但既然大家都是变态，相互之间的习性都能了解，想要抓住对方也就难了。 将卧室的门锁好，李凡打开电脑先找了一些非洲新闻，随后用打印机打印了下来。 拿着这几张打印好的外文新闻，李凡深吸一口气，掌心的钥匙图案再次变得赤红灼热，抓住套房的门轻轻拉开，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镇狱之中，依旧一片寂静昏暗。 只是对于现在的李凡来说，这一切已经十分熟悉。 如果排除八手以及那些潜藏在深渊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强大存在，李凡甚至感觉有些亲切。 别的不说，深渊之中和现实相比，反而是一个比较单纯的地方。 只有单纯的疯狂和杀戮。 来到镇狱书房门外，熟悉的窃窃私语聊天的声音继续从里面传来。 李凡轻车熟路地将门打开，走到书桌旁点燃了那半截永远烧不完的残烛。 赞美声立刻蜂拥而至： “哦，是至高无上的恶魔大人！” “光明，是美好的光明！从上帝手中守护世界的恶魔战士，再次带来的光明！” “赞美您，伟大的恶魔！” “为了全人类，向您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书架上的上百个头颅疯狂拍马屁，生怕自己落后了。 李凡根本懒得理会这些舔狗头，缓缓走到死灵巫师庞加的面前，将手中的几张纸放在他的眼前，森然笑道： “你的奖励来了。” 纸上是关于非洲开发银行和埃塞俄比亚政局的新闻。 庞加双眼放光，伸出舌头朝那几张纸舔去。 这是阳间的消息，对他们这些死人来说，简直就是来自于未来的信息！ （求【月票】啊兄弟们！）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实的恶魔（重要） 当这些人在现实中死去的时候，他们对于现实的了解，也就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而当他们的头颅在镇狱之中苏醒，再次恢复了意识的时候，他们内心之中也不再认为自己属于现实中人。 他们的记忆已经凝固在死去的瞬间。 现实中现在正发生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不啻于未来！ 庞加的头颅得到的，就是上次所提出的奖励： 关于非洲开发银行和埃塞俄比亚政局的信息。 李凡刚在外文网站上帮他复制下载打印的，绝对新鲜。 庞加双眼放光，如饥似渴地着那几张纸上面的文字，不时发出一种痛饮美酒的声音，显然这些文字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快感。 键盘政治的瘾获得了巨大的释放。 简直和杨杆钓鱼的时候差不多。 李凡不由在心中感叹，钓鱼和键政两大瘾，可以说是不相伯仲啊。 书架上其他的头颅没想到恶魔大人立刻就给庞加带来了奖励，一个个羡慕得不得了。 同时在心中也对眼前这个恶魔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判断。 对方真的能够进入阳间，进入人间，拥有阴阳两界行走的能力！ 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也就是说，他们做舔狗也好，哀求也好，痛哭也好，出主意也好，讲故事也好，只要方法得当，就可以通过眼前这个恶魔，影响到人间，甚至影响到自己在阳间的亲朋好友，乃至完成一些遗愿！ 对于一个死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更重要的呢？ 李凡也不急，随手把之前被装箱丢在外面的墨西哥幻灵党米勒的脑袋拎回来，把那颗已经被折磨得快要发疯的脑袋放在书架上。 然后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桌边，打量着书架上的一众头颅。 过了一会儿，庞加已经彻底将那张纸上的新闻看完，同时用干瘪的舌头和嘴唇努力将这张纸折叠后放在了嘴巴里，精心保存了起来。 现在，这书架之上的上百个头颅之中，只有他掌握了这些信息。 哪怕这仅仅是一个书架，这也是一个小社会。 只不过对于这些深处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甚至失去了所有行动能力的头颅来说，最有价值的只有信息。 能够给这种无聊的生活带来新鲜感，让他们不至于发疯的信息。 拥有了这些独有信息，他就能借此来提升在书架头颅群体之中的社会地位，获得他人的尊重甚至是逢迎，乃至用来换取他人脑子里的信息。 庞加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其他的头颅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此时他们也发现，如果能给眼前的恶魔大人提供他感兴趣的信息，或者是一些恰好能迎合他的点子，就能获得足够的奖励！ 他们渴望展现自己的价值，获得奖励！ 特别是关于阳间人世的消息。 只是眼前的恶魔大人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想聊的，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又过了一会儿，眼前的苍白恶魔突然缓缓开口说道： “最近人间出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个杀死你们的，叫做收藏家的男人，开始在各地作案……” 听到这话，书架上的头颅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收藏家！ 眼前的恶魔所说的，是收藏家的消息！ 他们全都是被收藏家所杀，此时更是拼命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他们想听听收藏家到底怎么了。 那个可怕的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眼前的苍白恶魔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这个收藏家手段倒是挺有意思，原来喜欢把人的脑袋摘下来，现在喜欢让别人自己把脑袋摘下来，然后换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蘑菇、地球仪、花椰菜、大喇叭，还挺逗的……” 听到这些话，书架一角突然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同时还有一个十分震惊的声音： “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凡寻声看去，发出声音的是十几个眼睛和嘴巴都被缝住的脑袋，其中有一个被解封了，正是上次用来监视八首的那个脑袋。 看他们脸上的纹饰，应该全都是曼谷降临会的降灵师。 倒是和他推测的差不多。 当下上前走到那些脑袋面前，用锐利的指甲挑开了缝住他们嘴巴的针线。 眼睛暂时还是封住的。 嘴巴刚一解封，其中几个面容苍老的头颅立刻喊道： “不可能，收藏家怎么会掌握降灵术！？” “恶魔，他才是真正的恶魔！他竟然还活着！” “他中了十几个死咒，不可能活下来的，不可能……” “一定是假的……哦，尊敬的恶魔大人，我只是情绪有些失控，绝对没有质疑您……” 李凡心中此时已经彻底明白，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接头霸王，应该就是降临会的成员。 难怪之前看到那些尸体之后，老有一种看泰国鬼片的感觉。 知道收藏家还活着、而且潜藏在昆城的人，除了死去的霍雷，也只有降临会个别躲过一劫的残存成员了。 对方是来找收藏家报仇的。 具体计划应该就是先逼迫收藏家现身，然后还有连续不断的后招。 不过，可惜他遇到了李凡。 苍白恶魔森然一笑，说道： “我看到，那个收藏家正在使用降灵术布下陷阱，追杀一个曼谷人，啧啧，他应该很快就能成功了。” 此言一出，降临会的十几个头颅如遭五雷轰顶，再次乱成一团： “收藏家真的掌握了降灵术！这……这也正常，毕竟他是收藏家，我们的头颅很可能被他收藏了。” “不错，收藏家的能力，就是将敌人杀死之后，把对方的能力封存在头颅之中，随时使用，这也是他被叫做收藏家的原因……” “被追杀的是谁？绝对是降临会的年轻人……降临会年轻一代的强者也就只有查森了……难道是查森？” “查森最擅长的就是控灵术和降头术，只是收藏家使用的似乎也是降头术……这个魔鬼！” “恶魔大人，求您大发慈悲，告诉我们，被收藏家追杀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黑黑瘦瘦扎着脏辫的年轻男子？哦，他的左眼上还有一道疤痕，是在泰拳格斗之中留下的伤痕！” 眼前的苍白恶魔咧咧嘴，说道： “你们猜得不错，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么说，他是你们的后辈？” 降临会的十几个头颅纷纷努力做出点头的动作。 当先一个头发花白的头颅说道： “尊敬的恶魔大人，我曾是降临会的大降灵师巴颂，恳求您告诉我们，查森到底是如何被收藏家追杀的？还有，他是否能够逃脱？” 眼前的苍白恶魔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容，说道： “我是恶魔，既然想要从我手中获得什么，那就付出你们的代价吧。” 降临会的十几个头颅一愣，随后大喜过望，只是紧接着巴颂无奈地说道： “尊敬的恶魔，我们的灵魂都已经落在了您的手中，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作为交易……” 苍白恶魔微微摇头道： “当然是有的，比如你们的记忆，比如我对你们所谓的降灵就很感兴趣，另外你们在人间留下的东西，也可以作为我蛊惑人间生灵的筹码。” 听到这话，眼前的十几个降灵师大降灵师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恶魔，是个好恶魔啊，竟然还会提醒他们手中存在筹码。 这样的话，那就立刻和对方交易就是了。 反正脑子里的记忆和经验都不值钱，人间的一切荣华富贵更是早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李凡当下用嘶哑低沉的声音，将昆城之中发生的换头案讲了一遍。 不过地点换成了曼谷，尸体写下的血字，也从收藏家变成了降临会。 尸体的身份，也都成了当地的一些有头有脸的权贵。 其他的具体情况，特别是那些被换头的尸体的惨状，以及解剖之后出现的各种异常，全都一模一样。 很快听完了李凡的讲述，一群降灵师不由愤恨道： “收藏家实在是太狠毒了，他这是要把我们降临会赶尽杀绝啊！” “在曼谷用降灵术作案，而且还留下降临会的字样，这不就是为了逼迫降临会的成员现身吗？” “希望剩下的降灵师一定要沉得住气，唉……剩下的降灵师也只有查森了，希望他能沉得住气，一定不要露面，否则的话，他是无法战胜收藏家的。” “我怎么感觉恶魔大人所说的这些死法，里面用到的降灵术已经达到了大降灵师的水准？收藏家……实在是太恐怖了，他果然获得了我们的能力！” “以收藏家的变态程度，很可能会用降灵术来猎杀查森，查森根本无法抵挡的……” 在他们看来，查森已经算是降临会仅存的一根独苗了，如果被收藏家所杀，那整个降临会就全完了。 之前降临会靠着他们强大的降灵术，以及那种鬼魅般的手段所营造的恐怖气氛，彻底控制了整个国家的地下力量。 而在降临会总部被收藏家血洗之后，残存的力量应该已经都转入了暗中。 只是没想到收藏家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们，仍然想要赶尽杀绝。 巴颂面色阴沉地说道： “收藏家追杀查森，应该还是为了那件东西……那件能够封锁地狱的东西……哈哈，当然，那只是我们死前的妄想，在恶魔大人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随后，这个曾经降临会的首席大降灵师向眼前的苍白恶魔说道： “恶魔大人，求您将破解降头术的法门传递给查森，我将向您奉上降临会在人间的密库宝藏。” 眼前的苍白恶魔森然一笑： “成交。” 【月票】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们恶魔最守信用 听到眼前这个苍白恶魔的话，十几名降灵会的头颅神色一震，眼神中闪过欣喜。 原本他们心中也明白，对于眼前的强大恶魔来说，人间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这就像把纸钱烧给一个活人，这种阴间的东西，对活人也同样没有意义。 他们的心中忐忑不安，毕竟在这地狱之中，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筹码可言。 没想到眼前的恶魔竟然真的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而且答应得这么干脆！ 一群降灵师心中狂喜，对方能答应这种请求，可以说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干脆？ 身为降灵师的多疑属性，让他们心中又产生了疑虑。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眼前的恶魔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内心，森然一笑说道： “不要低估一个恶魔的恶趣味和好奇心，当然也不要高估……还是算了吧。” 巴颂立刻露出惶急的神情，哀求道： “不，恶魔大人，请宽恕我们的迟疑，这只是凡人身上一种卑劣的属性，我们还可以再增加报酬！” 另一名叫做隆猜的降灵师迅速说道： “神器！我们还可以奉上一件神器！那是来自深渊……目前看来可能是来自地狱的神器，拥有强大禁锢之力的神器！” 听到隆猜的话，巴颂不由一愣，明显有些迟疑，只是随后一咬牙说道： “不错，恶魔大人，我们可以奉上降临会代代相传的神器，那神器据说来自于华夏的中原王朝，因为战乱而流落到了暹罗一位降头师的手上，最终又被我们得去，可以说，收藏家之所以会袭击降临会，血洗我们的总部，和这件神器有很大关系！” 李凡心中一凛，露出感兴趣的神情，道： “那么……说说。” 巴颂连忙说道： “这件神器本身是一套两件，据说和深渊有关，当然，现在看来人类所谓的深渊其实就是我们所在的地狱，也就是说神器和地狱有关，相信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李凡心中念头电转，瞬间想到了那柄改变命运、让他成为镇狱之主的青铜钥匙。 随后问道： “先说说是什么，再看看我是否感兴趣，东西在哪里？” 巴颂道： “那是一柄青铜钥匙和一个玉印，固老相传，这两件神器一个能够打开地狱，一个能够禁锢地狱，只是降临会在得到神器之后，用过很多种方法，都不得其门而入，最终被收藏家得到了消息……” 巴颂的脸上现出悔恨的神色，原本以为拿到的是神器，却没想到是催命符。 都说这两件所谓的神器能够连通深渊，只是这么多年来降临会根本没有成功过，就连这些降灵师自己都不信。 收藏家那个疯子信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听说收藏家追杀降灵师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毫不犹豫选择相信的原因。 最后那件玉印还在查森手中，如果收藏家还活着，必然会追杀查森，寻找那枚玉印。 李凡心中一凛，终于明白那青铜钥匙到底从何而来。 原来就是从降临会得到的！ 这么说来，和镇狱有关的物品总共有两件，青铜钥匙负责开门，玉印负责掌控镇压。 难怪一直以来都感觉镇狱十分残破，自己虽然已经被镇狱认主，却总感觉难以彻底掌控镇狱。 是因为少了一件东西！ 当下森然笑道： “既然东西在那个查森手中，我杀了他，东西不就是我的了吗？” 巴颂听到这话不由大急，他竟然忘了对方是恶魔，行事根本无法用常理来揣度。 当下说道： “大人，那玉印对降临会来说就是灾星，降临会因这两件神器差点覆灭，查森应该也已经将玉印深藏，只要您救了查森，他必然双手奉上！根本无需劳您动手。” 这是提醒眼前的恶魔，玉印可能被藏起来了，只有查森能找到。 眼前的苍白恶魔默然不语，带着邪恶的小丑笑脸端详着眼前的一众头颅，把降临会众人看得头皮发麻。 好在对方似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说道： “成交，宝藏密藏和玉印，我都要，放心，我们恶魔最遵守契约，一旦立下誓言就不能违反……接下来跟我讲讲这个查森的故事，以及……如何破解降头术。” 巴颂和一众降灵师不由全都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们简直都要绝望了。 经过了心情的大起大落，他们才终于明白和恶魔交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无异于与虎谋皮。 旁边的其他头颅虽然是这一场交易的旁观者，也同样深深感受到来自眼前这个苍白恶魔的压力。 同时在心中盘算，如果改天轮到他作为恶魔的交易方，能从恶魔手中得到什么，又能付出什么让对方满意的代价。 好在他们也知道恶魔都是受到契约束缚的，立下的誓言无法违背。 这个家喻户晓的法则，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人类世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也算是他们在交易中的护身符。 当下，巴颂侃侃而谈，开始将降临会的情况娓娓道来，包括查森的一切。 一直以来，暹罗盛行降头术。 所谓的降头术，其实是诅咒的一种，脱胎于华夏西南苗疆的巫蛊术以及压胜术。 如果往历史源流上找，甚至可以追溯到部落时代的巫傩之术，最有名的巫蛊之祸，就是汉武帝时期的东宫巫蛊案。 当然，这些巫蛊术流传到东南亚特别是暹罗之后，也逐渐和当地的巫师文化相融合，最后整出了降头术这个东西。 在异常出现之前，所谓的降头术和降头师，其实就是江湖骗子的一种，类似于村儿里的大仙神棍。 更多的是靠话术和心理暗示来让人相信他们的咒术有用。 而在异常出现之后，一部分降头师突然发现，自己的精神力暴涨，原本用来忽悠人的降头术，竟然成了真的！ 真的有效！ 真的可以通过诅咒来杀人，来掌控他人！ 什么情咒、死咒、恶咒，通通成为了现实。 这种强大的力量，瞬间让这些觉醒的降头师们疯狂。 他们不再是江湖骗子，而是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法师，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随后就是人性卑劣的演绎，巧取豪夺、肆意杀戮、奸淫掳掠。 不过很快一些最强的降头师们就站了出来，制止了无序的滥杀。 并不是因为他们反对杀戮，而仅仅是因为他们认为，杀戮是为了达成目的，是一种震慑，无意义的杀戮只会造成利益的损失。 降头师们需要的是普通人群对他们的恐惧。 强大的降头师们联合起来，成立了降临会，彻底控制了整个暹罗的黑暗。 降头师，也正式更名为降灵师。 有一种国际化包装的感觉。 原本的权贵们，也都依附于降临会，成为了一个互惠互利的利益集团。 整个降临会同时开始飞速扩张，借着降头术和其他各种咒术的恐怖阴森，迅速向整个东南亚传播。 本土泰式恐怖，一直都是最吓人的。 而随着降临会的强大，他们对于年轻降灵师的培养，也提上了日程。 降灵师们从原本的江湖骗子降头师达到现在的成就，野心也在不断膨胀。 异常出现之后，这个世界上已经冒出来了很多强大的觉醒者组织，或是官方的，或是民间的，乃至于觉醒者犯罪组织。 降临会也想占据一席之地。 而他们起源地的暹罗，并没有自己的官方觉醒者组织，也将降临会当做了一棵救命稻草。 这些强大的降灵师们，开始用自己诡异的秘法和咒术，挑选接班人，以求迅速扩张降临会的力量。 一个合格的降灵师，必须有视普通人为虫豸草芥的心灵观，才能将人类当成玩物，以活人或者活尸为载体，肆无忌惮地发动降头术和各种咒术。 查森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本身是曼谷的一名连环杀人狂，一个喜欢在雨夜穿着黑色雨衣行凶作案的变态，白天则是一名狂野的地下泰拳手。 当时查森本来已经被投进了监狱之中，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而巴颂看到查森的资料之后，如获至宝。 在他看来，查森所拥有的，是一颗水晶心。 人类在他眼中和动物没有任何区别，杀人如同屠鸡宰狗。 这种心性，特别适合修行降头术。 巴颂感叹道： “除了降头术和对传说中的巫蛊之神的崇拜，查森的心中一尘不染，净如琉璃，实在是个好孩子啊。” 眼前的苍白恶魔笑眯眯地点点头： “这么好的孩子，必须要救他。” 得救救孩子。 （求【月票】呀）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深渊的噩梦 得到了眼前这个苍白恶魔的肯定答复，一众降临会的降灵师们竹筒倒豆子一样开始讲述降头术的弱点。 “确切的说，收藏家所使用的是降头咒杀术，是只有大降灵师才能使用的一种法门。” 巴颂面色严肃地说道。 他已经彻底相信了收藏家在追杀查森的说法，毕竟在他死前查森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降灵师，离着大降灵师还差得远。 所以今天他必须将降头咒杀术的弱点讲清楚，让查森有翻盘的机会。 降头术的诅咒，本质上其实是一种人为制造感染源，然后通过感染源制造感染体，继而引发感染链条的行为。 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降引。 所谓降引，就是一团混合了降灵师混乱精神力的物质，这团物质通过降灵师的混乱精神力特性，可以直接融入感染体之中。 每一个被下了降头的人体内，都会有降引存在，同时又可以形成新的降引，传染给另外的人。 能够传染的人数，取决于最初降引之中所蕴含的精神力。 同时最初的降引必须由降灵师亲手下降。 听到这里，李凡微微点了点头。 那些尸体上火疖子里面的各种碎片，应该就是所谓的降引。 这个降头术真的是诡异又恶心。 巴颂接着说道： “降引是一方面，同时在降灵师施法的时候，也必须要借助特定的环境来增强自己的灵觉，一般来说都是通过布置一个特殊的祭坛来进行。否则的话，通过降引能影响的距离范围就大打折扣了……” 降引、祭坛，缺一不可。 没有祭坛的话，一个降灵师能控制的人可能仅限于身边几米之内。 巴颂的面色变得凝重： “接下来就是降头咒杀术最大的弱点，一直也都是降临会最大的秘密！” “施法者，在祭坛之中不可移动！惟有降引死亡之后，施法者才可以自由移动！” 听到这话，就连周围那些正竖着耳朵旁听的头颅们，都不由发出“哦”“哟”之类的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们之中有不少生前也和降临会打过交道，对于降临会诡异的降头术十分忌惮，此时却有了一种看到谜底般的快感。 难怪降临会将这当做是整个降临会最大的秘密。 谁也想不到，原本在施法过程中是降灵师威力最大最有杀伤力的时候，反过来却也同样是降灵师最缺乏防护最危险的时候！ 就在这时，旁边生命科学基金会的卡尔森苦笑一声说道： “如果降临会仍然兵强马壮，那么普通人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一众头颅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哪怕其他人知道了降灵师的弱点，但降灵师施法的时候必然会有重兵把守层层护卫，甚至降灵师相互之间可以驱使降引护卫。 想要找到祭坛突破这防守实在是太难。 巴颂的脸上现出狰狞之色，说道： “降临会在暹罗军方有很多忠实的信徒，只要找到收藏家施法的地方，直接调动坦克重炮轰击就行，哪怕让一些普通人给收藏家陪葬，那也值了！” 李凡微微点头。 这个老逼登还真是狠毒啊。 本身就是曼谷人，竟然连自己的平民都不管了。 不过想来降临会这帮降灵师也只是将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神人，平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些随时可以牺牲和宰杀的牲畜罢了。 巴颂的脸上现出狠毒的笑容，继续说道： “其实最关键的是要在收藏家施法时抓住一名降引，并且用秘法让降引保持不死，这么一来，收藏家这个施法者也就彻底被禁锢在了祭坛之中，只要利用了这个特性，哪怕是收藏家，也一样能够被灭杀！” 听到这话，在场的一众被收藏家杀死的头颅全都兴奋了起来。 “不错，不错，杀了收藏家，把他的头割下来！” “他不是喜欢收藏人头吗？到时候把他的脑袋也用福尔马林泡起来！我真想问问他的感受。” “什么福尔马林，还是直接风干硝制比价方便，这么一颗人头，可以放进博物馆了。” “啧啧，如果降临会的那个查森真的能做出这种壮举，可以说是给在座的各位一起报仇了！” “能否报仇雪恨，全看恶魔大人了！” 想到能够杀了那个可恶的收藏家，很多头颅简直要当场高潮。 又听巴颂说了一些细节，比如如何抓获一名降引同时让降引不会自杀之类，李凡扫视一圈儿在场的邪恶头颅，微笑道： “放心吧诸位，很快我就会带回收藏家的死讯。” 一众头颅立刻开始疯狂欢呼： “恶魔大人万岁！赞美恶魔，赞美地狱！” “请问收藏家的头颅也会和我们来到同一个地狱吗？” “杀死收藏家！杀死收藏家！杀死收藏家！” “……” 李凡面带玩味的笑容，已经迅速在心中制定好了一个计划，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听到有敲门声响起。 他心中一凛，不再言语，吹灭了那半截残烛，转身离开了这间书房。 来到镇狱的大厅之中。 一片寂静。 李凡正在疑惑，就听又是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听声音传来的方向，赫然是镇狱大门的方向！ 这次他仔细倾听，终于听清楚，这敲门声之外，还有一个古怪嘶哑的声音，仿佛是黑暗之中爬出的蛇在嘶鸣。 只是这同样也是一句完整的话： “噩梦前来拜访，不知狱主可在？” 有人来了！ 李凡心中凛然，经过一座座牢狱，走向镇狱大门的方向。 牢房之中，八首和生命三奴仆也同样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不由在牢房中一阵战栗，随后开始窃窃私语。 “噩梦，噩梦来了！天呐，它是怎么找到镇狱的？” “它真的在深渊之中？我只是听生命主上提起过它的名号……” “我见过一个残暴的深渊鬼魅，在梦中被噩梦所杀，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无尽的衰老和痛苦……我……我昨天梦到他了……” “狱主大人是不是不在这里？会不会被噩梦趁虚而入？” 十一个脑袋正在讨论，已经听到那苍白鬼魅的脚步声，立刻开始兴奋起来。 狱主大人就在镇狱之中！ “哦，狱主大人在上，请接受您最谦卑的奴仆的赞美！” “噩梦这个卑劣的家伙，竟然敢挑战狱主大人的威严，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狱主大人，请让他做八首的狱友吧！八首的八个脑袋一定会喜欢噩梦的。” “生命怎么会有你们这种卑劣的奴仆？狱主大人，我和噩梦不熟，请一定不要这么做，八个脑袋一起做噩梦，八首真的会疯的……” 李凡没有理会这些囚徒的聒噪，一手握着打火机，一手拎着那一捆黑色绳索，向着镇狱的大门走去。 虽然到达大门的路不长，但此时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人生一样漫长。 他的心中思绪电转，已经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强大的深渊之中的存在，找到了镇狱，找上门来了！ 这个存在的名字，叫做噩梦。 从八首和生命三奴仆的反应来看，这个噩梦起码比他们要强，很可能是类似于生命之主、深渊之主之类的主宰级存在。 对方难道不惧怕镇狱之主的威名？ 竟然敢这么直接找上门来？ 这个噩梦和镇狱之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真正的镇狱之主会怎么做？ 直接出手猎杀对方？只是他现在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而如果对方发现他这个镇狱之主仅仅是一副皮囊，根本没有镇狱之主的实力，会怎么做？ 李凡一步步走过去，终于来到镇狱门口。 不开门是不可能的。 真实的镇狱之主，必然不会做一个缩头乌龟。 当下轻轻将门打开。 无数颗眼睛做成的夜幕和无数张面孔组成的大地再次出现于眼前。 血红色的尘埃雾气和光线以及无处不在的末日般的废墟，令人疯狂的扭曲气息。 深渊再次完整的呈现在眼前。 苍白鬼魅站在废墟一般的镇狱门前，带着小丑般的笑脸，看向远处。 一个黑色旋涡组成的模糊人形就在镇狱之前。 模糊至极，仿佛处于存在于消亡的边缘。 时而近在咫尺，时而远在天边。 仅仅往上一眼，李凡就已经感受到这黑色旋涡人影之中的深深恶意和疯狂混乱。 这种疯狂和混乱，如果是普通人看上一眼，足以立刻彻底疯狂，甚至精神力燃烧殆尽。 黑色旋涡人影周围还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这是八首和生命三奴仆都不曾拥有的压迫力。 对方，很强！ 李凡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那一圈黑色绳索，站在倾颓的镇狱门口，带着小丑笑脸看向对方。 双角之间的黑火冠冕熊熊燃烧。 不说一句话。 终于，那黑色旋涡人影似乎有些绷不住了，不断忽近忽远的闪烁着说道： “狱主大人，您从极渊回来了？为什么感觉您似乎……十分虚弱？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凡点点头，用嘶哑的声音诚恳道： “不错，我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永远都可以相信守夜人 听到眼前这个苍白鬼魅的话，远处的噩梦残影猛地闪烁了几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对方会这么轻易地承认了。 气氛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李凡仍然站在倾颓的镇狱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模糊的黑色旋涡人影。 又过了一会儿，噩梦的声音再次响起： “实在是太过遗憾，只是如果这样的话，您如何再次掌控镇狱？镇狱之中，似乎还有一些强大的囚徒……” 李凡此时已经猜测到了一部分这个噩梦的特性，它似乎拥有进入其他深渊生物梦境的能力。 刚才生命三奴仆之一的腐朽就曾经说过，噩梦进入了他的梦境。 对方应该也是通过梦境窥探到了镇狱之中的情况。 李凡当下一脸诚恳地说道： “只是假装强大，骗取了他们的信任，实则不堪一击……所来为何？” 眼前的噩梦瞬间变得迟疑，在考虑对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镇狱之主为什么会如此镇定地将这一切和盘托出？ 一个虚弱的镇狱之主，不更应该让自己表现得强大吗？ 如果是假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仍然是那令人恐惧的恶趣味，对弱者的戏弄凌辱？ 或许他只是利用了敌人的心理，通过猜疑的氛围来让对方畏惧？ 想到对方曾经的残忍，噩梦残影猛地高速闪烁了几下，似乎在颤抖。 紧接着向眼前的苍白鬼魅说道： “愚下只是在腐朽的梦中得知了您从极渊归来的消息，特此前来见礼，请冕下勿怪。” 眼前的苍白鬼魅森然笑道： “有此真情，我很欣慰，现在我力量尽失，可以进来一叙。” 说着，让开了身后的大门。 镇狱之中的黑暗在深渊之中显得尤为阴森，仿佛一张巨口准备择人而噬。 李凡继续一脸诚恳地说道： “我甚至无法掌控镇狱，若你愿意，可做狱主，这黑火冠冕，也可以送你。” 他说得越是平静诚恳，噩梦反而越觉得这其中尽是陷阱，一股极寒之意冒出。 眼前的黑色旋涡人影瞬间在远处闪现，继续说道： “噩梦不敢，冕下的厚爱噩梦心领了，您从极渊平安归来，噩梦也替您开心，既然见礼已毕，那噩梦就暂且离开了……” 李凡脸上现出有些焦急的神情，诚恳道： “镇狱不可一日无主，你真的很合适。” 说着，朝镇狱之外迈了一步。 噩梦亡魂皆冒，再次闪烁之后，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几乎要看不见踪影，远远有声音传来： “感谢冕下厚爱！噩梦承受不起，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做，先走一步了！” 随后彻底没影了。 李凡站在镇狱门口，仍然带着那小丑般的鬼魅笑容，盯着噩梦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微微摇摇头。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呐。 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出门忘了关家里煤气了吗？ 镇狱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李凡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既然有噩梦找上门来，镇狱重启的消息估计也会在深渊之中传播开来。 噩梦之后，或许还有下一个强大的深渊生物前来。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而且他虽然暂时骗过了噩梦，但从对方同样多疑的性格来看，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醒悟，然后直接杀回来。 不用别的，只要对方做出一些特别冒犯的举动，而镇狱之主却没有当场将对方撕碎，那一切就全完了。 到那个时候，他到底是不是假冒的镇狱之主已经不重要了，这些深渊之中的狠角色只会得到一个消息： 镇狱之主失去了力量。 天知道曾经的镇狱之主得罪了多少恐怖的深渊生物，到时候李凡都不够他们撕的。 必须要尽快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深渊之中！ 那枚玉印，势在必得！ 李凡不发一言，走过囚区，随后消失在一间空荡荡的牢房中。 镇狱之中再次归于平静。 过了一会儿，囚区之中，生命三奴仆的窃窃私语才响起： “陷阱没起作用，让噩梦跑了？” “啧啧，还是噩梦比较聪明，哪像咱们三个，傻乎乎就掉进了陷阱。” “估计冕下要生气了……他可是以戏弄折磨囚徒为乐的……” “如果噩梦聪明的话，估计这辈子不会再出现在镇狱门口了，否则必然被抓进来……” “说真的，狱主真的……太变态太扭曲了……” 对面的牢房之中，八首的八个头颅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不语…… …… 回到花园别墅的卧室之中，已经是深夜。 李凡将在镇狱之中得到的消息迅速归拢一番，就在这时，外面的客厅之中传来交谈声。 清洁协会的几人回来了。 穿好睡衣推门来到客厅之中，原本正坐在沙发上交谈的几人立刻恭敬站好。 母亲面色凝重地说道： “大人，今晚又有十三人的头颅被猎取，全部属于西城矿业公司，也是我们西南牧区的新成员……目前已经可以确定，冒充者确实得到了名单。” 在洪发祖被杀之后，清洁协会众人立刻盯上了穆九。 这次是穆九的合伙人，在几个人一起打高尔夫球的时候，直接挥杆将他的脑袋斩下，换上了高尔夫球杆。 清洁协会的伏兵一直等到高尔夫球场上的几人全都换上了球杆脑袋，也没有发现任何觉醒者的痕迹，可以说是十分恼火。 随后就是西城矿业的老总。 这次是对方的妻子在睡梦中砍下了他的脑袋，然后换上了一个马桶搋子。 又是一伙势力团灭，仍然没有抓到敌人。 别说抓到敌人，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么诡异的敌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老孙说道： “我在他们的脑袋里种下了种子，一个小时后就会爆发，不过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就算是这些种子爆发，也只会对那些脑袋有影响。 除非对方就抱着这些脑袋睡觉，否则的话也很难被伤害到。 几个人脸上此时忐忑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阿姨忍不住说道： “是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李凡沉吟片刻，微微摇头道： “不怪你们，这是降头咒杀术。” 听到这话，清洁协会几人不由瞬间瞪大了眼睛。 老孙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怪不得觉得有点熟悉！就是这孙子老给人换头，转移了大家的视线，没往降头术上想。” 正常的降头术都是直接把人咒杀，没听说过有给人换头的。 对方为了冒充收藏家故布疑阵，反而迷惑了清洁协会众人的视线。 再者降临会虽然这两年突然窜起，但毕竟是一个地方性的小势力，局限在暹罗和东南亚。 和清洁协会这种全球性的大型觉醒者犯罪组织没法比。 就算是老孙他们，也基本没接触过什么降灵师。 众人看向收藏家大人的目光之中，再次充满了钦佩。 不愧是收藏家大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这其中的诀窍！ 李凡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悲，继续说道： “降头咒杀术最大的弱点，是必须要布置特定的祭坛，而施法者在降引全部死亡之前无法离开祭坛，可以利用这点特性进行搜寻。” 随后将降头咒杀术的弱点简要地解析了一下。 清洁协会五人都是很聪明的人，本身又都是强大的觉醒者，立刻就想到了如何逆推寻找施法者的方法。 正准备直接布置，尝试找出施法者祭坛的位置然后采取行动，李凡淡淡地说道： “先不急，确定对方的位置容易，如何完美的杀了他，才是最关键的……无论最后死的是谁，收藏家都必须死，明白吗？” 这话说得几人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接茬。 听过了收藏家大人对降头咒杀术的分析，清洁协会五人都已经彻底折服，此时立刻垂手而立，等待收藏家大人的吩咐。 母亲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人，根据可靠消息，总部似乎派出了一位审查员前来审查我们西南牧区的账目……” 这件事的重要性其实一点都不亚于那个冒充者。 李凡眼前一亮，心中一喜，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随后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道： “接下来我要你们去做的，都是潜伏计划的一部分，你们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 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首先，把剩下的经费全部拿出来，我记得还有三亿多，全部交给滇影影业，让他们启动一个电影拍摄计划，找一个文艺片导演，拍一部关于昆城守夜人的电影，电影里面不能有一点爱情戏份，提到‘爱’这个字都不行，三亿必须全部花光。” 文艺片导演不拍爱情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了，拍出来的片子根本没法看。 为了防止出现什么失误的地方，李凡还专门选了昆城守夜人这个题材。 现在守夜人的存在仍然属于绝密级，拍完之后根本不可能过审。 这个要求听得几人一愣，怎么突然要拍电影？ 不过想想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立刻不敢再说什么。 收藏家大人行事高深莫测，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揣摩的。 这件事看上去是乱花经费，深层次里必然还有其他的意思。 比如……洗钱？ 正想着，眼前闭目养神的收藏家继续说道： “谁的字最难看？” 老陈立刻弱弱地举起了手。 李凡立刻说道： “很好，老陈，现在去找一张纸一支笔，由你来写一封信，我说，你写。” 老陈立刻趴在桌子上，开始运笔如飞。 尊敬的异常局领导： 您好。 我是一名昆城的普通市民，一个吃惯了米线和菌子的本地青年，当然，我听说你们给我起了个代号，叫守夜人。 对于黑暗世界的事情，我虽然不曾深入，但也有所了解。 我听说，那个号称最强、最残忍、最疯狂的觉醒者罪犯收藏家来到了昆城。 啊，这是我爱的昆城！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男儿，我绝不允许这个邪恶的罪犯在我的家乡肆虐！ 绝不允许他触犯法律和道德的底线！ 绝不允许他滥杀无辜！ 绝不允许他破坏我记忆中的诗与云！ 虽然我没有公务员的编制，但守护家乡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接下来，我将努力找到那个凶残的收藏家，向他致以昆城人民的铁拳问候！ 不死不休！ 也希望异常局和其他政府部门能够给我留出足够的工作空间，这几天消停点，不要拖了我的后腿。 此致，敬礼！ 你永远都可以相信的守夜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守夜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最不容易让人起疑心觉得好控制？ 当然是一个满腔热血理想主义又略带点穷酸味的文艺愣头青。 本身没什么太多的文化，却时刻想要拯救世界觉得自己很重要。 脑子不是很清楚。 李凡在这封信中，想要塑造的就是一个这样的守夜人的形象。 毕竟作为一个两次拯救了昆城的存在，守夜人现在在异常局的心目中绝对是一个极为强悍而神秘的存在。 而李凡又不能真的顶着守夜人的身份露面，去接受异常局的招安。 也正因此，异常局在庆幸有守夜人这个强者存在的同时，也必然是极为忌惮的。 这种对守夜人的忌惮，甚至可能不亚于对一个超级罪犯的忌惮。 而这封信所表露的性格特征，应该能让异常局松一口气，甚至整个华夏的高层，对守夜人的防备之心也会降低很多。 毕竟一个看起来十分中二的热血善良愣头青，哪怕是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是好控制的。 别的不说，这种中二少年一般都最怕他妈。 等到写完了这封信，李凡满意地点点头，对老陈说道： “尽快找机会，把这封信投递到异常局的局长信箱里面，要快。” 随后看向在场的几名清洁协会成员，说道： “接下来你们要做的，是继续寻找冒充者的踪迹，对方很可能是降临会最后的大降灵师查森，异常局接下来也会出动的。” 清洁协会五人眼神中全都闪过震惊之色。 在他们完全没有头绪的时候，收藏家大人竟然已经找到了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深知，眼前的收藏家大人根本没怎么离开过异常局，基本生活轨迹都是花园别墅和异常局两点一线。 不愧是强大的收藏家大人，这种能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已经近乎鬼神了！ 而敌人如果是一名大降灵师的话，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父亲点头道： “请您放心，一旦遇到那名大降灵师，属下等人会拼死把他留下！至于异常局的行动，我们也会尽量避开，避免和异常局产生冲突。” 眼前坐在沙发上的威严男子微微摇头，说道： “不，你们要保护那名大降灵师，如果遇到异常局的围布行动，你们必须要出手展现自己的力量，然后在不造成伤亡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几人面露不解之色，不知道收藏家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李凡道： “那个幕后黑手，才是收藏家，收藏家必须死，而我，是守夜人，懂了吗？” 母亲瞬间露出恍悟的神色，其他几人只有张阿姨和父亲同样点头，老孙和老陈还有些不明白。 李凡也懒得再跟他们解释，转身回卧室休息了。 等到李凡在卧室里睡下，清洁协会五人才在客厅里窃窃私语。 母亲也迅速将自己的猜测讲明。 收藏家大人这是要彻底消除自己在昆城的痕迹，让这次潜伏行动变得更加彻底更加隐秘。 一个“死去”的收藏家，才是能够成功潜伏在异常局内部的收藏家。 众人恍悟，同时对收藏家大人的布局佩服不已。 除了老陈之外，其他四人也不休息，再次顺着名单前去寻找下一个作为诱饵的帮派成员，准备执行收藏家大人的命令。 等到众人都走了，老陈看着手中的信有些长吁短叹，不知道该不该寄出去。 在老陈看来，收藏家大人虽然十分强大，而且有着强大的布局能力，是最接近深渊之主的存在，但他还是有着很明显的弱点的。 别的不说，起码语文不好。 这封信真的，写的啥啊…… 啥也不是。 根本没有展现出守夜人的哪怕一点点威势和强大 就这么寄出去，大人一直以来精心打造的守夜人的形象，不得全盘崩塌了吗？ 逼格都掉没了。 好在，他有我老陈这样的好下属。 一个好的下属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就是从来不揭领导的短，但是在领导布置下任务之后，会默默查缺补漏，让领导的这个任务能够达到百分之百圆满完成的程度。 就好像上次的太岁地铁事件之中，收藏家大人仅仅让他把人救出来。 他老陈就替领导着想了，不仅把所有人都安排得稳稳当当，那一杯杯奶茶更是坐实了救人的功劳。 据说大人现在都要升异常局的副处长了，这种火箭般的提拔速度，绝对有他老陈的功劳。 为什么大人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经常向他投来炙热而又鼓励的眼神？ 会做事啊！ 老陈悄悄来到了书房之中。 一边为自己感叹，一边将手中的那封字迹歪歪扭扭的信直接撕掉，然后换了一张古色古香的信笺纸，取了一支毛笔，磨墨，试笔，一气呵成。 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 他老陈出身书香门第，自幼用的都是毛笔，写了一辈子的书法，用起那种工业化的签字笔才会觉得别扭。 书法方面，他练的是颜体，也养成了一股浩然之气。 提笔，蘸墨，落笔。 下笔有神，开碑裂石！ “异常局启： 余三尺布衣，起于微末，长于昆城。 大丈夫，当怀天下，守故乡，此生乐道。 今闻贼子号收藏家，犯我昆城，其恶昭彰，当诛！ 余将以微末之躯，诛杀此獠，向死而生！ 望知之。 守夜人” 将这封信写完，老陈满意地点点头。 这种半文不白的写法他一直都很喜欢，起码气势是起来了。 一看就是高手风范啊。 而且还是那种大隐隐于市的扫地僧，说话间虽然看起来客气，但是透着一股“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的既视感。 写信给你们异常局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通知你们一声。 人，我守夜人杀了。 这封信只要递到异常局里去，异常局那对守夜人还能不敬重？ 让他们局长来磕头都够了！ 可惜现在就得把信投递过去，估计大人是看不到这封信了。 自己的这份功劳，无法让领导知道了。 不过也无所谓，本来我老陈就是一个默默奉献不求回报的好下属。 做完自己的心理建设，老陈仔细抹掉了纸上的指纹，戴上一次性手套，把信折好之后随手拿了张报纸折了个信封装进去，随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花园别墅。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像是一道没有声息的影子一样，朝着异常局西南分局的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有不少人迎面遇到了他，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一样一掠而过…… 夜色正深，借着夜幕的掩护，不知名的角落里，暗流和鲜血一同涌动着…… …… 第二天李凡照例睡到快到十二点才起床。 简单吃了早午饭，发了会儿呆，然后看了会儿电视，不由舒服得发出一声叹息。 电视上此时正是午间新闻，讲的是昨天晚上一家ktv发生命案的事情。 据说是几个人喝多了发生了打斗，互相拿酒瓶子和水果刀互捅，最后死了几个人。 新闻主持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说大家千万要冷静，酒后不要冲动，不能以身试法。 不过看看死人的那家ktv的名字，李凡心中已经明白，死的那些人绝对还是清洁协会新招的成员。 应该是某个什么帮派的成员。 本来就是一帮经常被抓进去的垃圾人，手上不干不净的。 按名单排也该排到他们了。 当然，他们的死法绝对不会是像电视上说的那样，因为酒后互相斗殴而死，绝对是脑袋失踪的死法。 就是不知道这次他们的脑袋被换成了什么。 李凡一边喝着果汁看着电视一边在心中感叹。 自从那个降临会的家伙出现之后，自己的工作终于回到了正轨之上。 起码能够正点上下班了。 毕竟现在异常局的主力应该都在调查这个案子，解剖处的活儿虽然也有不少，但起码不用加班。 毕竟每天也就那么几具尸体罢了。 只要这个街头霸王的案子一天不完结，他就能多正常上下班一天。 此时不由有些感叹，当初应该让清洁协会众人多招点新成员的，眼瞅着已经死了快一半，等到死光的时候，那个幕后黑手就彻底坐不住了。 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磨磨蹭蹭到了下午两点半，李凡准时开上跑车去上班了。 到了局里，果然有了几具新尸体，就是昨天晚上ktv命案之中死去的几人。 全都是无头尸，果然是街头霸王的杰作。 不过这一次脑袋全都换成了麦克风。 一个个铮亮的麦克风在解剖室里熠熠生辉，仿佛他们的主人还想站起来引吭高歌一曲。 轻车熟路，剖尸，找到降引，封存，尸体推进地下停尸柜。 仅仅是半小时之后，解剖处众人已经把防护服换了下来，穿着常服在休息室里抽烟喝茶了。 “哎，吴处，这次这个接头霸王的连环无头案到底是什么来头？这还没完没了了。” 张红兵一口闷掉半支烟，朝吴谦问道。 吴谦看着眼前已经被云雾笼罩的仙人，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枸杞水，压低声音说道： “据说，是那个觉醒者罪犯通缉榜榜首的收藏家！” 听到这话，解剖处的其他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是二线支援部门，他们还是知道收藏家的大名的，据说是个极为凶残变态的家伙。 吴谦继续一脸神秘地说道： “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今天开了中层会议，据说守夜人给局里来了一封信，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在了举报信箱里，说是要跟收藏家拼命，要灭了他……” 柯珂的面颊绯红，一双大眼睛闪亮，说道： “哇，守夜人！咱们昆城的大英雄！他又要出手了吗？吴处，守夜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谦神神秘秘地说道： “这事儿我就跟咱处这十六个人说，你们可别外传哈，据研究部对信的内容进行心理特征画像，守夜人应该是个反体制中年愤青……”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棋局！六赢的李凡 听到这话，旁边的李凡不由一愣。 啥情况啊？ 就离谱。 研究部搞性格画像的调查员就这个水平？ 自己那封信到底从哪里能看出反体制中年愤青的感觉来的？ 明明是一个满腔热血容易操纵的文艺二逼小青年好不好。 异常局就这水平？ 正想着，就听张红兵说道： “分析得对，你想啊，守夜人他为什么要把信投到举报信箱里？明显是对异常局对整个体制带着怨气的，有些不满啊！说实话我觉得就冲这点，局长就应该检讨。”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李凡心中纳闷儿，当时不是让老陈放到局长信箱吗？怎么成举报信箱了？ 不过随后也懒得去管这些。 自己那封信能表达的东西还是很明显的，估计局里的中层会议也是故布疑阵，没有公布真实信息。 接下来等着就行了。 等到那个降临会的查森杀死更多的人。 杀的人越多，他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 而死的人越多，他这个收藏家在清洁协会内部的地位也就越会降低，不受重视。 毕竟一个只懂得打打杀杀，没有什么领导能力的人，一般都会被人划归到莽夫、有勇无谋一类。 哪怕是个体的战力再强，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至于异常局这边得到的信息，则是守夜人杀了收藏家，收藏家从此之后除名，潜伏的事情也自然会埋得更深更安全。 昆城有了守夜人这个中二青年守护，守夜人多次表露出自己的正义行径，也会让异常局对他放心不少。 这样一来，就是个六赢的局面。 降临会的查森杀了一堆人出了气。 清洁协会不用担心收藏家功高震主。 异常局看到守夜人这么牛叉信心大增。 守夜人杀了收藏家威名赫赫，以后昆城也能消停不少，敢来送死的估计会少很多。 收藏家得到了继续潜伏的机会，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劳心费神。 李凡得到了晚三晚五正常上班摸鱼的机会。 六六六！ 盘算完了自己的计划，李凡不由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这种在幕后设计的感觉真不错。 现在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了……吧？ …… 密码门洗浴中心。 作为昆城最近新开业的洗浴中心，密码门最大的特色就是在内部拥有多层密码门。 每扇门的开启，都必须输入正确密码，一旦连续输错三次，就需要整整一个小时才能够再次打开。 所有的门都是钢化玻璃加合金制作，防弹防爆，坚固无比。 洗浴按摩包间的那些门也是这样。 这个特性根本无需广告，仅凭口耳相传，就吸引了不少年轻男性，一时间门庭若市。 不过相比于外面的公共洗浴区域和包间区，密码门洗浴中心的最内层，还有一个专属的浴池，专门留给贵宾用的。 此时正是傍晚，还没到客流量最大的时候，贵宾区的密码门却已经彻底关闭了。 池子里只有七八个中年男子在泡澡。 大部分都是纹龙画虎，一看就是社会人士。 只有最中间一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还戴着个金丝眼镜，看起来很儒雅。 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周围几人也全都是以他为尊。 显然这才是真老大。 身上花里胡哨的一般都是干脏活的小弟，真老大走的都是上层路线。 “六哥，您怎么老是心神不宁的？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嘛，您放心，谁要是敢对您不敬，先踩着我王老虎的尸体走过去！” 一个胸口纹着虎头，膀大腰圆的男子，朝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说道。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叫冯六山，明面上是昆城冯记实业集团的老总，手中掌控着十几座矿山，外加各种房地产公司、贷款公司等等业务。 私下里，还掌控着地下钱庄的生意，和东南亚那边也多有来往，特别是缅国的赌场和其他生意，都有深入。 可以说，是一个曾经跺跺脚都能让昆城抖三抖的人物。 不过冯六山现在却心中忐忑，眉头紧蹙。 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一天多。 作为一个老大，他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出事了，而且绝对是出大事了。 是他这个级别都根本无法了解的天大的事！ 先是龚强他们，全死了。 然后是黄世杰和陶勇那帮人。 再然后是王发祖和他的马仔们。 昨天是打高尔夫球的穆九他们。 还有在ktv唱歌的王天宇那帮人。 全死了！ 全都死绝了！ 而且据他得到的小道消息，这些人死得都很凄惨，所有人的脑袋都被割下来不知去向，然后换上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冯六山有个预感，很快就要到他自己了。 此时他的心中简直不能用苦涩来形容了。 前些天遇到了一些自称清洁协会的强大神秘人，刚刚被收拾之后加入了清洁协会，还以为找到了靠山，没想到随后就遇到了这种凶残怪事。 原本在看到了清洁协会那些神秘人的强大手段之后，他会以为找到了一个超脱凡俗的机会。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催命的机会！ 超凡的强大，也就带来了超凡的风险。 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之前实在是乐观过头了。 现在看来，他们很可能是遇到了那个什么清洁协会的仇家，成为了替罪羔羊。 为了安全起见，冯六山还专门和手下最铁的弟兄们躲到了这家密码门洗浴中心。 所有人都赤条条的，没有一个人带着武器，保证最大限度的安全。 原本这个密码门洗浴中心是他的产业，之所以设置这些难以打开的密码门也都是为了秘密经营某些不能说的非法勾当。 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一种保命的手段。 最起码把门锁好之后，就算是警方想要攻进来，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当然，他已经提前报了警，没想到那些警察还挺重视，立刻就派出了大队人马。 现在那些警察已经暗中将整个密码门洗浴中心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直接冲进来了。 “六哥，老大，您是不是累了？” 见冯六山有些走神，半天都没有反应，王老虎低声问道。 冯六山微微点头，说道： “是有些乏了。” 王老虎立刻会意道： “按按？” 冯六山道： “好。” 一旁的马仔小亮连忙从水池里爬出去，说道： “六爷您等着，我这就把技师叫进来。” 说着往淋浴间跑去。 刚泡完，冲个澡围个浴巾出去就行了。 王老虎道： “我也去冲冲，泡得有点发闷。” 说着起身朝淋浴间走去。 此时小亮刚刚打开花洒，正在冲澡，水流猛地变小。 什么东西堵了？ 他抬头向花洒看去，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花洒中喷出，直接落入眼睛，瞬间全身一震。 王老虎远远走过来，朝小亮说道： “小亮，看什么呢？” 小亮抬手指了指上面的花洒，随后伸手把花洒拽了下来。 浴池里，正在闭目养神泡澡等技师的冯六山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猛地睁眼看去，就见王老虎和小亮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小亮的身子比较小，王老虎膀大腰圆，把他完全挡住了。 王老虎脸上的表情很古怪，走路姿势也怪怪的。 冯六山心中警觉，问道： “怎么了？” 王老虎张了张嘴，突然“嘭”的一声栽倒在地上，此时众人才发现，他的后背上插着一根断了一截的花洒！ 血刚刚顺着他的腿流下来！ 而站在王老虎身后的小亮，此时脑袋已经消失了，换上了一个花洒。 那花洒上密密麻麻的喷孔对着众人，突然喷出一片鲜血，将浴池染红！ 这鲜血简直就像是霰弹枪一样，打在他们身上竟然打出了一片细小的创口，堪比高压水枪了。 来了！来了！ 冯六山坐在水中喊道：“报警！叫警察！快叫警察！拦住他！” 身边一个手下哆哆嗦嗦去摸手机，另外几个手下硬着头皮挥舞着被水打湿的浴巾朝无头小亮冲去。 只是他们刚刚冲了几步，突然一个转身，从无头小亮的身边冲了出去，冲向旁边的淋浴间！ 紧接着冯六山就听到淋浴间里传来“呯呯”瓷砖破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咯吱咯吱”切割东西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以及铁管插入血肉的声音。 随后那四个手下就顶着四个花洒走了出来，一步步朝冯六山走来！ 冯六山六魂皆冒，全身颤抖，几乎要摊在浴池里。 转头看向那个报警的手下，对方倒是确实把警报出去了，但报完警也跑向了淋浴间，然后就是那可怕的声音传来。 他也在割下自己的头，换上他妈的花洒！ “小亮，铳子，高个儿！你们到底怎么了？我是六哥！我是你们六哥！你们的头呢？头呢！？” 冯六山拼命从浴池里爬出来，一边爬一边高喊着。 他已经报警了，警方很快就会进来，在此之前他必须撑住！ 眼前的花洒头小亮没有回答，踏着王老虎的尸体朝冯六山大踏步走了过来。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支花洒。 （二更完毕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七章 收藏家确实在昆城！ 脚步声传来，最后那个报警的马仔，也已经在淋浴间里完成了自我改装，脖子上顶着一个大号花洒，及拉着拖鞋朝冯六山走来。 冯六山一步步向后退，脚下猛地一滑，“嘭”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些花洒脑袋面色煞白。 花洒脑袋们也不认生，继续朝冯六山走过来。 等走到了墙边，这几个花洒脑袋同时转身，竟然还抬手把花洒的喷射水流调细了一些，打到了最内圈。 随后一股股鲜红的血流从他们的头颈之中顺着花洒狂喷而出。 那血流之强劲，都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都患有严重的高血压。 冯六山猛然发现，这些血流交汇到墙壁上，竟然形成了几个大字。 收藏家！ 他双目瞪圆，明白这个名字应该就是一切的根源。 也是他的势力被团灭的原因。 警察，警察怎么还没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似乎有人在敲门，同时还有按密码的声音传来。 猛然醒悟，之前为了安全起见，这扇密码门被他重设了密码，本身就是防弹合金门，炸药都不一定能炸开。 现在外面的警察进不来了！ 连忙大喊： “密码是八个六！八个六！” 冯六山狂喊着，眼前的几个花洒脑袋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向他狂奔过来。 其中几个，手中还拿着断裂的瓷砖碎片，瓷砖的边缘已经被打磨得锐利，完全成了一柄柄瓷刀。 冯六山想跑，却已经被这些花洒脑袋捉住手脚。 紧接着就见小亮拿着一柄瓷刀大踏步走过来，另一只手中则是那根为他准备的花洒！ 冯六山拼命挣扎，口中大喊： “救命！救命！我已经加入清洁协会了，我已经加……嗬……嗬……” 他的喉管已经被切断了。 咯吱咯吱切开东西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还有敲击声和铁管插进血肉的声音。 就在这时“哔”的一声，密码门终于被打开了。 在场的花洒脑袋同时转头，“看”向密码门的方向。 原本躺在地上的冯六山此时也换上了一个花洒脑袋，直挺挺的坐起来，朝门口“看”了过去。 一个身穿保洁制服的戴着白色笑脸面具的女人，还有一个瘦瘦的搓澡大爷模样戴着向日葵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这些花洒脑袋，还有滚落在地上的那些头颅，女人不由皱了皱眉，用厌恶的语气说道： “怎么连衣服都不穿？不礼貌。” 旁边的搓澡大爷模样戴着向日葵面具的干瘦男人郑重地说道： “小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里是男澡堂子，谁穿衣服啊？” 张阿姨瞪了他一眼，伸手打了个响指，浴池旁和淋浴间地面上的那些圆滚滚的头颅立刻长出一枚枚血果。 不过这些头颅已经失血，虽然是刚死，长出的血果也不是很多。 对于张阿姨来说，这已经够了。 再次轻轻打了个响指，这些血果立刻同时碎裂，强腐蚀性的液体浇在了头颅之上。 一阵阵白色的烟冒出来，这些头颅迅速被腐蚀成了一滩液体，流进了下水道里。 那几个花洒脑袋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起身朝两人冲过来。 一旁的老孙念念有词，朝着眼前的尸体拍手说道： “长，长，长。” 说话间，一条条根须和藤蔓已经从这些尸体之中钻了出来。 这些根须藤蔓直接控制了尸体的神经和肌肉，立刻让原本正在前冲的花洒脑袋们停下了脚步。 可以看到，这些尸体此时正陷入两种力量的控制之中，极为挣扎。 最前面冯六山的尸体甚至直接扯破了自己的肌腱，扯断了腿骨，拼命向前爬过来。 只是他体内的那些藤蔓和根须则扯着他向后去，转眼间身体表面已经出现了道道可怕的裂痕。 老孙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一群花洒脑袋，突然嘿嘿一笑，说道： “这技术好，花洒管子和颈椎接得挺规整的！” 紧接着诚恳地说道： “回头我得拿你的脖子试试。” 他在和那个幕后掌控者对话。 说着洒出一片比芝麻还要小得多的种子，随着血流流入下水道。 几具花洒脑袋此时直接将脖子里的花洒抽了出来，将锐利的断茬当做武器，就要拼命挣脱藤蔓和根须的束缚，扑上去厮杀。 就在这时，外面再次传来密码门被打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片纷乱的脚步声。 几具花洒脑袋尸体猛地一颤，随后仿佛被抽了骨头一样，彻底不再挣扎，被体内的藤蔓和根须控制。 下一秒钟，浴池的门被破开，一群异常局的调查员手持防爆枪鱼贯而入，口中纷乱呼喊： “把手举起来！” “什么人？立刻举手投降！否则开枪了！”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调查五队已抵达现场，冯六山等人已全部死亡，是接头霸王的手法！现场发现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 一名调查员胸前挂着一个小巧摄像云台，正是行动中使用的动中通设备。 此时以这个摄像云台为主视角，其他调查员防护服上的微型摄像头为分视角，整个浴室之中的现场画面，正出现在异常局指挥中心的屏幕上。 异常局局长赵逸峰此时正站在屏幕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之前得到冯六山的报警之后，异常局已经将冯六山和他所在的这处浴场当成了保护的重中之重。 当然，冯六山的案底重重，手上脏的要命，他的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过冯六山引出背后的那个自称收藏家的人。 一直以来，赵逸峰心中都有些疑虑。 虽然对收藏家了解不多，但是对于这个觉醒者通缉排行榜榜首的恐怖存在，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综合现有的信息来看，收藏家虽然极为强大，战斗力强横到令人发指，但并不是一个喜欢高调滥杀的人。 相反，他是一个十分神秘低调的人。 这么一个人，突然跑到昆城大开杀戒，而且直接表露自己的身份，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奇怪。 当然，这也不排除收藏家突然发疯转性，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歪门邪道了。 而此时，看着现场传回来的影像，赵逸峰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举起手来！”一名调查员持枪朝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大声呼喝，同时看向地面上的那些无头尸体。 对方的手段实在是太过血腥残忍，花洒更是可怕。 而且能够看到，这些尸体表面都长出了一根根藤蔓枝叶，甚至开出了花。 脚步声传来，一个面容肃然满脸大胡子还涂着口红腮红的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队长，目前没有搜索到其他异常情况，刚发现两名嫌疑人！” 大胡子点点头，神色肃然的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是收藏家的手下？” 老孙和张阿姨慢慢举起了手，老孙轻轻勾了勾手指，那些原本趴在地上的尸体猛地窜起，朝大胡子冲了过去！ 大胡子眼睛一瞪，突然将身子一缩，用娇滴滴的声音喊道： “好可怕！” 那几具原本冲到他身前的尸体突然停下脚步，似乎对眼前的大胡子充满了爱怜。 随后竟然缓缓转身，伸手做出保护大胡子的动作，想要攻击老孙和张阿姨。 老孙和张阿姨对视一眼，全都感觉很有趣。 尸体竟然能产生感情？ 老孙此时轻轻打了个响指，几具尸体表面瞬间长出一朵朵花骨朵，随后所有的花猛然同时绽放，甚至遮住了下面的尸体。 一众调查员连同那大胡子此时一愣，就闻到了一股幽香。 虽然他们穿着防护服，但那味道却还是直冲脑门儿。 大胡子喝道： “屏住呼吸！” 只是在场的一众调查员此时已经感觉到了四肢酸软，仿佛手中的枪都有些拿不动了。 紧接着所有的花朵同时爆碎，一片片浓浓的花粉直接充斥了整个浴室，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大胡子眼眶含泪，伸出手朝老孙和张阿姨喊道： “不许离开我！” 花粉形成的浓雾之中传来老孙的一声叹息，似乎有不舍，也有无奈。 大胡子看了看身上的生物探测仪，明白对方已经离开，不由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蒲扇大小的双手猛地拍击在一起，形成一股狂暴的气流，向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直接将花粉浓雾吹散。 原本那个笑脸面具和向日葵面具所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随后他打开通讯频道说道： “指挥中心，这里是牛大钢，目标已逃脱，目标身份待核实，高度疑似尸农和血珍珠！结合现有情况，对家确实是收藏家。” 异常局指挥中心的大楼里，赵逸峰看着眼前屏幕上的实时影像，迅速说道： “清理现场后立刻归队，将现场组织样本第一时间带回局里！时刻保持警戒，警惕收藏家返回！” 说完之后，赵逸峰扯掉耳麦，面色凝重。 尸农、血珍珠，还有之前曾经遇到过的暴食。 这几个大名鼎鼎的觉醒者罪犯，全都是收藏家手下的忠实成员。 如果说之前的事情还让赵逸峰心中有所疑虑，现在却已经基本可以坐实了收藏家在昆城连续作案这件事。 至于对方为什么突然到昆城大开杀戒，或许是他疯了，或许是他有什么阴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异常局西南分局就要直面收藏家了！ 那个恐怖的收藏家！ 赵逸峰的额头上此时满是细密的汗珠，拿起身边的内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说道： “帮我接总局常局长！” 又等了片刻，对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赵逸峰迅速说道： “常局，基本可以确认收藏家就在昆城，我要申请甲级特别权限！”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天撤职李处长 距离密码门洗浴中心一条街区外，一辆平稳行驶的车里，张阿姨正一脸伤感的开车。 副驾驶上，摘了面具的老孙痛哭流涕，颤抖着说道： “呜呜，他舍不得我离开，我也舍不得啊……我也不想走啊……但是……但是没办法啊……要不我现在回去？” 紧接着老孙的手背上突然长出一棵碧绿的小苗，他赶紧低头把这两片叶子咬下来嚼碎吞掉，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似乎缓解了不少。 随后一边哭一边感叹道： “这特么什么邪门儿能力？我这是真感情啊，我是真舍不得走啊……要是一般人不得跟他谈恋爱？小张你怎么没咋受影响？” 一旁的张阿姨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努力揉出一个笑容，说道： “我这人有个特点，越是舍不得的人，越想要毁掉……” 老孙打了个冷颤，说道： “你没舍不得你孙哥我吧？” 张阿姨眼睛一眯，说道： “我舍不得你活太久。” 说话间，两人已经脱离了刚才那诡异攻击的影响，打开了一张名单。 名单之上，很多名字都已经被划了一个圆圈又在圆圈上划了一道，表示脑袋已经没了。 两人很快确定了下一个可能被攻击的诱饵，加速朝那个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异常局西南局如临大敌，开始高度戒备，异常局的调查员们直接开始了全城范围的巡逻，努力寻找收藏家的蛛丝马迹。 异常局高层这几天也迎来了一些从总局和兄弟单位过来的支援力量，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之中。 昆城警方甚至驻军都得到了相关消息，开始内紧外松暗中戒备。 整个昆城都是一片肃杀的气氛。 只是饶是如此，接头霸王的作案仍然没有停下。 几乎是每一天，都有一到两波人被砍下头颅，替换成其他东西。 而他们原本的头颅则是直接消失了。 每天被杀的人，少则五六人，多则十几人。 同时这些死者虽然算不上是昆城和西南地区的顶层人物，在昆城也算是有些影响力。 虽然大部分都有案底，但他们这么无故被杀，仍然是很坏的影响。 好在异常局在警方的配合下往往都是第一时间封锁现场，而且接头霸王的案子仍然在办理之中，案情相关的信息都处于保密状态，后续基本没有报道，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恐慌骚乱之类。 不过网络上的一些传言还是少不了的。 这次出现的传言说，昆城出现了一个午夜接头霸王，喜欢把人的脑袋砍下来换成其他东西，只要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到洗浴中心洗浴，并且拿着花洒唱歌，就会遇到接头霸王云云。 还有其他一些版本的，基本也差不了太多，就是地点换成了雨后山坡、ktv、高尔夫球场之类的。 而在追捕接头霸王的过程中，异常局的调查员再次遭遇了两个神秘人，其中一个可以张开大嘴把所有攻击全部吞下，基本可以确定是收藏家的下属暴食。 另一个力气很大跑得特别快，现在还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次遭遇，再加上上一次密码门洗浴中心的遭遇，已经让异常局高层彻底确定了收藏家的真实性。 来真的了！ 整个异常局的调查员此时也都已经知道了收藏家在昆城出现的消息，立刻变得高度紧张起来。 此时整个异常局都忙碌起来，反倒是解剖处恢复了正常工作状态。 每天下午三点钟固定解剖几具昨天被“收藏家”砍头的尸体，检查检查尸体脖子里插着的东西，再剖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异常。 到了后来，解剖处众人直接在马丽华的带领下开始猜第二天运来的会是什么样的脑袋了。 时间飞快，很快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已经过去。 整个异常局都被那个冒充收藏家的家伙给吸引了过去，基本上没人理会解剖处。 而清洁协会众人也被派出去配合冒充者的工作，让对方更像一点。 李凡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甚至在心中有些感谢那个冒充收藏家的幕后黑手。 对方不仅帮昆城净化了环境，而且让李凡在清洁协会的工作大滑坡，又让他在异常局的工作变得轻松愉快了许多。 实在是个好人呐。 现在他只恨当初母亲他们收拢昆城地下势力的时候，招拢的新成员不够多。 眼瞅着就要杀得差不多了，等到杀完的时候，基本上就轮到他干活儿了！ 只是让李凡万万没想到的是，根本没等到诱饵被杀光的那一天，他就迎来了近期的高光时刻。 这天下午他刚刚睡了个午觉，正开着自己的跑车来到局里，把车停在解剖处办公楼的门外。 看看表，刚刚两点五十五，处里的其他人应该还没到。 早知道路上开慢点了。 打开车门晃晃悠悠朝处里走去，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走进大厅里，就听“嘭嘭”两声巨响，一蓬蓬的花瓣和拉花在天花板上绽放。 紧接着处里的同事们全都从角落里走出来，冲着李凡鼓掌叫好： “恭喜，恭喜啊凡！” “干的漂亮凡！这才刚开始，不能松劲儿哈。” “小凡太棒了，真给咱解剖处长脸！” “哈哈，以后得叫李处了！” 李凡正在懵逼状态的时候，吴谦拿着一份文件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对李凡说道： “凡，快看看，新下的通知，职级调整的事儿公布了，你现在就是咱们解剖处的副处长了！” 李凡定眼一看，这是一份职级调整的文件。 先是讲了讲这次进行扩编增员的前提条件和情况，以及总局的精神，然后是扩编增员之后想要达成的效果，紧接着是扩编增员后的工作计划，最后一页才是一个表格，满是人名。 这是各个处室这次扩编增员的情况。 借着这个机会，局里提拔了一大批年轻干部。 当然，这里面李凡是最年轻的。 算是整个异常局最年轻的副处长了。 看着“解剖处六科科长李凡，任解剖处副处长”的句子，李凡不由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找的那些咸鱼下属什么时候能够到位。 正想着，解剖室的门推开，一群面带笑容的年轻调查员鱼贯而出，在李凡面前列队站好。 “调查员方昊前来报道！” “调查员唐明前来报道！” “调查员宋良……” “……” 看着眼前这些原本属于特别调查组的兄弟们，李凡不由心中一喜。 刚才正式成为处长的郁闷也被冲散了不少。 从这帮兄弟嬉皮笑脸的样子来看，绝对是一帮老油子了。 这活儿能干好了才怪！ 这都是他的助力啊！ 李凡笑道： “好，好，兄弟们辛苦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有了大家的支持，工作一定能越干越好！这样，今天刚入职，下午可以先放半天假了。” 方昊说道： “谢谢李处，不过上午吴处已经给我们放了半天假了，本来应该今早报到的，吴处让我们下午三点才过来的。” 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旁边的吴谦笑眯眯的没有说话，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什么半天假，咱们解剖处的规矩，等以后我慢慢跟你们说……哎，对了，高云雷怎么没来？” 方昊说道： “云雷说他们科长不放人，非得让他把手上的活儿干完，才给他在调岗材料上签字……” 这种内部调岗，原岗位领导的同意也是很重要的。 不过大部分时候都只是走个形式而已，一般原部门领导也不愿意和调岗职员结怨。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看样子研究部信息分析处这边就出了些幺蛾子。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心中一喜，同时隐隐有些感动。 还是这帮兄弟们好啊，这才刚刚调岗，就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他要是不用起来，都对不起高云雷那份儿辛苦。 当下朝吴谦问道： “吴处，既然局里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今天就是正式入岗的日子，那高云雷现在算是咱们处的调查员了吧？” 吴谦点头道： “当然，按理说从今天早上开始，他们都已经是解剖处的成员了……不过研究部信息分析处的那个于兵挺不是东西的，外号就叫于扒皮，最后还想压榨一下小高，忒不是东西……不过凡呐，凡事以和为贵，还是尽量不要……” 一句话还没说完，李凡已经转身喊道： “他妈的，研究部信息分析处敢欺负老子的人！兄弟们，走，跟我去要人！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谁敢让云雷加班！？多干一分活儿，我这个副处长就是不称职！” 眼见李处长这么给力，一群调查员也是群情激奋，纷纷为李凡鼓掌叫好。 方昊大声喊道： “兄弟们，走，跟李处要人去！” “走！把云雷接回来！” “云雷啊，爸爸们来接你回家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嘻嘻哈哈，在李凡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朝研究部的办公大楼走去。 李凡看着身后的队伍，老怀大慰。 这下说不定要当天撤职了。 （二更完毕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算什么东西？我李凡就是护短！ 研究部信息分析处。 高云雷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拿笔，一手稿纸，一脸无奈地冥思苦想写着稿子。 原本今天就应该去解剖处报道了，但是他还少一份材料没有签字，主管科长蒋伟就是不给他签，说是要仔细帮他写写评语什么的。 然后顺带还让他把一个材料给写了。 这个所谓的材料，全名叫《关于赵逸峰局长在全局业务推进会上的讲话精神的落实情况》，其实就是前段时间经过了麻山康养医院事件之后，局里开了个总结会议，赵逸峰进行了一些总结讲话。 政工部非要让各个处室都写一个自己处室对局长讲话精神的落实情况，而且不知道是抽哪门子疯，非得让手写。 这是个中层以上才能参加的会议，高云雷根本没有参加会议，处长于兵和分管科长蒋伟也根本不给他局长的讲话材料，就给了几句大纲，让他把落实情况给手写出来。 而且必须不能有一个错别字，有一个错别字，就要重写，说这关系到信息分析处的面子，不能有误。 摆明了刁难他呢。 毕竟他提出调岗申请的时候，于兵就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模样，显然对于他调岗前往解剖处很有意见。 这是借机报复恶心他一下。 不过高云雷也明白，这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还是得能屈能伸，忍一忍，到了解剖处，管他什么于兵蒋伟的，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了。 现在缺的那份材料，是在信息分析处的表现情况及领导评价，到了解剖处之后要归档的。 虽然现在和李处长混得挺好，但是前部门的评价还是很重要的。 毕竟李处也不了解他的过去，万一评价被于兵和蒋伟写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他在解剖处的档案上就算是有了污点，也会给李凡李处长造成误会。 所以虽然写这种一点意义没有的材料就像是吃屎一样，但他还是得认了。 正一点一点挤牙膏一样写着，就听一阵喧哗声突然传来。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李凡被一群解剖处调查业务科的成员簇拥着走了进来。 原本研究部信息分析处的调查员们此时一脸茫然，纷纷推了推眼镜，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李处，兄弟们，你们这是……”高云雷同样一脸懵逼，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李凡一脸温和的笑着说道： “走吧云雷，我带兄弟们来接你回家了，现在咱们解剖处才是你的家，你这种精锐调查员，咱们解剖处的异常调查科太需要你了，一分钟都等不及了。” 听到这话，高云雷不由一阵感动，我就是调个部门，领导竟然搞得这么大的阵仗，这也太给面儿了！ 旁边本来是信息分析处的同事们，此时听到这话，也不由心中有些羡慕。 显然，高云雷去对了地方。 解剖处的这个李处长，特别看重他！ 而且明显是真心实意的赏识。 高云雷说道： “李处，我这还有份材料没写完……我……” 李凡笑道： “什么材料？拿来我看看。” 高云雷将手中刚刚写了半页的局长讲话精神落实情况递给李凡。 李凡接过来看都没看，直接随手撕成两半，说道： “你现在是解剖处的干部，写信息分析处的材料干鸡毛？再说了，还手写，惯得他毛病！走了，赶紧的。” 高云雷心中激动又忐忑，头一次遇到这么撑腰的领导，简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迟疑一下赶快说道： “不是，李处，我还有份调岗材料没有原单位的领导签字……” “什么材料？”李凡问道。 高云雷有些心急的说道： “就是那个在原部门表现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打着官腔的声音响起： “小高啊，怎么，这都是你们同批的年轻人吗？怎么上班时间胡乱串岗聚集啊？材料没写完，怎么聊起天来了？是不是要走了就不把我这个科长放在眼里了？我看你这调岗也是不容易了……” 高云雷连忙站起来说道： “周科长，不是……” 这是他的分管科长周俊。 李凡转头看去，就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瘦瘦的男子，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官僚的酸臭味儿，当下骂道： “什么小高，一点规矩都没有，这是我们解剖处调查业务八科高科长！你算个屁的领导？” 这话一出，直接把周俊和高云雷都给整蒙了。 一旁的一众解剖处新人瞬间明白，高云雷这是要当科长了！ 立刻起哄道： “恭喜高科长！” “哈哈，老高，以后就是领导了！” “李处牛逼！临阵提拔！” “高科长快站直了，不能掉了气势。” 周俊转头看向李凡，见对方看起来比高云雷都要年轻不少，看上去虽然有一股领导的气势，但还是很面嫩，还以为对方是高云雷同期的同事，来帮他打抱不平的，训斥道： “你是哪个部门的？胡说八道什么呢？竟然敢顶撞领导？我怎么也是科长，你的直属领导是谁？我现在就找他问问！” 李凡等的就是这话，当下冷哼一声，拧拧脖子，连看都没有正眼看周俊，说道： “我是支援中心解剖处副处长李凡，你没资格和我说话，让你的直属领导来见我！你们处长呢！？” 这话说的十分解气，立刻让周围的一众下属们纷纷起哄： “就是！我们李哥是副处长！你一个小破科长牛什么牛？” “让你的直属领导来见李处！” “李处牛逼！” “领导万岁！” 一旁的研究部信息分析处的调查员们都看傻了。 他们对于高云雷的遭遇也是心知肚明，原本以为高云雷被搞一搞，忍气吞声也就过去了。 万万没想到高云雷的新领导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为他出头，还把周俊给狠狠的diss了！ 竟然有这么护短的领导！ 周俊被李凡怼得说不出话来，他此时已经看明白，对方应该真的是解剖处的副处长！ 最近局里扩编的事情他也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这么年轻的副处长出现，想想他熬了好多年还是个小小科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周俊本身十分官僚，最怕的也是上级领导，此时直接被李凡训得没脾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于处长！” 你是副处长，我找个处长出来总能治得了你了吧？ 这一幕把高云雷看得又是感动又是忐忑，他知道于兵可不是个善茬，表面上大大咧咧显得很粗豪热情，其实最擅长假装豪爽当阴阳人给人下绊子，甚至拿性格粗做自己的护身符。 而且于兵整天用自己手下的年轻人帮别人干活做人情，和其他领导处得都不错，李凡这么搞，很容易吃亏的。 当下说道： “李处，算了吧，就是写个材料而已……要不我跟周俊道个歉，别因为我影响了您和其他领导的关系……” 李凡摇摇头，抬手止住了高云雷的话，微笑着说道： “云雷，现在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这是咱们解剖处和研究部信息分析中心的事情，这么多兄弟信任我才申请调岗到了解剖处，不能让人看扁了！你不用多想，天塌下来，我来解决！” 高云雷此时眼眶微红，心中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旁边的解剖处新人们此时同样感觉心中一股暖流涌动。 李处真的，太顶了！ 明明是为了让兄弟们不受委屈，却又照顾大家的心理，怕高云雷有了心理压力。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好！ 如果自己是女人真的要嫁给他了！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面色微红长着酒糟鼻、挺着啤酒肚的大高个儿走了进来，一脸不爽地喊道： “谁他妈到我们信息分析处来撒野？我这人是个粗人，说话不中听，要是听着不痛快就……” 一句话还没说完，李凡已经抬手指着于兵的鼻子破口大骂： “操你妈，你是粗人，老子就细了？就你这狗屁素质还他妈处长？什么他妈东西！？” 于兵直接被李凡给骂懵了，之前听周俊说了之后，本来还以为对方是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没想到这么嚣张！ 立刻把袖子一撸，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吼道： “你他妈说什么！？” 根本不用李凡招呼，在场的十几个解剖处的新人已经瞬间围了上来，个个儿人高马大，把于兵围在中间随时准备揍他丫的。 于兵瞬间弱了气势，他所谓的粗俗只是一个障眼法护身符而已，其实自己心里门儿清。 转头看了看信息分析处的一帮眼镜分析员，没一个敢出头的，也都不愿意为他出头。 真要打起来，他这个处长被十几个年轻人一顿暴揍，那直接丢死人了，不用在异常局混了。 当下大声说道：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处长！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你们对领导是什么态度？” 李凡立刻说道： “处长了不起啊？于处长好大的官威！都来看看，研究部信息分析处于兵于处长，以处长身份欺压下级普通调查员了！” 他这话是朝着打开的窗户喊的，巴不得让更多的人看到，直接过来围观。 于兵听到这话，立刻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同时心中打了个突，生怕让别人看到这个光景。 丢人呐！ 瞬间就怂了。 跟在他身后角落里的周俊此时目瞪口呆，看着李凡。 你刚才不是还用处长身份压我了吗！？ 于兵此时手足无措，冷汗直冒，终于冷静下来，有些低声下气地说道： “李处长，你到底想怎么样？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吧，要是让其他领导知道了，对你也不好……” 李凡冷哼一声，大义凛然地说道： “你尽管去找局领导告状，背后说我坏话也没什么，我不想怎么样，就是给我手下的兄弟出口气！我们解剖处的人，不能在工作中被欺负！同样都是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你最好赶紧去告状，赶紧的！ 我都这么骂你了，你不去告状还是个男人吗？ 旁边的周俊此时迅速拿过一份材料递给于兵，于兵努力隐忍，在材料上签了字说道： “李处长，这就是高云雷的原岗位表现材料，现在你可以带人走了，说起来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的初衷其实是想让小高锻炼一下……” 他现在并不想将事情闹大，传出去自己让解剖处的新任副处长带人堵在自己处里，简直要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等事情过了，一定要去向局领导告状！ 李凡接过那份材料，随手撕成了碎片，直接丢到于兵面前，说道： “云雷什么表现，我心里最清楚，不需要他人来评价！” 高云雷此时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地喊道： “处长！” （发现大家好像挺喜欢这种公务员撕逼情节的，老实说，你们是来看诡异文的，还是看体制内撕逼的？） 第一百二十章 李处长背后的关系 解气，简直太解气了！ 解剖处的一众新人此时也觉得眼眶微热，心中感动，自发鼓起掌来。 他们没有调错岗，到解剖处是正确的选择。 李处长既然能为高云雷出头，那就能为他们出头！ 起码以后工作之中绝对不会受气了。 研究部信息分析处的调查员们，都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本来就对于兵平时拿他们当免费劳动力送人情十分有意见，此时见到这位李处长的举动，简直是羡慕的要命。 之前一些人还觉得高云雷放着研究部的好职位不做，偏偏要申请调到解剖处那个又苦又累的地方，简直是失心疯了。 此时才明白为什么高云雷想走。 有一个好领导，一个护短的好领导，哪怕工作中累点苦点也没什么。 起码干得舒心！ 工作之中最怕的不是辛苦，这些年轻人哪个怕吃苦受累？ 年轻人的干劲儿都是有的。 怕的就是自己的辛苦白费，到头来不光付出时间和青春，还受尽了委屈，为他人做了嫁衣！ 而现在看来，在这位李处长的手下，起码是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你……你……”于兵此时气得满脸通红，几乎要当场脑淤血，抬手指着李凡，手指都有些颤抖。 一直以来他在各级领导面前都是一个老好人的模样，而且凭借一个“粗人”的外壳，真有什么事情对方也是忍让，哪里受过这种气！ “你给我等着！”于兵猛地一咬牙，转身穿过围观的人群，冲出了办公室。 眼看于兵都跑了，周俊此时也待不住了，同样灰溜溜跑了。 这下，不光是解剖处的众人给李凡鼓掌，就连研究部信息分析处的调查员们，也纷纷抬手给李凡鼓掌叫好。 他们早就对于兵不满，私下里暗流涌动，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领导，实在是不敢反抗。 这次李处长也算是帮他们出气了。 解剖处的一众新人此时心中更加自豪，那种发自内心的骄傲简直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高云雷有些担心地说道： “李处，于兵会不会去局领导那边告状……” 他自己受点委屈其实没啥，要是让李处这么好的人因为这事儿受到影响，那就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李凡笑道： “告，让他告，我还怕他不去告呢，看他能拿我怎么样……走，回解剖处了。” 听到这话，周围的一众下属中有几个脑子活的，已经瞬间想到了一些事情。 看李处这个有恃无恐的样子，难道是在局领导层面有关系？ 难怪完全不把于兵放在眼里。 一群人簇拥着李凡，一路趾高气扬回到解剖处的办公楼，像是打了胜仗的军队一样。 到了解剖处，就见吴谦和刘大龙此时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见李凡他们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 “凡，啥情况？我跟大龙正准备去帮你们沟通一下子呢。” 李凡笑道： “没事儿了吴处，我就和研究部信息分析处的于处长友好沟通了一下，人已经带回来了。” 吴谦点点头： “带回来就好，很多时候没必要闹得太僵，还是得以和为贵，当然，于兵要是敢蹬鼻子上脸，我和老刘一起去揍丫的。” 随后对李凡说道： “对了，半个小时后局里要开中层干部业务推进会，就在指挥中心的大会议室，你现在是副处长了，这个会议也要参加，待会儿咱们一块儿过去。” 李凡面露笑容说道： “好嘞。” 现在于兵应该去告状了，说不定待会儿局长要直接在会上严厉批评甚至给他撤职处分，简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当下搓了搓手，出门回自己的办公室招呼一众新人道： “来，兄弟们，我来给大家讲讲咱们解剖处的规矩，首先第一条，每天下午三点上班，五点下班！第二条，无论其他部门怎么问，咱们解剖处的工作都是一个字，忙，忙得要死，天天加班！” 听着李处长的话，一群已经准备好过苦日子天天加班的调查员们眼睛开始亮了！ 有了光！ …… 指挥中心大楼，局长办公室内。 赵逸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两名客人坐在沙发上，三人正在聊天。 两个客人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一男一女，看起来十分儒雅。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于兵急匆匆走了进来。 虽然看到局长这里有客人，不过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说道： “赵局，有件事我必须跟您反应一下！” 赵逸峰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面带微笑的说道： “什么事？” 于兵面色通红，一脸激动的说道： “就刚才，解剖处的新副处长，一个叫李凡的，直接冲到我们研究部信息分析处一通撒泼，对我破口大骂！仅仅是因为我们处有个年轻人调岗到他们处了，然后因为有点工作还没有交接，我就让他晚过去了一会儿！” “就这点儿事儿，他竟然带着十几个人到我们信息分析处闹事，甚至还打人！我觉得，这种极端性格的人，根本没有领导能力！希望局领导能够处理这件事，不能让广大调查员寒心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局里的老人了，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是这么对待老前辈的？” 赵逸峰此时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经过，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记得，你不就挺喜欢骂人的嘛，不是经常说自己是个粗人？手底下的年轻人还有几个和你起过冲突的中层，没少被你骂过，怎么，只能你骂人，不兴别人骂你了？” 于兵没想到赵逸峰竟然对他以前的一些事情都掌握的这么清楚，一时间张口结舌，随后说道： “我……我那都是小摩擦，本来都不算事儿，这个李凡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要带人造反了！关键他还想打人！而且这破坏了咱们局一直以来的传统，哪能就这么强行把人带走啊？” 赵逸峰说道： “真打你了？” 于兵支支吾吾的说道： “差点……差点就打了，十几个人围过来……” 赵逸峰道： “哦，那就是没打，还是小摩擦嘛，年轻人火气旺，你是老前辈了，要有老前辈的雅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这样吧，回头我把他叫过来训训他，压压的气焰，至于咱们的工作流程，确实也该简化了，调岗流程下一步会直接压缩，还有什么事吗？” 于兵此时彻底焉了，明白局长这是对他小题大做有些不满，同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么上头，起码等局长办公室没客人的时候再来，实在是冲动了。 垂头丧气地强笑道： “谢……谢谢局长，没什么事儿了，您忙。” 说着转身离开，还没忘了把门带好。 等到于兵走了之后，赵逸峰朝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说道： “张队长，许主任，你们也看见了，异常局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根子里就有些问题，当初很多人都是直接从机关单位转岗过来的，把机关单位的官僚习气也带过来不少。” 说着摇摇头： “让二位见笑了，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一个中层领导都要跑到局长面前告状，像什么样子……” 被称为许主任的中年女性点头笑道： “这也是为什么咱们系统这次扩编增员，主要提拔年轻干部的原因，异常局不同于其他部门，可以说是真正的一线作战部门，必须要敢打敢冲，刚才他提到的那个李处长就挺不错，很有血性嘛。” 赵逸峰道： “不错，队伍年轻化，确实是提升总体战斗力的法宝，这些年轻人还要委以重任。现在我们西南地区可以说是多事之秋，连收藏家都来了，异常局再不进行变革不行了，否则的话难道事事都要守夜人出场？” 张队长点头道： “赵局说得太对了，不过虽然是多事之秋，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也是建功立业之时。” 赵逸峰道： “所以接下来的工作部署十分重要！二位，走吧，待会儿会议就要召开了，我带二位熟悉一下我们西南局的觉醒者们，接下来对收藏家的调查，还需要张队长的配合。” …… 解剖处里，一众刚刚调岗到解剖处的调查员，此时听李处长讲完了处里的基本情况之后，一个个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笑容。 来对了。 真的来对了！ 万万没想到啊，解剖处竟然这么鸡贼！ 一直都以为这里是一个又苦又累的地方，没想到根本截然相反。 这种下午三点到五点的工作时间，简直是太适合他们了。 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工作时间量身打造的感觉。 至于其他的一些摸鱼技巧，同样让众人叹为观止。 此时刚过了四点钟，李凡看了看表说道： “好了兄弟们，今天第一天上班，可以提前下班休息了，你们先去揽月酒店定个包间，我还有个会，开完了就去找你们。” 说完，转身出门和吴谦他们一起，朝指挥中心的会议室走去。 一路之上，李凡心中快活，明白今天的这一番操作，绝对已经得罪了很多其他的中层领导。 以后在异常局的名声就臭了。 说不定会上就会被局长点名批评甚至处分。 简直是无比的期待。 看到李凡这么兴奋，吴谦和刘大龙对视一眼，还以为他是第一次成为中层领导，所以感觉高兴。 很快来到指挥中心的大会议室，随着人流走进去，李凡正要找个角落坐下，就听几个声音传来： “吴处！啊，这位就是李处长把？啧啧，你好你好，年轻有为，久仰久仰！” “李处是吧？咱们以前见过的，我是教培处的老龚，你培训那会儿咱们还聊过几句。” “哈哈哈，李处真是年轻有为！我都听说了，个人一等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的。” “……” 身边刚遇到的几个中层处长副处长主任副主任的，此时竟然都对他十分热情，明显有结交的意思。 李凡一脸茫然，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是说机关单位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 刚才我带人大闹研究部信息分析处的事儿你们不知道啊？ 与此同时，旁边的一些中层正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于兵到局长那里告状，被局长顶回来了，那表情跟死了爹一样……这个李凡，绝对和局领导有关系！硬得很！” 【月票】 第一百二十一章 案件代号：水猴子 指挥中心的大会议室里，李凡坐在放着自己名牌的桌前，喝着桌子上的纯净水，东张西望，和旁边打招呼的几名中层领导寒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些人全都带着和善的笑容，说着亲近的话语，李凡也不好表现得态度太差。 而且在他想来，应该是自己之前表现得太过刺头，让这些人知道之后，刻意来结交一下，以后好看笑话。 毕竟之前动静闹得那么大，应该已经迅速传遍了整个异常局的中层，起码于兵就会替他宣传，背后使劲儿泼脏水说坏话。 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 和全局会议不同，中层领导会议的人数要少很多，而且大家基本都有自己的名牌，一看就知道对方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倒是方便了许多。 同时，会场前面两排仍然是专门留出来，给局里的觉醒者们就座，以表现对他们的重视。 经过了这段时间在局里的工作，李凡也逐渐明白了局里这些觉醒者到底是怎么安排岗位的。 拥有领导能力，同时自己想要当领导的，直接就安排做调查部某个大队的大队长。 比如之前的柳红橘。 本身领导能力不强，而且指挥欲望也不强，比较喜欢自由无拘束的生活的，就安排一个副大队长的闲置，本身职级足够，但是不需要处里大队里的具体事务，只需要有作战行动的时候冲上去就行了。 比如杨杆，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目前看来，局里的这些觉醒者之中，能够直接担任大队长的大约是一半，剩下的都是副大队长。 还有个别的能力比较强，直接被特聘为特别顾问。 当然，这种数量极少。 还有几个什么职务都不想担任的，属于机动力量，隶属特别行动队。 这种特别行动队，除了西南局之外，在其他的兄弟部门甚至总局同样存在，各自的职能也有一些细化之上的不同。 整个异常局虽然在重大异常感染事件中，都是觉醒者冲在最前面，但还存在大量的普通异常感染事件。 这些普通事件，大部分都是由精神力比常人高很多的普通调查员，配合自己手中的各种特殊装备来搞定的。 有些调查员虽然不是觉醒者，但自身的精神力达到了九十多点，就算是不带装备也已经足以应对一般的异常感染了。 这是一线调查部门的情况，至于指挥中心、政工部门、研究部、支援中心这几个部门，情况就更复杂得多了。 首先人员情况就很杂，有来自军队转业的、其他政府部门调岗的、社会招聘的、应届毕业招募的，等等等等。 这也是异常局成立之初就造成的情况。 一切都在摸索之中前进。 此时其他部门的中层都逐渐来到了大会议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纷纷交谈起来。 不过这些中层领导进门之后，全都飘过若有若无的目光，朝李凡这边看了一眼。 随后就是一阵低声窃窃私语。 李凡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如同一条野狼一样向四处望去。 遇到温和的目光，就回一个微笑，遇到不太友善的，直接恶狠狠地回瞪回去，收获对方的左顾右盼装作不经意。 心中不时暗搓搓的笑起来。 这下子，解剖处副处长李凡是个混不吝的消息，基本上就要彻底在全局调查员心中坐实了。 局长怎么还不来批我？ 正想着，局长赵逸峰带着一男一女两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在主席台上坐下。 会场迅速安静下来，赵逸峰清了清嗓子说道： “同志们，咱们今天召开工作推进会，首先向大家介绍一下两位从总局远道而来的领导，分别是总局政工部许彩霞主任，总局特别行动队张禅林副队长，大家欢迎！” 说着率先鼓起了掌。 会场中立刻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 众人看向许彩霞的目光明显更热切，总局政工部掌握了整个异常局的编制和人事变动权，这次异常局要扩编增员，虽然西南局自己也有一部分的人事权，但很多重要岗位还是得总局政工部通过才行。 许彩霞突然来西南局，显然也是因为这件事。 倒是那个张禅林，不怎么熟悉。 等到掌声平息，赵逸峰说道： “许彩霞主任来咱们西南局，主要还是为了这次扩编增员机构改革的问题，至于张禅林副队长大家可能还不太熟悉，不过我如果说出他的代号，大家应该就了解了，这位就是总局大名鼎鼎的光明剑。” 听到这话，在场很多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同时瞪大眼睛看着张禅林，又开始窃窃私语。 吴谦此时同样一脸惊讶，低声说道： “原来他就是光明剑……总局现在开始对外公布隐藏强者的身份了？” 李凡一愣，向吴谦问道： “吴处，什么光明剑？” 吴谦低声道： “总局一直都有一个特别强的觉醒者，暗中帮总局做了很多大事，甚至干掉过觉醒者通缉榜第十名的超级罪犯，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代号叫做光明剑，谁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从来没有公布过，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张禅林！” 与此同时，赵逸峰说道： “总局常局长亲自派遣光明剑同志前来昆城，主要是为了处理这一次的收藏家事件，如果守夜人真的准备大战收藏家的话，张队长也将出手援助。” 听到这话，李凡心中一凛，眯着眼睛仔细看着主席台上那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对方留着一头短寸，坐姿挺拔笔直，一副军人风范，面带和煦的笑容，目光如刀，看向在场众人。 看上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转干部的模样，完全不觉得有多么强。 毕竟他的年龄已经五十岁了。 完全就是个普通的老干部。 不过李凡心中明白，对方既然有这么大的名头，必然不会是浪得虚名。 光明剑？ 就是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样的。 这把光明剑，原本应该是异常局总局手中最锐利的一柄剑，没想到竟然直接公布了他的存在。 这应该也是异常局逐渐向社会公布自身存在的一个步骤。 异常局手中的大杀器，也逐渐表露身份。 张禅林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感谢西南局诸位领导同事的支持，希望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能够顺利和大家合作。” 在场的异常局众人纷纷鼓掌，就连那些原本十分懒散，奇形怪状趴在桌子上瘫在椅子上的一些觉醒者，也都不自觉的收敛了许多，杨杆都停止了空气钓鱼的动作，抬手鼓掌。 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 李凡一边鼓掌一边向吴谦问道： “吴处，这个光明剑为什么叫这么代号啊？” 吴谦摇头，显然也不太明了。 旁边的刘大龙插言道： “是不是因为他用的剑比较澄明瓦亮，战斗的时候晃人眼睛？” 介绍完了两个来客之后，开始由许彩霞宣读总局关于这次扩编增员的文件，还有相关的会议精神以及总局局长讲话。 这下子，李凡仅仅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就要开始睁不开眼了。 简直就像是上了昏头咒一样。 令他佩服的是，有不少中层领导此时竟然一直在笔记本上各种记录。 特别是吴谦，记得十分仔细，立刻让李凡肃然起敬。 这么无聊的事情都能听得这么仔细还做笔记，实在是令人自愧不如。 当然，会场中的众人也不乏和李凡一样的。 坐在最前排的一些觉醒者此时已经浑身难受，开始像是上岸的鱼一样不停扭动了。 杨杆倒是老神在在，坐在第一排的角落里，手中拿着空空的钓竿，如同老僧入定，偶尔睁眼瞥一下前面的地面，做一个抬杆的动作。 空气钓鱼钓的十分熟练。 好在许彩霞显然也明白这些文件的精神攻击性太强，尽量挑着提纲念。 不过饶是如此，总共三个大文件，加起来也念了半个多小时，直接拖到了五点二十。 这下子吴谦和刘大龙也有些坐不住了。 五点二十了都，严重加班啊！ 传达完这些文件之后，赵逸峰神色一肃，接着说道： “目前收藏家的案子算是我局的重中之重，不过与此同时，其他异常案件的侦破仍然不能就此松懈，异常案件没有大小之分，为了更高效的提升本局调查力量的使用效率，现有的一些积压案件将综合评定后，分派给各个调查业务部门办理……” 接下来就是各种案件代号和相关分配。 作为一线调查部门的调查部分到了大头，基本都是之前正在调查的案件。 而其他新成立的调查业务部门，同样有案件分派，不过都是一些相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的案件。 解剖处同样分到了一个案件，由指挥中心综合处的同事将相关卷宗送到了吴谦手上。 吴谦根本连看都没看，立刻转手塞进了李凡手中，仿佛这玩意儿烫手，说道： “凡，赶紧看看，你的活儿来了。” 李凡点点头，明白这事儿躲不掉。 不过只要不危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可以尽量搞砸。 当下翻开手中的卷宗，几个大字立刻出现在眼前： “案件代号——水猴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本地的黑暗帝王 “昆城郊区云山边上的村民报案，说看到了水猴子，就在他们村子附近的大水塘里，而且看到过很多次，晚上还见到水猴子作法打篮球，然后长出了个人头。” 揽月酒店包间里，李凡一边吃菜，一边向手下的兄弟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 这算是解剖处的调查科满员之后，接到的第一个案子。 一众调查员听得也很仔细，不过听到报案情况之后，都皱起了眉头。 方昊更是打了个冷颤，说道： “水猴子啊……我小时候在河边长大，经常听家里的老人讲水猴子的事儿，没想到还真有这玩意儿？” 水猴子也叫水鬼或者水尸鬼，长得像猿猴，据传是一种生活在水中的鬼怪生物。 据说在水中水猴子的力气比人类大得多，一旦在水中被它抱住便有生命危险。 民间传说，水猴子在水中有着巨大而神秘的力量，能在水底掘地穿梭于不同的池塘和江河，逮着落水的人将其拖入水底，用淤泥堵住被害人的七窍，致其窒息死亡。 最喜欢吸食人血，吃人的指甲和眼珠。 李凡摆摆手说道： “报案人是这么说的，不过说是已经看到过很多天了，但是没有人员伤亡，根据研究部的分析，应该就是山里的野猴子下山找吃的，大晚上的让人误会了。” 这个案件直接被排到了e级，基本上可以确定并不存在异常。 他们去调查一下也是彻底消除相关嫌疑而已。 唐明点点头道： “就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水猴子，都是扯淡的，还是得相信科学。” 李凡正色道： “不过研究部的分析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万一真的有水猴子这种怪物存在，那绝对会危害到群众的生命安全，所以我决定，今晚再去罗马皇宫调查一下水猴子的踪迹！既然是水猴子，那一定喜欢在有水的地方出现。” 一众调查员立刻同样正色道： “李处说的是！澡堂子，水猴子，你看多押韵呐！” “事不宜迟，我建议，我们喝完这杯就过去。” “那么多手无寸铁衣无片缕的群众都受到水猴子的威胁，简直一想就觉得心痛了。” “不能呼吸！” “今晚就在罗马皇宫加班了！” 一群人正在扯淡，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还有啤酒瓶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嘭”的一声，一个头上带血的服务员撞破了房门，倒在了地上。 两个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男子冲进来，拖着服务员就要往外走，口中还骂骂咧咧： “他妈的，我们龙哥看上了你们的破服务员，那是她的福气，你一个破领班在这儿添什么乱呢？” 外面两名服务生小姑娘已经吓哭了，其中一个连忙喊道： “报警！快报警！” 被拖起来的领班连忙抬手制止： “别，不能报警！哥儿几个，我……我给龙哥道歉！晓雯她什么都不懂，就放了她吧……” 李凡眉头一皱，旁边的方昊立刻喊道： “干什么呢？怎么能打人！？我们报警了！” 没想到那领班转过头来哀求道： “千万别报警，这是我们的私事，私事，求您了……” 其中一个脖子里戴着大金链子的打手拧了拧脖子，朝方昊恶狠狠地说道： “小子，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领班连忙朝方昊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真没事儿，爷们儿求您了，千万不要报警，要不然……要不然我真的活不了了……” 方昊转头看向李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当事人都不让报警了，他们该咋办才好？ 之前都是和异常打交道，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治安类的事情。 李凡眉毛一挑： “揍他。” 这还用问我吗？ 十几个壮小伙子立刻一跃而起，扑向那两个纹龙画虎膀大腰圆的金链男。 两个金链男狞笑一声，其中一个说道： “活得不耐烦了，我们是龙……” 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方昊拧住胳膊，一个过肩摔“嘭”的一声摔得七荤八素缓不过劲儿来。 另一个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肚子上挨了三脚，脸上中了四拳，瞬间鼻青脸肿。 这两个人本来也算是身强力壮，但是在异常局这些精锐调查员面前完全不够看。 正式入职之前的初任培训中，这些调查员接受的最多的，就是基本的格斗训练和射击训练。 此时又有人数上的优势，打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在这时，对门大包间的门猛地打开，十几个凶神恶煞同样风格的男子迅速冲出来，口中喝骂道： “他妈的干什么呢？敢动我们的人！？” “活得不耐烦了！？敢动龙哥的人！知不知道龙哥现在是什么地位？” “整个昆城到了晚上都是咱龙哥说了算，黑暗帝王！你们这些小子活不过今晚了！” “扎了他们！” 一群人就要扑过来，就听对面包间里传来一个残忍中带着得意的声音： “慢。” 这些人立刻停了下来，不过仍然一脸杀气的瞪着一众调查员，似乎随时准备杀过来。 李凡心中疑惑，什么黑夜的王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之前昆城的那些狠角色不是都愉快的加入清洁协会，然后愉快地被杀了吗？ 哪儿冒出来的？ 正想着，就见一个留着八字胡一口大黄牙长得像斧头帮帮主的男子，叼着一根雪茄从对面包间里走了出来。 手中还抓着一个容貌俏丽的女服务员的头发，竟然直接把她拖了过来。 “龙哥！”一群混混齐声喊道，看起来很有气势。 那领班脸上带血，谄笑道： “龙哥您别生气，都是小事儿，有什么火您冲我来，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那龙哥走过来看着眼前的李凡等人，咬着雪茄带着有些狰狞的笑容说道： “行啊，还有人不给我曲天龙面子？不过以后你们就知道，现在昆城的夜晚，归我曲天龙管！抄家伙！” 说话间，一众混混已经从腰间拔出匕首和大砍刀，还有将啤酒瓶敲掉一半的，十分凶狠。 李凡道： “兄弟们掏家伙了。” 高云雷谨慎道： “李处，这属于普通治安刑事案件，咱们异常局没有执法权，你看编个什么理由比较好？” 李凡皱眉道： “怎么没执法权的？你没看他们已经被异常感染了吗？正常人会这么嚣张？赶紧的，处理紧急异常感染事件！” 一众调查员立刻会意，笑嘻嘻地从腰间掏出了防暴枪，检查了一下保险，抬枪对准了拿刀拿酒瓶的混混们。 这么近的距离，一人瞄一个脑袋还富裕。 异常局的防暴枪都经过特殊改造，除了能发射常规弹药之外，还能当电击枪用，外加网枪功能，所以看起来比普通的枪要大很多。 也震撼很多。 原本已经举起手中的管制刀具准备冲上来的混混们，立刻齐齐咽一口唾沫。 方昊喝道： “我们是异常局西南局调查员，现在正在执法，怀疑你们已经被异常感染，立刻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否则直接当做异常清理！” 曲天龙此时声音都有些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 “哪……哪有这个单位？报警，二饼，快报警！” 话音还没落，已经被防暴枪顶在了脑门儿上。 曲天龙立刻举起双手趴在地上，手里的雪茄也不管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的一众马仔眼看老大都怂了，立刻也都趴在地上。 李凡走上前来，看着曲天龙问道： “哪儿来的？怎么就黑暗帝王了？几个菜？” 这人面生，这个名字也没在那份血名单上见过。 曲天龙叹息一声说道： “前些天刚从缅国回来……” 这个曲天龙倒也光棍儿，认怂之后直接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讲了讲。 本来一直在缅国那边做灰产，不时回到昆城。 这次回来之后突然发现以前的老大们全都消失不见了，据说死了一大堆。 他还以为是火并死的，立刻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迅速用灰产赚的钱拉起了队伍，开始搞自己的事业。 今天晚上是刚准备欺男霸女一下子，而且事前狠狠威胁了领班，让对方吓破了胆，以为他手眼通天。 没想到出师未捷，直接遇到了李凡他们，当场破功。 李凡点点头。 这倒是个人才，不当老大可惜了，回头弄个新名单，把他添上去，再给那个接头霸王送过去。 不过他也深深的明白，治标不治本。 只要人心之中有黑暗之处，这种玩意儿就会层出不穷，更何况这边的情况比较特殊，离缅国这种混乱之地比较近。 闹心啊。 实在不行回头让清洁协会过去搞搞治安。 要不然他在昆城这边待得也不舒坦，隔三差五来个这，谁受得了。 洗脚的兴致都没了。 “先带回局里，给他们做个异常精神辐射检测吧。”李凡说道。 一群调查员立刻会意，把一群混混铐起来，送往异常局。 先送到异常局做检测，检测没有异常，直接移交给警方，该怎么判怎么判。 当然，做检测时间比较长，现在解剖处也没有自己专门的关押室，只能暂时关到地下停尸房里，和那些怪异的尸体为伴。 这帮人这么凶狠，想来也不会害怕。 就在被押上车之前，曲天龙突然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李凡说道： “我迟早要成为昆城的地下帝王，我已经在血筹赌场赢过一场了，谁也阻止不了我！” 说着，被推进了车里。 身后站在酒店门口的李凡凝望驶去的车辆片刻，摸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号码： “突然想起来，请客的名单有些不全，再写一份名单吧？漏了谁都不好。” 来张【月票】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间有八苦 往解剖处的地下停尸房里一关，在注液管道上拷成一排，曲天龙和他的小伙伴们立刻老实了许多。 原本还以为什么异常局就是普通的警察，万万没想到给他们关在了停尸房里。 而且竟然是尸池间! 一个巨大的地下房间，温度很低，除了狭窄的走道之外，就是一个个大号的水池子。 这池子比喜得龙的澡池子还要大得多，水泥浇筑，内侧贴了白色瓷砖，四四方方，十分规整。 里面全都是深褐色的福尔马林溶液。 一股化学之中夹杂着腐败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尸池间。 总共上百具奇形怪状、已经灌注防腐液做过防腐处理的尸体，就沉睡在这些池子里。 深褐色的福尔马林溶液将这些尸体全部淹没，偶尔露出背脊或者头颅，又或者是某一节怪异的肢体。 像是深海之中沉浮的暗礁。 李凡一脸歉意地对曲天龙等人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解剖处的异常调查业务才刚刚开展，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建单独的审讯关押室，你们就先凑合一晚吧，明天早上做完检测没什么问题了，就直接移交给警方了。” 说着还面带温和的笑容，贴心地送上了几副口罩。 看着那些福尔马林池里的怪异尸体，想想他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几个纹龙画虎的大汉当场就要尿了，有几个当场跪下，纷纷哀求起来: “哥，我错了哥!我错了，我这就回老家种地，大城市不适合我!” “求你了哥，我这人天生胆儿小，住一晚上我命就没了!” “不装逼了，我再也不装逼了!我就想回家摆个豆腐摊老老实实过日子，我再也不混了! “领导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呜……” 就在这时，福尔马林池里的一具全身长满蘑菇的无头尸体十分配合地猛地从溶液里坐了起来，随后又重重倒下，把这些大汉吓得一阵惊呼地挤在一起。 就连原本还算强硬的曲天龙，此时都面色煞白，不过看他的样子还留着几分硬气。 李凡贴心地安慰道: “没事儿，就是生物电反应，早都死透了，我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对众人说道: “对了，是不是灯太亮了容易睡不好？怪我，差点把这茬忘了。’ 随手将尸池间的灯关了一大半，只留下最后一盏灯光微弱的白炽灯，照亮了尸池的一个角落。 整个尸池间瞬间变得昏暗起来。 一群纹龙画虎大金链子的大汉被吓得哭爹喊娘，鬼哭狼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过这地方隔音好，李凡走出去关上门，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李凡长舒一口气。 听不见就好，要不然要不忍心了。 …… 第二天一大午，解剖处异常事件调查5-10科的调查员们，就在李凡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赶赴酒店。 先吃午饭。 李处买单。 吃了午饭之后，一群人开上几辆车，奔赴昆城周边云山的下塘村。 报案的就是下塘村的村民。 很快在当地民警的配合下，找到了报案人吴六女老大爷。 吴大爷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见到李凡他们之后，立刻抓住李凡的手，一脸激动： “警察同志，可把你们给盼来了，我真的看见水猴子了，就在山里，他们都不信我！” 李凡此时也没有纠正对方，一脸和善的说道： “大爷您别急，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吴大爷连忙说道： “就在徐家坳那个新修的庙子不远的水塘里，哎呀我看得一清二楚，真的是水猴子，打篮球，变人头。” “大约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前两天晚上，我去找庙里的大师父给我死去的婆娘祈福的时候，祈福的时间太久了，等到念完经都晚上十二点了，出来经过水塘的时候，就看到了水猴子！” 李凡和一众调查员相视一眼，基本已经了然。 当下劝慰了吴大爷一番，让他好好在家呆着，一群人拿上检测设备就去了徐家坳。 下塘村一个名叫吴铁根的村民青年带路。 吴铁根本身经常出去打工，对外面的情况十分了解，这是这几天回老家休息休息，被村长抓了壮丁。 不过吴铁根对于李凡等人竟然出身正规机构，大张旗鼓来调查什么水猴子，感觉十分不解和愤怒，一路上嘟嘟囔囔： “现在这是怎么了？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也有人信？不得相信科学了？还国家机构……国家机构就搞这？我们交的税就拿来跳大神了？” 李凡面带微笑，也懒得去跟他解释。 毕竟现在对于异常局的存在虽然准备解禁，却还需要一个过程。 下塘村本身就在云山山脉的山根处，徐家坳是山里面的一片山坳，还有一条河流过，旁边几个水塘。 这里零星的也住着几户人家，同样属于下塘村的范围。 路上的人竟然还不少，有下塘村的村民，有明显是驴友的背包客，甚至还有西装革履被一群人簇拥着的大老板。 没想到这里倒是个旅游的好去处，游客这么多。 不过人越多，越说明什么水猴子根本不可能存在。 此时李凡等人已经认定了这个老大爷应该是看花眼了，一路游山玩水过去，十分轻松。 果然，自始至终，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都没什么反应。 而且因为本身就处于山里，环境更加干净简单，异常精神辐射的背景辐射都比在城里要低得多。 待会儿到了吴大爷说的那片水塘，探测上一阵子，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就可以直接回去复命了。 越往前走，路上遇到的人反而越多起来，众人的表情各异，都有些行色匆匆，似乎在赶去前面的好景色。 很快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山坳，面积还挺大，能看到远远的山坡上零散着几户人家，还有一些水塘散落各处，应该是养鱼的。 李凡记得以前看什么《致富经》还讲过深山里养娃娃鱼的，不知道这些鱼塘里面养的是什么。 当下让兄弟们拿着异常辐射探测仪四散开来，到处都检测一下。 他自己则在吴铁根的带领下，直直向前走去。 刚转过一块巨石，一座小小的庙宇突然出现在眼前。 这庙宇看起来簇新，应该刚建了没多久，但香火却很旺，刚才看到的很多游客，竟然都在小庙外面聚集。 看到庙宇的瞬间，吴铁根反而虔诚起来，远远抬手做了个揖拜了一拜。 李凡不由有些无语，刚才你嘟囔的话自己都忘了？ 当下问道： “这怎么还有个庙？什么来头？” 吴铁根一脸郑重地说道： “这是八苦庙，前段时间建起来的，庙里刚开始就一个师父，但是特别灵验，后来变成八个师父了，因为很灵，所以现在香火越来越旺。这些师父说，人一生就是喜怒哀乐贪嗔爱恨八苦，只有舍弃了这八苦，才能过好这一生。” 李凡一愣，八苦庙？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又问道： “里面拜的是菩萨还是佛？” 怎么从没听说佛教里有八苦庙这一说？ 吴铁根摆手道： “不是菩萨也不是佛，里面的师父好像根本不是和尚，连个塑像都没有，就是墙上画了八个圆圈，大家就拜这八个圆圈。” 听到这话，李凡耸了耸肩。 或许根本不是佛教。 估计是一些野僧装神弄鬼骗点钱的吧。 据说以前在京城的朝阳区，号称有十万仁波切，这玩意儿路子野来钱快，哪儿都有。 似乎是看出李凡不以为然，吴铁根连忙说道： “真灵验，你这个小领导可别不当回事，我们村的疯婆娘都给治好了，据说专治心病，现在青阳精神病院的都偷偷往这边送。” 李凡一边向小庙走过去，一边咧嘴笑道： “什么治病，都是托。真有精神病抑郁症之类的，还是得吃药，可不能信了这些骗子，要不然真出了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立刻引起了小庙外面排队等待的一些人的注意。 一个西装革履大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怒斥道： “年轻人说话要有教养，否则会闪了舌头！敢对蒙空大师和其他上师不敬，只会显示出你的无知！” 旁边其他排队的善男信女此时也听到了这边的争吵，立刻纷纷围过来，朝李凡发难： “竟然敢对八苦庙口出狂言！你知道蒙空大师有多厉害吗？” “啧啧，年纪轻轻不学好，早晚有你好果子吃！” “这里是放逐八苦的地方，不允许你胡说八道！” “跪下！给蒙空大师，给八苦庙跪下！不许你亵渎这个神圣的地方！” 一群人吵吵嚷嚷，竟然已经瞬间群情激奋，把李凡给围了起来。 李凡眉头一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按照吴铁根所说，这个什么八苦庙一共才建了几天，竟然就这么多虔诚的信众，实在是太怪了。 就在这时，一个信众突然喊道： “蒙空上师出来了！” “还有其他几位上师也都来了！” 众人立刻转头看去，满脸的喜悦和发自肺腑的渴望。 同时看向李凡的目光之中，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仿佛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看你敢口出狂言，上师出来收拾你了。 李凡同样转头看去，就见出来的是八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男子。 当先一人是个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留着板寸，脸上带着喜意，应该就是所谓的蒙空上师了。 后面几个则是或是满面怒容，或是愁眉苦脸，或是一脸贪相，或是一脸慈祥，不一而足。 这几个人全都穿着棕色的长袍，打着赤足，从那小庙里走出来。 所过之处，一些虔诚的信众甚至直接跪了下来，大部分也都是恭敬垂首站立在那里。 八个上师都迈步朝李凡走来，人群立刻让开一条通道。 很多人的脸上都现出了幸灾乐祸“算你活该”的神情。 吴铁根此时也慌了神，连忙拽了拽李凡的手说道： “领导，赶紧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李凡眯着眼看着眼前这八个身穿长袍不伦不类的青年男子，站在没有动。 管他什么八苦八喜的，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来头。 你是上师，老子还是处长呢！ 真有什么幺蛾子，老子直接把你们全都抓走。 万一引起什么恶劣影响，正好让局里给个处分撤职拉倒。 正想着，八个人已经来到李凡面前，团团将他围住。 随后，八个人以那个俊秀年轻人为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直接五体投地，对着站在中间的李凡顶礼膜拜起来！ 【月票】 第一百二十四章 猴子，篮球，人头 “卧槽！” 李凡被这一幕吓得低呼一声，条件反射的摆出个搏击的架势。 啥情况？ 怎么突然磕起头了？ 是不是讹人？ 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应对？ 他想了对方可能会来驱赶、批评、咒骂甚至打架，就是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直接磕头。 太吓人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遇到磕头人更是束手束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打架可以，不要磕头啊！ 随后就听为首的俊秀僧人蒙空说道： “有缘人，你来了。” 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李凡被他说得一阵茫然，什么有缘人？我来什么来？ 而此时周围的信徒也在最开始的巨大心理冲击之后，开始开动脑筋寻找答案。 听到那为首僧人的话，那个大老板模样的人最先反应过来，朝着李凡一指，说道： “原来你……您就是八苦之境的有缘人！拜见上师！求上师赐福！” 说着也跪了下去。 同时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喊道： “我有眼不识泰山，希望上师不要怪罪！红尘蒙目，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 紧接着后面那些信众也全都呼啦啦跪了一大片，一边磕头一边扇自己大嘴巴子。 这一幕把李凡看得心里发毛，哪怕对方直接冲上来撕吧起来，都比这让人好接受。 身边的吴铁根被这一幕震慑，双腿一软就要跟着跪下去，被李凡一把拉住，勉强没跪下，只是跌坐在地上。 李凡的脑海中念头电转，突然想到这个什么八苦好像有点熟。 喜怒哀乐贪嗔爱恨……难道是！？ 正想着，那领头的年轻僧人蒙空抬头看着李凡，面带微笑的问道： “有缘人，缘在何处？” 李凡此时已经猜到了一些究竟，心中淡定了许多，同样面带神秘莫测的笑容，说道： “缘在心中。” 蒙空此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喃喃道： “原来如此！” 李凡脸上继续保持神秘微笑。 什么原来如此？我都不知道原来是什么，你怎么就懂了？ 蒙空面带恬淡的笑容，突然双手合十，口中说道： “喜怒哀乐贪嗔爱恨，一念起，一念生，一念空。” 在他说话的时候，周围那七个僧人同样口中念诵，不过所念诵的速度极快，声音又轻，似乎是什么咒语。 这山坳之中突然起了一阵狂风，飞沙走石，李凡凝神戒备，只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瞬间冲向了他，只是随后又一穿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东西神神叨叨的？ 正想着，风已经停了，原本跪在地上的八个僧人已经站起身来。 蒙空仍然是面带微笑，深深看了李凡一眼，说道： “有缘人，机缘已经种下，我们有缘再会。” 随后穿过人群，连那什么八苦庙也不回了，直接转身离去。 而另外七名身穿棕色长袍的男子跟在他身后，一起朝着远处走去。 等到他们都走远了，那些跪在地上的信众才如梦初醒，纷纷爬起来，朝他们追了过去，口中纷纷叫嚷： “八苦上师，等等！” “蒙空上师，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今天还没上香呢，您帮我看看吧，我这次离婚能不能成功？” “我这两天一直不太开心，您能帮我疏导疏导吗？” “上师，留步！” 很多人一边向前走，一边忍不住转头看看李凡。 从刚才上师的顶礼膜拜来看，这个叫“有缘人”的男子，应该也不简单，说不定也是个上师。 只是蒙空上师也不讲明白，他们也不好贸然去问 还有几个比较鸡贼的，直接不由分说跑过来硬抓着李凡的手摸了摸他们的头顶，然后才满足地转身去追那八个人了。 李凡看着离去的八个人的背影，心生警惕。 对方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古怪，而且很可能和八首有关！ 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很可能是信奉八首的一群人。 只是他们怎么找来的？ 难道因为镇狱之中关押着八首，所以身上有了八首的气息，才把他们引来？ 正常来说，如果确定了自己和八首有关系，那么他们应该想办法询问自己和八首的关系才对。 就这么磕了头然后走了是什么意思？ 短时间内，不能召唤八首了…… 否则万一再次遇到这些人，很可能会露馅。 正想着，在远处探测的一众调查员也纷纷走了过来。 刚才的动静实在是有点大，也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不过好在他们没看到众人跪拜李凡的一幕。 “凡哥，怎么了？啥情况？” “对啊，怎么乱哄哄的，好多人啊，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庙。” “估计是噱头吧，建在深山里好引人来。” “怎么这些人都走了？那几个人到底是不是和尚啊，身上穿得不伦不类的。” 李凡摇头道： “不清楚，神神叨叨的，看起来像是骗钱的。” 旁边的吴铁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李凡狠狠瞪了一眼，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了。 突然，吴铁根眼角的余光扫过某个从山上窜过去的黑影，连忙伸手一指，结结巴巴地说道： “猴……猴子！” 众人连忙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抱着一个篮球的猴子正蹲在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歪着头看着他们。 篮球猴子！ “快，抓住他！” 李凡一个招呼，一众调查员立刻一拥而上，朝猴子扑去。 猴子看到众人扑过来，立刻龇牙咧嘴，直接抬手把篮球砸了过来，然后在树上转身就跑，朝另一棵树上跳去。 众人此时明白，这只猴子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果然根本不存在什么水猴子，就是个普通猴子罢了。 方昊一边追一边说道： “这猴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我好像在电视台的什么节目看到过他。” 高云雷同样肯定地说道： “对对对，好像是电视台上的什么儿童节目的动物主持人！叫什么小明。我印象可深了，带着它的男主持人没少被它挠，据说狂犬疫苗打了好几次了。” 唐明疑惑道： “这猴子怎么跑出来了？难怪吴六女大爷害怕，这三更半夜的，谁看到个穿衣服打篮球的猴子都怕啊，更何况是在山里。”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猴子追过去，不时有人说个笑话大笑一番。 此时找到了这只猴子，他们都明白水猴子的案子基本是没什么悬念了。 看样子研究部分析的不错，这个案子确实和异常没什么关系。 难怪定到了e级。 这活儿实在是轻松啊，待会儿抓了猴子还能在这里再调研考察一下子，然后回市区。 李凡此时也轻松了许多。 以后在指挥中心那边疏通疏通关系，就专门接这种e级的案子，省力又省心。 这种案子你就算是破上一百个，它也升不了职啊。 吴铁根此时也是一脸轻松。 原本他就不相信水猴子的存在，看到树上这只猴子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现代人嘛，还是得走近科学啊。 一群人乱哄哄冲过去，甚至将防暴枪拿在手中，调整成网枪模式，发射了好几发捕捉网。 没想到那猴子特别灵活，都让它给躲过去了。 好在追了一会儿，猴子竟然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一条小河跑去。 河上只有一座小石桥，一众调查员立刻分成两拨，一波提前过河，到桥的另一侧去围堵。 这猴子果然上了桥，两头都被人堵了，一阵气恼，龇牙咧嘴吓唬人。 随后直接钻到了桥洞下面，不出来了。 众人全都放心下来，这下子洞中捉猴，基本是没跑了。 方昊率先冲下去，跑到桥洞前就要爬进角落去捉猴子。 “凡哥，我这就……卧槽！这什么鬼东西！？快来人，快来人！” 方昊一阵喊，上面的众人面面相觑，立刻全都翻身下去。 有几个人直接跳进齐腰深的小河，端着枪冲了过去。 李凡同样走过去，抬头一看，就见桥洞上方的一个石板形成的空洞里，那只叫小明的猴子正龇牙咧嘴不让人靠近。 在它身边，是五个已经有些腐烂的人头。 李凡闭上眼睛，停了几秒钟，随后再次睁开。 人头还在。 猴子，篮球，换头，都是真的。 他的心中念头电转，迅速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阴沉下来…… …… 镇狱。 一切仍然是阴沉、破败、倾颓、黑暗。 不同的是，现在的镇狱比之前要热闹了一些。 牢房之中，生命之主的三奴仆此时正在聊个不停，像是三个话痨。 在他们对面的牢房里，八首正盘膝坐在地上，八颗脑袋有三个闭着眼睛，另外五个东张西望，也不说话，只是相互使眼色。 他保持这个状态已经很久了。 自从上次狱主离开之后，这种变化就已经出现。 他隐隐感受到了什么，而且有所猜测，只是天生的狐疑和谨慎让他将一切都隐藏在心里。 甚至八颗头颅相互之间也不会交谈。 那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不能乱说。 突然之间，镇狱之中没由来的挂起一阵狂风。 这狂风在镇狱的大厅之中涌起，随后在整个镇狱之中回荡逡巡。 最终，这股风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八首的牢房前，随后从牢房的缝隙之中钻了进去。 狂风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一样，热烈而狂放的扑到八首的身上，甚至让他的身体微微一颤。 睁着眼睛的五颗头颅全都露出震惊的神色，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幕一样。 其中两个头颅露出近乎扭曲的狰狞笑容，虽然没有放声大笑，却足以让人感受到他的喜悦。 紧接着剩下的三颗头颅同时睁开了眼睛。 一个饱含怒火。 一个满怀怨恨。 一个写满贪婪。 力量，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力量！ 是众生的精神愿力！ 他找到了狱主的破绽！ （【月票】来几张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收藏家准备屠城 镇狱之中八首的八个头颅同时露出了笑容。 紧接着其中一个头颅似乎鼓足了勇气，脖颈猛地拉长，轻轻将牢房的窥窗拨拉到一旁，脑袋像是被拧干的毛巾一样收缩，竟然直接把脑袋从窥窗里伸了出来。 飞快朝门外的门锁部位看了一眼，又瞬间缩了回去。 这个头颅的表情带着快乐的神情，迅速低声说道： “我看到了，门锁根本没有被修复，只是简单地加固了一下，如果我们想离开的话，甚至可以轻易毁掉加固的地方……” 带着怨恨的头颅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他把我们都骗了！狱主这个骗子！难怪噩梦前来挑衅，竟然还能全身而退！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早就把噩梦大卸八块了！他告诉噩梦说自己已经失去了全部力量，竟然是真的！” 一个干瘪的老人头颅满脸担忧和哀伤，低声说道： “是破绽吗？是破绽还是陷阱？” 另一个带着怒容的头颅说道： “他连我在现实的信徒都无法识破，甚至被众生愿力借由他的化身进入镇狱，不可能是陷阱！” 话音刚落，已经被一条触手堵住了嘴。 面带嗔色的头颅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闭嘴，小点声！难道你们忘了他以前是怎么捉弄折磨我们的？你们难道还想感受那种恐惧？” 八个头颅齐齐打了一个哆嗦，似乎想到了一些十分凄惨的过往。 剩下的几个头颅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头颅悄声道： “等了十几万年了，不差这几天，他可是镇狱之主，在他面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要犯错，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最终确认的时机……” 另一个头颅点头道： “不错，等他的化身需要借用我们的力量时，我们可以稍稍反抗一下，如果他无法强行抽取力量，那就说明镇狱之主所谓无法进入现实只是借口，他根本就是失去了太多的力量……” 八个头颅齐齐点头，显然都同意了这个说法。 在那个变态又残忍的镇狱之主面前，小心谨慎永远都没有错。 毕竟对方最喜欢的就是折磨捉弄镇狱之中的囚徒。 所以还是要小心翼翼，尽量稳住。 根据他们刚刚得到的信众愿力之中一点破碎的气息，现在的现实之中，隐隐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或许用不了多久，狱主就会借用他们的力量，到时候就是一个机会。 如果对方的力量仍然全部都在，自然可以毫无阻力的抽取他们的力量给现实中的化身使用。 如果对方的力量已经受到了巨大的削弱，那么他们的反抗就会起到作用。 一旦发现狱主失去了力量，他们就可以当面反抗，甚至将对方灭杀，将这十几万年以来的耻辱加倍奉还！ 哦，他们要反抗那个残暴可怕的镇狱之主了，简直是想想就要兴奋得全身发抖。 面带兴奋之色的头颅迟疑一下，问道： “是否要告诉对面那三个傻子？” 剩下的七个头颅立刻齐齐摇头，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又令人讨厌的家伙，只会坏事。 他们也不配得到这个消息。 这是独属于伟大的八首法王的秘密…… …… 爬上房梁把脑袋拿下来，解剖处异常调查科的调查员们辨认出，这些头颅经过了特殊的硝制处理，不过可能处理的不太完整，所以还是有轻度的腐烂。 这倒是和收藏家喜欢硝制人头的传言对上了。 下塘村附近的八苦庙发现人头的消息，被迅速上报给了异常局指挥中心。 经过拍照辨认之后，指挥中心确认，这五个脑袋，分别属于最近的接头霸王案之中的五名死者。 不过这五名死者分属于不同的死亡地点和死亡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头颅会在一起。 指挥中心传来了三个命令，一是留下一部分人手保护现场，二是尽快把这些人头带回来，三是收集八苦庙的消息，同时搜寻那些离开的僧人。 至于那只猴子，也已经确定就是昆城电视台的那个明星动物主持人小明。 不过这个猴子小明前些天突然从电视台逃脱了。 电视台为了避免引起负面影响，一直都封锁了这个消息，自己在偷偷找猴子，没想到跑到了下塘村。 指挥中心经过初步判断之后，已经断定八苦庙的僧人很可能与收藏家有关，甚至大概率是同伙。 至于猴子，估计就是碰巧跑到了这里，被僧人们收留了。 一众调查员立刻行动起来，留了四个人在八苦庙驻守保护现场，剩下的人大部分前往下塘村走访，搜寻那些僧人的线索，还有一些直接前去追踪那些离开的僧人和信众。 眼看就要加班了，众人却是毫无怨言。 毕竟大家怕的不是辛苦，而是委屈。 更何况这次加班明显是能立功的。 李凡和方昊两人带上这些脑袋，回异常局复命。 当然，临走之前李凡对于这些下属也是一再叮嘱，鉴于面对的可能是收藏家本家，一定不要太拼命，真遇到危险该怂要怂云云。 返回异常局的路上，李凡一直默不作声地望着窗外，眉头紧锁。 方昊倒是挺开心，觉得这次又要立功了。 虽然大功可能没戏，怎么着也算是查到了线索，小嘉奖总有的吧？ 这没想到一个e级案件还能有这种线索。 很快他们已经回到了昆城市区，此时已经快到下班的点儿，路上车流汹涌。 下班的，放学接孩子的，送餐的，快递的，购物的，等等，一片人间烟火，安居乐业的景象。 “李处，你说收藏家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偏偏选了咱们昆城？” 方昊一边等红灯，一边向李凡问道，语气中满是不解： “就算是异常出现了，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又怎么样？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非得搞一些神神道道的，他们不累吗？” 李凡久违的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望着窗外缓缓说道： “我觉得收藏家说不定也想好好生活，但是他既然在大势之中，就会身不由己，就像瀑布中的鱼一样，瀑布的力量太大，无论是大鱼还是小鱼，都会被冲入深渊，区别只是大鱼能稍稍挣扎一下罢了……” 随后又笑道： “安心啦，什么收藏家，咱们昆城不是有守夜人吗？” 正说着，一阵嗡鸣声突然响起。 紧接着周围街道上一些写字楼上的巨幕广告墙一阵闪烁，随后变成一片黑暗。 街边一些电子产品体验店中的电子屏幕同样闪烁之后一片黑暗。 随后场景再次一变，所有的屏幕中都出现了一个房间的镜头。 这是一个黑暗的铺着幕布的房间，似乎是一个书房，一张书桌，一个大书架，书桌后坐着一个戴着纯黑面具的人。 最让人震惊的是后面的书架上，放着的不是一本，而是一个个人头！ 这些人头全都睁着眼睛，甚至眼珠还不时转上一下，似乎仍然活着！ 这一幕让街道上的人群都是一脸惊讶，大部分人都没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怎么突然变成这个画面了？是什么恐怖电影的预告片吗？” “卧槽，看起来很带感啊，病毒营销，绝对的病毒营销！” “现在是孩子们放学的时候，怎么能在公共场合放这种视频？这是对青少年的毒害！我现在就打市长热线投诉！” “走了走了，还得送餐呢。” “好可怕，不喜欢恐怖片。” 人群吵吵嚷嚷，大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车里的李凡和方昊对视一眼，纷纷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看向前方的大屏幕。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那个戴着黑面具的人突然开口，声音嘶哑而低沉，还透着疯狂之意： “昆城的各位，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朋友收藏家，我已经在昆城杀了一百三十七个人并且收藏了他们的头颅。” 此话一出，立刻让现场看到这一幕的民众们一片沸腾。 众人纷纷交谈起来： “我去，最近咱们昆城死了这么多人？” “听传言说有个什么连环杀人案，难道就是这事儿？” “不可能啊，这死的人也太多了，已经算是超级刑事案件了吧……” “绝对还是电影预告片，怎么可能是真的。” “这到底是什么电影？你还别说，真想看了，这个营销牛逼啊。” 此时屏幕中的人继续说道： “异常的时代已经到来，人类应该警醒，并有所防备，但现在的一切还远远不够，不足以惊醒世人，所以我决定作为一个先行者，作为一个先知，叫醒沉睡的人类，就从昆城开始。” “我将屠杀整个昆城的人类，作为异常时代彻底拉开大幕的一个标志，昆城的诸位，人类会记住你们的牺牲，感谢你们的奉献。” “这场屠杀将从今晚开始。” “收藏家期待你的死亡。” 屏幕上的画面瞬间消失，再次恢复了原本的广告。 街道上的人群面面相觑，以为这只是一场恶作剧，根本不以为意。 “什么破东西？就算是电影营销也不能口出狂言吧？” “他妈的，屠杀我们？垃圾电影，鬼才会去看。” “哎，你们看楼顶上，好像有人！”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很多人立刻抬头朝旁边的写字楼看去。 虽然楼很高，而且光线昏暗，但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楼顶站着一些人影。 下一秒，这些身影突然从楼顶纵身一跃，张开双臂，直直的落了下来！ “嘭嘭嘭……” 接连不断的撞击声传来，血花四溅。 现场的众人呆立片刻，随后才有恐惧的惨叫声响起。 有人开始打电话，有人四散奔逃，有人吓得双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 一些大胆的人伸头去看，立刻看到这些尸体全都没有头！ 原本还以为刚才的视频仅仅是一个什么广告营销之类的，此时很多人突然意识到，这竟然都是真的！ 更让人感觉到恐怖的是，刚才视频里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好像还要杀人！ 方昊面色凝重，说道： “糟了，糟了，收藏家他疯了吗！？他竟然要屠城！” 李凡眉头紧蹙，透过重重楼宇和阑珊的灯火看向远方，缓缓说道： “那要看守夜人答不答应！” 【月票】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守夜人不许你作恶！ “局长！刚才接到消息，收藏家控制了市区的所有大型屏幕和一些公共区域的电子屏幕，播放了一段屠杀宣言！同时在昆城市区光明广场，有五十三具无头尸体同时跳楼，正好对应了这几天失踪的人数！” 异常局西南局指挥中心，周野面色凝重地对赵逸峰说道，同时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敲击了几下，眼前墙壁上的巨幕之中，立刻显现出十几个街头监控设备的影像。 是刚才昆城市中心的场景。 看到收藏家屠杀整座城的狂言，以及那些从楼顶跳下来的无头尸体，赵逸峰面无表情地问道： “确定了信号来源吗？” 周野查看了一下数据，迅速说道： “信号来源于城区和郊区的上百个基点，这应该是收藏家早就准备好的，单凭这个无法确定他的位置。” 赵逸峰转头看向一旁的张禅林，说道： “张队长，开启天眼系统吧。” 张禅林一个立正，说道： “是！” 随后走到一旁的操作台前，找到一个显示“天眼异常查询平台（试验版）”的端口，输入了一连串的登录名和密码，随后通过指纹和虹膜认证，终于进入了一个操作界面。 这是一个3d的地球模型，其中从东五区到东十区的区域都是一片明亮，其他地区则是以黑暗显示。 张禅林迅速找到西南地区昆城的位置，点击放大，将整个昆城区域呈现在屏幕上。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指令输入，昆城区域立刻变成了一片黄色，然后这黄色之中出现了一片片的红色，又开始不断刷新变化。 张禅林对赵逸峰说道： “天眼卫星系统目前仍然处于试验阶段，异常精神辐射过滤需要一个时间，而且准确率不够高，中间还需要数据纠正，还要等一段时间。” 赵逸峰点点头，下令道： “全体一线调查部门，立刻全部进入昆城市区警戒，随时警惕可能出现的异常，向地方职能部门申请戒严！” …… 回到异常局之后，将五个从下塘村八苦庙弄来的头颅上交，李凡和方昊立刻接到了警戒命令，直接换上一身装备上街了。 虽然解剖处的异常调查科成立不久，但同样属于一线调查部门了。 不过整个昆城实在是太大，异常局的扩编增员刚刚开始，正式的一线调查员总共就那么一些人，此时像是洒水一样铺撒开来，如同雨滴撒入大海，根本不够瞧。 指挥中心也明白几个新增设的调查科实力不够，并没有让他们去核心区域。 李凡和方昊分配到的警戒地点位于昆城郊区，而且是一人一条街，相互之间都无法看见。 “昊子，一定小心，见机行事。”李凡对方昊叮嘱一番，转身离开了方昊的警戒区，向自己分配到的街区走去。 此时“收藏家”的那段宣言视频以及昆城光明广场的跳楼事件已经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发酵，相关部门同样在电视上发布了紧急传染病防疫要求，要求昆城市民尽量回到家中，避免外出。 各个机关单位和社区街道更是进行了紧急动员，让相关工作人员先是劝自己的家人一定不要外出，同时直接在街道上设置全返点，劝市民尽快回家。 一队队警方的力量，身穿制服出现在街头。 一时间整个昆城已经人心惶惶，大街上的人流都少了很多。 李凡所负责警戒的这个街区人本来就少，此时已经有当地社区和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开始警戒，更显得冷清了。 离开了方昊，李凡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经过了这几天的情报信息搜集与分析，他已经彻底确定了那个冒充者所在的地点！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冒充者久久没有等到收藏家现身，已经准备狗急跳墙了。 也因此而露出了更多的破绽。 今晚，就是终结这场闹剧的时候。 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逼收藏家现身。 却不明白李凡在等待的，就是现在！ 趁着没人注意，李凡迅速走进一条空无一人的巷子。 随后右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拽，已经抓住了那精神锁链，将虎柱神从镇狱中拽了出来。 附体！ 力量立刻再次充斥全身。 经过了几次战斗，虎柱神的力量似乎复苏了不少，直接出来就是满头满脸的绚烂花纹，倒是省事儿了。 随后迅速将外套脱下丢进路边一个废弃的空纸箱，露出了里面一身贴身的黑色作战服。 这件黑色作战服是前些天就让母亲准备好的，就是为了今天的战斗。 不同于那些西方电影之中超级英雄的紧身衣，李凡的这件作战服更像是一件工装，衣领后面是个兜帽，上衣还有四个口袋，能装不少东西。 其中一个口袋里，装着一个普通的医用口罩。 直接将鞋子脱下也丢进那个废纸箱，李凡光着双脚轻轻踩在地面上，虎柱神附体之后，已经有弯曲的勾爪逐渐探出。 拧了拧脖子，感受着来自四肢百骸的力量，李凡微微握了握拳，点了点头。 双手并用，已经像是一阵黑色的风一样爬上眼前的一座建筑，随后在一栋栋建筑的顶部穿梭纵跃，朝着东城区的方向而去。 李凡头戴兜帽，随手将口罩也戴在脸上，在一栋栋楼宇间尽情舒展自己的身体。 已经是晚上，街道上空荡荡的，根本没人会注意到有一个黑影在高处一闪而过。 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分析显示，被猎头的尸体们所在的位置的中心区域，就在东城区的某两个街区。 之前还一直难以最精确的确定位置。 而今天解决了水猴子的案件之后，看到那些人头，李凡已经彻底推断出了对方藏匿的地点。 和异常局所认为的恰恰相反，那些人头出现在八苦庙，其实并不是八苦庙的僧人所为。 因为李凡知道，这些僧人应该是八首的信徒。 反倒是那个叫小明的猴子，才是最可疑的。 吴六女说的是实话，猴子确实和人头有关，不过不是换了人头，而是抱着人头。 猴子之所以从原来的地方逃出来，应该就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这刺激也和人头有关。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此时李凡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楼，虽然全城都在逐步戒严，但这栋大楼里的人仍然在加班加点的工作，目的就是为了将昆城的信息传送出去，同时安抚昆城的群众。 昆城电视台。 冒充者就在昆城电视台！ 李凡纵身一跃，从所在的一栋十几层的建筑跃向一街之隔的昆城电视台大楼，像是一只猫一样轻轻落到电视台大楼的外墙上。 他一身黑衣贴在大楼外墙的一个凸起之上，不远处就是一扇窗户，还能看到里面正在工作的人。 抬头看了看上方还有十几层高的楼体，李凡突然感觉到掌心的钥匙纹身微微灼热。 是这里了！ 摸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李凡低声说道： “楼顶。” 随后将手机轻轻放在了视觉死角的窗台角落，手脚并用，像是一头野兽一样，向着电视台大楼的楼顶爬去。 此时他甚至不需要寻找对方的藏身处，只需要感受着掌心纹身的灼热，就能不断接近对方。 很快，李凡掌心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就在上面了！ 李凡迅速爬到顶楼天台的外缘，双手抓着这里吊在半空中，偷眼向天台上看去。 此时电视台大楼的天台看起来空无一物，普普通通，只有电梯设备间和几根管子。 李凡冷哼一声，此时虎柱神附体，根本不需要什么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他都能感受到这天台上的异常之处，那是一种视线被扭曲和欺骗的怪异感。 当下一只手摸出火机，轻轻打着了血红色的火焰。 立刻，眼前的空气一阵扭曲，随后现出了一个血腥而诡异的场景！ 地面上用鲜血画出了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圆圈，中间是鲜血泼洒而成的诡异图案，一颗颗头颅被叠成京观，摆放在这图案的各个角落。 最中间则是一个由数十颗头颅堆叠而成的巨大京观！ 一个面容很有东南亚特色的黑瘦男子，只穿一条宽大的短裤，赤着上身，全身用鲜血涂满了各种诡异的符文，此时正端坐在这头颅京观之上，双目紧闭，嘴角带着森然的笑容。 一股股诡异而扭曲的精神力正在他的周身盘旋环绕，同时被封闭在这鲜血祭坛之中，不时在虚空中远去。 就是这货了！ 难怪一直都找不到他，原来是使用了降临会的秘术，隐藏了自己的踪迹！ 降临会虽然并不怎么强大，但那些降头术实在是诡异莫测。 更让李凡警惕的是，这鲜血祭坛的周围，还笼罩着一圈儿诡异的精神力，像是一个金色的防护罩一样，将眼前的男子保护在其中。 他甚至怀疑，这防护罩的坚固程度，还要远超滇厉王集合了成千上万人精神力之后的精神力护盾。 右手的钥匙纹身，此时变得更加灼热了！ 不过李凡并没有急于现身，而是只用一只手攀住天台边缘，静静等待着。 他需要一个现身的时机…… …… 与此同时，几个街区外的一栋建筑中，母亲将手机定位设备关闭，面色凝重地说道： “他已经找了对方藏匿的地点，是昆城电视台！开始行动！一切以原计划进行！” 几个人点点头，立刻同时摸出了一台早就准备好的备用手机开始打电话。 母亲轻轻吸了一口烟，烟气在喉部停留，声音立刻变得浑厚： “异常局西南分局吗？我举报，收藏家就藏在昆城电视台大楼！” 张阿姨捏着嗓子，声音变得尖细了许多： “请问是昆城电视台吗？你们一直在追踪报道的连环杀人犯就在你们大楼里……” 一旁的父亲和老孙则是坐在电脑前，经过层层跳转，将这条消息散布出去。 收藏家就在昆城电视台大楼上！ 就在楼顶！ 做完这一切，几人相视一眼，将用过的手机和电脑全部销毁，同时戴上面具，遁入黑暗之中，朝昆城电视台大楼而去。 …… 李凡在楼顶天台的外缘没有等太久。 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远处的街道上已经警笛声大作，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一共有两架，一架似乎是某家电视台的转播直升机，另一架则是异常局的直升机。 两道光束打下来，直直照在楼顶天台之上。 李凡不再犹豫，翻身一跃，轻轻落到天台的边缘。 猛地抬手狠狠拍在眼前的金色防护罩上。 这防护罩立刻一阵颤动，冒充者布置的障眼法也瞬间散去，将那血腥祭坛彻底显现出来。 半空中的两架直升机的摄影师都猛地一颤，被这一幕吓得手抖。 李凡伸手指向前方的血腥祭坛，大声喝道： “收藏家！我绝不允许你危害昆城的安全！想要作恶，先问我守夜人答不答应！” （谁有【月票】来两张呀） 第一百二十七章 舍不得杀你 “观众朋友们，就在刚才，我们得到了独家爆料，近期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代号收藏家的顶级罪犯，就藏匿在昆城电视台的大楼的楼顶！现在由本台记者为您带来独家报道！” 电视台的直升机上，现场记者兴奋地对着镜头说道，同时向着下方的大楼天台一指。 镜头一转，立刻现出楼顶天台那个血腥的恐怖祭坛，以及正在对峙的两人。 “现在并不清楚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可惜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应该是黑衣人在斥责凶手……” 就在这时，记者的耳机里传来电视台台长的声音： “卢雨，接到上级主管部门通知，要求我们立刻撤离现场，太危险了，立刻离开！” 记者卢雨一愣： “可是……” 台长道： “没有什么可是的，那个黑衣人是有关部门的，正在执行抓捕任务，咱们不能添乱，立刻返回！” 电视台的直升机迅速离开，只剩下异常局的直升机仍然在半空盘旋，将现场画面传回异常局指挥中心。 看到眼前大屏幕上的实时画面，局长赵逸峰面色冷峻，说道： “确认是守夜人了吗？” 一旁的周野迅速汇报道： “虽然现场噪音环境下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通过刚才影像中的唇语解读，可以确定他承认了自己守夜人的身份，而对方正是收藏家！” 天台之上那么多被收藏的人头，必然是收藏家没错了。 周野接着说道： “光明剑张队长已经赶过去了，相信这次一定能帮到守夜人。” 赵逸峰微微点头。 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现在看来，之前那个电话很可能就是守夜人打的，目的就是通知他们收藏家的藏匿地点，一网打尽。 收藏家这段时间表现得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守夜人应该也一直在调查他的下落。 本来异常局已经锁定了那片区域，不过还没有最终确定地点，没想到反倒是守夜人先行一步，找到了收藏家。 周野接着说道： “不过……赵局，守夜人突然找到了收藏家，而且把这一切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会不会……有些太过顺利了？” 赵逸峰微微一笑，说道： “顺利？这么多天，我们整个异常局都在寻找收藏家，却仍然被他在眼皮子底下杀了这么多人，守夜人估计也是疲于奔命，估计是查到了什么关键线索，才找到了收藏家，这可不能说是顺利……” 周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赵逸峰面色一冷说道： “向总局申请天剑系统权限，无论如何，都要把收藏家留下来！绝对不能让守夜人有什么闪失！” 异常时代已经到来，一个强大的守护者对于昆城乃至整个西南地区来说都太过重要了，于公于私，都必须保护好守夜人的安全！ …… 昆城电视台大楼的楼顶天台上，淡金色的防护罩外，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守夜人站在天台边缘，义正言辞地呵斥着那个端坐在人头京观上的男子。 一望而能感受到他的正义凛然，不可冒犯。 祭坛内，坐在人头京观上的黑瘦男子睁开眼睛，眼神深邃血腥，盯着李凡看了片刻，缓缓摇头说道： “昆城的守夜人？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说着，从那人头京观上站起身来。 本身那人头京观就堆得很高，黑瘦男子的身材颀长，扎着一头脏辫，左眼上一道疤痕，全身用鲜血涂满。 此时站起来之后像是一个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怪物。 他的脸上满是高傲，眼神之中充斥着轻蔑，看向天空中异常局的直升机，又看向远处街道上正疾驰而来的异常局车辆，嘴角一扬，说道： “你们甚至无法靠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表演罢了……不过，相信我要等的人很快就会出现了，在我即将屠城的时候。” 说着，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在昆城电视台大楼周围几栋大楼的楼顶上，突然出现了几十个摇摇晃晃的茫然身影。 这些人大都是男性，或是西装革履或是纹龙画虎，看上去都是某些方面的成功人士。 转眼间，他们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来到了天台的边缘，随时准备一跃而下！ 黑瘦男子看向四周，突然莫名其妙的对着空气说道： “我承认你确实足够狡猾，不过第二份名单我也已经拿到了，你的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李凡转头看向周围的大楼，立刻看清楚了这些人的面目。 这其中竟然还有今天上午被移交给警方的曲天龙一伙儿，应该是昨天母亲他们连夜做了个新名单出来，被眼前的黑瘦男子拿到手，然后对方也迅速做了安排。 那些被控制在天台边缘的人，明显都是社会败类人类渣滓，估计做梦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受控制？” “我是城南区新的话事人！是谁敢动我？” “救命，救命！我恐高！” “我有钱，我有很多钱，都可以给你，只求你放了我！” 李凡心中不由有些感动。 他此时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黑瘦男子，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查森。 外貌特征都对得上。 这个男人，堪称劳模！ 昨天连夜搞出来的名单，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没想到对方已经办的妥妥的，人都抓来准备跳楼呢。 如果不是对方的动静闹得有点大，再加上现在也实在没什么需要他帮忙处理的渣滓，李凡都有些不舍的杀他了。 这么好的员工，打白工，高效率，哪里去找？ 相比之下清洁协会五人组简直都…… 黑瘦男子查森此时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根本没有被收藏家听到，不由面色再次阴沉下来。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逼出收藏家，让对方现身，没想到一直到现在对方根本没有露面。 反而是引来了昆城的那个什么守夜人。 既然如此，那就做到底吧。 今夜之后，华夏异常局将以收藏家为头号大敌，倾举国之力去追杀他，不死不休！ “啪！” 查森轻轻打了个响指，北面一栋大楼楼顶上的七名西装革履的男子立刻纵身一跃，从楼上跳了下去！ 这是刚才自称城南区新话事人的那几个人！ 随后查森仰天狂笑，看向异常局的直升机，森然道： “我收藏家今晚就要屠杀昆城，向全世界发出异常到来的警告！人类会感谢我的！” 一旁的李凡心中感动不已。 这哥们儿实在是太敬业了，这个演技虽然还有些生疏，但是已经足够了。 六分凶残，三分狂妄，再加最后一分的诡异。 还有那个“屠戮昆城是为了向人类发出警告”的设定，“我不是为了杀人，我是为了你好”这样。 妥妥的偏执狂大反派才有的作恶理由。 李凡自己都要信了对方就是收藏家了。 今夜之后，哪怕清洁协会会长告诉异常局局长，收藏家就潜伏在异常局西南局，估计赵逸峰都要大嘴巴子呼他。 当然，前提是，眼前的这个收藏家，必须死。 而且要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杀死！ 眼看一旁的守夜人一直都没有说话，防护罩内的查森不由露出轻蔑的笑容。 对方怕了。 什么守夜人，估计不过是个不敢露面的毛头小子。 这些普通人掌握了力量之后，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曾经的社会关系，曾经的家庭。 就好像西方漫画电影里面的那些超级英雄，之所以不敢表露真身，就是因为惧怕伤害到他们的亲朋好友。 简直是好笑。 心志不坚，精神不稳，不堪一击。 更何况，在这祭坛之内，有精神力防护罩的阻隔，这些所谓的正义觉醒者，甚至根本无法靠近他一步。 就在这时，又是两架直升机从远处呼啸而至。 紧接着就听一阵阵密集的狙击枪声响成一片，一枚枚经过特殊改装的大威力子弹瞬间激射成几条直线，狠狠轰击在祭坛边缘。 一道道火光暴起，那金色精神力防护罩甚至连颤抖都没有出现，就将这些攻击彻底拦下。 第二架直升飞机上，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一跃而下，直接朝着祭坛中心坠落。 只是在查森轻蔑的眼神中，这个高大身影落在精神力防护罩之上，随后被狠狠弹开，“轰”的一声坠落到天台边缘，差点被弹下去。 那戴着墨镜穿着皮衣的高大男子刚一落地，就朝李凡说道： “异常局西南局洪涛，守夜人先生，很荣幸与您联手！” 第二架直升机上又是几条速降索落下，一名全副武装浓妆艳抹的壮硕男子、一个背着鱼竿的干瘦青年、一个面色苍白看起来极为虚弱的男子，一起出现在昆城电视台大楼天台之上。 背着鱼竿的，正是杨杆，此时激动地朝李凡喊道： “守夜人前辈，又见面了！感谢您上次相救！这次我们要并肩作战了！” 那浓妆艳抹的壮硕男子抛了一个媚眼，说道： “俺是牛大钢，大哥待会儿罩着俺啊。” 苍白虚弱的男子冲李凡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电视台大楼下面的街道上，车辆紧急刹车的声音响成一片，异常局的支援力量大部队已经抵达了。 一个身穿笔挺作战服、五十多岁留着板寸的男子，正缓缓从黑暗之中走出来。 他的背上胡乱用布条系着一柄长长的古剑，双目乃至整个头颅和全身的皮肤之下，都隐隐有太阳耀斑一样的光斑不停闪现。 所过之处，照亮了黑暗。 随后在大楼下抬头向楼顶望去。 仿佛洞穿了一切。 光明剑！ 楼顶天台之上，查森此时反而在那人头京观上坐了下来，轻蔑地看着外面的一切，说道： “你们根本都无法站到我收藏家的面前，唯一能目睹的，就是我对昆城的杀戮！” 瞅了瞅周围的阵仗，确定观众基本就位，李凡点点头，向那金色的精神力防护罩走去。 一旁的杨杆连忙喊道： “守夜人前辈，小心！钓大鱼也讲究个相互配合，我们还是并肩作战为妙！” 李凡右手掌心的钥匙纹身此时已经变得灼热无比，轻轻一探，已经撕开了眼前的精神力防护罩，迈步走了进去。 气定神闲，闲庭信步。 谁跟你并肩作战？ 窝子都打好了，我还等你？ （求【月票】）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八首造反了！ “你们甚至连和我面对面战斗的资格都没有，我……” 查森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李凡已经伸手撕开了眼前的精神力防护罩，走进祭坛，站在了他的面前。 查森双目瞪圆，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搞咩啊？ 你怎么进来的？ 在穿过那精神力保护罩的时候，李凡就已经感受到了镇狱的气息。 显然，之前巴颂所说的玉印，就在查森的身上。 这个所谓的精神力保护罩，很可能就是那来自镇狱的玉印所制造的。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筹谋，舞台已经搭好，观众也已经就位，剩下的，就是把这场大戏演好。 当下大义凛然地朝查森喝道： “收藏家，来战！” 话音刚落，全身肌肉涌动，已经瞬间扑向查森，双爪如钩！ 先试试你的成色！ 查森没想到守夜人竟然说战就战，冷哼一声，突然摆出泰拳的架势，迎了过来。 李凡双爪连回，带出一团残影，查森膝肘运转如风，迅速挡住了李凡的攻击。 就听“铮铮铮”一阵嗡鸣声响起，两人虽然是血肉相博，竟然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同时爆出一团团火星！ 转眼间，两人在祭坛之中已经战成一团，速度之快甚至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 那金色防护罩之外的众人不由面露焦急。 特别是洪涛，更是面色铁青。 说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挡在决战之外，这一次更离谱，就在眼前了，还被隔开了。 搞什么啊！？ 当下双目翻转，只剩下一片眼白，狂吼一声，走向眼前的精神力防护罩，高举双臂，瞬间轰了下去。 “嗡——” 一声闷响，强大的力量甚至让这大楼天台都出现了深深的脚印和一道裂缝，眼前的防护罩却纹丝未动。 剩下的杨杆和牛大钢等人此时也各显神通，想要破开眼前的精神力防护罩，却发现无论他们怎么攻击，眼前的防护罩根本没有丝毫影响。 哪怕是一发火箭弹打在上面，也是立刻变成哑弹跌落到地上。 此时他们才深深感受到与守夜人之间实力的鸿沟。 明明看对方根本就是轻描淡写的破开了这精神力护盾走了进去，现在他们却根本连撼动这防护罩的能力都没有！ “轰！”一声巨响在防护罩中传来，就见守夜人和收藏家已经分出胜负。 收藏家的泰拳虽然如同金刚附体，速度却无法快过守夜人，此时被一套连招轰在胸口，直接横飞出来，狠狠撞在防护罩的内侧！ 守夜人身穿一袭黑衣，戴着口罩，立在那人头堆叠而成的京观之上，看向查森。 眼神似乎十分复杂。 收藏家从精神力防护罩的内侧滑落，胸口有一道道血痕，此时一手捂住伤口，脸上却带着笑意，森然道： “不愧是昆城守夜人，很不错，不过如果只有这种水平的话，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话间，他的嘴唇微动，默念一句咒语，周围的那些头颅组成的京观之中瞬间涌出庞大的精神力，钻入他的体内。 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更加绚烂的血色咒文在他的身体表面浮现，甚至有几个类似于幽灵的东西隐隐出现在他的背后。 在外面围观众人的视野之中，收藏家的气势已经转瞬间提升。 疯狂，暴虐，如同传说中役使鬼物的黑暗巫者！ “这就是收藏家名称的由来吗？能够收藏其他人的精神体？” 洪涛看着收藏家身后那几个幽灵一样的精神体，喃喃说道。 同时瞥了一眼精神力探测仪上的数值，不由皱起眉头。 根本没有任何显示。 那精神力防护罩似乎有隔绝精神辐射的作用。 这或许也是天眼系统一直没有探测到收藏家存在的原因。 暂时无法得知对方的精神力强度，但从这精神力防护罩的坚固程度来看，绝对弱不了。 或许应该说，远超他的战力！ “守夜人前辈，小心！” 杨杆和牛大钢等人大声喊道，只能干着急。 精神力防护罩之中，收藏家已经彻底恢复了战力，而且还有了巨大的提升，此时狞笑一声，带着十几个幽灵精神体瞬间冲向守夜人！ 狂风暴雨般的交手再次出现，只不过相比于之前的从容应对，这一次守夜人明显要艰难许多，已经可以用勉为其难来形容！ 他的双臂如同狂风暴雨般挥动，同样也用上了双腿。 收藏家的泰拳变得比之前更加凌厉，同时那十几个幽灵精神体不断向守夜人发起冲击。 一时间险象环生！ …… 此时的昆城电视台大楼之上，光明剑张禅林已经身负那柄古剑，直接沿着大楼的外墙一步步走了上来，如履平地。 他的步伐并不快，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坚实。 越是向前，给人感觉中的锋芒就越是锐利。 仿佛从一个普通的中年老干部，逐渐蜕变成了一个视死如归的古代剑侠。 他在蓄势！ 隐隐听到楼顶天台上传来的呼喊声，张禅林面色一冷，已经不准备继续蓄势，就要一冲而起。 就在这时，前方的大楼玻璃外墙猛然碎裂，一条条钢针一样的藤蔓突然钻了出来，又像是一丛灵巧的毒蛇，射向张禅林。 这些藤蔓还在半路，前端已经裂开了口子，喷射出一丛丛细密的种子，还有一片片孢子粉尘。 张禅林冷哼一声，身形猛然停顿，从半空中向后滑出十几米，再次像是钉钉子一样在大楼外墙上站稳。 在他前方的房间窗户后，此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五个戴着面具的身影。 分别是小丑、笑脸、野猪、向日葵、狗熊。 那戴着向日葵面具的身影嘴里嘟囔道： “赶上了，好在赶上了……还是坐电梯快啊，你说你非要走外面装逼，这不被我们给拦下了？人呐……” 旁边的小丑面具喝道： “老孙！” 声音轻柔，是个女人。 向日葵面具立刻闭嘴。 随后就听带着小丑面具的女人说道： “异常总局的光明剑？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你不要打扰收藏家大人的战斗，就让我们陪你玩玩儿吧。” 张禅林眼睛一眯，看向眼前的五个身影，突然轻笑一声，摇摇头说道： “老实说，刚开始我还有些不相信，觉得那个收藏家应该是冒充的，毕竟根据我掌握的资料，收藏家从来不会对普通人下手，现在看来，倒是我和一个罪犯共情了，毕竟一个疯子做什么都是合理的……既然你们出现了，那上面的必然是真正的收藏家了。” 随后他轻轻拔出背后的长剑，那是一柄普通的工艺品长剑，剑身上还写着“龙泉宝剑——寄宝斋工艺品店”几个字，后面一串数字，应该是厂家的电话号码。 只是张禅林拔剑的动作极为郑重而大气，这一柄普通的工艺品长剑在他的手中，此时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柄绝世宝剑一般！ 寒芒顿起！ 张禅林抬剑依次指向前面的五人，说道： “幽冥、血珍珠、暴食、尸农，还有那谁，收藏家的忠犬，都到齐了。” 戴着狗熊面具的男子一颤，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张禅林已经继续说道： “除恶务尽，也好，杀了你们，我再去和守夜人联手，会会收藏家！”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长剑猛地向前一挥，如同劈开黑暗，将那一丛丛舞动的锐利藤蔓斩断，整个人已经迅速冲向前方居高临下的五人。 戴着小丑面具的女子轻笑一声，猛地喷出一口香烟。 白色的烟气在半空中汇聚，转眼形成十几个狰狞的人形，扑向张禅林。 张禅林冷哼一声，手中长剑瞬间绽放出灼目的光芒，竟然如同闪电般将周围的几条街区都照亮。 那光芒如同利剑，瞬间洞穿了那些白色烟气形成的人形，让它们在半空中纷纷爆炸。 张禅林继续前冲，突然感觉颈部的血管一阵颤动，似乎想要钻出来。 他抬手在胸口一拍，体内那些灼目的光斑瞬间迸发出一阵光芒涟漪，将这异常状态消散。 转眼间他已经冲到了五人所在的房间窗前，瞬间迈步冲了进去，光芒长剑洞穿黑暗，刺向带着小丑面具的女人。 一旁戴着野猪面具的暴食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巨口开合，竟然直接将那光芒长剑吞了进去。 张禅林瞬间抛掉长剑，一个转身落在房间的墙面上，将一丛刚刚长出来的锐利荆棘踏碎。 “咯吱咯吱”金属扭曲的声音传来，他的剑竟然被暴食直接嚼碎吞了下去。 光明剑失去了他的剑！ 房间里的五人对视一眼，立刻围了上来。 机会！ 就在这时，张禅林微微一笑，右手之中突然光芒大放，多了一柄透明的长剑。 这长剑看似透明，却在众人眼中绽放着灼灼光辉，烧灼人的精神。 这是一柄精神力凝结而成的长剑！ 张禅林的全身皮肤此时同样散发出淡淡的光辉，似乎在体内有一个个光斑闪现，双目之中光芒大放，将这黑暗的房间瞬间照亮。 五人对视一眼，悄悄向后退了几步。 下一个瞬间，张禅林已经手持精神长剑扑了上来！ 一团团精神力的光亮在这黑暗的楼层不断爆发闪耀！ …… 大楼的顶层天台之上，守夜人被收藏家带着十几个精神体幽灵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压制，转眼间已经险象环生！ 防护罩外的一众异常局觉醒者此时只能干着急，完全无法插手。 “嘭！” 一声闷响，守夜人被一个精神体幽灵击中，狠狠撞在防护罩上，甚至连口罩都被这巨大的撞击力震得脱落下来，露出一张不满绚烂花纹的中年人面孔。 防护罩外的洪涛和杨杆对视一眼。 局里的分析没错，守夜人果然是一个反体制中年人！ 至于是不是愤青现在还不得而知。 查森摇摇头道： “什么守夜人，根本不堪一击。” 李凡站直了身子，从另一个口袋之中摸出一个新口罩戴好，看了看周围的场景。 他和对面的“收藏家”已经难解难分打了一会儿了，戏演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直接解决对方，让收藏家在大众面前消失了。 这次可以直接用一下最强战力。 当下将手探入虚空之中，抓住一条精神力锁链，猛地向外一拽。 八首，附体！ 下一个瞬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锁链纹丝不动！ （求【月票】呀）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怎么不听人说话！？ 李凡双目一瞪，心中念头电转，瞬间明白，八首那边绝对出了问题！ 只是现在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个，越是这样，他越要尽快解决眼前的问题！ 随后换了一条精神力锁链，再次一拽，滇厉王已经被拽了出来，强大的精神力涌动全身，力量暴增！ 虎柱神已经回到了镇狱之中，遍布全身的血色花纹也迅速退去，甚至他的脸孔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一股凶残暴虐的气息弥漫开来，向着眼前的查森涌去！ 必须尽快解决他。 随后猛地抬手指向眼前的查森，喝道： “谋害他人者，应该枪毙！” 话音刚落，查森就感觉被一股强大而诡异的精神力笼罩了头部，正在前冲的身体微微一顿，随后头颅猛然炸碎！ 无头的尸体又向前跑了几步，才猛地停了下来。 防护罩外的众人全都目瞪口呆。 这就解决了？ 收藏家被守夜人杀了？ 就在这时，那无头尸体突然伸手在地上轻轻一抓，已经拎起了一个人头，双手放在自己肩上。 他的脖腔竟然和这颗头颅完美融合。 这原本闭着眼睛的死人脑袋轻轻睁开眼睛，露出一丝笑容： “不愧是昆城的守夜人，竟然拥有类似于咒术的能力，这是你们本地巫蛊的传承？” 与此同时双手轻轻一挥，地面上那些堆成金字塔形京观的头颅仿佛活过来一样，开始到处滚动，转眼间布成了一个古怪的图案。 李凡双目一凝，再次抬手指向查森，喝道： “枪毙之后，应该火化！” 狂暴的精神力再次涌向查森，燃起熊熊火焰。 查森向后一退，原地留下一个精神体幽灵，那精神体幽灵立刻熊熊燃烧，发出凄惨的嚎叫。 李凡没有丝毫停留，并指如剑，指向查森，全身的气势猛然提升，口中带着如同君王般的威严： “不敬君王，当受炮烙！” “欺君者，当受醢！” 查森的身前，一个个精神体幽灵前赴后继，代替他遭受刑罚，纷纷发出嚎叫在虚空中消散。 查森此时已经退到了防护罩前，拧了拧新换的脖子，说道： “咒术这东西，我才是最擅长的，试试这个！” 口中咒语念诵，地面上那些头颅同时睁开眼睛，朝李凡瞪视。 李凡立刻感觉体内多了数十股莫名的力量，同时有疼痛传来！ 紧接着手臂上猛地破开一个口子，竟然钻出了一个带着铁锈的鱼钩。 李凡此时仿佛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伸手在虚空中一抓，随后向自己的心口轻抚，说道： “天下共主，妖邪不侵。” 话音刚落，体内那些诡异的疼痛和伤害瞬间消失，而不远处查森身边的一个精神体幽灵也在瞬间爆碎，变成精纯的能量涌入李凡体内，修复了他的身体。 这一幕看得查森瞠目结舌，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这种自愈类的咒术。 当下眉头紧蹙，双手掐诀，一道道诅咒扑向眼前的守夜人。 只是这些他引以为傲的诅咒全都被守夜人轻松化解，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反倒是对方一步步走过来，同时释放出道道攻击，将他身侧的幽灵精神体纷纷湮灭。 转眼间，对方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而那些幽灵精神体，已经只剩下三个。 守夜人并指如剑，已经再次指向他，准备发动攻击！ 查森万万没想到守夜人竟然如此强悍，此时不得不改变策略，面色一肃，对眼前的李凡低声飞快说道： “慢着，守夜人先生，我有话要说！” 说话间，地面上的一颗颗头颅突然张口喷出一股股灰色的烟尘，形成一圈浓雾，遮蔽了防护罩的内部。 防护罩外的杨杆等人不由发出惊呼： “守夜人前辈，小心！” “这烟有毒！” 浓烟所过之处，不光遮蔽了他们的视线，甚至让他们看到角落里的几颗头颅都被瞬间腐蚀。 一时间，杨杆等人心急如焚，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根本帮不上忙。 这浓雾显然有剧毒，不过却根本无法对滇厉王附体的李凡造成伤害。 滇厉王本身就是炼丹玩儿毒的祖宗，基本上风轻云淡。 而查森的目的显然也不是进行攻击，防护罩的核心部位，这浓雾反而要淡了许多，并没有遮蔽视线。 查森此时看向眼前的李凡，郑重说道： “守夜人先生，我们之间的战斗其实毫无意义，因为我并不是收藏家！” “我布下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出真正的收藏家，他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之间的战斗应该立刻停止！”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对昆城并没有恶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逼出隐藏在昆城的收藏家！” “守夜人先生，你的强大已经收获了我的敬意，我们应该联手对敌！” 此时李凡已经走到了查森面前数米之处，猛然抬手指向查森，大喝道： “收藏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欺君者，当车裂！” 狂暴的精神力涌动，瞬间在查森身体周围浮现，转眼间已经将他的四肢牢牢束缚，随后向着四面八方扯去。 查森大急，身体再次诡异地向后一闪，原地浮现的精神体幽灵代替了他的存在，转眼间就被车裂之力撕成碎片。 查森焦急地说道： “守夜人先生，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所杀的，也都是清洁协会在昆城的部属！” “我本身是降临会的大降灵师，收藏家屠戮整个降临会，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不信的话，这是降临会的纹身！” “我们才属于同一个阵线，和我联手，铲除收藏家，才是保护昆城！”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左肩的一个血色符文抹去，露出了皮肤之上的一个赤红纹身，那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头颅，正是传说中的飞头蛮。 飞头蛮本身就是降头师的标志，也是降临会的标志。 李凡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猛地挥手，地面上的几个头颅立刻分崩离析，坚硬的颅骨转瞬间凝结成了一柄宽大的骨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全身的气势节节攀升，精神力瞬间达到了顶峰！ 骨剑高举，目光如电： “收藏家，我绝不允许你在昆城作恶！当受炮烙！” 骨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斩下！ 查森又气又急，这个人怎么不听人说话！？ 只得掐一个法诀，周围的一颗颗头颅瞬间向他身体表面聚集，竟然形成了一具人头铠甲。 只是下一个瞬间，狂暴的精神力在骨剑的引导下全部轰向他的左肩，转眼间人头碎裂，灰飞烟灭，他的左肩被这灼热的一剑斩下，瞬间烧得一片焦黑！ 那属于降临会的飞头蛮标志在一片焦烂中消失！ 这一剑煌煌之威太过强大，查森所聚拢的一颗颗头颅依次爆碎，最后的两个精神体幽灵也灰飞烟灭，就此消失！ 一剑之威形成的精神力风暴甚至将防护罩内的毒雾黑烟瞬间，原本由有毒粉尘孢子组成的烟尘立刻爆燃！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火焰和冲击波，甚至连李凡都被这巨大的力量轰得倒飞出去，狠狠撞在那防护罩的边缘。 烟尘散去，防护罩外的人再次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就见守夜人此时衣衫破烂，撑着一柄残破的骨剑，立在防护罩的一端，脸上的口罩已经又换了一个新的。 看他的样子，显然也是十分疲惫，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另一侧的收藏家则皮焦肉烂，遍体鳞伤。 那些毒雾已经消失，剩下的头颅大都残破不堪。 原本用人头堆砌的京观，此时都被轰散。 杨杆大喜： “守夜人前辈赢了！收藏家要败了！” 刚才他们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只是隐隐听到守夜人的喊声，推断出战况激烈，没想到转眼就分出了胜负。 洪涛面色凝重，说道： “不对……收藏家的精神威压……在提升！” 随后就见那遍体鳞伤的收藏家突然冷笑一声，随后缓缓站直了身子，看向守夜人的目光之中已经饱含愤怒。 他将手一招，一颗还算完好的头颅立刻滚到他的身前。 这颗头颅原本处于这祭坛的中央。 收藏家随手探入这颗头颅的一个眼眶，从中一阵摸索，用三根手指夹住了某个东西，随后轻轻一抖，那头颅已经彻底破碎跌落在地上。 留下了他手中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沾满鲜血，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玉印。 只有鸡蛋大小，猛一看像是一块石头。 李凡双目一凝，就是这个！ 一直以来，他都在等待查森用出这枚玉印，甚至有些怕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把他杀了。 否则的话，万一对方将玉印藏在了别处，他就彻底找不到了。 好在，这玉印终于还是出现了！ 抓住这枚玉印，查森缓缓说道： “这本来不是为你准备的，可惜你这个人……不听别人说话啊……” 随后他猛地张口，一伸脖子，将手中的玉印吞了下去。 立刻，狂暴的力量在查森体内涌动，他的双目之中闪现出疯狂的火焰，身体表面更是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这些裂痕之中，有火焰流转！ 原本笼罩在周围的防护罩消散，直接被吸入查森的体内，在他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层精神力组成的防护，在身体表面流动。 查森似乎有些无法掌控这份恐怖的力量，有些艰难地抬起手臂，森然道： “这是超出你们想象的力量，它来自于深渊，既然不识抬举，那我就屠灭昆城！” 说话间，洪涛和牛大钢等人眼看没有了防护罩的阻隔，已经朝查森扑了过去。 查森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们，高举右掌，朝李凡猛地压了下来。 “镇！” 第一百三十章 视死如归守夜人（中秋快乐！） 狂暴的精神威压从查森的体内涌出，形成了一道精神力涟漪，向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这精神力涟漪的强度实在太大，甚至在地面上看去，昆城电视台楼顶天台上直接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芒涟漪，朝着整个昆城的夜空散去。 刚刚冲上去的杨杆等人甚至根本来不及抵挡，就已经被这精神力涟漪轰到半空，飞出天台，朝楼下坠去！ “洪队！牛哥！病痨鬼！抓紧了！” 杨杆在半空中甩出十几条鱼线，直接钩在洪涛三人的作战服背带上，同时另一只手也甩出一根钓竿，牢牢勾住天台的边缘。 随后在半空中一荡，将三人甩入下方的几扇窗户，自己也撞破窗户，进入了楼内。 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他焦急地冲出房间，向楼顶冲去。 收藏家的战力增幅太强，守夜人有危险！ …… 电视台大楼的中间层，光明剑张禅林手持精神力凝结而成的光明长剑，正在和清洁协会五人组缠斗。 突然之间，庞大到恐怖的精神威压从上方传来，几人同时停下战斗，朝窗外看去。 夜空之中，那精神力涟漪的光芒，正向远方消散！ 张禅林面沉如水，突然将手中的精神力长剑抛出。 长剑在半空中瞬间一分为五，闪电般刺向清洁协会五人。 清洁协会五人或是藤蔓张扬，或是张开大口，或是身形如电，略有些狼狈地躲过了这精神力长剑。 而张禅林的身影已经消失，只能听到外面传来如同鼓点般的踏步声。 他已经冲向了楼顶天台！ 清洁协会五人此时除了母亲和老陈，有三人已经挂了彩，面面相觑。 老孙率先开口道： “咱们……还追吗？” 母亲沉吟片刻，说道： “大人的计划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们的作用就是让对方确信现场的就是收藏家本人，现在任务已经完成，可以撤离了，否则等大人的计划成功，咱们反而成了拖累。” 剩下四人立刻齐齐点头： “不错不错！” “是的是的！” 随后身形一闪，离开了这里。 并不是怕了光明剑，主要是不想给收藏家大人添乱。 …… 狂暴的精神威压朝李凡一轰而下，甚至在半空中形成了由精神力凝结而成的掌印。 这强度远超杨杆等人感受到的涟漪，李凡心中一凛，明白就算是滇厉王正面迎上这一击也绝难幸免！ “守夜人，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死吧！这一切，都怪收藏家！” 查森此时状若癫狂，身体表面的裂痕又加深了几分，显然催动这力量对他来说也十分艰难。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楼体的一侧猛然窜起，手持光明长剑，口中呼喊： “住手！” “轰！”一声巨响，那精神力凝结而成的掌印直接将守夜人拍在了下面！ 张禅林双目瞪圆，脸上现出愤怒之色。 终究是来晚了！ 手中光明长剑瞬间暴涨成长达五米，门板一般的巨剑，斩向查森！ 查森面露狰狞，狂吼一声，变掌为拳，轰向张禅林，口中喝道： “镇！” 一道巨大的精神力凝结而成的拳影在半空中浮现，与光明长剑狠狠撞击在一起。 霎时间精神力涟漪向着四面八方爆发，光明长剑与拳影相持了一秒钟，随后轰然碎裂。 狂暴的异常精神辐射向四面八方而去，周围数条街区内的建筑都在瞬间短路断电，一片漆黑。 只有一轮圆月高悬，清冷的月光将天台照亮。 张禅林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后手中又凝聚出一柄长剑，在身前舞成一团光影，退到了天台边。 他的脸上现出凝重之色。 收藏家实在是太强了，甚至超出了原本的预计！ 他能够感觉到这一拳的力量远不如刚才的那一击，却仍然让他难以招架，全力一击都就此崩毁。 可惜了守夜人…… 随后目光转向守夜人所在的地方，不由双目一瞪！ 原本以为应该身受重伤的守夜人，此时正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只不过微微抬起右手。 刚才挡下收藏家惊天一掌的，应该就是他的这只手！ 守夜人身边的地面此时都被那狂暴的力量轰出了一个深坑，这天台都要塌陷，他脚下的地面却没有丝毫变化。 查森看着眼前的李凡，同样露出诧异之色，只是随后狰狞道： “我看你能强撑到什么时候，等到杀了你们，昆城将变成现实中的地狱！吾身为牢！” 说话间，他体内的光斑再次变得明亮，整个人的身体都在瞬间膨胀了许多，身体表面的裂痕更加明显，有一道道光亮透出，仿佛他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这股力量。 只是查森却顾不上这许多，双手交叠，捏出一个法诀，整个昆城之中立刻有阴风呼啸之声传来。 周围的医院停尸房之中，包括异常局的停尸间里，还有地面上那些刚刚摔死的尸体，全都猛地抽搐起来！ 一道道散逸在虚空中的精神体被呼唤而至。 这些散逸的精神力，属于近日死去的人，此时被聚拢而来，在查森的背后形成一个个扭曲幽灵般的影子，发出凄惨的嚎叫。 张禅林手中的精神体长剑再次闪烁，强撑着将最后的精神力注入其中，一边凝神戒备着眼前的收藏家，一边喊道： “守夜人！你我二人联手，一定要挡住他！我将召唤异常局的天剑系统！” 话音刚落，眼前的收藏家的身躯已经暴涨到了两米多，一声冷哼，双手交叉朝张禅林一挥： “困！” 虚空中立刻浮现出一道道精神体锁链，纵横交错，将张禅林困在其中。 甚至他抓着光明长剑的右手都被锁住，一时间根本动弹不得！ 张禅林大急，明白仅凭守夜人根本无法对抗收藏家，拼命挣扎，却一时间无法挣脱。 眼前的收藏家此时皮肤被撑得如同薄薄一层纸一样，璀璨的金色光芒从他的体内透出。 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能感觉到恐怖的精神威压，仿佛自己要被镇压了。 守夜人此时同样十分艰难，将右手挡在身前，抵挡收藏家的精神威压，仿佛随时都要被推下天台。 天空中不断有狙击枪的声音响起，一枚枚威力强大的弹头轰向收藏家，其中还有火箭弹，此时却根本连天台都无法接近，就在半空中爆炸或者弹飞出去。 虽然那有形的保护罩已经消失，但收藏家的精神力已经形成了一个恐怖的场域！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杨杆、洪涛等人再次冲到了天台上，就再也难以寸进。 他们甚至无法穿过收藏家的精神力场域！ “守夜人前辈！” 杨杆焦急大喊。 收藏家狞笑一声，再次喝道： “困！” 一道道精神锁链在虚空中浮现，将守夜人彻底锁住，不断收紧，想要将他勒杀！ 张禅林等人大急。 异常局指挥中心，通过屏幕看到这一幕的赵逸峰同样心急如焚，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启动天剑系统！ 只是就在这时，守夜人竟然动了！ 他艰难地扯动那几乎无法撼动的精神锁链，一步一步，向收藏家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他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却无比坚毅。 手持残剑半柄，步步向前！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都闪过几个字： 视死如归！ “不许你……危害昆城！” 因为锁链加身，守夜人的声音都变得嘶哑，只是声音之中却透着坚决。 杨杆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他现在只恨自己太弱，无法帮守夜人分担哪怕一丝一毫！ “启动天剑！启动天剑！” 张禅林几乎是疯狂地吼了出来，只是他也明白，天剑系统哪怕强大，抵达这里也需要一定时间。 赶不及了！ 收藏家的脸上带着戏谑和残忍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守夜人一步步走过来。 等到守夜人走到他的面前，收藏家才缓缓说道： “不错，虽然这不是为你准备的，但你也值得我动用这张底牌了……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从今晚之后，昆城再无守夜人！” 说着，抬起蒲扇大小的双手，来自玉印的力量汇聚，狂暴的精神力毫无花俏的轰向身前的守夜人。 “镇！” 看到这一幕，周围众人全都心中一颤。 张禅林和洪涛双目瞪圆。 杨杆和牛大钢更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异常局指挥中心，所有人都看着屏幕上的影像，鸦雀无声。 收藏家的精神力再次暴涨，双掌之中爆发出灼目的光亮，甚至让周围的人都暂时失明，异常局的信号也瞬间中断！ 完了！ 所有人心中都闪过绝望。 守夜人难逃一死！ 就在这时，查森突然看到，眼前这个守夜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竟然丝毫没有畏惧。 李凡抬手在虚空中一拽，心中低喝： “出来吧，腐朽！” 下一个瞬间，滇厉王的力量退去，一股全新的力量涌动，那是能让一切生物都在瞬间苍老朽烂的力量。 “哦，伟大的冕下，这就是您在现实中的化身吗？我竟然进入了现实之中！不过我必须告诉您，八首从刚才开始突然不停自言自语，好像在算计什么，居心不良啊！” “闭嘴。” 力量，远超滇厉王的力量在体内涌动，这力量甚至足以和八首媲美，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慢动作。 李凡在电光石火之间轻轻拨开身上束缚的那些精神力锁链，自始至终，这些锁链都不曾对他有丝毫伤害，因为他就是这些锁链的主人。 上前一步，右手的钥匙纹身燃起火焰，像是一柄利刃一般，剖开了查森的胸膛。 来自那玉印的力量天然被钥匙的力量克制，固若金汤的防御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紧接着是左手，然后是身体。 周围的一切仍然在缓慢进行，查森的双手刚刚拍到李凡之前站立的地方，李凡已经直接钻进了查森的体内。 那枚小巧的玉印就在查森的胸膛之中，放射着来自镇狱的力量。 李凡伸出左手，轻轻抓住那枚玉印，小巧的玉印仿佛遇到了自己的主人，瞬间钻进他的左手。 掌心之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篆字： 镇！ 来自腐朽的力量发动，开始侵蚀查森的全身。 做完这一切，李凡直接穿过查森庞大的身躯，从他的后背走出，站在了地面上。 “轰！”惊天动地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查森的双掌拍击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狂暴的气浪轰向地面八方。 随后他的身体一个踉跄，大股的鲜血从前胸后背的创口中喷出，猛地转身，指向李凡，颤声道： “你……你……你到底是谁？” 刚才的一幕，虽然他的动作没有对方的动作快，凭借玉印的力量却仍然能够感受到。 对方竟然轻易破开了他的封镇，夺去了他的玉印！ 查森猛地想到了什么，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却难以相信这一切。 眼前的守夜人微微一笑，单手遮住嘴唇，用只有查森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查森，巴颂让我向你问好。” （中秋快乐！来张【月票】）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收藏家之死 幽暗的镇狱之中，八首被对面牢房的声音吸引，轻轻推开窥窗，看了过去。 生命三奴仆之中的腐朽正站在原地，身体变成了半透明的虚影。 剩下的恶生与混乱，正在腐朽身边仔细观察，赞叹不已。 显然，腐朽的力量已经被镇狱之主取出，送往现实！ 镇狱之主在现实中遇到了危险，所以才需要他们这些囚徒的力量。 而他甚至已经虚弱到，无法强行控制八首！ 八首的八张脸上同时现出冷笑，再不迟疑，将一条触手从窥窗中探出，直接扯断了那缝补牢门的绳索，推门走了出来。 现在他已经彻底确定，根本不像镇狱之主所说的什么力量太强无法降临现实，而是他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 所以才哄骗他们这些可怜的囚徒，借用他们的力量在现实之中游走。 简直是无耻至极！ 显然，极渊之行给镇狱之主带来了巨大的伤害，才让他只能靠着坑蒙拐骗来行事。 可怜自己一开始被对方过往的凶残震慑，一直都将对方当成了曾经的强者，简直就像是蝼蚁一样卑微了。 想到这里，代表恨和怒的头颅瞬间发出低低的咆哮。 他恨不得将镇狱之主撕成碎片！ 八首突然发现，他似乎已经自由了。 近乎永恒的牢狱生涯，就这么结束了！ 他可以随意离开这牢房，甚至离开镇狱，根本不用担心镇狱之主的怒火。 或者，对方才应该担心他的怒火。 对方既然借用他的力量，那就说明，镇狱之主现在已经是一个空壳子，连他八首都无法战胜！ 八首的八个头颅相视一眼，已经迅速做出了决定。 他要离开镇狱吗？ 不，他要等着那个虚弱的、残忍的、无情的、可怜的镇狱之主回来。 无论对方虚弱到了什么程度，镇狱之主仍然有一件足以让深渊生物疯狂的东西： 前往现实的通道！ 他将等在镇狱之中，直至镇狱之主返回，然后质问对方是否已经力量尽失。 最后，夺取通往现实的通道！ 只要掌握了通往现实的方法，那他八首就能够在现实之中聚集起足够的信众，借此拥有更强大的力量，甚至掌控整个现实和深渊！ 想到这里，八个脑袋齐齐因为兴奋而颤抖了一下。 对面的牢房之中，恶生和混乱也察觉到了八首走出牢房，连忙问道： “八首，你怎么出来了！？” “你疯了吗？冕下会杀了你……不，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八首冷哼一声，说道： “冕下？他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只有你们三个傻子还没有察觉，我会等他归来，然后和他算算这十几万年的账！” 恶生和混乱相视一眼，随后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八首，随后哈哈大笑。 混乱一边笑得揉着肚子，一边说道: “生命在上，八首疯了，八首法王竟然疯了!你竟然敢质疑镇狱之主?你难道忘了他最喜欢的是什么?就是故意示弱，折磨镇狱之中的囚徒！” 恶生同样笑着说道: “虽然我们还是第一次被关押在镇狱之中，却也在深渊之中听到过无数次的传说，狱主简直比深渊之中最变态的主宰还要变态疯狂，你难道不知道很多人偷偷喊他变态主宰?哦，你不知道，你关在镇狱里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说话间，恶生和混乱已经笑得躺在地上打滚儿，站都要站不住了。 八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恶生和混乱，也不生气，平静地说道: “十几万年前，我也曾经被他布下的陷阱坑骗，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甚至在他离开之后都不敢轻易走出镇狱，如果说深渊之中谁最了解狱主的话，我应该排在前列……不过他这次回来，很不一样!刚才发生的事情，更不一样!” “我能够通过锁链感受到，他的所谓化身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而我略作反抗，他甚至无法强行将我带出镇狱!如果他的力量仍存，我的反抗甚至他都不会在意，因为我仅仅稍稍用了一丝力气，在狱主巅峰时的力量面前，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而现在，他不仅没有强行把我带出去，反而立刻用腐朽替换了我，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前来镇狱之中对我做出惩罚。” “这是一个全知全能的伟大主宰正常的反应吗?我可以肯定，他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恶生和混乱听着八首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不过随后齐齐摇头: “他喜欢怎么玩儿是他的事，做个好囚犯是我们的事，别的，我们不考虑。” 八首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怒斥道: “你们简直是生命主宰的耻辱!堂堂生命之主，怎么会有你们这三个不争气的奴仆!” 随后上前一步，一把扯开了生命三奴仆牢房上的那根绳子，说道: “你们看看，所谓的镇狱之牢，竟然仅仅是用一根绳子随便拴上的，这真的是堂堂镇狱之主所统治的深渊镇狱吗!?” 看到这一幕，恶生和混乱吓得魂飞魄散，恶生直接冲出来一把夺过绳索，又回到牢房里将门关好，随后两人战战兢兢地努力从窥窗中伸出手来，想要将这绳索再栓回去。 “八首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们三兄弟!?” “怎么办，怎么办，就算是拴上了也和原来不一样了啊，狱主他会不会发现我们私自打开过?” 两人拼命想要把门再次关好，连手都在哆嗦。 那样子简直像是遇到了最恐怖的事情。 八首的两个头颅对视一眼，另外六个头颅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当下说道: “我会在这里等待他回到镇狱，到那个时候，你们就明白自己有多蠢了。” 恶生和混乱此时好不容易将绳子再次系好，看着外面的八首连连摇头: “疯了，疯了。” “坐牢坐傻了……难怪镇狱里人少，估计都是坐牢坐傻了被冕下杀了……” 八首心中冷笑，明白竖子不可与之谋。 原本还想带上这几个镇狱之中的囚徒，到时候拿到前往现实的通道，也可以分给他们一杯羹。 现在看来，对方根本不值得伟大的八首法王这么做。 至于被关在镇狱深处的迷失和疫病，更不值得如此。 他们原本的意识就是疯狂混乱，被镇狱折磨这么多年，早就失去了心智。 八首站在原地，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一切只等镇狱之主的到来! …… “查森，我替巴颂向你问好。” 这句话像是一个炸雷一样，在查森的脑海中回荡！ 他心中明白，自己从未告诉过对方他的真名实姓，仅仅提到了降临会三个字。 同时他的师父巴颂的事情，更是只有降临会内部才知道的秘密。 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知道巴颂的名字？ 巴颂死于收藏家之手！ 而眼前的守夜人竟然说什么“替巴颂问好”的话，也就是说，他曾经见过巴颂…… 不，应该是说，他知道巴颂的死讯！ 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 他在昆城做下大案，想要逼迫收藏家现身，但是那个高傲的收藏家一直都没有出现，仿佛已经弃自己的名誉于不顾，甚至连清洁协会的荣誉都懒得捍卫。 反倒是昆城的守夜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拼命想要拦下他。 而且当他向对方解释自己不是收藏家的时候，守夜人的表现十分古怪，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而是一直自说自话。 细想守夜人的所作所为，一直以来，更像是一场表演，刚开始略显生硬，到了后来则驾轻就熟。 收藏家拿走了降临会两神器之一的青铜钥匙，守夜人轻易破开了他的玉印防御。 收藏家！ 守夜人！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答案出现在查森脑海中，只是他此时隐隐感觉到，越是觉得不可能的答案，往往最后反而是最正确的答案！ 查森身子一晃，来自腐朽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爆发，转瞬间开始苍老，满头的脏辫迅速变得雪白，隆起的肌肉塌陷下去，皮肤布满了皱纹。 布下庞大的棋局，做下重重诱饵，只为引诱收藏家现身，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棋子。 他看向眼前的守夜人，颤声说道： “你……你就是收……” 守夜人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 “不错，我就是守夜人！昆城的夜晚，由我守护！” 残破的骨剑斜挥而上，来自腐朽的力量瞬间爆发，所过之处，查森的身躯如同腐烂的泥淖，一划而开，身躯被斩为数段，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在周围的众人看来，守夜人拼死一搏，重创了收藏家，随后义正言辞地怒斥收藏家，终于忍不可忍，趁着收藏家精神恍惚的瞬间，一剑斩下了对方的头颅！ 紧接着，苍白的火焰在收藏家的尸骸之上燃起，将他的身躯烧成了片片飞灰。 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什么降临会的印痕，都就此消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祭坛之外，被精神力锁链牢牢锁住的众人全都心中一松。 他们身上的精神力锁链此时也缓缓消失。 守夜人，胜了！ 那个传说中近乎无敌的收藏家，那个觉醒者犯罪通缉榜排名第一的收藏家，被守夜人斩杀！ 杨杆和牛大钢热泪盈眶，洪涛等人同样唏嘘不已，感觉这一切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异常局指挥中心里此时也是一片欢腾，赵逸峰长长舒了一口气，重重坐在椅子上。 从此之后，守夜人的传说将震慑所有黑暗之中的犯罪者，昆城将成为他们的禁区。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有一道光芒亮起，如同流星一般，转瞬来到了天台上方，竟然直冲守夜人而去！ 张禅林神色急切，将手中的精神力长剑向那流星般的东西射去，大吼道： “天剑，收！”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将遁入黑暗 张禅林拼命将自己的精神力注入到那柄光芒长剑之中。 这柄长剑化作一道闪光，瞬间和那天边而来的光亮撞击到一起。 张禅林闷哼一声，似乎也受到了重创，不过此时根本顾不得这些，拼尽全力控制着光芒长剑和那天边而来的光亮，努力让速度降下来。 漫卷而来的狂风气浪瞬间轰击整个天台，直接将查森的尸骸所化的灰烬吹散，飘向黑夜中的昆城。 “哗啦哗啦……” 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整个昆城电视台大楼连同周边几个街区的大楼玻璃通通破碎。 不远处天空中的直升机一阵摇摆，几乎要从空中掉下去。 天台顶上的众人全都感觉到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几乎让他们窒息。 这种威压不同于收藏家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而是一种单纯的毁灭的绝望压力！ 狂风之下，杨杆等人用力抓住身边的水泥构件，才不至于被吹下天台。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李凡此时已经面无表情地抬起右手，朝向那光亮。 他的神色凝重。 这呼啸而来的力量极强，如果要比喻的话，甚至超过了滇厉王的强度！ 就在这时，呼啸而来的东西速度已经彻底慢了下来，最终在天台上空稳稳停住，还有火光喷涌。 在场众人终于看清了来物。 这赫然是一枚人腿粗细、长达三米多的导弹！ 说是导弹，弹头战斗部却由一柄古色古香的青铜剑所取代，剑身之上镌刻着古奥的篆字铭文，一望而知有强大的力量。 也正是这柄长剑，带来了恐怖的威压。 而在导弹的尾部，尾焰已经熄灭，反而是周身的细小喷口之中不断喷出火焰。 正是这些周身的小喷口，在最后的关键时刻阻止了这枚导弹落下。 喷口之中的火焰此时不断变强或减弱，显然经过了周密的计算。 而主喷口的尾焰此时已经彻底熄灭了。 张禅林的光芒长剑此时就罩在这长剑导弹的表面，已经变得极为稀薄，随时都要破碎。 显然，他的精神力长剑起到一个制导和下达攻击、停止命令的作用。 就是不知道远处是否仍有其他的控制平台，对导弹的控制中枢进行操控。 眼看这枚长剑导弹彻底悬停在半空，那些喷口此时也停止了工作，张禅林似乎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长舒一口气，重重瘫坐在地上。 半空中的精神力长剑瞬间消散，那导弹也从空中掉落下来，“duang”的一声，把天台砸了一个大坑。 这就是天剑系统？ 李凡双目中闪过一丝兴奋，看向眼前的长剑导弹。 从这东西的形制来看，明显是秘密研发的款式。 就是不知道是通过飞机发射，还是地地导弹，亦或是空天模式？ 刚才那雷霆万钧的一击，甚至让掌握了腐朽之力的他，都稍微有些重视。 没想到华夏异常局竟然在暗中研发出这种大杀器，难怪其他的异常势力都很难渗透到这里。 果然还是很有门道的。 之前倒是他对异常局有些轻视之心了。 不过想想西南局仅仅是异常局的一个地方分局，之前无论是古滇王还是钱达尔，所召唤的力量都已经超出了普通异常的范畴，西南局一个分局难以招架也很正常。 而当时如果异常局出动了天剑系统，很多事情也很难说。 以华夏完善的工业体系和庞大的生产能力来说，如果这种天剑导弹能够量产的话…… 似乎想到了李凡在想什么，一旁的张禅林苦笑一声，说道： “天剑系统本身还在研发试验之中，而且每一枚天剑导弹的生产都极为复杂，根本无法量产，可以说每一根都是宝贝，所以平时很少使用……本来我是引导它冲着收藏家而去的，没想到竟然差点误伤守夜人先生，险些铸成大错，实在是罪过罪过……” 说到这里，张禅林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守夜人刚刚拼死之下杀死了收藏家，如果天剑系统随后又转移目标把守夜人给伤了，甚至给他造成致命一击，那简直是难以原谅的重大失误。 不光是他自己难辞其咎，良心不安，异常局也会成为笑柄，整个异常局的士气都会受到重大打击。 听到张禅林的话，李凡瞬间明白，这种能够裹挟巨大精神力专门针对异常的导弹制造极为困难，能有这一枚都很不容易了。 想想也是，这玩意儿真能量产的话，异常局直接制霸全球黑暗世界了。 当下笑笑说道： “张先生不必自责，我这不是没事吗？” 随后长舒一口气，走到天台边缘，做出风轻云淡的高人风范，目光扫过半空中飘散的查森的骨灰，又看向远处沉睡的昆城，转头说道： “收藏家已经伏诛，诸君居功甚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咱们后会后期。” 向张禅林和杨杆等人微微点头，转身向后一仰，已经从昆城电视台大楼天台上直直落下，坠入黑暗之中。 “守夜人前辈！”杨杆伸手想要挽留，却早就不见了守夜人的踪影。 洪涛向张禅林问道： “张队，要不要去追？” 张禅林摇摇头说道： “我们追不起……既然守夜人想要做一个隐士高人，那就由他去吧，起码我们已经见证，守夜人确实是心存正义，以守护昆城为己任的。” 追？ 怎么追？ 追上之后说什么？ 如果守夜人想要留下，自然就留下了，强行挽回，只会让对方不痛快，对异常局，对整个昆城都不是好事。 连大名鼎鼎的收藏家都死在了守夜人手下，他们还是要懂事的。 不光不能追，连调查都不能再调查了，甚至全城的监控现在都要立刻关闭！ 想要引进人才，也要看人才给不给面子，自己的庙够不够大。 一个县城五金店想引进麻省理工的工科博士做店员，这不开玩笑吗？ 不过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算是一场重大胜利了。 清洁协会的收藏家在昆城伏诛，这可是一个能够轰动全球黑暗世界的大新闻。 从此之后，那些觉醒者犯罪组织要更加谨慎，在进入华夏之前，必须考虑清楚，自己的脖子和收藏家的脖子，哪个更硬一些。 否则的话，还是不要伸头。 想到这里，张禅林立刻通过通讯器说道： “指挥中心，我建议立刻关闭全城公共监控设备！什么，赵局早就发布了这个命令？电都掐了？哦，好的好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昆城之中其他区域的灯光也迅速熄灭，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昆城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整座城市为了照顾那个男人的情绪，选择了遁入黑暗。 杨杆走到天台边缘，望向无尽的黑暗，想象着那已经遁入黑暗的守夜人，不由心潮澎湃。 他又一次被守夜人救了命。 如果可能的话，实在是想面对面的向对方高呼一声——爸爸！ …… 李凡从大楼天台之上一跃而下，朝着地面急速坠去。 尚在半空，已经瞬间将腐朽打回镇狱，唤出了虎柱神。 双爪探出，像是一只狸猫一样轻轻勾住一块外墙上的凸起，随后猛地在半空中将身体一甩，已经甩向旁边的一栋建筑。 随后他身形如电，在这些建筑之上纵跃游走，朝自己的防区而去。 周围的灯光猛地熄灭，李凡微微点头，异常局还是很懂事的。 经过了许久的筹谋，今晚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收藏家，计划圆满完成。 说起来，查森本身的战力并不强悍，不如钱达尔，也弱于霍雷。 如果不是那枚来自镇狱的玉印，根本不够看。 就是降头术实在是太过诡异，不好寻找他藏匿的地方。 真正麻烦的，是如何让对方心甘情愿作为收藏家赴死。 好在一切顺利，今晚之后查森彻底死去。 是真的死了，没有留下任何替身或者分身之类的存在。 这一点，李凡已经通过腐朽的力量确认了。 从此之后，他就能更加安心的潜伏在异常局里，而清洁协会应该也会对他这个收藏家的能力彻底失望。 毕竟西南牧区新招的那几百个成员，基本上死绝了。 搞定了这一个大项目，李凡心中轻松，一路穿过一条条街区，来到了郊区自己负责的那条街道。 在小巷的纸箱中找到自己的防护服和鞋子穿好，把口罩摘下来塞进兜里，李凡晃晃悠悠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此时街灯再次依次亮起，让街道上一片灯火通明。 李凡溜溜达达，就见街道工作人员和警方的工作人员此时都是一脸茫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昆城，仍然是一片寂静。 就在这时，耳机中传来异常局指挥中心的声音： “各调查员注意，立刻归队，各调查员注意，立刻归队！” 李凡微微点头，明白异常局这是确认了情况之后，准备收工了。 他也可以下班回家了。 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镇狱之中的事情，还在等着他。 想到这里，掌心的“镇”字散发出一阵灼热。 很快，方昊开着一辆勤务车出现在李凡面前，打开车门一脸激动地说道： “李处，局里让咱们归队，据说任务结束了，你猜怎么着？” 脸上带着卖关子的喜悦。 李凡微笑问道： “怎么着了？咱们这一晚上啥也没看见，实在是无趣。” 方昊激动地说道： “刚从咱们微信群得到的消息，杨队亲口说的，收藏家藏匿在昆城电视台大楼，守夜人现身，两人大战三百回合，打得天崩地裂，最后守夜人身受重伤，绝地反杀了收藏家！一剑劈塌了一栋楼！” （下章要教八首做人了，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镇狱之下是为炼狱！ 李凡一愣，有些讶然的说道： “真的假的？守夜人有那么厉害？” 我这么勇的吗？ 方昊脸上现出有些着急的神色，说道： “李处，我特别特别尊重您，但是比较可惜的是您上次错过了守夜人的惊天一战，那可不叫厉害，那叫无敌！太强了！等哪天您亲眼见到守夜人战斗的场景就明白了，这种事情根本不容置疑的，绝对强！” “你想啊，收藏家那是谁？那可是觉醒者罪犯通缉榜排名第一的人物，就这么一个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人物，都被守夜人给杀了，守夜人得多厉害？” “那就是行走的核弹！人间武库！无敌于世界！” 方昊似乎感觉自己说得有些太过激动了，连忙又说道： “李处，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就是跟您科普一下守夜人的战力。” 李处长是个好人，可惜就是缘分不到，没见过守夜人爸爸的战斗场面，否则的话绝对不会质疑的。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好，好，我知道守夜人特别厉害，我也很敬重他，就是没想到他这么厉害罢了，走吧，指挥中心招呼归队了，咱们回局里。” 方昊点头笑道： “嗳！” 随后下车帮李凡开了车门，又回到驾驶座上，发动引擎向异常局呼啸而去。 此时李凡才有功夫看看“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 微信群里面早就已经炸锅了。 作为唯一一个亲身经历了守夜人和收藏家大战的人，杨杆此时正在讲述当时的场景： “……说时迟，那时快，守夜人爸爸直接瞅准时机，拼死挣脱了青铜锁链，直接穿过了收藏家的身体，然后一个潇洒转身，一剑斩下了收藏家的头颅，砍成了碎片！” “守夜人的能力极为强大，收藏家的尸体被斩碎之后，直接在空中就变成了飞灰，然后被吹走了，这个时候天剑……啊，这个属于绝密，就不讲了，总之守夜人爸爸赢了，赢得很彻底。” 这下子群里其他的人不干了，纷纷吐槽起来： “变成飞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什么是天剑？” “不是，杨队，你这不地道啊，吊兄弟们胃口，下次钓鱼不喊你了。” “捏脚也不叫你了，没有这样的，听得正爽呢……” “说说吧，就咱们群里这二十个人知道，绝对保密！” 杨杆此时连忙说道： “兄弟们我错了，下次我请，可别不带我啊！这个确实是绝密，有工作纪律，上面不让随便说的……” 李凡见状，帮他打圆场道： “好了兄弟们，工作纪律还是要遵守的，就别难为杆子了。” 杨杆： “小李哥，可惜你今天晚上又没看到守夜人爸爸的英姿，哎，那简直是天神下凡，守护黑夜，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什么叫超级英雄啊？这就是超级英雄啊！” 其他人此时也纷纷对守夜人大吹特吹，一副无限膜拜的样子： “那可不，这可是咱们昆城的守夜人爸爸！杨队不是说守夜人是个反体制中年人吗？你说他有没有儿子？” “当然有，我高云雷就是他儿子！” “高云雷你不要脸了是吧？我唐明才是亲儿子！明天我就去民政局改名，以后叫我守明。” “你怎么不叫守冲？守夜人就姓守了？有没有文化？” “说真的，这才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相比之下咱们局长还有光明剑张禅林都落了俗套。” “当时张禅林都对着守夜人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似乎颇有些自愧不如的感觉，和守夜人相比，他的光明剑都变得暗淡了。” 李凡一边翻着手机一边摇头。 这帮人搞得也太夸张了，如果不是自己亲身参与了，简直要以为他们说的另外一个人。 不过今晚之后，异常局对守夜人的重视程度应该还会再提升一个等级。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还是要想办法消除一些影响。 起码别让异常局的领导们夜不能寐。 一边翻着手机一边想着，李凡已经回到了局里。 此时原本被派出去调查八苦庙的那帮下属也大都被紧急召回了局里，不过还没等分派任务，一切就已经结束了，此时一个个兴奋异常。 整个异常局里灯火通明，每个人的脸上和眼神中都带着振奋的神色。 虽然守夜人没有加入异常局，但毕竟是他们昆城的守夜人。 昆城的守夜人毙杀了收藏家，每个人都是与有荣焉。 虽然局里绝大部分人都被分派到了昆城的大街小巷巡逻防守，此时说起来今晚的场景，都像是亲眼见到一样，讲得天花乱坠。 特别是指挥中心一帮通过大屏幕看到实时景象的人，在他们嘴里基本上守夜人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一剑斩碎一栋楼了。 至于你问为什么现在市中心的电视台大楼还好好的没有塌，那当然是守夜人太强了又给复原了。 整个异常局紧绷的神经也都舒缓了下来。 除了指挥中心的局领导层和比较重要的岗位，其他部门通通下班，一切等明天上班再说。 解剖处同样一片喜气洋洋，众人纷纷回家休息了。 今晚这一觉，可以睡得安心了。 李凡开上跑车，一溜烟儿回到了花园别墅之中。 整个别墅之中此时一片安静，李凡停好车，一步步向别墅走去。 现在无需刻意表演，大佬的风范已经随时上身。 在清洁协会众人面前几次显现战力，已经足以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来到客厅，清洁协会众人果然都在恭敬等待，见到李凡的到来，立刻齐齐站起身来，向李凡颔首致意。 在他们的眼中，眼前这个男人经过今晚之后，更加可怕了。 他竟然杀了自己！ 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多智如妖！ 众人心中都明白，今晚过后，收藏家在异常局的潜伏将更加稳固，除了清洁协会最高层，收藏家还活着的秘密，外界根本无从知晓。 运筹帷幄，悄无声息地布下这一盘大棋，收藏家大人必然有更加庞大的计划和令人不寒而栗的目的。 只是不知道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在今晚回到花园别墅之后，众人也曾经聊过这件事，母亲甚至出现过“收藏家以假死骗过清洁协会总部，借机杀死会长掌控协会”这个想法，不过很快就自我否定了。 李凡大步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看向众人道： “消息？” 众人一愣，张阿姨连忙说道： “从您杀死……那个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小时，整个世界的暗网都已经传遍了这个消息，很多组织在暗网的门户都进行了大篇幅的报道，报道的内容都是收藏家的死讯，以及……守夜人的崛起！” 李凡点点头，用嘶哑的声音： “很好，我要这些消息的文件。” 张阿姨连忙跑到书房，开始复印这些文件。 虽然不知道收藏家大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不过经过今晚之事后，收藏家大人无形中的威势更盛，让他们根本不敢有丝毫怠慢。 就在这时，母亲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连忙接起来，听了几秒钟，面色肃然地用双手将手机递到李凡面前，低声说道： “大人，是……会长。” 李凡眼睛一眯，接过手机，直接点了公放，就听一阵白噪音从听筒中传出： “……沙……你做得很好……沙沙……干得漂亮……沙……我会为你隐瞒这个秘密……沙沙……直至你颠覆整个华夏……沙……要小心异常局的天剑系统……沙沙……如果有消息尽快上报……” 声音瞬间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响起过。 在场的清洁协会众人心中震撼，他们全都能听出来，会长的声音之中似乎还带着兴奋，显然对收藏家今晚所做的事情极为满意。 更让他们震撼的，是收藏家竟然点了公放！ 这可以说是对会长的一种大不敬了。 不过到了现在，谁也没有说破这一点，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收藏家无喜无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后就见他突然抬头向老陈说道： “再给异常局写一封信，我说，你写。” 老陈不敢怠慢，连忙拿出一张纸一支签字笔，伏在茶几上开始准备奋笔疾书。 收藏家缓缓说道： “想在本地挂个职——守夜人。” 老陈刷刷刷写完，抬头看向收藏家大人。 这就没了？ “最后再添个篆体的镇字。”李凡说道，“写完了就送去吧。” 老陈不敢怠慢，答应一声，在后面又写了个“镇”字，连忙将信封好，屁颠屁颠跑出了花园别墅。 可惜这次大人一直盯着他，不给他发挥的空间了。 此时张阿姨也已经将那些从暗网上找到的关于收藏家死讯的信息打印完毕，全都交给了李凡。 接过这一叠厚厚的资料，李凡说道： “有些乏了。” 随后在众人恭敬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清洁协会众人此时对收藏家大人的崇拜已经无以复加。 这个男人刚刚做下惊天动地的伟业，却表现得如此平静，甚至清洁协会的会长对他来说都已经无足轻重。 他心中所系的，唯有向深渊之主的降临！ 这才是他们所追随的那个人！ 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为收藏家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先睡觉了。 …… 卧室中，拿着那一叠厚厚的资料，李凡神色凝重，深吸一口气，右掌的钥匙纹身变得灼热，随后拉开了套间的门，迈步走入了那黑暗之中。 镇狱阴冷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全身一颤，左手掌心那个镇字在瞬间变得明亮，仿佛在镇狱之中活过来一样。 不，应该是镇狱活了过来！ 他感受到狂暴的力量在镇狱之中涌动。 这如同深渊巨兽一般的监牢，此时彻底臣服于他！ 其中的无尽力量，都归他调遣！ 他的意志，就是镇狱的意志！ 在镇狱之中，他能够镇压一切！ 李凡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离开了身体，融入了脚下的镇狱之中。 他能够通过意识感受到如臂使指的顺畅和隐藏在镇狱之中的恐怖力量，“看”到镇狱之中那些他不曾开启和注意的角落。 镇狱，远不仅仅是他之前所到过的那些区域。 那仅仅是镇狱的一部分。 在表面之下，镇狱仍然有庞大的区域深入深渊的地底，在那里，是一层层地狱一般的监区，有来自极渊的火焰燃烧！ 镇狱之下，是炼狱！ （今天加班回来晚了，弟兄们久等了，第二章正在写！）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这个人心善，看不得这些 镇狱之中，阵阵狂风从虚空中涌出，漫卷呼啸。 原本倾颓的镇狱此时仿佛一头在沉睡中苏醒的巨兽，那些倾颓残破之处都在迅速复原。 原本昏暗的监牢四壁之上，一个个狰狞扭曲的鬼物浮雕显现，擎着一盏盏血红色的灯火，将整个镇狱之中照得一片诡异的血色。 李凡此时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已经彻底和整个镇狱相通。 他的意志，就是镇狱的意志！ 透过镇狱的地面，他同样看到，在镇狱之下是一层层近乎无尽的炼狱。 这恐怖的炼狱之中有拔舌狱、铁树狱、孽镜狱、蒸笼狱、铜柱狱、刀山狱、冰山狱、油锅狱、牛坑狱、石压狱、舂臼狱、火山狱、磔刑狱、血池狱、寒冰狱等等等等，大部分都和人类想象中的地狱相似，有些则比人类想象的还要恐怖残忍，其中存在如同阴影般的扭曲生物，那是来自深渊最深处的诡异存在，以痛苦为食。 这炼狱或是互相交融，或是扭曲盘转，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 根本不需要什么狱卒，一旦将囚徒投入炼狱之中，这一切恐怖的刑罚就会自行加著于身！ 难怪那些关押在镇狱之中的囚犯会这么乖。 而他们对镇狱之主又是如此的敬畏。 显然只要镇狱之主愿意，就能让他们这些深渊之中的生物生不如死。 这是真正字面意思上的生不如死。 李凡同样感受到，在镇狱之中，他所拥有的力量足以碾压八首等人，达到了所谓的主宰级别。 虽然这力量无法在镇狱之外使用，不过也已经足够了。 抬手看了看自己有四个指节的修长手指，皮肤之上的血色花纹已经带上了火焰的亮色，苍白鬼魅不由微微一笑。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 此时他同样发现，除了地底的炼狱之外，镇狱之中同样还有很多之前未曾显现和到达的区域。 比如一个类似于祭坛的房间，一个明显是卧室的休息间，还有堆放着不少东西的杂物间，甚至一个隐藏的图书馆，等等等等。 都有待他这个镇狱之主去开发。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个…… 李凡随手将手中的那一叠资料放在一旁，朝着监区走去。 他已经通过镇狱看到了八首。 强大的八首法王已经从自己的牢房里走了出来，那封锁牢房的绳子就被他的触手抓着，八颗脑袋闭目养神，神色之中透着自信。 以及独属于八首法王的威严！ 生命三奴仆此时正在对面的牢房之中窃窃私语，不时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八首。 而八首也不时有一两个脑袋睁开眼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生命三奴仆。 脚步声在监区之中回荡，八首的八颗脑袋都在瞬间睁开眼睛，神色一肃，眯着眼睛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很快，在血红色的昏暗灯光之中，那个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李凡看向八首法王，对方也同样用平等的目光看向他。 八首法王的十六只眼睛里，此时不再是之前那唯唯诺诺和惊恐万分，而是一个深渊主宰的威严和尊崇。 李凡缓缓说道： “八首，你在等我？” 八首的八颗头颅同时颤动，齐声说道： “站在你面前的，是掌控了喜怒哀乐贪嗔爱恨的君王，人类的梦魇，情绪的主宰！你应该称呼我的神名！八首法王！” 他此时对眼前的苍白鬼魅怒目而视，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敬畏和讨好，只剩下愤怒和憎恨！ 十几万年积压之下的愤怒！ 如同汹涌而炽热的岩浆。 李凡面无表情，缓缓说道： “那么，八首法王，你在等我？” 八首见对方如此平静，不由犹豫了一下，随后瞬间想到这只不过是对方的一种障眼法，利用了他们这些囚徒的心理，当下八个头颅继续说道： “不错！我只想问你，伟大的镇狱之主，你是否失去了自己的力量，甚至无法掌控镇狱，只能利用我们这些囚徒的力量，苟延残喘，延续你的威严？” 说着，他眯着眼睛看向对方，眼神中满是憎恨。 牢房之中，生命三奴仆此时也同样悄悄挤在窥窗前，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他们看来，八首敢如此挑衅，一定会遭遇最惨痛的责罚，甚至直接灰飞烟灭。 没想到镇狱之主微微点头，平静说道： “不，应该说，我从未拥有过力量，真正的镇狱之主从极渊未归，我不过是一个恰巧成为了这幅样貌的普通人类罢了，我甚至惊讶于你到底是谁，惊讶于这深渊到底是在何处。” 他的声音和神色真诚，因为所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根本无需表演。 生命三奴仆也就罢了，八首从一开始就接触了眼前的狱主，想到对方之前的一些表现，再结合对方所说的这些话，立刻信了九成！ 八颗头颅同时现出震惊之色，喃喃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早该想到……” 随后八颗头颅同时露出狰狞之色，森然道：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现实中的化身，那就是你自己！你只不过是一个蝼蚁一般的人类！竟然敢坑骗伟大的八首法王！” 李凡诚恳道： “不错，我就是骗了你，你现在要走吗？” 八首狰狞道： “走？哈哈哈哈哈哈哈！卑微的人类！你根本不知道八首法王的恐怖之处！交出你所掌控的现实通道，我给你最无痛苦的死法……” 说话间，八首已经如同幽灵般瞬间闪现在李凡面前，八颗脑袋同时从四面八方打量着眼前的镇狱之主，眼神中满是狂热和森然。 一切都说得通了，这个卑微的人类竟然敢欺骗他！ 镇狱之主早就已经死在了极渊！ 这些消息像是炸弹一样刺激着他的意志，让他兴奋到难以自已，已经无法去做出更多的思考。 虽然那个一脸哀伤的头颅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只是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其他的头颅。 李凡道： “通道就在我的体内，或者说，我就是通往现实的通道，来取吧。” 八首此时已经彻底无法自制，狂吼道： “好！” 十几条触手刺向眼前的苍白鬼魅，八颗头颅同时张口，喷射出灼目的白光。 他已经拿回了自己的力量，哪怕对方真的是镇狱之主，也不过是一个虚弱到极点的…… 就在这时，八首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一样。 他的触手和头颅同时凝固在原地，甚至从口中喷出的毁灭性的白色光芒，也仅仅喷出了一半，就被冻结在半空中。 发生了什么？ 时间停止了吗？ 八首心中骇然。 只是随后他就发现，眼前的苍白鬼魅轻轻摇了摇头。 并不是时间静止了，而是他自己被冻结了！ 这股力量，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让他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刚才那种兴奋地感觉瞬间在八首的心头熄灭，仿佛八个脑袋都被埋入了冰山之中，他的心如坠冰窖！ 不对，不对…… 他拥有力量……他拥有力量！ 八首的十六颗眼睛中闪现出极度的恐惧，看向眼前的苍白鬼魅。 对方在笑。 那是一种戏谑的笑，一种残忍的笑。 八首只感觉八颗脑袋同时一片眩晕，霎时间，关于镇狱之主的恐怖残忍的过往，还有那变态到令人脊背发寒的恐惧，齐齐涌上他的心头。 很多记忆甚至已经被尘封了十几万年，此时却变得格外清晰。 那是他一次次被镇狱之主折磨的记忆，仅仅是想起来都觉得生不如死。 而现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看着对方的笑容，八首心下雪亮，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全明白了，全明白了…… 什么示弱，什么人类取代镇狱之主的故事，什么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全是编的，都是假的！ 甚至连带他前往现实之中做的那些事情，都可能是编排好的假象。 目的仅仅是为了折磨他，为了让他发疯，让他绝望。 八首的心如死灰，他引以为傲的力量此时在对方面前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饶是他如此的小心谨慎，还是落入了陷阱之中，成为了对方的玩物。 自始至终，镇狱之主可能都在等着这一刻的喜悦。 那种玩弄猎物的快感。 代表恨的头颅眼角滑落两行泪水，颤声恳求道： “狱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放过可怜的八首，我只是一个卑微的虫豸，我只是……” 眼前的苍白鬼魅摇了摇头说道： “你没有错，其实你自始至终都是对的，我真的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是恰巧能够掌控镇狱罢了，我也不打算惩罚你什么，只不过恰巧发现了镇狱之下还有个炼狱，你就去替我感受感受，看看这炼狱到底如何吧。” 八首的八颗脑袋十六颗眼睛同时睁到最大，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悔恨。 听到对方的话，他就明白，镇狱之主还在戏弄他折磨他，根本不会原谅他。 而且，炼狱！ 八颗头颅用颤抖的声音齐声说道： “不！求您！我不想去炼狱！那里是深渊之中最恐怖的地方，我再也不想去那里，求您，乞求您的仁慈！伟大的镇狱之主，我会为我犯下的过错赎罪，求您……” 李凡淡淡地说道： “那就去赎罪吧。” 话音刚落，八首身下瞬间现出一片血红的火焰，如同虚无之中燃起的火，将他拽入地底，消失不见，只留下凄厉的惨叫声。 无尽恐怖的炼狱空间之中，八首的身体尚在半空，已经被凌空而至的利刃斩成了八片，每片一颗头颅，随后八片仍然有意识的残躯被烈风刮向不同的炼狱，火烧、油炸、血煮、冰冻、舂臼，等等等等，不间断地进行着。 李凡仅仅透过地面看了一眼，就打了一个冷颤，立刻停止了窥视。 他这个人心善，最看不了这些了。 一旁的牢房之中，生命三奴仆被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同时暗自庆幸，还是他们三个聪明，否则现在在炼狱之中的就是他们了！ 镇狱之主简直比传说中的还要变态，仅仅为了折磨一个囚徒，竟然布下了这么庞大的一局，一步步引诱囚徒跃入其中。 实在是可怕到了极点。 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无论谁再怎么说，他们都不敢反抗镇狱之主。 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八首得偿所愿，求【月票】啦大家晚安）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怎么敢质疑伟大的镇狱之主！？ 李凡转过身看向眼前的生命三巨人，淡淡地说道： “我确实没有多少力量，本身也并不是真正的镇狱之主，你们三个，不想试试吗？” 深渊三巨人此时抖得像是筛糠一样，面面相觑随后连忙说道： “不敢不敢！我们从内心深处尊敬冕下，绝对不敢有丝毫的非分之想！” “哪怕冕下您真的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我们也是您最忠实的奴仆，我们就是您的三条忠犬！” “哪怕对于生命之主，都不如对您更加虔诚，毕竟生命主宰他老人家已经被您弄死了，以后我们的主人只有您！” 冕下你真的很变态啊，你真当我们三兄弟傻吗？ 八首从地底炼狱之中传来的惨叫声在这里都能听得到，我们还试什么试？ 我们怎么也是生命三巨人，不是深渊三傻子啊…… 恶生接着一脸虔诚地说道： “冕下能将我们关押在镇狱之中，得到和您亲近的机会，老实说我们兄弟三人一直都很感动，每每想起，就要流下热泪……” 眼前的苍白恶魔微微一笑，说道： “感动吗……” 生命三巨人连忙说道： “不敢动不敢动……” “不对，感动！感动！” “不敢动，但是十分感动！” 李凡微微点头，对他们的回答还算满意。 随后轻轻招手，原本年久失修的牢门此时瞬间变幻形状，朽坏的门锁再次修复，将牢门紧紧锁住。 那一节原本用来拴住牢门的绳索跌落下来，被李凡随手抓住，收了起来。 以后再也不用这么寒碜了。 镇狱之中，他是真正的主人。 整个镇狱就像是一件完整的武器，或者说他身体的一部分，如臂使指。 此时整个监区的牢房都焕然一新，原本年久失修的牢门变得更加牢固。 包括名为迷失和疫病的囚徒，此时也都瑟瑟发抖，似乎唤起了记忆深处曾经极为惨痛的经历。 离开了监区，李凡来到了镇狱的大门处。 原本仅仅用门闩轻轻挡住的大门，此时也变了一副模样，变成了那种类似于银行金库大门的模样。 一望而知绝对牢固。 李凡仅仅一个念头，这大门上的转盘立刻转动，重重门闩退开，高达数米的黑色大门无风自动，缓缓打开，将血红色的深渊显现在李凡的面前。 天空中，那无数颗眼睛仍然在瞪视着大地，人头铺就的地面上，那一颗颗头颅如同一块块鹅卵石。 远处的废墟中此时多了一座山峦，影影绰绰有些看不太清楚。 苍白鬼魅的身影站在镇狱的门口，沐浴着淡淡的血红色光辉，脸上露出兴奋地神色。 不同于之前的内心恐惧，现在他掌握了真正的力量！ 随后迈步走出镇狱的大门，在深渊之中驻足片刻。 来自镇狱的力量迅速消退。 于是立刻迈步回到了镇狱。 还是镇狱里面待着比较舒服。 李凡此时心中了然，他现在的力量，全都来自于对镇狱的掌控，在镇狱之中，近乎无敌。 只是这力量不能带出镇狱之外，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深渊之中，都不行。 既然如此，索性不关门了。 还是要做一个深渊之中的好客主人，欢迎深渊之中的朋友们多来做客。 随后抬头看向眼前不远处那座山峦，笑着说道：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 深渊废墟中的青黑色山峦轻轻一颤，随后一个森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冕下，您从极渊回来了？” 这山峦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深渊生物！ 这也是李凡来到镇狱之门的原因。 在掌握了整个镇狱的力量之后，他就已经看到了在镇狱之外窥探的这个生物。 高达百米，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立在镇狱之外，静静等待。 对方似乎已经来了许久，一直都在默默观察，应该是在等待一个可以随时出击的时间。 李凡抬头看向那巨大生物，它的身躯表面是厚厚的鳞甲和皮肤，其上有无数恸哭的面孔。 它拥有双腿和一条条触手组成的双臂，脑袋像是一个巨大的章鱼，有一条条漫卷的触手垂下来。 看上去扭曲而又怪异，如同梦魇之中的存在。 李凡隐约感觉对方有些眼熟，不过一时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当下微笑道： “不错，我回来了，可惜我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已经不复从前……是噩梦让你来见我？” 眼前的章鱼头一双章鱼般凸出的眼睛瞪视着站在镇狱门口的苍白鬼魅，似乎十分自信，缓缓说道： “我在冷原的北方遇到了噩梦，他告诉我镇狱再次出现了，就在地球的废墟之中，我跋涉过整个冷原爬上了地球，没想到真的见到了您……尊敬的冕下，请问我们何时回到过去，前往现实？” 苍白鬼魅缓缓说道： “当我成为人类世界的最高主宰，就是深渊与现实连通之日。” 章鱼头在远处谨慎地望着镇狱，点头说道： “感谢您的解答，冕下，克苏尔将为您召集深渊的大军，时刻准备深渊与现实统一之日的到来……” 他的眼神之中此时还带着犹豫，显然对眼前的镇狱之主有所怀疑。 苍白鬼魅突然哈哈一笑，说道： “克苏尔，其实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不再是曾经的镇狱之主，刚才所说的一切不过是骗你，什么主宰现实，什么深渊与现实连通，我通通不感兴趣，我只想作为一个人类平静而轻松的活着……若你感兴趣，这黑火冠冕和镇狱，都可以赠与你，何不进来一叙？” 克苏尔的身子猛地一颤，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在看到对方出现之后，他就隐隐感觉，眼前的镇狱之主和曾经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这不同并不是外表上的不同，而是某些方面的气质。 对方似乎……显得正常许多。 对，就是正常！ 眼前的镇狱之主，太正常了，没有那种让人望上一眼就要发疯的癫狂气场。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就算是假的，眼前的镇狱之主似乎也没有曾经的那么凶残狡诈，或许可以谈上几句？ 若是能得到镇狱之主的力量，甚至借此前往现实，那么…… 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克苏尔犹豫片刻，山峦般的身躯震颤，竟然分出了一半躯体，向眼前的镇狱走去。 被他留在原地的躯体仍然像一座山峦。 而分出来的躯体，每迈出一步，巨大的身躯就缩小一分。 当他走到花园别墅废墟的外围，已经彻底变成了正常大小，身高差不多两米左右，巨大的章鱼头触手如同一丛蛇一样醒目。 每一步踩下去，地面上的那些脑袋就纷纷发出凄惨的喊叫，随后爆碎。 等到克苏尔走过去，那些脑袋又迅速合拢复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克苏尔一步步走向镇狱，一双章鱼眼睛死死盯着镇狱之内的那个苍白鬼魅，仿佛想要看穿对方。 突然，他捕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慌乱，仿佛对方根本没想到他会真的过来！ 克苏尔心中一凛，继而涌起兴奋。 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镇狱之主真的已经失去了他的力量，变得无比虚弱？ 看样子噩梦说的是真的，他所怀疑的也都是对的！ 克苏尔不由加快了脚步，转眼间已经来到了镇狱的门口。 眼前的苍白鬼魅强笑道： “不错，克苏尔，你果然来了，做得很好，如果你愿意，我将交出我的黑火冠冕还有这座镇狱，作为对你忠诚的奖……”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克苏尔已经迈步走进了镇狱之中，和镇狱之主面对面，他心中的警惕此时已经散去不少，森然道： “感谢狱主的馈赠，没想到传言是真的，你真的失去了力量，极渊之中到底发生……” 克苏尔的话语突然停住了，他隐隐听到，镇狱之中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 似乎还有些熟悉。 立刻侧耳倾听，皱眉问道： “这是什么声音？为何如此悦耳？” 眼前的苍白鬼魅有些歉然的笑道： “哦，这是八首法王的惨叫，可还入耳？” 克苏尔的分身一愣，随后亡魂皆冒，转身就要逃出镇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此时已经被来自镇狱的恐怖力量彻底钉在原地。 紧接着就听眼前的镇狱之主说道： “既然要坐牢，当然是整个人都进来才算坐牢，少一根手指都不算坐牢。” 下一个瞬间，克苏尔的分身感觉到一股狂暴的力量沿着他的身躯透过两个分身之间无形的联系，传导到远处深渊废墟中他所留下的躯体之上！ 两个躯体甚至根本来不及彻底切断相互之间的联系，那山峦一般的身躯已经像是一根稻草一般被拽了过来！ 深渊废墟中的身躯拼命挣扎摇摆，触手向着周围抓去，甚至一路压碎了不知道多少头颅，却根本无法停留，转眼间已经被拽到了镇狱门口，山峦般的身躯也已近缩小到了普通大小。 紧接着两个身躯猛地相互触碰，合拢到了一起。 克苏尔心中一片冰寒和绝望。 此时终于想起了在深渊之中流传了无数年的恐怖传说，关于镇狱的传说。 只是已经晚了！ 周围的场景瞬间变幻，他已经出现在炽热的炼狱之中，被牢牢束缚在一片炽热的熔岩之中！ 眼前则是一座高高的王座，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端坐其上，露出狰狞而癫狂的面容，用让人发疯的声音咆哮道： “你怎么敢质疑我？质疑伟大的镇狱之主？质疑真理！？” 最后一句话的话音落下，无形的恐怖力量从上方碾压下来，将克苏尔的身躯一点点压扁压碎！ 最终变成了薄薄的一层血肉，糊在灼热的熔岩之上，冒出腾腾焦臭的黑烟。 克苏尔自身的力量让这些黑烟和肉末不断蠕动，最终又组成了他的身躯，他的脸上此时满是惊恐，朝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嘶喊道： “伟大的镇狱之主，请原谅……” 只是根本来不及说完这句话，狂风化作利刃已经瞬间袭来，将他的身躯斩成无数碎块，洒向这恐怖的炼狱的各处，接受不同的刑罚。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噩梦向他提起镇狱的时候，眼神之中似乎饱含深意…… 恍惚间，克苏尔在无尽的悔恨和恐惧中，通过被剖成两半的眼睛看到了几个被折磨的身影。 那是分别长着一颗头颅的八片身躯，合在一起的话，隐隐和传说中消失了很多年的八首法王有些相似…… 镇狱之外的深渊废墟之中，赤红色血光的阴影中，一双眼睛正在远处小心翼翼地看着镇狱的方向。 在看到克苏尔走进镇狱，随后彻底消失之后，这双眼睛的主人稍稍慌乱了一下。 当隐隐在血色的风中听到了克苏尔的惨叫声传来，长着眼睛的阴影立刻像是一片水一样向着深渊的远处流去。 快逃，快逃，千万不要让那个可怕的存在发现。 要去警告那些深渊之中的主宰们。 祂，从极渊回来了！ （第二章正在写，稍等） 第一百三十六章 镇狱的秘密 在炼狱中待了片刻，李凡就回到了上方的镇狱之中。 那些刑罚实在是太过残忍，看多了心中不忍。 索性连惨叫声都隔绝在其中了。 镇狱的牢门此时向外面的深渊敞开着，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只有深渊中的风和血红色的微光能够随意出入。 李凡站在镇狱门口，看向外面的无尽深渊，心情复杂。 深渊，深渊，这其中还藏着多少秘密。 原本还以为所谓的深渊就是现实世界的里世界，一个类似于末世版地球的地方。 从克苏尔的话看来，深渊的存在，远远不止于此。 镇狱之主在深渊之中的名声超出想象。 他这次故布疑阵，杀鸡儆猴，用克苏尔和八首法王作为榜样，应该能暂时震慑那些深渊之中的强大生物。 不过应该也仅仅是暂时的。 这可是主宰级的强者，除了一些脑子混乱的家伙，没有什么傻子，以后必然会有人质疑他的力量，甚至想要刺激他走出镇狱。 还是要想办法掌握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否则的话，万一这些强大的深渊生物直接把镇狱给拆了呢？ 就算拆不动，直接给埋起来，或者抬到其他什么地方给丢进了某些绝境之中呢？ 这里可是深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还有就是，真正的深渊之主去了所谓的极渊，万一有一天他回来了呢？ 从这些深渊生物对镇狱之主的恐惧来看，那个真正的镇狱之主，绝对是一个极端恐怖疯狂的存在。 到时候他真的从极渊回来，发现自己的镇狱已经被李凡给鸠占鹊巢，必然会暴怒至极。 和正主争夺镇狱的话，估计没什么希望。 到时候李凡就糟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那些将镇狱之主奉为君主的深渊生物，他们所追求的，应该就是深渊与现实之间的连通。 曾经的镇狱之主似乎许下过诺言，说要带领他们进入现实之中。 对于这一点，只能继续用“等我成为现实的主宰再说”这种话来糊弄了。 当然，什么现实中的主宰是不可能的。 再说现实中的地球上也没有这个职位，联合国秘书长什么的，也明显是个摆设。 自己就做个异常局的副处长，一直安安稳稳干到退休然后颐养天年就行了。 最好等到他老死了之后，真正的镇狱之主才从极渊之中回来，到那个时候他这个通往现实的通道也火化了，骨灰直接撒到海里。 现实和深渊彻底隔绝，他度过了幸福而平稳的一生，深渊生物们获得了长达数十年的希望，又迎回了真正的镇狱之主，大家皆大欢喜。 想明白这些，李凡随手将镇狱的大门关上一半，另一半虚掩着，随后转身向镇狱的深处走去。 获得玉印之后，整个镇狱之中很多之前未曾开启的区域重新开启，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 一直都在接待客人，好不容易现在才有了时间，还是要好好看看是什么情况。 此时走在扩大了很多的镇狱之中，他才有了全新的感觉。 除了监区之外，镇狱还有自己明显的生活区。 之前经常去的那个摆满了人头的书房，其实就是生活区中的一个房间。 李凡很快来到了位于生活区正中央的房间。 推开装饰着华丽花纹的金属门，一个类似于巨大卧室的房间出现在面前。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卧室。 一张铺着白色床单和血色毯子的床，枕头也是血红色。 两侧的墙壁上，惨白的蜡烛燃烧着血红色的光芒。 一面正对着床铺的巨大穿衣镜，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衣柜。 李凡不由打了个哆嗦。 虽然他现在已经彻底是镇狱之主了，看到这房间还是觉得有些瘆人。 暂时还是不要在镇狱里面过夜了…… 把卧室的门关好，继续走向下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是一座巨大的图书馆，一个个环绕在圆形空间中的架子安装在滑轨上，高耸到天花板上。 昏暗的烛光之下，隐约能够看到这些书架之上并不是什么书籍，而是各种各样的纸质档案。 李凡随手抽了一册出来，就见封面上写着“尼古拉·陶德”的名字。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人的生平事迹，包括做下的种种恶事等等，写得十分详细。 倒有些像是一个档案馆，就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人的档案。 随手又抽了几本，每一册都是一个人的生平事迹。 李凡看了看，感觉有些无聊，把这些档案放回去，向下一个房间走去。 这次是一个尘封的杂物间，里面放着各种各样有些破烂的物品，和他在镇狱捡到的那个打火机有些类似。 不过大部分都已经损坏了。 李凡随手挑了一个筹码，还有一副眼镜，一把梳子，一柄钥匙，这些还算是完整的物品收起来，把杂物间的门再次关上。 总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藏在暗处，动用镇狱的力量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反正看了不舒服。 然后是最后一个带着黑色金属门的房间。 李凡将门推开，这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如同浴缸一样的金属槽安装在地面上，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地面上还有一些古奥的花纹和符文，十分古怪。 难道是镇狱之主洗澡的地方？ 只是根本没看到水龙头和淋浴花洒，不知道什么情况。 李凡也没关门，向下一个房间走去，发现已经来到了书房前。 他从现实中带回来的那一叠资料，此时就丢在门口。 随手将这些资料拿在手中，李凡摸出打火机，轻轻打着，随后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轻车熟路的点燃了书桌上的那节残烛，向满满一书架的头颅笑着说道： “诸位，久等了。” 一众头颅此时迎来了许久未曾见过的光亮，看到了眼前的苍白魅影，纷纷发出满足的感叹和赞美： “赞美您，伟大的恶魔大人！” “光明！我又看到了黑暗之中的光明！恶魔大人，您就是我的光！” “哦哦哦，您终于回来了，在无尽的黑暗中，只有对恶魔大人的思念才支撑着鄙人的灵魂。” “恶魔大人，感谢您的到来！请问关于收藏家的事情……收藏家到底怎么样了？” 最后一个问话的，是降临会的巴颂。 降临会的一众降灵师和大降灵师的头颅此时全都眼巴巴看着眼前的苍白魅影，眼神中充满了渴求。 自从上次和眼前的恶魔达成交易之后，他们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而现在恶魔再次出现，显然会给他们带来人间的消息！ 此时书架上的其他头颅也全都支起了耳朵，想要听听恶魔大人的话语。 他们全都是被收藏家杀死，对自己的这个仇人也是极为重视。 这是来自人间的消息！ 李凡看着眼前这些满脸渴求的头颅，心情十分放松。 同时在心中感叹，在和深渊之中的那些恐怖生物打过交道之后，再看这些头颅，简直就是一群纯洁的幼儿园小朋友了。 面对他们的时候，甚至让李凡产生了一种在深渊中难得的轻松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镇狱有了自己的炼狱，也算是地狱的一种了。 之前也不算是完全欺骗他们。 一边想着，李凡一边将手中的一叠资料举起，在一众头颅的面前轻轻展开了几页。 一个个各种语言的硕大标题出现在这些头颅的面前，很多人立刻发出阵阵惊呼。 他们全都看清了这几个标题的内容： “收藏家已死！” “收藏家死于守夜人之手！” “一代枭雄陨落昆城，收藏家死亡！” “清洁协会的噩耗！” 这些资料本来就是从暗网上一些觉醒者犯罪组织的门户之中复印下来的。 书架上的这些头颅，有些就隶属于这些组织，此时立刻辨认出来资料的来源，被深深震惊。 收藏家真的死了！ 只是，守夜人是谁？ 收藏家为什么会死于昆城？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众头颅此时心痒难耐，特别是降临会的一众降灵师们，简直心里痒痒得都想从脖颈里伸出个手来挠挠。 他们太渴望看到具体的信息内容了。 巴颂十分懂事，立刻向李凡说道： “恶魔大人，答应您的酬劳信息，我现在就奉上，请您笑纳。” 说着，直接说出了几个地点，还有一些账号和密码。 这些东西，就是降临会的宝藏密库的藏匿地点。 李凡点点头，随手将那些资料甩给了一众头颅。 这些头颅立刻如获至宝，伸出舌头按住这些资料纸张，开始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文字。 这里面的信息来自于很多觉醒者犯罪组织，由于各家组织获取情报的能力不尽相同，所以内容并不十分一样。 不过综合这些信息之后，书架上的头颅们也得出了一个大致的结论： 收藏家前往华夏昆城作案，最终被昆城的神秘强者守夜人所杀！ 收藏家死了！ 欢呼声瞬间响彻了整个书房。 不光是降临会的众人，整个书架之上的所有头颅都在欢呼，或是唏嘘感叹，但眼角却全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收藏家死了！ “这个守夜人是谁？要好好感谢他为我们报仇了！” “管他是谁，守夜人万岁！” “好！好！好！没想到那个该死的收藏家，也有死去的一天！守夜人万岁！” 巴颂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收藏家死了！他真的死了！我们的大仇得报了！这个守夜人，一定是查森！查森为我们报仇了！？真是个好孩子！” 一旁的苍白鬼魅同样感叹道： “对啊，真是个好孩子。” 随后话锋一转，对眼前的众多头颅说道： “接下来，我有个问题，需要你们的解答……” “一个黑暗界的强者在异常局卧底，但这个人本身是一个夺舍后的穿越者，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力量，那么他应该如何虚与委蛇，让自己永远不升职，过好这一生？” （求【月票】，书评区有个投月票抽奖的活动，大家可以看看。） 第一百三十七章 西南局名誉局长守夜人 异常局西南局指挥中心。 此时整个西南局的高层，包括来自总局的许彩霞和张禅林，全都在场。 大屏幕上则是西北局、东南局、东北局以及特设深城异常局等其他兄弟局的会场画面。 这是一次大半个异常局系统内部的视频会议。 众人的脸上都带着亢奋的神色，虽然已经忙碌了一晚上，却完全不困。 今晚发生在昆城的事情，实在是太振奋人心。 守夜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了清洁协会的收藏家！ 这是什么概念？ 收藏家可是觉醒者罪犯通缉榜榜首的人物，换句话说，说他是全球最强觉醒者都不为过。 这么一个顶尖的强者，竟然被守夜人干掉了！ 原本这种事情还可能有假，但是今晚光明剑张禅林亲自在场见证了这一切，绝对不可能有假了。 这可是来自总局的官方认证。 更何况，根据张禅林所说，守夜人展现出的力量简直骇人听闻。 他认为，就算是天剑系统也难以对守夜人造成重创。 此时今晚战斗的复盘会议已经开到了半截，在场每个人都极为兴奋。 赵逸峰心中则是忧喜半掺。 喜的是守夜人所表现出的实力和内心的正义，已经让他在思想上和政治上无需怀疑。 特别是当时他拼命挣脱了收藏家布下的锁链，说出那句“昆城的夜晚，由我来守护”，就已经足以对他的思想品格下定论了。 这是个思想过硬的战士。 值得信赖。 有视频为证。 忧的则是兄弟部门和总局的人都在，而且守夜人也和张禅林照过面了，如果总局或者其他兄弟部门开出了其他优厚的条件，说不定守夜人真的会离开昆城。 除去强大的力量和想要神隐的选择，守夜人也仍然是一个人。 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和顾虑。 “我已经和总局通过话了，那边也给出了总局班子的最新指示。” 光明剑张禅林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又将茶杯的盖子盖好，微笑着说道： “总局的意思，既然守夜人在政治方面值得信任，那我们就应该向他递出橄榄枝，尽量把他争取到异常局里来。” “该有的职级待遇，全都拉满，当然，他不想抛头露面也没什么，可以选择挂职，留个名分就行，最好能直接落在总局这边。” 赵逸峰心中一凛，明白他担心的事情来了！ 当下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屏幕上的深城异常局局长杜遇龙说道： “张队，总局这么搞就没意思了，已经有了你这柄无坚不摧的光明剑，再把守夜人弄到总局去，这是战力的极大浪费啊！我觉得还是我们深城适合守夜人，你想想，深城本身就是不夜城，又在南方，这样守夜人和光明剑一南一北，是最好的局面。” 西北局局长郎亮摇头道： “不妥，论局势，我们西北局才是最紧张的，最近在塔克拉玛干出现的那个地坑根本不知道有多深，连里面有什么都不清楚，异常精神辐射最高达到了两千多，迟早会出大问题！我们急需守夜人的支援！” 旁边的东南局局长常庆东撇嘴道： “拉倒吧，谁不知道你们把战术核武器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丢进去？守夜人去了帮你们丢核弹吗……” 一句话还没说完，赵逸峰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欺人太甚！老杜老常还有郎局，你们他娘的还要不要脸了？守夜人是昆城人，要加入，也是加入我们西南局！更何况你们不在现场，根本不知道守夜人的态度有多坚决，让他去其他地方，想也别想！” 常庆东说道： “老赵你这就不对了，有话好好说，怎么骂娘呢？大家商量嘛……” 杜遇龙道： “就是啊赵局，说句实在的您别生气，您决定不了守夜人的态度，一切都得看他自己的意愿，再说反正都在咱们华夏，去哪儿不一样吗？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都一样的……你想啊，来了我们深城，北光明，南守夜，听着就气派。” 张禅林喝口茶水，笑呵呵地说道： “总局也有自己的打算，这事儿还是要从长计议……” 赵逸峰面色阴沉，就要再度开骂，突然间，一旁的周野拿着一封信走到他的面前，耳语了几句，随后将信打开，放在赵逸峰面前。 看到信的内容，赵逸峰不由双目一瞪，满脸难以抑制的喜色。 “哈哈哈，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赵逸峰拿信的手都有些颤抖。 不等参会的其他异常局高层询问，他已经将手中的信展开，风轻云淡地说道： “诸位，无论是如何与守夜人接触，还是他到底要不要离开昆城，都无需讨论了，守夜人给我们西南局来信了。” 西南局三个字说得很重。 众人纷纷朝那封信看去，就见上面只有用签字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想在本地挂个职——守夜人。 然后是一个类似于签章的“镇”字。 张禅林凝神看了片刻，说道： “不错，应该是守夜人的亲笔信，那个镇字只有在现场的几人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当时收藏家用一招“镇”想要灭杀守夜人，却被守夜人绝地反杀，被镇杀的反而是收藏家了。 错不了。 赵逸峰平静地扫视一圈儿参会的兄弟单位高层包括张禅林和许彩霞，说道： “既然守夜人已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想要加入本地的西南局，那我现在宣布，西南局特聘守夜人担任名誉局长！” 这封信是真的如何，是假的又如何？ 它就是真的！ 听到这话，看看那只有一句话的信，其他异常局的高层们不由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赵逸峰面色平静，只是已经开始抖腿了。 “下面进行下一项会议议程，关于缅国官方异常机构的援助请求。” …… 镇狱之中。 书架上的一众头颅瞬间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都有些发懵。 眼前的恶魔怎么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随后就见这苍白鬼魅面带戏谑的笑容，缓缓说道： “我这次前往人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是清洁协会的高层，竟然在做卧底……” 听到这话，一众头颅的眼神瞬间发亮。 眼前这个恶魔的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极大。 首先他承认了自己可以从地狱前往人间，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都可以通过这个恶魔来影响人间，影响那些活着的人！ 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在这个恶魔的帮助下回到人间…… 很多人的心思瞬间变得活泛起来。 而且这个恶魔说，他发现了一个清洁协会在卧底，这也是关于人间的信息，甚至和他们生前所从事的事业息息相关。 对于无聊的地狱生涯来说，这种信息简直就是解闷儿的最佳法宝。 这些天他们已经感觉到，在这地狱之中，信息的价值高过一切。 因此全都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就听眼前的恶魔娓娓道来： “之所以说是有趣，是因为这个清洁协会成员，本身没有什么进取心，不仅不想着继续渗透，反而想浑水摸鱼，在里面混吃等死，特别是完全不想升职。” 听到这话，这些书架上的头颅立刻哄堂大笑： “哈哈哈，没想到清洁协会之中还有这种人！这还是那个虔诚的清洁协会吗？” “简直和死去的收藏家正好相反，要知道当初收藏家可是以对深渊之主的虔诚闻名的。” “不过想来也正常，这下子收藏家都死了，清洁协会中一些收藏家的崇拜者可能觉得失去了主心骨，甚至开始畏惧死亡，变得懈怠很正常。” “说起来，当初我们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渗透计划被毁了大半，死了不少人。” “对，清洁协会的这些人也是人呐，是人，就有人情世故……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一众头颅此时全都对这个清洁协会的摸鱼卧底充满了好奇。 李凡面带微笑，缓缓说道： “这个人，是清洁协会华夏西南牧区的牧者我也是处理收藏家之事的时候发现他的。” 书架上的头颅们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难怪恶魔大人会发现这个清洁协会卧底，原来是凑巧因为收藏家的事情前往了昆城。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收藏家在昆城的时候和这个卧底见面，因此被恶魔大人发现了。 眼前的恶魔继续说道： “原本以为他是一个奋斗者，没想到情况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此人竟然毫无斗志，只想浑水摸鱼，我反倒想要帮他完成这个目标，那么诸位觉得，他怎样才能持续隐藏下去，永不升职呢？” 一众头颅此时纷纷点头，也迅速代入到了恶魔的思绪之中，理解了对方的想法。 地狱之中无聊啊，找个有意思的人都难。 一个努力奋斗拼命往上爬想要完成任务的潜伏者很常见，反倒是这种毫无斗志浑水摸鱼的比较罕见。 确实有趣。 更何况对方是清洁协会的牧者，现在看来清洁协会显然有一个大计划，他们本身就是收藏家所杀，算是清洁协会的敌人，敌人的摸鱼佬那就是自己的朋友。 得帮他！ 必须帮他好好摸，把清洁协会的计划破坏掉！ （上一章的末尾写得有些不够严谨了，已经重新修改了一下，大家可以返回去看看，感谢大家的批评指正！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作风腐败，拥兵自重 人头们想到自己在地狱之中，竟然能参与这么一件指导清洁协会牧者摸鱼的事情，实在是给暗无天日的地狱生涯平添了不知道多少乐趣。 眼前的恶魔看着这些书架上一脸兴奋地人头，笑而不语。 实在是有趣啊。 生命科学基金会的卡尔森刚刚回到书架上不久，此时连忙建言献策： “尊敬的恶魔大人，作为生命科学基金会曾经的高层之一，根据我自身的经验，想要让一个组织彻底否定一个人，其实是很简单的，不外乎把组织交代的任务统统办砸，同时把和同事之间的关系毁掉，既然人在异常局，那如果再加上一些腐败之类的行为，那就十拿九稳会被降职甚至清除了。” “鉴于您所说的这个清洁协会牧者特殊的潜伏身份，他的消极怠工不能太过明显，可以将工作全部推给身边的同事去做，这样即不会有丝毫功劳，而且也会让同事怨声载道，至于腐败，那就更简单了……” 一旁沉默不语面容刚毅缠着头巾的男子说道： “不仅如此，最好是彻底树立一个玩世不恭的形象，同时在一些事情上固执己见，顶撞自己的上级……如果我当初能想明白这点，可能早就做到了印度巴哈拉机构的最高决策者……” 这个男子，生前是南亚次大陆的官方觉醒者组织巴哈拉机构的高层。 此言一出，在场的很多头颅都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自己生前的一些事情。 一众头颅此时纷纷各抒己见。 不过总体来说，想要在这种潜伏的环境中，以软对抗的方式换取一直浑水摸鱼的机会，最关键的还是三点。 一个是把任务办砸，第二个是给高层留下坏印象，第三个就是腐败和玩世不恭。 “至于让清洁协会厌恶和忌惮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贪图享乐和拥兵自重。” 一名满头卷发的黑人男子加西亚缓缓说道。 他生前是非洲某国的军阀。 “我曾经干掉过两个上校参谋长，就是因为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军队，威胁到了我的统治。至于其他的一些小势力，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绝对不会委以重任。至于贪图享乐的人，从来难堪大任。” 另一名中南半岛的前军阀毒贩翁沙点头说道： “不错，比如我的军职一直都是少校，从未被提升过军衔，就是因为政府军忌惮我的实力。”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眼前一亮。 有道理啊。 清洁协会总部本身就忌惮收藏家的实力，如果真的搞出一支庞大的队伍，听调不听宣，那必然会让清洁协会总部更加忌惮。 这个牧者的职位说不定当场就给免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度要把握。 既让清洁协会总部感受到收藏家的野心，同时又不至于调集力量把他给灭了，或者干脆把他的潜伏身份透露给异常局借刀杀人。 李凡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行，准备回去就开始搞。 先努力展现贪图享乐的一面，然后偷偷露出拥兵自重的尾巴。 当下向一众头颅笑道： “很好，感谢大家的建议，我会将这些建议带给那个潜伏者，就当是我们的一场游戏……” 说着，吹熄蜡烛，走了出去。 整个书房之中陷入一片黑暗，不过不同于之前的暗无天日和惶惶不可终日，这一次，这些头颅们有了新鲜的谈资，关于收藏家的死亡！ 同时，他们也有了新的期待。 那个清洁协会的潜伏者，到底能不能得偿所愿？ 实在是想想就觉得有趣…… 右手掌心的钥匙纹身灼热，打开一扇门，李凡迈步穿过，已经再次回到了花园别墅的卧室之中。 这次的镇狱之行，收获不小。 不仅彻底掌控了镇狱的力量，让八首和其他的囚徒绝了非分之想，更是震慑了深渊之中的那些神秘生物。 相信短期内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了。 抬手看看双手的掌心，那钥匙纹身和“镇”字此时都已经消失。 从此之后，收藏家这个过于明显的目标，基本就此消失，以后只有守夜人存在。 当然，守夜人工作也是看心情的。 李凡心情大好，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而关于守夜人杀死收藏家的消息，此时也像是一阵疾风骤雨般，传遍了全球的黑暗世界。 与此同时，在距离花园别墅几个街区之外，一座高层公寓楼的顶层。 房间里一片黑暗，没有开灯。 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扎着马尾的女子，正透过望远镜窥视着远处的花园别墅，并不断拍下照片。 此时在她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文件夹打开，里面全部都是今晚守夜人大战收藏家的照片和视频。 甚至连异常局的天剑系统，也被仔仔细细的拍了下来。 相关资料全部分门别类的放好。 此时远处的花园别墅最后一盏灯也已经熄灭。 将最后一张照片拍下，马尾女子深吸一口气，收起了相机和镜头，放进了箱子里，同时把相机里的内容又导入了电脑，开始通过暗网上传。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黑暗之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却思绪万千，波澜起伏。 原本暗中查到西南牧区的账目之后，她已经对收藏家略微有些失望。 特别是他视下属为草芥，放任对方屠杀清洁协会成员这一点，实在是让人难以尊敬。 只是经过了今晚之后，她对收藏家再次警惕起来。 实在是太强了。 这就是收藏家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了那个冒充者，造成了收藏家死亡的假象，使自己在异常局的潜伏之中完全隐身。 这其中的筹谋和狠辣，简直超出想象。 他甚至将自己塑造成了名为守夜人的强者，成为异常局的杀手锏，正义的伙伴。 任谁都想不到，守夜人、收藏家，竟然是同一个人。 智近乎妖！ 她甚至有些茫然。 一边是智近乎妖实力超绝的收藏家，一边是贪图享乐腐化堕落的收藏家，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显示空号。 她按下接听键，一个低沉的声音瞬间响起： “艾莲，你做得很好，我已经拿到了那些资料，不愧是他，竟然能想出这种绝妙的金蝉脱壳之计……账目查得怎么样了？” 艾莲立刻说道： “回大牧首，西南牧区的账目已经基本查清，不过情况不容乐观……绝大部分经费都被挥霍了，购买豪车名表别墅豪宅，收藏家甚至还投了几个亿准备拍电影……” 大牧首的声音猛然一停，似乎愣住了，随后笑道： “拍电影？收藏家？哈哈哈哈……” 紧接着，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态，声音再次恢复了平静与深沉： “继续查，明天你可以以总部专员的身份在西南牧区现身，要求当面清查……会长对他这次的表现很满意，我需要你找出更令人满意的信息。” 话音刚落，加密电话已经挂断。 艾莲将手机放在床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再次看向远处的花园别墅，同样露出了笑意。 收藏家，要和光同尘了。 这是能令整个清洁协会都放下心来的消息。 看样子，大牧首很满意。 希望明天能找到更令人满意的信息…… …… 深渊。 离开了镇狱附近，长着眼睛的阴影分裂成无数个身躯，向着深渊的各处呼啸而去。 祂回来了。 祂回来了！ 镇狱之主从极渊归来的消息，如同瘟疫一样，向着整个深渊的各处蔓延着。 深渊的天空中，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仿佛被这消息所感染，流出血泪或是现出癫狂的笑。 那些沉眠之中的、潜藏之中的、战斗之中的伟大主宰们，纷纷得到了这个消息。 或是兴奋，或是愤怒，或是沉默，或是悲伤。 不同的令人疯狂的声音在深渊的各处响起。 一些存在准备隐藏自己。 一些存在准备不去理会，继续自己的计划。 一些存在开始新的筹谋。 还有一些，准备前往地球的废墟。 去见祂。 …… 第二天，李凡一觉睡到中午。 也懒得起床，直接在床上一边吃早午餐一边玩儿手机。 “手耶人特别调查小组”的微信群里，已经有了很多聊天记录，基本上都是局里的动态消息。 就在昨晚，异常局西南局发布系统内公告，特别聘请守夜人为名誉局长。 至于光明剑张禅林，则是一早坐飞机回总局了。 好像也是对守夜人没能去总局感觉颇为遗憾。 据说局长赵逸峰的脸上都乐开花了，鱼尾纹都多了好几条。 西南局食堂从今天早上开始改善伙食，早餐就上了大鸡腿，午餐弄得更丰盛，一人一个火锅随便吃。 “热烈庆祝守夜人先生担任我局名誉局长”的横幅已经从指挥中心一路挂到了食堂里。 微信群里，解剖处的众人也是与有荣焉。 曾经和守夜人并肩战斗过的杨杆，已经把那段经历说了几十遍，每遍都不太一样，最后已经有点往西游记的路子走了。 李凡笑着摇摇头。 守夜人成为异常局西南局的名誉局长，这点他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 毕竟守夜人对于整个西南，对于昆城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相信，如果不是守夜人一直都隐藏身份，而是直接光明正大的加入异常局，直接做个正局长一点问题没有。 这么搞，也能让异常局对守夜人的存在安下心来，自己的很多行动也方便许多。 名誉局长就名誉局长吧。 反正是守夜人的名誉局长，和他李凡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张阿姨端着水果走进来，脸上略有忧色，说道： “大人，刚刚得到总部的消息，总部的特派专员今天下午就会抵达，对西南牧区的账目进行审查……” 说着，她把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稍稍用袖子遮了遮。 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把领子也稍稍往上拽了拽，遮住脖子里的那条钻石项链。 之前虽然已经发现总部派人来暗中调查了什么，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而且直接点明要查账！ 李凡眉毛一挑。 这就来了吗？ 很好。 当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去给我也买几支手表，要昆城最贵的……另外，当季最贵的衣服鞋包，每人来几套，立刻去办。” 得抓紧腐败啊。 （第三章正在写，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九章 悲伤的收藏家（第三更） “大人他……让买名牌手表和衣服鞋包，而且必须要昆城最贵的，每人几套……” 花园别墅的客厅中，张阿姨皱眉对在场的其他人说道。 一脸的疑惑，甚至有些惶恐，不知道收藏家大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这别墅之中谁的名牌最多，那就是她血珍珠了。 没办法，她也不想这样，可就是喜欢啊。 女人只是喜欢一些闪闪亮亮的东西，难道有错吗？ 更何况，她对奢侈品的喜爱，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觉醒能力之后的精神代价。 只是眼看着清洁协会总部的特派专员就要来了，大人却给了她这么一个出去购物消费的任务，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好事。 这是不是在点她？ 清洁协会众人此时都有些犹豫，只有母亲微微一笑，说道： “不，大人说的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让我们去花钱……” 随后她微微摇头，似乎有些自责的说道： “我早该想到的，大人一直都在提点我们，可惜我们都太愚钝了，一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 张阿姨一愣，问道： “想明白什么？不应该买表？” 母亲摇头道： “不，应该买，不仅应该买，而且应该多买……” 随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压低声音问道： “你们想想，一个没有任何弱点近乎无敌一心只为迎接深渊之主降临的收藏家，能否让会长和大牧首放心？长此以往，谁才是清洁协会的标志？不用以后，就说以前，提到清洁协会，大家最先想起的是谁？是收藏家！” 父亲微微点头，仿佛已经想明白了，说道： “你的意思是，一个拥有自己的欲望，拥有弱点的收藏家，一个像‘人’的收藏家，才是最令总部放心的？” 张阿姨此时也瞬间了然，说道： “你是说，大人他在……他在自污！？” 母亲吸一口手中的细支香烟，喷出烟雾，目光凛然，缓缓说道： “不错，大人也已经看明白了，总部那帮人，早就已经背离了迎接深渊之主降临的初心，只有暂时跟他们虚与委蛇，缓缓积蓄力量……总部的所谓特派专员想要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内心一尘不染的收藏家，而是一个利欲熏心的牧者，既然这样，大人就演给他们看。” 听到这话，在场的清洁协会众人心底都涌起了淡淡的悲伤。 曾几何时，清洁协会总部已经堕落到这个程度了吗？ 甚至堕落到需要收藏家大人要通过自污来证明自己对他们的权力没有威胁。 那可是最接近深渊之主的收藏家啊！ 真不知道当他选择自污的时候，心里会有多么难受，多么悲伤？ “呸！”老孙吐了一口唾沫，抹了抹眼角，说道：“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大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老陈也长吁短叹，父亲更是一拳重重砸在沙发肘上，心中愤恨。 母亲面色平静地说道： “不必心急，大人统领清洁协会的那一天，终将会到来的，在此之前，我们都要帮他做好掩护，和总部虚与委蛇，在暗中为他积蓄力量，建立自己的军队……好了，都振作起来，总部的特派专员将在傍晚抵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立刻提起精神，准备出门疯狂购物。 走出花园别墅的客厅之前，纷纷转头看向二楼收藏家的卧室。 大人今天一直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甚至不想下床，应该是心中对总部也很不满吧。 毕竟这是他一直以来所为之奋斗的事业，现在却已经变了模样，背离了初心。 特别是，当初他和现任会长曾经并肩作战，却没想到变成了现在这番光景。 相互猜忌，甚至需要自污来解脱。 真不知道收藏家大人现在会有多悲伤？ 二楼的卧室里，李凡此时正躺在床上看电影，听到外面响起发动机引擎的声音，明白清洁协会众人这是去采购了。 想到很快就要有名表名包名鞋名牌穿戴，心情不由有些小开心小激动。 虽然他不是一个很物质的人，不过能来这么几套还是很期待的。 看了看微信群里的情况，异常局现在已经彻底正常运转起来。 干脆在群里跟吴谦请了个假，下午不准备去上班了。 同时又在“手耶人特别调查小组”的微信群里向一帮下属宣布了一下，下午没什么事儿，大家可以选择去上班打牌打游戏，也可以自由活动。 毕竟这两天都有些辛苦。 一帮下属想了想，自己好像前天刚刚洗了脚唱了歌按了摩，实在没想起到底哪里辛苦来。 不过既然李处说了，自然是感激涕零。 李凡在床上躺着看了会儿《反贪风暴》的电影，不由又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出去采购的众人也回来了。 看到收藏家大人竟然还没起床，而且明显神色有些萎靡，不由心中的悲愤更甚。 李凡伸了个懒腰起来洗漱一番，算是正式起床，随后开始试衣服试表。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装，一身几十万的定制西装往身上一穿，黑暗世界大佬的感觉立刻上身。 再取一只价值数百万的手表戴上，李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还是很帅的。 张阿姨此时正服侍他穿衣服，看到大人强颜欢笑，不由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 这样的收藏家大人，实在是让人心疼。 李凡此时恢复了平静的神色，看向张阿姨说道： “怎么哭丧着脸？专员要来了，高兴一些。” 此话一出，张阿姨几乎要哭出来。 抬手想擦擦自己的眼角，看到手腕上新买的钻表，眼泪立刻收了回去。 东西有什么错呢。 很快，清洁协会众人都已经打扮一新，就连老孙看起来都像是个农民企业家了。 收藏家大人穿戴整齐，不再言语，回书房看电影了。 《反贪风暴》和《金钱帝国》的观影选择，足以从侧面展现出他内心的愤怒。 其他人坐在客厅里，一边喝酒抽烟玩儿表聊天，一边等待着特派专员的到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是门铃的响声。 清洁协会众人面色一肃。 来了。 张阿姨的脸上现出清冷的神色，前去将门打开。 一个扎着马尾，身穿褐色小西装和短裙的女子，出现在门口。 看到张阿姨的瞬间，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 “张姐你好，我就是协会的特派专员。” 张阿姨面无表情地说道： “艾莲？我就应该猜到是你……进来吧。” 艾莲点点头，迈步走进了客厅之中，同时看到了满身名牌穿戴整齐的另外四人，迎着众人冰冷的目光，露出一丝微笑。 看到你们这身衣服我就放心了。 母亲率先打破僵局，热情地笑道： “艾莲，没想到你就是特派专员，第三骑士赌徒大人可好？” 艾莲摇头笑道： “我现在已经离开了赌徒大人，调往总部工作了，也不了解赌徒大人的近况。” 母亲点头道： “原来如此，以你的能力，确实更适合在总部工作，追随第三骑士并不适合你。” 艾莲乖巧一笑，说道： “赌徒大人好像失踪了，具体我也不清楚……暴食先生，尸农先生，老陈先生，诸位好久不见。” 老孙咧咧嘴说道： “以前也没咋见过。” 不用假装很熟。 艾莲不以为意，轻松笑道： “诸位不用紧张，我只是代表大牧首来清查一下咱们西南牧区的账目，现在就开始吧？” 不等母亲回答，一个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开始吧。” 艾莲全身一颤，猛地抬头向上看去。 就见二楼的走廊上，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手持一柄手杖的男子，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收藏家！ 艾莲连忙行礼道： “收藏家大人，好久不见。” 虽然我昨天刚刚窥视过你。 艾莲的心此时已经紧绷起来，虽然之前对收藏家有了不少观察，但想到对方的智近乎妖，以及那凶残暴虐的传闻，由不得她不紧张。 好在，收藏家仅仅是微微点头，就回到了书房之中。 傲慢至极。 艾莲长长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哪怕她在心中已经对收藏家有了评判，真正站在对方面前，才彻底感受到那恐怖的压迫力。 这个恐怖的男人，真的要和光同尘了吗？ 带着心中的疑惑，艾莲在母亲的指引下来到了另一侧的小书房。 这里的电脑中，西南牧区的账目已经全部打开，等待她的查验。 艾莲深吸一口气，开始查验这些早就已经在暗中掌握的账目。 越是查下去，她的心越是放松了下来。 虽然有很多经费项目明显经过了隐藏，不过可以看出来，这些钱都被侵吞挪用了。 至于用途也很简单，购买房产、奢侈品之类的物品了。 都是一些消费项目。 甚至收藏家团队的饮食，也都是高档货奢侈品，光这个的日常消费就不少。 全都是用的牧区经费。 总部到现在总共给西南牧区批了四个亿的经费，竟然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珠宝首饰、房产跑车、各种名牌衣物、名贵酒水和食物，还有其他一些消费，包括滇影影业员工的工资等等。 完全可以用花钱如流水来形容。 很快，艾莲已经将账目核查完毕，随后向母亲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去实地看一下西南牧区买的一些房产。 让她没想到的是，收藏家大人竟然准备亲自陪同。 从收藏家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他的情绪，无喜无悲，面无表情。 在内心的忐忑之中，艾莲在收藏家团队的陪同下，来到了位于昆城市区的云宫。 西南牧区名下的房产之中，可以说这是最贵的一套了。 这是一套位于市中心的三百多平的大平层。 落地大窗，足以俯瞰整个昆城。 李凡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套房子，此时心中略微有些小兴奋。 之前让清洁协会众人拼命花钱的策略是对的。 这么一栋豪宅，想藏都藏不住。 贪污腐败算是坐实了。 等这个艾莲上报给清洁协会总部，他这个牧者估计就直接撤了。 正想着，众人已经来到了这栋房子的门口，母亲伸出手指轻轻打开了指纹锁。 里面竟然亮着灯。 众人推门而入，来到了客厅中。 两个身穿丝绸睡衣容貌俏丽的妙龄少女，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突然出现的众人不由瞬间惊慌失措。 梁颖和吕雅莲连忙从沙发上起来，怯生生地颤声道： “大……大人……您怎么来了？” 艾莲看着眼前两个我见犹怜玲珑有致的尤物，不由嘴角微扬，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收藏家。 李凡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清洁协会众人，露出赞许的目光。 干得漂亮！ 金屋藏娇实锤了！ （据说28号有双倍月票，大家到时候记得投呀晚安） 第一百四十章 西南牧区及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 梁颖和吕雅莲此时身穿丝绸睡衣赤脚站在地板上，看着眼前这些戴着面具的神秘人，瑟瑟发抖，像是两个鹌鹑。 现在吕雅莲是梁颖的经纪人，之前接到了拍摄《守夜人》电影的项目，这几天正在准备拍摄，很多事情都要到公司去处理，所以就暂时住在了组织里给的这套大平层里。 本来吕雅莲还有些疑惑，为什么清洁协会会把这套房子给她俩住。 现在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一众清洁协会大佬，特别是那个戴着白板面具的牧者大人，心中瞬间了然。 显然，这都是为梁颖安排的，她这个经纪人，不过是沾了梁颖的光。 梁颖此时看着眼前神秘的牧者，同样心中明白。 这栋房子，是清洁协会给吕小姐安排的。 她不过是顺带沾了光罢了。 今晚，清洁协会的这位神秘的牧者大人，就是来这栋房子里就寝的。 只是他身边那个身材玲珑有致戴着火焰面具的女子是谁？ 从身段和所流露出的气质来看，应该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漂亮女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梁颖和吕雅莲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戴着火焰面具的艾莲，美目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敌意。 李凡此时看着眼前的两个妙龄女子，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今晚就在这里歇了。” 吕雅莲一愣，连忙说道： “好，好，大人您稍等，我去给您放洗澡水。” 连忙向浴室跑去，很快传来浴缸放水的声音。 她猜的不错，这位神秘的大人物果然是为了梁颖而来，幸亏这几天对梁颖十分恭敬，没敢拿出自己的小姐脾气。 梁颖说道： “我去给您拿睡衣。” 同时心中明白，自己猜的不错，这位大人就是来就寝的。 看着忙碌的二人，艾莲转头看向李凡，声音中已经戴上了一丝笑意： “大人，实在是考虑不周，没想到这里是您的……居室，这次西南牧区的账目已经清查完毕，我可以回去复命了，多有打扰，还请您海涵，再次向您道歉。” 说着，向戴着白板面具的李凡鞠了一躬，又向清洁协会五人组微微颔首，快步走了出去。 老孙连忙抬手道： “这就走了？不吃了饭再走？” 戴着白板面具的收藏家默然而立，没有出声。 一旁的母亲连忙说道： “大人要休息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清洁协会众人点点头，连忙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里。 房门关闭，李凡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这么一整，艾莲绝对会认为他现在腐化堕落，清洁协会的经费都用来满足私欲了，甚至还养了两个为所欲为的情人。 这形象，妥妥的人渣头子。 等到向清洁协会总部汇报之后，后面的经费估计会大大削减，清洁协会总部对他这个西南牧区也就没什么盼头了。 后面交下来的任务也会减少，时间长了，他这个牧者说不定都给撤了。 完美。 等到清洁协会众人都离开之后，李凡将客厅的灯关了，快步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黑暗之中，隐隐能看到艾莲的身影。 她正在迅速离开。 很好，就西南牧区现在这笔烂账，如果是正常的企业或者单位，都够他判个无期了。 快去汇报吧…… 就在这时，梁颖已经抱着一套男士睡衣来到李凡面前，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有些怯生生地说道： “大人……” 之前她就在衣柜里发现过男士睡衣，当时就明白是为这位牧者大人准备的。 没想到对方真的来了。 此时梁颖的内心也十分紧张。 她明白对方是为了吕雅莲而来。 只是这种神秘的大人物，特别是掌控了可怕的异常力量的强者，很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如果对方提出要让她也加入进去，她应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李凡看了看眼前的梁颖，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不愧是声名鹊起迅速蹿红的当红明星，确实是我见犹怜。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当下说道： “去卧室。” 梁颖一愣，不由有些措手不及。 她的担心变成了事实了吗…… 只是却丝毫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去了卧室，心底深处，隐隐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浴室里，听到两人进入卧室的脚步声，吕雅莲轻轻咬着嘴唇，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隐隐有些妒忌…… 她甚至连这位神秘大人物的真实样貌都没有见过，梁颖却已经…… 卧室中，落地窗拉着纱帘，昏黄的灯光映照。 李凡对梁颖说道： “站到窗边，脱衣服。” 梁颖面颊绯红，贝齿轻咬着红唇，明白这一关是躲不过去了。 不过她也并不是特别抗拒。 她已经见到过诡异黑暗的异常世界的一角，明白眼前的男人值得她去攀附。 她的心中，同样崇拜强者，特别是那种能够掌控他人生死的强者。 随后缓缓地扭动身体，解开衣扣，将罩在外面的睡衣脱去。 睡衣如同水银泻地，轻轻落到地板上，现出曼妙身姿。 里面还有一层白色内衣。 李凡指了指那张大床说道： “躺到床上。” 梁颖立刻乖乖爬上去躺下，面颊绯红，同时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把吕雅莲叫进来。 没想到她等了一会儿，眼前的牧者大人根本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盯着窗外，随后轻轻关上了卧室的灯，又回到了客厅里，似乎在向外面张望。 抓住虚空中的精神锁链轻轻一拽，虎柱神的力量已经附体，李凡的双目看透了黑夜的微光，穿过下面的树梢和车辆，果然看到了小区外公园中的艾莲。 此时她正将一具望远镜从眼睛上拿下来，取出一只录音笔，记录着什么。 她的脸上，正带着轻蔑的笑。 李凡不由面露喜色。 很好，这下子对方彻底相信了。 不过做戏做全套，他暂时还不能走。 当下在黑暗的客厅沙发上静静坐着。 吕雅莲从浴室里出来，怯生生走到戴着白板面具的神秘大人物面前，用有些发抖，又有些渴望的声音说道： “大人，水已经帮你试好了，您现在是否需要洗浴？” 如果洗浴的话，是否需要我…… 虽然无法看到李凡身体表面的虎柱神的精神力，吕雅莲却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让她感觉几乎要窒息了，却同样有一种被压迫被操控的快感。 李凡摆摆手说道： “上床。” 你也到床上躺着吧，现在没空理你。 吕雅莲听到这话，面颊绯红，同样到了卧室里，爬上床和梁颖并排躺下。 梁颖现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脸更红了。 两个街区外的公园里，艾莲正站在一棵树下，如同一片影子隐藏在其中，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 收藏家果然已经金屋藏娇了。 真没想到，那个冷傲的收藏家，竟然会对女人感兴趣。 之前清洁协会总部甚至盛传，收藏家大人只喜欢人头…… 她已经看到了那个脱衣服的影子，想必那个高冷的收藏家，现在正在翻云覆雨。 呵，男人。 艾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 随后转身大步走进黑暗之中，一边走一边摸出特制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缓缓说道： “审查已经结束，已确定西南牧区经费被大量挪用，具体用途主要为收藏家团队的个人私欲和各项奢侈消费，被侵吞款项占比极高，触目惊心……” 李凡在客厅里坐了二十多分钟，通过虎柱神的眼睛看到艾莲离开，这才长舒一口气。 随后摸出手机给张阿姨打了电话，如同鬼魅一般开门走出大平层，来到了楼下，坐上豪华轿车，返回花园别墅。 车里只有老陈，他也很知趣的没有询问收藏家大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过可以看出来，收藏家大人很高兴。 果然收藏家大人也是个男人吗。 李凡此时心中欣喜，明白艾莲只要将西南牧区的账目和真实情况上报， 起码在清洁协会内部是不会再有什么提升等级的可能了。 不过还是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很快回到了花园别墅，来到了卧室的小书房之中。 母亲面色忐忑地将一个小巧的类似于收音机的仪器放到收藏家大人面前，随后匆匆走了出去。 李凡轻轻按下了播放键。 立刻，刚才艾莲通过手机通话的信号录音传出： “……已确定西南牧区经费被大量挪用，具体用途主要为收藏家团队的个人私欲和各项奢侈消费，被侵吞款项占比极高，触目惊心……” 越听，李凡越是面露微笑，笑得极为舒心。 妥了，妥了。 已经坐实了贪污腐败的形象，而且私欲极强。 虽然之前在异常局升了个副处长，起码清洁协会这边的牧者能被撤职了。 将录音机关掉，李凡躺在床上，一脸安心的睡去。 这下能睡个安稳觉了。 与此同时，回到安全屋的艾莲刚刚坐下，手机已经响起。 仍然是空号，然后是沉默。 对方没有说话，不过艾莲明白对面在等什么，缓缓说道： “目标威胁等级由a-调降至b-，可控性等级由d级提升到c+级……对，没错，已经确定了，他也是人……” 普通人腐败和收藏家腐败是两码事。 就好像普通人喜欢享乐，那就是腐化堕落，如果一个圣人、一个神喜欢享乐，那就是亲近人性。 大牧首低沉中带着一丝释然的声音立刻响起，像是在对艾莲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很好，很好……他终于明白了，人嘛，总是需要成长的……不过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他，将整个华夏牧区交给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也希望他不要心急，能对这次的安排感到满意……” …… 第二天一大早，李凡神清气爽，觉得心中的负担减了一半，刚刚起床准备吃早餐，清洁协会众人已经神色古怪地走了过来。 他们的眼神之中，满是钦佩和崇拜。 李凡一愣，问道： “怎么了？” 张阿姨说道： “大人，总部的命令下来了，是关于您的。” 李凡不由心中一喜，神色平静地说道： “什么命令？说说。” 是不是要给他撤职了？ 就听张阿姨说道： “总部有令，任命您为华夏西南牧区及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统筹在此区域内的协会一切事务！”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收藏家才应该是真正的会长！ 市中心的大平层里，梁颖和吕雅莲同时在大床上醒来，面面相觑。 昨天晚上她们听从那位神秘大人物的安排，全都躺在了床上。 只是没想到左等右等都没等来人。 而外面又没有一点动静，她们也不敢开口问。 等到后来实在太困直接睡了过去。 没想到早上原样醒来了。 什么情况？ 两人的眼神中同时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不过她们都已经笃定，对方和那位神秘大人物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时也不好开口询问。 当下只得默默起床洗漱，尽量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同时在心中有些不自信了。 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不太够？ 或许是最近熬夜太多了？ 要好好护肤了。 到底什么情况？ …… 啥情况啊！？ 听到张阿姨的话，李凡心中震惊，眼神中已经燃起了怒火。 我贪污腐败腐化堕落金屋藏娇啊！ 我花了那么多钱，贪污挥霍了那么多，买了一堆名牌手表鞋包。 这可都是西方信徒捐赠的血汗钱啊！ 你清洁协会总部不应该愤怒吗？ 会长和大牧首什么的，不应该直接气得打滚儿冒烟吗？ 怎么不仅没撤职，反而还给我升职了！？ 昨天还是个西南牧区的牧者，这下子直接给我升大区牧首了！ 指定是哪里有问题啊！ 不是我有病，就是清洁协会有病！ 李凡微微闭上眼睛，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凭什么给我升职！？ 你们瞎啊？ 清洁协会总部，就这？ 眼前的清洁协会众人此时看到收藏家大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如此淡定，已经心下了然。 这一切都在大人的计划之中！ 大人通过自污，换取了总部的信任。 只是他们同样也能感受到收藏家大人的愤怒。 不过想想也是，谁能不愤怒呢？ 清洁协会，竟然已经堕落到了这个程度。 需要那个最接近深渊之主的收藏家，通过自污来表现自己的忠诚。 简直是令人难以想象。 而且，收藏家大人为协会做了这么多，直接做华夏牧区的牧首才是应该的。 这个什么华夏西南牧区及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听起来就是为了限制大人的权力。 简直是对收藏家大人的侮辱。 大人心中，现在更多的还是失望和伤心吧？ 几人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才好。 就在这时，眼前的收藏家大人突然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如电，缓缓说道： “我手中有降临会在中南半岛的宝藏密库所在，以及降临会的降头术研究资料，你们去把这些东西找出来，然后建立一支独属于我的队伍。” 目前看来清洁协会总部可能不太在意什么腐化堕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按照镇狱书房之中那些头颅的建议，进行第二项计划。 拥兵自重！ 建立独属于自己的强大军队，引起清洁协会总部的猜忌！ 这一招虽然可能会耗费很长时间，但绝对有效果。 原本清洁协会总部就对收藏家有所猜忌，只要知道收藏家有了自己的专属军队，必然会削弱他的权力。 从古至今，莫不如是。 都是你们逼我的！ 听到收藏家的话，清洁协会众人纷纷看向母亲。 果然如你所料！ 收藏家大人，真的要反了！ 众人的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忐忑。 同时也深深震惊。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连降临会都给一锅端了。 那怎么也是中南半岛上一股强大的地方势力，就这么被废了？ 或许收藏家早就已经料到，清洁协会总部会将中南半岛牧区交给他，所以他才提前动作，进行了清理？ 这一切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过想到眼前的男人多智如妖，一切也就解释的通了。 清洁协会众人的眼神之中都有了光亮。 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才应该是真正的清洁协会会长，是迎接深渊之主降临的那个人！ 众人当下领命而去，留下收藏家大人独处。 他们都是很识趣的人，代入到大人的心境之中也明白，现在大人绝对内心十分苦闷，对于清洁协会的现状担忧不已。 需要独处的空间，去处理这忧愤的心情。 李凡坐在餐桌前，只感觉这饭吃起来都有些索然无味。 转眼间已经从牧者到了牧首，以清洁协会扁平化的层级体系，再升可就到大牧首了。 而且他也明白，清洁协会的会长一直神隐，在暗中掌控全局，通过偶尔的出现昭示自己的存在和权力。 真正处理事务的其实就是大牧首。 当了大牧首，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必须就此打住。 赶紧把军队建起来吧。 太难了，按住葫芦起了瓢。 原本以为异常局的副处长已经差不多了，没想到被清洁协会在背后捅了刀子。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 吴谦打来的。 按下接听键，吴谦佛系的声音立刻传来： “凡啊，局里刚刚下了个文，说缅国那边的异常事件有些压不住了，向咱们异常局发了援助请求，局里面准备派一些异常调查队伍过去，一是帮帮对方树立大国形象，二是练练兵，你想想不去？” 外派公干？ 李凡听到这个任务不由眼前一亮。 不错不错，这到底是个好事情。 如果是在昆城这边，真遇到什么异常事件，也必须得倾力而为，否则危害到群众安全，良心上过不去。 到了那边，那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能自由很多。 再一个，现在局里扩编增员正在风口上，在局里待久了，说不定哪天就有什么任务又立功了，那又得升职，可就麻烦了。 正好出去躲躲。 连忙说道： “去去去，吴处，这种机会我必须要把握！” 吴谦显然对李凡的积极也十分满意，这孩子就是有干劲儿！ 说道： “好，这样的话你手下的异常调查五个科全都要派过去，你也跟下面的兄弟们通知一下，休整两天就准备出发吧。” “到了那边一定注意安全，毕竟事儿是人家的，命是咱自己的，能办就办，办不了拉倒，该要的经费也不能少，一定记住了哈。” “另外，鉴于麻山水库事件中柳红橘这个奸细的出现，局长决定进行全局集体催眠测谎，就今天下午在大礼堂进行，你别忘了过来哈。” 吴谦又嘱咐了几句，李凡连连点头称是。 挂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吴处是个好人呐。 这种外派的机会，只要抓好了，在缅国胡乱混上一段时间，等到再回到局里，估计其他的人事安排什么的都已经定型。 而且他长期外出借调工作，局里的人估计都要把他忘了，什么好事儿都摊不上了。 慢慢也就泯然众人，隐藏在众人之中了。 至于这个什么集体催眠测谎，他也有经验了，实在不行到时候把生命三巨人拽出来，隐藏了自身气息之后，应该也能从容应付。 得到这个外派工作的消息，李凡心情好了不少。 直接在工作群里把前往缅国支援的任务说了说，同时告诉兄弟们，全凭自愿，不想去的话，李处直接帮他们请病假和事假，或者直接休个年假也行。 没想到一群调查员反应十分热烈，纷纷表示想要参加此次任务。 众人心里都门儿清，这种外派任务就是出去长脸的，只要把任务完成得好，等到回来之后少不了立功受奖。 而且也确实想去缅国看看。 虽然近在咫尺，那也算出国啊。 到了下午一点多，李凡提前去上班了。 两点开会，今天只能早去一小时了。 西南局的礼堂之中，全体成员都已经陆续到来。 看到李凡出现，局里的一些中层领导纷纷打起了招呼。 之前于兵事件的余波未消，很多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李处长在局领导那里关系很硬，该结交还是要结交的。 而看到李凡从容地和一众领导相谈甚欢，包括王朝龙在内的同期职员此时都羡慕不已。 他们相互之间窃窃私语，更是坐实了李凡在高层有关系的传闻。 之前大家明明都是见习调查员，只有你李凡坐火箭一样升职，转眼间已经成了副处长，而且自己领导一支异常调查队伍。 说你全凭自己的实力，并没有什么高层关系，谁信啊？ 会场之中一片嘈杂，等到参会人员全部到场，局长赵逸峰也迈步走了进来。 原本嘈杂的会场立刻为之一肃。 “今天我们的会议内容很简单，就是进行一次内部的自我审查，找出害虫，净化队伍。” 赵逸峰直入主题，没有丝毫废话，“接下来就由局特别行动队的张副队长来对大家进行审查。” 随后向一旁看去。 一袭红色风衣一副墨镜。 是久未出现的张岚。 原本的马尾已经散开，披散在肩头，看起来多了几分女人的柔情。 张岚站在主席台上，面无表情地看向眼前的异常局众人。 微微点头道： “各位同事，接下来多有得罪了，请大家依次上台，尽量和我的眼睛对视。” 之前在地宫异常事件之中，她受到了重创，整个人的精神极为萎靡。 特别是那种痛失所爱的心碎的感觉，让她每天以泪洗面，难以自持。 甚至总局的特派员前来，她都没有和对方见面提出什么调往总局的申请。 她现在已经离不开昆城了。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稍稍压制了那种感觉，起码能正常活动了。 这才接到了赵逸峰的命令，前来执行这次集体催眠测谎任务。 张岚深吸一口气，抬起纤纤素手，摘下墨镜，双目之中闪动红色的光点，催眠精神力涌动，看向眼前的异常局众人。 突然，她的身子猛地一颤，心头涌起别样的感觉。 她看到了人群中的一个身影！ （28号双倍月票，大家一定留给我哈么么哒） 第一百四十二章 至死不渝的爱情 浓雾笼罩了整个小镇。 虽然正是傍晚，小镇上却阴暗得像是晚上。 整个小镇都没有什么光亮。 黑暗之中，各处似乎都有些人影，一动不动。 或是在街道上，或是在店铺里，或是在车里。 像是一些塑料模特人形。 “呼哧……呼哧……呼哧……” 急促的呼吸声响起，还有奔跑的脚步声从一栋黑暗的建筑中传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光头中年男子面带惊恐地从里面跑出来，衣服已经变得凌乱，手里还拿着一叠筹码，口中不停地说着: “死了……全死了……怎么可能会输?我怎么可能会输……我一定要在血筹赌场赢的……死了，全死了……不能再赌了，我还有老婆，还有孩子……不能再……” 他的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此时缠着一圈儿绷带，原本应该是手的地方已经变得空荡荡。 同时他的一只耳朵也不见了，跑起来的时候不时皱眉，似乎腹部很痛，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明显是上气不接下气，呼吸困难。 “嘭……” 他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中年男子狠狠撞在了对方的身上，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筹码洒落了一地，一脸惊慌地看去。 拦住他的是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戴着粉色的领结，礼貌地笑着说道: “先生这是要去哪里?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中年男子连忙爬起来，一边在地上捡筹码，一边飞快地说着: “不用了，不用了……我哪里也不去……” 面带微笑的服务生说道: “既然哪里也不去，那就回去再赌一把好了，我们赌场可以提供借贷服务哦。” 中年男子全身颤抖，连忙摆手道: “不借了，不借了……我不玩儿了……” 服务生笑道: “怎么能不玩儿呢，很快你就要赢了，等到赢了，你就能实现一切梦想了，需要的不过是一枚血筹罢了。” 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枚筹码。 这筹码通体血红色，上面什么标示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片风干的血块。 中年男子看到这枚筹码的瞬间，眼神中现出贪婪的神色，突然伸手向这枚血色筹码抢了过来，口中嘟嚷着: “玩儿，再玩儿一把，再玩儿一把……” 那服务生也不阻拦，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将这枚血筹抢走，然后转身返回了身后的建筑。 等到对方走进酒店一样的建筑之中，酒店大门猛然关闭。 随后二楼的某扇窗户亮起，一阵灯红酒绿的光芒从中透出，还有人群的喊叫和欢笑。 下一个瞬间，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正是刚才那个西装男的声音! 这声音凄厉而绝望，简直是听到就让人不寒而栗。 服务生的脸上现出了笑容，贪婪地吮吸着身前的空气，仿佛从那窗户中透出的是什么泌人心脾的芳香。 过了一会儿，浓雾散去，将整个镇子都现了出来。 街道，建筑，行人，店家。 路边的招牌上有华文，有缅文，也有英文。 原本在黑暗之中仿佛被凝固的人们此时如同活过来一样，开始继续自己要做的事情。 走路的走路，购物的购物，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 看起来就是一个热闹的小镇。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常之处。 只有一个在街上游荡的疯婆子，目光呆滞，穿着破烂，口中不停地说着: “我要赢，我能翻本的，再让我来一次，阿全，我能翻本的……” …… 异常局西南局的礼堂之中，张岚全身一颤，瞬间被恐惧包裹。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彻底支配了她的人! 大脑之中的预警信号响个不停，拼命想要逃离这里，只是双脚却根本不听使唤。 仅仅是一瞬间过后，一股潮水般的情绪已经从她的心底瞬间涌出，覆盖了原本的恐惧。 那是一种深深的爱恋，至死不渝的爱情。 她的爱人。 她看到了她的爱人。 张岚只感觉眼眶一热，已经瞬间噙满了泪水。 原来她的爱人就在异常局里。 她被瞒得好苦! 好在爱人现在就在眼前，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只要有爱情在，一切都可以原谅。 必须要保护他! 张岚的心中瞬间恢复了部分理智。 哪怕深深爱着那个男人，她也仍然有着自己理性的一面。 他藏在异常局里，绝对有他的苦衷。 既然自己爱他，那就要努力保护他，起码不能让他暴露了身份。 否则的话，他会生气的。 只要能让他开心，能让他满意，她愿意做一切。 谁让她爱上了那个男人呢。 想到这里，张岚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柔情蜜意。 为了爱人，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她的一双美目此时眼波流转，恰巧和李凡对视，眼神里的笑意都要难以掩饰了。 这么多天以来，她终于感受到了快乐。 她找到了快乐。 李凡心中一凛，瞬间明白，对方此时仍然处于八首的催眠之中。 想来也是，八首虽然没达到主宰级别，毕竟也是深渊之中极强的存在。 哪怕是虚弱状态下的催眠，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觉醒者能够挣脱的。 倒是不用再把生命三巨人拽出来挡事了。 此时一旁的赵逸峰也发现了张岚似乎有些不对劲，立刻问道: “张队长，怎么了?” 之前在处理了地宫事件之后，张岚就一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一问就哭。 包括赵逸峰在内，西南局的高层都十分震惊。 他们从未见过那个狠辣冷酷的张岚如此脆弱。 显然是遇到了很严重的情况。 只是不管怎么问她都不说，经过了研究部的精神状态检测之后，却发现她的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局里虽然放心下来，但也十分纳闷儿。 后来张岚甚至请了很久的假，直到最近几天才回来上班。 张岚给出的解释，是自己的觉醒能力出现了一些问题，最近已经调整好了。 听到张岚这么说，赵逸峰也算是放下心来。 张岚的能力比较罕见，对于西南局来说十分重要。 据说之前总局还想挖墙脚。 好在张岚也表示，自己喜欢在昆城生活，只会留在异常局。 就是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听到赵逸峰的话，张岚连忙说道： “没什么，赵局，就是状态还没彻底调整好，不过不碍事。” 赵逸峰深深地看了张岚一眼，确定对方的精神状态确实没什么问题，于是点点头说道： “交给你了。” 随后将张岚独自留在了主席台上。 洪森和牛大钢、杨杆等一众觉醒者，此时也把控住了会场的各个入口，有些百无聊赖地聊着天。 作为觉醒者，他们是第一波经过催眠测谎的人，已经确定了没什么问题，这才开始了全局范围内的检测。 光明剑张禅林也还没走，真有什么情况，也不怕。 说起来，这次的审查其实早在麻山水库事件之后就已经敲定了，没想到后面又出了守夜人大战收藏家的事件，也就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异常局的众人心中也都有数，明白这是必须的一环。 毕竟想想上次柳红橘突然控制了整个九大队的调查员，如果不是守夜人出现，差点就让特别调查组全军覆没，外加搭上几万群众的性命，简直是令人脊背发寒。 谁也不想在调查工作中突然遇到背后捅刀子的事情。 “大家放松精神，尽量将自己的内心放空，要完全的相信我，否则的话会对你们的精神造成伤害，比如会感到恶心。” 张岚此时已经彻底调整好心情，面带微笑地朝着李凡所在的方向说道。 本身长得就漂亮，又从马尾换成了披肩长发的发型，此时微微一笑，仿佛万年寒冰化作春水从满是鲜花的山麓流下。 再加上她已经释放了精神力，立刻让整个礼堂中的人都如沐春风。 男调查员们纷纷现出微笑。 个别原本就有些想法的中年男性立刻露出了猪哥脸，同样带着笑。 特别是研究部信息分析处的处长于兵，此时眼睛都挪不开了。 一旁的觉醒者们则是纷纷咋舌。 能够直接释放出大范围的精神攻击，张岚果然名不虚传。 也难怪她一直都那么高傲。 整个异常局西南局估计也就洪涛能让她另眼相看。 不过据说那种高傲的性格也是张岚觉醒能力的代价之一。 只是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开心？ 异常局的众人随后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依次走向主席台，接受张岚的精神力审查。 张岚也不说话，仅仅是站在主席台上，和走上前去的人对视几秒钟，随后就微微点头，让对方离开。 一个个异常局调查员纷纷走上主席台，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精神审查，随后又离开。 只是让一些男调查员失望的是，张岚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又恢复了冰山一样的性格，面无表情地探测他们的精神力。 转眼间已经有差不多一半的人通过审查，一名身穿花衬衫，扎着马尾，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调查员走上主席台，冲张岚微微一笑。 张岚的双目之中红色光点流转，突然神色一肃，似乎发现了什么，出声问道： “你的愿望是什么？” 那名调查员身子一颤，猛地一呆，随后双目之中充满了贪婪和渴望，说道： “我的愿望……是……在血筹赌场赢上一局……” 第一百四十三章 爱人同志 张岚立刻向一旁的赵逸峰说道： “局长，是异常精神感染。” 话音刚落，已经有提前审查完在一旁待命的几名调查员走上前去，将那个花衬衫铐了起来，准备带下去关押审查。 这一幕立刻让后面一些尚未接受审查的众人一阵骚动。 怎么这就把人抓去审查了？ 心中的想法并不代表已经犯罪，不说疑罪从无，起码思想无罪啊。 如果仅仅听一个愿望就要把人带去审查，谁的内心还没个阴暗的想法了？ 于兵皱眉说道： “小岚，这么搞有点过了吧？李明这仅仅是一个想法，就把人给抓了，这不得弄得人人自危？同事之间连一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说完，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一众中层，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心中则很是得意。 法不责众。 在这种时候出头说出自己的合理忧虑，又讲出了一些能让人信服的理由，起码能在很多人心中树立一个仗义执言的形象。 而且说不定还能借这个机会拉近和张岚的关系，以后慢慢接触一下嘛。 这么个大美女，哪怕不可能有什么实质的关系，以后借机会关心关心她总可以吧？ 思想无罪嘛。 张岚此时已经恢复了冰山一样的面孔，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于兵一眼，对赵逸峰说道： “赵局，只有发现对方的精神不稳定，出现异常情绪，我才会确定对方有问题，审查还要继续进行吗？” 赵逸峰肃然道： “继续进行，先把人带下去，真要是有哪位同事受了委屈，我向他赔罪。” 同时瞪了于兵一眼。 于兵立刻缩了缩脖子，讪讪的笑了笑，明白自己这次是有点显摆过头了。 他身边的那些平时交好的中层领导此时也都缩了，纷纷保持了沉默。 很快，轮到于兵上台，此时他仍然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想要跟张岚说话。 只是在和张岚对视的瞬间，已经全身一颤，被彻底控制。 张岚面无表情地说： “你的愿望是什么？” 于兵立刻有些机械地说道： “我的愿望就是……换个老婆，现在这个黄脸婆老了，又老又凶……我还想当领导，我想进局班子，我想往上爬……赵逸峰也没什么能力，除了开会他还会什么？我在局里人脉广啊……” “平时拿手底下的小年轻做人情当免费劳力，给别的处干了多少活儿了？那些其他部门的中层还真以为我拿他们当朋友了？我就是利用他们！真要搞投票，我的票数必须第一，否则谁也不好过！……以我的才能，做个处长真的屈才了，局长才应该是我……” 整个礼堂里面鸦雀无声，大都面带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大型社死现场。 而研究部信息分析处的那些年轻调查员们，纷纷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那些和于兵交好的中层此时也面色铁青。 一旁的赵逸峰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张队。”赵逸峰开口说道。 张岚微微点头，眼睛里的红色光点闪烁，于兵的眼神也从茫然逐渐变得清醒。 当他彻底清醒过来的瞬间，不由双目瞪圆，难以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仍然有催眠期间的记忆，此时立刻想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竟然说出了这些话！ 而且是当着局领导的面！ 当着全局的面！ 于兵抬手抱住自己的头，随后立刻向赵逸峰说道： “赵局，误会，这都是误会，我就说这个催眠审查不靠谱，这都是心理暗示，您听我解释……” 赵逸峰淡淡地道： “下一个。” 于兵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得灰溜溜从主席台上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色惨白。 他强笑着想要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打招呼，同样收获了对方勉强的笑意。 于兵的心瞬间凉了。 原本以为自己怎么也是局里的中层，是个正儿八经的处长，因此也没有太把那些觉醒者当回事。 现在才彻底明白了双方之间的差距。 在觉醒者的面前，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悔恨爬上了心头。 他的政治生命，到此结束了…… 有了于兵这个前车之鉴，剩下的接受审查的人立刻心中凛然，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原本有些年轻人还对换了发型的张岚有些心猿意马，此时却彻底收起了这些心思。 一个不小心，就是社死啊！ 接下来的精神审查中，竟然又出现了两个被异常精神感染的人，不过都是轻微的异常精神感染。 其中一个竟然是在麻山水库事件之中就被感染，一直潜伏到现在还没有发作的。 被杨杆现场甩杆，从他的背部拽出来两条小小的生命蠕虫。 等到绝大部分人都经过了精神审查，最后只剩下了解剖处。 解剖处众人一个个走上前去，通过了审查，李凡也同样走了上去。 李凡面无表情，冲张岚轻轻点了点头。 张岚此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然露出了娇羞的笑容，同样向李凡点了点头。 这下子，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礼堂中的一众调查员纷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队长竟然对李处长笑得这么甜！ 这什么情况？ 主动示好？ 明明李处长板着脸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啊！ 好在张岚已经再次控制了情绪，眼神中红色光点闪烁，和李凡深情对视了几秒，就示意他通过了精神审查。 自始至终，李凡根本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精神力影响，显然张岚对他放水了。 或者说，张岚认为自己的爱人根本没必要去审查。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旁边的方昊连忙凑过来说道： “李处，可以啊！张队长可是咱们局有名的冰山！能把人撞死的那种！她竟然对你笑得这么灿烂，这是什么情况？你俩之前是不是认识？” 高云雷同样兴奋道： “什么认识，估计是之前就知道李处的大名，和李处神交已久，现在见到真人了，当然是发花痴了。” 李凡摇头笑道： “你们呐。” 与此同时，会场中的一些中层领导同样也在聊着这件事。 原本还以为是谣传，现在看来，基本上确定了，李凡这个年轻的副处长在西南局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他应该是在总局有关系！ 否则的话，以张岚眼高于顶的性格，怎么会主动对这个李凡示好？ 之前就听说张岚想要调到总局去，现在看来，李凡的关系应该就是在总局。 这么年轻，刚入职没多久就成了副处长，光是西南局的关系可不太够瞧。 如果是总局的关系，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等到刚刚过了下班的时间，精神审查终于彻底结束。 看到仅仅查出来三个被异常精神感染的调查员，赵逸峰也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抓内奸这种事情，是既希望把内奸抓出来，又希望抓不到内奸。 还是很矛盾的。 当下宣布散会，异常局的众人立刻纷纷起身离开了大礼堂。 李凡也在一众调查员的簇拥下向解剖处的办公楼走去。 局里的出差命令已经下来了，说不定明天就得去缅国公干，今晚必须好好放松一下，休整休整，提提士气。 李凡说道： “兄弟们，今晚咱们就去酒吧一条街。” 唐明笑道： “好的李处！我已经打听好了，据说缅国那边洗脚洗得更有特色，今晚还是喝酒放松为主。” 方昊瞪了他一眼，说道： “什么喝酒放松，李处的意思是，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边喝酒提神一边筹划一下工作，眼见着要出差了，怎么光想着玩儿？我看还是得找个带ktv的酒馆，方便李处发言。” 高云雷笑嘻嘻地说道： “今天实在是太爽了，看到于兵那张大便脸我就觉得开心，哈哈哈，他这次是彻底的社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根筋不对，还敢对张队长有别的想法，这不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嘛……” 旁边的几人同样纷纷点头： “不错，于兵的政治生涯到此为止了。” “这丢人丢到家了，连拿手下兄弟们当免费劳力送人情都说出来了。” “他这是活该，老觉得自己资历老，这不倚老卖老把墙给倚塌了。” “不过张队长换了发型和衣服之后好像比以前漂亮多了，多了一丝柔情……”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头黑发如瀑、穿着红色风衣、脚踏小皮靴的张岚来到了众人面前。 她的面颊绯红，能看出来是跑过来的，英气之中带着柔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闪亮如同星辰。 在场的解剖处的年轻人们面对这个女人，隐隐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随后又都顺着张岚的目光，看向了一脸淡然的李处长。 张岚的眼神中有秋波荡漾，看向李凡，心情激动，几乎难以自已。 眼里的爱慕已经难以掩饰。 用略微有些颤抖地声音柔声说道： “能……陪陪我吗？” 高云雷方昊等人对视一眼，心中震惊，八卦之心瞬间涌动。 张队长和李处之间果然有故事！ 而且从张岚一副小媳妇模样来看，难道是女追男？ 倒追？ 就是不知道李处到底是靠着什么征服了张岚？ 随后就听李凡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 “今晚没空，要准备出差。” 说着从张岚身边走了过去。 “哦……哦。” 张岚有些失魂落魄地点点头，只是随后又现出满脸柔情的笑容，看向李凡的背影。 没关系，我可以等。 高云雷和方昊等人此时已经被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啥情况？ 倒追还被拒了？ 这可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冰山女神啊！ 来不及细想，众人纷纷向李凡追了过去。 等到李凡等人离开，张岚恋恋不舍地同样离开了。 她爱他，但不能成为他的负累。 不能给自己的爱人添麻烦。 反正只要自己爱着他就够了。 能看到他，就已经满心欢喜了。 开车回到了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张岚带着微笑进了电梯，来到自己的单身公寓。 仅仅是想到他，就已经让她开心。 她找到了爱人，找回了自己的快乐。 已经太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很快，开门进屋。 突然，张岚眉头一蹙，看向自己的公寓。 墙壁上，天花板上，此时正凌乱地贴着一张张a4纸。 这些纸上全都用粗粗的记号笔潦草的写着一行字： 你没有爱人，都是假的，他不是你的爱人！快醒过来！ 是她自己的笔迹。 （大家晚安28号双倍月票记得留给我哦） 第一百四十四章 帮爱人当局长 （最近貌似被审核兄弟盯上了，老被屏蔽章节，不过我也知道这是为了书好，起码得先活着，所以特此声明一下，写的是平行世界，国家不一样，和现实没关系，后面华夏会用红星国代替，缅国也改成唐代称为掸国，望书友大大们周知。） 张岚全身一颤，如同遭到了重击! 她的脑海之中瞬间涌起一些混乱的信息碎片。 银辉影城，共一会，地宫，地铁站，满脸鲜血带着笑容的脸，被夺走的快乐…… 这些信息和她现在的认知极度相反，瞬间让她全身抽搐，仿佛遭到了电击一样。 很快，颤抖停止，她的双眼之中恢复了一丝理智的神来。 双目之中的红色光点不断闪动，自身的觉醒能力也带给她了更多的信息，在外界环境的刺激下短暂想起了一些东西。 继而更大的惊恐从心底涌出。 她记起来了! 那个人，那个李凡，根本不是她的爱人! 当初在银辉影城地铁站的时候，她曾经尝试催眠对方，没想到被对方那恐怖的力量反向催眠。 那个李凡，就是那个所谓的守夜人。 只是对方所掌握的力量显然是一种极为诡异而邪恶的力量。 异常局众人所苦苦寻找的守夜人，就潜伏在西南局! 这个消息同样让张岚内心更加震惊。 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且根据她现在所获得的一些信息来推断，那个所谓的守夜人，似乎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正义使者。 原来爱人就是守夜人…… 不对，不对，他不是我的爱人! 她此时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肩膀，全身颤抖，迅速思考着这一切。 原本被催眠之后，因为一直没有见到对方，所以她勉强还保持了一丝清醒的理智。 也正是凭借着这一丝清醒写下了房间里的这些话。 没想到今天在见到对方的瞬间，一切心理防线都形同虚设，彻底陷入了催眠的关系之中。 此时她的精神是彻底割裂的，一半被唤醒，保持着清醒和理智，另一半此时想到李凡仍然充满着甜蜜和爱意。 就像是一台手机被安装了两种操作系统而且同时运行。 不管怎么样，她必须要改变这种局面。 没有人能掌控我! 清醒的一半在心中怒吼和呐喊着。 张岚挣扎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向卧室跑去。 很快，她已经来到了卧室之中，将扇壁橱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巨大的内嵌式保险箱。 输入密码之后把保险箱打开，里面则是一个只能插入钥匙的内层夹柜。 将这个夹柜打开，终于现出了镶嵌在墙壁之内的一个小小神龛。 神龛之中所供奉的，并不是什么神像，而是类似于花瓣的线条，就刻在一块看起来十分古旧的石板之上。 如果李凡在场，一定能认出，这是新石器时代晚期的文化期遗物。 张岚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涂在这石板的线条图案之上，伸手抚摸这石板，口中喃喃。 那石板原本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有古朴的符号，不知道被人膜拜了多少年。 此时在张岚的抚摸和念诵之下，隐隐有一丝光亮出现，而且变得温热起来。 一股来自石板的力量通过手指涌入了张岚的体内，她的眼神终于变得清醒起来。 仿佛在自己的额头上倒下了一股清泉水。 做完这一切，她借着这一丝清醒，找出记号笔，开始在墙上的那些a4纸上再次添上一句话: “李凡就是守夜人!杀了他!” 只有杀了李凡，她才能破除这段催眠，否则的话永无宁日。 “你没有爱人，都是假的，他不是你的爱人!快醒过来!快醒过来!李凡就是守夜人!杀了他!” 在那些贴满了房间的纸张上全都补上了这句话，张岚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勉强能压制那恐怖的情感。 刚才一边写，她甚至一边想要去找李凡，想要和他约会! “李凡就是守夜人，杀了他，他不是爱人，都是假的，要醒过来……” 张岚口中喃喃感觉自己终于前所未有的清醒，随后立刻摸出手机，准备向赵逸峰汇报这件事。 首先必须让局里明白李凡就是守夜人，对他重视起来，自己这个举报者也会得到重视。 到那个时候，总局的张禅林等人应该也回来，就能发现她的异常。 发现了她的异常之后，就可以帮她解除这异常。 或是发现了那个李凡所隐藏的秘密，继而抓捕或者干脆杀死对方，她的异常也能解除了。 张岚一边想着，一边感觉心中绞痛。 这是将李凡当做爱人的那一半在作祟。 好在她还有魅惑之主的石板遗物，能够暂时抵御这种恐怖的催眠力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随后按动手机的启动键，准备给赵逸峰打电话。 就在屏幕亮起的瞬间，张岚突然看到了李凡的照片! 糟了! 在从异常局回家的路上，她出于对爱人的崇拜和爱恋，直接找政工部的同事弄到了李凡的证件照，并且设置成了屏保。 在按开手机的瞬间，她就看到了李凡的脸! 费劲千辛万苦才设置的理性防线在瞬间崩塌，张岚眼神中的惊恐仅仅持续了一瞬间的功夫，已经化作了柔情蜜意。 这是守夜人……这是李凡……是我的爱人……我最亲爱的人…… 张岚的嘴角微微上扬，现出略微有些诡异的笑容，痴痴地盯着手机上的照片，抬手轻轻抚摸着李凡的脸。 她动用了石板的力量努力保存的理智，在那可怕的催眠之力的面前根本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好爱他，我愿意为他而死…… 张岚心中被一种暖暖的爱意所充斥着，只感觉幸福快乐至极。 只有爱他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快乐。 随后她转头看向周围墙壁上的那些写在a4纸上的话语，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没有爱人，都是假的，他不是你的爱人!快醒过来!快醒过来!李凡就是守夜人!杀了他!” 前面几句话是谁写的？ 好讨厌啊。 这是看不得别人幸福吗？ 写这几句话的人，一定是嫉妒我。 张岚一边想着，一边带着幸福的笑容站起身来，将那些贴在墙壁上的纸全都撕了下来，叠成叠。 原来爱人就是守夜人。 果然我的爱人是个英雄，更爱他了…… 杀了他？ 哦，如果谁敢威胁我的爱情，那就杀了她! 张岚开心地想着。 随后将这些纸张整理好之后，拿到浴缸里，一张张点燃烧成了灰烬，然后放水冲进了下水道。 这种破坏感情的东西，可不能留。 要是让爱人看到就不好了…… 做完这切，张岚感觉内心舒畅不已，换上一身睡衣，坐在沙发上，将好看的脚丫翘起来。 她的脸上此时满是痴情少女的笑容。 她的爱人是个大英雄，而且潜伏在异常局里，显然是要做什么大事的。 之前她已经看过爱人的档案，难怪他能升职这么快，原来都是有目的的。 或许她的爱人就是想要升职成为高层，然后改变一些体制的弊端？ 伟大的目标。 那作为另一半，她必须要当一个贤内助，帮他尽快实现目标。 首先，要帮爱人成为局长。 这一定也是他的目标，否则守夜人为什么是名誉局长？ 嘻嘻，局长的恋人，想想觉得自己也很开心呢…… 唔，或许，应该从帮他立功开始？ 这样会不会太慢了？ 或者可以把挡路的碍事的人全杀光，这样爱人就是局长了呢…… 不过会不会对他影响不好? 而且手段太激烈的话，英雄爱人可能也不会喜欢。 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帮他升职。 嘻嘻，真是想想就开心…… …… 云朵酒吧。 这是一家清吧。 解剖处的一众异常调查员们此时就坐在酒吧的一角几张桌子前，一边喝酒聊天一边听着驻唱歌手演唱。 之前去的比较多的地方主要是洗浴中心和酒店，偶尔换换环境，倒是觉得挺雅致。 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实在太多，转眼又要去掸国外派公干，能喝喝小酒聊天打屁，算是难得的放松。 “李处，你和张队到底什么情况?快跟兄弟们讲讲呗。” “就是，张岚张队长那可是咱们局的带刺玫瑰，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追求，全都铩羽而归，后来大家也都怕了，万万没想到，竟然早就和李处好上了。” “什么好上了，这明显是张岚对凡哥有意思，凡哥不屑一顾……老实说，凡哥，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一群调查员喝了几杯之后立刻扯开了话匣子，尽显油腻本色。 李凡笑着摇摇头说道: “张队就是找我有点事儿，仅此而已，大家可不要乱说，不能影响人家的声誉。” 这个张岚不是个省油的灯，催眠暂时是不能给她解除的，否则自己守夜人的身份必然暴露。 以后还是尽量少见她。 “对了，这次去掸国的任务，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咱们虽然算是支援队伍，还有支正式的调查队伍在前面顶着，也不能掉以轻心，切记安全第一，命是自己的，异常是掸国的，都懂？” “放心吧凡哥！” “李处我们都懂！” “能帮就帮，帮不上就逃。” 正聊着，舞台上的歌手已经换了一人，随后就听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响起，女歌手开始了一段弹唱。 李凡听到这声音一愣，抬头朝舞台上看去。 一件宽大的白色纯棉体恤，一条牛仔裤，小凉鞋，一把木吉他。 清秀的面容不施粉黛，清纯之中带着一丝俏丽的妩媚。 “柯珂姐？” 这个正在弹唱的歌手，正是柯珂。 （求【月票】了兄弟们！双倍啦！）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切都逃不出大人的掌握 听到李凡的话，坐在角落里的解剖处众人“呼啦”一下全都站起来，朝舞台上的女歌手望去。 立刻发现在上面弹唱的正是柯珂！ “哇，真的是柯珂！” “没想到啊，柯珂竟然这么多才多艺！” “眼镜一摘都没认出来！” “柯珂姐真漂亮！” 听到众人喧哗，舞台下坐在旁边一桌的七八个纹龙画虎膘肥体壮的男子立刻站了起来，朝着李凡等人喝骂道： “是不是想闹事？” “活得不耐烦了！连柯珂都敢招惹！” “敢在云朵酒吧撒野？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惹上谁了！？” 李凡眉头一皱，站起身来。 听这些人的意思，难道柯珂受到了酒吧里某些人的胁迫？ 解剖处的众人此时也神色一肃，很多人已经瞬间脑补了美貌女子酒吧打工驻唱，被坏人胁迫的戏码。 更有一些觉得说不定这些人沾染了异常，让柯珂也受到了影响。 一群精英调查员悄无声息摆开队形，人手摸了一个酒瓶，准备开干。 眼前的一群纹龙画虎的大汉也不甘示弱，抄起了旁边的椅子和钢管。 一时间，酒吧里面剑拔弩张，旁边一些正在约会聊天的小情侣都吓得不敢吭声。 舞台上的歌声戛然而止，柯珂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连忙拎着吉他走了过来。 右手拎着吉他，如同拎着一柄大锤，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左手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口中说道： “不许闹事！……李凡？方昊？大家怎么在这里？” 等到她走进了，几个纹龙画虎的大汉齐声喊道： “柯姐！” 神态十分恭敬。 李凡问道： “柯珂姐，你不是被他们强迫卖艺的吗？” 柯珂还没说什么，最前面一个光头壮汉说道： “这是我们柯姐，这酒吧一条街上，柯姐就是大姐大，谁敢强迫她？” 他的语气十分真诚，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撒谎，对柯珂也是十分尊敬。 一群调查员听得一阵傻眼，好像情况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柯珂的脸此时红的像是苹果，连忙摆手道： “都是误会……大壮，他们是我的同事，小凡，这是我在酒吧的朋友……” 被叫做大壮的光头男子恍然大悟，挠头笑道： “原来是柯姐的同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都是柯姐的马仔，误会了……” 柯珂此时满脸羞红，连忙让光头壮汉等人先离开，和李凡等人坐在了一起，向他们解释了起来。 她之前一直在找打工的地方，这个云朵酒吧也算是打工的场所之一，因为人美歌甜，酒吧驻唱赚的钱也挺多。 不过毕竟这里一到晚上就是鱼龙混杂之地，刚开始总有一些喝多了不开眼的对她口出狂言。 酒吧老板倒也挺仗义，一直让手下的兄弟挡着。 没想到有一次惹到一个有背景的混子，对方叫了几十人把酒吧给堵了，差点就要把酒吧给砸了。 情急之下，还是柯珂拿出了异常局的工作证亮了出来，而且当场打电话报警，说自己是异常局的调查员。 就在那些混子不以为意的时候，没想到当地警方直接派来了三辆警务大巴，从上面下来了一百多名武装警察，直接把酒吧给围了。 那个号称有背景的家伙当场就被撂倒，几十个找来的打手通通被带了回去。 酒吧的一场大祸消于无形。 当时这事儿闹得挺大的，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驻唱歌手竟然还有特殊身份，而且转眼就招来了上百号警察。 那个在酒吧一条街横行一时的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从那以后，这片街的人都在传说，柯珂是个特工，平时打工都是掩护，其实是潜伏在这里执行任务的。 所有在街面上混的人，别的人可以不认识，必须知道谁是柯姐。 否则的话，一个电话一百多个武装警察给你带走。 这谁顶得住？ 原本云朵酒吧的一些人更是自诩为柯珂的马仔，恭敬地喊她柯姐。 再加上最近媒体上开始一点点宣传异常的存在，而且说国家本身就存在名为“异常局”的机构，专门来处理这些事情。 也就更让酒吧一条街的人对柯珂的身份深信不疑。 毕竟她亮证件的时候，电视上都还没报道异常局的事儿呢。 “我就是当时报警的时候说自己是异常局的，没想到接警人听错了，还以为有异常感染，所以直接来了一百多人……浪费了警力，我已经很抱歉了，没想到让他们误会了，只是我怎么解释他们也不听，我也没办法……” 柯珂红着脸解释道。 李凡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忍俊不禁。 万万没想到柯珂看起来这么文静的姑娘，竟然成了酒吧一条街实际上的大姐头。 此时柯珂也知道众人很快就要外派公干，跟老板说了一声，歌也不唱了，陪着李凡他们边喝边聊了起来。 一群年轻人难得的放松，方昊等人更是和那帮纹龙画虎的大汉不打不相识，很快喝高了搂在一起唱起了歌。 虽然前往掸国办案说的轻巧，但毕竟不是夏国境内，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异常情况。 一切其实和上战场差不多，说不定就交代在那里了。 这种放松，也算是一种战前的舒缓。 等差不多到了午夜，一群人闹腾得差不多了，这才依依不舍得散去，各回各家了。 一帮解剖处的青年调查员更是尽显油腻本色，纷纷快速离开，把李处长和柯珂丢在了一起。 “柯珂姐，我送你回家吧。”李凡温和道。 柯珂也不推辞，大方说道： “不用送我回家了，送我去医院吧。” 李凡一愣，随后微微点头。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已经站在昆城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眼前的病床上，一个白得像是瓷娃娃般，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长长的睫毛，婴儿般的肌肤，乌黑的长发，一个洋娃娃一般漂亮可爱的女孩。 如果忽略插在她身上的那些生命维持设备，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睡美人了。 柯珂看着病床上的少女，眼神中满是疼爱。 缓缓说道： “多亏了你的钱，才维持了妹妹的生命，也该让你看看她的状态，你看，她就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我也会尽快还钱……” 李凡看着躺在床上的洋娃娃般的少女，摇头说道： “柯珂姐，钱的事情不急着还，你也知道，我不差那点，如果还有需要，一定开口……她这么睡了多久了？” 柯珂叹一口气，强笑道： “李凡，多亏遇到了你，否则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妹妹叫柯兰，她已经睡了六年，入睡的时候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转眼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医生说，沉睡病的情况现在越来越多，已经有相关机构开始专门研究了，相信这病总有一天能治好，到时候柯兰就会醒过来，只是睡了一觉，然后笑着叫我一声姐姐，让我给她做早饭吃……” 李凡正要安慰柯珂几句，柯珂已经转头笑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几年早就已经习惯了，不用担心，我觉得她在梦中应该也有自己的生活，可能正在上大学呢。” 李凡点点头，对一直有些显得内向文静的柯珂又有了新的认识。 陪柯珂聊了几句，柯珂也嘱咐他外派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两人道别之后，李凡开车向花园别墅驶去。 …… 花园别墅。 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仍然如同往常一样，在客厅里等待收藏家大人的归来。 在得到了组建收藏家大人私人队伍的命令之后，他们的心中全都兴奋不已。 忐忑之中，隐隐还有一种开创伟业的激动。 这是清洁协会的全新篇章！ 组建自己的团队，仅仅是第一步。 不过以他们对收藏家大人的了解，这几乎是一件必定成功的事情。 而当有朝一日收藏家大人彻底掌握了整个清洁协会，他们五人也必然将获得相应的奖赏。 比如，成为一名统领一国一洲的牧首。 此时外面的脚步声响起，众人纷纷起身。 收藏家大人回来了。 李凡缓步走进客厅，看着眼前几人，难掩内心的喜悦，淡淡地说道： “我将前往掸国外派公干一段时间，你们可以选择同去。” 在国内容易给清洁协会立功，去了掸国这种小地方，清洁协会那边应该消停了吧？ 这下子看你们再怎么帮我立功。 就当是度假了。 起码清洁协会这边，暂时不用担心了。 听到收藏家大人的话，清洁协会五人组同样面色平静地点点头，齐声道： “是。” 等到收藏家大人回到卧室，清洁协会众人对视一眼，张阿姨这才激动地说道： “幽冥，大人果然已经发现了你的安排！先彻底控制了掸国，然后以此为据点，收藏家大人就能彻底掌控整个混乱的中南半岛了！咱们在掸国不是已经掌握了几个军阀吗？” 母亲轻轻吐出一团轻颜，微笑着说道： “什么军阀，那叫地方武装力量……一切都逃不出大人的掌握，在夏国束手束脚，去了掸国，就可以杀人了。” （求【月票】啊兄弟们！以后就称夏国和掸国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潜入银沙镇，乖巧的阿凡 “这次的情况，是掸国瓜邦主动向我方求援，说他们那里的密城出了怪事，很多人莫名其妙失踪，不管怎么查都没有查到任何踪迹。” “然后瓜邦的军方用他们在特殊渠道弄到的异常精神探测仪进行了检测，在某些地方探测到了极高的异常精神辐射值。” “因为这些天闹得人心惶惶，所以瓜邦那边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们本身不受掸国中央政府管辖，而且相互间也不信任，所以直接向我们求援了。” 前往掸国的商务车上，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正面带微笑地向眼前的几人说道。 杨杆抚摸着自己的鱼竿，有些垂头丧气。 商务车里，除了司机之外，还有牛大钢、准头、准星，以及李凡。 此时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份案情简析，正在仔细看着这次的援助情况。 这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是警方的郑队长，负责和异常局的对接。 “相信各位领导也有所耳闻，这些东南亚国家，基本就是下水道国家，咱们这边不能允许的一些污秽地带和灰色产业，全都被他们一股脑的承接了。” “掸国那边的情况，基本上就是以灰产为主，电信诈骗、地下赌场、高利放贷，应有尽有。” “咱们夏国虽然也强令那边的人配合打掉了不少，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犯罪，很多又都转入了地下。” “而且在一些地方武装力量控制的地盘，这些产业也受到他们的庇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干脆当保护伞，所以很难彻底根除。” “这次要去的密城，就是一个以灰产为支柱产业的地方，大家一定小心，至于任务能不能完成，那都是次要的。” 听到这话，车里的其他人都微微点了点头。 这次西南局的援助阵容不可谓不豪华。 总共分为两队。 一队包括四名觉醒者，以及整个第九调查大队的队员。 原本第九调查大队的队长是柳红橘，不过之前的麻山水库案件之中，柳红橘直接背叛了异常局，甚至通过生命蠕虫控制了整个九大队的调查员。 这件事对九大队造成了巨大打击，而且是身心两方面的。 如果不是后来守夜人出现，干掉了柳红橘，救下了被控制的九大队成员，后果不堪设想。 饶是如此，几名九大队的调查员仍然受到了重创，同时几乎所有人都是精神受创，受到了轻度精神感染。 整个九大队的士气一度低落到了极点，近乎崩溃。 毕竟任谁经历这种最信任的战友捅刀子的事情，都难以接受。 好在后来经过了长时间的调养之后，九大队的调查员们也都逐步恢复了。 后来有了守夜人大战收藏家的事件，守夜人也成为一个榜样，激励了这些调查员们。 九大队一直都没有安排新的大队长，这次直接让这些调查员们配合四名觉醒者前来，局里也是有所考虑的。 这四个觉醒者，都算是候选的新任队长，正好借着掸国的求援磨合磨合，等到回来再做定夺。 杨杆想到这些头都大了。 他本来是特别行动队的人，平时游手好闲惯了，根本没当过什么领导。 谁能想到就因为之前的几次案件中的表现，特别是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在麻山水库中的表现，竟然让上面认为他是可塑之才。 这次明显是倾向于培养他的。 他就是一队的负责人！ 用局里的话说就是，这四个觉醒者没一个靠谱的，想来想去最靠谱的也只有杨杆你了，一定要担起责任来啊！ 真是要了命了，本来以为掸国这边自然生态应该不错，可以找个机会钓钓鱼，没想到自己成了负责人，这可咋整？ 李凡看着手中的卷宗，倒是心情十分轻松。 毕竟是和异常事件有关的任务，他们解剖处连个觉醒者都没有，自然不可能挑大梁。 他所带领的解剖处的这帮负责异常调查的调查员，全部被编入了二队，他自己就是二队的队长。 至于二队的任务，十分简单，就是负责搜集周边情报，真遇到什么比较严重的问题，直接招呼一队上，二队在旁边加油的同时支援一下就行了。 这倒是一件十分理想的工作。 别的不说，起码不会立功升职了。 “郑队长，如果在那边遇到危害我国公民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做？”李凡面色肃然地问道。 其他人也是心中一凛，同时向郑队长看了过去。 毕竟他们是出国援助，很多事情都比较敏感，说不定就要搞出外交纠纷了。 郑队长郑重道： “这也是我要提醒诸位的，我们的职责就是处理异常事件，其他方面并没有执法权限，虽然说能跑到密城去的国人大部分都是搞灰产的不法之徒，不过说不准也会有一些游客之类的存在，如果看到他们的权益受到损害，我们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当地的执法部门，毕竟我们没有执法权的……” 随后郑忠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异常感染这东西，据说我们普通人根本无法分辨，估计诸位异常局的行家才能分清楚，有时候遇到什么事情，到底是不是异常感染，应该还是由我们来定夺。” 在场的其他人立刻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你要这么说，我就懂了。 郑忠随后又严肃地补充道： “不管怎么说，都是在人家的地盘，有一点大家一定要切记，就是如果发生当地人之间的纷争，我们一定不要卷入其中，瓜邦的本地武装对此还是很敏感的。” 言下之意，如果和国人有关，那该管的就管，如果是人家本地人的事情，咱就没理由插手了。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怎么也有个几万条枪，闹得不愉快了，还是自己吃亏。 几人随后又理了理行动计划，最终决定，由一队直接前往密城，和当地的管理者接洽，并且执行任务。 李凡所带领的二队，前往密城旁边的一个叫做银沙镇的小镇潜伏，尽量搜集一些相关的情报。 这个银沙镇就在进入密城的主干道上，算是密城的卫星城。 李凡明白，这算是同事们对二队的变相保护。 当然也可能是担心拖后腿。 毕竟二队的人很多都是半路出家加入了异常调查工作，李凡这个队长更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他也乐得这样，当下点头郑重道： “这个银沙镇处在交通要道上，总感觉会有不少问题，一定得好好调查一下子。” 随后将另一份资料掀开，仔细看了起来。 这份资料，就是西南局指挥中心为这次的支援二队量身定制的调查方案。 整个二队的所有队员，在当地线人的带领下，化整为零，潜伏进银沙镇的各处，伺机收集资料。 车子此时突然开始一阵晃动，似乎地面开始变得坑坑洼洼。 郑忠使了个眼色，杨杆等人明白，他们应该是已经进入了瓜邦的地界。 这次本来就是双方的一次秘密行动，因此行动起来也极为隐蔽，车窗全都关的死死地，里面还拉上了帘子贴上了防弹挡板。 只能通过前挡风玻璃隐约看个大概。 又过了一段时间，车子驶入一段平坦的地面，前方出现了一座类似于军营的建筑群。 异常局的车队在一个类似于办公楼的地方停了下来，已经有几名身穿绿色作战服的男子在等待。 几人下了车，郑重立刻向众人介绍： “这位就是咱们瓜邦高参谋长，杨团长，周副团长。” 高参谋长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一看就是个文化人，满脸热情洋溢地和异常局这次支援队伍的几名领导握手。 而且明显是见过世面的人，见到浓妆艳抹的牛大钢，也完全见怪不怪。 杨团长的眼神中隐隐有些不以为然，显然对西南局就派了这么几个歪瓜裂枣过来，感觉有些不太满意。 至于那位周副团长，胖墩墩圆鼓鼓，笑得像个弥勒佛，倒是热情的很。 “我们李司令公务繁忙，没有来亲自迎接诸位，勿怪，勿怪。”高参谋长名叫高林，笑着说道。 此时后方的大巴车也到了，众人立刻被带进了屋里。 高参谋长简单讲了讲密城的情况，以及失踪案件经过，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色和心惊。 听到对方的讲解，异常局众人这才心中一凛。 这段时间，整个密城竟然已经失踪了三百多人！ 三百多个大活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哪怕是重兵把守，也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整个密城早就已经人心惶惶。 如果不是尽力封锁消息，现在瓜邦都要乱了。 原本他也不信这些邪门儿的东西，现在是不得不信了。 此时看到异常局的这些调查员，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事不宜迟，众人在军营里吃了个便饭，又重申了一下行动计划，立刻分成两队开始行动。 一队由杨杆带领，前往密城直接开始正式调查。 另一队由李凡带领，前往密城旁边的银沙镇，在瓜邦管理者的配合下，以不同的名义分散到整个银沙镇之中，进行暗中潜伏调查。 …… 数小时后，穿着一件花衬衫大裤衩、及拉着一双人字拖戴着墨镜的李凡，已经在一名叫坤叔的当地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银沙镇最金碧辉煌的银沙赌场外。 一名明显是赌场管事的金链肌肉男，穿着一件背心，朝坤叔问道： “坤叔，这是你表侄？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亲戚？” 坤叔叹息一声说道： “唉，我出来之后一直没混出息，也没脸跟家里联系过，没想到家里人还记得我，这不表弟癌症死了，临死前让他儿子来投奔我嘛……托尼哥你看能不能先给阿凡找个差事做？阿凡，快叫托尼哥。” 李凡露出一脸懵懂的笑容，乖巧地喊道： “托尼哥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快逃，快逃！ 那名叫托尼的金链肌肉男上下打量了李凡一番，露出不屑的神色，问道： “上过学吗？” 李凡笑道： “上过，刚大学毕业，听我叔说，在掸国这边可以发大财，我就过来了。” 托尼轻笑一声，现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随后扬了扬下巴说道： “行，先到场子里做个服务生吧，自己进去找可莉，就说是我让你找她做服务生的。” “嗳。”李凡笑着答应一声，转身向眼前灯火通明的赌场走去。 等到李凡走远了，金链男托尼这才看向干瘦的坤叔，从兜里摸出一叠钱丢给他，口中调侃道： “你他妈的，连自己的侄子都骗，还有没有点人性了？呐，你侄子的介绍费。” 坤叔脸上讪笑着说道： “表侄，表的……” 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数着钱。 确认了数额之后，立刻塞进口袋里，朝托尼摆摆手，火急火燎地同样钻进了眼前的银沙赌场，准备过瘾去了。 …… 嘈杂的交谈声和闷热潮湿的气息在整个赌场中弥漫，一张张赌桌前血脉贲张的人，紧皱眉头，面无表情，或是龇牙咧嘴。 银沙赌场的空调坏了，缅国的气候本就闷热，此时让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都变得蒸笼一样。 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一点。 一腔炙热的血已经冲进了他们的大脑，哪怕在北极也会觉得燥热。 李凡穿着服务生的衬衫和西裤，在赌场之中游走，已经迅速熟悉了这里的情况。 面试很简单，仅仅是那个叫可莉的主管问了他一些问题，会什么技能，就被安排了宿舍和工牌。 他现在已经是银沙赌场的员工了。 主要负责端酒水和果盘，外加一些简单的机器维护作业。 这破地方基本上就是一群赌鬼的聚集地，能看到各种各样癫狂和贪婪的表情。 由于比较能说会道，再加上一来就请了很多“同事”喝酒抽烟，仅仅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李凡就已经和银沙赌场的这些服务生以及荷官打成一片。 谁都喜欢一个会来事儿的人。 只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李凡的笑容之下，是深深的鄙夷。 如果说哪件事最像异常精神感染的话，赌瘾绝对是其中之一。 前世做古董商的时候，他就见过不少人因为赌博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因此深深明白这些烂赌鬼基本都已经没救了。 没有人能玩儿得过庄家。 哪怕是偶尔有几个能赢的，也不过是庄家用来钓鱼放出去的饵。 不过这些烂赌鬼已经被彻底感染，根本难以自拔了。 在银沙赌场里面溜达了一圈儿，李凡只感觉兴趣缺缺。 拿出打火机，点燃红色的火焰抽了一支烟，也完全没有通过镇狱打火机看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看来这里完全就是个普通的赌场，估计是没什么搞头了。 那就更好了！ 暂时就窝在这里不出去了。 等到杨杆他们把密城查个底朝天，把案子完全处理好了，自己再跟着大部队回去。 这么一来，没有任何功劳，甚至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庸才，正中下怀。 “怎么，阿凡，想要上去搞两下？”看到李凡在抽烟，护卫队长托尼走过来，拧拧脖子笑着问道。 他们银沙赌场招员工都是很正规的，该给的钱都给，也不限制对方的自由。 不过大部分员工到最后都会彻底无法离开银沙赌场。 因为他们都会经不住诱惑，上了赌桌。 只要上了赌桌，那很快就会欠赌场的钱。 刚开始几千几百，后面就是几万几十万了。 这赌债还是高利贷，最后就算是卖身都还不起。 什么工资，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能给口饭吃，偶尔赏个百八十块的让他们拿去翻本，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逃跑？ 呵，有了赌债之后，就有专人看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赖账那还是人吗？ 先打个半死再说。 等到彻底听话了，这就是一群奴隶，让他们卖了自己的器官还债都行。 李凡对这里面的套路都门儿清，当下一副好奇又胆怯的模样，说道： “先看看……我都不懂，先看看……” 托尼嘴角一扬，露出一颗金灿灿的金牙，明白对方已经心动了。 早晚都有下场的一天。 然后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现在的一大爱好，就是专门在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初哥身后推一把，把他们推入深渊。 很快已经到了晚上换班的时间，李凡和其他人换了班，回到了赌场后面的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两个铁架床和一个水泥毛坯房，只有一盏灯，一扇窗户，和前面金碧辉煌的赌场大厅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在床铺还算整洁。 不过这种地方也很难要求什么环境，凑合几天也就行了。 李凡刚刚躺下，就听一阵距离的咳嗽声传来，咳得撕心裂肺，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他眉头一皱，起身出了宿舍门，寻着咳嗽的声音走去。 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尽头的一个小房间，轻轻把门推开。 一股刺鼻的草药味传来。 房间里是两个上下铺的铁架床，其中一张床上正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一边咳嗽一边发出粗重的喘息。 这男人骨瘦如柴，看起来五六十岁，眼白发黄，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他正在努力伸手去抓床边桌子上的水杯和药瓶，却完全没有力气抓住。 咳得实在太厉害。 李凡上前取了一片药，又把水杯端到这干瘦男子的面前，帮他喝了水吃了药，对方的咳嗽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干瘦男人靠在墙上，全身颤抖，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算是缓了过来。 随后虚弱地向李凡感激道： “谢谢小兄弟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黎发财这条命就没了……你是新来的？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不等李凡询问，黎发财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 他以前在大陆是个珠宝玉石商人，也算有个上亿的资产，而且是什么术门传人，有仙法，政商关系都硬得很，地位显赫。 后来一时落了难，不得已来到了掸国，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败掉了财产，把自己的家产全输光了，连回去的路费都没了，最后倒欠了银沙赌场几百万。 银沙赌场也不逼着他还钱，就这么关着他，让他跟老婆孩子联系要钱，什么时候把赌债还清了什么时候放人。 不过黎发财这时候反倒是硬气，宁死不肯打电话，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找家人。 赌场就这么关着他随便给点饭吃，但是不放人。 不过这么些年来的恶习积累之下，他的身体算是垮了。 每况愈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总是感觉肝痛，肺里也不好，只能靠吃止疼药维持。 正说着，黎发财又咳嗽起来。 李凡看得不忍心，帮他拍了拍背，又喂他喝了些水。 见旁边有个泡面，随手帮他泡了，放在一旁。 黎发财感激不已，几乎要流下泪来。 被关在银沙赌场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真心实意帮他关心他的人。 看着眼前这个面容诚恳还未被污染的年轻人，黎发财感觉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他突然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确定没有什么人过来，银沙赌场之中仍然是一片热闹，黎发财压低声音，面色惨白之中带着惊恐地说道： “小李哥，听发财叔一句劝，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快逃，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李凡一愣，随后问道： “我看这里挺好啊，又热闹，大家说话又好听……发财叔你怎么不逃？” 黎发财呆了一呆，随后眼底突然闪现出不正常的狂热贪婪，说道： “我……我不能走啊……我还要翻本的！只要赢一把，我就能拿回一切！” 李凡眉头一皱，正要再问几句，就听赌场的大厅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伴随着尖叫。 出事情了！ （求【月票】呀）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 瓜邦，密城警察局。 略显简陋的审讯室中，已经被异常局西南局特别支援一队的调查员们布置了各种异常精神探测设备。 不光有异常精神探测仪，还有一些精神力检测设备和测谎装置、激光栅栏、电磁波干扰装置等等。 甚至一辆看起来就是普通卡车的检测车，打开之后里面全是一些科幻电影中的 包括一面能够单向窥视的镜子，也被安装在了审讯室的窗户上。 至于防止突发感染发生的防暴枪，以及每人身上的防护服，仅仅是标配了。 这些装置对于异常局的调查员们来说不算是什么，看在瓜邦的警察眼里，就是绝对的高科技了。 特别是那种精神感染防护服，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宇航服一样。 一看就是来自于夏国的高精尖装备。 这次异常调查，为了能让来自西南局的特别支援队伍在当地顺利开展工作，瓜邦的管理层直接派了一名叫貌武的少校营长全程陪同，还有一支一百多人的护卫队。 此时看到来自夏国的这些设备，无论是密城警察局的警察们，还是貌武和他手下的军士，全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这就是大国的力量吗？ 之前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才搞到了几台老式的异常精神探测仪。 整个瓜邦管理层都拿着像宝贝一样，平时都锁在保险柜里，轻易不会拿出来。 再看看人家这不过是一个支援小队，就有这么多他们连见都没见过的设备。 那些异常精神探测仪显然也都是最新款的，多了很多功能，而且精确了很多。 貌武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感慨万千。 瓜邦本身就靠近夏国，血脉相连，语言相通，这里的夏国人也多，甚至连手机运营商都是夏国的。 但毕竟不是同一个国家。 和夏国的力量相比，瓜邦无论是武装力量还是经济方面，可能仅仅相当于夏国的一个县。 撑死了不过是一个地级市的水平。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之前貌武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异常的消息，这些信息现在各国政府都在逐渐公布，特别是西方的网站上，早就已经谣言满天飞了。 都说时代要变了，他原本还十分不信，现在看到对方这个大阵仗，心中已经动了别样的心思。 两名隶属于九大队的调查员此时坐在审讯室之中，正向对面一个满头绷带的男子问话。 这个绷带男不仅脑袋上有绷带，一只手的手腕上同样裹着绷带，还失去了一只脚，旁边放着拐杖。 这个人的弟弟前些天突然失踪，作为直系亲属被叫来问话。 “上次见到你弟弟是什么时候？”人高马大的调查员一边问一边做着笔录。 绷带男面容呆滞，用带着浓重当地口音的话说道：“忘记了……大概是一周前。” 高大调查员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失踪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绷带男喃喃道：“特别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他说他快赢了，这个算不算？” 调查员眉头一皱，问道：“赢？什么赢了？他赌博吗？” 绷带男原本呆滞的面容上此时现出一丝笑容，仿佛对方说了什么可笑的话： “你应该问，这里有谁不赌？当然赌啦，我弟弟他赌得很凶的，比我……比我都要凶一点……” 调查员飞快敲击键盘，将对方的话记录下来，接着问道：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得这么厉害？” 绷带男一愣，随后身子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说道： “前几天出了车祸，车翻了，伤得很厉害……” 他的眼神之中隐隐有一些恐惧浮现，似乎不想再记起那一幕。 “在哪里出的车祸？具体时间？” “忘记了，记不清了……伤到了头……” 调查员和这个绷带男一问一答，机械而枯燥，明显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一旁的房间里，杨杆、牛大钢和准头准星四人，正通过单向镜看着审讯室里的一切。 扬声器里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杨杆不由眉头紧锁，一脸苦相。 来到密城之后，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之下，他们已经问讯了很多失踪者的家属和朋友，得到的基本都是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 反正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牛大哥，看出什么来了吗？”杨杆朝旁边的牛大钢问道。 牛大钢此时正在拿着个小镜子补妆，听到杨杆的问话，憨憨一笑，粗声粗气的说道： “看出来了，这里的小伙子都不太行，又干又瘦还黑，不过气候挺潮湿，对皮肤好。” 眼看杨杆打了个哆嗦，牛大钢哈哈大笑，抬手拍拍杨杆的肩膀说道： “跟你开玩笑呢杆子，我虽然觉醒能力之后被扭曲了认知喜欢化妆，但我喜欢的还是娘们儿，别怕。” 随后正色道： “我能看出啥来啊，局里大家都说你有查案的天赋，能力也强，之前的地宫异常事件和麻山水库那事儿都查到了线索立了功，你就好好负责就行了，我都听你的。” 杨杆听到这话叹一口气，对准头准星问道： “你们看出啥来了吗？” 旁边留着寸头的准头神色一肃，转头对杨杆说道： “看出来了，这些失踪者的家属身体都不太好……不过可能这边生存环境比较危险一些，而且医疗条件有限，估计都有伤病吧。” 杨杆点点头，明白这也问不出什么了。 这几个人的水平还不如他呢。 准星说道： “杆子，你现在是咱们西南局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之前立了不少功了，局领导都夸你呢，你看出啥来了？” 杨杆摸了摸鱼竿说道： “我看出个屁！之前那是我的功劳吗？我就是正好是负责人，线索也都是小李哥发现的，就是我跟你们说的解剖处的副处长李凡，我就是沾了他的光罢了，再一个就是沾了守夜人前辈的光。” “你们还不知道我？我除了钓鱼我还懂啥？我也不想懂。” 准星准头对视一眼，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说道： “不错，你确实啥也不懂。” 杨杆此时心中烦躁，也懒得去怼他们，说道： “让我查我是根本无从查起了，我看咱们就先把明面上有异常精神辐射的地方都调查一遍，相关关系人也都捋一遍，实在查不出啥了，还是把二队的李队长请过来，让他帮忙就行了，咱们四个就给他打杂，你们看怎么样？” 牛大钢和准头准星对视一眼，同时鼓掌表示赞同，脸上喜气洋洋。 有人背锅是最好的。 …… 一阵阵尖利的呼喊和喝骂声从银沙赌场的前厅传来。 李凡快步穿过走廊和宿舍区，来到前厅所在。 心已经瞬间提了起来。 可别是异常感染啊！ 本来想在这个银沙赌场苟到案件调查结束的，也算是歇一歇，千万不要有什么别的幺蛾子。 很快来到大厅里，就见一个身穿黑色衬衫，戴着一只耳环的年轻男子，正在和托尼拉拉扯扯，口中呼喊着什么。 旁边还有两名托尼手下的保安，也在努力压制耳环男。 一些赌场里的赌客和服务生们，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托尼，我的阿辉到底被你带到哪里去了？把他还给我！” 年轻男子揪着托尼的衣服大声喊道。 托尼此时皱着眉，用力将年轻男子推开，说道： “你个死人妖，滚！我怎么知道你男朋友去了什么地方？说不定是跟其他男人跑了，跑来找我要人，我去哪里给你弄？” 耳环男子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之中满是凄楚和绝望，指着托尼说道： “前几天他说来找你，然后就再也没回去，就是你！是不是你把他卖了？你这个王八蛋！我要给阿辉报仇！” 正说着，突然从小挎包里摸出一柄匕首，扑向托尼。 最前面一个保安没来得及躲，直接被一刀扎在心口，紧接着耳环男又挥刀砍向托尼。 托尼猝不及防之下用手一挡，胳膊上已经被划了一道，鲜血直流。 情急之下，一脚踹在耳环男子的小腹上，直接把他踹飞了出去。 那保安血流如注，全身抽搐，眼看是不行了。 耳环男子此时眼看血流了一地，似乎也瞬间慌了，不敢多留，转身跑出了银沙赌场，不知去向。 托尼连忙喊道： “快抓住他！快抓住他！报警，报警！医药箱，刘医生呢？快给我包扎！” 他的胳膊上不断有血流下来，鲜红的血液落在众人眼里，分外的刺目。 更多的血来自死去保安的尸体，形成了一片鲜红的血泊。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甚至让赌场中的喧嚣都停了几秒钟，全都伸长脖子看过来。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哪个反应过来，突然喊道： “见红了，好兆头！鸿运当头！今晚发财！” 剩下的一群赌客也都如梦初醒，大喜过望地喊道： “鸿运当头！见红了！今晚要赢的！” “哈哈哈，看老子大杀四方！” 纷纷扑到赌桌上，继续开赌。 赌场的一些服务员和保安似乎也都见怪不怪。 一个医生打扮的人过来给托尼包扎，几人去追耳环男，有人把尸体拖走，另有人拿拖把过来把地面打扫干净，剩下的继续工作。 整个银沙赌场之中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李凡同样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异常感染，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 今晚见红了，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随后心中猛然惊觉。 不对！ 这个想法，有问题！ （求【月票】！）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们大人变态着呢（求月票） 李凡眉头一皱，看向地面上的血迹。 尸体已经被拖走了，一个服务生拎过来一个水桶和拖把，正沾着水拖地。 地面上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血迹了。 原本在夏国，这种凶杀案都是了不得的大案，说不定要上头条的。 但是在瓜邦这种地方，死个人就像是死一只鸡。 只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当“见红是好兆头”的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的时候，李凡就已经瞬间明白，自己遭遇了典型的认知扭曲。 只是他来到银沙赌场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这种认知扭曲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随后抬头看向赌场之中那些面带狰狞和疯狂的赌客。 这些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感染的状况。 仅仅是脸上带着贪婪和疯狂。 不过赌鬼和异常感染之间，实在也不太好分辨。 再看看戴在手腕上，伪装成手表的便携式“异常精神探测仪”，数值此时是3。 超出了正常环境的异常辐射值，但同时又处在一个安全值范围内。 在某些拥有天然异常精神辐射的地方，也会有类似的数值。 李凡看着大厅之中那些狂热的赌客，微微摇了摇头。 人类聚集之后所产生的狂热精神力，日积月累之下，同样会产生异常精神感染的效果。 就如同集体性的癫狂一般。 这应该就是银沙赌场会让人变得疯狂的原因之一。 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甚至拿出镇狱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借机再次仔细看了看这里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感染，李凡这才放下心来，回到宿舍。 摸出手机一看，仍然还有信号。 还是夏国的信号。 本来这次过来是准备了隐秘的微型通讯设备的，没想到根本用不到。 当下在“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里发了个消息： “大家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此时正是深夜，没想到众人都还没睡，纷纷回复。 高云雷：“报告，我潜伏的地方是本地的一个高档酒店，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发现了几个警方公布的通缉犯。” 唐明：“行啊雷子，你这也算是小小立功了……报告，我这边是个放高利贷的公司，老狠了，这要在国内，分分钟给他们抓回去。” 王鹏：“报告，我在的这个酒吧全都是不正当生意，有不少还挺漂亮，看得我是义愤填膺！李处，要不要解救一下子？” 穆林：“报告，我所在的小赌场一切正常，除了感觉这边的很多事情放国内都是违法的，异常倒是真没发现。” “……” 二队的一众调查员纷纷汇报。 他们能够潜伏下来，本来走的就是当地的关系，基本上都是一些人流量比较大的场所和公司，而在银沙镇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什么正当生意了。 李凡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方昊还没动静，立刻问道： “方昊呢？怎么没动静？” 方昊这才回复道： “报告李处，我在的是一家电诈公司，大家还记得我最近说过，正在网恋吗……我还给网恋对象转了一万多给她买手机……” 听到这话，微信群里一片沉默。 紧接着高云雷最先反应过来： “卧槽，真的假的，昊子，你在这个公司里遇到了你的……网恋对象？” 方昊： “我去他大爷的！当时我旁边一个工位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在上号工作，我拿出手机想跟网恋对象聊聊天，突然发现对方电脑屏幕上的聊天内容和我手机上的一模一样！实时回复！我最爱的娇娇啊！是他妈一个大老爷们儿，而且就坐在我身边！你们能想象到我的心情吗！？” 微信群里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信息像是瀑布一样出现： “卧槽，昊哥牛逼！” “哈哈哈哈，这就是生活，总在不经意间给你惊吓。” “昊子，你没露馅吧？可得忍住啊，起码等任务结束的时候再揍人。”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还让她假期来见你爸妈吗？” “昊哥牛逼！” “你这已经不是异常了，你这属实异常搞笑了。” 此时李凡拿着手机也是忍俊不禁。 万万没想到方昊竟然还能遇到这种事。 思索片刻，在群里说道： “兄弟们，大家应该也发现了，瓜邦的环境和咱们习惯的国内完全不同，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尤其要注意糖衣炮弹！我再重申一遍，赌和毒这两样，谁都不能碰，谁沾了，我亲手把他送进去！别怪我不讲情面！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明白李处！” “谁沾了，我和李处一起送他进去！”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就在这时，一声惨叫突然从隔壁不远的房间传来。 他立刻起身走出房门，来到拐角处探头一看，就见另一个方向的一排宿舍，全都锁着门，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把守着，腰里都露着枪支的形状。 惨叫声就是从他们身后的某栋房间里传来的。 刚刚受了伤的托尼经过简单包扎，已经面色阴沉地走进其中一个房间，随后就是惨叫声传来。 “操你大爷的，你欠公司五百多万的赌债，赶快让你家里人还钱！”托尼大声喝骂着，同时还有沉闷的踢打声传来。 紧接着就是惨叫： “别打了，别打了，我打电话，我这就给家里打电话！他们刚刚付了二十五万，实在是没钱了，去筹钱了，去筹钱了！” 听声音应该是一个男青年。 随后就是电话拨通的声音，男青年立刻一通惨嚎痛哭，另一端传来一个中年妇女心痛哭泣的声音。 应该是男青年的母亲。 “儿啊，家里实在是没钱了，你爸已经去找你三叔他们借钱了，实在不行把咱家的拖拉机先卖了，能顶一点是一点……你到底还欠人家多少钱啊？” 声音戛然而止，应该是电话被挂断了。 托尼一脸阴狠地拎着皮带从房间里出来，向另一个房间走去，刚推开门，里面就传来惊恐的哭泣声。 显然，这一排的“宿舍”里面，关着的全是一些“欠债”的人。 里面应该有不少都是从夏国过来想挣大钱的服务生。 这些人有不少人本来就是好赌，或者带着骗人的心来的，有一些则只是单纯被骗来。 托尼刚刚走进去，突然退出来抬起抓着皮带的手朝李凡一指，恶狠狠地说道： “看什么看？欠抽啊？” 李凡眼睛一眯，正要行动，就听服务生领班莉姐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 “大老板要来了！所有人都到小厅来，迎接大老板！” 李凡停下脚步，转身离去。 托尼看着李凡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这小子刚来，还没上套。 不过他很快也会在赌场之中欠下巨额债务，成为这些房间中的一员。 包括那个快死的黎发财，都是银沙赌场大老板的金母鸡，会源源不断地生钱。 托尼当下也从那房间里出来，向小厅走去。 大老板轻易不会到银沙赌场来，每次来都是大事，必须要慎重对待。 银沙赌场的面积巨大，不过层数只有三层。 第一层包括前面的大厅和中间的小厅，以及最后面的员工区。 小厅就是给大户用的，最低也得十万起步。 第二层则是一些厅，专门供一些豪客进行豪赌用的，据说是百万起步。 第三层据说是豪华套房，专门用来做接待用的，一般也没人见过。 当然，这些厅室可能划分的更细，毕竟银沙赌场虽然在密城边缘的银沙镇，其实在整个密城都能排的上号。 远离城区，可以有很多更狂放的玩儿法。 大家都谣传，大老板背后其实就是军方的某个高官，甚至可能是某个副司令，所以在瓜邦手眼通天。 这个银沙赌场，也不过是大老板的一处产业罢了。 今晚没有什么大户豪客，小厅没有开放，成了员工的临时聚集点。 李凡来到小厅，整个银沙赌场的员工，除了仍然在前厅工作的，都已经陆续来到这里。 服务生、兔女郎、荷官、保安打手、网上赌场后台维护人员，等等，都分别站好，留出了中间一条过道。 托尼和领班莉姐等人全都出去迎接了。 不一会儿功夫，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西装革履手中夹着雪茄，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国字脸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笑，却又像是戴着一副面具，完美阐释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一双三角眼之中透射着犀利的目光，像是清点家具一样，朝在场众人扫过来。 赌场经理王戎、保安队长托尼和大堂领班莉姐等人，此时全都众星拱月的跟在后面，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欢迎大老板！欢迎大老板！” 领班领头齐声大喊，众人立刻同样喊道，全都拼命露出笑容，生怕大老板不满意。 大老板微微点头，喊声立刻停了下来。 随后就见他缓缓说道： “今晚，将有贵客来咱们银沙赌场，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不得有半点马虎！都要好好做事！听到没有？” “听到了！” 大老板面色一沉，接着说道： “今晚的接待谁要是搞砸了，我要他的命！” 随后转身上了二楼，同时向经理王戎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把暗门打开。 今晚的贵客身份太过神秘尊贵，必须从暗门进来。 这条从外面直通二楼的密道，也是专门留给一些尊贵客人的。 包括一些瓜邦军方的大佬、以前来自夏国想要放松一下的贵客等等。 大老板在二楼的接待室的沙发上坐下，感受了一下沙发的弹性，又仔细看了看红木地板上有没有落下灰尘，让服务生把最好的瓷器茶具拿出来，泡上陈年普洱，这才松了一口气。 副手被派出去迎接贵宾了，是不是自己也应该亲自去迎接？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好？ 得到李副司令的消息之后，大老板震惊不已，实在没想到银沙赌场能迎接这等贵客。 说起来，银沙赌场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这些即将到来的贵客的产业。 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白手套罢了。 那些贵客，本身来自于某个强大的组织。 那是一个令他不敢说出名字的组织。 在那个组织面前，别说银沙赌场，就算是整个瓜邦也只是小角色。 正想着，门口传来脚步声，几个戴着面具的人在副手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大老板看到这些又是小丑又是狗熊野猪的面具，整个人猛地一颤。 光是看对方这邪门的打扮，他就明白，正主到了。 连忙过去笑着伸出手想要跟对方握手，口中说道：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请几位大人恕罪，请恕罪，得到李副司令的消息之后，我就连忙过来迎接诸位了。” 对方几人根本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几个沙发前坐下。 随后纷纷摘下了面具。 大老板此时才看清，这是三男两女。 除了其中一个看着像个老农，另外两个男人都是一副商业成功人士打扮，那两个女人则是浑身珠光宝气，看起来贵气逼人。 大老板连忙说道： “感谢贵客的信任，能得见尊荣，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就听一个三十多岁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的女子掩口笑道： “不要误会，主要是在这边灭口方便，所以不用怕人看到啦。” 那老农模样的男子好奇问道： “这房子布置得不错啊，这红木是当地的还是非洲料？啧啧，这得多少年的老树，造孽啊……” 大老板讪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问道： “不知几位贵客大驾光临，这次是想要玩儿一把，还是有什么别的吩咐？请放心，咱们这边别的没有，就是玩儿法花样多，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上茶！” 眼前几人对视一眼，那老农模样的男子摇摇头： “这次不是来玩儿的，主要是摸一摸咱们协会的产业，看看咱们大人手下分管的这片牧区到底什么情况，我跟你说，我们大人那可不是个好脾气，变态着呢，你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刚刚接管这片牧区，要是出了什么纰漏……” 老孙正说着，就见李凡端着一个茶盘进来给他上茶了。 （求月票了兄弟们，么么哒最后时刻了，冲鸭！！！） 第一百五十章 我的牧区我做主 银沙赌场后方的小厅里，托尼此时换上了一身绿色的丛林迷彩，脚穿作战靴，整个人显得凌厉了许多，也利落了许多。 他不停地在小厅里面踱着步子，不时抬头向二楼的会客室方向看上一眼，眼神中有渴望也有犹豫。 加入银沙赌场之前，他曾经在地方军服役，经常搞些走私的勾当，也算是人脉很广。 对于大老板的靠山，他也多有了解，甚至大老板靠山的靠山，他也隐约知道一点点消息。 他知道，那是一个强大到极点的组织，几乎像是一张大网一样，笼罩了整个世界。 甚至整个掸国，都在那个组织的阴影之下。 清洁协会！ 这是一个令所有在黑暗世界中讨生活的人都如雷贯耳的名字。 大老板所说的贵宾，显然就是清洁协会的高层。 当听说贵宾已经到达的时候，托尼的心动了。 他明白，如果这次能够攀上这个高枝，就彻底飞黄腾达了。 之前他对于清洁协会也有一些了解，甚至认识几个清洁协会的外围成员，明白这帮人性子十分邪乎，而且全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最喜欢的也是一些目标坚定没有人性的人。 恰好他就是这种人。 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说不定就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以后到底是在银沙赌场每天敲诈勒索度日，偶尔弄死个人过过瘾，还是能成为黑暗之中强大组织的一员，就看今晚了。 他必须要找个理由上去，然后在清洁协会的贵宾们面前自我展现一下。 机遇属于有准备的人，确切地说就是属于他的。 这个机会，他必须抓住！ 想到这里，托尼一咬牙，登上楼梯，向接待室走去。 …… 铺着红木地板、挂着水墨画，同时装饰得金碧辉煌的接待室中，李凡正面带微笑，给老孙他们倒茶。 先给老孙倒一杯，然后给母亲、父亲、张阿姨和老陈依次倒了一杯茶。 虽然掸国处于亚热带，温度很高，眼前又有一杯热茶，老孙却感觉自己好像坐在冰窖里一样，全身发冷。 不由自主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 有点想哭。 眼前这个人，真的太变态了。 我老孙没有说错啊。 为什么，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清洁协会牧首不当，自己悄默声跑来当服务生给人倒茶？ 但最大的问题也在于，老孙没有说错。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穿越回十秒钟前，把刚刚在大放厥词的自己掐死。 在牧首大人端着茶盘进屋之前。 清洁协会的五人仿佛石化了一般，此时全都一动不动，甚至恨不得连思维都停下来。 同时对眼前的男人更加畏惧。 只是眼前的男人并没有点破身份，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来卧底了还是怎么着？ 到底要不要配合对方演下去？ 若是不小心坏了大人的计划，那…… 一旁的大老板看到清洁协会五人突然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雕像一样，不由心中赞叹。 不愧是来自清洁协会的强者，虽然十分古怪看不懂这一动不动什么意思，但是看着够瘆人呐！ 李凡说道： “喝茶。” 老孙听到这话，立刻端起茶杯，“兹儿”的一声全都喝了下去，也不管茶水烫不烫了。 李凡随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好不好喝？” 清洁协会五人立刻连连点头： “好喝，好喝！” 一旁的大老板看到这一幕，不由眉头一蹙，感觉这个服务生太没有礼貌了，哪有问客人茶水好不好喝的？ 万一惹怒了这些清洁协会的贵客，谁也担不起。 该罚！ 当下呵斥道： “怎么跟客人们说话的？有没有点礼貌了？自己下去领罚，告诉托尼，抽十鞭，给你涨涨记性！” 说完之后，大老板心中也对自己的话十分满意，同时抬手就要给这个服务生一巴掌。 一旁的老孙魂飞魄散，立刻双目瞪圆，口中发出如同春蚕啃食桑叶般的沙沙声。 大老板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臂猛然一僵，刚刚抬起的手臂瞬间落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管之中盘旋生长。 这剧烈的疼痛让他想要喊出来，却感觉喉咙里仿佛堵了一把毛刷子，想要喊却根本喊不出来！ 想要逃，脚掌之下似乎长出了什么东西，将他的双脚牢牢钉在红木地板上。 这是……清洁协会的力量……我做错了什么？ 大老板瞬间明白，这就是传说中所谓异常的力量，能够驱使这股力量的，只有眼前这些贵客。 只是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触怒了这些贵客。 紧接着，答案瞬间出现在眼前。 那被他呵斥的服务生突然将手中的茶盘放在桌上，转身在一个空沙发上坐了下来。 在他坐下的瞬间，五名来自清洁协会的贵客猛然起立，仿佛那座位已经变成了烫屁股的熔岩。 五名贵客此时全然没有了刚开始的嚣张跋扈，全身战栗，齐声说道： “牧首大人！” 大老板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这个服务生，竟然就是清洁协会的牧首，自己的靠山李副司令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刚才他竟然呵斥了对方，甚至想要给他一巴掌？ 大老板口中呜咽，已经瞬间流下泪来。 不是故意的啊！ 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子却根本看也不看他，淡淡说道： “瓜邦可还在掌握？” 母亲立刻全身一颤，迅速说道： “瓜邦本身属于掸国牧区的一部分，不过又独立于掸国牧区之外，属下等人来到瓜邦之后立刻与当地的清洁师李觅坤进行联系，对方已经得知整个中南半岛牧区都已经归牧首大人掌控，立刻投效，不过……” 母亲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瓜邦本身的情况比较复杂，清洁协会虽然有不少产业，但协会本身的掌控力较弱，很多产业都有些脱离控制。” 说着，呈上了一份名单。 这名单之中，是经过梳理之后的清洁协会在瓜邦的产业。 李凡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里本身就是一个讲拳头的地方。 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清洁协会的力量不可能面面俱到，能够在这里拥有巨大影响力得到一些地方武装的效忠就已经很不错，很多细节的地方很难到位。 翻开手中的名单，李凡不由眼睛一眯。 这里面所提到的清洁协会在瓜邦的产业，基本上都是一些灰产。 什么坑蒙拐骗黄赌毒一应俱全。 想想也是，清洁协会本身不是善男信女。 之前在中南半岛的力量渗透也主要以经济效益为主。 具体的操作，由投靠清洁协会的地方势力进行。 所以出现这种混乱十分正常。 这名单上的产业，这次西南局调查二队的潜伏地点竟然全都在里面。 包括银沙赌场，更是排在前列。 卧底来卧底去，我卧底我自己？ 当下缓缓说道： “我来了，就不复杂了，传令下去，从今晚开始，凡是清洁协会的产业，立刻与灰产做切割，诈骗、赌毒，相关产业全部切掉，一点不留。所有被非法拘禁的，统统发路费放走，产业内的首恶要犯，全部让他们去自首。另外，相关的赃款，尽量给受害人返款，补偿对方。” 清洁协会总部不是让我当牧首吗？ 好。 既然你们在我的牧区搞灰产，我全都给你连根拔了，直接让清洁协会失去这一大块资金来源区域。 那些干黑活的协会成员，统统让他们自首关进去，钱也都给人退回去。 至于为什么这么干，问就是收藏家大人有精神洁癖，看不得这些。 这么一来，清洁协会在这片牧区的影响力基本就慢慢废了。 我搞的这么烂，总不可能再给我升职了吧？ 李凡接着又加上了一句： “不听话的，杀了。” 这番话说得清洁协会五人心中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经过了之前的守夜人大战收藏家之后，在多智如妖的收藏家面前，他们已经学会了停止思考一切听命行事。 实在是无法揣摩大人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 就好像他们刚刚来到瓜邦，首要任务本来就是和收藏家大人接头。 没想到收藏家大人早就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直接在这里等着了。 还想个什么劲，照办就是了。 一旁被植物的根须彻底固定住的大老板露出惊恐的神色。 不知道这位地位极高的牧首大人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对方所说的都会实现，那么他手下的银沙赌场和其他一些产业，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就在这时，接待室外传来一阵军靴踏地的脚步声，一身笔挺迷彩服的托尼面带恭敬的神色走了进来，露出一丝微笑，准备向几位贵宾毛遂自荐，没想到抬头就看到那个名叫阿凡的服务生，此时竟然大喇喇坐在那里，看起来态度十分不端正。 当下抬手指着对方喝骂道： “他妈的，你小子活腻了？竟然敢在贵宾面前如此放……” 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喉咙里痒痒的，刚想抬起手臂挠挠，突然感觉手臂像是灌了铅一样沉。 紧接着他看到自己的手臂之上竟然长出了一根根绿色的嫩芽！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托尼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一定是梦。 他张口想要喊出来，却根本喊不出来，想要拔出腰间的配枪，却无法挥动手臂。 他猛然抬起已经长出嫩芽的脖子看向眼前众人。 此时才发现，大老板同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双脚之上似乎也有一些类似于嫩芽的东西。 而那五个贵宾，正和那个叫阿凡的服务生一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托尼三魂皆冒，已经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个叫阿凡的服务生，才是真正的贵宾，真正的大人物！ 就算是他想要攀附的这几个大人物，在那个小小服务生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想到之前自己曾经对那个大人物出言辱骂，他不由如坠冰窖，悲从中来。 万万没想到，原本想要投机，却把自己的命投了进去！ 随后就听那个叫阿凡的服务生漫不经心地说道： “就种在这屋里吧。” 托尼和大老板的脑海中同时闪过疑惑。 种？ 种什么东西？ 托尼正想着，突然感觉自己腿部的肌肉一阵发胀，根本不听使唤，随后竟然自己迈步朝着接待室角落的大花盆走去。 这大花盆足足有一米多的直径，看上去就像是一口缸一样。 此时里面塞满了泥土和石块，里面正种着一棵铁树。 紧接着托尼不由自主地抬手保住那铁树，巨大的力量从被刺激的肌肉之中涌出，竟然将那铁树直接拔了出来，丢到了一旁。 在托尼和大老板惊恐的目光之中，托尼自己迈步走进那大缸一样的花盆之中，将双脚和小腿全部埋进泥土之中。 用手把花盆的浮土拍实了，张开双臂站在那里。 大老板全身颤抖，此时终于明白，这竟然是一种古怪的刑罚。 托尼直接被对方控制，走进了花盆之中，仿佛变成了一棵树。 就在大老板和托尼都以为这变态的刑罚到此为止的时候，托尼被封住的喉咙里突然发出痛苦的闷吼声。 紧紧看他几乎瞪出来的眼睛，就能感受到极度的痛苦！ 在大老板惊恐而又畏惧的目光之中，托尼的身体表面开始钻出一颗颗嫩芽，随后迅速生根发芽，向着周围密密麻麻地生长着。 他的眼球之中同样钻出一丛丛的枝叶，抽出一道道枝条。 转眼之间，托尼的身体表面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枝叶所覆盖。 原本的血肉已经被吸干，在那些枝叶的包裹之下，已经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形，仿佛纯乎是一段树干了。 他体内的植物显然并非仅仅是一种，同样还有纠结在一起的藤蔓，长成手臂粗细，从他的口中钻出来，直向天花板长去。 很快，一个大活人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大花盆之中的一棵郁郁葱葱的树。 人树。 老孙勾了勾手指，大老板喉咙里的苔藓类植物稍稍放开了一条通道，双腿同样减轻了束缚。 大老板立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坐在沙发上的神秘男子颤声哀求道： “愿……愿为牧首大人……效……效死……” （今天回老家了，实在太累，只有这一章四千字了，兄弟们见谅，后面找机会补更，大家晚安） 第一百五十一章 血筹赌场归来的赌徒 银沙镇，心缘恋爱公司。 夜已经深了，不过心缘恋爱公司的业务员们此时仍然在加班。 用塑料隔板隔开的工位上，一个个蓬头垢面的男业务员此时正在和网线另一头的对象聊得火热。 这些都是勤奋的员工，在工位的隔板之上，此时用夹子夹着各种各样的文件资料。 文件资料主要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人设资料，另一种是情景剧本。 翻开人设资料本，里面有数十种各种职业的人设，包括性格特点、家庭背景、学历经历等等，分门别类，写的很细。 而情景剧本之中，则是详细归纳了当寻找到新的对象开始聊天之后，对方不同的反应和对话情况下，各种应对方式，以及由此而引发的各种剧情走向。 当然，每个人最不可或缺的，是一本本研究人心理的书籍。 这些书籍和资料，以及各种聊天话术，最终所引导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聊天对象爱上自己，最好还能直接pua对方。 然后，让对方打钱。 在心缘恋爱公司，一切以服务对象，也叫做目标客户，为第一宗旨。 同一个微信号或者qq号，可能有好几个员工共同管理。 当主要负责人员工a实在是太困或者有什么别的事情，那么员工b或者员工c在简要了解情况之后，可以立刻顶上去，做到无缝衔接。 每当某个员工骗到的钱超过一定数额，整个心缘恋爱公司都会为这个员工开香槟放音乐庆祝，整个公司笼罩在热情洋溢的气氛之中。 当然，不排除会遇到一些戒备心理比较强的，以及不见真人不松口的人。 还有不少人本身就色眯眯，需要确定这边的网恋对象够漂亮才行。 这个时候，微信聊天组就要暂时退居二线了，要由真人视频组出场。 聊天组旁边的一条走廊两旁，是一些用简易板材临时隔开的房间，每一个里面都布置得十分温馨，大部分都是那种少女闺房的风格。 里面放着一些小床，摆着各种玩具熊，还有一些梳妆台、粉粉的睡衣和各种物品之类。 当然，并不是完全一样，有邻家女孩风格，有在校女大学生风格，有多金富家女风格，有成熟女强人风格，等等等等，就算你要欧美模特风，也能随时装修出来。 还有一部分房间则布置成了办公室或者酒店房间的模样，主要是为那些霸道总裁人设打造的。 一些容貌相对清秀一些的员工，就在这些房间里办公。 主要工作就是陪“客户”聊天。 有了美颜滤镜和变声器，他们可男可女，全看客户那边的资料是什么样的。 甚至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偶尔还有一些年龄比较大的公司管理层成员，假扮成送水果的家人之类的进去一趟再出来，增加真实可信度。 视频另一头的目标客户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看到的美貌小姐姐，不仅本身不是小姐姐，他们的家人也根本不是家人，连房间都是专门布置好的闺房，走出来就是心缘恋爱公司热火朝天的场景。 此时刚刚进入心缘恋爱公司的方昊，凭借着自己比较白嫩的皮肤和清爽的外形，被简单培训之后，就临时顶替了一个拉肚子的员工，直接进入到了视频组。 戴上假发穿上一身女仆装，将美颜瘦脸大眼还有各种特效开到最大，外加一个猫耳特效，正在和一个戴着眼镜一脸痴相的肥宅视频。 在对方的心目中，方昊就是那个在打游戏的时候认识的小姐姐，拜服于他的游戏技巧，逐渐开始聊天，习惯了每天的早安晚安之后，两人的关系火热进展，现在已经到了视频看真人这一步。 接下来就是奔现了。 当然，奔现之前，要给千里之外的女朋友多打点钱买点礼物什么的。 从视频之中客户的笑容来看，显然对网恋小姐姐的容貌十分满意。 甚至都有些感动，说出一些“我这样的人竟然能找到这么完美的女朋友”之类的话。 方昊此时在满级滤镜的加持下，正努力挤出笑容和对方聊天。 作为一个卧底，他早就做好了觉悟，无论面对的是什么，都是工作的一部分，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让这次的潜伏调查任务功亏一篑。 所以虽然心中十分恶心，他还是说出了“么么哒”“爱你”“亲亲”之类的话。 只是心在流泪。 唯有对大义的追求，支撑着他。 为了追求正义，在死宅面前扮女仆猫娘求亲亲什么的，并没有什么。 而且对方也仅仅是一个可怜的受害人，等着他的拯救啊。 这么想一想，心中不由好受了许多，又给了对方一个亲亲。 现在他视频连线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公司高层的监视，在最终将整个诈骗窝点一举捣毁之前，还是要虚与委蛇，甚至可以拿个勤奋员工。 过了差不多大半小时，方昊按照剧本结束了这次视频恋爱的过程，关了手机之后，将女仆装换下来，又卸了妆，走出了工作房间，来到了办公区的沙发上休息。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那些正在被诈骗之中的客户们也纷纷去睡了，心缘恋爱公司的员工们纷纷下班回宿舍睡觉了。 办公区的人此时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三个人还在微信聊天区的工位上奋战。 方昊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喷出淡蓝色的青烟，透过这烟雾看向工位上坐在电脑前的一个蓬头垢面的络腮胡胖子。 那就是他的网恋对象娇娇。 真名赵铁柱。 想到之前的欢声笑语，还有每天温馨的早午晚安，以及各种甜言蜜语，方昊就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人是假的，但是他的感情是真的，金子一样的真感情，就这么被骗被丢在地上踩得稀碎。 这个公司，简直就是个害人窟。 公司里的这些业务员，不说个个儿该杀，反正他现在很想把赵铁柱给崩了。 太他妈害人了！ 竟然敢假扮女大学生骗他的钱！ 更让方昊有些接受不了的是，来到心缘恋爱公司之后他才知道，像他这种只通过微信聊天，连真人照片都没见过，就给网恋对象打钱的人，被称为“傻猪”。 算是最容易搞定的目标客户，客户资料里也会被写上一个“低智”的标签。 方昊越想越是愤恨，看向赵铁柱的目光都变得不善。 正想着，赵铁柱拉开抽屉，向里面摸了摸，似乎想要找一包烟。 突然他似乎摸到了什么，拿出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刚开始似乎还有些不确定，趴下头仔细看清楚之后，立刻露出了兴奋狂喜的表情。 紧接着赵铁柱猛地从工位上站起来，将那东西紧紧攥在手中，向门外走去。 他越走越快，几乎要跑起来了。 方昊眉头一皱，将手中的烟蒂往烟灰缸里掐灭了，起身追了上去。 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赵铁柱的速度很快，已经来到门口，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外面是一片黑暗。 方昊紧随其后，同时拉开了门，只是却没有看到赵铁柱的身影。 外面空无一人。 他不由一愣，这前后仅仅只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一个大活人，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什么情况？ 他心中疑惑，把门关上又打开，仍然没有看到赵铁柱的身影。 随后不由摇摇头向赵铁柱的工位走去，想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他刚刚走出几步，身后的门猛然再次打开了。 方昊转头看去，就见赵铁柱正满脸惊恐和贪婪纠结而成的古怪神色，走了进来。 或者说，是一部分赵铁柱走了进来。 他的两条腿齐膝而断，右手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圈紧裹着的绷带。 一只眼睛也已经消失，只剩下干涸的眼眶。 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嘴巴大张着，舌头同样消失不见。 他拼命挪动着只剩下半截的腿向前走过来，刚刚走了一半，仅剩的一颗写满了惊恐的眼睛猛地再次瞪大，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随后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声息。 “啪嗒”。 一声轻响，赵铁柱仅剩的左手中，掉出一个圆圆的血红色筹码，滚到了方昊的面前。 这是一枚颜色赤红的筹码，没有丝毫花纹，给人的感觉却动人心魄，想要将这一抹红色据为己有。 这是什么情况？ 谋杀？ 方昊正在发愣的功夫，身后的几名同事包括公司高管突然发出一阵欣喜的喊叫，直接扑向了那枚筹码，口中喊叫着： “血筹！是血筹！” “我能进血筹赌场了！我能赢的！” “这是我的，是我的！” 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赵铁柱的尸体。 “是我的！我能赢！” …… 银沙赌场的二楼接待室内，大老板全身颤抖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都伸进地板里面。 刚才那突然出现的“树人”的一幕，简直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原本就知道清洁协会的手段残忍，却没想到比他想象中还要残忍。 眼前的牧首大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变态。 和他相比，当地的那些什么军阀土匪之类的，不过是不入流的混混罢了。 “咚！咚！咚！”大老板的脑袋磕在红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眼前那个神秘的牧首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 李凡心中正在飞快思考着接下来的出路。 别的不说，清洁协会的这些产业，必须切断所有和灰产的关系。 连根切掉。 只要是在自己的手中，就不能放任他们去害人。 无论是内心道义上，还是给清洁协会拖后腿上，都是最优选择。 至于这次的调查，眼瞅着应该要无功而返了。 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嘛。 起码他已经准备明天申请结束任务独自回国内了。 这才是避免立功的最优解。 真有线索立功也和他没关系了。 正想着，一阵喧哗声突然从楼下的赌场前厅中传来。 李凡眉头一皱，向清洁协会众人看了一眼。 几人立刻摸出口罩戴好，随后向大老板做了个手势，让他带路。 大老板如蒙大赦，立刻带着众人向下方的赌场前厅跑去。 来到银沙赌场的前厅，就见原本正在热火朝天的一众赌徒，此时竟然大都安静了下来，看向门口的方向。 此时赌场大厅的门口，正倒着三具尸体，似乎是刚刚走进来的。 这是三具残缺的尸体，或是少了手臂和腿脚，或是少了脸上的器官，其中一个连头都没有了。 张阿姨走上前去，将其中一具穿着迷彩服、失去了一条手臂和一条腿以及两个耳朵的尸体翻过来，看了看他的脸，转身回到李凡身边，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是当地的清洁师李觅坤。” 李凡不由眼睛一亮。 没想到自己刚到瓜邦，清洁协会在当地的清洁师就死了一个。 谁这么帮忙？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紧接着银沙赌场的大门猛地被撞开，一群肢体残缺的尸体猛地冲了进来！ 确切地说，在他们刚刚进入银沙赌场的大门的时候，还不是尸体，只是在进入赌场大厅之后飞奔了几步之后，立刻被一团死气笼罩，滚倒在地，失去了声息。 有一些甚至在死前还发出了痛苦的哀号。 还有一些说着“我要赢”之类的话，就那么趴在地上死了。 转眼之间，已经有数十个肢体残缺的人冲进了银沙赌场之中，随后在惨叫或是哀嚎声中摔倒在地，就此死去。 终于，最后一具残缺的尸体扑倒在地，银沙赌场的大门晃动着缓缓关闭。 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让整个银沙赌场的大厅之中鸦雀无声。 哪怕是最贪婪的赌徒，此时也被这一幕弄得愣在当场，不说一句话。 “哗啦哗啦”。 一阵阵筹码落地的声音响起，在那些尸体的手中、口中，竟然纷纷滚落下了一个个鲜红的筹码。 “血筹，是血筹！” “血筹赌场开门了，我要赢一把！” “哈哈哈，真的有血筹赌场，我赢定了！” 在看到这些筹码的瞬间，原本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的赌徒们纷纷发出喊叫，朝那些血筹扑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已经死了啊！ 那些血红色的筹码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 赌场中的赌徒们此时挤在一起，简直要打破头一般的抢作一团。 看到眼前这些混乱的人群，老陈眉头一皱，像是一尾游鱼一样瞬间穿过了纷乱的人群，来到赌场门口推开大门冲了出去。 只是很快他就冲了回来，来到李凡身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混乱的一幕，低声说道： “外面没有任何痕迹，这些人像是凭空出现的。” 李凡微微点头，同样目不斜视地低声说道： “我要所有的筹码，和一个解剖室。” 随后转身离开。 老孙面露喜色，明白这是不可多得的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刻张口吹出一片淡黄色的孢子雾气，飘向眼前正在争抢筹码的人群。 这些贪婪的人之中，有赌客，也有赌场的服务生和荷官等人，除了清洁协会的众人，整个银沙赌场大厅中的人全都扑了上去。 人群刚开始没什么反应，只是很快就都变得瘫软无力，四肢仿佛灌了铅一样，整个人困得不得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手全都不由自主地张开，露出手中的筹码。 然后昏了过去。 老孙也不需要自己动手，一旁的大老板已经立刻跑过去将这些赌客手中的血筹收集了起来。 虽然他的眼神中也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显然想要将这血筹据为己有，但刚才托尼那个树人的震撼力实在是太强，对死亡的恐惧仍然战胜了贪婪，让他交出了这些血筹。 老孙接过装在袋子里的血筹，立刻屁颠屁颠献宝一样朝收藏家大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母亲轻轻拍了拍手，银沙赌场的门外迅速冲进来一队身穿丛林迷彩荷枪实弹的士兵。 看他们的样子，竟然是瓜邦的正规军，不过此时却对母亲毕恭毕敬。 只是看到大厅中那数十具尸体和昏迷的众人之后，露出了略微有些讶然的神色。 母亲的神情此时高贵而威严，淡淡说道：“情况如何。” “深渊之主在上！”领头的军官模样的男子迅速敬礼后低声说道：“回幽冥大人，我们一直在银沙赌场外警戒，不过一直都没有人进入赌场之中，唯一的异样也是刚才赌场中传出的呼喊声。” 母亲微微点头，说道： “很好，挑几具尸体，带上去。” 军官点点头，朝身后的士兵们做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人在那些尸体之中拽出几具，送到了银沙赌场的后面。 此时大老板猛然惊觉，整个银沙赌场之中，他自己的人竟然全都陷入了昏迷，这里已经完全落入了对方的控制之中！ 这就是清洁协会的实力吗？ 他此时才真正感受到那个神秘组织的强大之处。 而那个神秘的牧首，又到底有多么强大？ 竟然令那鬼魅般的五人噤若寒蝉。 银沙赌场第三层的贵宾房间。 原本的总统套房，此时已经被改造成了一间解剖室。 几张床拼成了解剖床，上面并排放着几具有代表性的尸体。 分别是一具中年男性的尸体，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还有一个三十多岁女性的尸体。 中年男性的尸体，穿着迷彩服，失去了一条手臂，一条腿，以及两只耳朵。 正是之前在瓜邦和清洁协会众人接洽过的清洁师李觅坤。 根据母亲等人所说，李觅坤这个人对协会十分忠心，态度也很恭敬，仅仅是几个小时前，刚刚和清洁协会众人交流了清洁协会在瓜邦的状况。 没想到转眼间就变成这幅惨状。 李凡此时身穿用厨师工作服简易改装的解剖服，腰里系着一条围裙，手中拿着大老板找来的切肉刀、老虎钳，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面色阴沉。 在解剖处里面呆久了，遇到这种不好把控的尸体，他还是喜欢细细地剖开了仔细观察。 也算是职业习惯了。 当下用手中的切肉刀切开了尸体残缺肢体的末端，仔细看了看李觅坤残缺的手臂和腿部。 这些地方基本都是平齐而断，看起来像是被某种锐利的东西给扯断的。 通过割开的皮肤和血肉可以看到，所有断口的血管都已经萎缩，血管的末端甚至直接收缩合拢了。 这也让这些人没有因为断肢流血过多而死。 耳朵的地方，同样是如此情况。 李觅坤的面色青紫，看起来倒像是憋死的。 李凡手里干净利落，直接拎起旁边一台用来切割木料的台锯，按动电钮之后，锯片飞快旋转，开始给李觅坤的尸体开胸。 这切木头的台锯比外科手锯大了十几号，劲儿也更大，锯片把尸体搞得一阵抖动，旁边的老陈立刻贴心的过来帮牧首大人按住尸体。 清洁协会几人此时全都在一旁候着，看到眼前的一幕，悄悄对视一眼，全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更变态了，不光玩儿头了，现在都开始喜欢切尸了。 银沙赌场的大老板此时已经沦为了端茶递水的小角色，看到眼前一幕，只感觉毛骨悚然。 他不怕对方手段残忍，主要怕遇到变态。 那个人说的没错，这位牧首大人，果然十分变态。 以后必须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起码在这位牧首大人手下，必须乖乖的听命行事，否则躺在解剖床上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轻响，尸体的胸腔已经彻底打开。 胸腔内部鼓胀的气体直接把被分成两半的胸骨顶开，露出了里面的情况。 原本应该是肺部所在的位置，此时空荡荡的，只剩下两根萎缩的气管。 气管之上，则粘连着两枚圆圆的血色筹码。 李觅坤确实是被憋死的。 只是他的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从尸体的情况来看，胸腹部和背部并没有任何外伤，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外科手术摘取了他的肺部。 微创手术就更不可能了。 一旁的清洁协会众人看到李觅坤体内的情况，也心中讶然。 李凡将那两枚血色筹码拿在手中，已经感受到了其中一股独特的气息。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仿佛是和某个地方有所牵引。 用镇狱打火机仔细观察，能够看到这血色筹码上有一点黑色阴影，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这其中同样存在异常精神辐射，但十分微弱，检测之后只有6到8左右的数值。 将这两枚血筹和旁边袋子里那几十枚血筹放在一起，李凡继续开始解剖剩下的两具尸体。 果不其然，这两具尸体的体内，同样有脏器缺失，他们的脏器，也被换成了血色筹码。 他们的身体表面，同样不存在任何创口。 李凡将从他们体内取出的血筹放进袋子里，明白剩下的那些尸体之中，应该也同样有血筹存在。 血筹赌场，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想一想大厅里的那些尸体，李凡心中不由一阵发愁。 原本以为选了个密城边缘的银沙镇，能够避开主要的调查工作，万万没想到，人在家中坐，异常奔上来。 这直接搞了几十具尸体是什么意思嘛……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杨杆打来的。 李凡眉头一皱，看了看戴着手套沾满鲜血的手，旁边的老陈立刻识趣地将李凡的手机拿起来，点开接听按键，放在收藏家大人的耳旁。 “小李哥，出事了，之前那些失踪的密城人刚才全都回来了……确切地说，是他们的尸体回来了！” “刚才密城警察局这边接到了大量的报警电话，说是他们失踪的亲属突然推门而入，缺少了很多肢体，在出现之后立刻死亡！” “很多人刚出现的时候还在说话，但是转眼就死了！” “不光是这样，甚至在一些赌场和警察局这边，同样出现了失踪的‘活尸’，他们的手中全都拿着一种血色的筹码！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杨杆的声音传来，显得有些急切。 李凡听到这话，看了看旁边那些毕恭毕敬地清洁协会成员，以及眼前已经被剖开的三具尸体，说道： “我这边……也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尸体出现，不过情绪都还算稳定。” 杨杆长舒一口气，说道： “没有什么危险就好……这事儿实在是太邪门儿了，我这边查了监控，根本没有人在警局外出现，但是警局值班大厅的门打开之后，就有几具缺胳膊少腿的尸体冲进来……” “密城警局应该已经派人去银沙赌场那边了，你先和他们接头一下，如果需要其他支援的话，立刻告诉我。” “不过你要小心一些，我总感觉当地有些阳奉阴违，不太想配合我们的调查。” 外面传来警笛的声音。 李凡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就见几辆警车刚刚停到银沙赌场的门口，银沙赌场的大老板正站在门口，几名带队的当地警官正在毕恭毕敬地向大老板说着什么。 当下在电话里对杨杆说道： “好的杆子哥，放心吧，当地警方还是很和气的。” 杨杆在电话里又叮嘱了一番，主要是让李凡一旦发现合作方的情况不对头，立刻向他求救。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水太深云云。 挂了电话，李凡把身上的简易解剖服脱了，又换了原本服务生的衣服，回到了楼下的大厅里。 此时那些昏迷的赌客和服务生们都已经缓缓醒来，似乎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被大厅里那些堆叠的尸体吓得惨叫连连。 看到李凡之后还以为他也是昏迷的一员，领班莉姐面色惨白，还过来安慰了李凡几句。 在得到了大老板的许可之后，那些当地警员也已经进入银沙赌场的大厅之中，开始收拾尸体。 李凡穿着服务生的衣服混在人群之中，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被吓得面色惨白的年轻人。 一阵熟悉的咳嗽声在身后响起，李凡转头一看，就见那些被拘禁在后面房间里的肉票都已经被放了出来，包括黎发财。 大老板倒是十分乖巧，对于牧首大人的命令，几乎是不敢耽搁一分钟，立刻就执行了起来。 黎发财这个病入膏肓的干瘦老头儿也被放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茫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被释放了。 看到李凡这个善良的年轻人之后，黎发财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笑容，随后望着遍地的残缺尸体，低声说道： “听发财叔一句劝，快逃吧，血筹赌场要吃人的……” 李凡一脸茫然，看上去一副急切想发财的样子，初生牛犊不怕虎。 黎发财看了看周围，又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赌了一辈子了，很多年前就曾经听过血筹赌场的传说，血筹赌场只有在赌城之类的地方才会显灵，这是无数赌徒贪婪意志的具现，是一个类似于神国天堂的地方。” “拥有血筹，就能进入血筹赌场，血筹也是那里唯一的筹码。” “在血筹赌场之中，只要走上那张赌桌，就有可能赢得一切，金银财宝，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长生不老！” “据说很多富可敌国的赌王，甚至某些权势熏天的高官，都是在血筹赌场之中赢来的这一切……” “在血筹赌场之中，能够实现一个人的任何愿望，甚至让死人复活！” 任何愿望？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眼前一亮，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问道： “那在这个血筹赌场之中，能够让人升职吗？” 黎发财不由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笑容，似乎对李凡能问出这么渺小的愿望感到十分诧异。 当下说道：“当然可以，升职这种小小的愿望，相对于血筹赌场的强大，简直不值一提了。” 李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既然能升职，那也就能降职甚至撤职了。 赌徒们贪婪意志的集合体吗？ 这么说来，那倒是个好地方…… 正想着，赌场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跑进了赌场之中，满脸惊恐地看着赌场大门，喊道： “托尼，托尼在哪里！？快来！” 这人竟然是之前把托尼刺伤又刺死一个人的耳环男。 此时他惊恐地看着赌场大门的方向，似乎见到了鬼一样。 赌场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皮肤黝黑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面容呆滞的走了进来，朝耳环男走去。 那年轻男子的脚步缓慢而坚定，所过之处留下了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 耳环男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颤声说道： “阿辉……阿辉你已经死了，不要再来纠缠我……是我和托尼亲手勒死了你，你已经被我砍成碎块煮熟了之后喂狗了啊……你已经死了，阿辉，你已经死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三角虐恋，降职之路的曙光 密城午夜的街头，除了赌场和红灯区等夜晚也不会停歇的区域，绝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黑暗笼罩。 不过今晚比较特殊，到处都有警笛声响起。 一个一瘸一拐，手腕上缠着绷带的男子，拄着一根简易的拐杖，在黑夜的路上走着。 虽然手腕上隐隐有血渗出来，男子的脸上却带着兴奋地神色，口中喃喃地说着： “我赢了，我赢了……阿红，阿红，我赢了，你就要回来了……” 来到一栋破旧的公寓一层，在一扇门前摸出钥匙，塞进锁孔想要打开，却发现门锁竟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扭断了。 地面上是潮湿的脚印。 有人进去了。 拐杖男子的脸上现出一丝警惕，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柄匕首，随后拄着拐杖，轻轻把门推开。 公寓客厅里，电视正亮着。 虽然没有声音，但电视上正播放着一个熟悉的电视剧。 那是拐杖男之前和自己的爱人阿红最喜欢看的电视剧。 只是以前他实在是太喜欢滥赌，甚至赌到把阿红输给了对家。 当时他告诉阿红，仅仅是把她抵给对家一个晚上，他会立刻去筹钱，等筹到了钱，就把阿红给赎回来。 没想到一直到一周之后，他才筹到了钱。 等再找到阿红，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那个赢走阿红的人是个有钱的变态。 然后阿红就自杀了。 他也醒悟过来，痛不欲生，甚至恨不得让阿红活吃了他。 只是已经晚了。 不过他并没有去找那个人给阿红报仇，毕竟赌桌上的规矩就是规矩，不能改的。 好在他还知道血筹赌场的存在。 只要进了血筹赌场，在里面赢上一次，就能满足任何愿望。 包括让死人复活。 男子看向电视前的沙发，一个长发的背影正坐在那里。 身上穿了一件鲜红的连衣裙。 那是阿红最喜欢的衣服。 他的阿红回来了。 拐杖男将手中的拐杖丢在一旁，泪流满面，朝电视机前沙发上的身影走过去。 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虽然面无表情，眼神也有些茫然，不过，那是他的阿红。 男子喜极而泣，颤抖着走过去将阿红拥抱在怀中，口中喃喃道： “阿红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在血筹赌场把你赢回来了！你放心，我在血筹赌场都能赢，以后就能在所有的赌场赢钱，我会赚大钱，带你过好日子，阿红……” 突然之间，他感觉脖子里一阵刺痛，似乎正在被尖利的牙齿撕咬。 阿红在咬他！ 他连忙双手用力，想要推开阿红，口中说道： “阿红，是我，是我啊！” 只是却骇然发现，阿红的力气大得惊人，双臂像是铁箍一样把他的身体给箍住，根本推不开！ 而脖子里传来的疼痛更加强烈。 阿红的牙齿像是野兽一样尖利，用力撕咬着男子的血肉。 每一次撕咬，都能拽下一大片血肉。 男子想要惨叫，喉咙已经被撕开，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感觉自己的血肉连同骨头，正在被阿红一点点撕碎扯烂，然后吞下肚子里。 他原本就残缺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消失在阿红的口中。 想要挣扎，却根本挣脱不了。 当左肩到胸口的位置全部消失的时候，男子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声息。 只是阿红却没有停下来，仍然在疯狂的、细致的撕咬着。 很快，男子已经在阿红的怀中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地面上的血迹。 阿红仿佛吃饱了一样，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在那一瞬间，似乎拥有了一丝意识。 只是这一丝意识还来不及存留，阿红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变成脓水，迅速化开，向地面流淌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阿红也已经消失了。 只剩下被血液和脓水浸湿的沙发，以及地板上的血泊。 沙发前的电视机里，那个两人最喜欢的电视剧仍然在放映。 此时正放映到电视剧的男女主人公热烈激吻的桥段，映衬着旁边桌子上笑得灿烂的合照。 像极了公寓主人的爱情…… …… 密城警察局里，刚刚补了觉的李凡正坐在审讯室旁边的观察室中，透过单向镜看着审讯室中的一切。 天亮之后，杨杆已经让密城警察局的人把银沙赌场的所有尸体都带走了。 暂时存放在密城医院的停尸房之中。 据说那座小小医院的停尸房里面已经爆满了。 而李凡则被杨杆请到了密城警察局里，来帮忙审讯。 审讯室里坐着的，正是昨天匆忙跑到银沙赌场中的耳环男。 他的名字叫做敏明，是托尼的情人。 由于昨晚的惊吓，敏明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不仅把杨杆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就连李凡都大跌眼镜。 之前他亲眼见到敏明去和托尼大吵一架，让托尼交出他的情人阿辉，没想到里面另有隐情。 按照敏明所说，原本他和阿辉是情侣关系。 只是在认识了托尼之后，暗中和托尼好上了。 这段奸情后来东窗事发被阿辉发现。 三人撕扯之下，托尼不小心失手杀了阿辉。 敏明惊慌失措之下，托尼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就是让敏明去银沙赌场找托尼，制造两人不和的假象，托尼也早就做好了不在场证明，这样两人都能脱掉干系。 而阿辉之前攒下了不少钱，本来是想要带敏明去泰国的，现在这笔钱成了敏明和托尼两人的了。 托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敏明制造想要杀死他的假象，甚至借敏明的手除掉了一个和自己有旧仇的同事。 而托尼告诉敏明，让他先躲一躲避避风头，过几天就会和他一起私奔到泰国。 只是没想到就在今晚，敏明在家中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 等到他来到门口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已经被他杀死的阿辉！ 当时他只想逃到银沙赌场找托尼帮忙，也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经过了这场惊吓之后，敏明也将事情的真相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讲了出来。 他实在是怕了。 听完这段融合了凶杀和谋杀的三角虐恋之后，一众调查员全都惊掉了下巴。 万万没想到，背后的真相竟然如此的复杂曲折离奇。 简直可以拍一部在夏国必然会被禁播的爱情电视剧了。 李凡看向旁边的监控屏幕，其中一个屏幕之中，是旁边某个监禁室的画面。 这画面之中，正是一个坐在单人小床上的身影。 就是死而复生的阿辉。 按照敏明的说法，他和托尼杀死阿辉之后，就已经把阿辉碎尸，然后煮熟之后丢到了荒郊野外一群野狗的聚集地了。 眼前这个监控里的阿辉昨晚是被一群赌场保安合力制服的，除了不说话，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活人。 在很多人看来，敏明是精神错乱了，阿辉根本没有死。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前往野狗聚集地调查的几人返回，手中正拿着装在塑料袋里的几根骨头，看到杨杆和李凡等人之后，一脸肃然的说道： “确实在敏明供述的地点找到了人骨，而且还有阿辉的戒指……” 李凡不由眉毛一挑。 这么说，这个阿辉八成真的是从血筹赌场归来的人！ 想要了解血筹赌场的真相，比如如何进入血筹赌场，这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降职之路，或许就着落在这里了。 正想着，监控之中的阿辉突然全身一颤，随后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迅速融化成了一滩脓水，流了一地。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们中出了奸细 密城银行。 十几名荷枪实弹的保安此时正在四处巡逻。 作为密城往来钱款的主要地点，密城银行也可以说是整个密城最安全的地方。 毕竟想要吸引更多的赌客，就要打造一个安全的金钱往来环境。 特别是要让钱从外面进来。 虽然昨晚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密城银行却和往常一样热闹。 人来人往，取钱的居多，汇款和存钱的少一些。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 昨晚突然出现的那些诡异的尸体，并没有让密城人心生警惕和畏惧，反而是让他们对一件事深信不疑——血筹赌场是真实存在的！ 那些失踪之后又回来的人，全都是进入过血筹赌场的人！ 当然，他们都是在血筹赌场输掉的倒霉蛋。 自己如果进去的话，一定能赢的。 很多人都有着类似的想法，仅仅是对视一眼，就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相似的神情，立刻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 突然，密城银行大厅的大门猛地被推开，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花衬衫的男子，拎着一个大号行李箱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还有几名保镖模样的男子，全都拎着一个个大号行李箱。 花衬衫男子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走到柜台前大声说道： “存钱。” 这声音立刻引起了正在办理业务的很多人的注意，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花衬衫男子。 密城的赌场之中不乏一夜暴富的传说，偶尔也会有赢到钱的赌客来存钱。 那些赌客的神态也和花衬衫男子十分相似。 不过基本上所有存钱的赌客，后来都会以更快的速度把钱取出，然后再也没有来存过。 银行的业务员带着职业化的笑容问道： “您好先生，请问要存多少？” 花衬衫男子嘴角一咧，说道： “一亿，美金！” 说着，将手中的行李箱拎到柜台上，扯开一角，立刻露出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 剩下的几个保镖似乎也没想到箱子里竟然是足额的美金，有些人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遗憾。 不过还是把自己手中的箱子也摆放在柜台上，一起打开。 里面全部都是钞票！ 现钞！ 加起来，差不多能有一亿美金的体积。 看到这庞大的资金数额，柜台后的职员不由一阵失神，银行经理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招呼整个银行的保安全部过来守卫。 同时向上级打电话，申请加派警卫人手。 “这位尊贵的顾客，请您将现金带到室，加厚防弹玻璃，让您无忧。” 经理擦了一把汗说道。 密城银行的资金流水量很高，但这种直接弄来一亿美金现金的，还是头一次，实在是不多见。 谁也不能保证某个输红眼的赌徒不会过来强抢。 花衬衫点点头，立刻让几名保镖带着现金到后面的室中去。 与此同时，大厅里办业务的人里面有人认出了花衬衫的身份，抬手指着他难以置信的说道： “你是……阮富生！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对，是阮富生！刚才我还没认出来，大家都说你欠的赌债太多，因为跑路被仇家给杀了，你竟然还活着？” 花衬衫阮富生咧嘴一笑，仰着脸说道： “什么逃了，老子这么有钱，那几千万的赌债算个屁！老子也没有失踪，老子是去了血筹赌场！这些钱，都是从血筹赌场赢回来的！一把，一亿美金！” 人群中瞬间传来一片惊呼。 血筹赌场！ 这些钱都是从血筹赌场赢的！ 他们亲眼见到了一个从血筹赌场赢钱的人！ 那里真的能赢钱！ 有人连忙问道： “怎么只有一亿美金？在血筹赌场赢了之后，不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吗？” 阮富生撇嘴道： “那也要有命继续赌下去才行，老子不贪心，一亿美金足够了。” 说着，大摇大摆经过银行的金属防弹门，向里面的贵宾室走去。 等到阮富生离开，银行里面的人无论是办理业务的客户还是那些柜台后面的职员们，甚至那些保安们，此时全都炸了锅。 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地讨论着阮富生和他的一亿美金。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血筹赌场！ 所有人都开始幻想，或许他们也能够进入血筹赌场之中，赢上一把，不需要太多，只要赢上一把，就能一步登天，飞黄腾达！ 也有人在心中嘲笑阮富生的胆子太小，既然都进入血筹赌场了，起码也要赢个一百亿美金再说，或者直接许愿成为某个国家的总统都行。 与此同时，在密城的四五个地方，都出现了从血筹赌场归来的赢家。 这些赢家或是带回来了大笔的金银财宝和现金，或是直接继承了某些位于某处的大笔动产。 也有一个突然被好莱坞的星探看中，被选去拍电影，不日就能成为大明星的，甚至还有一个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直接成为了某个地方武装力量的司令。 这几个幸运儿瞬间成了密城人羡慕的对象，也是血筹赌场存在的铁证。 阮富生在贵宾室里待了大半个小时，将那一亿美金全都存在了自己的户头上，期间还调戏了那个美貌的女接待员，喝了银行经理端来的蓝山咖啡，心中畅快。 此时有了钱，当场给几个保镖每人发了一万美金的小费，还给了女职员一万美金小费，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今晚应该会很舒服。 有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在血筹赌场中九死一生，一切都值了。 随后在几个保镖的陪同下起身，准备离开银行。 只是他刚刚起身，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在昏迷之前，只看到了银行经理在收拾咖啡杯，还有那个漂亮女职员脸上的笑容…… …… “李处，这几枚血筹已经检验完毕了，内部成分基本就是压缩人肉，其中两枚含有人类手部组织和骨骼成分，三枚含有肝脏成分，一枚含有肾脏成分，两枚含有眼球和大脑成分……” 密城警察局的会议室中，宋良正向李凡汇报着检测结果。 会议桌旁，此时坐着杨杆、牛大纲、准头、准星以及李凡几人，还有两个当地警方的代表。 正在召开一次作战会议。 这几枚血筹，是杨杆他们在一些残缺的尸体之中得到的。 听到这个结果，李凡并没有感觉到特别惊讶。 毕竟从之前的解剖过程中，他就已经发现了血筹出现在缺失的脏器部位，取代了原本的脏器。 现在看来，进入血筹赌场的规则，应该就是拥有血筹。 而血筹就是用这些赌客自己的脏器和身体组织换来的。 实在是一个诡异而残忍的规则。 一旁的杨杆等人听得直皱眉。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配合他们的当地少校貌武走了进来，面色严肃地说道： “诸位，刚刚得到的消息，昨天晚上归来的并不仅仅只有尸体，还有活人，是血筹赌场的赢家！” 牛大钢连忙说道： “人呢？” 杨杆等人也是眼睛一亮。 那些死而复生的人虽然再次化为脓水消失，但如果能找到从血筹赌场归来的活人，那就更好了。 可以好好问个明白，这血筹赌场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貌武皱着眉缓缓摇头道： “我的人前去寻找这些赢家的时候，他们全都失踪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据最后见到他们的目击者讲，这些人自称从血筹赌场归来，而且都获得了莫大的好处，只是刚刚还在，很快就失去踪迹了。” “根据对现场留下的监控影像判断，我怀疑他们是被人掳走了！只是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貌武说着，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原本密城算是他的地盘，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手下的人表现得像是一群废物，简直是太丢脸了。 杨杆随后打了个手势，让手下把门关上，缓缓说道： “刚刚接到西南局指挥部的消息，警方的内部消息，就在今天，警方早就已经盯上的很多灰产公司，包括诈骗、网贷、赌博等等，突然开始关闭原有产业，甚至让内部一些涉案人员直接向警方自首……” “据说两地警方本来已经布下了一张大网，准备进行联合行动，想要找出这一系列公司背后的势力，只是对方似乎有所察觉，所以直接通过这种方式毁灭了很多证据，让警方的联合行动成为泡影。” “我们内部，很可能存在对方的奸细！” 听到杨杆的话，牛大纲等人神色肃然，李凡同样面色郑重，心中已经开始咆哮。 有联合行动你早说啊！ 你为什么不早说！？ 敢情我让清洁协会手下的灰产自我清退和自首，反而逃避了打击了！？ 貌武眉头一皱，说道： “杨队长，我的人都是最可靠的精锐，绝对不会有奸细存在，真要有，也应该是你们异常局内部。而且不光是血筹赌场的赢家失踪，就连一些散落在外的血筹，也都不见踪影，我怀疑有人在暗中搜集血筹。” 杨杆看了貌武一眼，显然对他十分不信任，随后对李凡说道：“对了小李哥，原本这个警方联合打击行动的消息是在一队内部保密的，因为你之前领导二队进行潜伏，所以没有来得及通知你，你别介意哈。” 反正这样也说明李凡绝对不会是奸细。 李凡轻笑道： “这算啥，都理解，毕竟咱们的行动是保密行动。” 杨杆点点头，压低声音对在场众人说道： “根据局里传来的分析，虽然没有通过联合行动挖出那个幕后势力，不过可以推测出，这很可能和清洁协会有关！” 牛大纲和准头准星心中一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担忧。 又是清洁协会！ 刚刚经历了之前的守夜人大战收藏家事件，没想到在瓜邦也能遇到清洁协会。 简直是阴魂不散。 杨杆向李凡问道： “小李哥，说实话，我们几个打架还行，查案实在是差点火候，这事儿我看还得靠你，现在血筹赌场都出来了，清洁协会也在背后运作，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牛大纲等人同样转头看向李凡，想要听听他的高见。 杨杆把李凡从二队请过来之后，他们就已经在仔细观察对方，只是觉得这个李凡其貌不扬，看起来也十分油滑，完全没感觉到杨杆所说的精明强干。 李凡面色一肃，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既然是清洁协会在背后运作，又和血筹赌场有关，我猜，会不会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 …… 作战会议一直开到晚上，都没有什么头绪。 李凡关于清洁协会十二骑士赌徒的猜测，也被上报到了西南局指挥部。 他本来就是瞎说，毕竟真正掌控这片牧区的是他收藏家，和赌徒没有什么关系，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猜错了，反而说明水平不行，也就得不到重视了。 会议的最后，杨杆等人将现有情况上报给了西南局指挥部，准备等待西南局的命令。 而接下来调查支援一队和二队的主要任务，还是继续寻找血筹赌场的相关线索，并且寻找血筹。 李凡的表现让牛大纲和准头准星大失所望，感觉这个被杨杆吹得神乎其神的李处长也就那么回事。 毕竟杨杆这个人本身就比较呆。 当下，一队继续在密城的主城区进行调查，二队仍然在银沙镇搜寻线索，一切等西南局指挥部的最新命令来了再说。 李凡很快回到了银沙赌场中，仍然做他的服务生。 经过了昨天的事件之后，银沙赌场的客流量不减反增。 很多赌客认为银沙赌场之中从血筹赌场归来的尸体最多，也就变相说明了银沙赌场和血筹赌场有更深层次的联系。 在这里呆久了，说不定就能直接进入血筹赌场之中，赢得新的人生！ 面带微笑穿过兴奋的赌客，李凡来到了银沙赌场二楼的接待室，已经瞬间换了一副脸孔，戴上了白板面具。 房间里，清洁协会众人包括银沙赌场的大老板，此时正毕恭毕敬站在那里。 在他们面前，则是五个跪在地板上头套布袋的人。 这是五个从血筹赌场赌赢归来的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是很值钱的 密城外的一处营地中。 瓜邦军队的参谋长高全此时站在一张地图前，正面无表情地想着什么。 这是一张瓜邦的地图，包括瓜邦的密城、景城以及十几个城镇。 其中密城作为整个瓜邦最大最繁华的城市，被红色记号笔仔细圈了出来。 一直以来，密城的主要产业，就是各类从夏国转移过来的灰产。 对于这些产业，瓜邦军方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来钱快，能够盘活当地经济，而且还有相关的税收。 只是现在迫于压力，不得不准备将这些产业全部清理一番了。 当然，高全所真正看中的，远不是这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见一名身穿草绿色作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是二团团长宋志。 高全仍然在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没有回头，淡淡说道： “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宋志颇有些不满地说道： “那几个从血筹赌场归来的幸运儿已经交出去了……还有我们得到的血筹，为什么要交给别人？有了这些血筹，只要能进入血筹赌场……”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参谋长高全打断： “因为我们也效忠于清洁协会，协会的命令，必须执行，因为得到了清洁协会的支持，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权力，干掉那个尸位素餐的家伙，真正的掌握整个瓜邦！” 宋志的脸上现出有些惊恐地神色，转头看了看周围，说道： “小点声！你疯了？李森弥快要回来了，万一被他知道你说了这些话，咱们就全都完了。” “整个瓜邦总共有三个师，十几个团，加起来三四万人，就靠我手下这一个团一千多人你就想干掉李森弥？要不咱们趁早把自己毙了还方便点。” 高全微微一笑，说道： “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明白我的性格，没有万全的准备，绝对不会轻易行动，甚至不会表露分毫……林鹏的二师已经跟了我，胡志远虽然没跟我，他的三师五个团长，四个都已经向我效忠，李森弥只剩一个一师，确切地说是只剩两个团……五个团里面有三个已经决定中立，你说他拿什么跟我斗？” 宋志身子一颤，一脸震惊地说道： “你竟然……竟然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这么说，我们真的能赢？不过，这还要看北边什么意思，还有清洁协会的意思，万一他们不愿意……” 高全笑道： “所以北边过来的什么异常调查队，就是我们手中的筹码，只要他们在瓜邦一天，北边就不会做什么，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也只能接受，毕竟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务。至于清洁协会那边，更简单了，他们只要利益，甚至他们自己，也仅仅是以强者为尊。” “什么血筹赌场，什么愿望，眼界太窄，我要的，是整个瓜邦！” 宋志此时仍然有些担心，说道： “据说那些异常局来的人都有特异功能，普通人根本打不过他们，到时候如果他们反抗的话……” 高全冷哼一声： “什么异常局，什么特异功能，我只知道他们也是血肉之躯，被子弹击中仍然会死，子弹不行，还有火箭弹！再说了，清洁协会难道会放过这些异常局的人？既然大家都有特异功能，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宋志此时也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只是最终还是闪过一丝担忧，说道： “如果出了什么岔子……” 高全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那样的话，我就直接向那位大人恳求，让我进入血筹赌场，搏一番命运……” 正说着，窗外刮来一阵风，将挂在墙上的地图吹得猎猎作响，标注了密城所在的地方，更是一阵颤动。 高全走出营房，看向远处黑暗之中灯火通明的赌城密城，自语道： “起风了……” …… 银沙赌场二楼接待室，李凡看着眼前五个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人，不由有些傻眼。 随后看向了老陈。 不是说让你搞一个过来问问话吗？ 怎么搞了五个？ 我要这么多人干什么？打麻将吗？这都多一个。 面对收藏家大人赞赏的目光，老陈露出谦虚的笑容。 虽然大人只说要一个，但既然交给他老陈去办，那就一定要办得圆满。 全都弄过来，自然什么事情都能问清楚了。 李凡在面具之下叹息一声，向老陈使了个眼色。 老陈立刻上前将五个戴着头套的人摘下头套，露出了他们的面容。 阮富生面带惊恐，看着眼前戴着古怪面具的众人，颤声说道： “你们要做什么？这里是密城，是最能保证资金安全的地方！你们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引来密城警方和军方的联合打击！我奉劝你们尽快把我放了！” 他现在只记得自己去密城银行存钱的事儿了，一看眼前的场景就明白，这绝对是自己太高调引来了不法之徒的注意，把他给绑了。 那个银行经理和女职员很可能都是帮凶。 他喝的咖啡里面被人下了药！ 还是太托大了。 自己从血筹赌场归来之后，有些得意忘形了。 “瓜邦的高全参谋长亲自下令必须保护所有资金的，特别是进入密城银行的资金，你们这么做是在自掘坟墓！” 阮富生大声说道。 听到这话，在场的几个戴着面具的人对视一眼，突然一起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只有他眼前这个戴着白板面具的人没有笑，而是用嘶哑低沉的声音问道： “你是怎么进入的血筹赌场？又是怎么出来的？” 阮富生冷哼一声，说道： “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凡微微皱眉，看向旁边的老孙。 老孙立刻点点头，朝着房间的角落招了招手。 随后，被摘掉头套的五人看到，角落里那个巨大花盆之中那棵郁郁葱葱的景观树突然颤抖了一下。 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这棵景观树竟然直接从花盆中走了出来！ 它的树干分成了两条腿，一步步走到了五人的面前。 此时这五人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景观树，而是一个全身长满枝丫和叶子的人！ 他的身体已经被根须和藤蔓所缠绕，完全变成了一株树人。 饶是早就见过这一幕，一旁的银沙赌场大老板还是全身颤抖，几乎要尿出来。 他原本以为被种进花盆中的托尼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这其间的种种痛苦，简直是难以想象。 那树人迈着已经被根须缠绕的脚，走到五人面前，抬手拨开面部的枝叶和藤蔓，露出一张长满根须和枝叶的脸，颤抖着说道： “我好痛苦，好痛苦……” 托尼此时只恨自己不能立刻死去，只是他的身体四肢都完全被对方所掌控，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 看到托尼的样子，李凡都不由在心中打了个突。 老孙这招实在是太变态了。 不过托尼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也算是罪有应得。 原本跪在地上的阮富生此时连忙竹筒倒豆子一样说道： “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当初我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枚血筹……” “嗯？”老孙在一旁发出一声疑问。 阮富生连忙更正： “我是……我是抢了我兄弟的血筹……我也不想杀他的，只是他不给我……” 阮富生原本已经在密城的各大赌场之中欠了不少钱，甚至被人下了追杀令，走投无路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的好兄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枚血筹。 当时好兄弟说，只要自己能进血筹赌场赢了钱，就帮阮富生把赌债给消了。 只是阮富生根本没那个耐心了，他随时都会被债主给追上。 于是就在晚上的时候打昏了好兄弟，抢到了这枚血筹。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在拿到这枚血筹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更加黑暗，那黑暗浓得像是被浸在墨汁里一样。 然后他走出房间，发现整个密城似乎都被黑色的烟雾笼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所有的建筑都一片漆黑，那些原本应该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赌场之中，同样是一片漆黑。 只有一栋建筑仍然有光亮。 他推门进去，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血筹赌场之中。 血筹赌场之中也全都是黑色的浓雾，里面似乎有不少人，只是全都影影绰绰模模糊糊，只能隐约看到他们的身影，看不清面容。 在他面前只有一张被黑色雾气笼罩的赌桌，赌桌旁坐着很多面目模糊的赌客。 别的虽然看不清，但赌场之中到处都是的现金和金银珠宝，阮富生还是能看清的。 到处都是欢笑的声音、掷骰子的声音、发牌的声音、老虎机的声音。 血筹赌场简直就是赌客的乐园。 阮富生迫不及待地坐在那赌桌之前，压上了自己手中的血筹。 在这里，只有手持血筹，才能加入赌局。 他所在的这张赌桌只有一个玩儿法，就是赌大小。 很快他就赌输了，一枚血筹就那么输掉了。 就在他心中悔恨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提醒他，问他需不需要把带来的东西换成筹码。 阮富生这才发现，他那个昏迷的好兄弟，此时就躺在旁边的地面上。 心肝脾肺肾胆胰膀肠胃，还有四肢五官，还有皮肤、肌肉、骨骼、大脑。 一个人，是很值钱的。 能换很多血筹。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报答你的恩情 每个人每次只能兑换一枚血筹，只有活人身上的器官和部件才能进行兑换。 当阮富生兑换到第五枚血筹的时候，他的好兄弟因为器官缺失而带来的巨大疼痛醒来。 只是他的四肢都已经消失不见，根本无法反抗了。 “兄弟，我就快赢了，就快赢了，等我赢了，下半辈子我养你，再……再换一个。” 阮富生不敢转头看他的好兄弟，一边嘟囔着一边换取新的血筹。 四肢换完了，还有眼珠，还有耳朵，还有内脏。 好兄弟一直死死的盯着他，哪怕只剩下眼眶，也盯着一旁的阮富生。 不知道血筹赌场是不是故意的，好兄弟刚开始被取走的都不是特别重要的器官，所以他撑得时间格外的久。 一直等到阮富生连续输光了十几次的血筹，又连着换了十几次血筹，好兄弟仍然还活着。 只是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五官和四肢，还有一叶肺，一个肾，还有舌头和膀胱。 “下半辈子我养你……我养你……”阮富生根本不敢转头看，只是他还在不停地输。 终于，他赢了唯一的一把。 “赢了，赢了！我在血筹赌场赢了！”阮富生大声喊着，喜笑颜开。 与此同时，心脏被摘取的好兄弟彻底失去了声息。 阮富生早就懒得理会他，而是满心欢喜地向眼前面目模糊的庄家提出了自己的愿望。 他要钱，很多钱！起码要一亿美金！ 本来还能要更多，不过阮富生心中还有一点警惕，觉得在这种地方不能太贪，一亿美金就好。 然后就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好兄弟的出租屋里。 好兄弟不见了，在他的身边则是几十个大行李箱，每一个都塞着满满当当的美金。 欣喜若狂的他拿出一叠，到安保公司雇佣了十几个保镖，就兴冲冲去密城银行存钱了。 然后又是两眼一黑，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听完阮富生的话，在场的清洁协会众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只有一旁的银沙赌场大老板微微点头，暗叹这小子运气好，竟然在血筹赌场之中自带筹码了。 李凡已经懒得和这个人间渣滓多说一句话，看向剩下的四个人。 有了那个恐怖的树人的前车之鉴，这几人已经乖巧得多了。 全都迅速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讲了一遍。 具体情节大同小异，都是得到了一枚或几枚血筹之后，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血筹赌场。 而且全都是像阮富生那样自带筹码。 一个带着自己的老婆，一个带着自己的哥哥，一个带着自己的朋友，最后一个竟然将自己的母亲带进了血筹赌场。 其中两个，在自带的筹码用完之前，就赢得了赌局。 另外两个，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血筹用完了，或者说，被他们带去的“血包”比较倒霉，兑换血筹的时候换到了重要器官，还没换几个血筹就死了。 这两人咒骂完毕，只好直接用自己的器官换取血筹。 这种换取筹码的行为完全是随机的。 这两人一个付出了一只手，一个付出了一颗肾脏，终于赢得了赌局。 也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一个得到了好莱坞大导演的垂青，即将出演重要电影飞黄腾达，另一个直接继承了大笔遗产，一夜暴富。 然后他们再次醒来，就已经离开血筹赌场，出现在密城之中了。 听完这些人的叙述，李凡面色铁青。 赌场实在是一个令人疯狂的地方。 进了赌场，人就只剩赌性，没有人性了。 眼前这几个在血筹赌场赌赢的家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当下叹息一声，对老孙说道： “先种起来……种到后院里。” 尽量种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要不然心里难受。 老孙连忙拍马屁道： “知道您心善，看不得这些，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施肥浇水，让他们活够了才死。” 同时心中嘀咕：大人现在越来越变态了，整死人家还要假装心善，过分了。 跪在地上的几人立刻想要张口呼喊哀求，却发现喉咙里一阵痒痒，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根本喊不出来。 紧接着就是四肢躯干之中钻出一条条根须，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站起身来，在老孙的操控下向外面走去。 树人托尼同样也在其中。 一旁的银沙赌场大老板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几乎要跪下了。 此时他心中对加入清洁协会有些后悔，只是却明白现在后悔也迟了。 送走了几人，李凡不由闭目沉思。 目前得到的线索归纳出来只有一个，想要进入血筹赌场，必须拥有血筹。 而且进入血筹赌场之后，如果想赢，手中的血筹越多越好。 也就是说，自己进入血筹赌场的计划如果想要实现的话，必须有足够的血筹。 只是这个血筹赌场到底什么时候降临，如何降临，还是让人有些吃不准。 当下睁开眼睛用低沉嘶哑的声音是缓缓说道： “去找血筹，越多越好。” 一旁的母亲低声问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 李凡嘴角一扬。 我得进去好好问问，怎么才能降职。 既然这个血筹赌场这么好使，那什么深渊之主就先靠边站吧。 收藏家大人淡淡地说道： “什么血筹赌场，不过是异端罢了，唯有深渊之主的光辉值得膜拜。我将进入血筹赌场，毁掉这个异端之所，坚定世人对深渊之主的信念。” 清洁协会众人立刻肃然起敬。 虽然仅仅来了几天，密城这个鬼地方李凡已经待得有些厌倦了。 什么赌城，简直就是人性的地狱。 还是尽快把这个血筹赌场找出来，结束这一切比较好。 与此同时，母亲看了看手机，再次低声向收藏家恭敬说道： “大人，总部传来消息，要求您进入血筹赌场，寻找深渊之主的线索。” 李凡点点头，明白对于清洁协会总部来说，血筹赌场这种异常存在，同样也是一种机会。 毕竟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只要赌赢了，血筹赌场简直是一个有求必应的地方。 堪比七龙珠。 正想着，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外面的黑夜中，某处街道的建筑发生了爆炸。 随之而来的，还有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喊叫声。 张阿姨快步走到窗边向外望去，皱了皱眉头，向李凡说道： “大人，是有人点燃了某个店铺发生的爆炸，外面的街道上有不少人正在相互攻击，密城出现了暴乱。” 李凡同样侧耳听去，就听隐隐传来有些疯狂的呼喊： “血筹！血筹！” “是我的，这是我的！” “杀了你，我就能拿到血筹了！” “他的手中有血筹，杀了他，抢血筹！” 竟然是有人在争抢血筹！ 紧接着，李凡的手机震动，是杨杆打来的。 他按下接听键，就听杨杆紧张的声音从电话之中传来： “小李哥，紧急命令，西南局指挥中心的消息，让我们准备撤离！根据局里从不同渠道获得的消息，瓜邦可能会发生政变，咱们在这里已经很危险！另外，密城人都已经疯了！” 李凡眉头一蹙，问道： “血筹赌场的异常调查刚刚有了点头绪，怎么突然要求撤离？从哪里撤离？” 杨杆立刻说道： “撤离地点在密城外的营地，现在密城城区已经越来越危险，银沙镇还算安全，我已经让一队的调查员尽快前往银沙赌场与你汇合，他们将在你的带领下和二队的调查员一起前往营地！” “我和牛哥我们四个觉醒者会在密城警局这边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为你们殿后，然后择机撤离！” 挂了电话，李凡不由眉头紧蹙。 怎么突然就撤离了？ 政变？ 这也太巧了…… 旁边的桌子上，此时已经放了几个袋子，总共数百枚血筹，全都是清洁协会众人给他搞来的。 本来已经快要进入血筹赌场，许下降职的愿望，就这么撤离，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了…… 不过没办法，现在还没有找到打开血筹赌场的方法，兄弟们的安全第一，这波只能放弃了。 李凡一边想着，一边摘下面具，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回到了银沙赌场的大厅之中。 此时的银沙赌场仍然是热火朝天，一群群赌客汗流浃背，兴奋喊叫着。 经过了昨天晚上和今天白天的事情，血筹赌场的传说已经被彻底证实了。 这也激励了很多赌客的信念。 更有不少人赌起来更加大胆。 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到血筹赌场里面翻本就行了。 外面偶尔传来的喊叫声，更让这些赌客们变得亢奋。 李凡在赌场里面溜达一圈儿，静待一队和二队的调查员前来汇合，突然在赌桌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发财。 被释放的黎发财并没有走，此时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些钱，正赌得兴高采烈，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病入膏肓的人了。 黎发财此时也正好转头，和李凡对视一眼，随后面带微笑，走到李凡身边，神神秘秘的说道： “小李哥，老板发善心放了我，我现在自由了，又能赌了！” “谢谢你之前的照顾，我可以帮你进入血筹赌场，报答你的恩情！” （求【月票】啊兄弟们晚安）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召唤血筹赌场 帮我进入血筹赌场？ 李凡眼睛一眯。 笑着问道： “发财叔，什么方法？是不是要带一个人才能进去？” 黎发财一愣，说道： “你也知道活筹码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早就已经传开了，我说的自然不会是这个，你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害你呢！你这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黎发财紧接着一脸神秘的说道： “我要说的是我自己的经验……你别看发财叔现在落魄了，以前我也是在血筹赌场里面赢过的，我亲耳听血筹赌场的人提起过进入其中的方法，可惜现在我没有血筹……” 黎发财把李凡拉到赌场大厅的角落里，看看周围没人，压低声音向李凡讲起了自己知道的关于血筹赌场的一切。 当年他来到密城的时候，密城的赌场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兴旺发达，不过也已经初具规模了。 他带着万贯家财来到这里，刚开始就赢了两倍的家产，风头一时无两，一度被人称为赌神。 原本应该就此收手，只是人总不会嫌自己的钱多，黎发财也认为自己会永远赢下去。 先是把赢来的钱全部输了回去，立刻上了头，想要再赚回来。 于是把本金也全都输光了。 就去借钱，借高利贷。 越借越多，越输越借。 中间偶尔也赢几次，能够一无所有的脱身，起码还了债。 不过黎发财是绝对不肯的，他还要衣锦还乡的。 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欠下了几百万。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在他就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在街边遇到了一个病重快死的赌客。 本来想帮对方叫医生，黎发财却在对方的行李里找到了很多现金，还有十几枚血筹。 对方告诉他，自己刚刚从血筹赌场赢了一场，不过失去了一些脏器，肾脏、一页肺还有一部分肠子。 不过现在户头上有的是钱，只要黎发财能照顾他，他就支付巨额酬劳。 当时正是深夜，黎发财还没来得及回答，在他拿到这些血筹的瞬间，周围的一切突然被一片浓稠的黑雾笼罩，像是墨汁一样难以化开。 黑暗之中，只有一座赌场灯火通明，出现在他的面前。 正是血筹赌场。 黎发财带着那个病重的赌客进入了血筹赌场，也听到了对方所说的血筹赌场的神奇之处。 赌客哀求黎发财带他离开这里，黎发财只感觉手中的血筹滚烫，眼前的赌桌耀眼，只想坐下好好赌一场。 这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等到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输光了手中的血筹。 只剩下那个半死不活的赌客。 “我只想赢一次，赢一次，下半辈子我把你当爹养着……”黎发财向赌客许诺，然后换了血筹。 好在他这次赢了！ 赢了大笔的钱，足够他几辈子的花销。 血筹赌场消失，黎发财拿着钱出现在密城的住处。 “可惜那个赌客了，身子太弱，还是没撑过去，他最后就被取走了一只手，可不是我把他害死的。”黎发财一脸唏嘘地说道。 李凡的眼角抽了抽，向黎发财问道： “发财叔，既然你又发了财，为什么最后又落到这幅田地？” 黎发财讪笑道： “这不有了钱之后，又想……哈哈，又没忍住嘛……” 有了钱之后，本来可以收手，但实在是太想赌。 一旦坐到赌桌前面，就把什么都忘了，只觉得热血上涌，只想来一把大的。 他已经搞不清自己是为了赢，还是为了瘾。 紧接着他又说道：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进入血筹赌场的方法，根据我自己的经历，只要拿到大量血筹，然后身边有从血筹赌场归来的赢家，心里想着赌，就能很容易进入血筹赌场了。” 李凡微微点头。 这玩意儿就像是老客户带新客户一样，那些曾经的赢家应该沾染了血筹赌场的气息，像是一个坐标，或者一个进入许可。 再加上大量血筹，估计就能得到血筹赌场的认可了。 至于普通人进入血筹赌场，更多的还是随机的。 当然，活筹码也是关键。 他一脸认真地向李凡说道： “小李哥，你对我有恩，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要是你想进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进去。” 李凡盯着黎发财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说道： “还是算了，发财叔，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不想去，也劝你别再去了。” 说着，转身离开。 黎发财抬手想要叫住李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跺了跺脚，回到了一旁的赌桌上。 李凡在赌场大厅之中又转了一圈儿，来到了后院之中。 加上一个托尼，六棵树此时正郁郁葱葱地长在后院里。 他们还没死。 被老孙的种子和根须寄生之后，这些人反而暂时拥有了比普通人更强的生命力。 哪怕是用刀刺穿了重要脏器，也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体内的根须会给他们延续生命。 当然，几天之后仍然会被饿死。 不过听了黎发财的叙述，李凡此时也已经明白，有了这几个从血筹赌场归来的赢家，再加上那几百枚血筹，自己想要进入血筹赌场就很简单了。 这其实更像是一个阵法。 听了这么多血筹赌场的传说，看到了这些惨状，更加坚定了李凡进入血筹赌场的念头。 先赢一把，许个降职的愿望，然后再把那个破地方毁了。 完美。 正想着，银沙赌场的后门外传来一阵引擎轰鸣的声音。 李凡连忙把门打开，就见十几辆军车组成的车队从远处驶来，很快在外面停下。 车上是全副武装的调查员，全都穿着防护服，手中拿着自动步枪，腰间是防暴枪，一脸肃杀。 特别是二队的调查员们，经过了这两天的短期潜伏卧底，就已经看到了这座赌城之中的诸多丑恶。 方昊的眼神之中，杀气腾腾。 作为二队副队长的方昊和一队副队长刘罡同时下车，看到李凡之后立刻立正敬礼，说道： “李处，一队和二队全体调查员奉命前来听候调遣！” 随后向李凡问道： “李处，咱们是否要向营地撤离？指挥中心传来的情报，瓜邦武装司令李森弥刚刚谈判归来，车队即将进入密城，这也是参谋长高全起兵的时间，密城即将大乱！” 这件事牵扯到整个瓜邦的未来，只是毕竟是瓜邦的内政，异常局作为外部力量，是绝对不能插手的。 只是这些调查员这些天只感觉十分憋屈，毕竟查了半天基本上毫无头绪，一直都在外围打转，别说血筹赌场，就连那些从血筹赌场归来的赢家，他们都没见到一个。 反而是之前说是要配合他们的当地调查队，已经随时准备撕破脸，要扣留他们当人质了。 如果不是杨杆他们四人拖住了貌武等人，他们这些调查员还不一定能出城。 实在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不说别的，起码想要证明一下自己。 一队副队长刘罡接着说道： “李处，车队之中还有一辆特种车辆，上面是异常局内部研发的精神脉冲炸弹，能够瞬时形成高达8000点的精神力脉冲，本来是为某些难以解决的异常准备的，不过同样可以对普通人造成影响，足以让整个银沙镇范围的人都陷入昏迷之中。” 李凡不由眼前一亮。 还有这种东西？ 这玩意儿好啊，万一自己不得不显露力量，用精神脉冲炸弹把周围的人都搞昏过去，也免得暴露身份。 方昊接着说道： “李处，这帮当地人简直太不把咱们异常局当盘菜了，搞什么狗屁政变，根本不顾当地百姓的死活，他们可是仍然面临血筹赌场的威胁，我看咱们一个精神脉冲炸弹就能让他们涨涨记性。” 听到这话，李凡脸上现出怒色，训斥道：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人家的内政！你和刘罡立刻带人向城外的营地撤离，我已经和杨队他们商量好了，在这里接应他们，精神脉冲炸弹给我留下，其他人立刻前往营地！” “可是……” 刘罡和方昊正想再说什么，就听“呯”的一声枪响，随后是猛烈的爆炸声响起，闪光划过夜空！ 听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进入密城的主干道入口的方向。 李森弥回来了！ 政变开始！ 李凡面色一肃，看向刘罡和方昊： “没有什么可是的！密城即将大乱，血筹赌场随时都会降临，一旦兄弟们被困在里面，你们担不起这个责任！立刻执行命令！” 刘罡和方昊对视一眼，齐齐向李凡敬了个礼： “是！” 装载着精神力炸弹的卡车开进了银沙赌场的后院，剩下的一众调查员发动引擎，纷纷离开银沙赌场，向密城之外的营地而去。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原本隐藏在银沙赌场中的清洁协会众人纷纷现身，老陈乖巧地跑过来关上了银沙赌场的后门。 众人转头看向停在后院里的那辆卡车，对收藏家大人的钦佩更深了。 大人仅仅是一句话，就把异常局的秘密武器给留了下来。 多智如妖，令人赞叹。 老陈随后打开卡车的后门，立刻现出了一个类似于车载操作间的场景。 整个卡车的两侧全都是各种电子屏幕和管线，上面显示着数据。 在车厢的中央，则是一个形状像是沙漏的金属物品，上面连接着不少管线。 显然，这就是异常局的精神脉冲炸弹。 虽然清洁协会同样拥有制造精神力炸弹的能力，不过两种精神炸弹仍然有很大区别。 异常局的精神脉冲炸弹，威力范围远超清洁协会的精神力炸弹。 老陈此时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钻到车厢里研究。 李凡向一旁的几人问道： “高全的事情，你们都知道？” 母亲面露紧张之色，说道： “高全是协会的人，只是他发动政变想要取代李森弥一事，之前并未向我们透露，属于计划之外，他应该是在赌自己能赢，继而获得各方的认可。” “至于李森弥，他渴求的是掸国政府的认可，本来是前往掸城谈判的，也算是一次豪赌，面对这次政变，他应该也留了后手。” “轰！”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密城之中疯狂赌客的喊声，赌场之中传来的喧哗声。 以及外面的街道上为了抢夺血筹传来的厮杀声。 高全在赌，李森弥在赌，无数的赌客都在赌，密城之中的民众也在赌。 整个密城，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赌城，一个巨大的赌场。 无形之中，无数疯狂赌客的精神力此时正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气息，向着冥冥之中存在的某处飘散而去。 像是一种献祭，又像是一次大型的群体性试验。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无所谓，谁赢了，谁就是本地的清洁师……准备召唤血筹赌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勇于牺牲李处长 “杨队长，你们不能走。” 密城警察局的门口，貌武带着上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看向眼前的杨杆和牛大钢等人，微微摇了摇头。 他的手已经抓住了腰间的手枪，在他的身后，一群士兵手持自动步枪，随时准备对准眼前的四人。 就在刚才，他突然得到了团长宋志的命令，要求他无论如何也要留下这些调查员。 只是当他行动的时候才发现，就在自己陪着这几名所谓觉醒者的时候，其他的调查员已经离开了密城警察局，不知去向了。 无论如何，这四个人是绝对不能再离开了。 杨杆眼睛一眯，紧握手中的鱼竿，说道： “貌武少校，按理说，我们是你们的客人，客人不应该来去自由才对吗？哪有主人限制客人自由的道理。” 貌武摇头一脸坚定的说道： “杨队长，我也是得到了上面的命令，我们只是想让各位多住几日，毕竟你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就这么离开的话，也有些太不像话了。” 此时虽然在警局之中，众人同样能够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 甚至就在他们面前，正有一些人在追逐厮杀。 活筹码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传遍了整个密城，很多人已经开始寻找自己的活筹码，甚至直接在街头捕猎他人。 杨杆面露怒容，指着不远处正在街角厮杀的几人说道： “密城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身为当地军人，不去维持秩序，反而想要软禁我们这些客人，简直是军人的耻辱！” 貌武面容冷峻地说道：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留下你们做客，同样是我的职责，希望杨队长能理解这一点，稍安勿躁，一切很快就会平息，否则的话……” 说着，已经将腰间的配枪拔出来，打开了保险，子弹瞬间上膛。 貌武身后，那些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也同样将手中的枪口抬起，对准了杨杆等人。 “立刻退后，回到房间里。”貌武森然道。 虽然并不知道高层的具体计划，不过貌武作为宋志的心腹，却也已经猜到，对于宋志等人来说，这些北边来的所谓调查员就是绝好的筹码。 足以让高全和宋志等人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他也知道这些人的手段诡异，不过根据宋志所说，他们这边也同样有觉醒者在暗中潜伏，会在适当的时机制服这些人。 杨杆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说道： “牛大哥。” 一旁的牛大钢叹息一声，突然抬手捂住了脸，开始啜泣起来。 经过了这两天的相处，对于这个每天浓妆艳抹胡子拉碴的大汉，貌武和他的手下已经从最初的讶然到现在的视而不见。 只是在听到对方的哭泣之后，却突然感觉心中一酸。 好像有些不忍心看到这个络腮胡子哭泣。 他哭得，真的好伤心啊…… 貌武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随后就见大胡子牛大钢抬起头来，脸上的妆都哭花了，抽噎着说道： “我……好难过……为什么不让我们走？呜呜……不是说好了要守护我的吗？你们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他哭得凄惨，貌武和他手下的上百名士兵此时也感觉心中酸楚，有很多人瞬间流下泪来。 对啊，不是说好了要彼此守护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自己还拿枪对着他，实在是太不应该。 都把他给惹哭了。 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很多人瞬间变得手忙脚乱，一边流着泪一边将手中的枪收了起来，同时摆手央求牛大钢不要再哭了。 再哭，他们的心都要碎了。 实在是太内疚了，怎么能让这么可爱的大汉伤心呢。 舍不得啊！ 貌武同样泪流满面，对牛大钢柔声说道：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乖，我错了，我再也不拿枪对着你了，你要想走，就和他们一起走吧，就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其实，我这个人呐……” 牛大钢走过来轻轻抬起手，用粗壮的手指捂住了貌武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蒲扇大小的手掌几乎要将貌武的整张脸都盖住。 貌武从牛大钢的指缝里痴情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柔情。 牛大钢点点头。 貌武也点点头。 然后牛大钢带着杨杆和准头准星，一起穿过泪流满面的士兵们，坐上一辆军用吉普，发动引擎，朝着密城外的集合营地驶去。 “我这个人呐，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好的，除了比较忠心拼命，根本没有任何优点，你离开了我，应该会更加开心，你也应该找一个更会照顾你的人，真的，一定要幸福……” 貌武看着牛大钢离去的身影，口中依旧喃喃不停。 在他身边，那些士兵们同样泪流满面，仿佛在经历比蓝色生死恋还惨的生离死别。 那么好的人，可惜自己配不上他，不能让他留下，都是自己的错…… 等到那辆军用吉普彻底消失在街头，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貌武才猛地全身一震，口中的话也骤然停了下来。 他猛地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又拿过一瓶纯净水打开倒在自己的头上，努力晃晃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双目中的痴情已经瞬间被怒火所取代。 “追！快给我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原本就知道这些所谓的觉醒者拥有古怪的能力，只是他一直都在提防对方战斗方面的能力，却没想到那个牛大钢的能力会如此诡异！ 而且和之前得到的消息不一样，自己这一方潜伏在暗中的觉醒者根本没有出现。 此时还有一些士兵没有从牛大钢的能力中解脱出来，开口劝道： “强扭的瓜不甜，让他走吧……” “对啊，只要他能幸福，一切都值了。” “终究是错付了，只是这就是人生不是吗？” “我们就算追上他，他也不会回来的。” “……” 看着这些士兵虔诚而真诚的眼神，仿佛在说自己最爱的人，语气没有丝毫违和的地方，刚刚清醒过来的貌武不由一阵脊背发凉。 还追吗？ 关键是，哪怕追上去，自己就真的能留下对方吗？ 会不会……他又会爱上那个大胡子？ 想到这里，貌武不由打了个冷颤。 …… 枪声和爆炸声不断在不远处响起。 杨杆开着军用吉普车在密城的街道上疾驰。 此时的密城，一片大乱。 高全的人马正在和李森弥的人马在密城的入城主干道上火拼，同时有不少兵力已经开始向密城的其他区域分散，准备进行城市间的争夺。 原本由于血筹赌场的消息，很多疯狂的赌客已经在当街猎取活筹码，现在更有不少亡命之徒准备趁乱打劫。 作为一个几乎是法外之地的赌城，密城之中有很多都是从世界各地跑来的逃犯，本身就是亡命之徒，现在这个状态，简直是天赐良机了。 杨杆一路选择人少的道路绕城而走，向着预定的集合地点而去，尽量避开双方交战的地点。 饶是如此，偶尔仍然会有一些突进的士兵拦路，不过都被准头和准星远远开枪，直接击碎了他们手中的武器，解除了武装。 至于一些想要拦车的赌客暴徒，解决起来就更简单了。 甚至杨杆都能直接单手开车，另一只手甩出鱼竿，从远处把对方手里的武器甩开。 毕竟他们的身份特殊，在这里还是以不杀人为主。 至于对方会不会受伤，受伤了会不会死，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反正当时没死。 一路有惊无险地绕过交战区域，终于来到了密城外的集合营地。 按照预定计划，他们要从营地立刻出发，前往边境，在那里已经有同事接应。 军用吉普的引擎轰鸣，驶入一片肃杀的营地。 杨杆把车停好，立刻喊道： “小李哥，准备好了吗？大家久等了，咱们现在就走吧！” 说话间，营地中已经跑出来了两个人，正是方昊和刘罡。 “杨队，你们来了！咱们现在出发吗？” 杨杆问道： “小李哥呢？” 方昊皱眉道： “李处说按照计划他要在银沙赌场接应你们，他没和你们一起过来吗？” 杨杆一愣，说道： “什么接应？按照计划应该是他带你们过来，等我们四个汇合之后一起出发，他怎么没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刘罡一脸困惑的说道： “当时李队告诉我们，说他要在银沙赌场接应你们，连那枚精神脉冲炸弹都给留下了，应该可能会用到……”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杆心中焦急，用力抓住方昊肩膀问道： “小李哥他还说了什么？这和我们计划的完全不一样！他一个普通人，留在银沙赌场做什么？那里很快就要变成战区了！” 方昊迅速回忆刚才李凡的话，说道： “李处说密城即将大乱，血筹赌场随时都会降临，很多人会死，只是这是人家的内政咱们不能干涉，兄弟们也不能被困在里面，让我们给他留下精神脉冲炸弹……” 杨杆面色一变，说道： “不好！” “小李哥想要牺牲自己，拯救密城的无辜群众！” （求【月票】呀兄弟们！大家晚安） 第一百五十九章 那是一个大英雄！ 密城主干道赢家大街。 原本白天还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的街道上，此时已经用车辆和一些民用家具堆成了街垒。 一方是李森弥的精锐近卫团上千人，正依托着一些坦克和装甲车，还有周围的民房建筑，在街垒后顽强抵抗。 另一方则是高全带领的四个团的士兵，靠着兵力优势将这片街区团团围住，正在进行巷战争夺。 虽然高全一方说动了瓜邦地方武装的绝大部分战力，不过大部分师团长仍然选择了坐山观虎斗的中立态度。 我可以不出兵帮李森弥，但也不会帮你高全。 等你干掉了李森弥，我再加入你的新政府就是了。 一个小小的瓜邦之中，山头派系林立，很多人都是听调不听宣，拥兵自重，这也是这些地方军阀的常态。 对于这一点，高全也并不介意。 只要干掉了李森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那帮军头。 参与政变的三个团的士兵虽然不如李森弥的近卫团精锐，但人数优势足以压制对方的精锐。 更何况他们有备而来，重武器的数量要远超对方。 一步步巷战争夺合围过去，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 这期间不乏有一些趁乱打劫的暴民或者赌疯了想要抓活筹码的人，被双方的士兵遇到，基本都是被当场击毙。 在乱兵的面前，暴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双方的士兵此时也都杀红了眼。 他们同样在赌，而且是在拿自己的命赌。 只要他们所拥护的一方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他们就绝对会飞黄腾达，获得最大程度的信任。 反之，绝对是被枪毙后弃尸荒野的下场。 虽然和那些大国的正规军相比，这些地方武装打起来毫无章法，完全就是草台班子一样的打法，轻重武器的协同配合都做不太好。 但也算是经过了正规的训练，而且已经杀红了眼，在巷战的建筑争夺之中，打得十分惨烈。 由于人数方面的劣势，原本是瓜邦司令的李森弥一方逐渐处于下风。 一开始被他的近卫团所占领的周边建筑，此时正在一栋一栋逐渐被夺去。 建筑之中的那些平民大部分早已逃离，留下的有不少被战斗的余波所杀。 李森弥的近卫团是他专门训练出来的精锐，忠诚度高，虽然逐渐处于劣势，在士气方面并没有涣散，仍然拼命阻挡敌人的攻击。 他们的精神领袖李森弥司令，就在阵地最中央的那辆装甲指挥车中! 很多士兵看一眼那辆装甲车，就再次恢复了信心，继续浴血奋战下去。 突然之间，天空中传来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正在战斗的近卫团众人不由大惊失色，同时抬头向天空中看去。 随后就见两架老式的武装直升机正在数百米高空中呼啸而来! 看到这两架武装直升机，原本还十分坚定的近卫团众人立刻方寸大乱，纷纷四散奔逃。 没有防空力量的地面部队，面对空中力量，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这点常识他们还是有的。 刚刚逃了两步，两架武装直升机上的火箭弹和机炮已经呼啸而至! 街垒之中的坦克和装甲车以及各种军用吉普立刻被炸出一团团火球，很多士兵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 李森弥所在的那辆指挥装甲车同样爆炸起火，变成了一块废铁。 看到这一幕，近卫团的这些士兵们心中最后一根主心骨瞬间崩塌，斗志涣散，向着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旁边的一栋建筑中，一名身穿制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地看着那辆被炸毁的装甲车，又抬头看看天空中仍然在俯冲屠杀的直升机，咬牙切齿地说道: “高全这个王八蛋……我李森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正是近卫团的主心骨李森弥。 本来已经撤到了这栋建筑之中，不过为了提振士气也为了保护自身安全，对外宣称自己仍然在指挥装甲车中。 现在指挥装甲车爆炸，反而让他彻底陷入了被动之中。 为今之计，只有先逃出包围圈再说了。 当下向身边的卫队长说道: “走，立刻离开密城，绕过包围圈，往北走!” 他本来是为了瓜邦的和平前往掸国首都那边谈判的，没想到刚刚回到密城，就被人背后捅了刀子。 只有先活下来再说。 身边的卫队长和十几名最信任的护卫立刻护着李森弥从后门离开，一边走一边开始更换便装，准备抄小路离开密城。 “李森弥逃了! “活捉李森弥!” “密城是高司令的!” “别让李森弥跑了!” 直升机就在头顶上盘旋，喊杀声从不远处传来，敌人的士兵已经冲过了街垒，开始绞杀近卫团的残余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枪炮声和狂笑声、呼喊声从密城的中心城区传来，整个密城仿佛已经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李森弥面色铁青，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一边走一边口中说道: “他妈的，密城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早知道……早知道当初真不应该放开博彩，都是高全那个王八蛋劝我，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只想着赌一把搞搞经济……” 突然之间，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李森弥面色一变，猛地矮身子向前一扑，随后就听一连串的枪声响起，腰间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在他身前忠心耿耿的几名护卫瞬间被打成了筛子倒在地上。 李森弥转头看向身后，自己的副官此时正手持冲锋枪，面色狰狞的看着他。 “阮宁，你要做什么!你竟然背叛我!?”李森弥口中喝道，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副官阮宁笑道: “李司令，不干什么，我也是想学学你们，赌一把，搏一搏，把你送给高全，我起码能弄个团长当当，弄不好直接做师长了，跟着你的话，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 旁边的卫队长此时同样被阮宁用枪指着，口中喝道: “阮宁，你疯了!李司令对你有恩，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阮宁笑道: “恩将仇报?赌桌上，哪有什么恩情，只有筹码，你们现在就是我的筹码。” 说着再次扣动扳机，将剩下的五名卫兵包括卫队长在内全部打倒在地，朝受伤的李森弥扬了扬枪口说道: “李司令，走吧，你受伤了，需要包扎，活筹码才值钱，死了，就不值钱了。”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扑倒在地的卫队长突然转身，手中已经握住柄手枪，朝副官阮宁连开两枪。 阮宁猝不及防之下，连忙举枪朝卫队长扣动扳机。 几声枪响之后，两人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彻底失去了声息。 李森弥面色凝重，默默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卫队长，叹息一声，从对方的脖子里拽下一个身份牌贴身放好，转身向前逃去。 忠心的、背叛的，全都死了。 他必须活下去，才能为忠心者报仇，向背叛者复仇! 腰间剧痛不时传来，同时还有鲜血流出，李森弥面色惨白，一瘸一拐，留下点点血迹，向前逃去。 只是失血和疼痛让他逐渐变得虚弱，实在有些跑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栋建筑，这建筑之内，不时有喧哗声传来，虽然不远处就有乱兵，这建筑之中似乎还一切正常。 李森弥向前逃去，看到了这栋建筑的招牌。 银沙赌场! 李森弥咬咬牙，向银沙赌场逃去。 以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跑不了多远，混进银沙赌场之中，说不定还能活命。 就在李森弥奔向银沙赌场的时候，不久前刚刚发生枪战的小巷子里，一群追兵已经追了过来。 领头一人正是宋志。 看看地上的尸体，宋志立刻说道: “这是李森弥的近卫队，卫队长和副官都在这里!他跑不远!立刻向高参谋长报告!其他人跟我追!” 说着，一群人杀气腾腾，沿着血迹追了上去! …… “李处……他怎么能自我牺牲!简直是胡闹！”听到杨杆的话，方昊大急，“杨队，这可怎么办!?” 方昊的声音很大，立刻让不远处的一群调查员听到，纷纷围过来问道: “怎么了?什么情况?李处他怎么了?” “谁敢动李处?老子和他拼了!” “我就觉得刚才李处有些不对劲，说的话像是托孤一样，他这是让兄弟们活，自己一个人……” “回去!我要回去和李处一起战斗!” “为了这帮异国他乡的人，李处至于这么做吗?” “屁话!那可是咱们李处，义薄云天!异国他乡，那也是群众，那也是生命!” 一群调查二队的调查员们七嘴八舌，群情激奋。 旁边的牛大纲和准头准星，以及调查一队的那些和李凡接触不多的调查员们，此时也肃然起敬。 想要知道一个领导怎么样，只要看他的下属私下里对他的看法如何就够了。 这些二队的调查员们是真的群情激奋，有些甚至已经红了眼眶，恨不得立刻回去拼命。 他们是发自内心的爱戴那位李处长。 原本牛大纲等人还觉得李凡不过如此，现在却已经对他彻底改观。 能够保全兄弟们，牺牲自我，拯救群众的人，那是一个十足的大英雄! 杨杆深吸一口气，面色肃然地说道: “我自愿回去协助李凡处长，有谁想一起去的，可以报名!这是自发行动，是违反了指挥中心命令的，一切以自愿为主，绝不强迫!” “大家想好了，现在密城已经成了战区，银沙赌场也已经被波及，此去有生命危险!极有可能会牺牲! 调查二队的调查员们几乎没有犹豫，纷纷说道: “我去!完全出于自愿!” “我要去救李处!” “加我一个!” “还有我! “……” 牛大纲和准星准头三人同样点头准备加入这次行动。 这已经说不清到底是救援行动，还是支援行动了。 他们只是单纯的被那位李处长所感动。 一旁的调查一队的调查员们犹豫片刻，同样陆续举手，准备加入这次行动。 转眼间，所有人都准备回银沙赌场。 他妈的，干了! 人生能有几回真正的热血? 现在，他们的血，滚烫! 杨杆看看在场的众人，直接关闭了和指挥中心的通讯连接，点头道: “好，所有人，穿好防护服，出发!行动代号‘抓赌’！” …… 银沙赌场的后院里，李凡身边摆着两个装满数百枚血筹的口袋，站在五个从血筹赌场归来的赌客树人中间。 静静等了半天，却完全没有感受到血筹赌场的降临。 不由一脸懵逼。 啥情况? 黎发财蒙我? 正想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突然开始在整个银沙赌场之中弥漫。 原本就黑沉沉的夜幕，变得更加黑暗，仿佛墨汁一样浓稠得化不开…… （为英雄李处长求【月票】） 第一百六十章 我老陈是成熟的下属 李森弥将外套脱下来缠在腰间，尽量遮住自己腰间的伤口，推开银沙赌场的大门，颤巍巍走了进来。 和他想象中很多人瞩目的场景不同，此时银沙赌场之中的赌客们全都围在赌桌前，已经红了眼睛，根本没有人关注周围发生了什么。 李森弥心中稍定，立刻混入人群之中，穿过银沙赌场的大厅，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查看一下伤口。 起码先把血止住。 他感觉自已随时都会昏过去。 只要昏过去，绝对就难逃高全的手掌心了。 此时李凡正在后院准备召唤血筹赌场，老陈等清洁协会众人则已经分散到了银沙赌场之中警戒。 被安排在银沙赌场大厅的老陈第一时间看到了李森弥，不由眼前一亮，立刻迎了过来。 虽然对掸国牧区不是十分了解，瓜邦的李森弥他老陈还是认识的， 现在高全和李森弥打得狗脑子都要出来了，这个李森弥突然跑到这里，而且明显受伤，奇货可居啊。 作为一个成熟的下属，老陈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高全虽然眼看着要赢，而且本身是协会的人，但高全这次的行动没有得到协会的许可，属于擅自行动，有些脱离掌控了。 对于收藏家大人来说，一个稳定的牧区，应该是一个力量均衡的牧区。 高全这种不太好控制的人，如果彻底称霸整个瓜邦，将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掌控牧区并不仅仅是打打杀杀，收藏家大人总不能直接杀了高全，毕竞里面的利益纠葛太大。 所以如果手里能有一个制衡高全的筹码，就很重要了。 李森弥，不能死。 老陈已经迅速想明白了，转眼来到李森弥面前，低声问道: “是李司令吗?” 李森弥心中一凜，看向对方，不知道是敌是友，只是对方既然直接问他，显然早就认出了他，当下点头表示默认。 眼前的口罩男子立刻递给李森弥一副口罩，说道: “李司令，银沙赌场之中人多口杂，麻烦戴上口罩，保证安全，我是夏国异常局西南分局支援调查队的二队长李凡，请跟我来。” 听到这话，李森弥不由心中一松。 他之前也知道这支来自夏国的调查队伍，明白对方在瓜邦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可以说是完全中立的一方，值得信任。 起码不会把他卖给高全。 当下接过口罩戴上，跟在对方身后穿过赌场大厅，向后方走去。 就在这时，整个银沙赌场之中突然气氛为之一变。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改变，一切都还和刚才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已经不同了，仿佛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李森弥看向周围的赌桌，只感觉这些赌客似乎已经疯魔了，似乎对赌博的狂热超乎他之前所见过的所有。 老陈则是看向窗外的夜色。 夜色似乎更深了，深得令人心头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流淌下来，开始将整个密城都笼罩在其中…… 旁边赌桌上，一个输光所有筹码的赌客突然面露狰狞，摸出一柄小巧的手斧，直接将自己的左手剁了下来! 血淋淋的手被丢在赌桌上，赌客的手腕上鲜血直流，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说道： “老子押这个！就算一个筹码！” 赌桌上的其他人此时也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荷官继续发牌，众人继续开赌。 紧接着又是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个同样输光的赌客摸出一柄匕首，将自己的耳朵给割下来一只，同样押到了赌桌上。 赌桌上的那些赌客并没有拒绝用器官代替筹码的提议，反而变得更加亢奋。 似乎是受到了感染，越来越多输急眼的赌客对自己下刀，割下一个个器官丢在桌子上开赌。 他们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反而因此变得兴高采烈，口中兴奋呼喊。 与此同时，无论是赌客还是荷官，都开始变得有些面目模糊，像是烧开的水扭曲了视线那种模糊。 李森弥原本以为自己经过了腥风血雨什么都不怕，此时却感觉有些心惊胆战背后发寒，双脚一软差点就倒在地上。 好在那个名叫李凡的调查员一把扶住了他，将他带向后方。 看到李森弥离开，不远处的一张赌桌上，黎发财抬头悄悄看向他们的身影，面无表情，神色冷峻，随后再次将视线望向眼前的赌局。 老陈带着李森弥来到后面一排空荡荡的宿舍区，找了一个房间把他扶进去。 李森弥躺在一张床上，眼前这个叫李凡的调查员拿来一个电热水壶烧了开水，还有一个急救包，熟练地帮他取出子弹，随后在伤口上倒上药粉，简单包扎了一番。 又给李森弥喂了消炎药止痛药和热水。 李森弥此时彻底撑不住，带着对高全的焦虑和不安沉沉睡去。 在昏睡之前，他只记住了那个叫李凡的来自夏国的调查员。 无论自己是生是死，都对他心怀感激。 将李森弥安排好，老陈立刻来到赌场大厅，向那些赌客和赌桌仔细看去，眉头紧蹙。 原本在其他地方警戒的清洁协会其他几人，此时也来到这里，看向赌场大厅。 他们全都能看到，那些赌桌正变得扭曲，仿佛烧红的火炭垒成。 而赌桌旁边的赌客荷官的人，面目正在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们的行为也变得更加癫狂，几乎彻底舍弃了正常的筹码，开始从自己的身上下刀取肉取下器官，加入到赌局之中！ 显然，这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异常精神辐射！ 众人对视一眼，全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血筹赌场，正在降临！ …… 密城之中，战斗已经彻底接近了尾声。 李森弥的近卫团已经彻底崩溃，被高全的人马杀得溃不成军，大部分都已经投降，还有一些逃之夭夭。 高全此时带着数千人的队伍，正朝着银沙赌场浩浩荡荡而来，离着还有上百米，已经分出队形，将银沙赌场团团围住。 银沙赌场外，宋志带着几十人已经将整个银沙赌场包围，看到高全到来，立刻上前敬礼道： “司令，根据李森弥留下的行踪，他就是逃进了银沙赌场之中！” 此时的高全志得意满，从车上下来，面带微笑，说道： “很好……银沙赌场？这不是那位大人说过的地方吗？把这里围起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都不能跑！这一把，我们赌赢了！让他们交出李森弥！” 宋志立刻拿起吉普车上的扩音器，大声说道： “里面的人听着！这里是高全司令的近卫团！高司令命令你们，立刻交出罪人李森弥，否则的话，银沙赌场将被夷为平地！” 话音刚落，在场的数千名士兵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黑暗，似乎有纯黑从天空中降临，笼罩了周围的一切。 身后原本还有灯光四布的密城市区瞬间熄灭了所有灯光，隐藏进了黑暗之中。 黑，这是几乎像墨汁一样化不开的黑暗，罩住了所有。 甚至相互望去，哪怕近在咫尺，都有些看不清楚。 队伍之中一片混乱，只是随后他们就发现，眼前的银沙赌场，此时反而一片光亮。 不过那光亮也不是七彩的霓虹灯，而是一种血红色的光芒，从银沙赌场之中透出来，还有阵阵扭曲的欢呼和叫喊，勾得人心里痒痒，恨不得立刻冲进去赌一把。 这是赌博的声音！ 他们要进去，要进去赌一把！ 身后的黑暗之中，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随后就见很多密城的赌客和民众从黑暗中冲出来，面色贪婪地看向眼前的血红色的银沙赌场。 他们的耳中响起骰子转动的声音，老虎机转动的声音，还有轮盘转动的声音，以及扑克牌发牌的声音。 这些声音是如此的悦耳，落在他们耳中如同仙乐。 他们想要去赌一把，要赌一把！ 没有人在意密城为什么会遁入黑暗，他们只在意眼前这个血红色光芒的赌场！ 高全的眼神中同样现出贪婪的神色，口中喃喃地狞笑道： “血筹赌场，是血筹赌场！我赢了，我要赢！最后的赢家，只能是我！” 就在这时，一阵枪声突然响起，银沙赌场东北角的一条道路上，一支车队飞驰而来，离得很远，就已经响起连成一条线的枪声。 这个方向上的士兵立刻应声而倒，原本的包围圈被撕开了一个缺口。 杨杆的声音远远传来： “小李哥，我们来支援你了！卧槽，血筹赌场！？” 车上的一众调查员此时面色凝重，看着眼前这座血色赌场还有周围的一片黑暗，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亲眼见到了血筹赌场的诞生！ 原本之前的路上还一切正常，只是没想到刚刚进入银沙镇，一切就出现了变化。 有了之前几次大型异常感染事件的经验，众人心中明白，他们很可能是进入了某种异常力量的投影之中！ 高全此时同样看到了远处那些疾驰而至的调查员，眼睛一眯，正要下令攻击，眼前的血筹赌场突然红光大作，照耀着周围的黑暗。 同时还有轻挑的乐声响起，钻进众人的耳朵里。 原本并不存在的巨大血红霓虹灯亮起，将“血筹赌场”的字样展示在赌场的外墙上。 这血红色光芒的赌场在众人眼中开始变得模糊而扭曲，只是却更加有吸引力。 除了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们，聚集在血筹赌场外的士兵和赌客还有民众乃至高全，全都露出疯狂而贪婪的神情，向血筹赌场涌去。 他们要进去，他们要赌一把！ （求【月票】，兄弟们晚安）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这是我的第一次 银沙赌场内，那诡异的力量不断渗透着整个赌场，开始大幅扭曲改变里面的构造。 一张张赌桌一台台老虎机此时都逐渐在视线中变得扭曲不定，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那些荷官和庄家的面容同样扭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从世界名画《呐喊》中走出来的怪物，面带森然的笑容，看向赌客们。 原本就在银沙赌场中的赌客，赫然发现他们所砍下的手脚割下的器官，已经变成了一枚枚血筹。 这些赌客并没有震惊或者恐惧，反而变得欣喜若狂。 “血筹赌场!这是血筹赌场!” “哈哈哈，我终于进入血筹赌场了!我要赢，我要赢!” “这次我一定要赢，我要当总统!” “我只想要钱，钱，很多很多钱!” “血筹，我要换血筹!” 血筹赌场，已经在银沙赌场中彻底降临！ 至于赌客们幸运还是不幸，已经很难言说。 银沙赌场的大老板此时也已经难以自控，扑向一台老虎机，将一枚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血筹塞进去，拉下把手。 这枚血色老虎机立刻开始疯狂转动，最终停在一颗心脏、一颗眼球、一颗肾脏的花色上。 没中。 “再来!我要兑换血筹!” 大老板双目赤红，满脸兴奋，话音刚落，已经被一团红光笼罩。 等到红光散去，他的左眼球已经消失不见，手中多了一枚血筹。 大老板没有丝毫迟疑，已经面带兴奋将这枚血筹也塞进了老虎机里，同时拉动把手。 “再来，再来!” 此时整个血筹赌场之中，仍然处于清醒的，就只有清洁协会几人。 几人面色凝重地看向眼前的血筹赌场，同样能感受到来自心底的赌博的欲望。 明白那是血筹赌场的异常精神辐射在对他们进行侵袭。 这个地方的诡异程度，甚至超过了古滇王地宫。 整个血筹赌场，处于一个半真实的状态，或者更加接近于虚幻。 血筹赌场的凝聚程度仍然在加深，在场几人全都感觉到仿佛脚下的大地在一点点向下沉，仿佛坐在下坠的电梯之中。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觉。 不过对于清洁协会五人来说，目前的异常精神辐射仍然能够抵抗，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败下阵来。 老陈此时仍然想着李森弥的事情，开口准备向母亲汇报，说道: “刚才……” 一句话还没说完，熟悉地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众人立刻转身。 收藏家大人已经走了过来。 他们能够感受到，收藏家大人身上同样有了一股妖异的气息，面部和身上此时布满了血色的狰狞花纹，看上去如同一个妖魔。 这和当初他们在麻山水库见到的那一幕如出一辙， 看着眼前彻底凝聚出来的血筹赌场，已经召唤虎柱神附体的李凡面色凝重，心中则隐隐有些期待。 血筹赌场终于降临了，他的计划，也终于可以实施。 这地方实在是邪门儿，仿佛空气之中都有赌博的气息。 仅仅是看上一眼，人就会渴望骰子滚动的声音、扑克牌翻动的声音、轮盘转动的声音…… 这里的异常精神辐射，正在不断影响着进入其中的人，甚至身处其外仅仅是看了一眼的人，也会变得疯狂! 此时李凡也感受到，血筹赌场之所以能够降临，和所谓的血筹以及从血筹赌场归来的赢家关系不大。 黎发财所教授的方法，仅仅只是一个引子，仿佛一个定位器一般。 真正能让血筹赌场降临的，是疯狂的赌博欲念，赌瘾! 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血筹赌场的降临往往只是针对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所波及的范围并不是很广。 只是今晚的密城之中，本身就已经出现了兵变。 那些以自己的命运作为赌注想要搏一搏的士兵心中强烈的赌瘾，以及得知活筹码的消息之后变得疯狂的密城赌客们，这千千万万的人的赌瘾，产生了巨大的精神能量，让血筹赌场彻底降临! 而且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来看，整个密城都受到了影响! 李凡转头看向窗外，双目之中燃烧着虎柱神的蓝色献祭火焰，却根本无法看穿那墨汁一样浓稠的夜幕。 他的心中也有了新的判断。 血筹赌场和外面那些黑色所笼罩的地方，应该更类似于之前生命科学基金会的钱达尔搞出来的深渊投影。 “小李哥，我们来支援你了!” 杨杆的声音在血筹赌场外传来，在那些“我要赌”“我要赢”的呼喊声中显得极为醒目。 李凡不由眉头一蹙，他们不是已经撤离了吗? 怎么又跑回来了? 只是随后就已经明白，杨杆他们应该是误以为他想要单独完成任务，所以回来搞支援了。 简直是胡闹。 李凡心中微微一暖，同样也明白，夜长梦多。 必须要尽快在血筹赌场中赢上一把，加快推进计划了。 一旁的老陈此时眼看收藏家大人出现在这里，当下张张嘴，准备将李森弥的事情告诉收藏家大人: “大人……” 只是他刚开口，就听血筹赌场的大门竟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紧接着就见面容狰狞的高全带着数百名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卫兵，已经冲进了血筹赌场! 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枚血筹! 同时，这些卫兵每一个人还都用枪押送着一两名被五花大绑的赌客，那就是他们的血包! 高全满脸兴奋地看着热火朝天的血筹赌场，抬头又看向眼前的清洁协会众人，喝道: “交出李森弥!我要让他做我的血包!血筹赌场是我的!” 李凡眉毛一挑，看向清洁协会众人。 什么李森弥? 老陈正准备说话，旁边的母亲面色森冷，冷哼一声，说道: “放肆!站在你面前的是清洁协会华夏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大人!高全，你擅自发动兵变，甚至不向协会通报，已经违反了协会的规定，还不立刻向牧首大人见礼!” 高全一愣，随后狰狞大笑道: “什么牧首?我效忠的那位大人又不是他!在那位大人的面前，牧首也要靠边站!更何况现在我在血筹赌场之中，就连清洁协会也无所谓了!老子才是最后的赢家，我要做掸国总统……不，我要做掸国的皇帝!” 说话间，他将手一挥，就要下令让身边的士兵开火。 就在这时，血筹赌场最中央的那张巨大赌桌突然放射出灼目的血色光芒，将整个赌场彻底淹没。 一道道如同实质的血色光影在赌场中浮现，直接将一张张赌桌所在的区域分割开来。 高全赫然发现，他和清洁协会几人之间的距离看起来很近，却又十分遥远，隐约间有些看不真切。 而他眼前的赌桌则变得分外鲜明，赌桌上不断传来的呼喝声和轮盘转动的声音让他心痒难耐，此时根本顾不得其他，直接拿着手中的血筹扑向赌桌。 受不了了，他要立刻赌一把！ 只要赢了，他就是掸国的皇帝！ 在他的身边，那些卫兵同样早就饥渴难耐，纷纷押着自己的血包，手持血筹，冲向旁边的赌桌和老虎机。 整个血筹赌场之中似乎有无穷无尽的赌桌，让每一个人都能拥有赌博的机会。 而那些矗立在赌桌旁面目模糊的虚影，则不停地向他们招手，或是发牌，或是转动轮盘，让这些赌鬼们充满渴望。 李凡的眼前，普通的赌桌都已经向两侧分列，形成一条路，直直通往血筹赌场中心那张最大的赌桌。 他的心中此时同样涌起一阵激动，迈步走了过去，在那张赌桌旁坐下。 身后的清洁协会众人此时也感受到了赌博的致命诱惑，只是长期以来跟随收藏家大人带来的威势，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是本身的精神力抗性较高，二是对他们来说，在赌博面前还是小命要紧。 因此全都紧跟在收藏家大人的身后，侍立两旁。 那张如同血池一般的巨大赌桌旁，除了李凡之外，只坐了一个庄家，面容被一团血色的光影笼罩扭曲，如同一个漩涡。 看到李凡坐下，庄家笑道: “客人要赌什么?” 李凡的脸上此时同样带着兴奋的笑容: “我这是第一次，只听说过赌大小。” 庄家道: “好，那就赌大小，一个骰子，一二三是小，四五六是大。” 说着，摸出一枚黑色的骰子，每一面都是光滑的，根本没有点数。 “请下注。” 李凡随手摸出一枚血筹，丢在桌子上。 庄家行云流水般将骰子往赌桌上一丢，随后猛地用一个黑色的简杯扣住，转眼抄在手中，扣上底盖，开始上下摇晃，口中问道: “大小?” 李凡笑道: “我比较大，当然是赌大。” 庄家将那筒杯向桌子上一扣，揭开之后，原本没有点数的光滑骰子已经每面都有点数。 二。 庄家遗憾地摇摇头，说道: “客人您输了。” 桌子上用来下注的那枚血筹瞬间消失。 李凡立刻又丢出一枚血筹，满脸兴奋地说道: “再来!这次还是赌大!” 庄家摇动骰子，放下，揭开。 三。 “再来，还是大!” 一。 “再来，还是赌大!” 又是一。 “再来，再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输光了，底裤都输光了！ 血筹赌场外，已经聚集了数万人，此时仍然有人不断从被黑暗笼罩的密城里出来，来到血筹赌场边缘。 似乎整个密城的赌客都已经被突然出现的血筹赌场所吸引。 眼看高全带着一群卫兵冲进了赌场之中，剩下的一众赌客们立刻变得癫狂。 他们需要血筹！ 他们要进去赌一把! 他们要赢的! 只有获得血筹，才能进入血筹赌场之中! 不，不光是拥有血筹，如果能够带着一个同样想要赌博的血包进去，也一样可以! 至于血包的制作方法，那就太简单了，只要把一个人弄得半死不活虚弱无比，就可以了! 最先发现这一点的人立刻向身边的人发动攻击，随后强行裹挟着重伤的血包闯进了血筹赌场。 剩下的人也同样发现了这一点，强烈的赌瘾让这些人开始自相残杀。 高全带来的士兵还有数千人被挡在门外，他们刚开始还能勉强保持理智，随着身边的赌客直接冲过来抢夺武器枪支甚至痛下杀手，枪声立刻响起。 先是短促而凌乱，随后就是有规律的连续不断地响起。 血筹赌场之外，转眼变成了一片杀戮地狱! 最惨的则是一些明显还保有最后一点理智的赌客，面对身边疯狂的人群，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转眼被做成了血包。 一群身穿防护服全副武装的调查员已经下车，依托车辆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面色森冷。 手中的异常辐射探测仪吱吱作响，显示单是血筹赌场周围的环境，就已经有高达200左右的异常辐射值了! 而且越是接近血筹赌场，异常辐射的数值也就越高。 普通人在这种环境之中根本难以幸免。 他们如果不是穿着防护服，现在也早就已经为了进入血筹赌场而拼命了。 转眼间，又有一些疯狂的赌客冲进了血筹赌场之中。 这些人或是拥有血筹，或是自备血包。 当他们冲到血筹赌场门口的时候，那扇血色的大门立刻打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放人进去。 也有人没有获得资格却想要跟在其他人身后进入，直接被猛然关闭的大门挤成了肉饼。 这座血红色的赌场似乎在故意让外面的赌客们互相杀戮，激起他们的赌瘾，让他们变得更加疯狂。 “杆子，发现没有，每进去一个人，血筹赌场的异常辐射似乎就强上一点……” 准头皱眉看着眼前的血筹赌场，迅速对杨杆说道。 一旁正在操作检测车的高云雷同样汇报道: “确实是这样，每当有新的疯狂赌客进入血筹赌场，整个血筹赌场周围的异常环境辐射值就会上升几个点，血筹赌场在利用这些疯狂赌客的精神力壮大自身!” 杨杆思索片刻，迅速说道: “现在小李哥应该就是被困在血筹赌场中，他有防护服，本身又对赌博深恶痛绝，绝对不会被血筹赌场吸引走上赌桌，我估计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引爆精神脉冲炸弹摧毁整个血筹赌场的机会!” “既然现在我们无法进入血筹赌场之中，那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拦住外面的赌客，避免血筹赌场再次壮大!” “小李哥在赌场内，我们在外面，只有这样才能配合他了!” “我们每拦下一个人，就能减轻他的一分压力!防暴枪击晕模式，行动!” 一群神色凝重的调查员同时点点头，对杨杆有理有据的分析佩服不已，立刻端起手中的防暴枪，调整到电击模式，开始行动。 准头和准星兄弟早就已经难以抑制开枪的冲动，换上橡皮子弹，瞬间扣动扳机，精准的射向那些疯狂的赌客们。 他们不喜欢电击枪，想要击昏对方也很简单，直接橡皮子弹打太阳穴就行了。 至于脑震荡什么的，暂时不在考虑范围内，帮人保命要紧。 一旁的牛大钢清了清嗓子，打开防护服上的面罩，又补了补妆，迈步冲向一群疯狂的赌客，拦在他们面前，含情默默地吼道: “死鬼，还要赌!?我不管，今天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一群正冲向血筹赌场门口的赌客们一愣，转头看向牛大钢，原本混乱的脑海中出现了新的混乱。 就见牛大钢此时一双牛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抽噎道: “不是答应我，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赌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距离牛大钢最近的数百名赌客都受到了影响，后面的赌客还在回响这个可爱的汉子是谁，前面的上百名赌客已经眼睛一酸，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牛大钢趁热打铁，委屈地哽咽道: “烂赌鬼，就知道去赌场，难道已经忘了家里还有一个我吗?我是小美啊!” 对啊，不是已经答应过小美，以后再也不赌了，要好好过日子吗? 自己怎么又到了赌场的门口? 很多赌客心中瞬间涌起了被抓现行的羞愧感，或是抬手捂住额头无言以对，或是挠着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牛大钢继续一脸委屈地说道: “回去吧，不要再赌了，好不好?” 靠前的一百多名赌客下意识地点点头，靠后的很多赌客则是一脸挣扎。 在牛大钢影响力最外圈的那些赌客此时则是一脸犹豫，露出茫然的表情。 这个人是谁?哦，这个人是小美，是我的老婆。 不对，我没老婆啊!他是个男人啊! 就在这时，旁边的调查员们已经纷纷扣动手中电击枪的扳机，道道充满电流的金属针瞬间刺进这些人体内，强大的电流直接让他们全身抽搐昏倒过去。 一股焦糊味儿传来，不过调查员们已经没工夫去管这些，转头就配合牛大钢再去制服其他的赌客。 “制服诱惑，要制服诱惑啊！赌博和我，选一个吧！”牛大钢泪眼婆娑苦口婆心，迅速又降服了上百人。 一众调查员们配合着四名觉醒者，左右出击，很快已经劝昏了上千人，在身边黑压压倒了一大片。 只是当他们抬头看向血筹赌场前方的，不由心中发冷。 被黑暗笼罩的密城之中，仍然有源源不断的赌客涌来，很多本身就是密城本地的居民。 在这座赌城居住的时间长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经赌过，也憧憬过在赌桌上一夜暴富。 随着血筹赌场的影响力越来越强，跟多的赌客来到了这座梦想中的赌场。 被调查员们劝昏的这些人，和血筹赌场周围的人数相比，完全是杯水车薪。 不过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要协助李处的工作。 他们每劝昏一个人，李处的压力就能减轻一分。 相信他此时应该正潜伏在血筹赌场的暗处，鄙夷的看着血筹赌场的赌客们，等待着一个出手的最佳时机。 …… “我再押大！” 李凡将手中的血筹丢在桌子上。 那被光影笼罩的庄家再次扣住被晃动的骰子，打开筒杯。 是个三。 仍然是小。 一旁的清洁协会五人组看得直皱眉。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收藏家大人已经输掉了一百多个血筹，手中只剩下了两枚血筹。 简直是邪门儿，哪怕是按照概率，也早就应该有大出来了。 难道这个血筹赌场还出老千？ 玩儿不起啊。 玩儿不起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高大上干什么？ 更让清洁协会众人心生警惕的是，每当收藏家大人输掉一次，就会有一点诡异的红光附着在他的身上，像是从虚空中浮现的丝线一般。 此时收藏家大人身上几乎要被那种红色光线缠满了。 像是家里长辈织红毛衣的时候掉的毛线碎。 连续输了一百多把，李凡仍然面不改色，还带着微笑，继续丢出血筹。 又输一次，已经是最后一枚血筹了。 血筹丢到赌桌上，新的骰子点数再次开了出来。 二。 还是小。 李凡拍了拍口袋，已经彻底不剩一枚血筹。 “客人，您已经没有筹码了，不过根据血筹赌场的规矩，你可以用自己的身躯兑换血筹，请问是否要兑换？” 庄家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听着有些勾人心魄。 李凡疑惑地问道： “不是还能用血包吗？怎么到了我身上就要用自己的身体兑换血筹了？” 这话一出，后面的清洁协会五人组心中立刻一紧。 这事儿还真没想到，有些大意了！ 笼罩在诡异光芒中的庄家不带丝毫感情地继续说道： “这次只能用客人自己的身体，不可使用其他方式兑换筹码。” 李凡嘿然一笑，说道： “好，你是庄家，你最大，规矩本来就都是赌场定的，总得入乡随俗不是，再说我本来也没想用什么血包，掉价……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说着，起身离开赌桌，向一旁同样被诡异扭曲的光芒笼罩的洗手间走去。 旁边的清洁协会五人心中感激，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那庄家似乎也是一愣，没想到对方在血筹赌场还要上厕所，这么多年算是第一个。 不过随后继续笑道： “客人请便，不过赌局既然开始，在您没有赢得一场之前，是不得退出的。” 反正那扇门根本不可能打开的。 李凡边走边摆摆手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庄家嘛，你们定的规矩最大。” 说着，已经穿过重重扭曲到近乎实质的异常精神辐射，走到了那诡异扭曲的洗手间门口。 掌心的钥匙纹身灼热，在庄家震惊的目光中，拉开那扇并不存在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镇狱的气息扑面而来。 罪人们，恕罪的机会到了。 （求【月票】啦兄弟们）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头换一筹 镇狱之中还是老样子。 自从掌握了那枚镇狱之印后，李凡已经彻底掌控了镇狱，能够控制这里的一切。 进入镇狱之后的感觉，也和之前的那种疏离感大不相同。 这里是他的家，他的领地，甚至如同他的身躯。 如臂使指。 他能够听到镇狱书房之中，那些摆放在书架上的头颅们在黑暗中高谈阔论，谈论着恶魔、阳间、地狱，吹嘘着自己生前的经历，讲述着各种自己所经历的离奇秘闻。 能够听到监区的牢房之中，生命三巨人正在窃窃私语，聊着可怜的八首法王和克苏尔，不时发出促狭的笑声。 能够听到镇狱之外深渊的废墟之上，那如同哭泣和叹息的风声。 同时，他也能够看到镇狱之中的各个角落，那些堆满了各种破损物品的房间，监区中如同死尸的囚徒们。 当然，还有镇狱附带的炼狱之中，被削成八片的八首正在遭受的残酷刑罚，以及不停被烧成灰烬又在灰烬之中重生的克苏尔。 李凡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个炼狱到底是谁造的？ 怎么这么惨？ 这也太没人性了。 念头一转，周围的环境瞬间改变，他已经出现在炼狱之中，苍白鬼魅端坐在累累白骨堆积而成的王座之上，黑火冠冕燃烧不熄，面带戏谑地望向炼狱。 熊熊烈火，刀斧如林，巨大的石碾石臼，无尽的冰封之湖，沸腾的油锅和血池，等等等等，风景如画。 远处腾起的灼热烟柱之中，隐约能看到一片片被镇狱之力舞动在空中的身躯。 这烟柱如同拥有生命，将这一片片身躯投入油锅血池石臼刀林，破碎之后又重建。 是八首。 在冰封之湖的底部，则有一个长着章鱼脑袋的怪物，被封冻其中，连思维都被冻结。 冰湖之中，还有锐利的冰刃在一点点割取他的血肉，绞碎之后，又再次修补。 是克苏尔。 一时间有些不好说到底哪个更惨一点。 李凡轻轻招手，镇狱的力量发动。 烟柱盘旋，将八片身躯吹向白骨与熔岩王座。 冰湖破碎，章鱼脑袋的怪物随水流涌动，在王座前搁浅。 八片身躯每一个都有一颗头颅，终于再次融合成一具身躯，落到李凡面前。 章鱼脑袋的克苏尔同样在冰封的永眠之中苏醒，仿佛死而复生。 他们同时看到了眼前的白骨与熔岩王座，还有王座之上那个似笑非笑的苍白鬼魅。 两个深渊之中的强大生物，同时拜伏在白骨与熔岩王座之前，瑟瑟发抖，泪水涟涟。 八首法王此时已经彻底被搞出了创伤应激障碍，就连精神都有些要错乱了。 对于眼前这个恐怖生物，他只有畏惧，深深的畏惧。 再也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在八首看来，镇狱之主消失十几万年，然后再次出现，让镇狱倾颓，在他的面前假装虚弱，可能只是为了让他彻底反抗，玩弄他的身躯和意志，看着他彻底崩溃。 十几万年只是为了折磨他玩弄他，镇狱之主到底是有多变态？ 已经难以想象了。 他八首法王所能做的，只有永远的服从，永远的忠诚。 至于一旁的克苏尔，此时也彻底领教了传说中镇狱之主的可怕，只恨自己听信了噩梦的话，才遭受了如此劫难。 他现在心中忐忑，不知道白骨与熔岩王座上的那位存在接下来要做什么。 说不定自己的生命要就此终结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反而有些坦然，总好过在这无尽的炼狱之中遭受无尽的刑罚。 随后就听白骨与熔岩王座上的苍白鬼魅幽幽问道： “知罪？” 八首和克苏尔恨不得将自己的身躯化成尘埃跌落到泥土之中，颤抖着说道： “知罪，知罪！”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苍白鬼魅缓缓说道： “死？你们不会得到这份恩赐。不过今天我的心情不错，可以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我的化身在现实之中游走，需要一些低贱的力量，以免毁掉脆弱的现实……” 八首法王全身一颤，连忙说道： “狱主，八首乞求您的恩赐，八首想要赎罪！” 他之前就曾听镇狱之主说过现实化身的事情，现在已经彻底相信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这位存在实在是太过强大，强大到他的力量都无法投放到脆弱的现实之中，甚至化身中都不行。 所以他们这些卑微低贱的存在，才有了短暂进入现实的机会。 他以前将之当成是侮辱，现在却渴求这种机会。 一旁的克苏尔心中一颤，正准备同样乞求这个机会，却听镇狱之主说道： “好，八首，炼狱之中仍有你的位置，在你抓到顶替者之前。” 不可名状难以言说的恐怖力量降临，卷起八首，和白骨与熔岩王座上的伟大存在一同消失不见。 只剩下克苏尔还匍匐在原地。 不等他反应过来，来自冰封之湖的寒冷冰水已经瞬间涌出，将他的身躯裹挟，再次向那极寒的冰湖之中拖拽。 克苏尔拼命挣扎，口中呼喊： “不，冕下，求求您，不要……”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恐怖的极寒已经开始冻结他的思维。 当思维被彻底冻结之前，克苏尔的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可恶，被八首抢先了…… 当八首法王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恐怖的炼狱，再次回到了镇狱的牢房之中。 脖子里，那条青铜锁链也已经牢牢紧缚。 却让他无比的安心。 八颗头颅几乎要流下泪来。 回家了，回家了。 对面的牢房之中，生命三巨人也已经发现了八首的回归，连忙扑到窥窗前向八首观望，脸上带着好奇的神情。 “八首，回来了？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好长时间不见，还挺想你的，怎么看起来人都胖了？是不是被揍得？” “快讲讲，冕下到底怎么搞你的？有多痛苦？也让我们兄弟开心开心。” 虽然不知道八首经历了什么，但是他们在牢房之中经常会听到八首的惨叫从地下传来。 那叫声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甚至让生命三巨人也会不寒而栗。 八首没有理会他们的挑衅，反而是一脸虔诚地说道： “冕下给了我全身心的洗礼净化，八首心存感激。” 正说着，突然感觉脖子里的锁链一紧，八首心中瞬间感觉一股暖流涌动，八颗脑袋几乎要同时哭出来。 冕下要用他了。 他还有用。 他还有赎罪的机会！ …… 血筹赌场之中，中心赌桌之上，被扭曲的血色光影笼罩的庄家看向李凡消失的方向，似乎有些讶然。 清洁协会五人此时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收藏家大人是什么情况。 那庄家看向五人，森然道： “他逃了？没用的，没有人能逃出血筹赌场！”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李凡迈步走了出来。 在开门的瞬间，身体表面的绚烂花纹已经迅速褪去，原本的五官骤然扭曲，让他的面容变得普普通通平平无奇，呈现在众人面前。 他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如刚才那么有压迫力，像是一个没有丝毫能力的普通人。 清洁协会五人组心中讶然，他们从未见过这张脸，只是却感觉无比熟悉，仿佛就在哪里见过一样。 随着收藏家大人的出现，那被血色光影笼罩的庄家，仿佛也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见收藏家大人再次坐回了赌桌前，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透着从容和自信，说道： “再来，我要换血筹。” 庄家面部的扭曲光影盯着李凡几秒钟，似乎在思考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道： “好的，客人，不过血筹的兑换是随机的，希望您能理解。” 说话间，赌桌的一侧已经浮现出一个鲜血淋漓的轮盘。 轮盘分成一个个小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面都写着几个字，代表着对应的器官。 左手，右脚，心脏，肝脏，胰腺，血液，皮肤，耳朵，等等等等。 当然，还有一个格子是空白的。 一颗血淋淋的眼球，就是轮盘赌所用的小球。 这同样是一次赌博。 李凡面带笑容，迫不及待地说道： “开始吧。” 庄家同样发出怪异的笑声，转动轮盘，将那枚眼球投入了滚道之中。 血色轮盘迅速旋转，那眼球也在滚道之中不断滚动。 一个个重要器官一掠而过，心肝脾肺肾包括肌肉和骨骼。 一旁的清洁协会五人组看着这一幕，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 也变得兴奋起来。 终于，轮盘的转动停了下来，那枚眼球也一阵蹦跳，滑进了一个血红色的格子。 格子里写着两个大字： 头颅。 一股诡异的力量从那轮盘之上涌出，附着在李凡的身上。 他能够感觉到，这是一种独属于血筹赌场的规则之力，普通人哪怕是觉醒者也根本无法抗拒！ 庄家森然道： “客人，您的血筹可以兑换了，兑换物品是您的头颅，如果您不方便的话，赌场可以为您提供工具。” 说着，一柄血淋淋的电锯已经出现在赌桌之上，宽大的圆形锯片闪烁着幽幽寒光，正在急速旋转。 庄家继续说道： “……当然，也可以代您动手……” 身后的清洁协会五人组瞪大眼睛，明白这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同时鼓动力量，准备战斗。 没想到收藏家大人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行动，竟然单手拿起那电锯，将电锯的锯片切向自己的脖颈。 鲜血四溅，收藏家的脖子瞬间被切断，一颗头颅滚落到赌桌之上！ “大人！” 清洁协会五人组双目瞪圆，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赌桌前的庄家发出畅快的笑声。 随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颗崭新的头颅从收藏家断开的脖颈中长出，开口说道： “换筹，再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赌博是不对的！ 那颗被砍下来的头颅在赌桌上滚了几滚，变成一枚血淋淋的筹码，落到李凡手中。 这一幕让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清洁协会众人再次震惊。 他们知道收藏家大人喜欢玩儿头，不过以前玩儿的都是别人的头，没想到现在连自己的头都玩儿了起来！ 那血色赌桌旁的庄家似乎也被这一幕搞得有些失神，就连笼罩头部的血色光影都猛地凝固。 李凡掂了掂手中的血筹，说道： “还是赌大，不过这次，要按我的规矩来。” 庄家轻笑道： “好，就是不知道客人的规矩是什么？” 李凡道： “你尽管开。” 庄家不再迟疑，抄起骰子迅速摇晃，随后再次将那筒杯扣在赌桌上，随后猛然揭开。 一。 看到这个点数，庄家笑道： “客人，还是小点……” 突然，他的话猛地停住，再次看向那骰子，笼罩他的血色光影颤动，显然再次被震惊。 后面的清洁协会五人组同样看了过来。 就见那骰子之上，除了一面有一个点数之外，另外的几个面全都光洁平滑，根本没有点数。 李凡嘴角一扬，笑道： “好了，这次按我的规矩，既然只有这面有点数，那么一就是最大的，我押大，我赢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兴奋之色，双手十指交叉，胳膊肘撑在赌桌上，说道： “既然我赢了，按照血筹赌场的规矩，血筹赌场将满足我的愿望，接下来我将说出我的愿望！” 身后的清洁协会众人此时同样心中激动。 不知道收藏家大人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是许愿成为清洁协会的会长，还是深渊之主的降临？ 从一直以来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血筹赌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并不能满足所有的愿望，同样有一个愿望上限。 深渊之主必然是比血筹赌场要强大得多的存在，通过血筹赌场要求深渊之主降临，并不现实。 不过成为清洁协会的会长还是有可能的，只要让现任的会长、大牧首、其他比较强势的十二骑士，还有反对收藏家大人成为会长的人，通通死掉，收藏家大人自然就是会长了。 清洁协会众人心中忐忑又期待，转眼间已经闪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念头。 随后就听收藏家大人带着期待的语气说道： “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我要……” 一句话还没说完，眼前被扭曲红光笼罩的庄家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得低下头来，仿佛看到了一个最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收藏家，这就是十二骑士之首的收藏家吗？简直像是一个白痴一样，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你要许下什么愿望？成为清洁协会的会长？深渊之主的降临？还是拥有一个正常的卑微的可怜的人生？哦，或许你想要一个新的头颅玩具？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尖利而刺耳，在整个血筹赌场中回荡，同时有更多的红色光芒像是丝线一样，朝着收藏家落去。 清洁协会众人心中一震，在对方说出收藏家的名字的时候，他们已经瞬间想明白，这是一个陷阱！ 这很可能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针对收藏家的陷阱！ 几人的精神力涌动，随时准备出手，却在瞬间感觉脚下的地板晃动，转眼间将他们带离了赌场中心的赌桌，同时还有一道道血红色的光带浮现，在他们和收藏家之间筑起透明的高墙。 “大人！” 几人同时呼喊，就见收藏家大人此时仍然坐在那张赌桌前，一动不动，只是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收藏家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我原本以为血筹赌场里面坐庄出老千也就罢了，起码只要赢了，愿望还是能实现的，原来，都是假的……”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愿望，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只是想要降职，这是多么卑微而渺小的愿望，只是你却不满足我…… 收藏家每说一句话，面色就阴沉一分。 整个血筹赌场之中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气温似乎都降了下来。 清洁协会众人打了个冷颤，一时间竟然被收藏家感染，心中有些悲伤。 不，在这悲伤之下，似乎还有最恐怖的风暴正在酝酿。 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血筹赌场的庄家继续笑道： “愿望，什么愿望？整个血筹赌场从最开始到现在，都是为你准备的，为了让你成为我的祭品，为了让你这个最强觉醒者进入我的圈套！” 收藏家抬头看向眼前的庄家，平静的面容之下带着失落，说道： “收藏家已经死了，你不应该这么做的……发财叔……” 眼前的血筹赌场庄家身形一颤，随后旋涡光影中的眼睛凝视着眼前的李凡，说道： “咳咳，你看出是我来了？小李哥，你可真聪明呐，可惜你没听我的劝，还是沾了赌。” 说话间，笼罩着他的血色光影消散，现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正是黎发财！ 那个差点把自己咳死的病痨鬼黎发财！ 李凡接着说道： “你的那些身世，应该也都是编的，黎发财也是个假名，或者我应该叫你一声……赌徒？” 眼前的黎发财哈哈一笑，光影闪烁，容貌又是一变，这一次，成为了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的模样： “你已经发现了？不愧是收藏家，十二骑士之首，最强的觉醒者，离深渊之主最近的人。” 这诡谲的变化落到清洁协会众人眼中，立刻让他们大惊失色。 这个控制着血筹赌场，在幕后做出这一切的人，竟然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 母亲面色肃然，说道： “赌徒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这是严重违反协会章程的！哪怕是十二骑士，也要遭到协会的惩罚！你这么做已经背离了深渊之主！” 清洁协会的另外几人同样面露怒色。 同为清洁协会十二骑士，赌徒竟然对收藏家大人下黑手，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赌徒笑道： “清洁协会？深渊之主？不过是个笑话而已！你们的深渊之主可能永远不会降临了，但我却已经得到了命运之主的启示！向命运之主献祭最强的战士，我就将获得命运的垂青！幽冥，我很欣赏你的实力，你们的收藏家即将成为命运之主的祭品，你们也将被命运的车轮碾碎，加入我，我可以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 母亲面色阴冷地看向赌徒，喝道： “收藏家大人是不可战胜的，十二骑士剩下的十一人加起来也打不过绑着一只手的收藏家，你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根本不配和收藏家大人相提并论！异端，当诛！” 说着，张口喷出一道道利剑般的烟气，刺向赌徒。 赌徒不以为意，轻轻挥手，血筹赌场的地面猛然转动，清洁协会众人已经被转移到了大厅的另一侧，那些烟气也在半空中轰然爆炸。 正在沉迷于赌博的高全等人仿佛如梦初醒，看向赌场中央的赌徒，面带狂热高喊道： “赌徒大人！我要赌赢了！我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发动了兵变，我要做掸国的皇帝！” 他自始至终所效忠的，都是清洁协会的赌徒，所谓的兵变，也是赌徒的授意。 这更像是一次献祭，向血筹赌场与命运之主的献祭！ 赌徒森然道： “很好，拦住他们，命运会垂青你的。” 说话间，血筹赌场的一张张赌桌上泛起红光，涌向高全和他的手下们。 这是一枚枚血筹。 转眼间这些血筹已经融入他们的体内，高全等人的身躯也开始膨胀变异，或是长出一条条手臂和腿脚，或是变成了两个脑袋，三个心脏，转眼间已经成为了一群身材高大壮硕扭曲的怪物！ 这些怪物感受着体内的力量，现出狂喜，杀向清洁协会众人！ 张阿姨面色凝重，身形如电，在一群群怪物中间游走，不断招手，这些怪物身上立刻长出了一枚枚血果。 只是他们的身体远比普通人强壮，体内的血量也多得多，一时间竟然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母亲吸一口烟，喷出一道道烟雾，钻进这些怪物体内，将他们的肢体炸得碎裂。 父亲张开血盆大口，同样像是一头怪物，转眼吞了几个七手八脚的士兵，和高全厮杀在一起。 老陈背着老孙快如闪电，在怪物群中穿梭，散布着孢子浓雾。 整个血筹赌场的大部分区域已经变成了战场！ 一片混战中，只有赌场中央的那张赌桌旁仍然平静，仿佛海浪中的孤舟。 赌徒微笑着说道： “收藏家，不得不说，你的实力，还有你这群忠心的手下，让我赞叹，也没有枉费我花空心思布下的这个局。” “我承认正面战斗我不如你，不过你不应该进入血筹赌场的，更何况还赌了这么多次。” “每赌上一次，命运的力量就会束缚你，现在你已经成为落入厄运之网的昆虫，再也难动上分毫了。” 话音刚落，原本落在李凡身上的那些红色光线突然凝实，在虚空中现出数百道血红色的锁链，缠住李凡的四肢和身体，将他牢牢锁在地上！ 赌徒拧了拧脖子，说道： “来吧，继续和我赌下去，直到将你的身体一点点拆碎，全部变成向生命之主献祭的血筹。” 眼前的收藏家的脸上，现出不解和茫然，喃喃道： “刚开始我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定，毕竟据说赌徒的能力是强制对方加入必输的赌局，但谁也没有见过……当你告诉我召唤血筹赌场的方法，我才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赌徒也好，陷阱也好，生命之主也好，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赢上一次，满足一个小小的愿望。” “可就连这么简单的愿望你都不满足我……” 他的脸上逐渐现出愤怒，那是无边的愤怒，滔天的怒火。 怒！ “果然……”收藏家的声音变得愤怒而雄浑，已经近乎咆哮：“赌博是不对的！” 他猛地站起身来，在赌徒震惊的目光中，原本束缚在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仿佛只是一些纤弱的发丝。 右手快如闪电，猛地抓住赌徒的头发！ 向下猛砸！ 赌徒的额头狠狠撞在赌桌之上！ 四分五裂！ “不！许！赌！博！” （求【月票】，不许赌博啊兄弟们！）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们听见了！ “轰!” “轰！” “轰!” “轰!” 雷霆般的轰鸣在血筹赌场中响起。 血筹赌场外的黑暗之中，这声音尤为刺耳，仿佛在每个人的心中响起，甚至连地面都变得震颤。正陷入疯狂厮杀的人群都猛然一个停滞，似乎被这巨响唤醒了一般。 只是随后他们的神色之中又逐渐现出对赌博的疯狂，再次涌向血筹赌场。 血筹赌场的大门还在不停开合，放一些赌瘾够重的赌客进去。 身穿防护服的一众调查员的身边，此时已经躺了上千名昏迷的赌客，听到这声音之后同样一愣，纷纷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血筹赌场。 就见血筹赌场原本明亮的血色灯火此时变得略微有些暗淡，巨大的霓虹灯灯光甚至闪烁了几下，如同电压不稳一般。 “杆子，啥情况?里面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牛大钢有些担心地向杨杆问道。 杨杆眉头一皱，咬牙说道: “不管怎么样，咱们现在也根本进不去，想要帮到小李哥，还是得搞定这些赌客，继续动手!” 周围的一众调查员纷纷点头，如同猛虎下山，扑向周围的一众赌客。 戒赌，必须帮他们戒赌! 打昏过去，人就不赌了! “轰!” 赌徒的脑袋狠狠撞在赌桌之上，巨响之下，他的脑袋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巨力，和赌桌一起被撞得四分五裂! 红的白的各种流了一地，连同那张破碎的赌桌一起，像是个破烂人偶一样落在地上。 李凡随手放开赌徒的头发，看着眼前的一切，面色阴沉，看着赌徒的尸体苦口婆心地说道: “赌博让人家破人亡，我这是劝你，都是为你好啊，人死了，就不会再赌了……“ 突然之间，李凡脚下的赌场地面滑动，直接将他带离了那张破碎的赌桌，来到了血筹赌场大厅的另一侧。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的伪善者！” 赌徒的尸体突然发出一阵狂笑，血筹赌场之中涌动着赤红色的光芒进入他的体内，破碎的头颅开始迅速修复，转眼已经完好如初。 就连那张赌桌也已经恢复如初，赌徒再次端坐在赌桌前，手边已经浮现出刚才那个轮盘，紧握着一枚眼球，面色森冷的说道: “你的虚伪让我恶心!你也不过是命运的赌徒之一，我承认你的强大超出我的预计，不过在命运的面前，一切都是无力的挣扎!” 说着，赌徒瞬间转动了手中的轮盘。 “放手一搏，和命运对赌吧!” 血红色的光芒在整个血筹赌场之中涌动，淹没了每一片角落，几乎将整个血筹赌场变成了一片血池。那一张张赌桌旁，原本就在赌博的赌客们变得更加亢奋，开始自残豪赌。 最疯狂的一些直接跳上赌桌，将自己的身体彻底当成了筹码。 这些赌客的身躯在赌桌之上被无形的力量肢解，转眼被压缩转化成了一枚枚鲜艳的血筹，堆成一堆。 正在战斗的清洁协会五人组和高全等人猛地停住，眼神中闪现出疯狂。 老孙喃喃道: “赌了，赌一把，我要回老家当个农民!待会儿就跟大人说!” 母亲和张阿姨双手紧握，满脸兴奋之色，窃窃私语道: “小张，咱们回去之后把经费全花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这么定了!我赌大人他根本不会发现!” “好!我要买钻石，大个儿的!什么经费，那明明是咱们的零花钱!”张阿姨笑得灿烂。 老陈一脸茫然地自语道: “我得给自己起个响亮的绰号，我也要扬名立万!要不，我就叫散货家?一听就比收藏家利害啊……” 父亲转头看向老陈，舔了舔嘴唇。 老陈肉结实啊……看起来挺好吃的。 他人又迟钝，我打赌，咬一口他都发现不了…… 已经变成怪物模样的高全此时感觉自己的野心膨胀到了极点。 掸国皇帝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他准备搏一把大的，他要挑战夏国！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感觉身上一阵剧痛。 就见身旁的副官突然朝他开了一枪，狞笑道: “高参谋长，掸国皇帝应该由我来做!” 高全怒道: “你竟敢背叛我!?老子崩了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副官竟然被乱枪击倒在地。 是另一名卫兵开的枪! “杀高全!我们才是老大!” “他妈的，杀了你，我也是老大!” 这些士兵仿佛如梦初醒，又像是陷入癫狂，依托血筹赌场中的那些赌桌和老虎机作为工事，竟然开始一片乱战! 更多的红光形成片浪头，将李凡包裹在其中。 那红色，已经发黑! 这是无数赌徒多年来沉淀的意志，是他们对于赌博的欲望，其中饱含着对命运的畏惧与臣服。 赌一把，一切都交给命运！ 仅仅是接触到这些红光，就能感受到由衷的亢奋，和来自内心深处强烈的赌意。 李凡的心脏同样砰砰直跳，脑海中冒出无数个念头。 他想要搏一搏，和命运搏一搏! 守夜人的名号已经有了巨大的附加利益，或者他可以赌一把异常局不会仔细调查他的过往，直接宣布自己守夜人的身份? 不光是这样，一个守夜人可不够。 自己现在已经掌握了镇狱的力量，是不是可以直接搏一把，征服整个世界，成为现实的主宰? 不，不光是现实的主宰，只要他小心谨慎利用得当，甚至可以赌把，就赌深渊之中那些主宰级别的存在无法看破他，直接统治整个深渊！ 统治深渊之后干什么呢……唔，他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花天酒地，快快乐乐，想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不对，这不就是现在的生活吗？ 不过，仔细想想，统治现实和深渊的话，还要和很多人打交道，安排自己的亲信，打败不服的敌人，真是想想就觉得好麻烦啊…… 关键是做了主宰之后，生活质量好像并没有出现什么飞跃。 想到那一堆麻烦事儿，李凡的脑海中瞬间清醒，眼神中满是清明之色，看向赌徒。 我这，应该就叫做现充吧？ 与此同时，附身于李凡的八首同样感受到了一阵赌意。 他之前隐隐有些猜测，或许所谓镇狱之主的化身，就是镇狱之主本人。 说不定赌上一把，他就能彻底反抗镇狱之主，在现实之中逃脱。 只是这个念头仅仅在八首的一个头颅里闪现了一下，就彻底消失了。 炼狱之中的惨状，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赌个屁啊，嫌命长？ 赌博害人呐！ 眼看李凡竟然没有受到那如同实质的赌瘾所感染，赌徒冷哼一声，再次转动手中的轮盘，喝道： “命运所施加给你的，只有厄运！” 李凡冷哼一声，就要冲向赌徒，给他一套连招，却猛地脚下一绊，摔倒在地，脑袋也磕在了一张赌桌上，鲜血横流。 李凡立刻感觉到心中一阵绞痛，出现了心梗的症状。 与此同时眼睛也一片模糊，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在他的脚下，整个血筹赌场的地面都开始剧烈震动崩裂，竟然有熔岩涌动！ 那汹涌的赤红色赌瘾浪潮虽然没有影响到李凡，却如同实质一样将他的身体卷起，丢入熔岩之中。 “咯嘣”一声脆响，李凡的一条腿骤然折断，整个人跌入熔岩之中，全身火焰燃烧，散发出一股焦糊味儿。 李凡想要挣扎着爬出来，身边触手所及的地方却同样在坍塌，甚至将一些赌客和赌桌也落入其中，立刻燃起熊熊火焰。 整个血筹赌场再次一震，一股诡异的气息从地底弥漫上来，开始笼罩血筹赌场和周边的区域。 强大的压迫感传来！ 赌徒发出狂喜，整个人全身上下都被那赤红色的赌瘾精神体所笼罩，他已经成为了血筹赌场的一部分，或者说血筹赌场意志的集合体。 他的身躯正在和那张赌桌和椅子相融合，抓着轮盘的手则逐渐成为一个支架。 血筹赌场的天花板上，一个巨大的面孔浮雕出现，正是赌徒，此时正俯瞰着血筹赌场中的一切，朝着下方的李凡： “血筹赌场一直都在脱离现实坠向深渊，被赌瘾意志所笼罩的区域，包括整个密城，都将彻底坠入深渊，成为向命运之主献祭的祭品！” “可怜的人，你现在感受到的，就是来自恐怖深渊的气息！” 整个血筹赌场的压迫感再次提升，从外面看去，仿佛是一座巨大的烘炉，正在吞噬一切进入其中的人。 在赌徒的控制下，整个血筹赌场同时发出轰鸣： “在命运面前，唯有赌徒才能赢得一切！我赌徒将成为现实的主宰，命运的代言人！” 熔岩之中的李凡本来还在挣扎，听到赌徒最后一句话不由面色大变，在里面挣扎着朝赌徒喊道： “你……你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你这也太过分了！” 他仍然记得，自己之前向杨杆等人胡诌，说会不会是赌徒在幕后掌控一切。赌徒这么个喊法，那不就坐实了这件事了！？ 想到这里，李凡心中怒火上涌，八首的力量汇聚，猛地向上一抬手，吼道： “喜怒哀乐贪嗔爱恨，贪！” 说话间，周围的空气之中，整个血筹赌场以及外面的密城之中，所有的贪婪，都向着他的手中汇聚而来！ 前所未有的狂暴气息涌动，涌入李凡体内，近乎无尽的力量涌来，他身体表面的火焰瞬间熄灭，所有伤势全部愈合，从地面的熔岩之中冲天而起，一拳轰向天花板上的面孔浮雕！ 赌徒那张巨大的面孔瞬间被这一拳轰得崩碎，整个人的意志也再次回到了赌桌前那具身体之上。 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轻盈落地的李凡。 他已经动用了厄运轮盘的力量，甚至整个血筹赌场的力量，这根本不是人类觉醒者所能抵挡的，为什么仍然没有干掉收藏家？ 他刚才说的让他们听到了是什么意思？ 让谁听到了？ 就见收藏家此时身体周围浮现出八个光球，其中一个此时暗沉沉带着血色，中间是空心的，如同一枚贪婪的眼球，载沉载浮。 光球之上，隐隐有一个“贪”字虚影。 整个血筹赌场的力量似乎都在迅速流失，涌向那个光球。 原本已经变成一片魔域的血筹赌场，此时变得正常了许多。 刚才被干扰的清洁协会众人和高全那帮人也都冷静了下来，面面相觑看着周围的一切。 血筹赌场外传来一阵呼喊声： “你们听到了吗？刚才血筹赌场里面有人自称是赌徒！” “真的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李处说的没错！” 赌徒能够感受到，眼前的收藏家，似乎更愤怒了。 “他们……听到了……” 收藏家的面色阴沉，猛然摘下那半空中的贪字光球，塞入自己口中。 狂暴的气息形成一道涟漪吹向四面八方，收藏家的双目之中闪现出如同野兽般兴奋贪婪的神色，瞬间出现在赌徒面前。 张开血盆大口，将赌徒的身躯咬下一半！ 贪！ 第一百六十六章 都是命运呐！ 李凡的外形此时同样出现了巨变。 张开之后的巨口之中长满了尖利的牙齿，像是一排排锐利的匕首。 下巴如同橡胶材质，猛地撑开到一米直径，眼睛里带着疯狂的贪婪。 仅仅是这么一口下去，赌徒的一半身子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被李凡抓在手中的腰部以下的躯体。 当他的身躯被吞入李凡口中的时候，来自八首的力量已经直接将赌徒的血肉转化成一团团的精神力，涌入李凡自身的精神体之中。 一旁的清洁协会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瑟瑟发抖，四个人齐齐看向一旁的父亲。 暴食此时同样震惊无比，喃喃自语道： “变态啊，太变态了，竟然吃人，而且还生吃，一次吃一半，那人得多疼啊……” 说着打了个冷颤。 你要是整个儿囫囵吃也就罢了，这么撕着吃，和野兽何异？ 转眼间，赌徒已经彻底消失在原地，被李凡整个儿吞下。 远处的一面赌桌上，一枚枚血筹跃动，赌徒新的躯体从这些血筹之中长出，面带震惊的看向不远处的李凡，说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挣脱厄运的束缚？就连血筹赌场之中的赌瘾精神体都被你吸收，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李凡转过身来，擦了擦嘴角的一丝血迹，露出满口森白的牙齿，带着狰狞的笑容，说道： “赌瘾？不过是贪心的一种罢了，只要不再贪婪，也就不存在什么赌瘾！” 说话间，猛地仰天张口。 来自精神层面的吸力瞬间传遍了整个血筹赌场，连同外面的整个密城！ 那些正在赌场之中赌博的疯狂赌客，还有赌场之外争夺血筹的贪婪者们，纷纷发出痛苦的喊叫，双手抱头身体扭曲。 就见一道道红色光芒从他们的体内被吸出，这些全部都是和赌瘾有关的精神体。 原本是红色丝线一样的赌瘾精神体相互汇聚，最终成为一条赤红色的河流，在虚空中流入血筹赌场之中，涌入李凡的口中！ 无尽的贪婪，都被他吸入体内。 他夺走了赌客们的贪婪！ 血筹赌场之中，那些已经赌红了眼开始自残的赌客猛然清醒过来。 很多人愕然发现，自己的肢体已经残缺不全，而且很多都是他们自己亲手砍下来的！ 更有一些，已经失去了各种脏器，变得奄奄一息。 心中的贪念消失，此时这血筹赌场带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恐惧，整个血筹赌场之中立刻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仿佛人间地狱。 这一幕同样在血筹赌场外的空地上上演。 那些疯狂厮杀的人心中的贪念消失，终于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有些人扔掉了手中的刀枪跪地呼喊，有些人抱着自己的亲友哀嚎，原本被贪欲所驱使在攻击调查员和士兵的赌客，此时也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他们的贪欲消失，意识却仍然清醒，终于感受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到底有多么可怕，不由心中一阵阵后怕，瘫软在地，不敢再动。 转头看看周围的无尽黑暗，像是墨汁一样浓稠的化不开，更是让他们心中有了无尽的恐惧。 仿佛随时都会被吞噬。 贪婪退去，才知道怕了。 杨杆等一众调查员此时已经累得快要被赌客反噬，此时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纷纷停下来大口喘息。 同时一脸担忧地看向血筹赌场。 他们可不认为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刚才已经听到了赌徒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这后面显然还有更恐怖的事情要发生。 现在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只是不知道李处到底怎么样了？ 那枚精神脉冲炸弹，是否还能引爆？ 血筹赌场之中，当最后一丝贪婪被吸入口中，李凡猛地站直了身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他现在，很贪婪！ 他想拥有一切！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赌徒大声嘶吼道，再次转动手中的厄运轮盘。 刚刚冷静下来的高全等人立刻再次变成怪物的形态，咆哮着冲向李凡。 李凡冷哼一声，狂暴的精神能量在体内肆虐，随手一挥，涌出的精神能量直接将旁边的上百名士兵连同高全在内，撕成粉碎，吞入虚无！ 李凡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点头，随后面无表情，一步步朝赌徒走去。 此时在场的还有数百名士兵，继续在赌徒的控制下扑过来，仍然被李凡随手撕碎吞入虚无之中。 李凡一步步过去，刚才跟随高全冲入赌场的那数百名士兵转眼就已经被全部吞入虚无。 转眼间，他已经来到了手持厄运轮盘的赌徒面前，面无表情，就要将对方撕碎。 没想到赌徒突然现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厄运轮盘再次转动，散发出狂暴的精神力将李凡包裹。 周围的一张张赌桌上，那些成堆的血筹蠕动，同样生长出一个个手持厄运轮盘的赌徒，每一个都转动了手中的厄运轮盘。 一道道狂暴的血色精神力射向李凡，所有的赌徒同时说道： “可怜的莽夫，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深渊之力，感谢你吸收了所有的贪婪，成为我最好的祭品！血筹赌场已经来到了深渊和现实之间的临界点，伟大的命运之主就要降临！” 一道道血色精神力此时从厄运轮盘之上投射到李凡身上，又相互连接，形成一张蛛网一样的精神力场。 原本还想行动的清洁协会众人瞬间发现，他们的精神力受到严重压制，这张精神力之网有着强大的攻击性。 李凡同样感受到，这精神力之网释放出强大的束缚之力，同时处在网络中央的他，则成了一个祭品，冥冥中连接着深渊的某处。 赌徒的脸上再次恢复了高傲自负的神情，说道： “另外，单凭这献祭之网想要直接吸引命运之主降临可能还不太够，好在你还为我送来了礼物……” 说话间，就听“嘭”的一声，血筹赌场的一面墙壁猛地被撞穿，随后再次合拢。 只是一辆卡车却已经冲了进来，来到李凡的身边。 卡车的驾驶室中，是一个血红色的人形虚影，应该正是赌徒的一个精神体。 李凡不由眉毛一挑。 这是……异常局研制的精神脉冲炸弹！ “是不是很惊喜？”赌徒嘴角一咧，露出促狭的笑。 在他看来，眼前的收藏家已经彻底成为了瓮中之鳖。 “住手！” 远处的清洁协会众人瞬间认出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立刻高喊道。 这是精神脉冲炸弹！如果在收藏家大人身边爆炸，后果绝对十分惨烈！ 被束缚的收藏家此时一脸平静的看向赌徒，似乎有些疲惫，叹一口气说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不过你不这么做的话，我后面也确实不好解释……” 死到临头，还在故弄玄虚。 赌徒冷哼一声，再次现出狰狞的笑容，说道： “深渊见。” 话音刚路，卡车驾驶室中的血红色虚影已经按下了起爆按钮。 立刻，一道灼目的光亮从卡车的车厢方向亮起，粗大的电弧带着淡蓝色如同海浪的精神脉冲涟漪，朝着四面八方轰然而去！ 血筹赌场之中，清洁协会众人仍然处于一个挣扎的状态，已经瞬间被精神脉冲扫过，当场昏迷。 那些赌客和士兵们，同样也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血筹赌场外的空地上，杨杆等人首先看到了从血筹赌场中透出来的光，紧接着所有人都被这精神脉冲掠过，只感觉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之下像是稻草一样纷纷倒地。 这狂暴的精神脉冲涟漪似乎得到了血筹赌场的加持，直接向着黑暗之中的密城横扫而去，将所有仍然在清醒之中的人全部击昏过去。 血筹赌场之中，赌徒同样被这精神脉冲影响，虽然显得有些吃力，却仍然挺了过来。 血筹赌场帮他分担了大部分冲击。 可惜收藏家应该直接被这精神脉冲击昏了，无法看到接下来令他恐怖和绝望的一幕，倒是便宜他了…… 赌徒想着，向收藏家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只是随后不由双目瞪圆。 收藏家竟然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精神脉冲，脸上带着一丝舒适。 赌徒眼睛一眯，说道： “逞强是没有用的，很快你就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昏迷过去，伟大的命运主宰即将把你彻底吞噬！” “能够主宰世间一切的，唯有命运！无人能逃脱它的囚笼！伟大的命运，卑微的仆从恭迎您的降临！” 赌徒高声吟诵着，那一道道紧紧束缚李凡的血红虚影此时逐渐变成古奥的花纹，散发出无尽的力量。 血筹赌场猛地一震，仿佛在坠落的过程中触及了什么东西。 天花板上，原本画着命运之神被一众神祇众星拱月的画面，此时像是水面一样出现了一道道涟漪。 那画面变成了一片深渊之中的血红色光芒。 随后，一道门户洞开，能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另一侧爬过来，准备穿过这门户，来到血筹赌场之中！ 赌徒看着天花板上出现在虚空中的门户，心情激动。 来了来了。 李凡仰着脸看着这一切，心情激动。 来了来了。 八首附身在李凡体内，同样心情激动得难以自已，几乎要流下泪来。 来了来了。 狱主大人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不知道这次到底要抓哪个倒霉蛋顶替我在炼狱之中的位置？ 在三人的期待之中，那道模糊的门户终于彻底凝实，最终打开。 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仅仅看上一眼，就让人感叹命运的曲折离奇。 赌徒和八首同时热泪盈眶。 这一切，都是命运呐！ （都是命呐，求【月票】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厄运多从美好开始 血筹赌场的天花板上，那幽深的透着血红色光芒的门户之中，一种难以言明的气息从中涌出，进入血筹赌场之中。 这气息仅仅是让人感受一点，就觉得内心狂躁，想要变得疯狂。 赌徒深深吮吸了一口这令人癫狂的气息，双目赤红，朝李凡放声笑道： “这就是深渊的气息，收藏家，在深渊之中你就会明白，什么最强觉醒者，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深渊之中的生物，随便一个就足以将你撕成碎片！” “你所信奉的深渊之主根本无从寻找，但我所崇信的命运之主，就在眼前！” “接受吧，这就是你的命运！” 李凡的鼻子抽了抽，感觉味道有些亲切。 这确实是来自深渊的气息。 抬头看向窗外，原本一片如同墨汁一般化不开的浓稠夜色，此时也隐隐有了红色的底光。 这片区域在血筹赌场的影响下，确实已经脱离了现实，距离深渊越来越近了！ 不过并没有彻底进入深渊之中，而是处于现实与深渊之间的夹缝，一个空荡荡的诡异维度。 显然深渊之中的强大生物，可以通过仪式直接进入这个地方。 看着面无表情的李凡，赌徒不由冷哼一声。 所谓的收藏家，不过如此，在他的布置之下，收藏家也只是一个人类而已。 最强的蚂蚁，仍然是蚂蚁。 正想着，就听收藏家突然淡淡地说道： “你自己动手，不要把它吓跑。” 赌徒不由狰狞一笑，竟然对着空气说话，故弄玄虚还是已经精神崩溃了？ 与此同时，李凡的脑海中，八首谦卑的声音响起： “遵命，狱主大人！您的仁慈像是温暖的春水，让我这个罪人心生感激！” 对面出现的虽然可能是主宰级别的存在，超出了八首的能力，不过八首从未想过退却。 镇狱之主就在身后，他八首现在有人撑腰，怕什么？ 八首的心中，也头一次升起了抓人进入镇狱的快感。 那是一种将弱小生物抓进笼中的快感，是最有意思的捕猎。 哦，我现在感受的，应该是和狱主大人相同的乐趣，我八首何德何能，竟然能感受狱主的感受，实在是三生有幸…… 一边想着，八首一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狱主大人对他实在是仁至义尽。 “闭嘴。”李凡淡然道。 同时心中也有些忐忑。 根据之前的消息和经历来判断，八首并没有达到主宰级别，可能顶多和生命三巨人差不多。 真正的主宰级别，到底有多强？ 如果命运主宰降临，估计八首可能有些不够瞧。 实在不行只能把生命三巨人和克苏尔之类的全部叫出来，来个群殴战术了。 好在这血筹赌场之中的门有不少，最差情况下也可以直接开门回到镇狱之中，要是命运主宰直接跟进镇狱里面，那就一切好说了。 正想着，天花板上那道透着血色光芒的门户终于彻底凝实！ 那脚步声也来到了门户之旁，一张脸出现在门户之外！ 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赌徒和李凡都是一愣。 这是一张俊美的男子的脸，几乎可以说是雌雄莫辨，美到了极致。 像是一个精灵。 当这张脸的主人看到血筹赌场中的场景，瞬间露出了一丝讶然和迷茫。 那水晶般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凄迷，让人爱怜。 紧接着就是欣喜和兴奋，让人看到他的笑容，都为他感到开心。 下一个瞬间，这张脸的主人开始从这门户之中向外钻。 现出了他的身体。 那是如同小山一般巨大的身躯，整个儿被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看不清真容。 这张脸的主人一脸兴奋地钻过这道门户，小山一样巨大而可怕的身躯也在穿过门户的时候像是雾气一般流淌，迅速穿过那道门户。 他的身躯终于彻底穿过这道门户，就那么悬浮在天花板之上，紧挨着那道门户。 黑色的雾气笼罩着庞大的身躯，只能看到那张俊美的脸。 脸上带着威严，并未开口，一个威严的声音已经响起： “一切都难逃命运的掌控，一切都是命运的恩赐，卑微的蝼蚁们，是谁在向伟大的命运之主献祭？” 在他的声音响起的瞬间，赌徒只感觉全身上下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涌起，原本陷入昏迷的一些赌客此时也再次醒来，难以自控的向那笼罩在黑雾中的俊美存在顶礼膜拜。 所有的赌客都在潜意识里崇拜着命运，已经算是命运的虔诚信徒。 赌徒的一个个血影化身做出最谦卑最虔诚的表情，跪倒在地，高举双手，随后匍匐在地上，口中高呼道： “伟大的命运之主！您最虔诚的奴仆恭迎您的降临！求您赐下最美妙的幸运！” 那张俊美的脸的主人此时感受到来自下方的信仰，从天花板上脱离，庞大的身躯悄然落地，几乎占据了血筹赌场三分之一的空间，面露笑意，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很好，命运会眷顾你的，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获得了命运之主的赞赏，我将以此为基，前往现实，而你将成为命运的代言人！” 赌徒面露狂喜之色，口中高呼道： “感谢命运主宰的恩赐，不胜感激！这个人类还有这片区域的所有凡人，都是我向您献上的祭品！希望您能喜欢！” 随后朝着李凡一指。 长着俊美面容的命运主宰转头看向李凡，突然抽了抽鼻子，森然的声音在整个血筹赌场回荡： “很好，是一个肥美的祭品，他的身上充满了幸运，是命运的饵食，我很满意！” 说着，命运主宰俊美的面庞已经转向李凡，庞大的被黑雾笼罩的身躯朝李凡蔓延而去。 此时李凡全身上下仍然被那些血红色的献祭之网所笼罩，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眼看命运主宰已经朝着收藏家而去，赌徒不由发出疯狂的笑声： “命运，这都是命运！收藏家，是命运让你来到了这里，也是命运让你成为主宰的祭品，你就认命……”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收藏家突然咧嘴一笑，随后猛然从献祭之网中抬手，一拳朝着命运主宰狠狠打出！ 赌徒一愣，随后大笑道： “你竟然想反抗命运主宰？一个卑微的人类，一个蝼……” 就连命运主宰那张俊美的脸上，也同样现出了戏谑。 “轰！” 一声巨响，收藏家的一拳在瞬间加速，带着庞大无匹的力量，狠狠轰在命运主宰的脸上，将他戏谑的笑容都轰得扭曲！ 那小山一样的身躯直接被轰得飞了出去，狠狠撞在血筹赌场另一侧的墙壁上！ 赌徒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白色的虚影突然从收藏家的体内冲出，冲向命运主宰！ 这白色虚影竟然有八个脑袋，身体像是一条条触手堆砌而成，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赌徒感受到如同命运主宰一样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 命运主宰此时双目一瞪，怒喝道： “八首法王！？竟然是你！？” 说话间，那黑雾涌动攻向八个脑袋的身影。 八首的五个脑袋同时张口，喷出锐利而炽热的光柱，剩下的三个脑袋大笑道： “厄运，果然是你！”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敢冒充命运主宰！” “你的主子呢？是不是已经死了？我猜他已经被镇狱之主给宰了！” 无尽的黑雾涌动，如同一柄柄锐利的黑色长矛刺向八首，瞬间和那五道光柱迎在一起。 就听一阵轰鸣声传来，黑雾激荡，五道光柱有四道消弭，剩下一道被打飞出去，瞬间将血筹赌场的天花板轰出一个大洞，去势不减，轰向这诡异维度的夜空，直接在半空中炸出一团璀璨的蘑菇云，短暂地将这片区域照得透亮！ 整个血筹赌场都被这剧烈的爆炸搞得一片轰鸣。 那长着俊美容颜的存在面露怒色，再也维持不住原本高高在上的模样，张口呵斥道： “住口！命运主宰既然逝去，我就是现任的命运主宰！挑衅命运，你将拥有最恐怖的厄运！” 八首的八个脑袋面面相觑，随后像看傻子一样笑道： “厄运？老子还能惨到哪里去？” 笼罩俊美身躯的黑雾终于散去。 血筹赌场中的赌徒和李凡才看清，这张完美的脸之下，竟然是一具近乎于腐烂的身躯！ 这身躯怪异而扭曲，简直只有在噩梦中才能够看到。 一块块堆叠在一起的肿瘤和肉块，皮肤皱皱巴巴像是抹布，在那些拖布一样下坠的皮肤和肉瘤之下，才能看到他手臂和腿脚。 骨骼已经扭曲成了麻花的形状，看起来怪异而又可怕。 原本应该是双脚的部位，是两个连在腿脚之上的空洞，仿佛腐烂出来的黑洞一般。 在看到这身躯的瞬间，就能让人心中升起恐惧、迷乱、茫然等等情绪，如同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厄运！ 李凡微微点头，自语道： “果然，厄运多从美好开始……” 第一百六十八章 镇狱三猎犬 “八首法王！你不是已经失踪了十几万年？为什么要坏我好事！？” 厄运狂吼道，庞大的身躯已经转眼缩小，成为普通人的体型，只是长满了脓疮和肿瘤，与八首法王战在一起。 八首法王口中戏谑： “当然是因为命运！是命运让我们相遇！你作为命运主宰的奴仆，竟然敢冒充自己的主人，好大的胆子！” 两人的身躯在这诡异维度之中碰撞。 每一次交手，就是堪比精神脉冲炸弹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激荡，原本坚固至极的血筹赌场转眼间变得七零八落，甚至天花板都被掀开，露出和一片黑色虚空。 八首法王的一个脑袋朝李凡一瞥，身体已经腾空而起，冲进外面的黑色虚空。 这里施展不开，不能影响到狱主大人的现实化身，还是外面打得漂亮。 厄运的身体表面还有那黑色雾气笼罩，脸上的表情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脚下的黑洞般的空洞爆发出一股诡异的力量，已经出现在八首法王面前。 诡异维度的黑色虚空中，两个恐怖存在战成一团！ 赌徒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乱。 他的笑容仍然僵在脸上。 在那个八个脑袋的怪物打在命运主宰脸上一拳之后，一切都不对了。 不对啊，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按理说，不应该是命运主宰降临之后，将收藏家大卸八块，享用这个祭品，然后把这里的其他人类祭品全部享用完毕，再赐给他无边的祝福吗？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到底要向命运主宰讨要什么样的赏赐。 他要能力，他要好运，他要能主宰现实的力量！ 只是那个八个脑袋的怪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八个脑袋的怪物称命运主宰为“厄运”，命运主宰好像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他那怪异恐怖的躯体，又是怎么回事？ 赌徒猛地转头看向收藏家。 收藏家，他肯定知道其中的关键！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就在赌徒面带恨意看向收藏家的时候，赫然发现，收藏家的手中，似乎抓着什么。 仔细看去，那是一条长长的锁链。 这锁链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如果不去关注，就根本发现不了，就好像它从来不存在一样。 顺着这锁链的尽头卡去，长长的锁链一直延伸到虚空之中。 那八个脑袋的怪物，脖子里套着一个项圈，这个项圈，就是锁链的尽头。 收藏家此时同样眯着眼睛抬头看着虚空之中的战斗，手中的锁链轻轻摇晃。 像是在遛狗。 显然，那个八个脑袋的怪物，是被收藏家控制的。 赌徒只感觉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常识。 他成功通过献祭呼唤出了命运之主。 命运之主被突然出现的叫做八首法王的存在拦下。 八首法王和命运之主势均力敌。 八首法王是收藏家的狗。 这一切……这一切都说不通啊！ 赌徒的双目瞪圆，眼神中满是茫然，这一切都令人难以理解，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的运转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明明他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他才是掌控一切，设下陷阱将收藏家引入其中的赢家。 为什么这幕后还有幕后？ “嗡——”几乎将人的心脏都撕裂的轰鸣声在虚空中传来。 紧接着是闪烁的光芒。 赌徒抬头看去，天空中被称作厄运的命运之主，此时已经展开了遮蔽半个虚空的雾气，其中有雷霆闪烁，时明时暗。 那八首法王则像是展开了传说中的法相，一个个表情怪异的头颅虚影如同山岳，占据了另一半虚空，喷吐出光束和真言。 两个恐怖存在的战斗，不断在虚空中制造出一团团诡异的光影，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赌徒的几个血影化身碎裂。 那是难以言说的恐惧，无尽的邪恶。 这诡异维度的虚空似乎有些承受不了这种程度的战斗，血筹赌场所在的这片区域，再次开始坠入深渊！ 周围的黑暗虚空之中，开始有更多的血色光芒透出。 天空之中，原本的黑暗此时被红光取代，隐隐还有密密麻麻一颗颗眼睛的虚影显现。 地面上，是一张张密密麻麻的人脸虚影，正逐渐凝实。 不断有古怪而凄惨的喊叫和言语在耳中响起，仿佛是被风吹来，无穷无尽，永不停歇。 感受着这诡异而疯狂的气息，赌徒大声嘶喊道： “深渊！哈哈哈哈哈，我终于来到了深渊！我要成为深渊生物，我要获得命运的垂青！” 一边说着，赌徒一边感觉自己的眼睛逐渐变得灼热，和天空中那一颗颗眼睛对视之后，仿佛自己的眼睛都要燃烧起来，脑浆都要被烧干！ 他的表情诡异而扭曲，突然伸手刺进自己的眼眶，将两颗眼球全部拽了下来！ 随后在眼前的赌桌上摸索着，抓起两枚血筹，塞进了空荡荡的眼眶。 以两枚血筹作为眼睛，赌徒的模样看起来分外诡异，继续匍匐在地呼喊道： “伟大的命运之主！愿您诛杀一切敌！赐于我命运的垂青！” 话音刚落，外面的天空中，那由无数眼睛组成的星空已经近乎凝实，这片区域已经无限接近深渊！ 正在和八首法王战斗的厄运猛然想到了什么，无尽的黑雾挡住八首法王，他的身躯则已经像是闪电般回到血筹赌场之中，冲向天花板上的门户！ 八首法王和他半斤八两，一时间讨不了便宜，他不想再打了！ 主要是在战斗的过程中，厄运突然有一种怪异的直觉，催促他尽快离开这里，返回深渊。 不能再等了！ 他要赶快离开！ 这是一种命运的直觉！ 就在这时，那个人类祭品突然转身打开了身边的一扇门，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紧接着，他已经从另一扇门穿了出来。 原本正冲向天花板的厄运赫然发现，那道天花板上的门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铜墙铁壁。 他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停住，向周围看去。 就见血筹赌场之中的一切突然开始变化。 原本的房间猛地拉长变多，大厅的两侧多出了一条条走廊和一排排房间，一座石碑隐然出现在大厅的中央。 一面面墙壁浮现，其上还有诡异的白色蜡烛，燃烧着火光。 阴沉的风吹起，带来一种发霉的味道。 血筹赌场原本的一切，和这些新出现的场景重合。 仿佛是一个新的建筑突然凭空浮现，和原本的血筹赌场逐渐融合在一起。 搞什么鬼？ 厄运心中愤怒，看向那个人类祭品。 他已经决定了，先享用这个人类祭品，然后再…… 看到那个人类祭品的瞬间，厄运如遭雷击，只感觉魂飞魄散。 他看到了一个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正对他露出微笑！ 厄运根本来不及细想，已经拼命朝着血筹赌场的门口逃去。 这就像是深渊生物的本能反应。 逃，逃，逃离这里！ 这根本就是一个变态的陷阱！ 看着周围正在不断融合的那些建筑，他终于明白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传说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主宰级的强者在此殒命！ 在那些传说中，他甚至都没有被关押在里面的资格！ 这里是镇狱！ “轰！”厄运狠狠撞开大门，冲进了一片血色光芒之中。 在他的身后，镇狱发出一声轰鸣，终于彻底和血筹赌场融合。 这片区域，也彻底进入了深渊之中。 当血筹赌场和整个密城无限接近深渊的时候，镇狱之主从血筹赌场进入镇狱，反而会彻底将这片区域锚定在深渊，也让镇狱之主所在的建筑，成为真正的镇狱！ 厄运并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他只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逃，必须逃出去，逃离镇狱，逃离地球的废墟，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想要逃离深渊！ 深渊之中的赤红色废墟之中，厄运疯狂逃窜，转眼间他已经逃过了一片片废墟，彻底远离了镇狱。 他能够感觉到，八首法王没有追来。 那位恐怖的传说中的镇狱之主同样没有追来。 应该是因为不屑。 厄运惴惴不安的心终于稍稍安定。 他已经逃进了一片城市的废墟，周围是一栋栋高楼大厦的废墟，倾颓的断壁残垣，还有累累白骨，枯萎的植物残骸。 这一切让他心安。 突然之间，厄运听到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他猛地转头，看到眼前的废墟楼顶出现了一个颀长的人影，四肢着地，双目之中燃烧着苍白的火焰，瞪视着他。 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在右侧响起，一个如同骷髅的巨人出现在那里，趴在地上，眼睛里同样是苍白的火焰。 第三个巨人在左侧出现，同样四肢着地，咧嘴笑着： “厄运，厄运，啧啧，你可真够倒霉的。” 厄运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退去狼狈之色，威严道： “生命三巨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生命主宰冕下何在？” 没想到站在他前方楼顶废墟上的巨人呵斥道： “放肆！什么生命三巨人？我们是狱主冕下的镇狱三猎犬！” 说话间，三巨人同时扑向厄运！ 厄运双目瞪圆，这才发现，他们的脖子里全都套着项圈，近乎无限长的锁链，就连接着这项圈。 锁链的另一头，在遥远的天边，镇狱之中！ （为镇狱三猎犬求【月票】，大家晚安）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切都是镇狱之主的仁慈 无尽血色的深渊之中，天空中一只只眼睛瞪视着由人面密集拼凑而成的大地，静默无言。 一片城市的建筑废墟之中，几具如同鬼怪般的腐烂尸体正在爬行，寻找着猎物。 作为深渊之中最底层的存在之一，这些行尸往往群聚行动。 此时其中一具只剩半个脑袋的行尸隐隐嗅到了一丝气味，听到了一声哭泣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眼前的建筑之中。 这行尸立刻发出像是尖叫又像是铁板摩擦的嘶嚎。 十几具腐烂的行尸同时扑向某个黑洞洞的大楼废墟！ 黑洞洞的废墟大厅之中，传来一阵“咯嘣咯嘣”骨头破碎的声音，还有血肉被撕开的声音，夹杂着行尸的嘶嚎。 只是很快就悄无声息了。 紧接着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仿佛有数十人同时行走，一个由大量破损的塑料模特人偶拼接而成、下方接着数十只脚的怪物，从那大楼废墟黑洞洞的大厅中走了出来。 这怪物的身躯完全由模特人偶组成，足足有四五米高，巨大的身躯之上，是一个儿童人偶的脑袋。 刚才钻进去的那些行尸已经被撕成碎片，血肉凌乱的帖在这人偶怪物的肢体之上，似乎它也想获得拥有血肉的感觉。 那些骨骼则被碾得粉碎，细细地涂抹在关节处，一走路就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就在这时，人偶怪物似乎听到的什么，猛地抬头看向由无数眼睛组成的天空。 “嗡————” 恐怖的嗡鸣在上方响起，紧接着是狂暴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轰击。 人偶怪物的身体猛地伏低，现出惊恐的姿态，还没来得及逃走，上方的大楼废墟已经被那冲击波轰得猛然坍塌下来，将它彻底埋在了下面。 一个身形高大如同山岳的巨人从半空中跌落，狠狠摔在这城市废墟之中，将原本就已经破碎的建筑群再次轰塌了不少。 刚才那人偶怪物所在的废墟更是被他一屁股坐在下面，直接压成了平地。 这巨人给人的感觉拥有十足的压迫力，甚至在看到他的瞬间，就会有一种负罪感，羞愧于自己为什么会诞生。 这座城市废墟中的低等深渊生物瞬间变得安静，就连那些最低级的行尸也全都静止下来。 深渊之中的生存法则铭刻在每一个深渊生物的混乱意志之中，在强者面前，必须足够谦恭，才能保持自己的存在。 恶生站起身来，看看周围，确定没有人看到自己丢脸的场景，立刻再次冲向远处的战团。 在那里，一道道冲击波正向着四面八方扩散，混乱与腐朽正联手与厄运战斗。 此时的厄运已经彻底放开了自己的身躯，庞大如同山岳的畸形躯体，和三个巨人之间的战斗将这片深渊区域都夷为平地，地面上那些空洞的脸孔更是不知道被踩碎了多少。 “混乱！我们无冤无仇，同为至尊主宰麾下的仆从，为什么要这么做！？”厄运躲过混乱的一击，却仍然被那团诡异的阴影擦过。 被擦过的地方，立刻开始无序生长，转眼变得更加畸形。 与此同时，混乱一脚踩空，巨大的身躯竟然不能维持平衡，直接跌了个狗啃泥，连脖子都摔断了。 他连忙将脖子扶正，趴在地上喝道： “什么至尊主宰麾下的仆从？那是你！我们三兄弟现在是至尊主宰的主宰麾下的仆从！你不要混为一谈好不好！” 一旁的腐朽喷出一团灰色的雾气，口中说道： “就是！至尊主宰受到狱主的奴役，我们也受到狱主的奴役，我们现在就相当于至尊主宰！” 厄运的身躯黑雾浮现，将腐朽的灰色雾气中和了大半，却仍然有不少沾染在身上，那片区域立刻变得灰暗腐烂。 厄运冷哼一声，说道： “冥顽不灵！你们简直是生命之主的耻辱！感受自己的厄运吧！你们将拥有最悲惨的命运！” 说话间，天空中有数十只原本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放射出一道道灰色光芒，笼罩了这片区域。 这片区域的力场骤变，生命三巨人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连忙后撤了几步，同时向自己的身上看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 生命三巨人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我就说嘛，还能有多惨？” “我们连镇狱都蹲了，深渊里面比这惨的事情还有什么？” “可怜的厄运，你难道以为我们是现实中那些弱小的生物？不过比我们惨的还是有的，比如八首法王，比如你！” 厄运面色阴冷，没有说话，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可怜，那么令人悲哀。 所有的恨意都消散，他只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笑，竟然听信了现实中那些人类蝼蚁的献祭，踏入了镇狱之主的陷阱。 绝望，悲伤，前所未有的失落。 一股莫大的悲伤从心中涌出。 逃不掉了，他真的逃不掉了…… 不对！ 这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厄运猛地抬头，看向天空。 一个个巨大的头颅虚影显现，还有像是章鱼一样的触手，如同一张大网一样笼罩下来。 八首法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上方！ 与此同时，生命三巨人同时出手，攻向厄运，拦住了他所有逃跑的路线。 “不————”厄运发出一声惨叫，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八首法王死死抱住，像是八爪章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 八首法王的八个脑袋死死咬住厄运的身体，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瞬间涌入厄运体内，摧垮他的意志。 他的恨意被剥夺，感觉一切都了无生趣，跌入了抑郁的谷底，怒气也瞬间消散。 他只觉得自己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只配拥有绝望，或许他能爱上镇狱。 “不……不对……放开我！” 厄运猛然醒悟，狂吼着震动厄运之力，想要挣脱开来，却发现根本无力挣脱。 他的厄运之力作用到八首身上根本毫无效果，甚至不如对生命三巨人有用！ 似乎八首早就已经被最恐怖的厄运缠身，根本无法更厄了！ 八首死死抓住厄运，随后猛然感觉脖子里的项圈传来一股巨力，将他猛地拽得飞起来，朝着远处的镇狱疾驰而去。 感受着项圈之中的那股力量，八首的八个脑袋同时现出感激而温暖的神色。 闭着眼睛，眼角有泪水落下。 狱主大人他……他实在是太仁慈了，明明可以自己随手就抓住厄运，却为了让他八首有这么一个赎罪的机会，才放跑了厄运，让八首前来抓捕。 狱主这么做，显然是为了让八首有理由离开炼狱。 面对如此仁慈的冕下，他八首之前竟然还想反抗，简直是罪大恶极！ 哦，仁慈的冕下，我是您最忠诚的奴仆！ 被八首死死抓住的厄运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一股难以严明的情绪顺着八首的身体涌进他的体内，让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啃下来。 这种感觉实在是怪异而又恐怖，同时又让他充满了绝望。 厄运在半空中转头，已经看到了远处那座镇狱。 门户大开，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镇狱之中，手中是几段长长的锁链。 像是大户人家在遛着自己最忠实的猎犬。 不……不—— 厄运在心中绝望的呼喊，就感觉眼前一黑，遥远的距离在瞬间抵达，他已经被投入了镇狱之中的一座囚牢。 这就是镇狱吗？ 看着周围黑色的铜墙铁壁，还有那小小的狭窄囚牢，厄运突然感觉这一切好像还可以接受。 只是随后他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这囚牢的地面猛然消失，现出赤红的火光，一座熊熊燃烧的炼狱！ 来不及呼喊，厄运已经坠入下方的炼狱之中。 他庞大的身躯立刻被无形的力量卷到半空中，一道道锐利的风刃和烟柱袭来，直接将他凌迟成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肉块，又四散向炼狱之中的各种刑罚所在，开始了最为凄惨的刑罚！ 只剩下一颗俊美的头颅，被投入巨大的石臼之中，不断被捶成碎片，又再次粘合，只有粘合的间隙，才能发出一声最凄厉的嚎叫！ 这嚎叫实在是太过凄惨，甚至连被冻结在无尽冰湖中的克苏尔那冰冻的意识，都被这惨叫唤醒，猛地一个哆嗦，更加绝望。 八首法王匍匐在镇狱的地面上，透过一块透明的地板，面带兴奋地看向炼狱之中的凄惨景象，脸上写满了欣慰。 有人顶替他在炼狱之中的位置了！ 他安全了！ 以后他只需要住在家里，再也不会被丢进炼狱之中遭受那最惨烈的酷刑。 而这一切，都是镇狱之主的仁慈！ 此时生命三巨人也都已经从深渊之中返回，四肢着地爬进镇狱之中，来到镇狱之主的面前，一脸亢奋地和八首一起窥视着炼狱中凄惨的一幕。 同时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 妈呀，幸亏咱哥儿仨比较聪明乖巧，从来不敢胡搞瞎搞。 要不然在里面的就是咱仨了。 就在这时，就听面无表情的狱主大人森然道： “喜欢看吗？”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连连点头。 喜欢，看看别人遭罪，自己心里舒坦。 “很好，你们的房间将与炼狱相通。” 第一百七十章 我这是怎么了？ 听到镇狱之主的话，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先一愣，随后立刻现出惊恐的神情。 房间直通炼狱？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狱主心情不好，还要继续折磨他们？ 此时生命三巨人恨不得扇自己大嘴巴子。 你说把人抓回来就赶紧回房间好好待着呗，跑过来看什么炼狱酷刑。 现在狱主说了，房间直通炼狱，你说刑不刑？ 哪敢说不刑啊？ 狱主已经说了，不刑也刑。 就在这时，他们赫然发现，牢房之中的场景一变，他们已经同样出现在了炼狱之中，那白骨与熔岩的王座之前！ 伟大的镇狱之主，此时就坐在那王座之上，面无表情。 正在发愣，厄运破碎的头颅已经被镇狱之力牵引过来，如同一个皮球一样滚到了王座之前，他们的脚下。 厄运的头颅此时正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他四分五裂的躯体此时正在炼狱的各处遭受最残酷的刑罚。 “狱主……伟大的镇狱之主！祈求您的宽恕！祈求您的宽恕！” 厄运叫声凄惨，声泪俱下，脑袋都裂成八瓣了。 一旁的八首和生命三巨人看得全身一颤。 在外面远观和近距离接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一个像是在电视上看死刑，一个则是在行刑现场，不太刑。 就听白骨和熔岩王座之上的那个苍白鬼魅仿佛没有听到厄运的惨叫，而是现出沉思之色，过了一会儿才带着扭曲的笑容说道： “你知道命运的下场吗？” 命运之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李凡对这一点比较关心。 但这个问话的技巧很重要，不能让下面的一众深渊强者察觉到他并不知道命运主宰的去向。 就听厄运的头颅连忙说道： “知道，知道！命运主宰已经被您带入了极渊之中！再也没有回来！所以我才敢……才敢冒充命运之主！我并不知道您从极渊归来的消息，否则的话绝对不敢冒犯！求您看在初犯的份儿上……” 一旁的生命三巨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厄运倒是和他们同病相怜。 混乱猛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对白骨与熔岩王座上的镇狱之主说道： “冕下，命运主宰麾下有厄运和幸运两大仆从，幸运一定还潜藏在暗处，这个厄运他不老实啊……” 还没说完，厄运的头颅已经连忙求饶道： “没有，我绝对不敢隐瞒分毫，幸运早就已经死了，在她诞生之时，就已经被命运主宰吞噬！命运主宰曾经说过，这世间的生物不配拥有幸运，特别是人类！所以幸运必须死亡……” 李凡心中不由一凛。 这个命运主宰还挺变态啊…… 这个破深渊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怎么一个正常的都没有？ 随后不动声色，继续说道：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厄运不敢怠慢，连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开始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句话问的实在是太有技巧了，厄运根本不知道镇狱之主想听什么，只能揣摩对方的意思，把自己所知道的秘密全部讲出来再说。 命运主宰诞生于深渊的混沌之中。 他是人类对于命运的意念所化。 当命运主宰诞生之后，也同样分离出了两大仆从，分别是幸运和厄运。 只是幸运不为命运主宰所喜，很快就被命运主宰吞噬，只留下了厄运一个。 很多年前，镇狱之主突然将命运主宰带入极渊，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厄运逐渐认为自己继承了命运主宰的名号，虽然没有位格，但毕竟命运一系之中，最强的也只有他了。 也正因此，现实之中对于命运主宰的祭祀之力，也都被他吞噬吸收。 当然，他最想的仍然是前往现实。 血筹赌场的存在，也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在得到赌徒的第一次献祭之后，厄运就瞅准了这个机会，不断通过血筹赌场制造的缝隙将自己的厄运之力一点点传输过去，这才建起了整座血筹赌场，并以此为契机继续固化这个通往现实的节点。 这一次本来以为是一个很好的能够前往现实的机会，吞噬了大量祭品之后，就能够通过血筹赌场为渡船，向现实偷渡。 没想到偷渡还没开始，就遇到了镇狱之主。 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如果之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打死他也不敢去想什么现实。 好好在深渊里面待着多好啊。 虽然无聊，起码能好好活着。 至于镇狱重启、镇狱之主已经回归的消息，厄运之前也没有听说。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没用，谁能想到会这么倒霉，直接撞到镇狱之主的枪口上。 一生都在让其他人背负厄运的厄运，这一次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厄运。 等到厄运讲述完毕，坐在白骨和熔岩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轻轻勾了勾手指，厄运的头颅立刻再次被卷入了炼狱之中。 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站在白骨与熔岩王座之下，如同四个喽啰。 就在几人惴惴不安的时候，来自镇狱的力量已经将他们带回了自己的牢房之中。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这才发现，他们的牢房地板已经变成了完全透明，只剩下薄薄一层，能够轻易看到炼狱之中的场景。 那些酷刑，那些无以复加的凄惨景象，他们随时都可以看到。 就好像在家里装了直通炼狱的大屏电视一样。 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直播的那种。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心中感动，狱主大人实在是太仁慈了，这是觉得他们在镇狱之中太过无聊，所以让他们能够解解闷吗？ 果然狱主大人是看重我们的。 我们才是镇狱之主最看重的忠犬。 四个强大的深渊生物只感觉心中有一股股暖流涌动，整个镇狱之中都不再让人觉得阴冷。 心里暖暖的…… 解决了厄运和镇狱囚徒们的问题，李凡这才回到了镇狱之中，来到了镇狱的大厅。 整个镇狱的周围，仍然能够看到血筹赌场融合的痕迹。 地面上，是那些昏迷的人类，包括清洁协会五人组。 双目换成血筹的赌徒，此时已经瘫坐在地上，仿佛被人抽掉了魂魄。 他亲眼见到了厄运被抓回来的那凄惨一幕，也在李凡的安排下，看到了炼狱之中那凄惨的一幕。 这一切已经彻底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整个人已经到了彻底崩溃的边缘。 看到那完美契合恐怖谷效应的苍白鬼魅走来，赌徒全身颤抖，缩成一团，牙齿打颤，喃喃道： “你……你到底是谁？不……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凡也懒得和他废话，轻轻挥手，赌徒的脑袋已经滚落在地。 仍然没死。 之前那些赌瘾精神能量充斥在赌徒体内，让他在深渊之中也不会轻易死去。 李凡拎起这颗脑袋，放到了书房隔壁的一个房间。 随后，镇狱之力发动，原本已经近乎融合的血筹赌场开始和镇狱分离。 血筹赌场本来就是因为之前的献祭之力和镇狱的锚定才出现在深渊，此时镇狱的力量排斥血筹赌场，整个血筹赌场连同周围的大片区域都开始从深渊之中消失，向现实之中返回。 很快，血筹赌场在深渊之中已经只剩下一点影子，最终彻底从深渊里消失。 等到血筹赌场消失之后，李凡这才拉开了镇狱之中的一扇门，迈步走了进去。 等他再次从门中走出来，已经回到了现实中的血筹赌场。 整个血筹赌场此时一片凌乱，天花板上开了个大洞，更有一片墙壁坍塌。 很多赌桌都直接崩毁，地面上更是有不少断臂残肢，还有人类的身体碎片。 无论是赌徒还是高全，此时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很多疯狂的赌客早就已经成了桌子上的血筹。 不过此时血筹赌场已经崩毁，原本还带有强烈异常精神辐射的血筹，此时已经变成了普通的干瘪血肉压缩块。 地面上各种活的死的赌客东倒西歪，像是宿醉一样。 可以想象，当很多人醒来发现自己的肢体和器官残缺之后，会爆发出凄厉的哭喊。 李凡从人堆里迈步走到昏迷的清洁协会几人面前，抬脚提了提老陈的屁股。 老陈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收藏家大人，立刻一个激灵，一跃而起，开始唤醒另外几人。 醒来的清洁协会众人看着周围的一切，还有收藏家大人胸有成竹的笑容，全都面露震惊。 赌徒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尸体躺在地上。 他们瞬间明白，在他们昏迷的时候，收藏家大人已经搞定了一切！ 实在是太强了，简直强到令他们不寒而栗！ 李凡淡淡地说道： “尸体拿去交差，脑袋我收下了，你们立刻离开。” 李凡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来到银沙赌场残破的大门处，用力推开了大门。 血筹赌场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同样即将消失的银沙赌场。 外面的天空，夜幕已经退去，天边出现了一丝鱼肚白。 黎明到来了。 银沙赌场外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万人。 这里面有不少都是被杨杆他们劝昏过去的，绝大部分都是被精神脉冲炸弹击昏的。 李凡看了看自己身上，思考片刻，并没有去叫醒杨杆他们，而是在地上打了个滚，蹭上一些鲜血和泥沙，在银沙赌场的大厅装载精神脉冲炸弹的卡车旁，找了个地方躺下，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他终于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还有急切的喊声： “小李哥！小李哥！你在吗？” 是杨杆的声音，他们醒了。 随后李凡就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就是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小李哥，醒醒，快醒醒！你没事吧？” 李凡虚弱的睁开眼睛，用近乎呻吟的声音说道： “杆子哥？牛哥？我这是怎么了？” （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对李凡的处分 “我……我这是怎么了？” 李凡的面色苍白，身上的衣服破损，还带着斑斑血迹和泥污，显然经过了惨烈的战斗。 杨杆心中难受，大喊道： “医护！医护！” 同时转头向李凡说道： “小李哥，没事了，没事了，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李凡颤巍巍地说道： “不……不记得了……” 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混乱，自己假装失忆直接蒙混过去可能更方便。 听到这话，一旁的准头面色肃然的朝杨杆说道： “李处长应该是因为血筹赌场异常精神辐射和精神脉冲炸弹的影响导致了失忆，看他的样子，很可能是重度脑损伤！必须要尽快救治！我之前曾经见过类似的病例。” 说着，他的眼圈也红了。 最开始他还觉得李凡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并没有杨杆所说的那么厉害，现在才深深明白为什么杨杆对李凡这么服气。 正因为他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异常的时候能够拥有这种勇气，才更加让人敬佩！ 这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气概，哪怕是很多觉醒者，都没有这种勇气。 一旁的牛大钢此时已经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 “李处，你放心，我老牛和国内的几个神经学的专家都很熟悉，就算你是重度脑损伤也能让他们治好！” 随后又叹息一声，低声对杨杆说道： “看李处受伤这么重，特等功应该是有了，只是叫我说，宁愿没有这特等功，只要人好好的……” 原本躺在地上一副病恹恹模样的李凡听到“特等功”三个字，简直像是耳朵里炸了一个雷。 全身一激灵，随后双目之中猛地现出光彩，一下坐起来，说道： “哎我想起来了！好了好了，没事儿了！刚才应该是睡蒙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旁边的杨杆和牛大钢连忙把他按住，激动地说道： “小李哥，你千万要静养！不能乱动！受伤了就是受伤了，可不能强撑！这不是逞强的时候！” 一边的准星一脸担忧，低声说道： “李处长他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正说着，两名队里的医护员已经抬着担架冲了进来，后面呼呼啦啦跟着一大群调查员。 众人七手八脚将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的李凡按倒在地，又抬到担架上，随后抬起担架就往外面的医疗车上跑。 方昊和高云雷等一群调查员边护在担架旁边边哭开了： “李处，李处你醒醒啊！”（“我醒着呐！”） “你还认识我吗？我是雷子啊！你可不能死啊！不要再挣扎！会出人命的！”（“让我起来！”） “李处你喝点水，喝点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咳咳咳”呛水声。） “为什么要骗我们？明明我们也可以和你一起战斗的！你逞什么能？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谁护着我们啊？谁带我们洗脚啊？呜呜……”（“我就这点用处?”） 人群乱哄哄地叫喊成一片，李凡说什么都被盖了下去，他几次三番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都被好心的调查员们死死按住。 好不容易塞进了医疗车里开始全面诊断治疗，四肢都被拴在医疗床上，以免他在意识不够清醒的时候胡乱挣扎，造成更大的创伤。 医疗车的门被关上，门外的一群调查员们面色凝重。 此时银沙赌场内外也陆续有人醒来，很多人仍然有昨天晚上那疯狂的记忆，不由抱着头发出惊恐的喊叫，或是一脸茫然地看向周围一片狼藉的场景。 这些人里面有很多都是带着枪支的士兵，此时更是一脸茫然，走进银沙赌场，开始寻找高全等人，却只能看到高全和他的副官等留下的肩章和军衔标识等等。 同时他们也在银沙赌场中看到了个别活下来的高全卫兵，却都已经处于半疯的状态，只能从他们口中得知高全已经被怪物吞噬，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这些茫然的士兵和惊恐的赌客，杨杆果断下令调查队伍立刻撤离银沙赌场，返回营地。 毕竟异常感染已经消失，高全的兵变也彻底失败，现在整个密城甚至整个瓜邦都开始处于一个失控的状态，而且这完全是瓜邦的内政了。 无论是从自身安全的角度，还是其他方便，他们都不好再插手。 好在到了营地之后，李凡处长的身体检查也已经结束，按照几个医护兵的说法，李处长除了身上有点脏之外，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至于脑部同样没有损伤，反而精神状态极好。 当然，不排除还有其他的暗伤，最好是再好好观察修养一段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调查队伍都松了一口气。 李凡也终于被人从医护车里放了出来，和一众调查员打起了招呼。 此时无论是调查二队还是调查一队的调查员，包括四个觉醒者，看向李凡的目光之中都充满了崇敬之情，纷纷向李凡询问昨天晚上血筹赌场中发生的事情。 李凡连忙将自己新编的情况讲了出来： “我当时一直藏在后院里，并没有看到血筹赌场之中的场景，不过在异常辐射值达到高峰的时候，直接驾车撞进了血筹赌场之中，然后引爆了精神脉冲炸弹，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你们把我叫醒。” “总之我基本上什么都没做，就是开车进去，按下起爆按钮，全靠咱们局里造的这个精神脉冲炸弹好使啊！” 尽量将自己的功劳简化，把个中缘由全都推到精神脉冲炸弹身上，李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开始差点想错了。 伤病不就是英雄模范的典型模板吗。 上辈子的经历让他深切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别看什么引爆精神脉冲炸弹平息了异常，保护了密城，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违抗命令的基础之上的。 在异常局高层看来，他的行为其实是将整个调查队伍都带入了险境，而且是一个不留神就会全军覆没的险境。 毕竟瓜邦怎么样，那都是掸国的内政，再加上瓜邦的兵变，整个调查队伍应该做的其实是置身事外。 李凡则差点让整个异常局甚至夏国都卷入其中，这已经是严重的违反纪律了。 和杨杆他们这些政治小白想的不一样，李凡只要没有受伤，那无论他做了什么，现在等待他的只有处分。 估计这次回去之后就能够撤职降职了。 想到这里，李凡心中不由美滋滋的。 一开始他都没想到，杨杆这些热血青年竟然会回去救他，现在他们的行为反而成了帮助李凡降职的筹码。 真是一群好兄弟。 虽然没能通过血筹赌场完成自己降职的愿望，好在还有这个后手。 听完李凡的讲述，一群调查员面面相觑，不过眼神中都是感动。 他们之前在血筹赌场外面可是听得明白，里面的战斗绝对十分惨烈。 绝对不会像李凡说的那么轻松。 李处长这个人，实在是太实在了，根本一点功劳都不想贪，甚至让这些调查员都感觉有些恼火。 这有些实在过头了吧？ 替他着急啊！ 正想着，杨杆从通讯车旁走过来，面色凝重。 方昊连忙问道： “杨队，指挥中心怎么说？局里是不是准备给李处记功？” 他们的功劳无所谓，主要是李处这边必须得记功。 杨杆摇摇头说道： “说是让我们先撤回边境的分局，局领导大发雷霆，说我们这次行动无组织无纪律，小李哥这次作为首要责任人按理说更是要受处分的……” 此言一出，周围的一众调查员立刻炸了锅： “凭什么！李处救了密城！救了几十万人！” “我草赵逸峰他姥姥！这不是昏庸无能吗？哪有这么搞的？” “就是！如果不是小李哥在关键时刻引爆精神脉冲炸弹，说不定我们全都死了！” “在营地待命也没用，营地还是处于血筹赌场影响范围内，一样是死！” “局长xx！” 一旁的李凡此时几乎要笑出声来，心中敞亮，连忙板着脸大声说道： “都给我闭嘴！” 长期积累起来的威望让他在这支调查队伍里面说一不二，正在破口大骂群情激奋的调查员们立刻安静了下来，一脸不甘和心疼的看着李处长。 就听李凡副处长面色肃然地说道： “昨天的事情，本来就是我让大家身处险境，而且公然违反了指挥中心的命令，无组织无纪律，本身就是错误的！昨晚那是运气好，如果我当时被血筹赌场中的异常感染，那大家就是个全军覆没的局面！” “所以，对于指挥中心的处分，我十二分赞同！谁要是不服，别怪我李凡和他翻脸！就是因为我，让兄弟们身处险境，还受伤挂彩，我该罚！” 方昊和高云雷等人面色通红，张口就要辩驳，被李凡抬手制止： “不要再说了！立刻听从命令，撤回边境分局，我会在路上写好检讨书，向局领导报告此次事件！” 杨杆和牛大钢等人同样一脸郁闷，正准备劝慰李凡，就见李凡已经转身上了车，将车门重重关上，抬手捂住了脸，难掩内心的疲惫和失落。 等到关好了车门，捂住了脸，李凡这才咧开嘴大笑起来。 妈呀，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局长真是个好人呐！ …… 银沙赌场中，原本金碧辉煌的赌场大厅此时已经变得一片破败凌乱。 赌场大厅里面闹哄哄的，不过反而有了秩序。 没了高全的指挥，剩下的士兵此时反而开始维持秩序帮助受伤民众了。 毕竟谁也不是天生的杀人狂，再加上体内的贪欲被吸走，反而善念多了许多。 与此同时，后面的宿舍里，瓜邦司令李森弥缓缓醒来。 他的伤口已经止血，经过了一夜的休息，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昨晚受伤加疲惫之下，还服下了一点镇静剂和止痛药，整个人睡得特别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救下他的那个小伙子，令人印象深刻的救命恩人。 那个来自夏国异常调查队伍的队长，好像叫做……李凡？ 必须要好好感谢自己的恩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接受不了！ 因为受了枪伤吃了药，李森弥昨晚一直在银沙赌场后面的宿舍里昏睡，反而躲过了血筹赌场的变故。 此时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起身向外走去。 等走到大厅之中，看到周围那些惨烈的尸体和破碎的赌桌墙壁，不由一愣。 昨天晚上这里显然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到底什么情况？ 高全的叛军直接攻过来了吗？ 不过我怎么还活着？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大厅之中的一些士兵，立刻认出其中几个下级军官正是高全一方的下属，不由心中一凛。 高全打进来了？ 此时对方同样抬头看到了李森弥，不过和李森弥想象的不同，对方并没有直接向他开枪，反而是立刻快步走过来，向他行了个军礼，恭敬地说道： “李司令，我们之前全都是受到了高全的蛊惑，现在高全已经死了，一切都听从您的调遣！” 随后又痛斥道： “高全这个王八蛋，害人精！听了他的话，差点整个密城，不，整个瓜邦都要毁掉了！” 赌场大厅中的很多士兵此时也看到了李森弥，纷纷向他敬礼表示效忠。 经过了昨晚那恐怖的一幕，他们心中对于高全也是充满了恨意。 不管怎么说，密城和瓜邦都是他们的家乡，如果瓜邦毁了，他们的家人也都完了。 而且很多人还记得自己昨晚被那种恐怖的欲望所支配的恐惧，当时自己简直就像是野兽一样。 这么一想，更是对高全恨之入骨。 痛定思痛，李森弥被凸显成了一个好领导了。 这一幕把李森弥弄得茫然，赶紧向这些人询问昨晚的情况。 当听到血筹赌场降临和整个密城被笼罩的惨状时，不由心中发毛。 他虽然知道高全兵变是为了权力，却不知道竟然还是为了血筹赌场。 再一听夏国来的异常调查队伍在天亮之后已经离开，而且还从银沙赌场中救出了一名李处长，李森弥已经全明白了。 显然，昨晚高全在兵变之后，直接用整个密城的民众为祭品，召唤出了血筹赌场。 那位救了他的名叫李凡的夏国调查队伍领导，和他的战友一起里应外合，毁掉了血筹赌场，救了整个密城和瓜邦，也救了他李森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车辆的轰鸣声和脚步声，还有一阵呼喝： “我们是第三师！前面的叛军，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让高全出来投降！交出李司令！否则谁也别想活！” 听到这话，李森弥心中稍定，明白这是忠于自己的三师师长前来护卫了。 稍稍整了整衣服，大佬气场立刻全开，迈步缓缓走出去，说道： “宁林，你来了！是我。” “李司令！您没事吧？”三师师长宁林喜出望外，连忙喊道。 李森弥点点头说道： “没事，高全已经伏诛，他手下的士兵都是受了蒙骗，是无辜的，不要为难他们。” 听到这话，一群已经放下枪的叛军立刻长舒一口气，面露感激之色。 宁林立刻将李森弥请到了自己的指挥车上，同时让医护兵帮李森弥检查伤势。 车辆迅速发动，朝着李森弥的司令部所在的军营而去。 “司令，宁林来晚了，请司令责罚，高全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昨天假传您的命令，让我带人去南边防守，直到后半夜我才得知真相，想要闯进密城，却发现根本进不来。” 二师师长宁林一脸愤恨的说道。 想想他都觉得心中后怕，如果真的让高全得逞，整个瓜邦绝对会陷入战乱之中，到时候就是生灵涂炭。 “幸亏司令您有勇有谋，解决了高全和他的叛军……” 李森弥看着前方的道路，说道： “是北边来的异常调查队伍救了我，也救了瓜邦，特别是一位叫李凡的调查员，那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瓜邦的恩人。” 此时一路走去，李森弥放眼望去，路边很多地方都是倒毙的尸体，很多一看就是赌客，死状凄惨。 很多人的身体更是缺少了不少器官，而且怪异的扭曲着，足以说明昨天晚上的惨状如何。 李森弥感慨道： “赌博害人呐……这个赌城的名号，以后坚决不能再有了……经过这件事，瓜邦要好好整顿了……” 紧接着朝宁林问道： “清洁协会那边……有消息吗？” 宁林立刻低声说道： “您在银沙赌场的消息，就是清洁协会通知我的，协会说高全叛乱的事情，协会也不知情，不过清洁协会新上任的那位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联合牧首大人，对咱们释放了善意，说清洁协会支持您继续管控瓜邦……另外，阻止血筹赌场这件事，那位牧首大人也出了力。” 李森弥微微点头。 这就对了。 光靠一个异常调查队，想要阻止血筹赌场，还是很有难度的。 如果清洁协会也暗中出力，那就说得通了。 虽然异常局和清洁协会是对头，不过对他们双方来说，一个稳定的瓜邦，才是符合双方利益的瓜邦。 在这一点上，他们的利益也是一致的。 他这个司令想要做下去，就必须在双方之间寻找平衡。 这是走钢丝的技术活儿，他李森弥这么多年，就是靠这手平衡绝技，才坐稳了这个位子。 只有高全那种贪心不足的野狗，才会以为有了几万条枪就能为所欲为了。 幼稚得很。 他的失败，几乎是必然的。 随后李森弥向一旁的通讯兵说道： “准备向异常局西南局发函，立刻做，我说，你写。” 旁边的通讯兵不敢怠慢，连忙记录起来： “尊敬的异常局西南局，贵局的援助，使瓜邦的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拯救了瓜邦和密城千千万万的民众，实在感激之至！尤其要感谢的，是异常调查二队队长李凡先生，李凡先生在龙潭虎穴之中视死如归，面对敌人有勇有谋，救了我的命，也挽救了密城，挽救了瓜邦……” …… 异常局的调查队伍一路北上，很快就已经越过边境，来到了边境的丽城地方分局修整。 西南局之前并没有建立地方分局，不过随着这次扩编增员的行动，开始在各个地方都逐步设立分局。 毕竟异常事件发生的频率现在提升了许多，西南局总部在昆城，总不能西南各处发生了异常事件，都要从昆城调人。 一是很多时候来不及，二是这么一来调查员们每天就在路上奔波了。 还不如直接设置一些地方上的小局，防备异常事件的出现。 等级比较低的d级以下异常事件也是出现最多的异常事件，直接让地方局就处理了。 真有什么大活儿，再派昆城总部的骨干和觉醒者出来。 当然，这些地方局的设置仍然是一个探索的过程，丽城分局就是刚刚设置的一个分局，里面从局长到调查员满打满算才十个人，都是从西南局抽调过来的。 大部分也都和杨杆他们熟悉。 调查队伍进了丽城分局的大院，直接被安排在空旷的办公楼里休息。 不过由于之前局指挥中心的决定，整个调查队伍无论是一队还是二队，全都士气低迷。 他们自己什么立功什么处分，都无所谓。 就是替李凡处长打抱不平。 凭什么啊？ 出生入死，到头来不嘉奖也就罢了，竟然还直接处分！ 简直是没有天理！ 李凡单独分了一个办公室休息，拿了个盒饭，进屋之后就把门在里面锁上了，不让别人进去。 房间里面，李凡高兴得在沙发上打滚儿，房间外面，一群调查员忧心忡忡，生怕李处长想不开。 方昊等一众年轻的调查员，更是把局里的领导骂了一遍又一遍，就差直接冲到局长办公室，把局长拽出来给李凡磕头谢罪了。 看李处的这个样子，虽然表面上无所谓，甚至还严厉的喝止了他们，但心里一定也很难过吧？ 毕竟受到了不公平待遇。 多好的一个人啊，局班子这都什么鸟人？专挑软柿子捏？好人就得受委屈？ 一群调查员心中郁闷，简直就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 与此同时，李凡正在房间里一边喜滋滋的吃盒饭，一边想着自己到底会受什么样的处分。 搞了这么大的动静，最少也得把他的领导职务给撤了吧？ 要是光诫勉谈话的话，那就太轻了，基本不可能的。 不过不管是什么处分，他在异常局的政治生涯基本就结束了。 犯了这么大错，以后坚决不会再给他升职了。 正美滋滋想着，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咚咚咚的敲门声，杨杆的声音响起： “小李哥，小李哥！局里又来消息了，是关于你的！消息下来了！” 杨杆的身后，还有纷乱的脚步声，显然其他的调查员也全都跟来了，他们都对李凡的处境十分关心。 来了来了！ 李凡面带喜色，努力做出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什么处分？杆子哥你直说就行，我都能承受得了。” 就听杨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说道： “啥处分啊，没有的事儿！局长这次还办了点人事儿，局里的消息说，虽然你这次贪功冒进了，不过拯救了密城，还有瓜邦司令李森弥，李森弥亲自给局里写了感谢函，而且邀请咱们局在瓜邦建立异常调查指导处，聘请咱们局的调查员做顾问。鉴于你这次的功劳，局里准备给你记大功了！说不定还有职级上的晋升！” 李凡只感觉脑袋仿佛受了一记重锤，猛地一阵嗡嗡响，笑容僵在脸上，脱口而出道： “我接受不了！这个李森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丽城国际酒店。 正是中午，雅致的卡座中，戴着墨镜的母亲和张阿姨走进来，点了一些食物，微笑着闲聊。 过了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个箱子。 虽然外貌大变，不过母亲等人还是认出来，这正是老陈。 老陈在相邻的卡座中坐下，将箱子放在地上，用脚轻轻一推，已经把箱子推到了张阿姨脚下。 随后目不斜视地用只有母亲和张阿姨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老孙和老李正在和李森弥接洽，李森弥很识趣，已经毫不犹豫地投靠到了大人麾下，清洁师的职位也给了他。绞杀赌徒残党的事情，老孙和老李也会接着做。” 母亲优雅地切下一块牛排，送进口中，说道： “尸体呢？” 老陈同样点了一些食物，一边吃一边说道： “尸体已经通过协会的渠道送往美洲总部，第五骑士赌徒叛变，足够让总部的那帮蛀虫震惊一番了，不过大人这么做会不会有点……” 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完。 毕竟同为清洁协会十二骑士，收藏家干掉了赌徒，还把无头尸体给送到总部去，总有些示威的意思。 母亲轻轻一笑，说道： “大人想要怎么做，不是我们所能够揣测的，我们只需要执行他的意志就好。” 总部那帮蛀虫嫉贤妒能，对收藏家大人极尽打压之能事，赌徒的尸体多少也能给他们提个醒。 起码让他们心中明白，收藏家大人不是不杀人，只是看兴趣罢了。 老陈听到这话，立刻点了点头，经过血筹赌场的事情，他对收藏家的多智如妖已经有了更多的认识。 从后面的情况看，收藏家大人早就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赌徒在幕后下黑手。 高全的反叛、甚至李森弥的存在，也都在收藏家大人的掌握之中。 难怪当时让他老陈到赌场大厅里面看守，原来是算准了李森弥会来。 这样保下了李森弥，干掉了高全，整个瓜邦仍然牢牢掌握在清洁协会手中，掌握在牧首大人的手中。 实在是令人叹服。 可笑他之前还想告诉收藏家大人，自己救了李森弥。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收藏家大人早就将他的秉性和办事能力了然于心，安排他老陈在那里，就是为了救下李森弥而已。 自己再去禀报，反而显得有些多嘴了。 狼吞虎咽将自己面前的食物吃完，老陈戴上帽子，起身离开了餐厅。 等到老陈走了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阿姨才拎起老陈留下的那个箱子，起身走出了餐厅。 在丽城的街道上走了一会儿，张阿姨走进了一家小小的咖啡厅。 …… 背着背包从丽城异常局出来，李凡的脑瓜子仍然嗡嗡作响。 实在是搞不明白，本来已经是十拿九稳的撤职计划，怎么中途又出现了变故。 在询问杨杆之后李凡得知，是瓜邦司令李森弥被他意外所救，向西南局发了感谢函，而且开出了很多对异常局极为有利的条件。 这才让局班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不再处分李凡，反而要给他记功了。 目前看来，应该是自己搞掉了血筹赌场和高全，无意中反而救下了李森弥，所以才让对方感激。 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李凡心中郁闷，在丽城的大街上闲逛，就见这座小城因为靠近边境，所以本身有不少民族风情的建筑，颇有一些异域风情。 街道上的人们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谈情说爱谈天说地，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 这里其实距离密城也没有太远，只不过仅仅是隔着一条国境线，基本上就是两个世界。 想想密城平时的混乱景象，以及昨晚那地狱般的场景，再看看眼前的一片祥和，李凡不由微微摇摇头，心中感叹。 强大的国力实在是太重要了。 特别是在异常不断出现的这种情况下，一个强大的祖国，才能保证普通民众的安居乐业。 和之前一直想要摸鱼的心态不同，经过了这次事件之后，这份祥和，他也想要好好守护一下。 正想着，已经拐进了街角的一家小咖啡厅。 此时张阿姨已经坐在了里面，身旁就是一个背包，正是刚才老陈留下的箱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都转移到了这背包里面。 李凡走过去坐下，将自己的背包放在那个背包旁边。 一模一样。 张阿姨拎起李凡的背包起身离开，仿佛根本不认识李凡一般，将另一个背包留给了他。 李凡随后点了一杯咖啡喝完了，这才将那背包背起，又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回到了丽城异常局之中。 进了异常局的宿舍里，他将背包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小巧的盒子和绸缎口袋。 打开这些盒子和口袋，一片片翠绿立刻出现在眼前。 这里面全部都是翡翠首饰。 从镯子到吊坠和戒指，应有尽有。 最差的也是糯冰种飘阳绿的料子。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都是好东西啊。 虽然这次的降职撤职失败了，但起码不能升职啊。 在丽城估计还要休整几天，可不能荒废了。 先把作风不正的名声搞出来一些再说。 得先和弟兄们拉拉关系。 除了已经很熟悉的二队的调查员，那些出身于三支队九大队的一队调查员们，也得搞搞关系。 当然，还有牛大钢和准家兄弟。 必须得腐化一下子。 去了一趟掸国，不能白去啊，当地的特产翡翠，要给大家每人都来上一些。 另外再看看丽城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带大家去休闲一下。 不能老是工作啊，该休息得休息。 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一下，估计丽城本地这个新建的小小分局也会看在眼里，再加上涉及的人数有多，总会有嘴不够严的，到时候绝对会传回局里。 局领导也会发现他作风浮夸的问题，升职的时候，这都是绝对的减分项。 拉帮结伙腐化堕落搞团团伙伙山头主义，任谁是局领导都得厌烦。 李凡一边想着，一边现出微笑。 随后留下一只镯子，摸出手机拨通了方昊的电话： “昊子，是我，李凡，现在有空吗？到我屋来一趟。” 方昊很快来到李凡的房间，一脸茫然，不知道李处突然喊他过来干什么。 就见李凡塞给他一个小木盒，说道： “前两天在掸国搞了点小玩意儿，送你一个，回头找女朋友的时候好使！我估计你们在掸国的时候也没心思想这些。” 方昊被李凡说得一愣，打开那个木盒，立刻看到一只冰种飘阳绿的翡翠镯子，不由双目一瞪，张大了嘴巴。 虽然之前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他也知道这绝对是好东西，便宜不了！ 方昊心中感动，没想到李处还想着他找对象的事儿。 连忙说道：“李处，我不能要！这一看就很贵，我这何德何能……” 李凡面色一沉，说道： “怎么不能要的？看不上？要我的东西还得比拼德性能力？那我不成了势利眼了？说了给你了，就给我拿着！磨磨唧唧不爷们儿。” 方昊被李凡一顿说得张口结舌： “不是，李处，我……这……这不合适……” 李凡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这再不赶紧找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哪天在网上又被人妖网友骗了怎么办？收我的东西就只有一个要求，赶紧他娘的找个对象！” 方昊被李凡说得心中感动，眼圈都瞬间红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之前被网络诈骗公司以谈恋爱的名义诈骗的事儿，李处还记在心里。 这么做，显然是怕他有心理创伤，安慰他的同时，也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这种好领导，去哪里找！？ “李处，我……” 李凡摆摆手： “我什么我，你小子必须向我保证，尽快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对象，这是任务，听见没有！？” 听到这话，方昊心中感动，也不再矫情，立刻立正敬礼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 李凡道： “很好，那就滚蛋吧，让一队的副队长刘罡过来见我。” “是！”方昊擦擦眼角，转身离开。 迎接刘罡的，是一个冰种阳绿的吊坠，这是为刘罡的母亲准备的。 刘罡倒是识货，立刻认出这玩意儿起码得有大几万块，连番推辞，却还是拗不过李凡，只得替自己的母亲收下。 很快，整个调查队伍的每个调查员，都被叫去了李处长的房间。 迎接他们的，全都是翠绿的掸国特产。 这些调查员们本来都拼命推辞抗拒，但李处长的一张嘴实在是太厉害，总有理由说服他们收下。 什么“一点土特产而已”“是不是看不起我嫌我穷”“不收就是对我有意见”“给家里长辈带个好”之类的话。 根本让人无法反驳。 最终每个人都收到了李处长的掸国土特产，牛大钢搞了个最好的翡翠镯子，准头准星兄弟给自己的母亲带回了一个翡翠簪子外加一个项链。 就连杨杆都搞了俩翡翠耳钉，准备回去改造成鱼钩。 整只调查队伍都洋溢着过节的气氛。 调查一队的那些调查员们，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二队这么佩服李处长。 真的，不服不行。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同时，新成立的丽城分局的十个成员，从局长到下面的见习调查员，也全都收到了李凡处长的土特产，一时间感动不已。 把这些土特产送出去之后，李凡被李森弥背刺的心终于畅快了一些。 还剩下一些，准备回到局里再看情况送人。 反正作风浮夸奢靡的名声，必须要打出去。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 李凡一看来电姓名，不由一愣。 是柯珂打来的。 当下按下接听键笑道： “柯珂姐，正想跟你打电话呢，我在掸国弄了些土特产，等回去送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听筒中突然传来柯珂焦急而紧张的声音： “李凡，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回来！他们来了，他们把柯兰抓走了！所有帮助过我和妹妹的人都会遭到报复，千万不要回来！如果可以的话，这几天尽量不要睡觉！睡梦之中，有大恐怖！记住，不要回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差点误会了他 中美洲，密林中的神庙遗址，地下建筑。 庞大的地下建筑顶层某个房间中，身材高大的清洁协会大牧首坐在完全由黄金和宝石打造而成的宝座之中。 这宝座本身是古代印加帝国的王座，历经千年历史，成了清洁协会大牧首的座椅之一。 不过此时大牧首根本没心思欣赏印加黄金宝座，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地面。 地面上，是一个小巧的玻璃盖金属棺。 透过金属棺的盖子，能够看到里面有一具无头尸体。 这具尸体，是刚刚送到这里的，应该刚死了不到一天时间，尸体之中还有血水流出。 大牧首盯着这具尸体，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过了半晌，突然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 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向他人诉说，森然道： “收藏家，你到底想做什么？在向我示威吗？” 清洁协会十二骑士的威名，在全世界的觉醒者之中都是如雷贯耳。 虽然由于收藏家太过耀眼，导致其他的骑士们相对被忽视，但却没有人敢轻视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赌徒更是行踪诡秘，是十二骑士中最强的几个之一。 甚至在之前的一段时间，赌徒直接失踪了，清洁协会总部都没能联系上赌徒。 没想到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无头尸体了。 被收藏家所杀。 清洁协会十二骑士可以说是整个清洁协会明面上的最强战力，也是清洁协会能够成为最强觉醒者犯罪组织的原因之一。 甚至在协会内部，有不少成员都分别崇拜其中的某个或者某几个骑士。 而这十二骑士除了没有治权之外，其他的权力都很大。 甚至随便一个骑士和他的扈从们，都足以灭掉一些小国的觉醒者组织。 这是清洁协会的象征。 协会内部最忌讳的，也是十二骑士之间互相残杀。 可以有竞争，但绝对不能下死手。 现在收藏家杀了赌徒，这足以引起清洁协会上层的大动荡了。 甚至让清洁协会内部出现巨大的裂痕。 当然，收藏家依然活着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只是收藏家这么做，实在是有些过分了，甚至可以说已经威胁到了总部的统治。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大牧首淡淡地说道： “进来。” 轻轻抬手，地面上那金属棺虽然存在，却仿佛消除了自身的所有存在感，如同隐形一般。 一阵脚步声响起，身穿黑色紧身作战服的艾莲面色凝重走了进来，向大牧首行了一礼，将手中文件打开，说道： “大牧首，对赌徒先生的调查已经总结完毕，情况……情况触目惊心！” “经查，赌徒利用自身所掌握的协会内部资源，在全世界范围内掌控了大量赌场，甚至在南美和中非的几个国家建立了实验场地，秘密进行了多次献祭召唤试验。”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资料，赌徒已经彻底背弃了对深渊之主的信仰，背叛了清洁协会。” “他在暗中创建了由自己领导的教团，名为命运骑士团，信奉命运之主，号称向命运主宰献祭，就能得到真正的救赎。” “位于中南半岛、南美和中非部分地区的协会组织架构，已经彻底被赌徒破坏。” “赌徒甚至多次宣称，清洁协会是异端，他将会是最终的赢家，目前只知道他在秘密筹谋一个大计划，很可能对协会造成不利影响……” “综上，建议协会立刻调派力量，对赌徒采取行动！” 说完之后，艾莲将手中的资料合拢，双手交给大牧首，面容有些忐忑。 她原本就隶属于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虽然后来脱离了赌徒的组织，但毕竟有牵扯，万一赌徒真的发疯，她说不定也会被协会怀疑。 上次做完对收藏家的调查之后，大牧首就命令她去调查赌徒的行踪，没想到一查之下，简直是触目惊心。 赌徒在暗中所做的献祭召唤试验令人发指，光是在南美的丛林中就找到了十几座布满骸骨的赌场。 这些赌场之中可以说是尸骨如山，很多尸体都缺少了肢体和器官，死状惨烈。 当地警方还以为是贩独集团的仇杀，全都草草结案。 只有艾莲知道，这都是赌徒的手笔。 做了这些调查之后，所有的信息都串联出一个答案：赌徒还要搞一波更大的！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在哪里动手。 因此艾莲忧心忡忡，立刻来向大牧首汇报了。 大牧首面无表情，翻看着艾莲递交的资料，那是一张张惨烈的照片，还有各种关于赌徒行踪的信息。 艾莲心中忐忑，正以为大牧首要大发雷霆，却见大牧首的目光停在了资料中的一页。 那是一行凌乱的用鲜血写成的字。 拉丁文，发现于南美洲的某个废弃赌场的墙壁。 在那个废墟赌场中，足足有上千人死于非命，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现出了一点力量，并控制那些尸体写下了一句话： “建造血筹赌场，向命运主宰献祭最强的灵魂，你将得到救赎。” 这句话几乎出现在这座废弃赌场的每一面墙壁上，被涂抹得密密麻麻，而那些尸体大都将自己的食指磨碎了。 大牧首看着这一行字，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自语道： “不愧是你，收藏家……还是那么不爱说话，我都差点误会了你……” 原本以为收藏家送来赌徒的尸体是向协会示威，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隐情。 根据资料上的信息来看，赌徒甚至想要屠戮整个清洁协会，向命运主宰献上祭品。 这祭品之中，自然也包括收藏家。 而收藏家干掉了赌徒，反而保护了清洁协会，特别是美洲的清洁协会总部。 之所以摘取了赌徒的头颅，也是一种对赌徒的惩戒。 代替协会惩戒叛徒。 这个不善言辞的家伙，差点误会了他…… 就在艾莲不知所措的时候，就见大牧首突然抬手一指，说道： “看看吧。” 艾莲心中一凛，立刻注意到了刚才没有丝毫存在感的金属棺。 透过透明的玻璃棺盖，看到金属棺中的无头尸体，艾莲不由全身一颤。 随后朝大牧首行了一礼，一张俏脸上满是震惊，说道： “大牧首，这是……赌徒……的尸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是一具无头尸体，但艾莲之前曾经追随过赌徒，几乎只看身形就已经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大牧首嘴角一扬，缓缓说道： “很简单，收藏家杀了赌徒，送来了他的无头尸体……没想到收藏家对协会倒是忠心耿耿，反而是赌徒这个满口誓言的家伙成了叛徒。” “而且，收藏家送来了新的线索物品，和他之前上交的线索物品相同，拥有极强的深渊气息，让我们离深渊之主更近了……” 听到这话，艾莲脑海中浮现出收藏家的模样，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收藏家到底有多强？ 这简直是一个妖怪一样的家伙。 刚刚自导自演了一出让自己“死去”的大戏，竟然转手又灭掉了那个可怕疯狂的赌徒！ 在这个过程中，还在搜集深渊之主的线索。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大牧首看向艾莲，说道： “你之前在夏国对收藏家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再说一遍。” 艾莲连忙说道： “利刃入鞘……和光同尘。” 大牧首抬头看向前方墙壁上的浮雕，那是来自玛雅神话的羽蛇神，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已经融入光芒之中。 面带笑容地缓缓说道： “好，很好……他终于想明白了，这是协会的大幸……东亚，本来就该是一个牧区，这是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 “柯珂姐，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谁来了？你慢点说，为什么不能睡觉？谁抓走了柯兰？不管发生了什么，快向局里求助！” 李凡眉头紧蹙，对电话另一头的柯珂说道。 听柯珂的意思，显然是遇到了大麻烦。 只是柯兰本身就在医院之中，昆城不光有警方还有异常局西南局，不管是什么样的歹徒，都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一个大活人给劫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之前只听说过柯兰的长眠症，却从未听柯珂说起过其他的事情，现在看来，柯珂和她的妹妹柯兰应该还有别的故事。 电话那头的柯珂苦笑一声说道： “没用的……就算是异常局也不可能到梦里抓人……这根本不是你能够应对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回来，否则很可能有生命危险！我父亲他多少还是我的亲人，可能还有一点感情，至于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我的恩人，绝对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总之，千万不要回来！先在外地避避风头，这边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可以的话，这几天尽量不要睡觉，虽然他们可能不会找到你，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李凡眉头一蹙，心中更是焦急。 柯珂这说得语焉不详，简直让人头大。 怎么还牵扯到她父亲了？ 不过，睡觉？ 唔，怎么好像有些困，昨天一晚上没休息，确实是有些累了…… （为大牧首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解剖处全体殉职 在丽城异常局休整完毕，这支特别支援调查队伍就启程向昆城返回。 虽然接到了柯珂不要回来的警告，李凡仍然选择回到昆城。 毕竟他经历的异常事件也足够多，有了镇狱的存在，对柯珂所说的家人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只是和预想中的不同，当特别支援调查队回到西南局之后，见到的并不是繁忙的工作景象，反而是一片萧条。 甚至西南局的大门都塌了一半，局里的建筑更是有不少被炸塌了。 回到解剖处，并没有见到解剖处的其他同事，前来迎接他们的竟然是局长秘书周野。 看到众人回来之后，周野疲惫的眼神之中也终于多了一丝欣慰，似乎有一种终于看到生力军的感觉。 不等李凡等人开口询问，周野已经面无表情地向李凡说道： “李凡副处长，恭喜你，现在局里决定任命你为解剖处的处长，负责整个解剖处的工作。” 听到这话，周围的一众调查员全都喜出望外，纷纷向李凡道喜。 “恭喜啊李处！没想到直接扶正了！” “您这升迁的速度简直就是坐上了火箭，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直接当局长了！” “小李哥，你这可得请客，我看今晚还是喜得龙走起吧。” “李处牛逼！” 李凡此时没工夫和他们打趣，心中震惊，眉头紧锁，向周野问道： “怎么突然升了我的职？吴谦吴处长呢？就算吴处长调走，还有刘大龙副处长，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啊！我才刚工作了几天？” 没想到听到李凡的问话，周野突然面色一沉，眼神中闪过哀伤，低声说道： “就在昨天晚上，西南局突然遭到了清洁协会的疯狂攻击，谁也没想到清洁协会竟然在昆城埋伏了这么强大的力量，甚至在整个西南分局埋下了炸弹，局里的同事们伤亡过半……” “解剖处的吴谦处长带领解剖处的同仁们在战斗中死伤惨重，已经全部……全部殉职了！” 说着，周野打开了身后那个巨大解剖室的门，整个解剖室内的场景立刻呈现在众人面前。 十几张解剖床上，整个解剖处的解剖师们，整整齐齐躺在上面。 吴谦、刘大龙、马丽华、胡正奇、张红兵，等等等等。 每个人的死状都极为惨烈，身体表面有巨大的创伤。 吴谦的身体被炸碎了一半，脸上似乎还有一丝笑容。 柯珂的身体被齐腰斩断，身上长满了璀璨的血果，瞪着一双大眼睛，面色惨白。 张红兵似乎是被活活憋死的，全身都泛着紫色，看起来分外恐怖。 李凡只感觉双腿一软，几乎要站不住，颤声说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是谁做的？” 周野摇摇头，说道： “据说下达命令的是清洁协会华夏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收藏家曾经的下属幽冥、尸农、暴食、血珍珠等人全都来了，可惜昨晚的战斗中守夜人根本没有出现，否则的话可能也不会有这么惨烈的伤亡……” 随后周野朝李凡说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总之以后您就是解剖处的处长了，希望以后解剖处在李处长的带领下能走向更辉煌的明天。” 李凡双目瞪圆，张了张嘴，只感觉一阵悲凉和慌张的情绪从心底涌出，伸出手去想要把柯珂的身体拼凑在一起，却怎么也拼不起来。 再看看张红兵，手中还拿着和自己女儿的合照。 “不！” 李凡大喊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刚才解剖处的场景瞬间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丽城异常局给他安排的宿舍。 李凡看向周围，这才发现自己仍然在丽城异常局的宿舍之中，根本没有离开。 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 李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满是汗水。 甚至连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长舒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手机就扔在桌子上，竟然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柯珂打来的。 看样子，在和柯珂通电话的时候，他就不知不觉间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直到被噩梦惊醒。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工作和接触，李凡已经对解剖处产生了感情，也很喜欢处理的同事们。 他最担心的事情之一，就是清洁协会和异常局西南局杠上，造成解剖处的伤亡。 这个噩梦，很好的将他内心中的这些担忧给呈现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柯珂所说的不要睡觉的意思？ 会做噩梦？ 不过仅仅是做噩梦的话，除了比较吓人之外，其他的倒也没啥…… 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李凡发现自己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这个梦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就是不知道柯珂她爹到底是谁，如果让他逮到的话，一定要大耳光抽丫的。 正想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突然从隔壁传来！ 出事了！ 李凡猛地打开门，冲向尖叫声传来的方向。 此时其他的宿舍门也都打开了不少，包括杨杆和牛大钢在内，很多人衣衫不整地朝尖叫声传来的房间冲去。 离得近的几个人已经率先进了房间，等李凡进去之后，发现这是方昊和高云雷住的标间。 此时方昊正坐在床上满脸惊恐，高云雷和几个调查员在安慰他。 李凡迈步走进去，高声问道： “昊子，出什么事了？云雷，啥情况？” 高云雷眉头紧蹙，说道： “李处，问题不大，就是昊子做噩梦了，不过据他说这个噩梦巨恐怖，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异常精神感染……” 旁边冲进来的一些调查员听到仅仅是做了个噩梦，不由起哄道： “不就做噩梦嘛，昊子你行不行了？” “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要不昊昊你到哥哥我的床上睡，咱俩一个被窝我拍拍你的背。” “哈哈哈，老唐你太损了……昊子，到底是什么梦？” “别瞎扯，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做噩梦正常，别是异常精神感染就行。” 李凡抬手制止打趣的众人，向方昊问道： “昊子，到底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看方昊的样子，面色惨白，简直要吓得尿出来了。 方昊转头看向李凡，有些魂不守舍地说道： “李处，真不是我胆小，也不是我娇气，我是个纯爷们儿，你也是知道的，就是这么梦太他妈邪门儿了……” 说着，他又打了个哆嗦，似乎看到了梦中的一幕。 “我在梦里好像过了很久，起码得有好几年，我梦见我一直相亲，每个相亲对象都丑的要命，太丑了，全都是看一眼都能把人吓尿的类型……” “梦里到了最后我爸妈受不了了，强行让我结婚，到了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把新娘子的盖头一掀开，我的妈呀，竟然是之前网络诈骗骗我的那个大胡子男人，扑上来就把我按在了床上，然后就开始糟蹋我，我就拼命地叫啊……” 说着方昊抬手揉了揉屁股，又打了个哆嗦。 旁边的一众调查员不由发出一阵爆笑，被方昊的描述给逗乐了。 也有人设身处地的代入了一下方昊的梦境，全都是一阵恶寒。 这种梦，如果真实度足够的话，确实是够吓人，特别是对于方昊这种相亲苦难户来说。 不过李凡并没有笑，而是一脸严肃地转头看向在场的一众同事，问道： “除了昊子，还有没有人做噩梦？我怀疑这是一种新型异常精神感染。” 看到李处长这么严肃，一众调查员不由面面相觑。 对于李处长他们都是很服气的，不过却也不认为一次噩梦就算是异常精神感染。 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就听杨杆的声音响起，从屋外走进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小李哥，我赞同你的说法，我也做噩梦了……在梦里我到了一座巨大的水库，随处都能见到大鱼往外冒，我打好了窝子下钩钓鱼，很快就勾到了一个大货，只是等我拉上来之后才发现，这是……” “是什么？”李凡问道。 “是你的尸体……”杨杆说着，声音都有些不自然。 李凡点点头道： “我刚才也做了噩梦，梦到解剖处的解剖师们全都死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一众调查员瞬间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每天和异常打交道，他们自然对这种诡异的事情有足够的敏感性。 每一个调查员都有超越普通人的精神力，可以说极少做噩梦。 突然有三个人梦到诡异的事情，其中一个还是觉醒者，那这其中很可能有问题了。 此时牛大钢拿着手机走了进来，说道： “刚刚和局指挥中心通了电话，说是现在昆城出现了一些问题，让我们回去的时候尽量小心，最好是穿着防护服入睡……” 又加上了一句： “据说和沉睡病有关……” 杨杆点点头，当下向一众调查员下令道： “所有人，包括领导干部在内，尽量两人或两人以上一个房间休息，穿戴全套异常防护装备入睡！” 随后看向李凡道： “小李哥，我和你一个屋。” 李凡摇摇头说道： “我提议，咱们都不要睡了，一起去找个地方捏个脚。” 说着，打了个哈欠。 很困。 第一百七十六章 真实的梦境 西南局局长办公室中，局长李凡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色凝重。 局长办公室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很多身穿制服的黑白照片，那都是在漫长的战斗岁月之中殉职的战友们。 吴谦，刘大龙，柯珂，张红兵，方昊，高云雷…… 两面的墙壁上，足足挂着数十个相框。 每一个相框之中，都是他的亲密战友。 李凡心中满是悲伤。 一路走来，他终于成为了局长，暗中也成为了清洁协会的东亚及东南亚牧区牧首。 不过这其中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过惨烈。 不光是局里的同事们被他设计坑杀了许多，清洁协会的那些下属，也都已经战死。 他是用两方下属的死，给自己铺就了一条晋升的坦途。 他的良心备受煎熬。 只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实在是无法回头了…… 李凡心中凄楚，只感觉压抑至极，根本无法感受到丝毫的快乐。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李凡说道。 就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刚刚退休的西南局前局长赵逸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杨杆和牛大钢等十几名觉醒者。 光明剑张禅林也在其中。 赵逸峰的眼神中带着恨意，死死盯着李凡，突然将手中的一份材料丢到他的面前，森冷地说道： “守夜人……或许该叫你收藏家……你……瞒得我好苦！” 李凡全身一颤，看向那份材料，立刻发现，这是一份清洁协会内部最高等级的文件，上面是名为“杜鹃计划”的一个潜伏计划。 潜伏计划的内容，就是收藏家化名为李凡，潜伏到异常局西南分局之中做卧底！ 这其中还有他在异常局卧底之后取得的各种功绩。 包括作为见习调查员升职，以及杀死很多异常局调查员，假死成为守夜人，暗中成为异常局的名誉局长等等，事无巨细，全都记录在册。 而现在，一切都彻底暴露，东窗事发了！ 杨杆的眼神中现出绝望，说道： “小李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小李哥，其实……其实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深埋在心底，没想到你竟然就是收藏家！我会亲手杀了你，埋葬我们的感情！” 李凡不由一阵恶寒，万万没想到，杨杆竟然对他还有这种感情。 正准备说什么，又一个人走了进来，身穿一件红色的风衣，挺着大肚子，竟然是局里的特别顾问、催眠系觉醒者陈岚。 陈岚此时一张俏脸上满是泪痕，挺着大肚子对李凡说道： “你这个骗子，没想到你竟然就是收藏家……你让我怎么像孩子解释？难道要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一个大骗子，一个杀人狂！？你杀了我吧！” 李凡只感觉头皮发麻，这一切简直是太过恐怖，根本就是他最担心发生的事情。 现在全都发生了！ 不对，不对…… 李凡突然感觉脚底一阵疼痛，随后猛地找到了其中的破绽。 杨杆的钩子虽然是弯的，但本身绝对是个直男，最关键的是，他只喜欢钓鱼，根本不可能喜欢人类！ 至于陈岚，自己和陈岚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她本身就是被反向催眠之后，才对自己有了感情。 而且这种感情是极为盲目的，只爱自己这个人，根本不会因为自己身份的变化出现什么变化。 换句话说，无论李凡是守夜人也好，是收藏家也罢，陈岚都会疯狂地爱着他，根本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改变。 这种扭曲的感情根本没有什么善恶的导向。 所以说，眼前发生的一切有着巨大的逻辑破绽，根本不是真的！ 他仍然在梦中！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凡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震，竟然从刚才所在的地方挣脱开来，仿佛自己可以主导身体。 转头看去，局长办公桌后面竟然还有一个自己，脸上正现出极为精彩的表情，应对着眼前的众人。 杨杆率先动手，向办公桌后的李凡甩出一个锐利的翡翠鱼钩。 办公桌后的李凡则身形矫健，躲过那鱼钩，直接掀翻了办公桌，纵身一跃撞破旁边的窗户翻了下去。 赵逸峰和张禅林立刻带着其他的觉醒者战士扑下去，就在异常局西南分局的大院里，和李凡战成一团。 李凡直接摸出一个个头颅，开始释放出强大的能力，向众人身上招呼。 这些头颅竟然大部分都是解剖处同事的脑袋。 旁边看戏的李凡不由吹了个口哨，虽然是噩梦，但在这个噩梦里他还真是能打。 他的意识此时已经彻底脱离了这个梦境，变成了一个旁观者，观看自己和那些梦中角色的互动。 一边看，一边啧啧嘴。 一旦自己从这悲惨的剧情中脱离出来，把这个噩梦当成一个电影来看，倒是挺精彩。 这简直就是一出莎士比亚风格的悲情戏剧了。 潜伏在异常局中，逐渐被唤醒了良心，但双手仍然染满了鲜血，一步步走上局长的高位，身边的朋友也尽数牺牲，最终却一切都败露，遭到昔日战友们的拼死围攻，最终落了一个悲惨死去的下场。 你说悲剧不悲剧，凄惨不凄惨？ 正想着，李凡看到，作为噩梦主角的自己被众人击倒在地，最终被杨杆用坚韧的鱼线勒住脖子，挣扎着死去。 李凡不由撇了撇嘴，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随后眼前的一切破碎，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感觉到脚底传来的一阵酸爽。 立刻发现自己正在丽城的一处洗浴中心，躺在一张按摩床上，技师正在给自己捏脚。 旁边的几张按摩床上，分别躺着杨杆、牛大钢和方昊等人。 杨杆有些担心地看向他，问道： “小李哥，又做噩梦了？” 李凡点点头说道： “梦见你把我杀了，不过还好，这脚没白捏，梦里清醒了很多。” 一旁的方昊此时又是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才再次躺下，面色苍白的喘息道： “又睡着了……不过这个梦太荒诞了，所以没有上一个那么可怕，我竟然梦到李处就是清洁协会的收藏家，把咱们局里的人全都给杀了。” 旁边的高云雷不由哈哈笑道： “你这还叫噩梦吗？这不是搞笑吗？” 方昊摆摆手笑道： “所以我这次没怎么害怕，因为梦里就觉得这有点扯淡，收藏家不是早就死了嘛……” 旁边的杨杆牛大钢等人也哈哈大笑，显然都觉得这个梦太扯淡了。 李凡同样笑笑，随后向方昊问道： “昊子，你和咱们解剖处的柯珂熟悉吗？” 方昊一愣，说道： “柯珂？以前就认识，不过也不是很熟，以前因为工作上的事，找她帮忙解剖过一具特别麻烦的尸体，当时那个尸体都被工厂里的机器给卷成麻花了……后来为了表示感谢，我请柯珂喝过一杯奶茶。” 李凡点点头，随后向旁边的杨杆问道： “杆子哥，你和柯珂熟吗？就是我们处那个平时戴着眼镜的女解剖师。” 杨杆点头道： “称不上熟悉，不过以前也有过合作，有一次我的一枚特别好的鱼钩被一条鱼给吞了，那个鱼钩是一个钓鱼大师送给我的，意义非凡，急的我，拎着鱼去了解剖处，正好柯珂在，帮我把鱼钩找了出来，我就送了她一条鱼。” 杨杆紧接着向李凡问道： “小李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柯珂了？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李凡说道： “原本还不是很确定，不过听了你们的话，现在可以确定和柯珂有关了……确切地说，可能和她家人的报复有关……” 之前柯珂在电话中说，所有帮助过她的人都会受到报复，方昊和杨杆都算是帮过她。 想到这里，李凡不由嘬了嘬牙花子。 方昊请了一杯奶茶，杨杆送了一条鱼，两人就做了这么惨烈恐怖的噩梦。 他送了柯珂三百万，那接下来得做什么样的噩梦啊？ 而且，梦做得越多，好像就更困了…… （求【月票】，大家晚安，做个好梦）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代理处长李凡 当天晚上，李凡干脆不睡了，直接起床和方昊等一帮调查员通宵打了一晚上牌，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坐上车往昆城赶。 一路上李凡给柯珂回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好在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昆城。 昆城之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片祥和景象，看起来和他们走之前完全没什么区别。 一众调查员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叹还是自己家里舒服，比掸国那边要好太多。 一个强大的祖国，才能保证和平的生活。 在前往掸国执行任务之前，很多人还觉得异常事件频发的状态下，生活也不是多么安宁。 在瓜邦走了一遭，才明白相比于战乱和没有秩序的混乱，偶尔出现的异常事件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们作为异常局的一员，也是民众平安生活的强大后盾，顿时感觉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李凡心中也安定了大半，从昆城现在的情况来看，沉睡病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一切还好。 正想着，他所在的商务车前方的一辆卡车猛然一个转向，朝着商务车就撞了过来。 坐在副驾驶上的杨杆迅速打开车窗，手中鱼竿一甩，已经勾住路灯整个人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弹出去，直接落进卡车的驾驶室中，将卡车牢牢刹住。 商务车猛然停下，李凡等人立刻从车上冲下来，跑到卡车旁。 就见卡车司机此时闭着双眼，竟然睡着了，感觉到身边不对劲之后才猛地睁开眼睛，立刻看到一群身穿制服的人正盯着他，自己的卡车也被刹住了。 卡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穿着一件短袖，瞬间汗流浃背，连忙擦了一把汗说道： “抱歉抱歉！我刚才睡着了！没出什么事儿吧？” 常年的驾驶经验让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疲劳驾驶，差点出了大事！ 杨杆拍拍司机的肩膀说道： “没事，车刹住了，疲劳驾驶可不行，会出人命的！” 司机一脸汗颜，连忙拍拍自己的额头说道： “谢谢兄弟，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完了……你这是怎么上来的？” 随后打开车门跳下车子，向李凡等人解释道： “我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明明昨天晚上睡得挺好，中午还睡了个午觉，刚刚出车，来来来，各位……消防官兵，抽烟抽烟……” 看着这些身穿古怪防护制服的人，司机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对方到底是哪个单位的，还以为是新式的消防制服，连忙开始散烟。 李凡摆摆手表示不会抽烟，同时向司机问道： “师傅，你是不是做梦了？” 卡车司机一愣，脸上现出一丝惊恐，随后说道： “对……对……我确实做梦了……太怪了，我刚才梦到自己出车祸了……兄弟你怎么知道？” 李凡和杨杆对视一眼，说道： “你这可能是神经衰弱，尽量先别开车了，最好到中心医院去查查。” 卡车司机抬手搓了搓脸说道： “是，我也不敢开了，得好好歇歇，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过中心医院是不能去了，我今天路过的时候看到好像被封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我还是去中医院看看吧。” 李凡点点头，转头说道： “唐明，送师傅去中医院，免得出什么问题。” “是！师傅，咱们走吧，我替您开车。” 昏头涨脑的卡车司机心中感动，连忙说道： “感谢，感谢消防官兵！” 随后千恩万谢的走了。 送走了卡车司机，原本还心中轻松的调查员们顿时有了一丝凝重。 车队继续前行，很快经过了昆城中心医院。 就见原本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紧闭，门口和院子里明显有一些身穿防护服的异常局调查员在驻守，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还没有得到消息，不过众人心中明白，这很可能和什么沉睡病有关。 虽然路上一片祥和，但众人的精神却已经紧绷起来。 一直到进入异常局西南局的大院，看着熟悉的办公楼，众人的心情才开始放松下来。 整个调查队伍立刻根据指令就地解散，原本的调查二队，再次恢复九大队的编制，回到自己的办公楼。 牛大钢和准家兄弟也回自己的办公室。 解剖处众人同样要归队。 临走之前，众人依依惜别。 特别是九大队的一众调查员，经过这几天接触下来，对李凡处长敬佩不已，纷纷向他表达自己的不舍之情。 毕竟这么好的领导实在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和他们之前的队长柳红橘相比，那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 如果不是本身他们属于调查部，此时都恨不得直接申请调岗到解剖处来了。 牛大钢和准家兄弟同样和李凡使劲儿握了握手，牛大钢还和他拥抱了一下，这才离开。 李凡对于这些其他部门的同事还是很有期待的。 毕竟自己送了这么多掸国特产出去，还带他们捏脚，回去宣传一下，作风问题是没跑了。 “小李哥，我跟你去你们解剖处坐坐。”杨杆说道，跟着李凡一同向解剖处而去。 看到解剖处熟悉的破旧办公楼，李凡和方昊等人全都心中放松了不少。 一切还是老样子。 “吴处，刘处，兄弟们，我们回来了。”李凡迈步走进解剖处的办公楼，面带笑容大声喊道。 回到解剖处，就能找吴谦他们问问，柯珂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没想到来到大厅里，并没有见到解剖处的其他同事，前来迎接他们的竟然是局长秘书周野。 看到众人回来之后，周野疲惫的眼神之中也终于多了一丝欣慰，似乎有一种终于看到生力军的感觉。 只是看到周野的瞬间，李凡则是浑身一颤，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不等李凡开口询问，周野已经面无表情地向李凡说道： “李凡副处长，恭喜你，现在局里决定暂时由你出任解剖处的代理处长，负责整个解剖处的工作。” 听到这话，周围的一众调查员全都喜出望外，纷纷向李凡道喜。 “恭喜啊李处！没想到直接扶正了！” “您这升迁的速度简直就是坐上了火箭，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直接当局长了！” “小李哥，你这可得请客，我看今晚还是喜得龙走起吧。” “李处牛逼！” 李凡此时没工夫和他们打趣，心中震惊，眉头紧锁。 这一幕，简直和梦中的那一幕完全一样！ 上前一把抓住周野的肩膀，用力摇晃着问道： “怎么突然升了我的职？吴谦吴处长呢？还有刘大龙副处长呢？他们人呢！？” 周野一脸莫名其妙，被李凡晃得脑壳发晕，连忙说道： “松手，松手，李处你不要这么激动啊，吴处和刘处他们……他们还没来上班啊！” 李凡立刻抬头朝挂在墙上的电子表看去，刚刚下午两点五十。 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昨晚那个破梦实在是够吓人，搞得他还以为成为现实了。 在瓜邦待了这几天，他差点都给忘了，解剖处下午上班的时间是三点钟，现在还没到时间。 周野整了整衣服说道： “李处，我来咱们解剖处，主要还是想通知你一声，这次你们在瓜邦立下的功劳还有之前的一等功，由于局里最近的事情太多太忙，暂时不好直接嘉奖，局领导的意思，希望你稍安勿躁，再接再厉。” 李凡连忙点头道： “明白，这点小事，哪还用周秘书亲自来，刚才我是误会了，以为解剖处遇到了什么问题，情绪有些激动，勿怪。” 周野所说的事情绝对是好事，自己倒是有些过于敏感了。 周野微微点头道： “解剖处确实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唉，你自己看吧。” 说着，朝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 李凡立刻转头看去，一阵脚步声传来，就见吴谦和刘大龙此时正缓缓从外面走进来。 来上班了。 不过和之前的精气十足不同，此时吴谦和刘大龙两人全都顶着大大的眼袋，走路都是一摇三晃，看起来十分疲惫，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 见到李凡和其他的解剖处调查员，两人立刻大喜过望，加快脚步走了进来，离着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凡啊！可把你盼回来了！咱们处算是有了主心骨了，我也能放心了……” 吴谦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来到李凡面前，看起来虚弱得不得了，眼睛里都噙着泪水了。 李凡连忙扶住吴谦，问道： “吴处，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这么虚？是不是这几天处里去喜得龙团建的次数太多了？” 吴谦叹息一声，说道： “那还敢去喜得龙啊……我都整整三天没睡觉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太可怕了，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惨的场景，局长训我，兄弟们骂我，我还得没日没夜的加班，太可怕了……” 身后的刘大龙同样颤声说道： “凡呐，你们可得小心，防护服要穿好，我也是三天没睡觉了，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这么摧残啊……” 正说着，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张红兵、马丽华、胡正奇等等，解剖处的其他同事们也来上班了。 不过和之前的生龙活虎不同，此时每个人都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满眼的红血丝，张红兵更是直接弄了几个小草棍，把自己的上下眼皮都撑了起来。 看到李凡之后，众人不由一阵欣喜，纷纷说道： “凡回来了！” “小凡回来就好！” “这么多生力军，实在是太好了。” 不等众人说话，李凡已经瞬间明白，他们绝对也是出现了沉睡病的前兆。 强撑着几天没有睡觉，快要崩溃了。 在这种情况下，解剖处的同事们竟然还强撑着坚持下午三点上班的原则，实在是令人感动。 当下说道： “没想到咱们解剖处竟然全部受到了沉睡病的感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是不是都开始做噩梦了？” 张红兵一愣，说道： “吴处和刘处他俩是真的中招了。我们几个没啊，就是昨天通宵打麻将，一直打到今天中午十二点，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对了，柯珂给你留了一封信。” 第一百七十八章 都是假的 解剖处的大解剖室中，一众解剖师此时正全副武装。 在他们面前的解剖床上，摆放着好几具尸体，全都是死于沉睡病的人。 沉睡病，已经开始死人了。 死者没有丝毫体表创伤，看起来表情也十分安详，根本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过他们的身上还有微量的异常精神辐射。 因此需要解剖处的仔细研究，才能找到其中的根源。 解剖处中，吴谦和刘大龙都已经感染了沉睡病，出现了初期症状，强撑了几天之后，此时都被送到了研究部进行治疗。 李凡此时成为解剖处中主持工作的唯一领导。 代理处长。 这简直是噩梦重现。 李凡几乎要恨死了这个什么沉睡病。 在心中祈祷吴谦和刘大龙赶紧好起来。 再这么搞下去，说不定他这个代字就要去掉了，那可就糟糕了。 此时李凡正坐在办公室中，手中拿着一封信，面色凝重。 根据处里的同事们所说，自从他们去了掸国，沉睡病就已经在昆城中出现了，甚至隐隐有蔓延的趋势。 不过刚开始大家并没有在意，刚开始谁也没发现这到底是什么。 最先倒下的就是柯珂，在四天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根本叫不醒。 原本柯珂和她的妹妹柯兰都在昆城中心医院，只是昨天晚上两人突然消失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反倒是张红兵在柯珂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是留给李凡的。 李凡沉思片刻，将手中的信封撕开，抽出一张信纸。 上面只有四个字： 都是假的！ …… 昆城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区，睡眠病房区。 主治医师陈庆林在几名实习生和护士的陪同下，正在查房。 重症监护区本身就已经在昆城中心医院的一座偏楼，睡眠病房区更是直接设置在了八楼到十楼的区域。 这里平时是彻底封锁的，除了拥有通行权的大夫和护士，一般人根本上不来。 一群医生护士此时并没有穿着白大褂和口罩，而是穿着一身怪异的防护服，简直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些都是异常局的装备。 在沉睡病这件事上，异常局已经和中心医院建立了合作，甚至派出了几名觉醒者作为顾问和研究员。 众人来到十楼的1号病房。 1号病房有六张病床，六个面容安详的病人躺在病床上，正在沉睡之中。 陈庆林和实习生们的到来，似乎惊扰了他们的美梦，让沉睡中的病人们都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陈庆林也不管这些病人会不会醒来，一边上前翻开病人的眼皮和嘴唇，用医用手电照射查看，一边向旁边的实习生们说道： “这六个病人，是最近刚刚发病到重症状态的，目前每天能睡二十二个小时，期间能醒来几次，解决一些个人的生理问题。” “如果单从他们的身体状态来看，其实还是挺不错的，甚至在醒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很好，毕竟睡得足。” “不过他们的睡眠状态很快会继续发展到重症2型。” 给几个病人检查完，向值班护士叮嘱了一些问题，陈庆林带着一众实习生和护士来到了2号病房。 2号病房之中，只有三张病床。 三个病人躺在病床上，已经插上了鼻饲管，正在进行鼻饲。 陈庆林再次上前检查了病人的眼睛，甚至用手电使劲儿照了照，虽然偶有收缩，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像是植物人一样。 “这是三个达到重症2型阶段的病人。进入重症2型阶段，病人基本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处于睡眠之中，只是偶尔会醒来几分钟，但已经开始难以辨别现实和梦境，出现精神紊乱。” 陈庆林一边说着，旁边的一众实习生开始迅速做着笔记。 他们的表情也都十分凝重，生怕漏掉了陈庆林的某个字。 走出2号病房进入旁边的3号病房，这间病房里同样是两个病人，全身插满了各种维生设备，密密麻麻的管线，包括氧气面罩等等，一应俱全。 陈庆林这次直接检查了连接两个病人的各种设备，说道： “重症3型，睡眠病一旦发展到这个阶段，就会彻底进入睡眠，再也难以醒来了，甚至连呼吸都无法自主进行。” 一群实习生看向病床上的两个病人，立刻发现这竟然是两个漂亮的姑娘。 此时都像是睡美人一样闭着眼睛，甚至紧锁着眉头。 似乎在梦中还在经历着什么艰难的事情。 再看看病床上的铭牌“柯珂”“柯兰”，这竟然是两姐妹。 众人不由唏嘘不已。 “陈主任，重症3型是否还会继续演化？也就是病情继续……加重？”一名戴着眼镜的女实习生抬手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陈庆林点头说道： “你的问题很好，根据目前全世界范围内关于沉睡病的病例资料来看，重症3型并不是沉睡病的最终结果，现在已有进一步转化的病例，据说，重症3型继续恶化之后，甚至会出现身体生理层面的病变，让人变得……变成一个怪物，一个只有梦魇之中才会出现的怪物。” 听到这话，那女实习生不由打了个冷颤。 陈庆林安慰道： “据说达到这个程度的病例只有三个，而且全都迅速死去，连影像资料都没有留下，相信咱们也不会遇到这种病例的，毕竟……” “……绝大多数人在重症3型阶段就已经死了。” 这话说得一众实习生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安慰。 “好了，继续查房，去楼下的轻症病房看看吧。”陈庆林说道。 众人立刻跟着陈庆林鱼贯而出，来到楼下的病房。 这里同样是沉睡病的病房，不过要比上面像是坟墓一样的重症病房热闹得多。 毕竟是轻症，这里的病人每天起码有四个小时以上的清醒时间。 很多人更多的还是表现为嗜睡，偶尔会做做噩梦，但人还是很正常的。 如果说正常人的区别，就是他们都能清楚地记起自己的梦境到底是什么样的。 看到陈庆林之后，很多人都纷纷跟他打招呼。 一个团团脸的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看到陈庆林之后立刻招呼道： “陈大夫来了，这还亲自查房，太辛苦了。” 陈庆林笑道： “吴处长好，大夫哪有不查房的，您今天感觉怎么样？还做噩梦吗？” 男子的病床上，写着“吴谦”两个字的铭牌。 实习生中立刻有比较懂的，向同学低声说道： “这是异常事件处理局的吴谦吴处长，据说他们专门处理异常事件，就是之前电视上说科学家发现的那种什么异常精神感染……沉睡病其实就属于一种异常精神感染……” 此时吴谦脸色一垮向陈庆林说道： “做噩梦，就没停过，我咋感觉这梦越做越惨了呢……柯珂怎么样了？” 陈庆林说道： “刚刚查完房，还好，没有持续恶化……” 吴谦点点头： “没有恶化就好，没有恶化就好……唉，谁能想到突然有这么个怪病，竟然还开始传染……希望局领导能赶快找出应对的法子吧。” 陈庆林附和几句，转身走到旁边刘大龙的病床前，查看了一下正在沉睡中的刘大龙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名小护士气喘吁吁跑到陈庆林面前说道： “陈大夫，又有新的重症感染者入院了，说是从掸国回来的，是异常局的调查员，现在正通过无菌渠道往十楼送，要不您过去看一下？” 陈庆林眉头一蹙，说道： “走，过去看看。” 很快，他们已经再次回到了十楼。 这一次直接来到了3号病房，原本的重症3型病人又多了一个。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面容还有些清秀，此时躺在病床上眉头紧蹙。 他的床角同样挂着一个铭牌。 “李凡·沉睡病·重症3型。” （大家晚安） 第一百七十九章 英雄受难 办公室中，李凡看着手中的那张纸，面色凝重。 都是假的。 这明显是柯珂的笔迹。 柯珂留下这条消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显然是要提醒他，全都是假的。 只是，到底什么是假的? 沉睡病是假的?还是梦中的一切是假的? 亦或……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李凡凝神思索。 显然，沉睡病不可能是假的。 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不需要别人提醒。 那么……李凡转头看向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怀疑。 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已经从噩梦中醒来了很多次，每一次的噩梦之中，都能找到相关的明显逻辑漏洞。 目前看来，他从丽城回来之后经历的这一切，并没有什么漏洞。 他所遇到的每个人的表现，都十分正常。 只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呢? 之前的那些噩梦，可能只是一个个的梦中梦。 整个沉睡病或许可以看作是一个拥有纠错能力的异常生命体，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毒。 梦境或许正在通过梦中梦的形式进行自我纠错，直至达到一个比较完美的难以察觉的梦境。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些恐怖了。 难怪得了沉睡病的人沉浸在梦境中根本醒不过来。 因为到了最后，梦境会进化到近乎真实的程度，让人的大脑无法分辨。 好在，对于普通人来说沉睡病的梦境虽然可怕，对于镇狱之主来说，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能发动开启镇狱的力量。 和深渊镇狱相比，什么样的梦境都不过如此了。 想到这里，李凡的右手浮现出钥匙纹身，来自镇狱的力量涌动，让他心安。 这就是他的梦境陀螺…… 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李凡深吸一口气，右手钥匙纹身变得灼热，随后轻轻抓住门把手，猛地拉开! 熟悉的镇狱的气息并没有出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惨白的光芒。 显然，沉睡病也无法处理和模拟深渊镇狱的海量信息，或者说，如果沉睡病是一个拥有生命的异常存在，那么镇狱的一切让它惧怕。 李凡冷笑一声，迈步走向那片白色光芒，周围的世界立刻开始碎裂! …… 看着眼前病床上的重症3型病人李凡，陈庆林眉头紧蹙，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对方的眼皮，立刻看到对方的眼珠正在不断震颤和转动。 显然，和其他的重症3型病人一样，这个李凡同样也在持续不断的梦中。 不过他的梦似乎要激烈得多。 随后检查了一下对方的其他生命体征，陈庆林不由有些讶然。 这个李凡的身体指标都十分健康，根本不像是重症3型的病人。 不过从他的脑波数据来看，确实是重症3型无疑。 身后的一名助理医师看着手中的资料说道: “陈大夫，这位病人也是异常事件处理局的成员，还是一位副处长，资料显示他是在援助瓜邦进行异常事件处理之后，才突然染上了沉睡病，并且已经昏迷了两天，算是因公受伤。” 身后的一众实习生和小护士窃窃私语。 他们也是最近才通过官方宣传逐渐知道了异常局的存在，更是对异常事件处理感觉十分新奇。 虽然电视上经常有些专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从科学角度对异常事件的出现进行解释，还谈到了什么量子力学之类的专业词汇，让大家不要迷信。 但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所谓的异常更像是一种神怪传说类的存在。 正因此，异常事件处理局对于普通人来说更是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连带着里面的调查员们，也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的偶像。 听到眼前这个重症3型的病人这么年轻竟然就是副处长级别，实习生和护士们不由惊讶不已。 特别是一些小姑娘，看向李凡的眼神中已经满是怜悯和惋惜。 随后助理医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手中的资料接着说道: “这位李处长实在是不简单啊……竟然已经荣立过二等功一次，一等功一次，而且还有其他的嘉奖和功绩……” 资料是异常事件处理局那边送过来的，同时有意无意带上了病人的简历，应该也是为了凸显病人的重要性。 听到这话，一群实习生无论男女，看向李凡的眼神中都已经满是敬佩。 这是一个英雄! 一个在暗中默默守护着他们的英雄。 “陈大夫，这位李处长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陈庆林连忙转头看去，就见一个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身后。 是异常局研究部的副主任黄克山。 对于沉睡病的研究，其实一直都是异常局研究部为主导的，中心医院主要是起到一个配合作用。 这位黄克山副主任，就是异常局常驻中心医院的一位研究员，他对于沉睡病的一些独到见解和深入研究，特别是带来的那些检测异常精神辐射的仪器，都让陈庆林感叹而佩服。 不过黄克山直都比较高冷，据说在异常局的地位也比较高，陈庆林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在意这个李凡处长，连忙说道: “从目前的数据来看，这位李处长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从发病到重症3型的速度可以说是最快的一个……” 正说着，一阵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走廊的方向传来，随后就见一群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涌到重症3型病房，直接推门而入。 值班护士努力想要拦住他们，却根本没什么用。 “李处，李处您在哪儿?” “别喊了，李处他就在这个病房，重症3型……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病啊?” “为什么得病的是李处不是我?如果是我就好了……” “这么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得病了……” “贼老天，他妈的没长眼睛!” “放心吧，李处他吉人自有天相，命好，精神脉冲炸弹都没啥影响，就是个沉睡病，不会有事儿的。” 病房里的陈庆林和实习生们还没反应过来，一群调查员已经扑到了病床边看着李凡。 一个个眼圈泛红，有几个已经开始掉泪了。 正是这次前往瓜邦的调查支援队伍的调查员们。 很多人手中还拿着花束和果篮，直接在李凡的床边堆满了。 方昊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看着李凡喃喃道: “李处，你可得赶紧好起来，我还等着你帮我介绍对象呢……” 高云雷努力抽了抽鼻涕，说道: “李处，赶紧醒过来吧，回头咱们去洗脚，这次我请客，绝对不让你掏钱。” 其他的一众调查员此时也是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的李凡，默默感伤。 那天李处把他们一个个喊到房间里，每人送了一份掸国当地土特产之后，他们都心中十分感动又欢喜。 本来晚上打牌还想叫着李凡，发现李处屋里没动静，也就没再打扰他休息。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不管怎么叫都没把李凡给叫醒。 当时所有人都吓懵了，很多人立刻联想到了之前的精神脉冲炸弹。 毕竟李处当时为了他们亲手引爆了精神脉冲炸弹，很可能对身体造成了肉眼看不到的损伤。 好在和局里联系之后，经过局指挥中心和研究部的判断，认为这很可能是刚刚在昆城出现的沉睡病。 因此众人立刻将李凡给送回了昆城中心医院。 原本按照医院的规定，沉睡病的病人亲属是不能探视病人的，除非有异常精神辐射防护服。 一群心中焦急的调查员稍作安顿之后，立刻换上了防护服前来探病了。 看到一群调查员焦急的模样，一旁的杨杆和准家兄弟等觉醒者也是心中焦急又唏嘘。 这个什么沉睡病简直是不讲道理，怎么就让李凡给得上了。 “黄主任，陈大夫，小李哥他这个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杨杆面色凝重，牙关紧咬，沉声问道。 黄克山和陈庆林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缓缓摇了摇头。 陈庆林眉头紧蹙，缓缓说道: “李凡处长的病情发展的极为迅速，可以说我从来没见过沉睡病会在感染后几天之内就达到重症3型的程度，就连柯珂的病情发展速度，可能都无法和李凡相比……” 一旁的黄克山点点头道: “主要是李处长的精神力本身就太过微弱，精神力越低，越是容易受到沉睡病的影响，他之前的精神力数值检测结果只有22……” 黄克山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只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 李凡，没救了。 眼看杨杆等人全都面色阴沉，甚至眼神中有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悲伤，黄克山叹息一声，拍拍杨杆的肩膀说道: “放心，局研究部会尽最大的力量，给李处长提供最好的物资和技术保障，起码不会让他的情况继续恶化，现在总局那边也在进行沉睡病方面的研究，一旦出现新的研究成果，一定会立刻用在李处身上。” 方昊等一众调查员的心此时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们对陈庆林不怎么信任，却知道黄克山是局里异常研究的权威，他的话，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他妈的，这个鬼病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哪怕有个目标也好，老子和他拼了!” 方昊一拳重重砸在墙上，一个一米八多的汉子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像个泪人，面罩里面都是鼻涕眼泪。 很多调查员此时也是红了眼眶。 这事儿最让他们郁闷的是根本没有个目标。 就算是想要和敌人搏杀，都没有办法行动。 旁边的那些小护士和实习生受到情绪感染，此时也是默默啜泣。 英雄受难，谁都会伤心。 整个重症3型病房里都是一片压抑的气氛，很多人都在低头流泪。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李凡猛地睁开了眼睛！ 李凡的眼神中满是愤怒，目光锐利如剑，已经瞬间清醒。 梦境破碎，他醒来了! 他妈的，总算醒过来了，别让老子逮到那个幕后黑手！ 就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的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身上连满了各种电击，耳边还有各种电子仪器的声音和哭泣抽噎的声音。 连忙把大睁着的眼睛猛地闭上，随后又眯着一条缝向周围观察。 看到眼前这站满人的病房，不由一愣，再看看自己躺在病床上，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显然，现实中的他已经被送到了医院里，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了。 这些同事，都是来探病的！ 李凡心中一凛，瞬间警惕起来。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逞强，要不然精神力抗性极高硬抗沉睡病的标签就贴定了。 原本已经全身充满力量准备直接一跃而起，此时连忙身子一缩，锐利的眼神也变得虚弱，把呼吸调整到若有若无的程度，用仿佛饿了很多天近乎呻吟的声音颤抖着说道: “水……给我水……” 第一百八十章 李处到底咋醒的？ 方昊此时就趴在李凡的手边，此时第一个听到李凡的话，猛地抬头看去，立刻看到了李处长那张虚弱无比的脸。 苍白的面颊带着病态的红晕，泛白的嘴唇和迷离的眼神，看上去无比的虚弱。 虽然虚弱，但李处长绝对是醒过来了！ 方昊连忙扑上去喊道： “李处，李处你醒了！？” 随后转头喊道： “水！快，李处要喝水！” 全然不顾自己脸上已经吹了个大鼻涕泡。 其他的调查员此时也是满脸震惊，随后一片欢腾，足足有十几个人奔向饮水机，想要给李凡倒水。 剩下的则蜂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虚弱男子，想要伸手摸摸他却又不敢，生怕给碰坏了。 毕竟李处长现在全身插满了管子，看上去极度虚弱，简直就像是一碰就要挂掉的样子。 万一摸一把给他摸得又睡过去，那罪过可就大了。 杨杆同样满脸欣喜，连手中的鱼竿都给丢到地上，就朝病床冲过去，同时还不忘回头看了黄克山和陈庆林一眼，那眼神之中饱含“你俩行不行啊？”之类的质疑。 黄克山和陈庆林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全都站在原地傻了眼。 刚才两个人都要给李凡下死亡判决书了，没想到人家转眼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什么情况！？ 不过他们心中并没有觉得自己被打脸，而是瞬间满心欢喜，连忙开始安排起来。 陈庆林大声向助理和护士下令道： “立刻监测病人的身体数据，随时准备安排清醒药剂输入！” “探病的亲友请尽快离开，病人刚刚苏醒，现在还十分虚弱，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黄克山则是迅速拨通了异常局研究部的电话： “喂，我是黄克山，李凡处长醒了，就在刚才！赶快把局里新研制的脑波刺激装备准备好，另外把陈岚队长叫过来！立刻，马上！” 现在李凡刚刚苏醒，而且是在沉睡病重度3型状态下苏醒，随时都可能再次昏睡过去，必须尽快保持他的清醒，提升他的精神抗性。 眼看这阵仗闹得有点大，李凡连忙挣扎着想要努力坐起来。 看到这一幕，方昊等人连忙伸手按住了李凡： “李处您先别动，现在身体太虚弱，不能乱动！” “您先歇着，想干什么就让我们来。” “水，水来了！” 李凡连忙说道： “不用，我自己……” 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七八个大汉捏住了脑袋，随后一杯温度适中的水已经端到了嘴边，高云雷还小心翼翼吹了吹，生怕烫到了李处。 李凡根本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七手八脚地喂了半杯水，随后又被按在了床上。 “李处您吃不吃香蕉？” “还有猕猴桃！” “阿胶糕！”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转眼已经剥好了十几样水果和零食，眼巴巴地送到李凡嘴边。 李凡此时感觉自己确实是有些饿了，正准备张口吃个香蕉，就听陈庆林已经怒气冲冲来到床边，把一群调查员全都轰走了： “胡闹！病人刚刚从重度3型沉睡病中苏醒过来，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现在都极度虚弱，怎么能随便喂他吃东西？出了问题你们谁负责？立刻离开！病人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听到李凡还有可能出问题，一群调查员立刻不敢造次，纷纷向陈大夫道歉，随后依依不舍的看了李凡一眼，这才从病房中鱼贯而出。 有不少人又转头从窗户往里张望了一眼，确定李凡没有再睡过去，这才离开。 等到调查员们全都离开，杨杆这才松了一口气，朝李凡问道： “小李哥，好些没有？还有没有昏昏沉沉的感觉？你可千万不要再睡过去了……” 李凡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说道： “没事儿了，放心吧杆子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到病床上来了？是不是精神脉冲炸弹还有什么后遗症？” 杨杆连忙说道： “你得了沉睡病，在丽城的时候突然昏睡不醒，而且病症发展的极快，连自主呼吸都快做不到了，大家赶紧把你送回了昆城，放心吧，你现在就在昆城中心医院里，有咱们局里研究部的研究员们保驾护航，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紧接着转头朝陈庆林问道： “陈大夫，小李哥这不会再睡过去了吧？你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做点什么？” 陈庆林眉头一皱，说道： “你们需要做的很简单，就是立刻出去！这里是重症病房，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不要耽误对病人的治疗，出去，立刻，马上！” 在陈庆林看来，重症3型的沉睡病病人简直就是虚弱的代名词，这个李凡虽然暂时醒过来了，一旦处理不好，随时还可能再睡过去，这些探病的人简直就是添乱，是对病人极大的不负责。 眼看陈大夫确实发怒了，杨杆和准头准星还有牛大钢立刻又朝李凡安慰了几句，随后灰溜溜的走了。 不过每个人的心中都放松了不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凡能醒过来，但只要醒过来就代表还有希望。 李凡此时同样躺在病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几十个人在场，自己要一直努力假装虚弱，这个表演难度实在是有些高。 他现在还不能立刻好起来，得慢慢想个理由，然后逐渐好起来，避免太过引人注目。 正想着，刚出去的杨杆再次把门推开，探出半个脑袋喜滋滋地说道： “小李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本来你在瓜邦的功劳还不太确定，不过这次算是因公负伤，局领导已经决定了，必须得给你记大功！” 陈庆林和李凡同时怒吼： “出去！” 杨杆立刻缩回脑袋，关上门溜了。 等到杨杆彻底离开之后，病房里此时只剩下了黄克山和陈庆林，李凡满脸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这两个面色肃然地医生和研究员，心中拼命想着到底该编个什么理由才好。 就听黄克山此时缓缓问道： “李处，刚才我已经查看了你的各项指标，原本处于剧烈波动的脑波现在已经完全趋于平稳，甚至可以说你已经完全从沉睡病中摆脱出来了，恭喜你！” 黄克山的语气虽然平缓，内心却十分激动。 对于眼前这个异常局的英雄能够醒来，他也是满心欢喜。 作为一个异常研究的资深研究员，对于对方的醒来，他同样也做出了自己的推断。 当下试探性地问道： “李处，你在引爆精神脉冲炸弹之后，是否有脑部精神能量凝结的感觉？哦，通俗点说，就是感觉脑子里好像一直有一个发热的小光团。” 李凡的精神数值只有二十二，能够在沉睡病重症3型的状态下醒来，而且解除了各种异常状态，很可能和那枚精神脉冲炸弹有关！ 在黄克山期待地目光中，就见李凡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逃不掉的代理处长 听到李凡郑重的回答，黄克山不由眼睛一亮，明白自己很可能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立刻有些激动地向李凡说道： “李处，按照我的研究理论来推断，强精神脉冲环境下会给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形成精神力充能的状态，这个状态必须要极为耦合才行，如果量能过小，精神力残留会很快消失，如果量能过大，会造成严重的中枢神经损伤，只有在量能不大不小恰好存留的情况下，才能让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中存在一个精神力团！” 说到这里，黄克山紧锁眉头，目光转向窗外，仿佛在自问自答一般： “这个精神力团如果长期存留，会有什么效果呢？很大概率会让被影响者的精神力被激活甚至觉醒，成为觉醒者！”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李凡，又像是欣慰又像是惋惜的摇摇头说道： “可惜，李处你体内的精神力团应该是抵消了沉睡病的副作用，就此消散了，这么好的觉醒机会，白白错过……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因此躲过了沉睡病的影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黄克山说了这一通，搞得李凡还以为按照他的评判标准自己要成为觉醒者了，心都悬了起来，此时听到对方这么说，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连忙对黄克山安慰道： “没事儿的黄主任，福祸相依，很多事情说不清的，能够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 听到这话，黄克山心中对李凡的敬佩之情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正常来说一个普通人听到自己失去了觉醒的机会，绝对会十分沮丧，没想到这个李处长不仅没有沮丧，反而反过来安慰他。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简直就是一颗纯粹的战士的坚毅之心！ 难怪年纪轻轻就立下了这么多的大功，而且成为了中层领导。 这种拥有赤子之心的人，在面对异常事件的时候才是最为强大的战士。 一旁的陈庆林虽然不懂什么精神力觉醒者之类的东西，此时也在仔细检查李凡的各项生命体征。 等到彻底检查完毕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李凡和黄克山说道： “李处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医学界的奇迹！李处到底如何从沉睡病中恢复，绝对值得好好研究！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黄主任，咱们先让李处好好休息吧。” 黄克山点头道： “好，好，不管怎么样，先留院观察一天。” 当下两人又向李凡叮嘱了几句，同时告诉值班护士李凡这个病人可以暂时撤掉那些生命维护装置，这才转身离开。 沉睡病的病人并不只有重症3型病房的这几人，还有很多轻症病人需要他们。 而且黄克山在得到李凡这个案例之后，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准备先回异常局研究部好好研究一下了。 一群医生护士呼呼啦啦全都走光了，李凡身上贴着的电极插着的各种管子也全都撤了下来，只留下了氧气管，以备不时之需。 等到众人全都离开之后，整个重症3型病房之中一片安静。 李凡这才掀开被子，穿着宽松的病号服从床上下来。 直接把一次性拖鞋踢到一旁，李凡光脚踩在地面上，感受着脚底传来的冰凉的质感，大踏步走到门口。 掌心的钥匙纹身再次灼热浮现，随后一把抓住门把手猛地拉开。 黑暗、阴森，还有一股独特的烧焦的味道传来，镇狱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李凡点点头。 没错了，这次确实是现实。 镇狱就是他最好的梦境陀螺，深渊和镇狱的力量，是梦境所难以模拟的。 随手将门关上，李凡转身开始在病房里溜达起来。 一旁的病床都拉着纱帘，帘子后面，正是柯珂和柯兰。 李凡轻轻将纱帘拉开，看向沉睡中的柯珂和柯兰。 就见柯珂此时紧闭着眼睛，眼皮正在不断颤动，显然正在做梦。 而且从她的表情来看，绝对是一个噩梦。 虽然仅仅几天没见，柯珂已经显得憔悴了不少。 原本就有些瘦削的身形，此时变得更加纤弱，清秀的面容显得我见犹怜。 此时正微微张口，轻轻咬着下唇，脸上微微有些痛苦，不知道到底梦到了什么。 旁边的一张病床上，是一个白得像是瓷娃娃般，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 睫毛修长，婴儿般的肌肤，乌黑的长发，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正是柯珂的妹妹柯兰。 这一对姐妹如果没有得病的话，走在大街上绝对是最耀眼的姐妹花。 此时柯兰同样眉头紧蹙，脸上现出惊恐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和柯珂做的一个噩梦。 根据柯珂之前所说，柯兰的沉睡病已经很多年，之前一直还算是稳定，没什么波动。 不过这次柯珂的沉睡病很可能是受到了柯兰的传染。 只是之前自己接到的那个来自柯珂的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柯珂在电话中说她的妹妹已经被抓走了？ 这不是明明好端端的在医院里躺着嘛…… 李凡正想着，柯珂和柯兰突然同时抬起纤纤玉手在空中乱抓起来！ 她们虽然闭着眼睛，但脸上带着极为惊恐的神情，显然是在梦中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李凡眉头微蹙，上前轻轻握住柯珂和柯兰的手，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让她们在梦境中好受一些。 姐妹俩的手凉得像是冰块一样，好在被李凡握住之后终于逐渐安定了下来。 原本的惊恐表情也逐渐消退，再次变得安定了许多。 李凡松一口气，正准备将柯珂和柯兰的手放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头看去，就见身穿红色风衣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的陈岚此时正站在病房门口，带着一脸幸福的笑容看着他。 在看到李凡抓着柯珂和柯兰的手的时候，陈岚的目光明显颤动了一下，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笑容之中仍然充满了欢欣和幸福，开口说道： “你回来了，如果你喜欢，等她们醒来，我可以让她们都成为你的爱人。” 李凡连忙将柯珂姐妹的小手放下，解释道：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看她们两个做噩梦了……” 陈岚突然掩口一笑，一脸妩媚的看着李凡，眼神中尽是深情，说道： “你的心里果然是有我的，否则也不会跟我解释，你是怕我伤心吧？放心，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 李凡一脸无语，心中已经把八首骂了一遍。 八首搞得这个什么“爱”咒催眠实在是麻烦。 以陈岚本身的性格，如果直接让她恢复正常，那么她绝对会对李凡恨之入骨，随之而来的打击报复少不了。 虽然李凡可以随手将她灭杀，但毕竟罪不至死，他也不是个滥杀之人。 而如果不给她解除催眠状态的话，相互之间的状态又实在是令李凡有些尴尬，简直就是一段孽缘。 以后还是少见她为妙。 陈岚此时却已经瞬间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只是看向李凡的目光之中仍然是一片火热，说道： “现在异常局对抗轻症沉睡病的主要方法就是提前对调查员进行失眠催眠，也就是让相关轻症调查员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有重度失眠症，暂时不会入睡，来对抗沉睡病的侵袭，这次派我来也是想查看一下你的状态……” 随后陈岚用火热的目光将李凡上下打量一番，简直像是要用目光把他的衣服都烧成灰烬，眼神中带着崇拜的说道： “对你来说，什么沉睡病自然不会有任何影响，我立刻向局里上报你的检查结果……目前解剖处的吴谦和刘大龙都已经住院，根据局领导层的决议，准备让你暂任代理处长，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爱人就在眼前，她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内心的理智却在告诉她，必须要做出对爱人最为有利的行动，绝对不能因为爱而成为他的负累。 李凡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还是没逃过去啊…… 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要立刻开始工作。” 他对于这个什么沉睡病已经受够了，光是那几次噩梦就足以将幕后黑手判死刑！ 不管怎么样，必须先把幕后黑手找出来干掉。 否则的话，吴谦的沉睡病迟迟没有痊愈，搞不好他这个代理处长前面的代理两字要被去掉了。 陈岚点点头说道： “好，我会立刻向局里上报你的精神状态评估报告，全部都是最优，建议立刻投入工作。” 说完这些，陈岚露出小女人的神情，眼神中满是崇拜地看着李凡，说道： “我……今晚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李凡斩钉截铁地摇头道： “不可以，我要立刻出院回家。” 陈岚道： “哦哦，好，我现在就帮你收拾东西。” 说着，跑到病床旁开始帮李凡收拾衣服和物品。 等到收拾完毕之后，李凡朝她微微点头，拎起背包就要离开。 走到病房门口，又叹了口气，转头看看一脸期待地陈岚，从包里摸出个小盒子递给她说道： “辛苦了，这个送你。” 随后转身离开，心中不断嘀咕着： 战友情，这都是战友情。我这个人还是心软啊……回头一定把她的催眠给解了，这个爱人催眠太别扭了，换成兄妹关系也行啊…… 陈岚满心欢喜地接过那个小盒子，等到李凡离开之后连忙打开，立刻看到里面的一对翡翠耳环，连忙一脸幸福地戴在了耳朵上。 随后她的脸上带着小女人的甜蜜，先是在病房里转了转，确定没什么遗漏，又冲到病房的窗前，看向李凡离开的背影。 她要确保没有人干扰自己的爱人。 否则的话，就帮爱人杀了他。 …… 等到李凡回到花园别墅，已经是晚上。 虽然没有离开太久，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感受，这里反而让李凡产生了家的感觉。 家人们也都回来了，本来正在别墅客厅里面打麻将，看到李凡出现之后，立刻瞬间起身，一脸恭敬。 老陈看向其他几人，给出一个“我就说大人在装死吧”的眼神。 李凡此时只感觉内心疲惫，这个代理处长简直如芒在背，直接来到卧室之中，把门关上。 随后掌心的钥匙纹身发动，又把门打开。 迈步走了进去。 他要问问那些脑袋，这个他妈的沉睡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冰山型精神力 异常局研究部实验室。 黄克山匆匆进屋，在电脑前坐下，开始查看今天从李凡身上采集到的各项数据。 一边看，一边发出遗憾的叹息声。 从李凡身上采集到的数据来看，对方在睡眠时的精神波动还是有不小振幅的，最大甚至超过了100，这是标准的觉醒前期征兆。 可惜最后当李凡醒来之后，精神辐射读数最终还是迅速下降到了20多点的数值。 同时对方身上的各项指标哪怕是进入沉睡病重症3型的状态，也一直都维持稳定。 显然，黄克山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个李凡真的因为引爆了精神脉冲炸弹，因祸得福得到了强大的精神抗性。 一直徘徊在觉醒的边缘。 可惜最终这精神抗性被沉睡病的副作用消磨殆尽，他自己也因此醒来了。 沉睡病的感染在他身上也就此消失。 可惜啊，可惜…… 黄克山叹息一声，将眼镜摘掉，放在桌子上揉着额头。 对方体内的精神抗性已经消失，现在完全不具备研究价值了，就算是想要通过李凡复制那种精神抗性，也根本不可能。 只能重头从精神脉冲炸弹的方向入手了。 好在李凡的状态，算是彻底证明了黄克山关于精神脉冲的一个猜想，也让批量生产觉醒者迎来了曙光。 从这一点上来说，同样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 想明白这些，黄克山又振作起来，准备立刻开始撰写相关方向的论文。 看到黄克山亢奋的模样，旁边同样在加班的研究员臧清波打趣道： “老黄，怎么回事？什么事情这么激动，可不像号称稳如黄山的你啊。” 黄克山哈哈一笑，说道： “就是我之前一直在研究的那个课题，有眉目了！记得今天刚刚从局里送到昆城中心医院的那个叫李凡的重症3型病人吗？他醒了！” 臧清波讶然道： “怎么可能？他可是重症3型！我还从来没听说过重症3型有能醒过来的！” 黄克山呵呵笑道：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他在陷入昏迷之前，曾经引爆了一枚总局研制的精神脉冲炸弹，就是那种‘没良心弹’，一炸一大片那个，近距离引爆，没死，所以自带了精神抗性。” 都是行业内的精英，黄克山寥寥几句话，臧清波已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 “是有这种可能，这小子命真大啊，够幸运的。不过你这个还属于虚无缥缈的研究，有成果还早，我看还不如跟我一起研究一下冰山精神力的问题……柯兰的精神力模型已经出来了。” 说着，转过手中的笔记本电脑，现出一个图形。 这是一个精神力波形图，不过除了最上面的部分，下半部分都被阴影覆盖。 最上方标注着一行字： 姓名：柯兰。精神力数值：0835。 黄克山面色一肃，说道： “1635的精神辐射读数，远远低于普通人10个点左右的读数，如果正常人的精神读数降到3以下，就已经疯了，降到2以下，就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 臧清波此时同样面色郑重，说道： “刚开始我也不相信，只是在经过周密监测之后我发现，柯兰的精神力属于罕见的冰山型精神力，西方的生命科学基金会曾经有人提出假说，不过谁也没见过，有记录资料的两个案例都已经消失了，柯兰算是第三个。” 黄克山显然也听过冰山型精神力的名头，同样面色肃然地说道： “你是说，绝大部分精神力都隐藏在潜意识之中，只有极少数精神能量在表层意识显现的类型？柯兰的冰山倍数是多少？” 根据精神力研究学界流传的资料，冰山型精神力的表层精神力和潜意识精神力存在一个倍数关系，也被称为冰山倍数。 这个倍数一般来说是10或者100，这已经是极为罕见的倍数，不过据说同样存在更高的冰山倍数。 臧清波点了点鼠标，电脑屏幕上的图片猛地变幻，这次显现出了更多的精神力波形。 和之前的精神力波形图相比，这些波形显得凌乱而狂躁，而且更长数量更多，全部被阴影笼罩。 如果说这图片中的阴影像是海面一样的话，那么刚才的精神力波形就像是深海巨怪露出海面的头颅，这些阴影中的波形，则是那巨怪几乎占满整个海洋延伸到海底的身躯。 臧清波面色肃然，缓缓说道： “柯兰的冰山倍数，是1000。” 黄克山的双目瞬间瞪圆，颤声说道： “1000倍！？也就是说，她的真实精神力达到了1635点！？怪物，这简直就是怪物！难怪她能在沉睡病重症3型的程度下撑这么久……如果对她的显意识表层精神力进行培养，我们岂不是能……” 臧清波点点头道： “1635点的真实精神力，让她拥有了强大的精神抗性，才能在沉睡症下坚持这么久……如果柯兰能够醒过来，就是一位强大的觉醒者，咱们西南局的觉醒者没有一个能和她相比！” 黄克山此时面色赤红，显然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臧清波说得没错，相比于柯兰这个随时可能苏醒之后为西南局所用的强大觉醒者，自己这个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精神脉冲苏醒计划，实在是太过遥远。 不知道多少年经过多少试验才能够落地，属于有生之年系列了。 臧清波又来了一记重锤说道： “而且，根据这段时间的研究来看，柯兰的精神力仍然具有可成长性，说不定成就能超过光明剑张禅林，仅次于守夜人了，怎么样，老黄，要不要一起研究？我们必须救她！对了，你说的那位李凡处长，他的精神力是多少？” 臧清波倒是没有什么私心。 在他看来，现在异常不断出现，西南局虽然有守夜人在暗中相助，但是常规力量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眼前的柯兰如果真的能够醒来并且加入西南局，那对于整个西南局都是一大幸事。 关键这是比较实际的、有极大可能达成的一件事。 与其让黄克山去搞那个什么精神脉冲觉醒试验，不如先帮他把柯兰唤醒。 黄克山苦笑一下说道： “李凡是个真正令人敬佩的英雄，他本身的精神力并不高，却视死如归，立下了这些功劳，所以才更令人敬佩……他的精神力，我刚才又测了一下，比之前稍稍增长了一些，现在已经达到28个点了……” 说到精神力，黄克山也认为李凡在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刚入局的时候更是只有18个点的精神力，现在能涨到28个点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那种万中无一的拥有冰山型精神力的存在。 臧清波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英雄，他也敬佩，不过科学研究不是请客吃饭，一切还是要从实际出发。 黄克山此时也下定决心，暂时先将李凡的数据丢到一旁，开始和臧清波一起研究柯兰的冰山型精神力的唤醒方式。 异常局研究部的大楼上，此时仍然是灯火通明。 …… 站在镇狱之中，李凡透过旁边金属门的反光看看自己的苍白魅影，只感觉这个完美契合恐怖谷效应的苍白身躯，此时令他无比心安。 相比于现实之中人类的那些尔虞我诈和各种龌龊事儿，现在反而是镇狱之中的一切显得要单纯的多。 无非就是囚犯们惨叫求饶磕头，自己看心情随便蹂躏或者赦免，大家都欢天喜地，内心安宁。 多简单呐。 李凡心中感叹，一手把玩着镇狱打火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摆放头颅的书房门前。 一如既往的窃窃私语在黑暗中传来，让他觉得亲切。 在黑暗中轻轻推开门，苍白魅影走进房间，打火机的赤红色光芒亮起，将书桌上那半截似乎永远烧不完的残烛点燃。 光明乍现，照亮了整个书房。 书架上的一排排头颅立刻开始了程式化的赞美流程： “哦，伟大的恶魔大人！您终于再次归来了！” “赞美恶魔，赞美光明！” “您就是光明的使者，是我们卑微生命之中唯一的希望！” “您就是光！您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 听到这些好听的话，李凡心中舒服了许多，这几天在梦里梦外受的气都没那么堵得慌了。 这地方简直就是镇狱版的“夸夸群”，以后自己还是要经常回来和这些头颅聊聊，起码心情能好很多。 这次他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坐在椅子上任由这上百个头颅夸个不停。 这些脑袋也没想到这苍白恶魔竟然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只好继续赞美对方，从品德行为一直赞美到犄角和皮肤，最后已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凡一直等到这些头颅夸累了，实在搜肠刮肚找不到什么词儿了，这才嘴角一咧，幽幽开口说道： “罪人们，为你们带来人间的消息，神罚开始了，沉睡病正在整个世界范围内蔓延，夺去无数人的生命，我，伟大的恶魔，要拯救悲惨的人类。” “现在，我要听你们讲讲沉睡病的故事……” （为柯兰求【月票】，兄弟们晚安） 第一百八十三章 潜入深渊 已经是凌晨一点，公司里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李睿此时仍然在电脑前加班。 没办法，老板临下班突然给了他一个报表，说是明天急用，必须得做出来。 他本来想反驳，自己已经连续加班两个月了，公司又没有加班费。 本来今晚约了一个有好感的姑娘吃饭，加班能不能改天? 可是看看老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辛苦了小李，你虽然刚来几个月还没有转正，但是能力足够强，公司的管理层都看在眼里，等到转正之后一定给你一个领导职务。” 老板说完之后，拍了拍李睿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看老板满面春光的样子，应该是和公司新招的秘书一起出门了。 周围的老同事们听到老板的话，此时大都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李睿，不阴不阳的恭喜他要当领导了。 还有一个满脸笑容的老前辈，立刻给李睿分派了两个新的工作任务。 虽然刚工作没多久，李睿也彻底明白了什么叫“被架在火上烤”。 眼前的报表终于要做得差不多了，李睿长舒一口气，靠在椅子上，已经困得快要睡过去。 不过他还不能睡，还得打包一个邮件给老板发过去。 虽然不知道老板明天到底什么时候到，但按他的说法，明天一早要用的。 开了一罐红牛一口气喝了一半，再看看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的办公室，李睿不由感觉一阵悲凉。 心里憋得难受。 不想干了。 但是没办法，现在经济不景气，随便跳槽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还有贷款要还啊。 本来家里父母就是普通工薪阶层，由不得他任性。 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李睿感觉稍稍清醒了一些，摇摇头准备发邮件。 突然之间，他看到邮箱里多了一封题目为“你是否还有梦想”的邮件。 看这邮件名就是明显的垃圾邮件，按理说他平常根本不会去点，不过现在正是内心虚弱的时候，随手就把邮件点开了。 “你是否受够了现在的生活，想要追逐自己的梦想?你是否想要摆脱束缚，拥抱内心真正的自由?快来加入梦想公司吧!” 下面则是一个选项按钮，一个大大的“是”字，还做了悬浮特效。 搞毛啊……弄得跟什么主神空间无限文似的…… 李睿摇摇头，不过还是随手点了那个“是”。 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鬼广告。 就在点击这个“是”的一瞬间，眼前的屏幕突然一花，紧接着变成了一片黑白相间不断旋转的几何图形。 看着这图案，原本就已经困顿到极点的李睿只感觉脑子里片昏沉，随后就趴在键盘上睡了过去。 “咔哒……咔哒……” 公司办公室里只有他的工位附近还亮着灯，一片寂静之下，只能听到挂表指针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李睿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动抽搐起来! ……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 正是深夜，鞠福田喝得满脸通红，哼着小曲儿，拎着一小瓶二锅头，来到天福小区二号楼单元二楼东户的门前。 在门前站定，立刻停止哼唱，弯着腰像是做贼一样瞅了瞅眼前的房门，摇摇晃晃开始摸钥匙。 今天跟战友老孙和老章喝得太开心了，回来晚了，被家里的婆娘逮到，绝对就是一通臭骂。 还是得小心点。 不过话说回来，他都已经退休了，喝点怎么了? 又没有碍着谁…… 一边想着，鞠福田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婆娘已经在卧室睡了，还好。 自己今晚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只要不挨骂就行了。 就在这时，一股香味儿突然从客厅里飘过来，直直地往鼻子里钻。 鞠福田脱了鞋小心翼翼走过去，就见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瓶香水。 真香呐。 拿起香水凑着外面照进来的微光看了看，就见上面写着“梦想公司”几个字，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外文字母。 这婆娘，又乱花钱，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 不过这东西是真香。 鞠福田没忍住，又拿起来凑到鼻子下面使劲儿闻了闻。 随后猛地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昏沉至极，随后扑倒在了沙发上。 又过了一会儿，鞠福田的四肢开始胡乱摆动，虽然紧闭双眼，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惊忍至极! 只是哪怕他闹出来的动静再大，卧室里的妻子都没有动上一动…… …… 李睿猛地睁开眼睛，突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透着诡异的红光，变成了一片废墟的模样。 原本刚才他还在工作的公司大楼，已经坍塌了一半，桌椅破旧不堪，还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尘。 令人感觉阵阵凄厉的血色光芒从窗户外面透出来。 这是……世界末日了? 不，不对，我这是在做梦! 是个世界末日的梦? 李睿突然感觉有些兴奋。 这个梦还挺刺激的。 他耸了耸肩，迈步向破损的窗前走去，抬头看向外面。 下一个瞬间，李睿立刻感觉自己的头部似乎遭到了一记重锤，整个人猛地一颤，甚至有一种刀割一样的感觉传遍全身。 外面的天空，并不是繁星点点的夜幕，而是密密麻麻布满了一只只血红色的眼睛! 这些眼睛每一个都有月亮大小，从天空中瞪视着昏暗的大地! 这些目光拥有摄人心魄的力量，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他感觉全身颤抖如同刀割，再也不敢抬头。 就在这时，身后近乎坍塌的黑暗角落里，突然传来阵“咯啦咯啦”的声音。 李睿全身一凛，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去，就见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正四肢着地朝他飞快地爬过来! 这尸体实在是太过恐怖凄惨，让李睿本能地升起恐惧，转身发足狂奔。 这是什么鬼梦?快让我醒过来! 身后那四肢翻转的怪异尸体越追越近，李睿慌不择路，转身抓住旁边扇破损的窗户，一咬牙，直接从十三楼跳了下去。 反正是做梦! 刚刚跳出窗户，他就感觉幽灵一样的身体快速下坠，随后重重摔到了地上。 虽然没有摔死，但一种来自精神深处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头痛欲裂，连身体都变得黯淡了一些。 他的腿断了。 李睿顾不上这些，挣扎着爬起来，立刻看到了更加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整个城市都已经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破败的黑洞洞的高楼大厦，原本的地面此时则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拼凑而成。 仿佛地面是由一个个并排站在一起的人堆砌而成的! 在这密密麻麻的人脸地面和天空中的无数血红色眼睛面前，还有那高耸的黑色城市废墟面前，李睿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快要裂开了一样，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 只能抬手不断捶打自己的脑袋。 醒来，他想要醒过来! “救命!救命!”就在这时，一阵凄惨的喊叫传来。 李睿强撑着转头看去，就见一个手中拎着酒瓶的老大爷正在不远处挣扎着喊叫，脸上写满了惊恐。 十几个四肢着地爬行的腐烂尸体，此时正一点点撕扯着老大爷的身体，将他的身体一点点撕碎。 老大爷的脸上带着茫然、疯狂和极端的恐惧，朝李睿的方向颤抖着说道: “我叫鞠福田，天福小区的，告诉我老……”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已经被撕成了碎片，肠子肚子流了一地。 紧接着就见一具爬动的行尸咬住他的头，扯开嘴巴直接将这颗头颅吞了下去。 行尸像是喝醉了一样，开始不断扭动身躯，随后瘫倒在地。 李睿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要逃离，钻进了旁边的一个商店废墟。 商店之中还有不少枯萎的花束，似乎是个曾经的花店。 就在李睿钻进花店的瞬间，那些干枯的花束仿佛活过来样，像是蛇般朝他靠拢，开始朝着他的体内钻了起来! 转眼间一束干花已经钻进了他的胸膛！ 李睿发出凄惨的叫声，拼命挣扎，抓住那花束想要拽出来，却哪里拽的动。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李睿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猛然“飞”进他所在的这个花店废墟。 那是一个身穿长裙像是洋娃娃一样的少女。 少女手中拿着用铁棍和匕首绑缚而成的长矛，闪电般挥动，瞬间将那些花束斩断，鲜血四溅！ 李睿口中不断喷出鲜血，喉头发出“咯咯”的声音，抬手朝向那少女。 白色长裙，赤着双脚，肌肤如雪，长发及腰，一双眸子像是两汪幽深的湖水。 她一定是这个梦中的仙女。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同样十分漂亮，身穿紧身作战服，玲珑有致，眉眼间和这个洋娃娃少女十分相像，似乎是对方的轻熟版本。 两个漂亮姑娘同时看向李睿，那洋娃娃少女将匕首长矛上的鲜血甩到一旁，说道: “姐姐，他已经没救了，咱们走吧。” 被称为姐姐的漂亮女子叹息一声道: “还是来晚了……快走，他们要追上来了。” 两人随后转身轻盈地离开了商店废墟，像是从来不曾来过。 李睿伸手想要挽留，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一头在外面徘徊的行尸钻进商店，开始撕扯他的身体，一点点吞下去。 剧痛传来，让他的意识变得更加模糊。 这个噩梦要结束了? 自己是不是快醒了?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只是李睿内心却隐隐有些惶恐。 这一切……真的是梦吗? 与此同时，公司的工位上，正趴在键盘上沉睡的李睿身体猛地一阵颤动，一股股诡异的白烟突然从他的身体上冒出来，原本正常的躯体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 “尊敬的恶魔大人，我知道沉睡病的消息!” “我也曾经有过研究，这就是长眠症！” “我一定会给您满意的答案！” 镇狱的书房之中，当那个苍白鬼魅的问题刚刚问出口，书架上的头颅之中立刻一阵骚动。 一个满脸纹身的头颅，喊得最为热切。 与此同时，还有几个头颅同样想要回答。 和最开始的茫然与谨慎不同，经过了之前几次的提问之后，这些头颅都已经明白，眼前的恶魔基本遵循等价交换原则。 只要满足他的要求，就能够得到相应的奖励。 苍白恶魔森然一笑，说道: “很好，你先说，墨西哥幻灵党的……巴勃罗先生。” 第一百八十四章 镇狱是我家 沉睡病，又叫长眠症、昏睡症、睡癌。 这是早就已经在人类社会中出现的病症。 和沉睡病相比，得了嗜睡症的人简直可以称之为活蹦乱跳。 原本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病症，根本没有多少人得过。 只是当异常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之后，沉睡病的发病人数开始大大增加。 这其中有异常的原因，也有人为的原因。 和西方相比，沉睡病在东方出现的反而要少很多。 沉睡病病人最多的地方，是美洲。 美洲沉睡病最严重的地方，是墨西哥。 这里面，墨西哥幻灵党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墨西哥幻灵党的前身，是墨西哥的一些本地巫医与贩独组织组成的联盟。 作为日进斗金而又挥金如土的中美洲贩独集团，无论是卡特尔组织还是锡那罗亚集团，亦或是哥伦比亚武装贩独集团，这些坐拥数以百亿计资产的大独枭们，往往又极度迷信。 他们本身最相信的只有两样，枪和神。 枪在手中。 至于神，在幻觉之中。 在长期与北美某国的贸易之中，这些中美洲的商人们自己也对他们自己的商品成瘾了。 然后就是在药物的刺激下，开始不断出现幻觉，甚至能够看到所谓的“神”。 当异常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之后，他们在幻觉中看到的也更加真实。 由此，当地的一些觉醒后拥有能力的巫医组织，直接与大型贩独组织结为同盟，最终组成了一个全新的组织——墨西哥幻灵党。 幻灵党所崇拜的，是中美洲长期流传下来的神灵梦魔。 不同于其他觉醒者犯罪组织想要让自己所崇拜的神灵降临于现实，墨西哥幻灵党的党徒们认为他们在梦中可以直接进入梦魔的幻梦境，甚至面见梦魔。 所以他们更喜欢的就是进入长眠之中，寻找梦魔的幻梦境。 甚至可以说，沉睡病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墨西哥幻灵党自己搞出来的。 “他们的灵魂离开了躯体，被带入了梦魔的幻梦境……”巴勃罗带着神秘的笑容说道。 在幻灵党看来，唯有梦魔才是最强大的神灵。 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无论人类还是神灵，都需要做梦。 梦魔掌管所有人的梦境。 说到墨西哥幻灵党对沉睡病的研究，巴勃罗的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 “在墨西哥和哥伦比亚的丛林之中，幻灵党的秘密建筑里，随时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沉眠之中，只需要吸……” 没想到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坐在那里的恶魔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一拳将他的头颅打飞出去，口中怒吼道： “不许提这个词！这是连恶魔都觉得有罪的行为！” 巴勃罗被这一拳打得魂飞魄散，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一点触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魔鬼，连忙说道： “只需要服下那些罪孽深重的药物，他们的灵魂会前往梦魔的幻梦境！这种行为本身是不对的，必须要唾弃！请您放心，尊敬的恶魔先生，我一项也是反对这么做的……” 同时心中感觉十分委屈。 你不是恶魔吗？ 人类这种魔鬼的行为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简直就是东方的那句古话，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他嘴上自然不敢这么说，连忙赔笑想让这个恶魔息怒。 只是已经晚了！ 眼前的恶魔直接拎起巴勃罗的脑袋，不顾他的哭喊挣扎，将他的头颅放进一个皮箱里，随手丢出了房间，丢进了外面无尽的黑暗之中，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做完这一切，那苍白恶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冲着架子上的头颅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说道： “那么，我们继续讲沉睡病的问题……尊敬的鲍登先生，你也是墨西哥幻灵党的一员，接下来就由你来讲吧。” 被点名的鲍登是个头发略微有些稀疏的圆脑袋，本身曾是墨西哥幻灵党的高层，此时听到恶魔的点名，不由脑袋一颤，随后接着说道： “我的荣幸，伟大的恶魔……梦魔和沉睡病的存在在幻灵党内部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不过想要进入长眠，前往梦魔的幻梦境，还要有特殊的环境，比如印加和玛雅古迹的内部，在彻底的安定心灵之后，只需要服下一些不可言说的罪恶之物，就能进入长眠。” “绝大部分人不会再醒来，但偶尔有一些得到梦魔赐福的幸运儿会醒过来，并且觉醒自己的能力……” “幻灵党甚至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梦想公司’，以此来挑选想要进入长眠的志愿者……” 眼前的苍白恶魔点点头，森然笑道： “很好，那么，有谁知道东方的梦魔崇拜？” 此言一出，书架上的那些头颅都是一愣，鲍登则是面露笑容，说道：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还真不知道这个，不过我在幻灵党曾经负责过对外交流方面的事务，也因此知道夏国的东北区域，同样存在相似的梦魔崇拜群体，他们自称桃源人……” 李凡眉毛一挑，明白自己可能找到正主了。 当下又详细向这些书架上的头颅询问了一会儿，发现这个什么桃源人极为神秘，只有鲍登勉强了解个大概。 不过也算是大体有了方向。 李凡随后吹熄了那节白色的蜡烛，离开了镇狱书房。 这些头颅知道的信息应该只有这些，不过也算是掌握了沉睡病的很多信息，接下来有了新的调查方向。 此时已经是深夜，该睡觉了。 今晚就在镇狱里面睡了。 不管是梦魔还是什么东西，看谁还敢来哔哔。 李凡迟疑片刻，转身来到镇狱的那间卧室，将装饰着华丽花纹的金属门推开。 一个巨大的卧室立刻出现在眼前。 铺着白色床单和血色毯子的床，还有一对血色的枕头。 两侧的墙壁上，惨白的蜡烛燃烧着血红色的光芒。 一面正对着床铺的巨大穿衣镜，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衣柜。 本来已经准备好直接在这里睡下的李凡，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又把门关上了。 并不是害怕，主要是这装修，太喜庆了，不适合他这个单身狗入睡。 必须得重新布置一下！ 当下发动镇狱钥匙的力量，重新回到花园别墅的卧室之中，开始准备要带的东西。 床单被子和枕头这些床上用品必须全部换掉，镇狱卧室里面的那些镜子和衣柜也得搬走，另外还要把那个血红色的惨烈烛光换掉，换个台灯就好。 唔，笔记本电脑搬一台进去，再带几个充电宝，下载几个电影，里面没有ifi，连不上网，只能睡前看看电影了。 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都整上。 多弄点小国旗插在墙上，这个最辟邪了。 等到李凡搞完这些玩意儿之后，整个镇狱卧室的风格已经彻底改变。 床单换上了比较轻柔的家居风，上面还有个卡通小熊，枕头和被子也都是直接从卧室里搬来的。 原来的血色枕头和毯子都被扔到了杂物间里。 巨大的穿衣镜和破旧衣柜也同样被丢进杂物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电式加湿器。 蜡烛被替换成了台灯，柔和的灯光让房间里都显得清爽了许多。 墙壁上插满了一个个小国旗，直接插了一整排，看上去很有节日气氛，整个儿都喜庆了。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身穿宽松的小熊睡袍，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被窝里，电脑屏幕上播放着玛卡巴卡，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看看这卧室中已经焕然一新的环境，李凡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有家的感觉。 这才是一个开始，回头继续布置布置，镇狱之主也得生活啊。 整天惩罚犯人很辛苦的，回到家里必须有一个舒心的环境。 此时他已经基本搞清楚，所谓的沉睡病，应该就是人的精神体脱离了躯体，进入了那个什么梦魔的幻梦境。 想要唤醒沉睡病病人，就必须找回他们的精神体才行。 目前看来，必须要从东北的什么桃源人入手了。 那里应该就是柯珂的老家。 不过平时听柯珂说话，也没有大碴子味儿啊…… 李凡一边想着，一边沉沉睡去。 镇狱之中没有时间，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手机的闹钟声吵醒的。 看看周围已经完全变成普通卧室的房间，李凡满意地点点头。 谁能想到，这恐怖的镇狱之中，竟然会有这么一间温馨的卧室。 当下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起床，直接推门回到了花园别墅的卧室之中，开始洗漱。 从此之后，镇狱就是我的家。 他正在刷牙，手机的信号迅速恢复，随后就见一堆未接短信和微信提醒冒了出来，全都是一群调查员兄弟们发来的慰问信息。 李凡笑着一一回复，手机猛然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从来没见过。 皱眉按下接听键，就听一个十分恭敬的声音传来： “您好，是李处长吗？我是政工人事部的小孙，给您打电话是想通知您，今天上午局里有一个业务推进会，各个业务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参加，您作为解剖处的代理处长也需要参加，时间就在上午八点半。” （明天八点半开会，大家晚安）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危机到来！ 开会？ 李凡的脸不由一垮。 这个代理处长走马上任，接下来的会议之类的估计是少不了。 八点半开会，这就开始加班了。 晚三晚五的正常作息怎么就那么难呢？ “李处，这次的业务推进会议比较重要，请您务必不要迟到。”电话另一头的政工部同志叮嘱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李凡眉毛一挑，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机会？ 对梦魔的调查还是要进行的，当然撤职降职的努力也不能少。 该迟到还是得迟到。 另外还是对异常局的调查能力有些不放心，得通过特殊渠道提醒一下…… 同时心中感叹，自己真是为了异常局操碎了心。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先洗漱一番，就到餐厅吃早餐。 清洁协会五人组今天难得的都在花园别墅之中待命，看到收藏家大人出现，立刻齐齐起身，面色恭敬。 经过了血筹赌场事件之后，他们对收藏家大人的恭敬更上一层楼。 在这几人的眼中，收藏家大人已经是足以和大牧首分庭抗礼的存在了。 别的不说，收藏家大人把赌徒的头颅送到清洁协会总部，摆明了就是示威，只是清洁协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个屁都没放。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清洁协会总部也没有把握，能够对收藏家大人的示威做出足够的应对，因此只能默认。 而且收藏家在异常局系统内部也是青云直上。 前几天收藏家大人甚至在异常局内部假装得了沉睡病陷入昏迷，由此彻底坐实了在掸国血筹赌场的功绩，顺势成为了代理处长。 这番操作，简直让人惊为天人！ 他进入异常局才几天？ 这就直接处长了！ 他们虽然是清洁协会的成员，对于夏国的异常局系统也是很有些了解，明白这个体制之下，怎么也得论资排辈，但是在收藏家面前，这一切通通无效！ 收藏家升职，那就是坐火箭上升！ 慢条斯理的将眼前的肉酱面吃完，李凡擦擦嘴，面无表情地看向周围的清洁协会成员，淡淡地说道： “我脸上有东西吗？” 这几个人的目光是怎么回事？怎么怪怪的，特别是老孙和老陈的目光，都有些恶心了。 几人神色一凛，连忙摇头，同时收敛了崇敬的目光。 李凡面不改色，缓缓说道： “通知异常局，这次沉睡病的爆发和东北地区的桃源人梦魔崇拜有关，沉睡病的根源来自于墨西哥幻灵党。” 清洁协会众人一愣，随后面露震惊之色。 虽然早就对收藏家大人的强大已经有所习惯，此时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掀起波澜。 眼前的男人根本连门都没出，竟然就已经查到了沉睡病的消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母亲立刻点头道： “是，请您放心，我立刻去办。” 这件事想要办的漂亮，必须动用清洁协会和异常局关联的内部渠道了。 李凡微微颔首。 看看表，已经了九点。 下楼开车离开花园别墅，朝昆城中心医院驶去。 开会什么的，先不急，先去医院里探望一下吴谦和刘大龙他们，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此时昆城中心医院仍然处于封锁之中，不过有了异常局的工作证和防护服，李凡的进入异常顺利，很快就来到了后面处于封锁状态的沉睡病轻症病房。 就见轻症病房之中，此时人来人往，倒还挺热闹。 整个西南区域的沉睡病患者此时都集中在这里，已经足足有一百多个。 来到病房之中，李凡才发现自己什么礼物都没带，当下又拿着工作证到了顶层的重症3型病房。 果然，他出院比较迅速，病床还没有收拾完毕，昨天方昊他们拿来的水果营养品和花束还都摆在那里。 挑了两篮比较新鲜的水果，两盒营养品，又拿了两束花，李凡这才经过消杀通道，回到了轻症病区，找到了吴谦和刘大龙的病房。 此时吴谦和刘大龙正和病房里的另外两人支着桌子打牌，看到李凡出现，立刻喜出望外，连忙说道： “凡，你咋来了？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抢地主！” 李凡把营养品和花束放在床头柜上笑道： “这不是来看看您和刘处，我这刚出差回来，没想到听到你们住院的消息，好些没？” “顺子！”刘大龙喜滋滋地把手中的扑克牌甩出去四张，转头脸一垮，对李凡说道：“别提了，这两天天天做噩梦，关键还困，根本睡不醒，整个人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对8！” 李凡皱眉问道： “都是什么梦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得上这个沉睡病的？被柯珂传染的？” 按照他从镇狱头颅那里得到的消息，只有那些对梦魔足够虔诚的信徒，在吸取了大量不可言说的罪恶之物后，在特定的环境下，才会得上沉睡病。 这个病可以说是个富贵病，一般人想得都难。 只是柯珂和柯兰两姐妹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吴谦摆手说道： “我也不清楚啊，就是前些天柯珂突然留下一封信，说感谢大家这几年的照顾，她准备带妹妹离开昆城，当时我还以为她哪里过得不如意，想去劝劝她，能帮点是点，没想到还没找到她就已经接到了中心医院的电话，说柯珂来探望她的妹妹，直接在病房里昏倒了……老贾你是不是藏牌了？你这不对哈……” 刘大龙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对，从那以后我和老吴就觉得整个人犯困，我当时还以为是午睡没睡好，补了个回笼觉，没想到差点把我给吓死！” 刘大龙全身一颤，似乎回到了当时的梦中场景，眼眶都有些湿润： “我当时梦见我家的肉店里面那些肉，全都变成人肉了！都是咱们解剖处地下尸池里面的那些大体！店都给我查封了，亏了那些个钱呐……对2！” 吴谦同样转过头来，眼圈泛红对李凡说道： “我也是噩梦连连，现在每天动不动就睡过去，连一把完整的斗地主都打不完……炸弹！” 李凡微微点头，轻轻拍拍吴谦的肩膀，表示同情。 目前看来，在昆城爆发的沉睡病和之前传统意义上的沉睡病完全不同，竟然具有很强的传染性。 如果沉睡病真的来自于梦魔崇拜的话，那昆城的传染实在是处处透着诡异，不合常理…… 显然，这些事情还是得找到柯珂的家人再说。 吴谦此时手中只剩下了几张牌，面带得色。 李凡瞥了一眼，里面竟然还有个王炸，然后就是一对k，这把稳赢了。 关键他还抢了地主。 趁着旁边的牌友们冥思苦想的时候，吴谦转头面色肃然地对李凡说道： “凡，让你出任代理处长是我的主意，我觉得我这次说不定就挺不过去了，干咱们这行早晚有这天，要是我走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解剖处的兄弟们的安全！” 李凡心中一惊，连忙说道： “吴处这是什么话！不就是个沉睡病吗？绝对能治好！” 吴谦的面色有些悲切，摇摇头说道： “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这个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治好，说不定还得三年五年，我心里也累了，等过几年治好了也该退休了，还是得你们年轻……王炸！哈哈哈，老刘老贾，你们来啊！” 吴谦笑着将王炸甩出去，握着最后的一对k，满脸兴奋。 突然之间，他的眼皮猛地一耷拉，整个人的笑脸瞬间消失，脸上的表情变得困顿至极，口中喃喃道： “又来了……让我打完，让我打……” 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手中的一对k也落到地上，到底没能打出去。 虽然睡过去了，他的脸上还带着不甘和悲愤。 刘大龙捡起那一对k，摇摇头说道： “凡啊，老吴现在就这么个情况，真有些干不动了，不管我俩咋样，你得把握机会，解剖处处长的位子，就是留给你的。” 说着也打了个哈欠。 李凡看着睡过去的吴谦，面带悲伤，心里毛骨悚然。 这货想要撂挑子！ 坚决不能让他出问题！ 别说什么沉睡病，你就是死了，老子也给你救活了，继续给我当这个处长！ 当下向刘大龙道别之后，又到其他病房探望了方昊，聊了几句病情之后，这才离开中心医院，匆匆往异常局赶去。 必须加快行动了，时间不等人，再这么搞下去，这个代理处长真的要坐实了！ 等到他赶到异常局指挥中心的会议室，已经快要十点钟了。 李凡深吸一口气，也没有掩饰，直接推开会议室的前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迟到了就迟到了，反正目的就是给局领导层留下个坏印象。 刚刚当了代理处长就开始消极怠工，怎么也得让局长记在心里吧？ 局长要是个小心眼，以后绝对会给他穿小鞋。 走进小会场，就见局长此时正坐在主席台上，下面坐满了异常局的中层领导们。 局长似乎正在宣读着什么，会场中一片寂静，李凡推门而入的动静很大，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会场的众人全都转头看了过来。 李凡迎着众人的目光，正准备接受局长的批评，没想到局长赵逸峰突然将手中的文件一放，微微一笑，朝着众人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同志们，我们的英雄回来了，大家鼓掌！” 说着，站起身来带头鼓掌。 其他的局中层此时也全体起立，面带笑容朝着李凡鼓掌。 一时间，掌声如潮！ 李凡此时才看到会场主席台上有个横幅： “异常局西南局业务工作推进会暨近期立功受奖人员表彰会。” 第一百八十六章 龙潭虎穴李英雄 鼓掌的人群之中，于兵站在后排，双目之中放射出仇恨的光芒，盯着李凡，似乎想要用目光把李凡给钉成筛子。 他的牙齿同样咬的咯吱响。 他妈的，这小子怎么没死在掸国！？没想到竟然还立功了！ 上次全员测谎被张岚搞了之后，于兵心中就对李凡恨之入骨。 好在那次仅仅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人出了丑，并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所以仅仅是被诫勉谈话了一次，并且录入档案，他这个处长并没有被直接撸掉。 不过在自己本处的威信大减，局里原本和他交好的很多中层领导也像是避瘟神一样避着他。 后来他还厚着脸皮去找局长赵逸峰解释了一番，被赵逸峰不阴不阳的几句话给打发了回来。 就连本处的那些年轻人，也对他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尊敬了。 于兵明白自己算是威信扫地，在局里的政治生涯算是到头了。 不过他虽然要摆烂了，但绝对不能放过那个李凡！ 于兵此时悄声对身旁的政工人事部副主任吕钟说道： “吕主任，这个李凡，就是张岚队长的相好，确实是一表人才，难怪张队长这么眼高于顶的大美女，竟然会对他动心。” 于兵知道，政工人事部副主任吕钟只有三十多岁，可以说是年轻有为，而且暗中一直对张岚有意思，甚至几次悄悄追求张岚，不过都被拒绝了。 之前于兵就已经拿张岚的事情挑唆过吕钟几次，让他知道了张岚对李凡有意。 自己这几句话，对方心中一定会很不爽。 果然吕钟本来正在鼓掌，此时冷哼一声放下了手，不再言语。 于兵暗暗点头，明白对方已经上钩了，剩下的只需要自己推波助澜一下。 当下不阴不阳的说道： “啧啧，李处长少年英雄，确实厉害，这么重要的会议，他竟然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我听说他比较喜欢享受，在外面还有不少红颜知己，不知道是不是小别胜新婚去了，不过年轻人嘛，真是让人羡慕啊……” 吕钟眼睛一眯，转头看向会场前排的张岚，就见张岚此时正媚眼含春的看着门口的李凡，哪怕是瞎子都能看出张岚对李凡的态度完全不同。 不由心中怒火中烧，抿着嘴唇，准备找个时间发难。 看到那横幅的瞬间，李凡就感觉自己脑袋“嗡”的一声，立刻发懵。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局里还搞了个什么立功受奖表彰会？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政工人事部那个通知他的干部，怎么也没说清楚？ 不等他反应过来，局长赵逸峰面色和蔼地对李凡说道： “李处长，快入座吧，咱们的会议刚刚讲到你在掸国的光辉事迹。” 李凡连忙摆手道： “赵局，我哪有什么功劳，那都是大家的功劳，没有整个支援调查队伍的支持，我什么也做不了，可千万不能……”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 “李处长，你就别谦虚了，你要是没有功劳，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迟到一个半小时呢？一般人可不敢这么目无纪律。” 听到这个声音，李凡不由大喜过望，感激地顺着声音望过去，立刻看到一名戴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子，正面带微笑看着他。 这一番话夹枪带棒，绝对会影响他在局里的形象，起码不会被当做英雄典型竖起来。 李凡当下借坡下驴，摆摆手说道： “一个表彰会而已，没那么重要。” 说着迈步走到摆着“解剖处”名牌的椅子前坐下。 在场的其他中层此时听到吕钟和李凡的话，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个李凡处长虽然功劳不小，不过为人也太狂妄了，这刚刚立了功，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连局里的中层会议都不放在眼里了。 没想到赵逸峰微微一笑，说道： “我刚才已经接到了刘大龙副处长的电话，说李凡处长昨天刚刚在重度沉睡病中苏醒，今天一早就去昆城中心医院探望战友了，他说的没错，和战友情相比，局里的会议无足轻重。” 听到这话，会场中的众人不由恍然大悟。 很多人立刻想到了关于李凡处长重情重义的传闻，纷纷点头称赞。 难怪来晚了，原来是去医院里探病了。 而且听到赵逸峰的话很多人才知道，原来李凡也得了沉睡病，而且还是重症！ 不少刚刚心中还有些不满的人瞬间感觉一阵惭愧，对李凡也是肃然起敬，纷纷鼓掌叫好： “李处好样的！” “不愧是一等功！” “英雄啊！” 反倒是衬得吕钟像个挑刺的小人。 李凡万万没想到刘大龙竟然还给局里打了电话，在背后给他来了一刀。 此时整个人已经无从辩驳，只感觉脑袋发懵。 接下来会议继续进行，李凡整个人都像是在云里雾里。 赵逸峰先是宣读了掸国瓜邦总司令李森弥的感谢函，然后由高云雷作为特别代表上台，讲述这次支援调查队伍在掸国血筹赌场惊心动魄的行动。 高云雷一脸严肃，手中拿着个稿件，显然专门训练过： “……早在调查刚开始的时候，李凡处长就提出，瓜邦的这次异常事件，很可能与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有关，最终的发展也确实证实了李处长的推断……” “……李处跟我说：‘云雷，虽然我不是觉醒者，精神力低微，但我心中的热血温度不低！既然进了异常局，就要对得起这身衣裳！’……” “……悄无声息，只身闯入虎穴，视死如归，只为挽救生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们都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在血筹赌场即将彻底降临的时候，李凡处长深处敌巢之中，视死如归，英勇的引爆了精神脉冲炸弹……” “……瓜邦武装司令李森弥同样对李凡处长表示深深的感谢，李处长的英雄战斗，挽救了密城，挽救了瓜邦，挽救了整个掸国的和平……” 李凡坐在座位上听着高云雷这真真假假的像是小说一样的讲述，只感觉如坐针毡。 没想到高云雷的稿子写得这么好，简直让他怀疑对方讲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而随着高云雷的讲述，会场中的众人看向李凡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敬重。 这个血筹赌场，一听就是极为凶残的地方，李凡一个普通调查员，竟然敢带着精神脉冲炸弹勇闯敌营，简直就是拿命上了。 实在是令人敬佩！ 就连刚才出口找茬的吕钟，此时都有些脸红，感觉心中惭愧。 自己真的没法跟李凡相比…… 就在李凡听得几乎要用脚指头在地面上抠出个坑来的时候，高云雷终于讲完，随后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赵逸峰立刻宣布向包括李凡在内的近期有重大立功表现的个人和集体颁发立功受奖证书和奖章。 这其中有个人三等功和二等功，也有解剖处的集体二等功，重头戏还是李凡自己的个人一等功。 同时，这个一等功仅仅是之前立下的功劳，血筹赌场的功劳都还没算上。 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李凡浑浑噩噩上台，然后被戴上了一朵大红花，赵逸峰亲自给他颁发了证书和奖章，并且一顿鼓励，让他一定好好干，异常局绝对不会亏待他。 李凡都有些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下来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全完了！ 这么多功劳，这个代理处长的代理两字，眼看着就要给他抹去了！ 就在这时，赵逸峰面色一肃，环视全场，说道： “希望大家都能向李凡同志学习，戒骄戒躁，再创佳绩，接下来，是关于沉睡病的业务推进会！接下来由黄克山副主任为大家讲一下沉睡病的相关问题。” 最近的异常事件实在是发生的有些频繁，而且造成的损失也不小，之所以搞这么个立功受奖表彰大会，主要目的就是提振一下西南局的士气。 接下来的业务推进会才是正题。 在座的都是局里的中层，自然明白赵逸峰的意思，会场中的气氛也都为之一肃。 黄克山站起身来走到主席台上向众人点点头坐下，随后迅速说道： “接下来由我为大家通报一下局里最近得到的关于这次沉睡病爆发的相关信息。” “本次沉睡病爆发，根据溯源来看，是从局解剖处调查员柯珂的妹妹柯兰开始的，她可以说是零号病人。” “不过沉睡病的传染和普通的传染病甚至异常感染都不相同，传播方式为最新型的模因传播，据现有情况分析，曾经帮助过柯珂姐妹的人，都有被感染的可能性。” “根据局里掌握的信息，沉睡病的产生和墨西哥幻灵党有关，而本次昆城沉睡病的传播，则与柯珂姐妹的家人强相关。” “她们的老家处于东北地区，其家族被称为桃源人。” “桃源人所向往的桃源乡与墨西哥幻灵党所向往的幻梦境，应该是同一个地方，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所谓的幻梦境，也就是桃源乡，本身处于深渊之中。” 李凡原本眯着的眼睛猛然睁开。 最后这句话，是他不曾掌握的信息！ （大家晚安）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来自深渊的恐怖声音 原本以为异常局不过如此，甚至连信息搜集都需要他出手帮忙，现在看来，倒是小看了异常局系统。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国家级的异常事件处理机构，连天剑系统都造出来了，怎么也有两把刷子。 李凡现在已经不确定，黄克山公布的消息到底是来自自己这边，还是异常局独立搜集而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知道了桃源乡在深渊之中，那一切就好办了。 而此时听到黄克山的话，整个会场中已经掀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深渊! 原本还十分镇定的各个业务部门的负责人，以及坐在前排的那些觉醒者们，立刻开始窃窃私语。 很多人的脸上已经现出了震惊之色，似乎黄克山提到了什么禁忌话题。 而政工人事部门和后勤支援部门的负责人们，则对于什么深渊并不怎么了解，此时全都面面相觑。 黄克山似乎也早就料到了众人的反应，扶了扶眼镜，面色肃然的说道: “当异常事件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之后，对于异常源头的研究就已经开始，最终无论是现代科学仪器探测的线索，还是从古代史料记载之中找到的线索，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地方——深渊!” “原本深渊的存在也属于机密级别，只有业务部门的负责同志才有了解的权限，随着现在异常事件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深渊的存在也正式被确认。” “不过目前仍然处于一个半保密的状态，希望大家离开这个会场之后，都能自觉做好保密工作，不要向外提及这件事。” 黄克山的声音十分郑重，一旁的周野此时则轻轻点了点鼠标，主席台后面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图形。 图形的上方，是地球，下方则是一片阴影，在那阴影之中，隐隐还有一个模糊的地球的图案，以及无边无际的黑暗。 黄克山看着身后的地球投影，缓缓说道: “深渊的存在，大家可以理解为是一个平行空间、里世界之类的地方，深渊从何而来、如何诞生，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深渊一直都在那里，只不过最近人类刚刚发现并确认了它的存在，那里是所有异常诞生的根源。” 各个业务部门的负责人们早就已经在工作中或多或少接触过深渊的存在，因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那些政工人事部门和后勤支援部门的干部们，此时反应巨大。 一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原本以为异常仅仅是独立出现的个案，没想到根本还有一个类似于异常巢穴的地方存在！ 黄克山接着说道: “目前比较主流的深渊假说认为，深渊可能是人类集体意志在某个空间维度的投影，原本是一个形而上的存在，最终却逐渐成为真实。当然，这只是假说的一种，现在全世界的各个官方异常处理机构还有各大觉醒者犯罪组织，都在拼命研究深渊。” “据说北美镇魂局甚至认为深渊是一片全新的未被开发的处女地，认为新世纪是深渊的世纪，哪个国家掌控了深渊，就能主导人类世界的发展。” “为此，北美镇魂局推出了名为‘新登月计划’的项目，正在暗中推行，力图探索并掌控深渊的力量。” 此言一出，会场中又是“嗡”的一声，一众中层领导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对于本国的行事方法，他们还是很了解的。 既然对于深渊的解密已经到了他们这个层面，那说明总局内部也没少进行相关的研究。 估计不比北美镇魂局少多少。 很多人瞬间感觉到，这个世界，真的要变了! 异常出现之后，原本就以为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想到还有深渊开发这种事情在暗中进行。 李凡身边坐着的是支援中心后勤装备处处长曲卫兵，转头对李凡说道: “李处长，你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什么深渊吧？我其实也不怎么了解，怪瘆人的……不过不用怕，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毕竟是二线部门，还好，还好。” 他此时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这话说得像是在安慰李凡，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赵逸峰看看正在交头接耳的一众中层干部，朝黄克山做个手势。 黄克山立刻又说道: “在之前的麻山水库异常感染事件之中，生命科学基金会曾经召唤了深渊投影，在守夜人的掩护下，我们有幸得到了一份来自于深渊投影之中的录音，接下给大家听一下，也让大家对深渊的存在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 黄克山的面色凝重，缓缓说道: “首先提醒大家，虽然由于强烈的异常精神辐射的存在，这段录音时间极短，只有几秒钟，而且经过专业的声音处理设备进行了处理，削弱了它本身的异常感染烈度，而且在座的诸位精神抗性都超过普通人，但仍然存在一定的心理暗示影响，请大家一定小心。” 说着，一旁的周野点了一下鼠标，播放了一段名为“深渊生物”的音频。 下一个瞬间，一个古怪的声音立刻响彻了整个会场！ 那是一种类似于风声、人的惨叫声、呻吟声、草木的沙沙声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仅仅是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就让人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在场的一众异常局成员们，全都感觉自己仿佛落进了一个冰窖之中，全身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寒毛都竖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一个古怪的声音，仿佛从地底爬出的生物正在说着什么。 那声音如同从地底的空洞中吹出的熔岩之风，音节古怪，让人听了就感觉全身难受，似乎骨头和皮肤都变得痒痒，要再次拉长生长，想要起身狂舞! 李凡身边刚刚安慰他的曲卫兵率先受不了了，猛地站起身来，开始挥舞手臂，在空气中乱抓乱挥，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与此同时会场中有不少来自政工和后勤部门以及研究部的成员，包括于兵和吕钟，全都难以抑制地发出尖叫，挥舞手臂。 手舞足蹈，甚至拼命抓挠自己的颈项，似乎想要把血管挖出来。 觉醒者和一线调查部门的负责人们此时基本没什么问题，毕竟经历的多了，精神抗性强不少。 不过很多人也明显在抑制自己的冲动。 好在那声音瞬间停止，难以自己的人们立刻停了下来，面色苍白，露出震惊的表情。 李凡此时同样满脸震惊。 他已经听出来了，这段录音，正是当时生命三巨人向他下跪哭求的时候说的话，大意好像是“我们是虫豸，祈求冕下的宽恕，我们还不想死，我们再也不敢了”之类的。 没想到竟然被现场的某些设备给录下来了。 好在当时在深渊投影之中，相互之间的交流都是深渊生物的古怪声音，只通过意识就能理解。 否则岂不是自己也要被录下来了? 目前看来，异常局也仅仅只有这么几秒钟的片段而已，并不了解其中的意思。 播放完这段录音，眼看还有几个人表现得十分惊忍，张岚此时面带微笑的起身，转头对众人笑道: “安心。” 强大的心理暗示发动，处于惊恐中的一些人立刻变得安心，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黄克山接着说道： “这段音频已经送到总部进行解析，不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这是种极为古老的难以言说的语言，它的语义传导很可能需要借助异常精神辐射，估计是没有破解的希望了……” 赵逸峰接话道: “什么深渊探索，那都是需要总局操心的事情，我们西南局只需要对深渊的存在有所了解和提防即可，刚才的音频也是想让大家更直观的感受深渊的存在。接下来是近期的重点工作任务，首先是第一项，沉睡病模因感染事件……” 赵逸峰接下来开始详细阐述目前所掌握的信息。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柯珂和柯兰姐妹的家乡处于东北兴安岭地区，西南局已经和东北局进行了沟通，准备抽调精锐组成一个特别调查组，前往东北地区进行调查，东北局也将全力配合云云。 李凡听得兴趣缺缺。 这个什么调查组他已经决定参加了，就为了不让吴谦提前退休跑路，也得尽快把这个什么沉睡病的问题尽快解决掉。 不过解决沉睡病的关键，不在于现实中的调查，还是得在深渊之中。 听了几句，李凡立刻尿遁出了会场，钻进了洗手间之中。 看看空无一人的洗手间，掌心的镇狱之匙发动，随手拉开了杂物间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镇狱的气息扑面而来，血红色的光芒闪耀，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再次出现在他的领地之中。 掌控一切的力量感随之而来，镇狱之主直接出现在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的牢房门口。 此时的牢房之中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正躺在地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甚至努力将自己的耳朵堵上。 在他们身下，就是直通炼狱的透明地板，厄运和克苏尔的凄惨遭遇正在不间断直播中。 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不过看得时间长了，自己也开始觉得难受了。 想到喜怒无常的镇狱之主，想到他们自己随时也可能被丢进去，四个囚徒虽然嘴上不说，不过还是看得有些烦闷恶心。 主要还是炼狱之中的刑罚实在是太惨了。 看多了自己也心有戚戚，心里发毛。 原本的娱乐，现在更像是一种刑罚。 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咔哒” 一声轻响传来，牢房的门自动打开。 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立刻爬起来朝外看去，随后一个哆嗦。 镇狱之主的诡异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门外。 四个囚徒连滚带爬地出了牢房，匍匐在那伟大的至尊主宰面前，不敢有丝毫怠慢。 就听令人难以揣测的至尊主宰缓缓说道: “去深渊之中，找到幻梦境、桃源乡，把她们带回来，不得有丝毫损伤。” 说着，镇狱的空间扭曲，周围的墙壁上和地面上同时现出两个人类女子闭目沉睡的身影。 是柯珂和柯兰。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对视一眼，全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毛骨悚然的意思。 狱主冕下已经开始……玩弄可怜弱小的人类了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 放出忠实的猎犬 想要解决沉睡病很简单，直接在深渊之中找到幻梦境，把柯珂和柯兰的精神体给带回来就行了。 先放在镇狱之中安顿好了再说。 实在不行，回头把她们两个的身体也带入镇狱之中，就不信她们醒不过来。 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心中惊恐之后，立刻抓住了镇狱之主话中的重点。 他们显然都听说过幻梦境，微微一怔，随后都露出欣喜之色。 有人要倒霉了! 不是他们! 恶生率先问道: “尊敬的冕下，请问罪恶的梦魔是否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请您放心，只要找到幻梦境，我们必将执行您的意志，将整个幻梦境毁掉!” “哪怕梦魔同样是至尊主宰之一，也无法违逆伟大的镇狱之主!” 不就是梦魔吗? 梦魔是至尊主宰，镇狱之主是至尊主宰的主宰，我被镇狱之主主宰，我现在和梦魔是平级的! 听到恶生的话，李凡不由一愣。 梦魔是至尊主宰之一？ 听这名字怎么不是什么梦之主宰之类的……至尊主宰啊……能不能打过？ 不等他回答，八首法王已经立刻说道： “愚蠢的生命三虫豸，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询问伟大的镇狱之主?梦魔和他的从属向来对狱主不恭，噩梦甚至曾前来挑衅狱主，只因狱主的仁慈才放过了他，作为梦魔的领地，幻梦境必然被毁掉!” 我现在就喜欢看别人倒霉!这个梦魔必须不能放过! 至于打不打得过梦魔这个至尊主宰，根本无所谓。 我们背后是镇狱之主啊! 听到八首法王信心满满的话，李凡心中迅速衡量了一下。 听八首的意思，这个梦魔虽然是至尊主宰，好像也不是很强的样子。 估计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围殴就差不多了。 当下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八首的话。 混乱紧接着一脸卑微的问道: “伟大的冕下，深渊的环境实在不太适合人类这种弱小生物的生存，如果这两个丑陋的人类已经遭遇不测……” 面带笑容的苍白鬼魅温柔地说道： “那你们就可以去死了。”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猛地一颤，心中一片冰凉，腐朽和恶生更是狠狠瞪了混乱一眼，怪他多嘴。 “还不快去。”镇狱之主淡淡地说道。 四个强大的深渊生物立刻向眼前苍白鬼魅行了一礼，身后拖着长长的青铜锁链，一溜烟跑出了镇狱的大门。 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一口气跑出了不知道多远，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镇狱所在的那片废墟，这才停了下来。 深渊中血红色的光芒和那夹杂着呻吟与惨叫的风扑面而来。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全都感受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 哦，深渊的风。 是自由的气息！ 他们都明白，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镇狱之主既然让他们去办事，那就说明信任他们！ 果然狱主还是对他们另眼相看的。 四个深渊生物站在原地，生命三巨人转头和八首面面相觑。 混乱率先开口问道： “为什么冕下会对两个弱小卑微的丑陋人类如此看重？” 八首的四个脑袋冷笑一声，剩下的三个脑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生命三巨人，最后一个脑袋缓缓说道： “镇狱之主的想法，不是我们所能够揣摩的，不过根据我的观察，这两个人类应该是狱主的宠物。” 生命三巨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迷茫。 还是恶生先反应过来，看着八首法王问道： “宠物？你是说冕下他要对这两个卑微的低等生物……那个？哎呀好恶心啊……” 恶生不由打了个冷颤。 剩下的混乱和腐朽此时也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表情就像是一个人得知他的领导准备去和蚂蚁发生关系一样。 八首法王森然道： “住口！你难道要指摘伟大的镇狱之主！？” 恶生连忙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我只是在对狱主冕下新潮前卫的爱好表示赞赏！果然这就是顶尖至尊主宰的品味吗？我们这些卑微的深渊生物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令人赞叹的审美……” “好了，八首，不要废话了，你知道幻梦境在什么地方吗？”腐朽朝八首问道。 就算是在深渊之中，幻梦境的存在也是一个迷一样的地方。 梦魔所拥有的强大能力可以让幻梦境在深渊之中不断变幻地点，而且大都隐藏在深渊的角落，甚至都不知道是否在地球废墟之上，极难寻找。 八首的八个脑袋齐齐摇头，随后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幻梦境在什么地方，不过幻梦境之中会散发出虚假幸福的臭味，我可以寻找这种味道，你们能做什么？” 恶生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们可以跟着你一起找。” 混乱和腐朽同时点头。 八首法王一愣，八个脑袋同时深深看了生命三兄弟一眼，不知道是在赞叹他们的无耻还是无知，竟然意外地没有出言讥讽，说道： “跟我来吧。” 说着，八首法王腾空而起，狂暴的力量从体内汹涌而出。 被血红色光芒笼罩的废墟之中，呼啸的风暴随之而来，还有突然出现的光芒与火焰。 一个个象征力量的光环在八首法王的一颗颗头颅之后浮现，让他的身躯在半空中载沉载浮，散发出七彩的光晕，如同一尊真正的神灵。 长久以来，这是八首法王第一次自由的释放自己，感受到无尽的畅快，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威严。 他的八个脑袋不断转动，感受着虚空中飘来的虚假幸福的臭味，载沉载浮而去。 生命三巨人迈步跟随八首法王前行，每迈出一步，身躯就长大一分，很快已经成为三个山岳一般的巨人，朝着深渊的远方而去。 每一步落下，人面组成的大地上就是无数怪异扭曲的生物诞生死亡！ 他们的脖子里此时仍然带着连接锁链的项圈，那些锁链隐在虚空之中，仿佛不曾存在。 四个在镇狱之中卑贱如同尘土的深渊强者，此时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应有的威严！ 他们要完成狱主的命令，带回那两个卑微的人类！ 镇狱门口，李凡看着远处四个深渊生物离开的身影，心中也微微有些震惊。 这才是八首法王和镇狱三巨人的真实实力吗？ 眼前每天在镇狱里面虐待他们，倒是没仔细观察到底有多强。 深渊啊，无尽的深渊啊，真想自己也能在这深渊之中驰骋…… 李凡一边想着，一边将一只脚踏出镇狱之门，踩在了深渊的大地之上。 立刻感受到体内来自镇狱的力量快速消退。 连忙把脚抽了回来。 还是算了，得回去开会呢。 镇狱之匙的力量发动，李凡随手打开一扇门，迈步走了进去。 随后从异常局会议室旁的洗手间杂物室中走了出来。 刚刚出来，就听外面竟然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喊声： “李处长，李凡处长，您没事儿吧？” “小李哥，怎么样了？” 李凡一愣，连忙上前将被他反锁的洗手间门打开，就见外面站着的赫然是刚才坐在他身边的装备处长曲卫兵，身边还站着一脸焦急的杨杆，以及吕钟、于兵和其他几个局里参加会议的中层。 呼呼啦啦竟然有十几个人。 看吕钟和于兵脸上的笑容，显然是来看他热闹的。 看到李凡之后，曲卫兵连忙问道： “李处，你没什么大碍吧？怎么上厕所这么长时间没回去？这不正好会议休息，我们大伙儿来看看你，是不是听那个什么深渊的声音听恶心了？” 杨杆同样关切地说道： “小李哥，你这算是大病初愈，如果承受不了深渊的声音很正常，要是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吕钟此时也阴阳怪气的说道： “李处长，精神力弱被深渊的声音影响也没什么丢人的，这事儿可不能逞强。”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没事儿，我就是上了个厕所。” 顺带安排了一下人事。 吕钟和于兵对视一眼，脸上带着不信的神情，显然根本不相信李凡的话。 李凡根本懒得理会这两个井底之蛙，朝杨杆问道： “杆子哥，我没错过什么会议内容吧？” 杨杆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局里的沉睡病调查组准备组建了，很快就要前往东北地区调查桃源乡的事情，我也准备去看看，你就在局里好好修养就行了。” 李凡点点头。 深渊之中充满了未知，那个梦魔也不知道有多强。 生命三巨人再加上八首法王，不知道是否足够找到幻梦境，救回柯珂姐妹。 保险起见，自己还是要加入异常局的调查队伍，到东北走一趟。 于兵此时眯着眼睛说道： “李处，你可是咱们局的英雄，可千万不能硬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局里损失不起。” 言下之意就是咒李凡去死了。 李凡看看周围聚拢的人群，冷哼一声，直接朝于兵破口大骂道： “去你妈的，跟老子在这儿阴阳怪气呢？老子在外面出生入死，你在这里造谣生事？” 现在在局里的风头太盛，必须要显得狂妄自大一些，破坏其他人对自己的印象。 于兵没想到李凡竟然直接撕破脸了，说骂就骂，一时语塞，在那里支支吾吾道： “我……我……你……” 吕钟面色一沉，说道： “李处长，于处长他也是好意，你这么说有些过了吧？本来这个沉睡病调查组也没有你……” 李凡眼睛一眯，朝吕钟骂道： “过你大爷！你们两个狗逼一唱一和，在这里给你爹下套呢？这个沉睡病调查组老子必须加入，直至找到桃源乡，彻底解决沉睡病的问题！” 尽快把沉睡病的事情解决了，不能让吴谦那个老逼登提前退休享清福！ 不远处的走廊拐角处，赵逸峰此时正趁着会议的间隙出来透气，和黄克山一起看着洗手间门口的这一幕，低声笑道： “不错，年轻人，有朝气啊……”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一百八十九章 布谷鸟计划 赵逸峰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人，分别是三个副局长胡爱民、隋峰、陈建华，以及政工人事部主任宫学进。 此时听到赵逸峰的话，这些西南局局班子的领导们，纷纷微笑着点头，对赵逸峰的话表示赞同。 赵局长锐意革新，他们这些人都是知道的。 现在整个异常局系统都在进行扩编增员，最缺乏的就是锐意进取的年轻干部。 异常事件层出不穷，而且往往评级都很高，之前的滇王地宫事件、麻山水库事件、收藏家事件、血筹赌场事件，每一个的评级都能达到a级甚至以上。 之所以没有直接评为s级，也是怕引起内部的恐慌。 不过在场的几位都知道，这几次事件，每一次都足以评为s级了。 至于普通的d级左右的异常事件，更是在以平均每周一件甚至几件的速度增加。 b级和c级事件，同样也偶有出现。 更别提现在整个异常局系统对于深渊的研究都已经进入了一个常态化。 世界，正在产生剧变。 而在这整个世界都因为异常而猛烈变革的时候，系统内部，包括西南局内部的一些人员，特别是中层领导，仍然抱残守缺。 甚至在这种时候还在搞内部团团伙伙、官僚主义互相倾轧的那一套。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 异常处理不是过家家，再抱着这种敷衍潦草的官僚主义作风，很可能会在工作之中丢掉性命！ 这一部分人的性命丢掉不足惜，关键他们的存在可能会拖累整个集体，威胁到其他调查员的生命安全。 按照赵逸峰的想法，这些人势必将在接下来的大变革之中被替换下来，整个异常局系统可能都要进行一次大换血。 不过现在世界各国甚至各个觉醒者犯罪组织，都在努力向异常局系统内部渗透，这种大换血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被渗透的时候，一个弄不好，甚至危及到整个系统的安全。 也正因此，像李凡这种出生入死视死如归屡立奇功，政治上信得过，本身性格又比较刚直的年轻干部，可以说每一个都是宝贝。 也都是赵逸峰所极为看重的。 此时周围的几名局领导全都明白，这个李凡已经通过自己的表现，逐渐入了赵逸峰的眼，后面应该会委以重任。 赵逸峰此时看向胡爱民、隋峰和陈建华这三个副局长，微微一笑，说道： “老胡，老隋还有建华，我看这个李凡，很适合那件事嘛。” 这话说得像是打哑谜，旁边的宫学进立刻识趣的走开了，明白这属于局班子层面的某个计划，他没资格知道。 胡爱民三人对视一眼，看看李凡，纷纷眼前一亮，说道： “我看行。” “还不好说，还得多观察观察……” “赵局，这可是一步险棋，弄不好，就是害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赵逸峰点点头道： “我明白，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起码等这次的沉睡病事件过去再说吧……” 随后朝宫学进喊道：“学进，招呼大家开会。” 十分钟的会议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众人再次回到会场之中。 不过和之前不同，此时很多人都心思复杂。 吕钟和于兵被李凡在人前破口大骂，此时全都面红耳赤，恨得牙痒痒，默默在心中诅咒李凡死在这次任务之中。 而一些年纪比较大进局比较早的老中层们，此时对于李凡的表现也是隐隐有些不满。 毕竟他们算是和于兵吕钟同一批的人，有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意思。 李凡这年轻人是立了功受了奖，不过也太狂了一点吧？ 很多人都在盼着局长赵逸峰能够对李凡进行训诫之类的。 至于杨杆等一些年轻干部，则是对李凡的做法十分赞同，甚至忍不住想要给他鼓掌了。 早就看于兵他们那些阴阳怪气的老逼登不顺眼了！ 李凡算是给他们都出了气。 不过杨杆此时隐隐也有些担心，李凡本身沉睡病刚刚痊愈，如果真的加入沉睡病调查组，说不定会有危险。 万一沉睡病复发了可怎么办？ 众人心思各异，会议很快结束，赵逸峰宣布散会，随后说道： “杨杆，张健，李凡，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听到这话，参会的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明白这应该就是这次沉睡病调查组的成员了。 吕钟和于兵更是面露喜色。 一共就三个人，哪怕其中两个是觉醒者，又能怎么样？ 众人很快离开会场，李凡和杨杆以及一个身穿西装面色惨白的男子，一起走向局长办公室。 这个面色惨白的男子，李凡之前也曾经在灭杀降临会余孽查森的时候见过，是西南局的一名觉醒者。 本名张建，绰号病痨鬼，不太爱说话。 看到杨杆和张健之后，李凡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调查组里面除了自己之外，另外两人都是觉醒者，这就方便多了。 起码真有什么功劳，局里也不会想到他身上，绝对第一时间归功于钓鱼佬和病痨鬼。 “笃笃笃……” 杨杆抬手敲了敲门，局长赵逸峰的声音立刻从办公室里传来： “进来。” 三人立刻推门而入，就见赵逸峰此时正在看着一份文件，见他们进来，随手将文件放在了抽屉里。 “坐。” 赵逸峰笑着说道。 杨杆和张健明显散漫惯了，也不推辞，直接在局长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李凡看在眼里，有样学样，也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赵逸峰说道： “叫你们三个过来，主要是嘱咐一下这次的沉睡病调查任务。东北局那边我都已经沟通好了，东北局的穆局长对咱们的调查任务表示全力支持，这次沟通之后才知道，东北局自己也是苦沉睡病久矣，具体情况你们到了之后就明白了。” “另外，你们三人组成的调查组，主要任务是寻找桃源乡的线索，一旦锁定位置，就立刻向局里通报，这次行动总局那边也会配合，后续大部队会立刻出发。” “切记，之所以只派出你们三人作为调查组，就是因为本身行动更加灵活轻便，安全第一！明白了吗？” 三人同时答道： “明白！” 赵逸峰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看向李凡，说道： “李凡，本来你刚刚大病初愈，而且精神脉冲炸弹可能还存在潜藏的隐患，我是不准备让你加入调查组的，不过既然你个人意愿强烈，那就让你一起去，而且有你在，局里也更放心一些。” 说着看向杨杆和张健，微微摇头，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李凡不由一愣。 什么情况？ 赵逸峰反而把他当成了一个靠谱人选？ 这意思，他是这次异常调查组的保姆角色了？ 这么搞的话，我还不如不去，回头自己暗中找到桃源乡算了…… 正要拒绝，就听赵逸峰说道： “这次的异常调查情况比较复杂，局里直接给你们批了一百万的经费，可以自由使用，就由李凡你来保管。” 听到这话李凡心中一喜。 这是好事情啊！ 腐败的好机会！ 不就一百万吗，瞧不起谁呢？分分钟给你花完它，回头还得再跟局里申请经费。 回头他把这一百万经费全都挥霍掉，怎么也搞个作风不正的处分了，在赵逸峰眼里的形象绝对大大减分。 当下拒绝加入调查组的话也没说出口。 赵逸峰随后又叮嘱了几句，特别是给三人讲了一些在东北的注意事项，随后就示意三人离开了。 局里需要他负责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很难面面俱到，剩下的就要靠沉睡病调查组自己的表现。 等到三人离开之后，赵逸峰拉开抽屉，将刚才正在看的两份文件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面色肃然，仔细审视。 第一份文件的标题是《清洁协会在国内潜伏扩散风险评估报告》，密级写的是绝密，发文单位是异常局总局。 整份文件之中详细阐述了异常局总局组织人员做的调查，以及得出的结论报告。 清洁协会正在加大对东亚地区的渗透力度，特别是最近出现了一个名为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的神秘人，暗中动作频繁，已经逐渐整合了整个中南半岛。 这次血筹赌场事件，据说背后就有这个清洁协会牧首的影子，连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都受他控制，好在最终有惊无险。 这份报告的最后，则是提出了一些应对建议。 希望异常局总局和各个分局系统，都能够积极行动起来，在清洁协会根基不稳的时候，做出一些应对策略，遏制清洁协会的扩张。 对于赵逸峰来说，这次的沉睡病事件其实并不算什么。 固然局里可能有牺牲，目前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真正让他作为重中之重来对待的，则是清洁协会的暗中扩张。 之前的共一会和生命科学基金会，甚至桃源乡的人所图谋的，可能是几千人、几万人、一座城。 而清洁协会所图谋的，是一个国家！ 将这份文件放下，赵逸峰又拿起了第二份文件。 这份文件简单的多，仅仅只有几页纸，不过密级同样是绝密。 这份文件本身就是赵逸峰自己起草的，整个西南局甚至整个异常局系统，都没有几个人看过这份文件。 属于绝密中的绝密。 文件名也十分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 《布谷鸟计划》 题目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西南局清洁协会应对策略”。 赵逸峰又把整份文件仔细翻阅了一遍，想要找出其中的一些漏洞。 最后才微微点了点头，拿起笔在上面的某个空格处郑重地写上了一个名字： 李凡。 第一百九十章 清洁协会东亚牧区总负责人 异常收容档案编号e213103 代号：睡尸-1。 感染表现：在睡梦中死去，身体迅速腐化，出现尸变现象，拥有较强攻击性。 具体案件：运达软件公司实习人员李睿在深夜加班过程中进入沉睡中，身体迅速腐化变异为丧尸态，失去生命体征，第二天一早运达软件公司老总到达公司后，遭到李睿尸体的攻击，并被啃掉了面部皮肤和肌肉组织。 处理结果：运达软件公司报案后，局调查部三支队九大队出警封锁运达公司，击毁睡尸头颅，使其丧失行动力，经过初步污染清除后，转入支援中心解剖室。 精神辐射值：65-93。 异常感染定级：e。 …… 异常收容档案编号e213104 代号：睡尸-2。 感染表现：在睡梦中死去，身体迅速腐化出现尸变，具有较强攻击性。 具体案件：天福小区居民鞠福田（国企退休人员）及其妻子李月娥在夜间睡眠过程中身体腐化为丧尸态，失去生命体征，并在天亮后于房间内冲撞墙壁门窗，被邻居发现后报警。 处理结果：局调查部三支队五大队出警，毙杀睡尸后，送入局研究部，经过深度研究后未发现特别异常存在，初步污染清除后，转入支援中心解剖室。 精神辐射值：45-78。 异常感染定级：e。 …… 解剖室内，李凡身穿防护服，看着眼前解剖床上的几具尸体皱起了眉头。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吃了个午饭，到办公室里睡了个午觉之后，他就接到了张红兵的通知。 研究部送来了几具尸体，据说很可能是因为突发性重度沉睡病导致的异常变异，急需处理。 现在处长吴谦和副处长刘大龙都住院了，他这个代理处长必须负全责，尽快处理一下这些尸体。 本来李凡就已经加入了沉睡病调查组，对于这种沉睡病导致的变异案例也比较感兴趣，因此立刻赶过来了。 等看到这些尸体之后，他才觉得有些古怪。 这种身体表面的异化，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怎么和深渊生物有点像？ 这种怪异而恶心的扭曲，还有一股陈腐的气息，都让李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此时解剖正式开始，马丽华、胡正奇负责睡尸-2号收容物，另外几人负责3号，李凡和张红兵负责1号。 原本的搭档柯珂陷入沉眠之中，这次是张红兵给李凡做搭档。 倒是有刚工作时的感觉。 不过解剖师和助手的角色互换了。 张红兵倒是不觉得啥，毕竟李凡刚进解剖处的时候就是跟着他学的解剖，自己也算是李凡的师父。 现在徒弟成了领导，他这个当师父的也是脸上有光。 “张工，手锯。”李凡说着，张红兵立刻娴熟的递过工具。 手锯的声音响起，李凡首先将睡尸1号直接开膛，现出了身体里面的场景。 一团混乱。 这具尸体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具影视作品中的干尸，甚至和所谓的丧尸都不太一样。 肢体极为干燥，似乎在某种环境下进行了脱水处理一般。 各处都有些腐烂的空洞，已经形成了不知道多少年。 同时这尸体的内脏都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团团怪异如同风干章鱼的组织物。 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类的尸体。 “肢体出现严重脱水状态，体内无正常脏器，存在大量章鱼样组织，怀疑非人类肢体异化……” 李凡一边检查，一边飞快地说着，一旁的张红兵迅速记录着。 “体内无超幅异常精神辐射。” 李凡很快又将尸体的颅骨锯开，这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如同干瘪核桃一样的黑色脑仁儿，脑仁儿上面同样也有个奇怪的章鱼干一样的东西。 “脑部脱水萎缩严重，出现章鱼样赘生物，无异常精神辐射。” 检查完毕之后，李凡不由心生疑惑。 这两具睡尸和柯珂她们完全不同，明显不是因为和柯珂相关的模因感染造成的。 难道沉睡病还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感染形式？ 只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感染？ 这说不通啊…… 不过李凡并没有深究其中的问题。 反正数据整理之后都会送到研究部那边，还是让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操心去吧。 将整具尸体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李凡和张红兵结束了工作，在消杀室进行消杀之后，脱掉防护服，来到了休息室。 镇狱打火机的光芒明灭，李凡给张红兵和自己都点了一支烟，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吸着，一边陷入了沉默。 原本解剖处十几个人，这次住院了好几个，变得冷清了很多。 和往常烟中恶鬼的形象不同，张红兵这次抽烟的速度慢了许多，一口下去仅仅抽了半支烟，随后面带忧伤的对李凡说道： “凡啊，我也听说了，你又加入了什么沉睡病调查组，这次去东北那边可得小心呐……” 李凡点头笑道： “放心吧张哥，我命硬，没事儿的。” 张红兵又抽了一口烟，说道： “我是想让你去，又不想让你去……毕竟吴处和柯珂他们的病情一直都在恶化，你这个知根知底的去了，绝对能尽快破案，把他们救回来……但是一想到这事儿这么邪乎，又怕你出事儿……” 顿了一顿，张红兵说道： “可惜老张我除了会切尸，别的啥也不懂，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到用时方恨废啊……” 说着，张红兵抬手擦了擦眼角，眼眶已经有些微红。 李凡心中一阵感动，说道： “张哥你放心，这次调查的主体其实是总局那边，有总局做后盾，一定能完美解决的。” 张红兵点头道： “这就好，你可得早点回来，等这事儿解决的时候，咱俩一定好好喝一个，我得多敬你几杯，那我先下班了。” 李凡抬头看看表，刚到下午四点。 当下哈哈一笑，说道： “好啊张哥，快去忙吧。” 你大爷的，白感动了。 等我回来就让你当科长！ 此时解剖室里的另外几具尸体也已经解剖完毕，并且做好了数据收集，上报给了研究部。 眼看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李凡干脆宣布提前下班。 这下反倒搞得几名处里的老同志很不适应： “李处，我才刚来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不太好吧？” “我的茶刚泡好，直接下班有些浪费了……” “凡啊，虽然你现在是代理处长，但我也得提醒你几句，直接削减大家的工作时间虽然大家都没意见，但是传出去容易影响不好，下不为例哈。” 一群老同志一边收拾东西往外走，一边体贴的向李处长提着建议。 李凡连忙笑着对这些老逼登的建议表示感谢，同时飞快地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开上跑车一溜烟冲出了异常局西南局的大院。 当了代理处长之后他才深切地感受到，这个处长，不好当啊！ 总有一些蹬鼻子上脸的人，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弄得很被动。 还是当个普通科员来的舒服。 不过那个“传出去影响不好”的建议倒是提醒了他，以后可以这么搞搞。 很快回到花园别墅，李凡大踏步走进去，每走一步，脸就垮上一分。 等到了客厅门口，已经彻底垮起了批脸，恢复了不怒自威的收藏家的形象。 没想到清洁协会五人组竟然全都在家。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即将随异常局的沉睡病调查组前往东北，你们也一起去。” 清洁协会这几个人主观能动性太强，把他们放在昆城，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万一搞出什么在清洁协会总部那边立功的幺蛾子，那就麻烦了。 还是直接带走好一些。 听到李凡的话，清洁协会五人组面面相觑，全都现出了震惊之色。 张阿姨面带兴奋地笑容，朝李凡说道： “原来大人您已经知道了，原本我们还想向您报喜，倒是显得有些笨了，毕竟就连会长大人也会和您单独交流……咱们这次去东北，也是为了那件事吧？” 另外几人此时也都是一脸崇敬之色，看李凡的目光简直就像是看一个无所不知的神。 看到这些人的神色，李凡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 “知道什么？” 张阿姨连忙说道： “就是总部那边今天发来的消息，总部对于您在瓜邦的行动极为满意，特别是亲手清除了协会的叛徒，前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对协会内部一些怀有二心的不轨之人是一个极大的震慑，据说大牧首直接下令，将赌徒的无头尸体在整个清洁协会各大牧区之间传递，让各个牧区的牧首们都好好瞧一瞧叛徒的下场。” 李凡双目一瞪，说道： “他怎么能这样！？” 我送尸体过去是为了挑衅啊！ 大牧首是不是有病？ 我打你的脸，你怎么把自己裤子都扒了？ 看到收藏家大人心中不悦，甚至有些愤怒，清洁协会众人立刻噤若寒蝉，还是母亲了解收藏家的心思，叹息一声说道： “大人，我知道您是不忍心看到同为十二骑士的赌徒受辱，大牧首这么做，也确实显得有些凉薄……” 老陈和老孙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收藏家大人还是重情重义啊…… 哪怕赌徒是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敌人，收藏家大人同样不会在赌徒死后落井下石。 大牧首这么做，确实是有些令人不齿了。 李凡张张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母亲接着说道： “不过，大牧首这次曝尸赌徒的行为虽然凉薄，倒也知道您对协会的一片苦心，所以已经下令，准备筹建协会的东亚牧区，由您做总负责人！” （大家晚安，求月票大家可以把看其他书得来的月票投给我，这样我就有一种ntr其他作者的快感，你们有背叛其他作者的快感，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收藏家大人要送礼了 李凡只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好像之前作为常识的很多东西都在瞬间变得混乱。 就算是作为镇狱之主，也从未接触过如此复杂的情况。 得捋一捋。 什么情况啊？ 自己明明把赌徒的无头尸体弄得那么惨，送给清洁协会总部示威，怎么大牧首还一个劲儿的给他升官了？ 本来的什么夏国东南牧区和中南半岛联合牧首的职位已经够烦了。 这个什么东亚牧区筹建总负责人又是什么情况？ 听这个意思，只要东亚牧区建好了，到时候他就是东亚牧区的牧首了？ 虽然自己的地理学的不是特别好，但也明白东亚在整个世界范围内的重要性。 我这是示威啊！不是给你们送礼啊！ 大牧首是不是有些受虐倾向？ 李凡感觉自己的思绪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 本来直接当了什么代理处长，还受到了全局的表彰，就已经很不爽。 现在已经开始生气了。 关键是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他表现出来的力量已经极为强大，什么收藏家守夜人都玩儿的这么花，而且还挥霍经费金屋藏娇，妥妥的腐败分子，更是直接杀了同级别的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 什么共一会、生命科学基金会、降临会，都被他在手中随便蹂躏了。 这已经不光是功高震主能够形容的了吧？ 这种给总部送尸体的行为更是直接打脸一样。 偏偏对方不仅没有任何惩罚，还给他奖励。 是不是有病？ 是不是！？ 这么长时间以来，李凡头一次感觉自己可能不是很聪明，很多问题的关键好像没有想明白。 见收藏家大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仿佛变成了一座塑像，没有丝毫的表示，母亲连忙说道： “哼，总部那边畏惧于大人您的威势，所以才给了这个什么东亚牧区筹建总负责人，实在是太过小气，明明是根本没有筹建的牧区，就算是直接给您一个东亚牧区牧首的名头，也根本没有什么，还是对您的威势太过畏惧，鼠目寸光罢了……” 李凡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划过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之前的迷雾。 对，功高震主，那是在作为最高权势的一方仍然有把握控制他的情况下，才叫做功高震主。 现在他立下的功劳太多，展现的威势实在是太盛，已经不是简单的功高震主能够形容的。 甚至说，他的存在在清洁协会之中都已经盖过了整个清洁协会总部、盖过了大牧首的风头。 而且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太强。 无论是各大觉醒者犯罪组织的强者，还是异常局的第一人光明剑张禅林，在他的面前看起来都是随手灭掉而已。 赌徒这种同为十二骑士的强者，同样也被他枭首而亡。 现在想来，清洁协会之中最强的战力，也不过就是十二骑士罢了。 这次给清洁协会总部的示威，可能是太过了，甚至把大牧首给吓到了。 清洁协会总部已经彻底对他产生了畏惧，觉得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他，所以只能一步步的妥协，给他更高的权柄！ 自己表现得太强势了，让清洁协会总部只能不断采取绥靖政策！ 一定是这样的！ 李凡微微点头，这么看来，他之前一直都想错了。 不应该在清洁协会总部面前表现得太强势，反而应该放低姿态，展现出自己柔软的身段，让大牧首那边觉得他好欺负。 想错了想错了。 在这些觉醒者犯罪组织内部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展现的越强势，对方反而越尊敬你，所以还是得恭顺一些，才不会被升职。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李凡只感觉心中豁然开朗，略微带上了一丝笑容，说道： “给大牧首和相关的统领们准备礼物，尽快送过去，就说我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得到更多的支持，一切都是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听到收藏家大人的话，清洁协会众人全都一愣。 一直以来收藏家对于清洁协会总部的姿态都隐隐有些敌意，可以说是极为强硬，从来没像是现在这样放低姿态。 大人这是怎么了？ 不过他们一直也都有些担心收藏家的态度太过强硬会不会惹恼了总部，此时乐见其成，纷纷心中一喜。 母亲连忙问道： “之前的几次大型异常事件之中，咱们得到了不少相关的异常物品，一直扣押没有上交给总部，您看是否要直接上交？” 收藏家大人缓缓点头道： “全部上交，一件不留。” 留那些破玩意儿干什么？ 交上去让你们看到一个服软的收藏家，以后不要太重视我。 我，收藏家，软蛋！ 母亲随后拿出一份文件说道： “根据总部发来的消息，目前夏国东北地区的渗透计划推进的最为完善，可以率先验收，这是当地相关清洁师的名单，想来大人应该早就知道了这条消息，这次之所以前往东北地区，也是为了这次的牧区验收吧。” 李凡眼睛一亮，不动声色地接过文件仔细翻阅了一下，心里基本有数了。 很好，我一定好好验收一下所谓的东北牧区，把那里的清洁协会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毁掉这片牧区。 我看你还让不让我做什么东亚牧区总负责人！ 随后微微点头，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将门关上。 等到李凡离开之后，客厅之中的清洁协会五人组立刻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刚才听到的话实在是太过爆炸性了。 这么多年了，收藏家大人竟然主动向总部送礼！ 让他们给大牧首准备礼物！ 这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这还是那个不善言辞的收藏家大人吗？ 此时老孙和父亲等人的脸上，都带着有些悲愤的神情。 老孙愤愤地说道： “总部既然真心想让大人做东亚牧区的牧首，就不应该任命什么东亚牧区筹建总部负责人，等到筹建完毕，到时候牧首是谁都说不准呢……” 父亲平时很少说话，此时同样面带怒容： “让一个纯粹的战士琉璃一般纯净的战心受到污染，甚至想到了什么送礼之类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对收藏家大人的侮辱！” 随后转头看向母亲道： “幽冥，既然大人开口了，我们自己一定要做到最好，列出一个可以利用的高层人员名单，尽量拉拢他们，以备不时之需。” 母亲喷出一口香烟，微笑着点头道： “放心，我已经做好了计划，除了总部的高层行政人员，其他的地方牧首同样值得拉拢……虽然收藏家大人在他们的消息之中已经死亡，不过他们并不是蠢货，慢慢就会明白的……” 紧接着又说道： “你们也不必如此气愤，收藏家大人以前不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不懂，而是不屑，既然开始做了，就说明大人他已经彻底想通了，想要控制整个清洁协会，只靠战斗是不行的……什么组织，也不过是人情世故罢了……” 这话听在其他人耳中，心中也是极为认可的。 他们所畅想的未来，又近了一步。 收藏家大人成为清洁协会大牧首，甚至会长，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梦想。 老陈道： “我去准备。” 众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随后又不约而同地抬头向二楼的卧室看了一眼。 那个让他们用生命追随的男人，现在应该正在运筹帷幄之中吧…… …… 二楼的大卧室之中，刚刚换好小熊睡衣的收藏家大人抱着一个脸盆，里面放满了各种肥皂牙膏牙刷毛巾洗发露之类的洗漱用品，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红色大花暖壶，掌心的镇狱之匙的力量发动，拧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 之前在镇狱里面睡了一次之后，李凡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 既然决定了在镇狱里面过日子，那必要的生活必需品都得有才行。 得像个过日子的人。 直接在镇狱的卧室之中出现，把各种新带进来的生活用品摆放完毕，李凡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日渐温馨的卧室。 还少了点什么，主要是热水什么的不方便。 当下镇狱之印的力量发动，靠墙的地面迅速隆起一个平台，中间凹陷带孔，直通下方的炼狱。 与此同时，炼狱之中的熔岩流淌，其中一道直接流入冰湖之中，又向上涌起，直通上方的狱主卧室。 被融化的一道涓涓细流从镇狱的冰湖之中剥离出来，通过熔岩形成的管道，在炼狱之力的作用下直接涌入管道之中。 狱主卧室的洗手池上方的水龙头中，立刻流出温热的水流。 这水流通过熔岩的加温和岩管的冷却，温度刚好，而且里面保证没有什么细菌病菌之类的东西，极为清澈。 这水会永远流动，随时都可以使用。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挤了点洗面奶搓了把脸，用毛茸茸的小兔子毛巾擦干之后，感觉清爽无比。 家的感觉。 很温馨。 对镇狱的生活化改造已经初见雏形，后面慢慢来就是了。 每天改造一点点，日积月累之下，这里就是温馨家园了。 洗完脸之后，李凡又贴了个面膜，随后及拉着拖鞋走出温馨的卧室，进入昏暗的走廊之中。 按照记忆中的方位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前，随后轻轻将门推开。 满满一屋子各种各样看起来古旧而破损的物品出现在眼前。 被放出去的八首和生命三巨人还没有回来，接下来又要去东北，厄运和克苏尔还在炼狱里面受罪，迷失和疫病精神不太正常，眼下他连个好使的打手都没有。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整理整理镇狱的杂物间，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用来防身。 镇狱之主亲手打人的一天说不定很快就要到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镇狱之主不过是镇狱的囚徒！ 狂暴的烈风吹动。 天空中是无数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眼睛，瞪视着大地。 组成大地的无数人面无声地沉睡，偶尔发出凄厉的呻吟。 城市废墟之中无数倾颓的建筑在血色光芒之中静默，黑洞洞的窗户和门户仿佛恶鬼的巢穴。 地面上不时有扭曲古怪的身影爬过，那是诞生于黑暗之中的深渊生物。 这些深渊生物哪怕仅仅是随便一个出现在现实之中，都足以让目睹他们的人类变得疯狂。 城市废墟的一片高楼组成的灰暗巢穴之间的道路上，突然有一道光芒闪过。 随后一个身穿背心和短裤的半秃男子出现在这里。 背心男的身体隐隐有些半透明的感觉，似乎并不是实体。 看到周围如同末日般的景象，还有天空中那无数恐怖的眼睛，以及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些扭曲人面，背心男不由发出惊恐地喊叫：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哪里！？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周围的一切都被疯狂的气息笼罩，让他也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 只是他的喊叫似乎成为了猎物的呐喊，周围那些废墟之中立刻传来了一阵爬动的声音和扭曲的嘶吼。 下一秒钟，建筑废墟的黑暗空洞之中爬出了几头四肢反转着地的腐烂活尸，朝着背心男扑了过来！ 背心男吓得转身发足狂奔，口中喃喃道： “梦……这一定是梦……我这是做噩梦了……” 身后的腐烂活尸越追越近，转眼已经有一头活尸猛地扑过来，一口咬在背心男的手上，瞬间在他的惨叫声中咬断了三根手指，鲜血横流。 另外几头活尸同样扑了上来，就要将他分尸。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地鸣传来，就见一个完全由血管和神经连接而成像是毛线团子一样蠕动的怪物从一张张人脸组成的地面上钻出。 坚韧的血管和神经缠住那些活尸，像是锐利的刀锋一般将这些活尸撕成了碎片，又扑向背心男。 背心男被这恐怖的一幕震惊地战栗当场。 就听“轰”的一声，一个全身长满刀片没有皮肤的人形怪物从天而降，四肢舞动，刀锋如风，瞬间将这血管神经扭曲而成的怪物斩成一段一段。 随后不等背心男反应过来，这刀片怪物已经抬手刺穿了他的心口。 剧痛传来，背心男此时已经彻底崩溃疯狂，口中发出呻吟。 周围的黑暗之中仍然不断有怪物扑过来，刀锋怪物直接一手将背心男高举，剩下的双腿和一只手臂飞快攀爬上旁边的一座高楼废墟的楼顶。 抬手将背心男撕成两半，沐浴鲜血，口中嘶吼，似乎在向这片区域的怪物示威。 就在这时，一片七彩霞光突然从远处照耀过来，转瞬间已经到了刀锋怪物的面前。 狂暴的刀锋怪物被这霞光笼罩，突然收敛了凶残的本性，变得驯顺起来，迅速低下了头颅。 只是紧接着他又感觉到无边的愤怒、怨恨、悔恨还有内心的兴奋和爱。 原本充满力量的身躯在这些狂风暴雨般撕扯的情感之中瞬间扭曲，竟然抬手开始挖掘自己的血肉，将自己剔成一具白骨，随后在楼顶跌落地面，摔成粉碎。 七彩霞光此时彻底笼罩了这片区域，下方城市废墟中的无数怪物开始自相残杀。 霞光的中心，则是一个长着八个脑袋的怪物载沉载浮，身后还有山岳般的三个巨人跟随。 他们根本懒得去看那些厮杀中的低劣生物，而是看向楼顶上那两片人类的尸体。 那是属于背心男的尸体。 似乎还没有死透，其中一片尸体上的眼珠还在转动。 八首的五个脑袋皱起眉头，另外三个脑袋齐声说道： “奇怪，虚假幸福的臭味就是从这个卑微的人类身上发出的，只是这里根本不是幻梦境……” 身如巨型骷髅的腐朽出言道： “八首，你的鼻子是不是有问题？我怎么没闻到什么虚假幸福的臭味儿？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想多放放风？真有这个打算你一定要告诉我们三兄弟。” 混乱点点头郑重道： “我们好去找冕下告状。” 八首的十六只眼睛同时翻了翻白眼，已经懒得接话了。 这几天和生命三巨人一起出来的这段时间，他才发现自己之前对他们三个的讨厌有些不合理。 明明应该是厌恶才对！ 嘴碎又欠揍，实在是太招人烦了！ 如果不是怕遇到梦魔打不过，好拉生命三巨人垫背，八首早就已经把他们甩开自己单独行动了。 八首一边探出四颗头颅查看那死去的背心男的尸体，一边用剩下的四颗头颅幽幽说道： “当初生命主宰为什么没把你们三个给杀掉呢？就凭这一点错误，他就应该永远陷于极渊之中。” 恶生随便踱着步子，转眼已经踏碎了两座高楼废墟，所过之处长出一丛丛扭曲的生物组织，如同一张张怪异的网。 说道： “你这就有些人身攻击了，生命主宰还是很喜欢我们兄弟三个的，嘴甜会说话。” 混乱同样哼哼一声，溜达到了另一边。 下一个瞬间，原本还在斗嘴的四个深渊强者面色一沉，同时发动体内的恐怖力量，轰向一座仅剩一半的高楼！ 八首的七彩光晕笼罩了这座高楼，恶生布下的一张张血肉神经之网攀爬而上将这座高楼拧碎，混乱和腐朽同时喷出黑色的狂风，吹向那高楼废墟。 原本残存的高楼废墟瞬间土崩瓦解，变成飞灰被吹散，现出了被八首的七彩光晕定住的身影。 那是一个完全由无数流动的黑色漩涡组成的身影。 八首看着对方冷冷地说道： “噩梦，你还敢出来？你和你的主子梦魔已经大祸临头了，镇狱之主正在寻找幻梦境，如果想要活命的话，最好快去镇狱之中认罪！” 恶生满脸兴奋地说道： “只有炼狱之火才能洗涤你们的罪恶，快去吧，冕下和我们都等着呢。” 那黑色旋涡组成的身影突然发出一阵狂笑，说道： “堂堂八首法王，至尊主宰的候选者，没想到竟然成了一条忠犬！还有你们三条小狗，简直是深渊之中的笑话……你们真以为那是镇狱之主？或者说，你们真以为镇狱之主还掌握着所有的力量？” “我早就已经在暗中调查，镇狱之主根本无法走出镇狱，他自己现在已经成了被镇狱禁锢的囚徒！也只有你们这些可怜虫还不明白！” 八首法王森然道： “可笑，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狂妄的话语，跟我回镇狱再说！” 噩梦旋涡一样的身躯流动，竟然在转瞬间消散。 这里存在的仅仅是他的一道影子。 那影子消散之时，仍然有声音在风中传来： “幻梦境即将连接现实，当梦魔主宰了现实之后，镇狱之主，也只是一个笑话！” 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对看一眼，面如寒霜。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幻梦境！ …… 镇狱的杂物间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物品，之前李凡曾经在这里找到过一个筹码、一副眼镜、一把梳子、一柄钥匙。 不过一直都没来得及使用这些物品。 现在仔细一看，那筹码竟然就是血筹赌场中的血筹。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镇狱之主经常去命运主宰开的赌场里面去玩儿。 现在这玩意儿彻底没什么用了，被李凡随手丢掉。 剩下几样物品，只能回到现实之中再去研究一下。 李凡继续在里面翻找，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大部分物品都已经损坏无法使用。 而且以生活物品为主，看起来完全是地球上的造物。 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在制造之初就是这样，还是跟随着镇狱之主的意识而有所变化。 或许在曾经的镇狱之主时期，这里的物品完全是另一幅样子，等到李凡彻底掌握了镇狱之后，这里的东西才变得和李凡的认知契合。 隔壁还有个满是纸质档案的档案馆，档案里面全是汉字，应该也是这个原理。 毕竟他是镇狱的主人，掌控这里的一切。 手持一个扫帚和一个簸箕，镇狱之主一边翻找一边打扫，把没什么用明显破损的东西直接扫成一堆。 最终找出了几十件看起来还好使的物品，不过大都是日常用品，甚至还有几件斗篷和手套之类的东西。 武器只有一柄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青铜短剑。 明显的战国时期款式，剑柄是云龙纹，镶嵌绿松石。 剑身上则有一道道绚烂的云纹。 更让李凡出乎意料的是，除了这柄青铜剑，他还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手机！ 这手机根本看不出牌子，屏幕都有些裂纹，背面磨损严重。 充电口也是那种老式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充电。 李凡把所有看起来还能用的物品全都一股脑地扫到一个写着“光明超市购物袋”的塑料袋里，拎着这柄好不容易在镇狱之中找到的青铜短剑，走出了杂物间，回到了卧室之中，开始研究起来。 他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黑黑的破旧手机，还有那柄青铜剑。 这难道是前任镇狱之主的手机？ 根据现在得到的信息，前任镇狱之主去极渊了。 这手机开机之后，是不是能给前任镇狱之主打电话了？ 李凡一边想着一边摆弄，同时回了趟花园别墅的卧室，找了根老式充电线，想要用充电宝给手机充电。 只是摆弄半天都没有把电冲进去。 暂时先放到一旁。 李凡随后拎起那柄青铜剑向外走去。 这个倒是可以试试锋不锋利。 比如戳一下地面上那些人脸。 很快来到镇狱门口，李凡试探性地探出一只脚，立刻再次感受到来自镇狱的力量消退。 看看周围，外面好像没有什么危险，他这次努力踏出了两只脚。 反正随时都能往回跑。 紧接着挥了挥手中的青铜剑。 来自深渊的赤红色光芒照在这青铜剑上，这柄剑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李凡立刻感觉到似乎他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醒了过来，像是一阵暖流一般涌出，沿着手臂流进了青铜剑里。 立刻，剑身上的花纹开始依次亮起。 一道，两道。 两道云纹变得闪亮如新，第三道只亮了八成。 李凡心中疑惑不知道什么情况。 随手朝着远处挥出一剑。 下一个瞬间，一道灼目的剑光从这青铜剑上射出，所过之处将周围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昼！ 这剑光几乎是瞬间就穿透了城市废墟中的无数建筑，轰击在废墟边缘的一座山峦之上。 李凡正在发愣，如同太阳般的闪光从那山峦之上闪现。 整座山轰然炸碎，毁天灭地的火球蘑菇云腾空而起，直接冲向扭曲的天穹！ 冲击波形成的气浪如同海啸一般，从远处呼啸而来，所过之处将高耸的建筑废墟燃烧扭曲夷为平地！ 天空之中，紧靠这片区域的成千上万只眼睛猛地看了过来，又瞬间闭上了眼睛！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剑解君愁 蘑菇云爆点的恐怖力量以波浪形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冲击波所过之处，除了普通的气浪冲击之外，还有灼热的火焰和震动之力。 先是将所过之处烧成一片火海，紧接着直接破碎， 按理说这破坏力随着不断向边缘扩散应该开始削弱，但眼前的这冲击波破坏力却完全没有丝毫消退。 李凡眼前的城市废墟边缘率先被卷入其中，随后就是将地面都彻底烧焦的火焰，那些原本就已经是废墟的建筑瞬间倒塌。 组成地面的沉睡人面一个个睁开眼睛，发出惨烈的嚎叫和呻吟，被烧成块状焦炭。 火焰之中，很多原本隐藏在黑暗的建筑废墟中的活尸和其他的各种强大深渊生物，纷纷从火海中冲出，全身燃烧着不可熄灭的火焰，嚎叫着四散奔逃，又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烧成一片枯骨。 眼前被冲击波和火焰笼罩的城市废墟此时仿佛变成了地面上的炼狱。 这冲击波从城市废墟外的一座焦黑的山峦开始，一直蔓延过了四分之一座城市废墟，差不多到了镇狱之前，才彻底停了下来。 火焰熊熊之后，地面一片赤红，离得很远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灼热。 地面上那些被烧烂的人脸此时开始迅速蠕动着再次生长愈合，只是随后又迅速被烧成焦炭，继而再次愈合。 赤红得像是燃烧的煤块。 这片大地似乎都在发出无尽的呻吟。 李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比炼狱还要炼狱的场面，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青铜剑，又看了看眼前这片比核弹爆炸还要恐怖惨烈的景象。 抬手揉了揉眼睛。 紧接着又把眼睛瞪大，将手中的青铜剑举到了眼前。 这柄剑这么厉害的吗? 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神器，根本不是普通的宝剑所能够比拟的。 难道是之前的镇狱之主留下的什么神器? 不对…… 李凡突然发现，剑身上原本亮起了两道半多一点的花纹，现在其中一根已经变得暗淡，只剩下了一道半多一点。 他强按住自己内心再次挥剑感受的冲动，仔细观察着这柄剑。 刚才握住剑柄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体内的什么东西被吸进了这柄青铜剑之中。 一直以来，李凡比较苦恼的都是自己的潜意识中留了很多精神力却无法使用。 现在看来，青铜剑吸进去得很可能就是自己潜意识之中的精神力! 而且很可能全都吸了进去。 根据之前自已在战斗之中获得的各种信息来分析，他潜意识中的精神力很可能已经超过了两万。 那么现在一剑斩出去，直接有这么个效果，剑上的花纹又消失了一道。 难道这是一万点精神力造成的效果?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有些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李凡心中又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自己之前不知道啊，还是搜集到的信息不够全面，白白浪费了一剑的机会。 现在看来，总共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自己可以直接出手了，而且一击比核弹都要厉害，目前看来哪怕是八首挨上这么一下也要命。 坏消息是，现在看来他只能出手一次，第二下都不知道行不行…… 心中念头电转，李凡干脆拎着手中的青铜剑又在深渊之中上前走了几步。 刚才这么一下过去动静这么大，就算是有什么在暗中窥视镇狱的存在，或者是深渊之中那些低智商不怕死的深渊怪物，现在估计也都逃得没影了。 进入镇狱之后，李凡这还是头一次直接离开镇狱，在深渊之中溜达。 手中有了这柄青铜剑，整个人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他立刻拎着青铜剑在身后那片还没有损毁的城市废墟街道上溜达了一会儿，终于走进了真实的深渊之中。 和他之前想象的不一样，深渊除了天空之中那些瞪视大地的眼睛，还有地面上那些可以不断损毁而又重生的人脸之外，其他的地方更像是传说中的末世废墟。 整个深渊的这些城市废墟，就像是现实世界的投影一样。 深渊到底是什么地方? 是所谓人类意识中黑暗面的集合投影，还是真实的人类世界在平行世界的展现? 亦或是，这里是现实之中人类世界的未来景象? 李凡溜达了几圈儿，感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还是没有敢跑得太远，很快又回到了镇狱之中。 全身的气势陡然提升。 剩下的这一剑半太宝贵了，万一遇到什么比较尴尬的事情被浪费掉那就可惜了。 目前还是镇狱里面比较好啊，大家说话又好听，安全又舒适。 就在这时，镇狱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叮铃铃”的声音。 镇狱之力发动，李凡立刻发现，发出声音的是八首和生命三巨人牢房之中连接的锁链。 这些锁链几乎可以被扯到无限长，现在另头仍然还牢牢锁在八首和生命三巨人身上。 当然，其他人根本看不到。 手持青铜剑的苍白鬼魅缓缓走到那几根锁链之前，抬手轻轻搭在锁链之上。 立刻，来自八首的意识通过锁链传递而来： 狱主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幻梦境的线索，很快就将彻底锁定幻梦境的所在，毁掉幻梦境，毙杀梦魔! 紧接着是生命三巨人之一的恶生的意识: 冕下，今天又是思念冕下的一天，深渊之中的艰险远超我们之前的想象，不过和对冕下的忠诚相比，这些苦难根本不算什么，我们三兄弟已经找到了噩梦的影子，不过这个卑劣的虫豸因为恐惧立刻逃跑了。请您放心，八首的鼻子比狗还灵，我们三兄弟驾驭八首，很快就能找到幻梦境，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噩梦和他的主子梦魔伏诛…… 听到这些消息之后，李凡心中立刻放松了许多。 不错，八首他们的进展很快嘛。 不愧是仅次于主宰的一些强者。 现在看来梦魔估计也就是个普通的深渊主宰，并不怎么强，八首再加上生命三巨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估计没几天就能找到幻梦境，直接干掉梦魔，带回柯珂姐妹，挽救那些被沉睡病逐渐拖入死亡的病人了。 这么一来的话，自己在现实之中的调查倒是可有可无。 甚至根本不需要多么深入调查，只需要等到八首他们毁掉幻梦境，沉睡病异常事件就会直接迎刃而解了。 他在现实中也不会立下什么功劳。 真不错！ 想明白这一点，李凡心情大好，回到镇狱的卧室之中，抱着手中的青铜剑沉沉睡去。 在李凡离开之后，镇狱之中那被剑光点燃的火焰逐渐熄灭，高达数千度的高温也逐渐降了下来。 那些被损毁的人面虽然也缓缓恢复，却变得丑陋不堪，看起来十分古怪。 从深渊的天穹之上向下看去，镇狱所在的这片城市废墟已经只剩下了大半，差不多一小半都已经被夷为平地，只剩下黑色的焦炭和灰烬。 这片区域所在的天穹之上，很多瞪视大地的眼睛原本已经闭上了，此时被蒸腾而上的烟气炙烤的睁开了眼睛。 随后，血泪从这些眼珠之中流淌而出，向着这片地面滴落。 血泪落下的地方，仍然在阴烧的人面们纷纷熄灭，扭曲着长出新的面庞。 被夷为平地的废墟之中开始长出各种扭曲的生物，如同怪异的肢体森林。 深渊，下雨了…… …… 第二天一大早，李凡被闹钟吵醒，直接拎着青铜剑回到了花园别墅之中。 洗漱番之后，让张阿姨找了一些布条，将手中的青铜剑里三层外三层缠了一圈儿，看上去完全就是个用破布条子缠起来的烧火棍，这才坐老陈的车去了异常局。 自己开车已经失去了炫富的意义，反而不如老陈开车更省心。 今天就是去东北局出差的日子，李凡来到局里之后，就见杨杆和张健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正等着他的到来。 杨杆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据他说一夜没睡。 本来他就已经因为模因感染得了轻度沉睡病，全靠张岚的催眠保持不睡才抵抗沉睡病的侵袭，因此黑眼圈是逃不掉了。 好在杨杆的精神抗性还不错，而且自己对这件事也比较乐观——直接去麻山水库那边夜钓了一晚上，十分快乐。 杨杆本身已经看起来有些病态，旁边的病痨鬼张健则完全是病入膏盲的样子，那模样和现在网上流行的什么饥荒妆有一拼。 他带着这两个活宝一起出差，怎么看怎么像是逃难的。 “小李哥，你怎么才来?刚才我们已经去局长办公室走了一趟，找局长签了出差单，赵局又叮嘱了一番，我俩又跑到财务把这次的出差经费都领了。”说着递给李凡一张卡，“喏，一百万，都在里面，由你负责。” 李凡接过银行卡，嘻嘻笑说道: “好，咱们既然要去寻求东北局的兄弟们配合，总不能空手去，得带点土特产见面礼啊，这样，这块我来安排，咱们就坐今天下午的飞机走，现在先解散，你们看怎么样?杨组长，张组长?” 杨杆本来就对这些事情不太擅长，有李凡帮忙更是巴不得，连忙点头: “好，这样我上午还能来几竿。” 闷葫芦张健同样表示同意: “……我没意见，都听李组长的，我先去喝中药了……” 这次的沉睡病调查组总共三个人，一个组长两个副组长，李凡就是副组长。 三人当下约好了下午在机场碰头，开始各忙各的，李凡直接转身离开，迅速出门坐进了老陈的车里。 甩出那张一百万的银行卡，淡淡地说道: “立刻定三张商务机票，再买些西南地区的特产，要够贵重，另外在东北当地定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三个。” 机票花不了几个钱，不过可以从礼物上下手。 既然深渊之中已经快要完事儿，沉睡病即将彻底解决，那么这次东北之行也就走个形式，必须得趁这个机会腐败一下。 要给局长留下深刻的印象! 与此同时，看着李凡匆匆离开的身影，杨杆挠挠头自语道: “本来还想跟小李哥说一下局长刚才特别叮嘱的安排，不过听他的意思，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倒是不用我再操心……”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就让他们睡吧 西南局局长办公室中，赵逸峰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一份文件，随后将文件放下，起身活动了一下腰部，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地图。 目光落向东北。 作为异常局系统的几大地方分局之一，东北局可以说是一个最为低调的存在。 本身那边的异常事件就相对较少，而且东北局的领导也都有一些长期的体制内作风，不喜欢给上级领导添麻烦，有什么事情就内部消化自己解决了。 连消息都不怎么往外传。 所以东北局那边和其他兄弟单位沟通交流的也比较少，就连赵逸峰也不是很清楚那边的情况。 好在他倒是和东北局局长田宏刚比较熟，可以先聊几句嘱咐嘱咐。 毕竟李凡是接下来的布谷鸟计划极为重要的一环，不能有什么闪失。 赵逸峰本身也不是个在工作中迂腐的人，关键时刻，该托关系也得托关系。 思索片刻，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异常局东北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对面很快被接听，赵逸峰沉声说道： “我是西南局赵逸峰，找田局长。” 随后就听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略显有些尖利，热络的说道： “原来是赵逸峰局长，赵局，不好意思，我们田局这几天出差了，有一项秘密任务需要他亲自督办，不在局里，您给田局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哦，我是张春旺，现在田局不在，暂时让我主持工作。” 赵逸峰一愣，没想到田宏刚竟然不在，不过随后就爽朗笑道： “哈哈哈，原来是张局！上次咱们在总局开会见面的时候，你还是支队长，没想到这么快就高升了，恭喜恭喜啊！之前一直说邀请你到我们昆城来指导一下工作，顺带放松放松，怎么一直都没给面子？” 他已经迅速想明白对方是谁。 张春旺，东北局三个副局长之一，这几年火箭提拔，从支队长直接做到了副局长，是东北局局长田宏刚的心腹爱将。 也是个管事的人。 张春旺笑道： “都是托赵局您的福，还有田局的厚爱，指导工作我可不敢，欣赏一下西南的美景倒确实渴望，没办法，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您也知道，现在异常事件越来越多，抽不出时间啊……赵局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赵逸峰当下笑呵呵地说道： “吩咐可说不上，这不还是前些天我和田局商定的那件事嘛，我们局的沉睡病调查组已经在路上了，都是一些年轻人，我怕他们经验不足出什么岔子，这不是希望咱们东北局多照顾照顾。” 电话的那头，张春旺满脸堆笑地说道： “赵局您放心，虽然我们这边还没有出现什么沉睡病的踪迹，不过既然是赵局的人，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请您一定放心！好，好，好，有时间也请您到我们东北来一趟，看看北国风光，好，赵局您忙着，等田局完成任务回来，我一定向他转达，好的，赵局再见。” “啪。”张春旺将电话扣上，原本满脸的笑容已经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拨通了一个号码：“为民，你来一下。” 很快，一个身穿制服的干练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这人长得高高瘦瘦，眼神锐利，说道：“张局，您找我？” 正是一支队支队长葛为民。 张春旺头也不抬地一边批着手中的文件一边说道： “西南局的沉睡病调查组已经在路上了，田局出差未归，马局生病住院，廖局在外培训学习，现在局里的事务都压在我身上，也走不开，接待的事情就由你去安排吧，西南局是咱们平级的兄弟单位，一定好好招待。” 葛为民点头道： “这点小事，不需要张局您费心，您放心吧，我一定处理好。” 随后向张春旺道别，转身走出了局长办公室，向外走去。 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东北局的同事，纷纷朝葛为民点头打招呼，个别的笑容甚至有些谄媚，显然葛为民在东北局的地位不低。 葛为民同样一一笑着打了招呼，先回到办公室，立刻召集整个一支队的主要负责人和觉醒者开会，贯彻落实张春旺局长的指示精神。 很快，经过众人的推举之后，葛为民安排了一下对西南局沉睡病调查组的接待事宜和人选，专门钦点了一名觉醒者作为地接。 随后又安排了一下支队里的工作，径直走出了东北局。 出了东北局来到大街上，葛为民招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出租车司机是个光头矮胖的男子，笑眯眯地像个弥勒佛，也不问他去哪里，径直开动。 开出了两条街区之后，葛为民这才淡淡地说道： “局里的消息，西南局的沉睡病调查组要来了，正在路上。” 出租车司机仍然是面带微笑，头也不回的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好，协会那边也有消息来，说是要筹建什么东亚牧区，东北这边是最先考核验收的地方，负责人就是那个风头正劲的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那位牧首现在应该也已经出发了。” 葛为民冷笑一声，说道： “清洁协会这是想在东北搞个大动作吗？也好，那咱们就送给这位牧首大人一件大礼，把西南局和东北局的合作搅黄了。” 就在这时，出租车的收音机猛地嗡鸣一下，随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这么做太过引人注目了，对咱们的计划不利。” 葛为民道： “放心，这也是试试西南局的深浅，看看那个调查组的能耐，能活下来，咱们就换个法子对他们，免得节外生枝，没能耐，那说明异常局都一样，都是纸扎的老虎。” 收音机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 “好，航班号给我，就让他们睡吧。” …… 飞机上，杨杆坐在商务座上，像个猴子一样左顾右盼，不一会儿已经引来了空姐的微笑式服务，询问这位客人是否有肢体控制方面的疾病，乘务组可以提供帮助。 “小李哥，这个商务座就是好啊，还是跟你一块儿出差舒服。” 杨杆把空姐打发走，用力蹭蹭座椅，由衷赞叹。 一旁的张健同样面露微笑，一边吃着李凡送他的鹿茸人参片，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点头。 之前就听牛大钢和准家兄弟说这位李凡处长为人善良又豪爽，现在感受到了李凡处长的热情之后，原本有些冷冰冰不善言辞的张健也变得健谈起来。 一边掏了一把鹿茸人参片猛嚼，一边好奇地向李凡问道： “李处，你这个武器挺独特的，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我怎么看着像个文物？” 此时李凡的手边正拿着那柄青铜剑。 自从得到这柄剑之后，他已经算是剑不离手了。 并不是因为怕死，主要是觉得和这柄剑有缘分。 而且这次乘机的过程中，他也彻底感受到了异常局现在在整个社会层面的扩张。 别的不说，本来像青铜剑这种东西绝对不能上飞机的，不过当他亮出自己的工作证之后，机场方面立刻大开绿灯，直接让他把青铜剑给带了上来。 本来李凡还想了很多说辞，都没有用上。 由此也可以想见，异常局的权限正在不断提高，势力在暗中悄悄扩张。 听到张健的话，李凡打个哈哈说道： “啥文物，就是个工艺品，在网上买的，几百块钱一把，没办法，我又不是觉醒者，本身一点能力没有，比不得你和杆子哥，只能另辟蹊径，搞个这玩意儿过来装逼了。” 随后自嘲的笑了笑： “这东西完全没有任何实战作用，就是拿来吓唬人的，你想啊，真遇到什么危险，对方知道我是异常局的调查员，我直接亮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剑，对方怎么也得在心里掂量掂量吧？万一这是件神器呢？” 听完李凡的话，张健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李哥你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妙人！” 这次调查任务李凡心中轻松，认定了沉睡病事件很快就会被彻底解决，一路之上和杨杆张健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现在异常局的存在已经开始逐渐出现在官方的报道之中，很多人都逐渐知道了异常局是一个专门解决异常事件的神秘部门，天然蒙着一层面纱。 很多人心中对于这种神秘机构本身就十分崇敬，在场的空姐里面有好几个也都知道异常局的存在。 此时听说李凡三人就是异常局的调查员，立刻对三人十分好奇，不时在不远处偷看几眼，对他们怪异的造型交头接耳，偷偷露出微笑。 三人之中，李凡胸有成竹，杨杆懵懵叨叨，张健一头雾水，反倒没有一个对即将到来的调查工作表示担忧的。 就在这时，前面驾驶室的门打开，一个进去送咖啡的空姐花容失色的走了出来，对另外几名空姐说了些什么。 这几名空姐全都是面色大变，甚至腿都有些发软，几乎要哭出来。 李凡立刻察觉到了她们的异常，连忙沉声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刚刚提醒杨杆的空姐颤声说道： “睡着了……机长……还有副驾驶他们……全都睡着了……” （大家晚安月票留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开飞机的时候身边不能有人 机长和副驾驶全都睡着了!? 李凡三人对视一眼，全都心中警觉。 杨杆连忙说道: “快把他们叫醒啊!” 乘务长此时还算是冷静，颤声说道: “叫了，根本叫不醒!就好像是昏迷了一样!” 此时一名空姐已经迅速联系了地面，同时开始按照流程广播询问: “各位旅客，请问是否有医护职业的旅客?请问是否有医护职业的旅客?现在需要您的帮助。” 从机长和副驾驶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是什么突发疾病，现在立刻找医生把他们救醒了是最好的，否则就只能询问谁会开飞机了。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乘客一定一片混乱。 问了三遍，乘客里面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并没有医生存在，不过很多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注意到了前面的情况。 很快，广播的内容再次变更： “各位旅客，请问哪位旅客拥有民航客机驾驶资质和经历?请问哪位旅客会驾驶民航客机?” 这话一出，飞机上的乘客们立刻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瞬间一片混乱! 很多人立刻开始大喊大叫，惊恐万分。 空姐还算是尽职尽责，连忙说道: “请大家相信乘务组，请大家保持安静!” 关键是广播之后也根本没有人站出来! 杨杆站起身来向乘务组说道: “先让我们进去看看!” 乘务长也知道眼前这三人好像是特殊机构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带武器上飞机，此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给几人打开驾驶舱的门。 同时急切的问道: “三位领导，你们有没有人会开飞机?” 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李凡三人也顾不上答话，都挤进了驾驶舱。 就见机长和副驾驶此时正仰面躺在驾驶座上，睡的正香，机长的呼嚕声简直能传到机尾。 杨杆上去就给了机长两个大耳光，打得啪啪响，却根本没用。 副驾驶也同样如此。 三个人对视一眼，摸出异常辐射探测仪往两个人身上一测，瞬间显现出三十多点的数值。 这里有异常精神辐射，机长和副驾驶两人已经被污染了。 杨杆仔细检查了一下两人的生命体征，面色肃然地说道: “小李哥，阿健，是沉睡病!” 他现在本身就处于沉睡病的轻症状态，全靠着张岚的催眠才能保持清醒，因此几乎是立刻就辨认出了机长和副驾驶的状态。 此时外面的情况已经乱作一团，很多不明所以的乘客想要从座位上下来到驾驶舱看看，正在被几名空姐竭力安抚。 李凡迅速说道: “杆子哥，联系地面，询问飞机的操控方法!你来驾驶!哪怕是从来没开过飞机，以你的能力也绝对能安全落地!” 张健同样点头，看向杨杆。 杨杆本身的觉醒更趋向于身体控制，而且擅长各种机械操控，除了鱼竿之外，他同样可以熟练使用其他的各种武器，这倒是没有什么问他们三人之所以没有那么慌，也是因为心中还想着这一点。 杨杆点点头，立刻开始把机长从座位上搬下来，让乘务组联系地面。 “联系不上……”乘务长此时已经彻底流下泪来，“信号被干扰了，根本联系不上……” 客舱里此时传来乘客的喊声：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要寻找飞机驾驶员?不要瞒着我们!” “发生什么了?你们倒是说啊!” 几名空姐努力安抚乘客，只是她们自己心里现在也没底，明白真相的她们已经都流下泪来。 这架飞机已经失去了驾驶员! 杨杆和张健此时也是面如土色。 发生了这种情况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里是在天上，和在地面上不同，而且根本没有一个看得见的敌人。 哪怕是拥有多强的能耐，也根本使不出来。 这满满一飞机几百人，难道要…… 整个飞机之中的气氛极为压抑，简直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正在自动巡航过程中的飞机此时穿过一片气流，立刻就是阵抖动，飞机明显稍微歪了一些，引起整个飞机上的一片惊呼。 李凡面沉如水，叹一口气，迅速对杨杆说道: “杆子哥，我眼前学过一点飞机驾驶，你先把机长和副驾驶都拽出来，我上个厕所，回来就……就开飞机!” 听到这话，杨杆和张健大喜，就连乘务长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杨杆连忙说道: “好，小李哥!不过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上啥厕所啊?赶紧开飞机吧!” 说着就去抓住副驾驶往外拽。 李凡也不理他，径直走到厕所门口，掌心的镇狱之匙发动，猛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镇狱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此时顾不上其他，镇狱之力涌动，涌入炼狱之中! 下方的炼狱之中，原本正在遭受凌迟碎裂之刑的厄运，被灼热的龙卷风包裹，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落向那白骨和熔岩的王座之前。 永封的冰湖之中，坚冰碎裂，被冻成一个冰坨子的克苏尔腾空而起，同样摔向白骨和熔岩的王座之前。 他们的身上转瞬间已经被锁链所束缚。 经过了这些天炼狱之中的酷刑，厄运已经彻底怂了，此时抬头看到端坐在白骨和熔岩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连忙高声喊道: “呜呜呜，伟大的镇狱之主!祈求您的宽恕!卑微的厄运永远匍匐于您的威严和仁慈之下……” 刚刚醒来的克苏尔此时如蒙大赦，同样迅速说道: “冕下，祈求您的宽恕冕下!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您最卑微的仆从……” 此时他才偷眼看到，炼狱之中又多了一个囚徒。 竟然还是熟人厄运。 只是狱主冕下似乎根本懒得听他们说这些，好像有些赶时间，直接问道: “谁会开飞机?” 这话听得厄运一愣，一旁的克苏尔已经瞬间喊道: “我会，我会!” 上次他已经因为反应太慢被八首给阴了一次，这次绝对不能落后了。 至于什么飞机之类的，他作为深渊之中的强者，也有一丢丢了解。 什么开不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那玩意儿飞起来。 这个就简单得多了! “很好。”那看起来情绪有些不佳的苍白鬼魅点点头，克苏尔只感觉全身一轻，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幻。 他已经出现在了间牢房之中，颈项之中多了一个金属项圈和一条青铜锁链。 克苏尔只感觉激动得要哭出来了。 他终于从炼狱那个鬼地方出来了! 虽然还是在镇狱之中坐牢，但已经好上了千倍万倍。 那种被冰湖完全冰封，甚至连思绪都被冰冻的可怕感觉，他再也不想感受…… 炼狱之中，厄运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狱主到底在问什么，就已经再次被那灼热的烟柱龙卷卷起，被卷入了炼狱的各种恐怖刑罚之中，开始了无尽的折磨! 他的思绪此时仍然剩下一丝清明，瞬间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心中的悔恨简直如同大海一般汹涌。 好痛啊! 悔啊! 他竟然错过了唯一的离开炼狱的机会! 与此同时，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已经来到了一间空荡荡的牢房前，镇狱之匙发动，随手把门拉开，迈步走了进去。 客机之中，厕所门打开，李凡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了出来。 “小李哥!快!快!”杨杆此时已经把机长和副驾驶的座位全都清理干净，看到李凡竟然还在慢条斯理的上厕所，简直要疯了。 李凡面带从容和淡定，快步走进驾驶舱之中，直接在机长的位子上坐下，转头对杨杆说道: “杆子哥，你和阿健都出去，我开飞机的时候不喜欢有其他人在场。” 杨杆一愣。 这特娘的是什么古怪要求? 不过此时客舱里已经一片混乱，再不搞定说不定乘客都要疯了，根本顾不了许多。 杨杆面色郑重地朝李凡问道: “小李哥，我信你!我现在就出去，你一定要真的会开飞机啊!” 本身他对李凡开飞机这件事就不怎么相信，毕竟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李凡微笑着说道: “放心吧，杆子哥，你忘了我是富二代了?以前跟我爸去夏威夷度假的时候学过……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哥，你是我亲哥，你快说吧。”张健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原本就惨白的面色此时变得更白了，像是死人一样。 李凡道: “等飞机安全落地之后，这件事绝对不能向局里上报!听不听我的?” 杨杆和张健对视一眼，连忙说道: “好，好，都依你!绝对不跟局里提这事儿!” 反正要是飞机开不好大家都挂了就不用跟局里提了，要是能活下来，都听你的。 “好，你们出去吧。”李凡笑道，“我要打……咳咳，开飞机了。” 杨杆和张健看到李凡自信的眼神，也都信了大半，咬咬牙走出了驾驶舱，并且把舱门关好。 事已至此，只能相信他了! 等到两人离开，李凡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面色一沉，抬手在虚空中一抓，已经抓住了一条精神锁链，随后猛地拽了出来。 克苏尔，附体! 下一个瞬间，完全不同于八首和生命三巨人的庞大力量涌来。 这力量给人的感觉阴暗潮湿，还有些粘糊糊的。 克苏尔的意识也在李凡的体内响起: “深渊在上，伟大的狱主啊!……这里是现实！？我竟然来到了现实?这是您在现实之中的替身！?哦，这个古怪的房间是什么地方?还有这些花花绿绿的小灯，看起来土气又有趣……外面是天空?我在天空之上?” 李凡心中大怒。 你他妈连飞机都不认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们这儿就没有异常 李凡的意识咆哮道: “这个器物，就是人类的飞机!你不是说懂得开飞机吗?欺骗伟大的镇狱之主，你明白你将面临何等刑罚!?” 克苏尔的意识瞬间怂了，连忙颤声道: “原来这就是飞机?伟大的狱主，请您息怒!我虽然不曾真正开过飞机，不过也曾经在深渊之中见过它的残骸，只是刚才一时间没有认出来……请您放心，这不过是卑微的人类所制造的粗陋玩具，如果您说的是让这飞机在天空中飞行，对它加以控制的话，我一定能够做到!” 说话间，克苏尔不敢有丝毫怠慢，海浪般的力量涌出，以李凡的身体为媒介，向着整架飞机扩散渗透而去。 此时李凡终于明白，为什么克苏尔的力量给他种阴暗潮湿又黏糊糊的感觉。 克苏尔的力量本身就像是影子一样，可以直接渗透进其他地方。 转眼间，他庞大的力量已经彻底笼罩了这架民航客机。 随后李凡感受到，借着克苏尔的力量，自己的意识也同样传遍了整架飞机。 他能够“看”到守在驾驶舱门口的杨杆和张健，能够“看”到内心绝望却仍然在努力维持秩序的机组人员，能够“看”到那些惊恐的乘客，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咒骂还有人在写遗书。 一对原本是多年好友的少男少女正在这生死关头吻在一起，互道真情。 抱着孩子的年轻父母正将婴儿搂在怀中，感受着最后的爱意。 争吵了一辈子的老夫妻此时冰释前嫌，相互握紧了手。 出来旅游的几个学生泪流满面，相互安慰，给自己的父母写下遗书。 等等等等。 这些平凡的普通人，正感受着生命的最后时间。 或是悲伤，或是惶恐，或是悔恨，不一而足。 他们都是平凡的无辜者。 李凡的心中彻底涌起怒意。 不管那个让机长和副驾驶沉睡的人是谁，都已经彻底触及了他的底线! 民众何辜!？ 下一个瞬间，李凡感受到，克苏尔的力量已经彻底掌控了这架飞机，他的意志也同样抵达了这飞机的每个角落。 这就是克苏尔的力量之一，融合控制之力! 它确实不会开飞机，不过可以用庞大的力量将整架飞机都彻底控制住。 它就是飞机，飞机就是它。 根本不需要开，直接让飞机自己飞下去就行。 现在整架飞机就像是一个拥有生命的活物。 李凡长舒一口气，开始控制飞机平稳飞行，同时通过广播系统说道： “各位乘客，请大家稍安勿躁，我是本机机长，刚才因为突发疾病陷入昏迷，现在已经醒来并恢复了正常，我和我的副驾驶是有着十几年驾驶经验的飞行员，一定会带大家平稳到达目的地，请大家放心!刚才只是一个小插曲，给大家带来的惊吓万分抱歉。” “本机还有一个小时即将抵达目的地，客舱乘务员请就位。” 李凡的话很有安抚效果，而且大家明显感觉到飞机平稳了很多，空乘人员同样也恢复了镇定，整架客机之上的惊慌立刻迅速平息下来。 一众乘客此时全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是机长突发疾病眩晕了，好在现在机长恢复正常了，没事了，没事了…… 也有一些人此时还不放心，只是在心中祈祷机长千万不要再晕过去。 杨杆和张健还有乘务组的人全都知道真实情况，听到李凡的话，心中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乘客们谁也不知道机长的声音到底什么样，现在李凡直接说自己就是机长，再加上一个副驾驶，立刻就给乘客吃了一颗定心丸。 否则的话，他如果直说自己也是乘客，那估计这些乘客的心又得悬起来，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几名貌美如花的空姐此时听到广播里的话，立刻对那个临危不乱拯救整架飞机的人有了新的认识，心中感动不已。 有几个单身的甚至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毕竟在生死关头，面对自己的救命英雄，有些想法很正常。 不过驾驶舱内的李凡仍然不让杨杆和张健他们进去，用他的话说，自己开飞机的时候不习惯有别人在身边，容易紧张，只要一紧张就容易开不好。 主要是实在没法让人看他现在的状态。 此时李凡直接悬浮在驾驶舱中，闭着眼睛，根本碰都不碰控制台，就这么用意识控制着飞机前行。 现在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架飞机！ 这个克苏尔的能力，实在是有点意思。 李凡一边开飞机，一边飞快思索今天发生的事情。 怎么会这么巧，自己这个沉睡病调查组刚刚上飞机，就遇到机长和副驾驶的沉睡病一起发作？ 显然，那边有人知道了他们的行踪，准备搞事情。 如果不是李凡在飞机上的话。 还没下飞机，李凡已经开始生气了。 这个功劳如果被异常局那边知道了，指不定又得出什么幺蛾子。 我只想在那边洗个澡吃吃烧烤而已，为什么不放过我！？ 这个功劳应该能躲过去。 李凡一边控制着飞机在天上飞行，一边心中叹息。 有时候觉得实在不行就直接升职算了，反正目前看来清洁协会那边也没几个能打的，也没人知道他就是清洁协会的收藏家了。 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看情况再说吧…… 一路看着天边的浮云胡思乱想，转眼已经到了哈城机场，和塔台联系之后，可以降落了。 李凡控制着飞机缓缓降落下去，在触地的瞬间突然感觉大胯有一种强烈的摩擦感。 随后瞬间反应过来那是飞机的起降轮落地摩擦的感觉。 现在整个人的意识都散布在这架飞机上，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有点不适应。 好在最后还是强忍这火烧火燎的感觉，把飞机给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巴掌把克苏尔扇回了镇狱。 来自克苏尔的力量缓缓消失，悬浮在半空中的李凡悄然落地。 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坐到驾驶座上轻轻摸了摸这些操控台留下了自己的指纹，李凡这才准备开门。 要赶紧下飞机了。 李凡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驾驶舱的门。 “英雄出来了！” “为我们的英雄欢呼！” “谢谢您，谢谢您！” “救命恩人！” 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瞬间从整个飞机的客舱之中响起，整架飞机上的人都在欢呼雀跃，向李凡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感谢。 甚至还有闪光灯的闪烁，很多人直接拿着手机就要对李凡拍照，李凡连忙抬手捂住了脸，并且将商务座的帘子拉上。 这些人的目光明显是盯着李凡的脸，认定了他就是英雄。 李凡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刚才他不是已经忽悠了这些乘客说是机长开飞机吗？ 他看向商务座上一脸无辜的杨杆和张健，就见两人摇摇头，带着促狭的笑容朝乘务长看了过去。 貌美如花的乘务长此时一脸热切地说道： “先生，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落地之后，我已经将您的壮举告知了所有乘客！真正的英雄必须被铭记！” 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显然是有人通知了机场方面，已经开始了相关的救援。 李凡一阵头大，连忙对乘务长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们现在正在执行秘密任务，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必须尽快离开，希望你能理解。” 乘务长说道： “我明白，刚才杨先生都已经跟我说了，现在我就和机场方面沟通，安排你们先行离开。” 李凡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现在还处于可控范围内。 必须得赶紧跑了。 此时舷梯已经搭好，舱门打开，李凡带着杨杆和张健简直是落荒而逃，临走的时候还有两个空姐往他手里塞了小纸条。 一路直接狂奔到了机场内，确认没有人跟过来，李凡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阿健，是不是跟我之前告诉你的一样？小李哥根本不在乎什么荣誉名利。”杨杆笑呵呵地在旁边跟张健悄声说道。 张健此时看向李凡的目光已经满是钦佩。 这可是救下了一飞机的人呐！ 如果是其他人，光是得到的奖励和各种名誉有多少，简直难以计数。 而李凡却像是做贼一样，拼命想要把自己从这里面摘出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一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 张健低声道： “杆子，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服李处了……” 李凡在前面走，两人在后面说，很快来到了机场的出口。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两个举着横幅的人，一个高胖，一个矮瘦，横幅上写着“热烈欢迎异常局西南局领导视察督导工作”。 李凡三人连忙过去，问道： “是同……领导吗？” 那两人连忙面露喜色，伸手和李凡三人握手，同时自我介绍。 矮瘦的叫孙玉田，高胖的叫高虎。 孙玉田比较健谈，那个高虎则是相对要闷一些。 “走吧三位领导，先上车。”孙玉田喜滋滋地说道，就带着三人往外走。 刚走出出口，立刻就看到了一辆大吉普，停在“禁止停车”的牌子下面。 旁边就有交警，却没人管。 走进了才看见，大吉普的前档玻璃上还放着一个大大的“异常局·特殊通行”的牌子。 李凡三人对视一眼，上了车。 李凡随口问道： “咱们应该挺忙吧？还劳烦二位来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 孙玉田摆摆手笑道： “不碍事儿，我们这儿就没有啥异常。”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送点土特产 听到孙玉田的话，李凡一愣，说道： “咱们这边异常感染事件数量不多？” 孙玉田笑着说道： “当然不多，一年到头才有个几次，平时都闲出屁来，咱们西南那边不是一样吗？异常局从建立到现在，哪有个忙时候啊。” 一旁的高虎也点头附和道： “确实闲，不过当干部不就这样吗。” 杨杆一听，立刻目露羡慕之色，说道： “唉，我们西南局以前也是很闲的，不过现在越来越忙，异常简直天天来串门，要命啊……咱们这边有没有沉睡病的问题？” 孙玉田一边开车一边笑道： “啥沉睡病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要不是你们几位领导来调查，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说着，孙玉田一个加速，开车直接闯过了一个红灯路口，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辆疾行的车。 后座上的杨杆三人猛地向后一颠，全都吓了一跳。 孙玉田像是根本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继续在市区的道路上疾驰，而且明显是超速的。 关键路上的人也大都见怪不怪，就连岗亭的交警都没什么反应。 转眼又闯了一个红灯，杨杆终于忍不住说道： “孙处长，咱们刚才……闯红灯了吧？” 孙玉田和高虎对视一眼，同时咧了咧嘴。 孙玉田偏过半个脑袋给后面西南局的几个调查员说道： “在咱们这边，东北局的牌子就是最好使的，前面那块特殊通行的牌子谁也不敢拦，咱们可是异常局啊，办的都是大事。” 高虎也笑着说道：“保境安民，闯个红灯咋了？” 两人透过后视镜笑着瞥了一眼后面西南局的三个人，像是在看三个乡巴佬。 杨杆三人全都感觉怪怪的，不太适应。 怎么有点二三十年前的感觉? 察觉到三人的不解，孙玉田接着笑道: “三位领导，我们这边就这样，再说这不都是应该的嘛，毕竟咱们可是为了老百姓出生入死的，闯红灯也是为了更好地工作……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我们局调查部一支队二大队的大队长，这位高老弟是一大队的大队长，三位领导在西南局是什么职务?” 杨杆老实说道: “我是局特别行动队的副队长兼任三支队五大队的副大队长，张健也是特别行动队的副队长，兼任六大队副大队长，小李哥是解剖处的代理处长。” 孙玉田的眉毛一挑，轻笑道: “原来李处不是觉醒者啊。” 解剖处隶属于支援中心，觉醒者绝对不会到支援中心任职的。 而且杨杆和张健这堆副队长的头衔，也让他和高虎对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张健此时突然开口道: “咱们局的田宏刚田局长现在身体怎么样了?上次见田叔叔，他的肝病一直不太好……” 高虎皱眉问道： “你认识田局长?” 张健点点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说道: “我父亲是总局政工部的，上次我休假回京城老家，田叔叔正好到京城公干，非要请我爸吃饭，我也蹭了一顿饭，怪不好意思的。” 孙玉田脸上的笑瞬间变得更加灿烂，说道: “原来张叔叔是总局的领导，张兄弟你是田局长的晚辈，那咱们更是自己人了，来到这里都是一家人……” “老高，给局里打个电话，原来安排的集体宿舍取消，必须给张兄弟他们安排内部酒店套房!不是我说你哈张，这你就见外了，和田局这关系，你咋不早说一声，要不然我们接待不周，田局出差回来可要怪咱们兄弟不会办事儿了。” 高虎同样笑得灿烂，转头亲切地对后座上的三人说道: “前几天田局出差了，说是有个绝密任务，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要不然一定带你们去见见田局。” 本来不太说话的人也显得话多起来，不过他主要是对张健和杨杆说，李凡直接被自动忽略了。 李凡也不以为意，眼看到了市中心，这才笑着说道: “孙队长，麻烦在前面的酒店停下，我们已经定了酒店，就住这儿了。” 孙玉田将车停下，看看外面的酒店，转头看着李凡有些似笑非笑地说道： “李处，真的假的？这可是我们这边最好的国际酒店了，住一晚标间都得几千块，按照咱们异常局系统的住宿标准，这可是远远超标的，你确定？” 李凡笑道： “放心吧孙队长，来之前我已经订好了，确定是这里，我们西南局一向如此，出门在外不能亏待自己，定了三间，总统套房。” 说着打开车门下车。 杨杆和张健也纷纷下车，打开后备箱把行礼拎了下来，李凡则直接进了酒店，到前台办理入住。 杨杆和张健就拎着箱子跟在他后面，一副对李处长言听计从的样子。 看上去倒像是两个跟班。 孙玉田和高虎满眼的难以置信，直到亲眼看到李凡开了三个顶级总统套房，掏出一张卡随便刷了一下付了款，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才确信了。 人家西南局的三位出差干部，真的直接住在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 一个套房一晚上几万块！ 两人一时间有些搞不懂李凡什么路数，不过也变得低调了许多，连忙上去帮忙拎行李陪他们入住。 李凡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这么个搞法，已经远超正常的公务出差住宿标准了。 而且用的还是公务卡。 等到回到西南局之后，局长赵逸峰这么一看，绝对会勃然大怒，处分记过是绝对的了。 想到这里，他又拎过一个小箱子递给孙玉田和高虎，说道： “对了，毕竟大老远来一趟，代表西南局给咱们这边的领导同事们带了一些土特产，孙队长和高队长回去之后给大家分一分吧……不是啥好东西，我们西南那边最多的特产就是蘑菇，所以这次也给大家带了点蘑菇什么的。” 破蘑菇哪儿没有？我们东北深山老林里面更多。孙玉田眼神中满是嫌弃，嘴上却笑着说道： “哪好意思让咱们西南局的同事们破费，以后真不用这样，咱们东北这边山里蘑菇多得是……”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随手就接了过来。 只是让他猝不及防的是，这小箱子看着不大，却很沉，猛地向下一坠，差点让孙玉田的手腕被抻着了。 孙玉田脸上闪过一丝讶然，说道： “三位领导，待会儿咱们去吃晚饭，你们先收拾一下休息休息，我和老高先去下面车里等你们。” 说着，和高虎转身离开，到车里去了。 李凡三人此时已经到了各自的套房里。 进去之后，看到豪华的陈设和宽敞的空间，以及能够俯瞰整个城市的巨大落地窗，三人反应各异。 李凡心中略微有些遗憾，这地方消费还是不够高，要是一晚上十万就好了。 张健则是一副见惯了的模样。 杨杆看到放在套间客厅里的大鱼缸立刻狂奔过去。 与此同时，回到车里等着的孙玉田将那个小箱子放在车座上，骂骂咧咧说道： “西南局的三个乡巴佬送的什么破蘑菇？怎么这么沉？妈的，千里迢迢跑到东北送蘑菇，他们脑子里进水了吗？” 高虎笑道： “他们还有总局的关系，也不好怠慢……没想到西南局比咱们这边还能花，出个差竟然住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啧啧……” 孙玉田道： “当然，要不在异常局当这个什么领导有个屁意思……卧槽！” 一边说着，他已经一边将箱子打开，随后猛地把箱子盖上，发出“啪”的一声。 旁边的高虎一愣，问道：“怎么了？” 孙玉田深深看了高虎一眼，说道： “我觉得，咱们误会人家了，都是好人呐，待会儿得跟那个李处长道歉……” 高虎皱眉道： “道什么歉啊，送的不是蘑菇？” 孙玉田深吸一口气说道： “确实是蘑菇……不过是他妈的翡翠蘑菇！” 说着，将箱子猛地打开。 立刻，一件件碧绿的翡翠首饰闪烁着漂亮的光芒，将车里都照得发绿。 什么吊坠耳钉胸针手镯簪子，全都雕着漂亮的蘑菇图案，而且一看料子水头和颜色，就知道绝对是好东西。 这一小箱子几十件翡翠，起码值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高虎愣愣的看着孙玉田问道： “西南局的经费……这么宽裕的吗？” 等到李凡和杨杆张健三人从酒店里下来，孙玉田和高虎已经变得比刚才热情得多。 特别是对于李凡这个没有觉醒的普通人，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口一个李处，甚至连张健都有些被丢到一边了。 他们已经感受到，这个李处和表面上看起来的不一样。 有点东西！ 而且不同于刚开始的礼貌性的疏远，现在孙玉田和高虎已经开始和李凡他们亲近了许多，明显是开始当做自己人了。 似乎是为了找回刚才选酒店时的面子，晚上吃饭的时候，安排在了一家豪华酒店，明显是有人均最低消费的那种。 点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开始劝酒，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孙玉田也扯开话匣子，打听着三人的情况。 听说杨杆喜欢钓鱼，立刻给他推荐了几个周边的大湖和水库，说明天就带他去看看。 高虎这边也说吃完了要带李凡三人感受一下当地的特色洗浴。 吃到一半，杨杆有些忍不住地问道： “孙队长，咱们这边一直都没有沉睡病的线索吗？” 他虽然很想回去钓鱼，但还没忘了这次出差的主要任务是调查沉睡病。 孙玉田吃了一口鲍鱼，摸了摸鼻子，笑道： “真没有，杨队长，我不是都说了吗，我们这边连异常都很少，这个什么沉睡病我都是最近才知道的。” 正说着，邻桌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一个正在喝酒的大鼻子中年男人突然掐着自己的脖子，翻着白眼，整个人发出嘶吼，随后突然伸手朝自己的嘴里掏去。 下一个瞬间，他的手似乎抓住了什么，猛地用力向外拽，竟然从喉咙里拽出来了一只手！ 一只惨白的、指甲修长如同死人的手！ 第一百九十八章 出马弟子当面 这个包间里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一对七八岁的男孩和女孩。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这是什么东西！？”女人吓得不停尖叫，拍打男人的后背。 两个小孩则吓得哇哇大哭。 男人的脸此时已经憋得通红，同时拼命抓住从自己口中拽出来的那只诡异的手臂往外拽，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 他的体内猛然传来一声嘶鸣声，随后竟然又是一条手臂从他的口中伸出来，两条手臂一起，已经将他的嘴角扯出了口子，鲜血直流。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突然一个倒立，从口中探出的两条手臂竟然撑住地面，将他的身体撑了起来。 随后男人的身体表面钻出一条条蚯蚓一样的触手，向着四面八方蠕动，这些触手之上，还都带着锐利的硬刺！ 一旁的女人和一对儿女更是吓得发出凄厉的叫喊声。 “异常感染！”杨杆双目一瞪，和张健对视一眼，甩出鱼竿，鱼钩之上有淡蓝色光芒闪烁，似乎战力再次提升。 张健已经摸出一个雪白的手帕，开始猛烈咳嗽。 高虎却面带微笑，拦住了准备上前处理的杨杆和张健，说道： “两位领导，你们是客人，哪能让客人动手，玉田，看你的了。” 正说着，一旁的孙玉田已经双手掐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全身上下猛地青筋暴起，眼珠翻转只剩眼白。 下一个瞬间，众人只感觉一阵阴风涌动，伴随着霉味儿和腐烂的味道，孙玉田似乎在瞬间变得不同了！ 他猛地向前一扑，直接爬到了墙壁上，像是一只大壁虎一样钉在那里，只是手脚都是翻转的，连脑袋都在脖子上转个不停，全身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同时他的身体周围似乎出现了一些无形的手脚，在墙壁上摸出一个个灰色的手印和脚印。 此时那口中长出双手的倒立男人体内发出诡异的嘶吼，一条条触手猛地刺向自己的家人。 孙玉田从天花板上一扑而下，瞬间将那男人按倒在地，那些刺出的触手则仿佛被一些透明的手脚捏住，猛地被扯断。 男人口中探出的双手直接被一双无形的手按住，随后活生生扯断了！ 没有鲜血，那断掉的双手仿佛被冻结的血肉一样，就这么硬生生断掉，断口反而有些晶莹。 男人的体内再次发出一声嘶鸣，随后就见他原本已经半昏迷状态的脸上现出极度痛苦的神色，腹部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蠕动，似乎要钻出来了。 孙玉田发出一声冷哼，男人蠕动的腹部立刻如遭重拳，猛地向下凹陷，随后就不再乱动了。 那男人似乎也彻底昏迷过去，整个人软软地倒下来，被四肢反转的孙玉田接住。 一旁的李凡摸出一支烟塞进嘴里，同时点燃打火机。 借着点烟的档口，他瞬间看到，昏迷过去的男人此时体内密密麻麻有不知道多少肉眼看不到的触手探出，而他的腹部也早就已经被破开了一个口子，里面赫然是一个像是毛线团子一样的怪物。 四肢反转的孙玉田此时除了四肢之外，体内还探出十几条各种手脚，这些手脚像是超市里的模特手脚拼接起来一样，同时在孙玉田的后脑勺上还长着一张脸，那张脸像是个玩具娃娃的脸，分外诡异。 关键是孙玉田和这个昏迷的男人身上，都有深渊的霉味儿！ 外面响起警笛声，紧接着过了不到半分钟的功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群身穿防护服的异常局调查员已经冲了进来。 看到高虎和孙玉田之后，这些调查员敬了个礼，随后上前将昏迷的男人抬进一个收容柜里带走。 已经吓得全身颤抖的女人和两个孩子，也都被一起带走了。 紧接着剩下的几名调查员手持检测仪器，开始在这包间和酒店的各处进行检测。 看他们的行动，倒是很有专业素养，并不是吃干饭的。 孙玉田此时口中再次默默念诵，身体周围的烟气迅速收入体内。 李凡随手把玩火机，火光明灭间，就见那些肉眼难以看见的怪异肢体也正收回孙玉田体内，连同他后脑勺上的那张娃娃脸也在迅速消失。 紧接着他翻转的四肢也猛地转回原位，一个空翻站起身来，眼眶里已经是黑黑的眼珠，看着杨杆三人笑道： “真是晦气，让三位领导见笑了，异常这玩意儿不经说啊，真没想到今晚竟然就遇到一个，打脸了打脸了，不过这也是多久没遇到了……” 说着抬手拍着几人的肩膀，往他们自己的包间走去： “喝酒喝酒，影响领导们的心情了。” 高虎拧了拧脖子说道： “妈的，菜都凉了。” 客随主便，杨杆三人立刻跟着孙玉田和高虎两人回到了原本的包间继续吃饭。 杨杆问道： “孙队长，刚才那个感染者没事儿吧？这种感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孙玉田摆摆手笑道： “不碍事儿，这不已经及时出手给他清理了嘛，放心吧，明天估计他就活蹦乱跳了，就是他老婆和孩子得看心理医生了，局里的心理辅导师又有的忙了。” 说着端起酒杯，朝三人敬酒道： “李处，杨队，张队，不好意思了，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打扰了大家的雅兴，我先敬大家一杯。” 李凡几人连忙说不碍事，也举杯喝干了杯中的酒。 李凡脸上笑嘻嘻，心中却明白，刚才那个感染者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外伤，但体内早就已经大出血，长时间的缺氧之下，估计是不行了。 孙玉田在撒谎。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这种慌？ 几人刚刚把酒杯放下，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看到孙玉田和高虎之后，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 “孙大队，高大队，没想到今天是您二位在这里宴客，实在是怠慢了怠慢了，来，各位领导，抽烟，抽烟。” 这个男子明显是这家酒店的经理，一边散烟一边口中赔笑说道： “没想到今天遇到这种事情，打扰了几位领导的雅兴，今天算我请，菜都凉了吧？我立刻让后厨重新做一遍，请几位贵客稍等。” 孙玉田笑笑说道： “段经理，有心了，不过今天我这面子可掉了不少，你得自罚三杯给这几位外地来的领导瞧瞧。” 丝毫没有推辞的意思。 段经理没有二话，连忙自己倒了三杯白酒，准备喝下去。 孙玉田眉毛一挑，说道： “老段，你这是糊弄洋鬼子呢？就用那小酒盅？” 段经理连忙拍拍自己的脑门儿，说道： “失误失误。” 随后换了三两三的大杯，满满倒了三杯56度的白酒，不顾李凡和杨杆三人的阻拦，直接一口一杯，转眼全部喝光。 段经理喝了酒，努力维持着笑容，身子已经明显发晃，又赔笑了几句，这才离开了包间。 杨杆和张健互相看看，已经皱起了眉头，倒是李凡一直还面带微笑。 菜品很快更换，李凡笑着问道： “孙队，你的能力实在是厉害，来，孙队，我敬你一杯，咱们走一个。” 说着已经倒满了两大杯酒，自己咕咚一声就喝了一杯。 孙玉田此时也是心中得意，同样喝了一杯，说道： “那是，我这是祖传的出马仙的本事，都耍了半辈子了，没想到竟然成真了，这世道，啧啧，简直就是为我变的。” 李凡点头讶然道： “原来孙队是出马弟子当面！失敬失敬，一直听说咱们东北萨满的名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真人，必须再敬孙队长一杯！” 说着，又倒了两杯酒，自己先干了一杯。 出马仙，是东北原始宗教萨满教巫师传统的一种延续。 世间有“南茅北马”的说法，其中“南茅”指的是茅山派，而“北马”则指出马仙，一般流行于东北。 出马仙的真身指的是“胡黄白柳灰”五大仙，也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鼠，通过修炼成为了仙，最擅长的就是附身施法。 而能够让出马仙附身的人，被称为出马弟子，经过大仙的磨练“出堂口”之后，就能让大仙附身，看风水、算卦、治病等等，无所不能。 孙玉田没想到李凡对出马弟子也这么了解，而且还十分恭敬，心中得意，立刻也喝了一大杯酒，笑道： “什么出马仙出马弟子，异常没出现之前，都他妈是封建迷信，糊弄人的玩意儿！后来有一次我遇到了异常，突然就能请仙上身了，你说有意思不有意思？” 孙玉田随后讲了讲自己觉醒能力的过程，李凡连连赞叹敬酒。 杨杆和张健同样也被出马仙的历史所吸引，一边敬酒一边和高虎闲聊。 很快几人都已经热络起来，孙玉田和高虎此时也放松了许多，对于三人的频繁敬酒很是受用。 觉得有面儿。 话匣子拉开了，两人也开始聊起了东北局的一些事情。 很快，几人都已经喝得五迷三道，差不多到了午夜，摇摇晃晃起身结账。 孙玉田被李凡敬酒敬得最多，此时已经喝得彻底不省人事，吐得自己全身都是，估计明天都要废了。 原本按照孙玉田和高虎的计划，还要带他们去过过夜生活，不过现在孙玉田自己都已经烂醉如泥，夜生活只能回去醒酒了。 外面还有几个东北局的普通调查员等着，将孙玉田和高虎送了回去。 剩下几个人连忙将李凡三人扶上车，然后送到了他们的酒店房间之中。 等到这个调查员将他们放在床上离开之后，原本烂醉如泥的李凡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神之中没有一丝醉意！ 与此同时，黑暗之中，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一百九十九章 当领导真的好麻烦 李凡起身将门打开，张健和杨杆一起走了进来。 原本看起来一团烂醉的两人，此时都是精神奕奕。 看到张健同样没有醉意，李凡不由有些惊讶。 杨杆刚才喝得不多，不过张健因为在总局有关系的缘故，也是不断被孙玉田和高虎敬酒，着实喝了不少。 李凡自己完全是靠着解酒酶成精的体质，才喝了这么多没有醉意，张健能这样倒是着实出乎意料。 感受到李凡的惊讶，张健随口解释道: “能力之一，可以让体内器官临时病变，达到不吸收酒精的程度。” 李凡点点头，没有再去深究，张健的能力看起来还有点东西。 三个人也不开灯，在黑暗之中坐下，李凡低声说道: “孙玉田和高虎有些古怪，不，应该说整个东北局都有古怪……” 孙玉田和高虎两人一再强调这边没有什么异常，但从整个社会对异常局的接纳程度来看，说得难听一点，从异常局在当地的社会地位来看，绝对不是这样! 异常局的业务就是处理异常事件，如果真的不存在什么异常，那异常局和当地社会的交流接触会极少。 没有相应的对内职权，谁知道你异常局是干什么的? 怎么可能会这么嚣张，拥有这么多的超然权限？ 如果这一切是在二十年前，那还能说得过去，不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在社会上公然摆架子耍官威？ 那和找死有什么两样？ 只有异常不断出现，整个社会对异常局也多有了解和接触之后，才会有这种现象。 张健点点头低声说道： “根据我之前和东北局局长田宏刚的接触，田局是一个特别正直的人，本身虽然不是一名觉醒者，但出身于政工干部，对自身和下属的纪律要求都极高，根本不可能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李凡眉毛一挑，没想到田宏刚作为异常局局长竟然不是觉醒者。 不过这倒也正常，毕竟作为局长并不一定需要冲锋陷阵，更多的时候是要起到指挥和协调的作用。 张健继续说道： “之前我也曾经听我父亲提起过几句，说最近几个月，东北局的异常事件大幅下降，几乎要归于零了，东北局这边说是因为他们的预处置能力强，提出了什么‘预发现，预处置，预善后’三预方针作为异常处理工作指针……” 顿了一顿，张健接着说道: “据说最近一段时间，东北局的业务成绩在全国范围内都算是首位，总局那边很满意，甚至准备让各个地方局学习推广呢，孙玉田和高虎可能仅仅是个别现象，毕竟他们两个是觉醒者……” 言下之意，孙玉田和高虎作为觉醒者，对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局长田宏刚可能有些瞧不上，所以才这么放肆。 杨杆道: “我觉得那个孙玉田还好，高虎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我不喜欢这个人。” 李凡微微点头，说道: “咱们才刚到这里，很多事情还得再继续观察下，如果真的是他们的作风问题的话，回头向总局纪律部门举报就行了，主要任务还是调查沉睡病，等明天到他们局里查查资料再说。” 张健也立刻赞同了李凡的观点，说道: “对，毕竟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还是兄弟单位的辖区，咱们也不好贸然行事，根据我之前对田宏刚局长的了解，东北局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孙玉田和高虎应该仅仅是两个害群之马。” “要是因此闹得对整个东北局都进行举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万一一查之下，仅仅是孙玉田和高虎两个人目无纪律的个别现象，那咱们就成了诬告，反而要背处分。”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眼睛一亮，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一个新思路。 这个好啊！ 就这么办了! 当下点头道: “对对对，不能贸然行事，还是多观察观察，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能急。” 三人商量好了之后，决定还是先就地休息，调查的事情虽然紧急，也得一步步来。 杨杆和张健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李凡立刻打开套房里的电脑，直接找到异常局的外部官方网站，找到纪律监督部门的邮箱，写了一封电子邮件： “举报信 总局政工部: 我是异常局西南局的一名普通调查员，正在东北地区执行一次异常调查任务，在与东北局的同事接触过程中，我发现该局存在严重的作风问题，以一支队二大队大队长孙玉田、支队三大队大队长高虎两人为例，目无法纪，官僚主义作风极为严重……” 李凡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把孙玉田和高虎的问题写得极为严重。 “……目前看来，东北局的相关领导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可能整个局领导班子都出了大问题！” “……有鉴于此，整个东北局的纪律状况堪忧，长此以往，是对整个异常局系统的巨大危害！” “……作为一个普通的调查员，我实在不能容忍看到异常局系统被人破坏腐化的一幕，希望上级领导能够尽快进行调查研究，找出其中的问题，重新树立异常局的形象……” 将这封举报信写完之后，李凡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点击了发送。 他故意没有署名，主要是为了造成一个小题大做进行诬告的印象。 同时心中也明白，对于总局来说，想要查出举报信到底是谁写的其实很简单。 到时候把他查出来，估计就是总局直接向西南局通报处分了。 这还是多亏了张健的提醒，他才能想到这一招。 做完这些，李凡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想来现在八首他们应该已经快在深渊之中找到幻梦境的所在，沉睡病的问题也即将解决。 接下来他只需要在这边虚与委蛇就行了。 对于他来说，孙玉田和高虎两人反而是很好的帮手。 他就和这两人一起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就行了，明天就找孙玉田问一问，各种糜烂的场所也去一去。 沉睡病根本不用管。 等到回去之后，一百万经费全部花光，自己的作风问题也绝对会引起赵逸峰的重视。 再加上举报信诬告的事情一发，必然会被赵逸峰当做烂泥糊不上墙。 直接把什么处长撸掉，背个处分，以后就在解剖处舒舒服服上班就行了。 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李凡躺在床上露出了笑容。 很快已经到了凌晨两点钟，看看时间，李凡叹息一声，再次起床。 伸手在虚空中一拽，虎柱神已经瞬间附体。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精神力，李凡灵活地活动一下身体，换了一身黑色的作战服，戴上一个口罩，轻轻打开窗户，像是一只猫一样攀附在墙壁上，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钻了出去。 他的动作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如同一个幽灵一样在墙壁和酒店大楼的顶端游走，纵身一跃，落在对面的大楼之上。 此时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显得有些空荡，李凡在一座座高楼之间纵跃，朝着约定好的地点而去。 今晚，同样是他作为清洁协会东亚牧区筹建总负责人，接见本地清洁师的时间。 李凡一边在半空中纵跃，一边在心里感叹。 他妈的太忙了。 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白天出差查案，晚上还得见人。 当领导真的是麻烦得要死。 不过这件事必须要做。 他已经打算好了，看看当地清洁师的情况，如果都是一些罪大恶极之辈，回头暗地里全杀了，将清洁协会筹建东亚牧区的计划彻底破坏掉。 这样既能阻止自己在清洁协会内部继续升官，又能遏制清洁协会在夏国境内的扩张。 一石二鸟。 他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前进，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来到了一栋高大的建筑前。 哈城市政厅。 地点是母亲定的。 清洁协会五人组似乎对于把这种地方作为接头地点有一种执念。 李凡如同一个黑色的影子一般迅速飘入眼前的建筑，凭借敏锐的听觉已经找到了清洁协会五人组所在的会客厅。 会客厅中一片黑暗，李凡鬼魅般出现在几人身后。 “大人！”老陈率先发现了收藏家已经到来，连忙行礼道。 剩下几人心中一惊，同样转头向李凡行礼道： “大人！” 他们原本正在这里恭候收藏家的到来，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出现在身边。 给人的感觉更变态了。 李凡微微点头，接过老孙递过来的白板面具随手戴上，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在正中的沙发坐下。 “小张已经去带人了，请大人稍等片刻。”母亲恭敬说道。 就在这时，会客厅的门悄然打开，手中拿着一支蜡烛的张阿姨戴着笑脸面具走了进来。 在她的身后，是十几个身穿黑衣、头戴面罩，默不作声的人。 张阿姨将蜡烛放在一旁，幽暗的火光之中，转头对众人说道： “诸位，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大人！这次东亚牧区筹建的总负责人！” 话音刚落，那十几个人立刻同时行礼道： “见过牧首大人！” 他们有的淡定，有些则是声音微微发颤，显然对能够见到清洁协会的牧首感觉十分激动。 戴着小丑面具的母亲笑着说道： “诸位都是协会的栋梁，在牧首大人面前可以摘下你们的面罩了，放心，这里的一切都绝对保密，任何泄露者、背叛者，将遭到协会无止境的猎杀。” 在场的一众本地协会成员除了清洁师就是候选清洁师，都算是清洁协会的中层，听到这话，立刻纷纷跪倒在地，膝行而前，向牧首大人见礼，渴求牧首的赐福。 在看到那个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牧首的瞬间，他们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势，心中对这个牧首畏惧而又信服。 有一种在黑暗中前行终于找到组织的感觉。 “张翰文见过牧首大人，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膝行到李凡面前，摘下自己的面罩，低头等待牧首的赐福。 戴着白板面具的神秘牧首此时默不作声，仅仅伸出一根手指，在匍匐而来的张翰文头顶轻轻一点，不再说话。 张翰文千恩万谢，立刻又膝行到一旁。 紧接着是接下来的清洁师们。 东北牧区之所以被清洁协会总部认为发展的较为完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边的清洁师和候补清洁师已经达到了十几名。 一个个清洁师在牧首面前摘下面罩，接受赐福，心中欣喜。 很快，轮到了几名候补清洁师。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同样膝行到李凡面前，摘下自己的面罩。 火光灰暗，虎柱神附体之后的李凡此时瞳孔一缩。 就听眼前的男子沉声说道： “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高虎恳请牧首大人赐福！” 第二百章 我还治不了你？ 深渊。 由人面组成的无尽荒原之上，一片城市废墟之中。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正常模样，将自己全身的气息和周围的深渊废墟融为一体，藏在一处断壁残垣之后，窥视着前方的某处。 在他们面前的一片废墟之上，一条条粗大如同城墙的锁链拔地而起，朝着天空中延伸。 锁链的尽头，是一座蜂窝一般的巨型城堡，悬浮在半空中。 城堡之上另外伸出一条条锁链，和眼睛组成的天幕连接，直接刺进了某些巨大的眼睛里面，似乎钉在其中。 这城堡的外形一言难尽，像是后现代主义艺术的杰作，又像是各种各样不同风格的建筑拼接而成。 看上一眼，就让人感觉自己变得眩晕而混乱，身体仿佛都变成了怪异扭曲的组合。 传说中的巴别塔，不外如是。 八首的八个脑袋不停抽动着鼻子。 这里的气味让他作呕。 虚假幸福的臭味，正在不断从眼前那座浮空的怪异建筑之中飘散出来。 幻梦境。 这个悬浮在天空中的怪异建筑，就是传说中的幻梦境。 他们终于找到了幻梦境的所在。 本来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几个应该直接朝着幻梦境发起冲击，疯狂开大。 只是除了虚假幸福的臭味，八首的鼻子同样嗅到了来自至尊主宰的气息。 梦魔在里面。 虽然认为镇狱之主绝对能够轻松将梦魔灭掉，不过八首和生命三巨人还是准备从长计议。 并不是因为害怕这里距离镇狱太过遥远，狱主大人过来有些赶不及。 主要是作为仅次于至尊主宰的强大深渊生物，他们做事必须要有分寸和计划，显示出自己的聪明才智才行。 他们可不是莽夫，办事要有计划的。 此时腐朽的外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腐烂的活尸，扔到深渊的活尸堆里都看不出来的那种，望着远处的幻梦境说道： “伟大的八首法王，我们三兄弟给你打掩护，你就尽管上吧！等到找到了目标人物，干掉了梦魔，狱主冕下少不了奖励，说不定直接给你梦寐以求的自由呢。” 八首的七个脑袋都盯着远处的幻梦境仔细观察，剩下的一个转过头来冷笑一声，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生命三巨人，说道： “我只是镇狱之中的弱小囚徒，伟大的生命三巨人，你们已经继承了生命主宰的衣钵，现在就是真正的生命主宰，位格和梦魔是平等的，何惧梦魔？” 他的话说得好听，生命三巨人也是面露笑容，微微点头，十分受用。 八首接着说道： “你们三个每个人都和梦魔的位格平等，也就相当于三个至尊主宰，梦魔只是一个普通的至尊主宰而已，三个打一个，伟大的生命三巨人必胜，到时候绝对会受到镇狱之主的褒奖，还等什么呢？” 这话说得十分在理，听得生命三巨人连连点头，混乱看着恶生和腐朽，竟然有些意动： “有道理啊，要不我们现在就通知狱主冕下，然后上去围杀梦魔？输了的话，也有狱主冕下救我们……” 八首的另外七个脑袋同时回头，用古怪的震音说道： “对啊，去吧，反正还有狱主冕下拯救你们……” 混乱和腐朽被八首蛊惑得热血沸腾，站起身来，看看远处的幻梦境，就要冲上去。 恶生冷哼一声，连忙拦住他们，说道： “你们忘了从镇狱出来的时候怎么向狱主保证的了？说一定能打败梦魔毁掉幻梦境。这个时候呼唤狱主，等到冕下到来发现我们连梦魔都打不过，那就是对他的欺骗！欺骗镇狱之主的人，我还没见谁能好好活着……” 听到这话，混乱和腐朽猛然醒悟，随后对八首怒目而视。 差点被这货给坑了。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打不过梦魔呼叫镇狱之主也没有什么，不过对方可是变态残忍而又完全不讲理的镇狱之主，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突然发怒，把他们丢进炼狱之中？ 炼狱那种地方，当个电影看看还是不错的，自己去当主演，那简直想想都觉得身上的肉要掉下来。 正吵着，八首突然说道： “闭嘴，有东西出来了。” 就见眼前的幻梦境的外壳之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有金色的如同天堂的光芒从里面透出来。 八首立刻抬起触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从那外壳之中涌出的虚假幸福的臭味差点让他呕吐。 随后他们就看到，一队队骑着巨龙坐骑身穿铠甲的人型生物，从那裂缝之中涌出。 这些巨龙的身上原本闪烁着神圣的光芒，离开幻梦境之后立刻开始扭曲变化，转眼间变成了外形古怪由各种古怪的肢体拼凑而成的怪物。 而骑士身上的神圣铠甲也变成了丑陋而狰狞的样子，像是一只只生锈的铁刺猬，还长满了恶心的脓疮。 这些骑士足足有数百个，沿着那一条条和深渊连接的巨大锁链奔跑下来，进入深渊之后，在下方无尽的城市废墟之中，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他们的身上全都散发着虚假幸福的臭味，挥舞着锐利的镰刀一样的武器，明显比普通的深渊生物要强大不少。 当这些骑士从幻梦境的外壳裂缝中涌出之后，幻梦境的裂缝立刻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对视一眼，不再争吵，朝着其中一队落在最后的数十个骑士追了上去。 等到离开幻梦境一段距离之后，八首的身体瞬间飘起，像是一阵风一样卷向前方的那队古怪骑士。 一个满脸悲戚的头颅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这叹息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前方的骑士们连同他们的坐骑，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生存的欲望，纷纷停下脚步，直接匍匐在地上，开始痛哭流涕。 混乱撇撇嘴，已经出现在这些骑士面前，像是一具普通的行尸，轻轻伸手，那些诡异的坐骑立刻开始疯狂生长，扭曲而又混乱。 一条条肢体竟然转眼间翻转着生长到了自己的体内，甚至大脑都从眼眶之中挤了出来。 混乱点点头。 治不了梦魔，我还治不了你？ 这可怕的一幕立刻让陷入悲伤之中的骑士们震惊恐惧，纷纷从坐骑的尸体之上下来。 他们同样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变得混乱，开始诡异的生长！ 这些人立刻摘下了头盔，取下了铠甲，露出了真容。 让八首和生命三巨人诧异的是，这竟然是一群卑微如同尘埃的人类。 并不是深渊之中的原住民怪物。 不过这些人类的肢体似乎发生了变异，有的拥有四条手臂，有的身体表面长了一层骨甲外骨骼，有的手肘上探出锐利的骨刃，而且他们的气息也更接近深渊生物。 八首冷哼一声，似乎在嘲笑混乱面对一群卑微的蝼蚁也用这么多手段。 变异的蝼蚁，也是蝼蚁。 八个头颅同时说道： “说。” 魔音灌脑，这些人类骑士的双目在瞬间变得古怪，全都异口同声地开口道： “梦境骑士已经找到了桃源乡的圣女，我们要前去支援，将梦之地的圣女带回桃源乡，伟大的梦魔需要这个女人……” 恶生连忙抬起手掌，掌心已经浮现出柯珂和柯兰的模样，急切问道： “是这两个丑陋的雌性人类吗？” 翻着眼白的梦境骑士抬头看过来，随后同时点头道： “是。” 话音刚落，他们的头颅已经在八首的一声叹息中爆碎。 八首的三个脑袋看向生命三巨人，剩下的五个看向其他梦境骑士离开的方向，说道： “跟上去。” 既然找到了线索，那就必须先完成狱主交代的首要任务。 至于什么梦魔和幻梦境，先放到后面再说…… …… 哈城市政厅的会客厅之中。 昏暗的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的李凡看着眼前的高虎，一脸无语，心中咆哮。 你他妈果然有问题啊！ 清洁协会在当地的工作做得这么好吗？ 异常局的大队长都给策反了？ 正想着，母亲已经上前一步，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大人，这是异常局东北局大队长。” 我早就知道了，还用你说？ 李凡点点头，抬手点了一下高虎的脑门儿算是赐福，让他赶紧爬开。 他已经开始担心举报信的事儿了。 这个高虎，可千万不要被查出来啊…… 正想着，又是一名清洁师摘下面罩，膝行到李凡面前，低声说道： “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尊敬的牧者大人，乞求您的赐福……” 一旁的母亲再次低声提醒道： “大人，这是异常局东北局一支队支队长葛为民。” 看着眼前男子虔诚的面容，李凡突然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什么情况？ 你一个支队长竟然也投敌了？ 你丢不丢人啊？ 咋想的？ 李凡心中一边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一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在葛为民的头顶大力点了一下，差点给他戳倒。 葛为民却显得十分受用，如饮甘露，又向李凡跪拜一番，这才爬开。 面具之下，李凡看着一脸虔诚的葛为民和高虎，已经起了杀心。 提前杀了他们，那封举报信就不会坐实了吧？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零一章 装醉骗人是不对的 堂堂异常局支队长和大队长，竟然暗中投靠清洁协会这种觉醒者犯罪组织！？ 我守夜人饶不了你俩！ 看着眼前的高虎和葛为民两人，李凡已经下定了决心。 无论是为了避免那封举报信坐实，还是将清洁协会筹建东亚牧区的事情搅黄，这俩人都必须死！ 正想着，就见又是一名候补清洁师在他的面前跪下，摘下了自己的面罩，口中说道： “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恳请尊贵的牧首大人赐福……” 竟然是孙玉田。 李凡心中呐喊： 你们特么的不是都喝多了睡着了吗？怎么能装醉骗人呢？ 人品低劣！ 我守夜人饶不了你们仨！ 脸上不动声色，抬手抚摸了一下孙玉田的头顶，随后看向剩下的几个戴着面罩的清洁师。 后面这些不会还有异常局的成员吧？ 好在后面过来的这些人里面大都是一些商人记者之类的，并没有异常局的调查员，倒是让李凡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东北局怎么也是个异常局的地方大局，怎么可能被大规模渗透。 不过没想到高虎和孙玉田两人都是清洁协会的成员，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之前的作风这个腐败。 见礼完毕，本地清洁协会的清洁师们全都垂手恭敬地站在这位神秘的牧首面前，等待着牧首大人的训话。 就听牧首大人缓缓开口，声音嘶哑而低沉，说道： “可曾听过桃源乡和沉睡病？” 听到这话，高虎和孙玉田等人明显一怔，对视一眼。 就听葛为民开口郑重说道： “牧首大人，最近异常局内部正在调查桃源乡和沉睡病的相关消息，不过我们本地确实没有得到过类似的信息。” 一旁的另外几名清洁师同样摇摇头，表示对这个不太了解。 只有一个身材肥胖本身是一名商人的清洁师迅速说道： “牧首大人，关于桃源乡和沉睡病，属下最近刚刚得到一些消息，正准备向牧首大人禀报！据我所知，这桃源乡在整个东北……” 一句话说了一半，他突然停下不说了。 张阿姨眉头一蹙，冷冷地说道： “桃源乡怎么了？说下去。” 就见那胖胖的清洁师此时脑袋已经耷拉下去，口中说道： “桃源乡……在东北……本地……沉睡病……沉睡……做梦……” 他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本来房间里的烛光就极为昏暗，这些清洁师接受了牧首的赐福之后也站的很分散，此时那耷拉着脑袋的清洁师突然开始摇摇晃晃朝李凡走了过来。 他的脑袋一直都垂得很低，甚至开始不停流口水，直接滴到地上，口中已经不再是语无伦次，而是发出了一阵呼噜声。 竟然睡着了！ 这名清洁师的脚步同时也像是梦游一样，蹒跚着走向李凡，脑袋也垂得越来越低。 有古怪！ “站住。”张阿姨冷哼一声，轻轻挥手，那清洁师的身体表面立刻长出一枚枚血果。 只是这些血果刚刚长了一点就不再生长，张阿姨不由眉头一皱。 对方体内的血液似乎消失了！ 这名垂着头的清洁师仿佛被血果的出现所惊醒，猛地抬手抓住自己的脖子，随后用力反向一拔。 就听“格拉格拉”一阵骨骼的响动传来，他竟然将自己的脊柱给拔出了半米，整个脑袋和脖子都瞬间向前伸出了很长！ 颈部的皮肤像是破布一样被扯开，里面的肌肉此时则如同活过来一样，变成了一条条蠕动的血肉触手，相互纠缠黏连！ 与此同时，他的四肢也同样猛地向外拉长，变成了原本的两倍左右。 嘴巴猛地张开，上下颌向前凸出了三十多公分，闭着眼睛仍然是一副梦游的样子，看向坐在沙发中的牧首。 背上则探出一条条锐利的骨刺，将衣服都已经刺破了。 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号的竹节虫。 他的口中此时仍然在发出有节奏的呼噜声，似乎睡得很沉。 这诡异的一幕立刻让在场的很多清洁师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向一旁躲避。 清洁协会五人组和戴着白板面具的牧首大人却仍然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紧接着那变异之后的怪物猛地抽了抽鼻子，随后纵身一跃，直接跃起到天花板的高度，朝着前方坐在沙发上的牧首扑去！ 如同巨型捕兽夹一样的血盆大口张开，想要将前方的一切撕碎！ 周围的清洁师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再次惊呼一声。 一旁的葛为民纵身一跃，同样跃起数米，闪电般冲向那怪物，想要将怪物拦下，却还是晚了一步，与之错开。 孙玉田口中念念有词，同样想要施展能力，却还是晚了。 那怪物已经从空中朝牧首大人落下！ 就在这时，就听戴着小丑面具的女子冷哼一声，突然喷出一口淡淡地烟气。 这烟气仿佛拥有灵魂一样，瞬间钻进了怪物的体内。 正在半空中的怪物头颅猛然炸开，如同一个巨大的气球一样！ 这爆炸的力量将无头的怪物瞬间向后轰去，“嘭”的一声落到地上，四肢抽搐一下，似乎还想爬起来。 他的四肢此时也同样接连发生爆炸，彻底将他颀长的四肢炸碎，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怪物的身体此时似乎也开始恢复原本正常的人类组织，和那些古怪的组织混杂在一起，十分诡异。 张阿姨吹了个口哨，那些刚刚恢复的人体组织之中立刻长出密密麻麻的血果，长得娇艳欲滴。 随后她又是轻轻一个响指，血果碎裂，流出拥有强腐蚀性的液体，将这怪物的尸骸一点点腐蚀成了一滩浓水。 看到这一幕，刚才还有些惊慌的清洁师们立刻安静下来。 他们心中对于清洁协会这位牧首的实力已经有所估计，只是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强。 仅仅是两个普通的侍从，竟然就有这么强大的战力。 葛为民此时被那怪物脑袋爆炸弄得全身血液和脑浆，落地之后看到这一幕，立刻恭敬地向那位神秘的牧首跪拜在地，连脸上身上的脑浆都没有去擦，口中说道： “招待不周，污了牧首大人的眼睛，请牧首大人恕罪！” 在场的其他清洁师，包括孙玉田和高虎在内，全都全身一颤，连忙和葛为民一样匍匐在地，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齐声道： “请牧首大人恕罪！” 清洁协会的规矩，他们也是知道的，上位者对于下位者拥有者绝对的权威。 而且他们也从自己在协会内部的渠道提前了解到，眼前这位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可以说是心狠手黑，据说连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都已经死在了对方手中。 在迎接牧首的仪式上竟然出了这种乱子，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大发雷霆？ 他们这些人，很可能都会受到处罚。 整个幽暗的房间里此时处于一种死寂之中。 众人的忐忑之中，在黑暗之中的牧首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缓缓说道： “很好……退下吧。”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牧首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到可以离开，紧绷着的心还是稍稍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那位传说中的牧者竟然就这么饶恕了他们，真是好气度。 不过这个突然变异并且向牧起攻击的人到底是谁？ 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再次向眼前的牧首行礼，随后依次在沉默中离开了这里。 这些清洁师原本得知这位牧首大人是来筹建东亚牧区，对本地的清洁协会组织进行验收的，都存了竞争牧者位置的心思。 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袭击牧首大人的一幕，不由全都抱憾不已。 不知道谁才能有幸成为这片牧区的牧者了…… 很多人心中不由都对那个发动袭击的清洁师怨恨不已。 等到众人全都离开之后，李凡才如同幽灵般站起身来，走到那变异的清洁师化成的浓水前，默然不语。 刚才那怪物出现的瞬间，他就已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属于深渊的霉味儿。 今晚吃饭的时候，那个突然变异的男人身上，也是同样的味道。 甚至连孙玉田这个出马仙战斗的时候，同样也有类似的味道。 最关键的是，刚才那个变成竹节虫的男人，明显是陷入了沉睡状态。 这和之前解剖过的几例沉睡病极为相似，都是在沉睡之中发生了剧烈的身体变异！ 看着眼前默然不语的收藏家，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同样内心恐惧而又忐忑。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仪式之上出事了，而且都是协会内部成员变异之后攻击收藏家！ 母亲迅速说道： “是属下没有做好背景审查工作，请大人恕罪！” 李凡微微摇头，说道： “不是你的错，何罪之有？” 面具之下，他已经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什么东亚牧区筹建，什么东北牧区验收，这不就泡汤了吗？ 不知道是谁这么帮忙，真是个好人啊！ 验收？ 验收个屁！ 我现在怀疑你整个东北牧区的清洁师都有问题！ 什么筹建东亚牧区，还是拉倒吧。 唔，正好能和沉睡病扯上关系，都不需要编理由了，直接把问题推给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桃源乡就行了。 当下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 “上报总部，东北牧区已经被桃源乡高度渗透，相关清洁师不可信任，东北牧区验收失败，东亚牧区筹建动作暂停。” 查吧，等查完了起码要几年时间。 我直接把整个东北牧区的清洁师全都否了，到时候查出来他们没问题，我就成了识人不明能力有限，这个什么东亚牧区牧首也不用想了。 一石二鸟！ 第二百零二章 我是真想放松！ 黑暗之中的某个小巷之中。 经过几次变换路线，原本就熟悉地形的葛为民三人已经确定不会有人跟踪，此时正在小巷中的一辆车里。 葛为民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缓缓说道： “清洁协会的人有两把刷子，突然发动袭击，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孙玉田正坐在司机的位置上默不作声。 高虎坐在后座上，听到葛为民的话，漠然一笑，说道： “正是因为他刚来所以才要试试深浅，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牧者大人不简单呐……他身边的那几个侍从，看着有点眼熟……” 葛为民眉头一皱，问道：“这个怎么说？” 三人此时在私下里，葛为民反而对高虎有些毕恭毕敬，整个儿都反了过来。 高虎的眼睛一眯，缓缓说道：“那个使用血果的人，应该就是曾经的收藏家的手下血珍珠……至于那个喷出一口烟气把老张的脑袋炸掉的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幽冥！” 孙玉田和葛卫民同时一愣，葛卫民眉头一皱迅速说道： “怎么可能是她！？血珍珠和幽冥不都是收藏家的手下吗？” 高虎森然道：“所以这件事就很有意思了……谁都知道收藏家已经被昆城的所谓守夜人干掉，收藏家的手下竟然又转投了这位所谓的牧首大人，说明这位牧首大人在清洁协会内部的地位不低，而且本身也有极为强大的实力……” “我们之前的很多事情都要加快进度了，本来还想从长记忆，现在看来，不能再等下去了……夜长梦多！西南那边布置的怎么样了？” 孙玉田点点头说道： “已经办妥了。毕竟我们是以异常局的名义前去，西南那边根本不会想到其中的问题，等他们反应过来，人都已经到东北了。” 高虎说道：“那就好，本来还想用清洁协会的这位牧首和他的手下作为阵引，现在看来倒是不可轻举妄动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西南局的三位朋友，幻梦之阵已经布置完毕，避免夜长梦多，尽快发动吧。” 葛为民点点头说道：“是！” 汽车在黑暗之中启动，在夜幕之中就像一条鱼一样悄然离去…… …… 与此同时，留在会场中的李凡和清洁协会五人组也已经在黑暗中悄然离开。 李凡在一座座高楼之间游荡，很快回到了原本的酒店套房外。 虎柱神超绝的听力让他能够听到杨刚和张健深沉的呼吸，两人正在酣然入睡。 杨杆倒是心大，有了张岚的催眠加持之后，竟然就这么直接睡了。 悄无声息的将窗户打开滑进房间里，李凡已经随手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将面罩和衣服全部收好，又换了一套小熊睡衣。 右手掌心的镇狱之匙发动，将洗手间的门拉开，迈步走进了监狱之中。 转眼间，他已经化身为头戴黑火冠冕身穿小熊睡衣的苍白鬼魅，来到了镇狱之中的卧室。 一番洗漱之后，安然躺在了床上。 将手一招，八首和生命三巨人身上的锁链已经来到了他的手中。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的意识同时顺着锁链传来，他们已经找到了柯柯和柯兰的线索，即将把两人带回镇狱之中，同时也找到了幻梦境的线索。 被凡满意的点点头。 这么一来，很快任务就要彻底结束了。 沉睡病问题将彻底得到解决。 在东北的所谓沉睡病调查将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明天到了东北局里面，他就随便的查点资料，简单的磨磨洋工，磨磨唧唧，拖拖拉拉，最好再找孙玉田他们出来花天酒地一下。 这么一搞，直接连带在张健面前的形象也彻底破坏掉，最好他能给他在总局政工部的父亲告个状就完美了。 等到沉睡病的问题自然而然的解决了，这次调查也就圆满结束。 当然，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这几天还得找个机会把高虎、葛为民、孙玉田三人全部解决掉。 最好是让他们死的悄无声息，直接人间蒸发消失掉，或者在某些调查工作中造成遇难的假象…… 这样两边的事情都能够彻底解决，安稳的很。 想到这里，李凡在镇狱之中露出满意的笑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直睡到八点多了，李凡才起床。 杨杆和张健早就已经起床，一直在外面等着李凡。 吃过早饭，孙玉田开着一辆公车到酒店来接他们前往东北局驻地。 似乎是因为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孙玉田今天显得格外热情，甚至超过了昨天。 一路上，孙玉田都在忙着给三人拿东西、开车门、递矿泉水，嘘寒问暖。 李凡三人同样显得十分客套，一时间搞得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每个人此时都是心怀鬼胎。 很快来到了东北局的大院里。 放眼望去，东北局大院里比较冷清，基本上见不到什么人影。 偶有几个人，也都是行色匆匆，看他们几人一眼，就一脸冷漠的各忙各的了。 不过整个东北局的整体建筑构架和西南局差不多，毕竟都是同一批建设的地方局。 同样包括几个主要建筑，指挥中心、调查部、政工人事部、研究部、支援中心等五大部门的办公大楼，外加一些零星的特殊部门的小楼。 比如解剖处用来存尸体的小楼等等。 看到这个建筑布局，就让李凡三人心中感觉有些亲切。 应沉睡病调查组的要求，孙玉田和高虎直接带着李凡三人进了东北局指挥中心的办公楼，往档案室走去。 既然孙玉田和高虎都说东北局最近并没有什么沉睡病，那就查查档案，看看以前的案件之中有没有蛛丝马迹。 对于这一点，东北局的高层倒是大方，直接把档案室放开，让沉睡病调查组的三人随便查。 一路走过去，很快已经来到了指挥中心的大楼，张健突然说道： “孙队长，田局到底执行的什么任务？” 孙玉田打个哈哈说道： “这我哪知道，这是局领导层面的事情，我一个小队长知道什么啊，光听说是绝密任务，就在咱们当地这边，局领导制定计划都制定了好几个月。” 张健点点头，又说到： “对了，孙队，咱们局的马英才马局长在哪个办公室？多年前我父亲在总局那边培训学习的时候，曾经和马叔叔是同班同学，我去年还给马叔叔拜过年，好久不见他老人家，正好去看望一下。” 孙玉田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停下来看着张健说道： “没想到张队和我们马局关系也这么好，不过真不巧，马局他这几天身体不好，请了病假回家休养了……” 张健一脸遗憾地说道： “哎，马叔叔一直胃不太好，是不是又是肠胃的问题？萎缩性胃炎不好治啊……” 孙玉田同样叹息一声说道： “对啊，马局这是老毛病了，这不最近又犯病了。” 正说着，脚步声传来，前方一名身穿制服的干练中年男子走过来，正是葛为民，老远就说道： “玉田，这三位就是西南局的客人？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孙玉田连忙介绍道： “这是我们局一支队葛为民支队长，葛支队，这位是张健张队长，杨杆杨队长，还有李凡李处长。” 葛为民伸手和张健握手，爽朗大笑道： “张队长，真是年轻有为，我前年去总局公干的时候，有幸你父亲张主任一起吃过饭，深受启发啊！” 随后又握了握杨杆的手，说道： “杨队长，一看就是咱们西南局的骨干人才，希望我们以后能多多合作。” 紧接着轻轻握了握李凡的手，简单说道： “李处长，幸会。” 显然关注的重点都在张健和杨杆身上。 李凡面带微笑，心中吐槽：明明昨晚还跪着求我摸你的头…… 高虎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了葛为民一眼。 寒暄几句之后，葛为民和几人道别离开，孙玉田和高虎带着三人来到档案室。 东北局的档案室足足占地三百多平，完全就是一个图书馆了。 里面是一排排的各种放在书架上的档案，有些明显是十几年前的档案。 异常局虽然现在有大量的电子档案，很大程度上实现了无纸化办公，但是按照总局的规定，异常事件的档案必须还有一份纸质备份。 看到这满满当当的档案，李凡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不同的念头。 之前孙玉田还说东北局这边根本没有什么异常，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异常档案？ 似乎是察觉到几人的想法，高虎在一旁说道： “以前的异常也不少，这不自从张春旺副局长主管业务工作之后，咱们的三预方针立竿见影，异常事件就少了很多了。” 孙玉田同样说道： “对，就是这样，三位请便吧，我就在旁边的调查部办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我，我们东北局这边也抽调了两个大队，专门配合咱们一起调查沉睡病的问题。” 眼看孙玉田和高虎要走，李凡立刻将孙玉田拉到一旁，笑着说道： “孙队，先别急着走，这个沉睡病查不查的也没那么着急，本来就是个慢性病，反正病人几年都死不了……我想问问，咱们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休闲娱乐项目没有？我们好不容易出趟远门来咱们这边出个差，也想好好放松放松……” 听到这话，孙玉田的脸上露出有些猥琐的笑容，低声问道： “李处你想要什么样的休闲娱乐？都有。这不靠近边境嘛，咱们这边的特色就是北边的大洋马，身材那个好，又白……” 这话一说，就连一旁的高虎都露出了笑容。 孙玉田深深看了李凡一眼，问道： “李处你真想放松放松？” 李凡连忙肯定地用力点头道： “当然，这谁不想啊，进异常局是为了啥？不就图个轻快嘛……” 我是带着腐败指标来的。 孙玉田和高虎两人对视一眼，虽然脸上带着笑意，眼神中却满是警惕与不信。 经过了昨天的筹谋之后，他们对西南局的这三个调查员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不过现在还不能翻脸，该虚与委蛇的，还是要虚与委蛇。 孙玉田立刻给了李凡一个“都懂”的眼神，笑着说道： “李处你不早说，早知道咱们昨天晚上还喝什么酒啊，去潇洒放松一下就是了……” 李凡同样点头表示认同。 对啊，也省得你们给我磕头了。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档案这么多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完，不如咱们现在……” 李凡的一句话还没说完，高虎的手机突然响了。 随后就见他拿起来接听了几句，神色一肃，说道： “得到沉睡病的消息了！咱们立刻出发！” 李凡一愣。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又找到沉睡病的线索了？ 我是真想放松！ （双倍月票了兄弟们，赶紧把你们从其他书上得来的月票投给我吧） 第二百零三章 一切都太安静了 孙玉田和高虎出去备车，杨杆在这档案室中迅速游走一遍，随后回来对两人说道： “最近几个月的档案真的很少，几乎没有……” 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难道那个听起来这么有官僚主义八股文气息的什么“三预方针”，真的这么有效？ 异常事件只需要加强预防处置，就能降下来？ 张健看着门外，压低声音对两人说道： “东北局的马英才局长有个外号叫铁胃，是因为他觉醒的能力和消化系统方面有关，所以绝对不会有什么肠胃病。” 听到这话，李凡和杨杆心中了然，明白孙玉田刚才绝对是撒谎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撒这种谎？ 正想着，孙玉田已经在外面喊了。 三人立刻快步走出去，同时不露丝毫异常。 外面的公务车里，高虎不知去向，只剩下了孙玉田一个人。 “高队正好有点事儿，先去忙了，就由我一个人带你们过去吧，三位领导不要觉得怠慢。”孙玉田笑嘻嘻地说道。 李凡摆手笑道： “那哪能，已经够麻烦你和高队了，不过孙队，这个沉睡病的异常真的这么急吗？这种事儿本身就是个缓慢发病的慢性病，我看不如我们先去放松放松，你刚才说的北边来的乌克兰大洋马什么的……” 孙玉田笑道： “这个不急，等咱们回来一定给李处安排，倒是这个沉睡病异常的报告，听那意思还有点严重，咱们最好现在就过去看看。” 听到孙玉田这么说，李凡不由叹一口气，脸上现出失望之色，说道： “好吧，工作第一。” 拉开副驾驶的门，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他是真的就想磨磨洋工玩玩乐乐，反正这个什么沉睡病很快就要在源头上被解决，费这个劲干什么。 还不如吃着火锅唱着歌等沉睡病自己解决，然后自己这些人立刻打道回府。 至于东北局的孙玉田高虎还有葛为民他们在搞什么幺蛾子，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反正回头就把他们杀了。 只想安安静静的摸鱼。 身后的张健和杨杆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是李处长在对孙玉田做出试探。 孙玉田既然表现得这么焦急，显然这背后还有问题！ 此时孙玉田发动车辆，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李凡，心中已经将李凡归类为草包一栏。 虽然收了对方送的翡翠礼物之类的东西，但这个李处长显然是个只知道上下逢迎的官油子，没有半点真材实料。 而且还是个色坯。 真正值得注意的，只有后座上的两个觉醒者。 特别是那个张健，虽然不怎么说话，不过每句话都带着机锋，要小心应付。 此时孙玉田突然发现李凡手中拿着一个用布条缠得严严实实的短棍，不由微微一笑，说道： “李处，怎么还拿着个小木棍？看起来真……真别致，这是干什么用的？捶背的吗？” 这玩意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痒痒挠。 李凡正色道： “孙处可不要小看这东西，这是我的武器，全名叫毁天灭地一招斩出蘑菇云必杀大宝剑，相当于便携式的核弹，很厉害的。” 说着，将布条打开，拽出了里面的青铜短剑。 看到这看起来和工艺品差不多的青铜短剑，再听听李凡说的那个古怪的名字，孙玉田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李处你可真幽默，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凡摇摇头，叹气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孙队长你怎么就不信呢。” 孙玉田笑得更欢畅了。 坐在后座的张健和杨杆摇摇头，同样有些忍俊不禁。 他们之前在来时的路上曾经听李凡说过这柄青铜剑，知道这只是一柄用来装样子的工艺品，对李凡的幽默很是佩服。 显然，李凡这么做是为了让孙玉田放松警惕，好套出更多的话来。 黑色的商务车出了东北局的大门之后就是一阵疾行，一路之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甚至差点引发了一次交通事故。 孙玉田倒是开得十分尽兴，一路在市区把车速飙到150，显得车技非凡。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李凡等人已经是见怪不怪。 很快离开市区，孙玉田开车带着三人一路向北疾驰，中午在服务区吃了个便饭加个油，到了下午的时候，已经开进了一处山坳之中。 高速公路换成了普通的柏油路，到了后来则变得坑坑洼洼十分破旧，到了最后更是直接变成了土路。 前方是一片山坳，远远能够看到一个山村。 “孙队，咱们怎么跑到外面村里来了？沉睡病是在这个地方？”闲扯了一路，李凡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村子问道。 他们这一路开过来，这里简直可以说是鸟不拉屎极为偏僻的地方了。 按照地图显示，再往前走，就是兴安岭的一部分。 后面的张健和杨杆也警觉起来，等着孙玉田的回答。 孙玉田点头道： “对啊，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里，封门村，咱们东北局毕竟是主管整个东北的异常事件，不可能总在哈城转悠，说实话，这边深山老林里面的村子，可比大城市里面邪门儿多了。” 前面已经是一片坑洼的村路，而且还有积雪刚化，一片泥泞。 进村的必经之路上横倒着几棵粗壮的树，把村子封死了。 旁边还停着几辆车，看起来正是异常局的公务车。 车是彻底开不动了。 李凡开门下车，把青铜短剑放在一个写着“光明超市大酬宾”的塑料袋里拎着，点了一支烟，吸上一口，喷出一股淡蓝色的烟雾，看向眼前的村子。 现在正是刚入冬，村口还有不少土地，不过都已经被残存的积雪覆盖。 隐隐能够看到一些农作物干枯的杆径，有不少地里还放着成堆的玉米秸秆，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坟头。 东北这边下雪下得早，现在天色也开始阴了，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前方山坳中的封门村此时一片安静，隐约能见到几个人影走动。 孙玉田此时也从车上下来，看看路况笑道： “车是开不动了，只能靠两条腿往里走了，报警人就在村里，当地的分局同事已经提前赶到了。” 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率先前行。 李凡三人对视一眼，跟在孙玉田身后朝眼前的封门村走去。 眼前的封门村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小山村，一条大路贯通整个村子的南北，屋舍俨然，墙上还刷着“娃生三个好，一起来养老”的标语。 路上停着一辆辆农用机车、拖拉机、小汽车等等，看起来倒不像是个穷村。 只是看在眼里，李凡却觉得这个村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上辈子他作为一个古董商人，最开始创业的时候也没少去乡下村里收货铲地皮。 而且走南闯北，东北的村子也都去过。 这些村子大都民风淳朴，安居乐业，进村就能感受到暖烘烘的人气。 对，人气！ 如果说和眼前的封门村有什么区别的话，最大的区别就是，封门村太过安静了，没有人气！ 现在已经是下午，按理说应该开始准备晚饭了，早该有些烟气。 而且从他们来到这里开始，封门村里面没有一声狗叫传来。 村里连个散养的跑地鸡都看不见。 至于村里的道路上，也看不到坐在门口闲聊的老头老太。 按说下午正是村儿里的老人们出来晒太阳闲扯的热闹时段。 这里太安静了！ 很快他们已经来到了村口，准备进村。 杨杆瞥一眼村口的一个水塘，低声向李凡和张健两人说道： “鱼都死了。” 转头一看，水塘里果然白花花浮着一片鱼，都已经翻肚皮了。 进村之后，孙玉田的面色也显得郑重许多，偶尔向周围张望一下，似乎在找什么人。 村里的寂静简直令人窒息，李凡径直走到离得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口，抬手敲门，却没想到门根本没关，直接被推开了。 他走进小院儿，又轻轻一推房门，再次直接推开，口中喊道： “老乡，你好，我们是公安的，来做个调查。” 下一个瞬间，不由双目一瞪。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饭菜，电视还开着，正是一片雪花，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一家三口此时就歪倒在沙发上，全都闭着眼睛。 李凡上前一步，伸手探了探鼻息，感受到了一丝气流。 睡着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在吃着饭看着电视的时候睡着的。 他立刻用力摇晃了男主人几下，同时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喊道： “兄弟，醒醒，快醒醒！你媳妇查你手机了！” 对方却丝毫没有反应，仍然陷入沉睡之中。 而且明显能够看到，他的眼皮在快速抖动！ 李凡伸手翻开对方的眼皮，就见眼珠此时正在不断转动，显然正在做梦。 不光是这个男主人，女主人还有他们的孩子，此时同样都在不断转动眼珠，正在长梦之中。 根本叫不醒。 李凡眉头一皱，就见杨杆和张健一脸急切地跑进来，向李凡问道： “小李哥，怎么样？这家是不是也睡着了？” 往沙发上看了一眼，杨杆已经瞬间明白。 张健说道： “刚才我和杆子查看了周围五户人家，村民全都睡着了，而且是……” 三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沉睡病重症3型！” 第二百零四章 罗天大醮，生灵涂炭 这次调查任务开始之前，他们都已经拿到了不少沉睡病的资料。 基本都是西南局研究部这段时间的研究，还有从总局搞来的相关资料。 因此对于沉睡病的分型，也有了十分清晰的了解。 特别是李凡本身就曾经是一个沉睡病重症3型病人。 沉睡病3型已经是极为严重的程度，病人不会醒来，失去了自主进食能力，时间长了甚至可能失去自主呼吸能力！ 这才刚刚进村，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得了沉睡病，而且直接就是重症3型！？ 三人面色阴沉，李凡已经决定要赶紧催促一下八首和生命三巨人，让他们加快进度把幻梦境和梦魔解决掉，不能再拖下去了。 “孙玉田呢？”李凡问道。 张健道：“孙玉田说要去找东北局在村里的调查员，刚才直接到村里去了，让咱们待会儿去和他汇合。” 李凡点点头：“这个孙玉田有古怪，大家一定要小心一些，没有幺蛾子最好，如果这是个正常爆发的沉睡病感染事件，咱们就先开始调查吧。” 另外两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本来他们到这边来就是奔着调查沉睡病而来的，现在沉睡病已经出现在眼前，那就先查了再说。 三人当下从背包里取出防护服换好，人手一柄防暴枪，向前走去。 虽然李凡对沉睡病已经免疫，杨杆和张健也有相关的防护手段，但多一层防护总是好的。 越是往村里面走，几人越是心惊。 封门村可以说是一个大村，整个村子差不多有上千人。 一路向村里走去，不时能够在村里的围墙上看到一些“高价收购山货”、“蘑菇、木耳，高价收购”等等的简单广告。 显然这个村子是靠山吃山，靠着贩卖山货过活的，因此也算是富裕。 只是一路走过去，他们检查了十几户民居，竟然每一户都睡着了！ 不光是村民睡着了，就连院子里的鸡鸭鹅狗羊，也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也是为什么进村之后一直没有听到狗叫的原因。 甚至连路上都倒着几个村民，有的还骑在自行车和摩托车上。 几户人家的门口，则是有一些老头老太坐在马扎上靠着墙陷入沉睡。 是在晒太阳拉家常的时候睡过去的。 这沉睡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在整个封门村的村民都毫无察觉的时候骤然降临，给他们的日常生活按下了暂停键。 李凡等人一路走过去，一边记录，一边尽量将倒在路上和外面的村民们搬回屋里，放回到床上。 特别是一些老人，冬天就这么睡在室外街道上，哪怕没有沉睡病也绝对会大病一场。 转眼已经走过了几十户民居，越往前走，越是觉得触目惊心。 突然之间，李凡猛地看到一个人影在一条巷子中一闪而过，连忙喊道： “什么人！？” 同时追了上去。 杨杆直接甩出几个鱼钩，钩在房顶，翻身而上，像是个大马猴一样纵跃着朝那个人影追过去。 李凡和张健紧随其后，发足狂奔。 刚才他们在村外就见到了几个村里的人影，现在想来这些人影十分可疑，前面这个黑影，很可能是他们的一员！ 杨杆作为觉醒者的速度最快，转眼间就已经翻过几座房子，在房顶猛地甩出一蓬鱼钩。 就听一声惊恐的喊叫，那个逃跑的人影被甩出去的鱼钩勾住，紧接着房顶上的杨杆将手中的鱼竿一拉，一个衣服被勾住的人影已经被拽了起来，甩到李凡和张健的面前。 两人立刻将手中的防爆枪一指，喝道：“别动！警察！” 异常局调查员的出现正处于一个逐渐解密宣传的过程，特别是在这种山村里面，说警察更好使。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六十多岁穿着棉袄和棉裤的小老头儿，身上藏蓝色的棉袄棉裤都被鱼钩给勾出了棉花。 这老头儿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八卦镜，留这个山羊胡，脑袋上戴着一顶蓝色道士帽，已经有不少头油，看起来不伦不类。 看到拿枪的两人，这老头儿先是一愣，听到警察俩字，立刻全身一颤，随后喊道： “警察同志！可把你们给盼来了！你们穿的这也不是警服啊……” 看清了李凡他们身上的防护服，老头儿的脸上又现出畏惧的神色，显然不太信任这几个出现的人。 “你们这是甩的啥啊？我新做的棉袄，都给我勾烂了……” 看着眼前这个老汉，李凡眼睛一眯，将手中的枪晃了晃，说道: “大爷别怕，我们是特警，咱们村儿里有传染病，有人报警，我们来调查的。” 张健也在旁边配合的摸出工作证，迅速在老汉面前晃了晃。 速度极快，外皮看起来都差不多，都带着徽章。 与此同时，杨杆轻轻一跃，已经从屋顶上一个跟头翻下来，稳稳站在李凡身边，鱼竿也瞬间收了起来。 老汉这才信了李凡几人的身份，赞叹道：“啧啧！不愧是特警！你这是军体拳吧？” 随后又猛地摇头道： “封门村这可不是传染病啊，要是传染病还好了！别看你们是特警，在这里也不好使！赶紧回去报告你们的领导，得让天师府的人来！这世道变了，咱们大内现在绝对还有天师，赶紧让他们来吧，再不来就晚了！” 李凡几人听到老头儿的话不由眉毛一挑，感觉这并不是个平常老头儿，立刻和颜悦色的问道： “大爷，咱村儿里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多人都睡着了？你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政府给你做主！我们就是代表政府来的。” 眼看老头儿还有些不信，李凡接着说道： “大爷你不是想要找天师吗？看您这份打扮，也是道门前辈，您猜的不错，现在天师都有编制了，我们其实就是天师局的，并不是普通的特警，像我们这样的，还有三千个，已经把封门村包围了，我们三个是进来侦查的，到底咋了？” 异常这东西，和道门的妖魔鬼怪其实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就是说法不一样了，异常局的调查员们，干的也是以前那些道门天师的活儿。 眼见老头儿还是犹犹豫豫的看着三人，眼神中有些不信任，李凡立刻说道:“杆子，给大爷演一个！” 杨杆闻言把手中的钓竿一甩，立刻又是几个鱼钩甩出，猛地勾在了旁边的屋檐上。 也不见他用力，整个人已经瞬间拔地而起，仿佛平地飞升一般，跃起七八米高，随后轻轻落下，站在了半空中。 那是扯在半空中的鱼线。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像是凌空飞仙了。 李凡心中默道，这小子这是提升了，应该比原来强了不少…… 随后朝老头说道:“大爷，这下您信了吧？时间就是生命，为了全村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封门村需要您，东北需要您，国家需要您！” 前有杨杆的表演，后有李凡这三个需要的大高帽戴过去，老头儿立刻晕了，连忙说道: “我信，我信！特警天师同志啊，我可把你们盼来了！封门村不得了了，有人利用封门村做法，准备做坏事！要引那天魔降世！” 封门村也叫孟家村，因为村里人都姓孟为主。 眼前的老头儿姓苟，是封门村的外姓，无儿无女无老伴，本身是半个火居道人，乡下神棍，兼职算卦看风水给人瞧宅基地瞧坟头，在封门村也算是有些名望，日子过得很舒服。 本身这村子里年轻人就少了很多，青壮年大多外出务工或者干脆去关内了，留下的都是老头老太老寡妇居多，一个个封建迷信得很。 苟老道这半个道士，在村儿里很有威望，人缘儿也好，因此过得很滋润，甚至名声都传到了哈城，不时还有些富商名流来找他算命看相，赚了不少钱。 李凡晃了晃手中的枪，礼貌的打断了苟道人的讲述，笑着说道: “苟大爷，说重点，封门村到底怎么了。” 苟道人连忙说道: “领导你别急，我这不是交代一下背景嘛，却说我昨天中午……” 昨天中午苟道人吃了半个烧鸡喝了二两小酒，出来在村东边的孟老三家门口和一群人吹牛闲扯，聊得正开心。 突然从村外面来了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这些人在村儿里逛荡一会儿，村长就召集大家到大队上开会。 开完会回来之后，苟道人就觉得有些怪怪的，很多人像是喝了酒一样，走路都歪歪斜斜，偏偏还都很开心，说什么以后要过好日子了。 甚至很多人本来孩子在外面上学，也通通叫回了家里，不让上学。 当时苟道人也没当回事，还以为村里要集资干什么项目。 只是过了一天时间，到了今天下午，一切突然变了！ 正在和往常一样和人聊天的时候，苟道人就感觉到一阵困顿，好在他有道家秘法，念了几句道经，清醒了许多。 只是村儿里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很多人接二连三的倒地不起，就那么睡了过去！ 苟道人本来准备离开，就看到有些身穿黑衣的神秘人进了村子，开始搬动那些睡着的人。 而且这些人也发现了个别没有睡熟的，竟然生生把人脸上按上迷药又迷昏过去。 这一切都被藏在暗处的苟道人看见了，把他吓得屁滚尿流，想跑却怕遇到那些坏人。 “而且就算我跑出封门村也晚了，”苟道人的脸上带着恐惧:“这是有人要做罗天大醮，引天魔降世了！我能跑得过天魔？生灵涂炭，生灵涂炭啊！” 第二百零五章 你不是死了好几年了吗？ 罗天，即诸天，网罗诸天诸地之意。 醮，指斋醮仪式，明代以后，道教多以醮代斋。 大醮，当指仪式规模。 行仪之目的是为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从道教的角度出发，罗天大醮可以说是最为隆重的仪式之一了。 听到苟道人的话，李凡沉声问道： “大爷，罗天大醮不是道教的大仪之一，祈求风调雨顺的吗？怎么变成什么引天魔降世了？” 这个老头是不是个假道士？ 苟道人连忙说道： “按理说正统的罗天大醮当然是祈福斋醮，不过这个封门村的孟家人不一样，我在封门村这么久，之前就听孟家的一个老人说起过，他们孟家世世代代信奉天魔，最想干的就是引天魔降世，弄个什么桃源乡出来……” 桃源乡？ 李凡一愣，立刻对苟道人说道： “大爷，您详细说一说，这个桃源乡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杨杆和张健也都是心中一凛，明白这是找到根儿了。 苟道人立刻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讲了出来。 封门村还有个名字叫孟家村，因为村子里姓孟的人占了大多数。 不同于其他的村子大都是从关内闯关东过来的人，孟家村的人基本都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几千年。 而且孟家村里面，据说几百上千年来都经常有出马仙和萨满巫师出世，这好像是孟家人的天赋，也就这几十年，不再见到。 苟道人在这里生活的日子久了，自己几乎也成了半个孟家人，曾经听孟家的族长喝多了说过，他们孟家人之所以之前经常有出马仙和萨满巫师，就是因为他们的祖上信奉桃源乡，说时刻等着天魔降世。 因为出马仙和萨满巫师比较多，孟家人也曾经修习过道家的斋醮科仪，一些萨满更是融会贯通。 之前的一些老人，甚至和苟道人都聊过道术萨满巫术之类的话。 不过他们自己并不再精通这些，好像几十年前孟家人的这些出马弟子和萨满巫师都逐渐消失了。 听苟道人语焉不详的讲了这些，李凡等人基本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那些传说中信奉桃源乡的桃源人，很可能就是封门村的孟家人！ 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村里人自己都陷入了长眠之中？ 正想着，李凡突然感觉脸上一凉，伸手一摸，是一片雪花。 抬头看去，天空中正有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 原本阴沉的天空，此时变得更加阴沉，本来正是下午的时候，此时却仿佛变成了黑夜。 就听孙玉田的声音远远传来： “李处，杨队，张队，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凡等人循声望去，就见孙玉田此时带着十几个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正朝他们跑过来。 这些人的手中都有枪。 苟道人看到这些人也穿着防护服，不由面露喜色，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特警天师同志们，这些都是你们的战友吧？你们果然没骗我，政府确实派人来救……”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看清了孙玉田等人的模样，突然打了个冷颤，停下不说了。 李凡眉头一皱，低声向苟道人问道： “苟大爷，你这是怎么了？” 苟道人连连摇头，低声道： “没什么……没什么……” 同时悄悄侧过身子，似乎不想直面孙玉田。 孙玉田此时带着那十几名调查员来到李凡三人面前，说道： “李处，现在村子里有些古怪，可不能乱跑，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已经和局里在封门村的调查大队联系上了，他们现在就在村中心的祠堂那边，情况不是很乐观啊……这是谁？” 李凡打个哈哈，笑呵呵地说道： “找到大部队了？那可太好了！这是我们刚才在村儿里找到的一个大爷，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感染沉睡病，我们正准备带他回局里检查检查呢。” 孙玉田深深看了一眼苟道人，随后一脸热情的抓住苟道人的手说道： “大爷，您受苦了，放心，我们是来帮助你的，现在跟我们一起过去吧，你对咱们封门村也熟悉，真有什么问题还得请教你。” 苟道人一个激灵，把手从孙玉田手中抽出来，说道： “没受苦，没受苦……我，我啥也不懂，就不跟着过去了吧……” 孙玉田严肃道： “现在村里不安全，您可不能乱跑，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同时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几名调查员立刻走到苟道人身边。 苟道人没办法，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前行，朝着村中心的祠堂走去。 此时雪下得越发大了，还刮起了北风，风雪交加，一行人一路走去，又见到了不少睡在路上的村民，李凡三人连忙将这些村民全都搬进屋里。 刚开始孙玉田催促了他们几句，眼看几人执意如此，立刻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十几名调查员连忙上前帮忙，速度提升了不少。 不过他们也都隐隐走在了李凡三人的身后，封锁住了他们的去路。 李凡看了看手腕上的便携式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不由皱起了眉头。 数值已经达到了30多，而且随着他们不断深入封门村，这个数值还在增加。 显然，这里已经出现了一片污染区，里面绝对有巨大的问题存在！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朝孙玉田问道： “孙队，你今天说得乌克兰大洋马啥的，还算数吗？我看封门村的问题咱们也解决不了，不如直接上报总局，然后咱们直接下班去放松放松好了。” 深渊里面眼见就要搞定了，我是真的不想趟这趟浑水了。 什么沉睡病调查，反正快从根源上解决了，就让我轻轻松松出个差不行吗？ 孙玉田听的一愣，心中瞬间对李凡更加鄙夷。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什么李凡竟然还想着之前自己随口说的消遣。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西南局都是这种货色？ 当下笑着说道： “算数，算数，等咱们在封门村忙完，我直接带李处过去潇洒，必须让你满意，不能在咱们西南局的领导面前丢了面子。” 李凡此时感受到孙玉田言语之中的敷衍，心中无奈，也不再说话。 张健问道： “孙处，封门村祠堂到底是什么情况？另外我刚才已经向东北局指挥中心发出了支援申请，估计很快就要到了。” 孙玉田不以为意的说道： “张队长有心了……我们在祠堂之中找到了封门村的村长，还有其他十几个村民，都很清醒，不过都受了伤，无法移动，他们对于封门村和沉睡病有不少了解，还提到了一个叫做桃源乡的地方，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天色愈发阴沉，冷风呼啸，冻得苟道人一个劲儿往棉袄里面缩。 众人转过一条巷子，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祠堂，看起来起码有个几百年的历史了，门楣上是一条写着“桃源”二字的门匾，已经发黑，不知道多少年。 那两个字倒是写得苍劲有力，一望而让人有一种心神往之的感觉。 这么大的祠堂出现在一座普通的自然村里，倒是罕见。 祠堂周围此时已经被用警戒带围了起来，现场起码有三四十个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在忙碌检测，孙玉田倒是没有撒谎。 “祠堂之中的异常精神辐射指数很高，村长他们的身体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异，精神感染比较严重，杨队和张队你俩随我进去吧，李处你不是觉醒者，就在外面等着吧。”孙玉田此时肃然道。 李凡倒是没有意见，杨杆和张健同样想要保护李凡的安全，当下没有异议，跟在孙玉田身后进了祠堂。 三人进了祠堂，李凡和苟道人在外面等着。 突然，苟道人颤颤巍巍的向身旁一名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说道： “你……你是孟金水吧？你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吗？出……出殡的时候还是我给你做的法事！” 第二百零六章 小李哥有危险！ 杨杆和张健跟在孙玉田身后，进了眼前的祠堂。 这祠堂从外面看着很小，没想到里面的面积极大，竟然有好几进。 走过一进的大门，张健眉头一皱，向杨杆低声说道： “杆子，不太对，封门村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祠堂？而且里面还修缮的这么完备，简直比得上一些遗留下来的王府建筑了……” 杨杆点点头，低声道： “确实不太对，刚才从外面看着根本没有这么大……我怀疑我们可能已经遭受了异常精神感染！” 明明从外面看着只是一个普通的祠堂，这进来之后大小都赶得上公园了！ 关键是这里面装潢的极好，各种飞檐斗拱，而且还有一座座木雕神像矗立在两旁。 他们已经走进了一座正殿，周围的那些木雕看起来十分粗陋，涂着古怪的红蓝白的土漆，一副乡土气息，像是小孩子雕刻的一样，又像是梦里才有的玩意儿。 不过这些木雕所雕刻的神像不存在于他们所熟知的各种神话传说之中，看起来十分古怪，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不过那笑容给人的感觉又十分虚假。 孙玉田此时仍然在他们前面五六米远的地方带路，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话。 张健和杨杆同时停住脚步，张健问道： “孙队，村长和其他的清醒的村民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还没见到？” 前面的孙玉田头也不回地说道： “快了，快了……” 声音含糊，仿佛嘴里塞了什么。 杨杆眉头一皱，一个健步冲到孙玉田的身后，一把按在他的肩膀上，说道： “孙队，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得……” 一句话还没说完，孙玉田已经转过头来，现出一张腐烂地露出肌肉和骨头的脸来！ 这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猛地张口朝杨杆咬了过来！ 杨杆双目瞪圆，手中的鱼竿猛地刺出，直接刺进这活尸的口中，瞬间从后脑刺出，捅了个对穿！ 他猛地一抖手腕，鱼竿瞬间拉长，将活尸顶了出去，狠狠撞在前方的墙壁上。 此时杨杆和张健两人才发现，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孙玉田，早就已经变成了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而来的怪物。 至于孙玉田，此时已经不知去向！ 杨杆和张健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小李哥（李处）危险！” 事已至此，孙玉田已经彻底坐实了幕后黑手的身份。 想要杀死一个觉醒者十分困难，这也是为什么对方会把他们引到这地方来的原因。 不过哪怕龙潭虎穴之中，杨杆和张健都有信心闯一闯，毕竟之前他们连穷凶极恶的收藏家都曾经亲自面对过。 只是他们两人虽然问题不大，但作为调查组薄弱环节的李凡，却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什么能力。 落单在外，李凡绝对危险了！ 那些被孙玉田带来的调查员显然也有问题！ 只是现在容不得两人细想，甚至连突围出去都难说。 只能祈祷小李哥福大命大，千万不要有什么危险。 因为这大殿之中，周围的墙壁上，那些雕刻的土气而又丑陋、带着憨厚笑容的木雕，正发出“卡帕卡帕”的声音，活动着四肢，直接爬上墙壁，像是一群灵活的蜘蛛，带着杀气，准备杀向眼前的两个人！ 与此同时，周围的一些泥塑的人偶之中，突然开始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紧接着就是破开的口子，泥沙飞溅，里面探出一个个腐烂的手掌和腿脚，从中钻出一个个活尸，四肢翻转在地上爬行，扑向杨杆和张健！ 张健猛地一锤自己的胸口，立刻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甚至喷出一口血，瞬间洒在不远处的两个木雕之上。 那两个木雕此时竟然像是被传染一样，也开始不断颤动，如同咳嗽一样抖动，木头雕成的身体出现一道道裂痕。 看到这一幕，张健的眼神中已经满是燃烧的战意，张口“喝忒”一声，吐出两团乌黑带血的浓痰，攻向两头扑过来的活尸！ 杨杆则是将手一探，第二根鱼竿出现在左手之中，两根鱼竿轻轻一碰，两蓬锐利的鱼钩立刻射出，射向周围的敌人！ 转眼间，两人已经和周围突然出现的怪物战成一团！ …… “错不了，错不了……当时还是老族长偷偷找我，说要搞土葬，让我给帮忙点了符，做了法事……我亲眼跟着出殡的队伍，看到你被埋在村北边山里的坟地里的……” 苟道人看着眼前那个被他叫做孟金水的调查员，声音颤抖着说道，面色已经变得惨白。 被叫做孟金水的调查员根本不理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和李凡两人，看得人心里发毛。 苟道人紧接着又朝着旁边另一名调查员一指，说道： “还有你……孟帆……你不是去年得急病死了吗？你……你已经火化了啊！” 紧接着又指向另一人： “还有你，你是孟兴河，你也死了，你是在外面打工跳楼死得……” “还有你，你也死了，你也是，你们……你们全都死了！你们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苟道人全身颤抖着说出这些话，面色惨白的已经不像人。 显然周围这些调查员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恐惧的事情。 这些全都是他知道的死人！ 这些调查员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凡和苟道人，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具尸体。 李凡朝苟道人说道： “苟大爷，你这是癔症了吧？别吓我，这些兄弟都是东北局的调查员，就是特警天师同志，怎么可能是死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苟道人抓住李凡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说道： “特警天师同志，你快带我走，快带我走吧！刚才我没敢说，接咱们过来的那个什么孙队长，就是带人来村子里把醒着的人捂死的人！他来了之后，封门村才出了这些怪事！” 正说着，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孙玉田从祠堂中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什么怪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的目光中满是戏谑，看向李凡的神色，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今天事情比较多，更新晚了，兄弟们见谅，晚安） 第二百零七章 会流血，那就不是死人 孙玉田一步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神态倨傲，显然已经不准备再装下去了。 他的眼神之中，已经带上了杀意。 看到孙玉田出现，苟道人立刻躲到李凡身后，颤巍巍地说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种有伤天和的事情！等到天魔降临，那得死多少人啊……” 孙玉田根本不理会他，仿佛苟道人只是一团空气，显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是朝李凡森然道： “李处长，啧啧，就你这种草包，小丑一样的东西，竟然还是处长，异常局真的是没救了……现在你的两个同事都已经困在了祠堂里，你是不是怕得很？” 他的模样，活像准备玩弄猎物的野兽。 李凡看看孙玉田，叹息一声说道： “孙队，是这样的，我这个人其实就是懒，很多事情都是嫌麻烦的，说实话，之前你说的那些娱乐项目，我是真的挺想去，弄到现在这一步，无可挽回，实在是令人感伤……不过就算是要弄死我，也该让我知道你们这到底在做什么大事吧？”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做了大事不跟人讲讲，心里不也得刺挠吗？” 听到李凡的话，孙玉田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不错，你倒是挺懂老子的心思。” 李凡这句话倒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本来就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性格比较外向，现在自认为自己做下了了不起的事情，偏偏一切都要保密，早就已经心痒难耐。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李处长在他看来就是个官油子，没有任何威胁性，是已经吃到嘴里的猎物，在杀死猎物之前让猎物明白他的强大，明白他所做下的事业的伟大，会让他更有快感。 当下他的神色一变，语气傲慢的向李凡说道： “作为一个可怜的凡人，异常的世界是你无法想象的，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现在所生活的世界不过是真实的虚妄而已，真正的真实存在，是深渊！人类的世界，不过是深渊在现实层面的投影罢了……” 你这搞反了吧？李凡听得一脸懵，同时点点头： “这个确实不知道。” 孙玉田似乎对李凡的反应十分满意，下巴微微扬起，缓缓朝李凡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你这种层次的人根本不可能触及的秘密……深渊之中同样存在很多强大的主宰，有清洁协会所信奉的深渊之主，共一会所信奉的共一之主，生命科学基金会所信奉的生命之主，等等等等，这些存在，被称为至尊主宰！” 李凡不由眉毛一挑，没想到孙玉田已经掌握了这些信息，他们背后的组织倒是不可小觑。 同时附和道： “听名字，最强的应该是清洁协会的那个什么深渊之主了，毕竟掌控了整个深渊嘛……” 那天你跪在我面前磕头的时候还说来着，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没想到孙玉田冷哼一声，说道： “深渊之主徒有虚名，从未回应清洁协会的呼唤，而且最强大的存在，并不是它，整个深渊的存在，都和人类的梦境有关，和人类的妄念有关，所以最强大的存在，是掌握了梦境之力的至尊主宰，梦魔！” 提到梦魔，孙玉田的眼神之中满是崇敬和狂热，显然对梦魔极为虔诚。 李凡微微点头，孙玉田这个双重间谍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这货是桃源乡潜伏在清洁协会和异常局的卧底。 躲在李凡身后的苟道人此时插言问道： “既是掌握了梦境之力的强者，为何不叫梦之主宰？这个梦魔听起来怪怪的……” 孙玉田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看了苟道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吓得苟道人立刻又往李凡身后缩了缩。 李凡朝孙玉田说道： “孙队，麻烦说重点讲快点，我有些赶时间。” 如果现在是在房间里，烧着火炕，切一盘猪头肉，一盘油炸花生米，再来二两小酒，李凡也愿意听孙玉田从头讲起，把梦魔的八卦都讲出来，不过这天寒地冻的还在下雪，再待下去非感冒不可。 孙玉田狰狞一笑，说道： “李处，你就那么急着去送死？好，我就告诉你，桃源乡已经以秘法控制了周围的七个村子，以此为献祭，即将接引幻梦境和伟大梦魔的降临！” “很快，整个世界都将被幻梦境笼罩，地球将变成新的幻梦境，而像你一样的凡人，还有哪些不敬梦魔的异端，将成为燃烧灵魂维持整个幻梦境的薪柴！” “你不过是一根柴火罢了，哦，抱歉，你是看不到那一天的，因为我现在就要杀了你……在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吗？” 李凡拧拧脖子，转头向一旁的苟道人问道： “苟大爷，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按理说哪怕他之前遇到了苟道人，苟道人也完全可以要求他们把他送出封门村，或者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 哪怕是在遇到孙玉田的时候尽快点破这件事，也是正常反应。 只是这个怕死的苟道人却迟迟没有离开，反而一直躲在李凡身后，而且还敢跟孙玉田搭话，远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害怕。 这点让李凡十分不解。 苟道人低声说道： “特警天师同志，我会望气，这是几年前突然才会的功夫，每个人看过去，身上都有一团光气，不同的人光气都不同，这个孙队长身上是一股灰气带着腐臭味儿，之前的那两个领导，一个是一股医院的白气带着药味儿，一个是一股绿色的水气，有鱼腥味儿，至于你……一眼望去，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 听到这话，孙玉田哈哈一笑，眯着眼看向苟道人，说道： “老东西，没想到你竟然觉醒了，之前倒是没有注意……放心，我只杀他，不杀你，只要你肯崇信梦魔，就可以留下来，做我们桃源人的一条狗！” 他本身对孟家村十分了解，也知道这个苟道人，从对方没有被沉睡病影响以及现在的表现来看，很可能是一个觉醒者。 这个什么望气的本事，看到的很可能是对方散逸的精神力，倒是有趣。 苟道人朝孙玉田一指，正色道： “邪魔外道，老夫怎可屈服！要杀要剐，尽管来！” 说着又往李凡身后藏了藏。 孙玉田没想到这个根本不如他眼睛的苟道人竟然还这么硬气，不由冷笑一声，说道： “好，既然你想死，那老子成全你！杀了他！” 话音刚落，身边的几名调查员同时抬起手中的枪，朝着李凡和苟道人扣动了扳机！ 对付这两个不入流的废柴，根本不需要他使用觉醒能力，用枪就够了！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苟道人不由死死闭上眼睛，口中高喊：“无量天尊！” 下一个瞬间他突然感觉棉袄的领子上一股大力涌来，随后就是腾云驾雾的感觉。 枪声之后他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丝毫疼痛感，连忙睁开眼睛看去。 就见此时竟然已经来到了旁边一道院墙之上，整个人骑在上面，李凡则四肢着地，像是一头猛虎般趴在一旁的房顶上，双目之中放射着蓝色的幽光！ 不等下面的众人反应过来，李凡已经主动出击，瞬间从房顶跃下，在几名调查员的身边一掠而过。 他的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转眼间已经在八名离得较近的调查员身边擦过。 孙玉田则是第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向后窜出了十几米，这才躲过了李凡的突袭。 转眼间李凡已经再次回到房顶上，面带森冷的笑容看向下面的众人。 此时就听“噗呲噗嗤”一阵血液喷溅的声音传来，那些被他一掠而过的调查员们竟然全都身首异处，头颅毫无征兆的滚落下来！ 看着那些空荡荡的勃颈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李凡森然笑道： “会流血，那就不是死人……哦，现在是了。” 第二百零八章 老道要从龙了 孙玉田带来的这些调查员，全都是曾经孟家村的人，而且以各种形式“死亡”过的。 现在既然孙玉田的双重间谍身份现形，那一切就再简单不过了。 这些人是以假死的形式在孟家村消失，然后又加入了异常局，成为了桃源村的卧底。 杀了他们，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地面上，剩下的那些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全都双目一瞪，脸上现出震惊的神情，随后同时举枪朝李凡扣动了扳机。 李凡甚至都没有躲闪，仅仅轻轻晃动身体，如同波浪一般留下一道道残影，就躲过了那些子弹！ 下一个瞬间，李凡再次向前一冲，在最靠前的几名调查员身边掠过。 这几人的身体立刻像是被猛兽的巨爪撕扯过一样，变成了两片！ 鲜血与肢体四溅！ 此时还剩下八名调查员，其中就有被苟道人点到说已经死了的孟帆等人。 原本他们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像是戴着人皮面具一样，看向李凡和苟道人的目光也都是戏谑和轻蔑，此时却变成了赤裸裸的恐惧。 他们从未想过，竟然转眼之间，自己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甚至拿枪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 看着房顶上的李凡，孙玉田眼睛一眯，说道： “我倒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也是一名觉醒者……不过，这还不够看……” 他的脖子猛地一拧，体内发出“咔吧咔吧”如同木偶关节转换的声音，身体开始迅速扭曲翻转，转眼间已经像是一只壁虎一样匍匐在地上，头颅180度转动，现出后脑上的那个玩具娃娃一样的人脸，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出马仙，出马仙，不过是深渊之中的怪物，桃源乡的秘法可以召唤深渊之中的怪物上身，我所惯用的，就是深渊之中的一种人偶怪物，由人类对人偶的恐怖意念凝结而成！”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朝着屋顶的李凡扑去。 孙玉田的速度极快力量极大，转眼间已经来到李凡面前。 看上去他只是四肢翻转爬行的怪模样，只是李凡却能够看到，孙玉田的身体表面还有七八条如同人偶肢体拼凑而成的足肢，朝着他或抓或刺攻了过来。 “嘭！” 一声闷响，孙玉田落到房顶上，被砸中的地方仿佛泼了硫酸一样迅速冒烟腐蚀。 只是李凡已经险之又险的冲了出去，让孙玉田扑了个空。 换下面的几名调查员瞬间倒了大霉，两人一个没留神已经被李凡一掠而过，立刻又是肠穿肚烂死状凄惨。 孙玉田紧随而至，那些隐形的肢体刺中两个调查员的尸体，这尸体同样开始腐烂冒烟，极为凄惨恶心。 李凡的速度永远比孙玉田快上那么一点，让他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抓住李凡，却每次都被他溜掉。 而当李凡的身影窜出，剩下的调查员立刻面露惊恐之色。 只是这一次李凡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稍一停留再次闪身离开。 两名调查员再次倒了大霉，直接被刹车不及的孙玉田刺中，变成了两具死状惨烈的尸体。 转眼间，剩下的八名调查员已经全部被李凡干掉，只剩下了一地的尸体。 孙玉田此时像是壁虎一样攀附在一面墙上，看着远处屋顶上的李凡恨得牙痒痒，怒道： “你下来！有种就和我正面硬碰硬！”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十几名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从一条巷子里冲出来，领头的竟然是李凡在东北局见到过的一个觉醒者副队长，名叫张琦。 眼见这么多敌人的生力军出现，骑在墙头上的苟道人不由心中叫一声苦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善了。 看到满地尸体，张琦立刻眉头一皱，向孙玉田问道： “什么情况？大业即将开启，怎么还在磨蹭？” 随后转头看向屋顶的李凡，眼睛一眯，说道： “原来是西南局的这个老油条在搅局。” 显然，这个张琦也同样是桃源乡的卧底！ 看到张琦和十几名增员出现，孙玉田信心大增，森然道：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觉醒者，你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你的两个同事很快就要成为两具尸体，而你也会给他们陪葬！” 在他看来，这个李凡虽然是个觉醒者，但战斗力并不强，只不过是速度快了一些，所谓敏高皮脆，自己只需要一个致命一击的机会！ 李凡戏谑道： “钓鱼佬和病痨鬼虽然性子不是很靠谱，我对他们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这点阵法，他们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随后又转头看向张琦说道： “看样子，桃源乡在封门村潜伏的力量都出来了，那就该收网了。” 孙玉田朝张琦使了个眼色，说道： “收网？什么网？难道你要一个人包围我们所有人？” 说话间，他已经悄然爬到了李凡右侧的墙壁上。 而张琦的喉咙中发出野兽的低吼，也悄然来到李凡左侧。 他的身体表面出现了一道道斑斓的花纹，额头上则是一个王字纹，牙齿变得尖锐，整个人仿佛在变成一头猛虎。 下一个瞬间，两人同时一声狂吼，一左一右，扑向李凡！ 下方那十几名调查员则同时举枪，封锁住李凡的去路。 然后他们看到，李凡面露威严，站了起来。 就见眼前的李凡此时全身气势一变，虽然仅仅是稍微站直了身体，给人的感觉却如同帝王一般尊贵！ 贵若天子！ 仅仅是望上一眼，苟道人就感觉自己的膝盖都有些软，如果不是骑在墙头上，就已经向对方跪下。 这是一种来自精神层面的威压！ 他骑在墙头上，看着眼前的李凡，颤声说道： “帝王紫气，这是帝王紫气！我……老道要从龙了么……” 而眼前的李凡此时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俾睨天下的神态，身体周围则是一团如同气浪般的涟漪，将那些子弹凝在半空中！ 看到这一幕，孙玉田猛然感觉全身寒毛倒竖，来自灵魂深处的直觉告诉他，必须后退，否则必死无疑！ 只是他和张琦此时正在半空之中，根本退无可退，无从借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扑向李凡，扑向眼前那个俾睨天下的君王！ 李凡的目光瞬间扫过眼前的敌人们，淡淡地说道： “当受炮烙。” 第二百零九章 四个深渊领主 深渊。 一座巨大的城市废墟。 这废墟之中到处都是倾颓的高楼大厦，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腐蚀，已经变得像是锈蚀的巢穴。 两个纤细的身影正在这连绵不绝的废墟之中前行。 她们的身上裹着黑色的布帛，像是幽灵一般尽力隐藏自己的行踪。 甚至连脚下都不发出声息。 正是柯珂和柯兰姐妹。 仔细看去，她们的身体隐隐有些透明的状态，仿佛是虚幻的存在。 走在前面的身影相对要矮一点，显得更加纤弱，手中提着一柄由匕首和钢筋捆扎而成的长刀。 正是柯兰。 她的身形虽然更加玲珑一些，不过却显然比后面的柯珂更适应深渊之中的环境，仿佛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一样。 一举一动，都几乎不发出半点声音，目光锐利，警惕的看着四周，随时准备将手中的长刀刺出。 甚至她的身上隐隐存在一股黑色的杀意，让周围黑暗之中的一些底层深渊生物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在一旁蛰伏。 这是斩杀了不知道多少深渊生物才蓄养出来的杀意。 在柯兰身后的就是她的姐姐柯珂。 虽然进入深渊的时间还很短，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之后，柯珂现在也是成长迅速。 手中握着两柄锈迹斑斑的匕首，努力跟在柯兰的身后，眼神也变得坚毅了许多。 很快，她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倾颓的建筑的五层，找到一个还算完好的房间休息。 将这房间的门牢牢封死，柯兰坐在一张破旧到只剩下铁架的椅子上，拄着手中的长刀休息。 柯兰的肩膀上此时隐隐有一道裂痕，贯穿了整个肩头，里面似乎有一团黑气，正在不断向周围一点点侵蚀。 她轻轻吐息，原本有些透明的身体立刻发出阵阵微光，仿佛周围深渊之中有什么东西被吸收进了她的体内，让她的躯体更加凝实。 肩膀上的那道裂痕，也缩小了很多，只剩下原本的一半大小。 一旁的柯珂喘息着将手中的匕首放在身前，盘膝而坐，按照柯兰教给她的方法开始冥想。 原本消耗一空的精神力也开始迅速恢复。 睁开眼睛看看柯兰肩头的裂痕，柯珂担心地问道： “小兰，你好些没有？” 这道伤痕，是之前她们在一片废墟之中遇到了一个全身由空空的甲壳组成的怪物，一番大战之后留下的。 当时柯兰虽然将那怪物斩碎，自己也受了伤。 按照柯兰所说，那道黑气，就是那怪物最后留下的恶念。 柯兰微微一笑，洋娃娃一样的脸上现出和年龄不相称的坚毅和成熟，说道： “姐，别担心，已经没事了，不过就是个甲壳怪而已。” 柯珂明白，这是妹妹在安慰自己，那裂缝仍然存在，怎么可能没事。 当下叹息一声说道： “你不应该来救我的……如果不是带着我，你早就已经逃得远远的，也不会被父亲的人追杀。” 当柯珂进入长眠之后，最开始原本是一片混乱的梦境，后来在某个时间这梦境突然出现了一个下坠的通道，将她带入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天堂一样光灿的地方。 在这里，她见到了自己久违的父亲，他说这里是桃源乡，也叫做幻梦境。 随后，这里的人将她用锁链捆绑起来，从这天堂之中打开一个缝隙，带入深渊之中。 那些身穿怪异铠甲如同妖怪一样的怪人们，将她放在怪物的背上，似乎在深渊之中寻找什么。 刚进入深渊的时候，柯珂几乎要发疯。 只是很快，在黑暗之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手持简陋但锋利的战刀，杀光了那一队怪人，把她救了下来。 那就是柯兰。 然后她们就遭到了几乎永无止境的追杀，直到现在。 柯兰摇摇头笑道： “姐，你还不明白吗？他们要抓的是我，没有抓到我，他们永远不会停止追杀，把你拉进深渊，也不过是为了胁迫我罢了。” 一张瓷娃娃一样的脸上带着忧愁、戏谑和仇恨，随后突然又展颜一笑，露出幸福的笑容，说道： “不过现在每天能和姐姐在一起，我就已经超幸福了！哪怕还是在深渊里面拼杀，有了姐姐，就没有那么孤独啦！” 她将手中的长刀往地面上一插，原本脸上属于战士的冷峻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渴望姐姐疼爱的小女孩儿，走到柯珂身边抓住她的手轻轻摇晃，说道： “姐姐，你再跟我讲一讲你在现实中的生活吧，你的工作，你的那些同事，异常局，解剖处，还有其他的那些，唔，特别是那个守夜人！还有你们的处长那个叫李凡的，实在是太有意思啦！” 姐妹俩相见之后，先是欢喜至极，随后抱头痛哭。 逃亡生涯之中，在战斗的喘息里，柯珂逐渐发现，柯兰虽然在深渊之中战斗许久，已经有了冷酷求生的一面，但内心深处却仍然是那个小姑娘。 她也经常将自己在现实中的生活讲给柯兰听，也算是弥补柯兰这些年一直陷于沉睡之中错失的那些生活。 这其中，柯兰最喜欢听的就是异常局的故事，最喜欢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昆城的守夜人，另一个则是解剖处副处长李凡。 前者是个神秘冷酷的大英雄，拯救了成千上万的人，后者是个善良有趣的人，算是救了她的命。 柯珂伸手摸摸柯兰的头发，微笑着说道： “好，这次我就讲讲我和李凡一起去调查那个换头案的事情，当时我们接到案子，本来还以为是个情感纠纷的案子，说是一个老板怀疑他的老婆有了小三，给他戴绿帽子……” 柯兰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举手好奇发问道： “什么叫小三？” 柯珂的脸微微一红，解释道： “就是一个人有了新欢的意思。” “哦。”柯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柯珂继续往下讲： “等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这个女人去做头发了，本来以为她是去和一个理发师偷情……” 柯兰原本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抓着柯珂的手听得入迷。 突然面色一沉，身形如电，伸手一招，那锐利的长刀已经落入她的手中，随后纵身一跃，朝着前方朽烂的地板猛地斩了下去！ 就在锐利的长刀斩落的瞬间，那地板已经猛地向上一凸，瞬间爆开！ 一个骑着狰狞犄角怪物如同铁刺猬的骑士刚好从下层穿上来，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刀从头到脚连同身下的坐骑直接劈开，变成了均匀的两片。 等到两片身体跌落，鲜血和惨叫才同时传来！ 柯兰回身一把抓住柯珂的手，纵身一跃，从这建筑的五层猛地跳出，跃向一旁的另一栋建筑废墟。 此时向下看去才发现，上百个骑着狰狞怪物的铁刺猬骑士，已经填满了下方的街道，有不少甚至骑着身下的怪物爬到了建筑废墟的外墙上。 显然，这些怪物早就已经定位了两姐妹的所在，悄悄做好了伏击圈！ “柯兰，快跟我们回去！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能够成为神的容器是你的荣幸！想一想，你将与神同辉，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荣耀的吗？” 一众怪物骑士之中，领头的戴着巨大独角仙战盔的骑士瓮声瓮气的说道，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柯兰冷哼一声，说道： “和你的神一起去死吧！” 说话间，在半空中与一名飞扑而来的骑士对了一刀，虽然将对方斩落，她的肩膀上的裂痕却也再次扩大。 下方的骑士首领冷哼一声说道： “冥顽不灵……抓住她们，神之容器必须是活的，另一个死活不论！” 上百个身披重甲的骑士操纵着身下的怪物们如履平地，转眼已经冲到了柯兰和柯珂身前，立刻战成一团。 这一次和之前的逃亡不同，这些来自桃源乡的骑士早就已经布下了陷阱，而且每一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力超过普通的深渊生物。 更加无耻的是，这些骑士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斩杀柯珂，柯兰为了保护柯珂，立刻陷入苦战之中。 有心算无心之下，转眼间柯兰和柯珂都已经多处受伤，精神体都变得暗淡了一些，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两姐们此时却没有丝毫畏惧，而是面带微笑地对视一眼，已经决定一同赴死！ 转眼间，这些骑士已经将两姐妹包围起来，领头的骑士看着遍体鳞伤的姐妹森然道： “柯兰，跟我回桃源乡，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否则的话，杀了柯珂，我也一样能带你回去。” 听到这话，柯珂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森然道： “休想！” 柯兰盯着眼前的骑士首领缓缓说道： “如果姐姐死了，我拼死也要杀了你，我亲爱的……叔叔！” 眼前的骑士首领正准备说话，突然心中一惊，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是深渊之中上位者对于底层生物天然的威压。 他身边的骑士们也同样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威压，纷纷抬头向周围张望。 立刻看到一尊如同山岳般高大的巨人此时出现在他们身侧的城市废墟之中！ 仅仅是对这巨人望上一眼，他们心中就升起无尽的混乱和恐惧。 骑士首领颤声道： “深渊领……领主……竟然是深渊领主……”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遇到一个领主级的深渊生物！ 绝望感瞬间从心底涌出！ 就在这时，新的威压从周围涌来，他转头看去，就见在他们的前方和后方，此时同样出现了一个山岳般的巨人，同样是深渊领主！ 天空中，一个拥有八个头的怪物，每个头颅后面都闪烁着一层光圈，此时正从天空中缓缓落下，出现在他们的身前。 四个深渊领主！ 第二百一十章 狱主之爱 深渊之中，怎么会突然有四个深渊领主出现！？ 而且每一个都拥有极强的威势，简直是看上一眼就令人从灵魂深处崩溃！ 按照深渊之中低等生物面对高位阶生物的生存法则，在远远看到深渊领主的时候，他们就应该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将自己当做是卑微的深渊尘埃。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些深渊领主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仿佛根本就是冲着他们这些虫豸来的，根本避无可避！ 原本他们这上百名骑着梦兽的骑士，在深渊之中也不算是什么弱者的角色，起码普通的深渊生物根本无法击败他们。 但面对深渊领主，他们也只是一群虫豸！ 身下的梦兽此时发出低低的悲鸣，全都将身子伏在地上，连站都不敢站起来，有几头梦兽直接全身爆裂，就这么被吓死了。 看着周围那三个山岳般的巨人，还有半空中浮岛一样八个脑袋的光环怪物，柯珂和柯兰对视一眼，反而露出欣慰的笑容。 被这些深渊之中的强大怪物杀死也好，胜过死在桃源人的手中。 起码，周围这些骑士，连同她们的叔叔，都会一起陪葬！ 桃源乡的大业，也将成为一场空。 “伟大的深渊领主们，请无视我们这些卑微的虫豸，我们是梦魔的信徒，来自幻梦境！请您无视我们！” 骑士首领此时颤声说道。 他们现在能祈求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眼前那个高大的巨人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朝着另一个骷髅般的巨人，用雷霆一样的声音说道： “腐朽，怎么样？搞不搞？既然狱主冕下喜欢，咱们也得认了。” 那骷髅般的巨人回应道： “当然搞，狱主喜欢的，那就算是一只虫子，也会成为深渊之中最珍贵的虫子，咱们兄弟几个不亏。” 这些巨人的话落在骑士们的耳中，让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都要爆裂，全身血液倒流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更让他们难受的是，明明能听懂这些巨人的话，却完全不同他们的意思。 这就是深渊领主级别的交流吗？ 实在是深不可测！ 正在这些骑士们全身扭曲，感觉自己就要爆炸的时候，眼前的三个巨人突然猛地向前一扑，双膝着地直接跪了下来！ “轰！” 深渊的城市废墟之中掀起尘埃，这风几乎将梦兽骑士们吹飞出去。 随后就见三个巨人同时匍匐在地，向着前方趴下，头颅着地，双手掌心向上。 仅仅是这一跪，直接将那些梦兽骑士压死了一半。 三个巨人跪下，其中那个长得像骷髅一样的巨人又微微抬头，朝半空中那个八个脑袋的深渊领主使了个眼色，似乎在传递“你不要命了？”“自己好好想想”的意思。 半空中那八个脑袋的深渊领主八个脑袋齐齐叹息一声，从空中落到深渊废墟之中。 八个头颅同时俯首，同样匍匐在地。 四个深渊领主齐声说道： “恭迎伟大镇狱之主的爱宠！” 此时剩下的梦兽骑士们才发现，这四个强大的深渊领主所跪拜的，竟然是站在包围圈之中的柯珂和柯兰姐妹！ 什么情况？ 这一定是在做梦！ 梦兽骑士们纷纷甩出一个个陀螺，却发现那些陀螺转眼就已经倒地。 那是他们的梦境陀螺，用来确定自己是否身处梦境。 这一切都是真的！ 柯兰和柯珂同样满脸震惊，对视一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四个恐怖的深渊领主，不仅没有随手杀了她们，反而向她们跪拜，如同她们是主人一样！？ 不等她们细想，那骷髅一样的巨人已经用讨好的语气说道： “两位……狱主之爱，请问有什么吩咐？”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柯兰却在瞬间明白这是绝处逢生莫大的机缘。 她们能借助四个深渊领主的力量！ 当下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 “请杀光他们。” …… “当受炮烙。” 封门村祠堂外的街道上，李凡的话音刚落，地面上那十几名调查员的身体已经在瞬间燃烧成一根火柱！ 无尽的火焰之力产生了恐怖的高温，将他们的身体烧成寸寸飞灰！ 凄厉的惨叫声刚开始极为高亢，很快就变得微弱，直至消失。 转眼之间，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一堆灰烬。 半空中的孙玉田和张琦肝胆俱裂，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力量简直是不讲道理，根本无从抗拒！ 只是对方仍然留下了他们两人，显然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当受枷刑。” 房顶之上，李凡淡淡地说道。 孙玉田和张琦尚在半空中，立刻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仿佛被压了一座山，整个人猛地从空中跌落，直接钉在了地面上！ 孙玉田的脖子都要断了，双手同样被以古怪的姿势固定住，惊恐地看着李凡喊道： “你……你到底是谁！？” 此时他终于明白，根本不是杨杆和张健落入了他的陷阱，而是眼前这个李凡故意让他这么做，好避开另外两人的耳目！ 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 李凡森然一笑，声音瞬间变得嘶哑而低沉，看着孙玉田说道： “清洁师孙玉田，我对你很失望。” 同时抬手做了一个隔空抚摸对方头顶的动作。 孙玉田的脸上满是震惊，颤声道： “你……你……你……你竟然是……” 眼前这个李凡，竟然就是昨天晚上他所觐见的那个清洁协会的神秘牧首！ 想到之前关于那个牧首的传言，孙玉田突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冰寒，难言的恐惧。 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似乎一切都在对方的手掌之中！ 他颤声道： “我愿归顺清洁协会，我愿成为您的马前卒！大人，求您放过我，我还有用，我还有用！” 随后他猛然想到什么，立刻又说道： “我还能带您去娱乐，您不是喜欢保健吗？我带您去！洗浴按摩一条龙，乌克兰的，包您满意！”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恨不能立刻带李处长去腐败，去花天酒地，去放松洗浴。 李凡面色一肃，高声训斥道： “呔！我堂堂异常局处长，岂能让你腐化堕落了？贪官污吏，剥皮充草！” 话音刚落，孙玉田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他全身的皮肤正骤然紧绷，离体而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怎么这么残忍？ 随着李凡的声音，孙玉田的全身皮肤仿佛活物一般，破开一条条缝隙，直接离开了他的身体，落向一旁！ 这皮肤并没有直接落地，而是像是人一样“站”在地面上，仿佛充气一般鼓胀。 紧接着一阵旋风卷起周围路边的枯草和麦秸，迅速填充进这人皮之中，将整个人皮的内部全部填充完毕。 手脚各处的缝隙，则被那些锋利的麦秸秆刺入其中，编织封口。 转眼间，立在地面上的已经是一具完整的人皮，甚至还穿着衣服，看起来惟妙惟肖。 孙玉田的身体表面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皮肤，只剩下血红色的肌肉血管裸露在外，看起来像是个肌肉人体标本，分外恐怖，偏偏还没有死。 全身火烧一样的剧痛袭来，孙玉田口中发出野兽一样凄惨的嚎叫声，跪倒在地，朝着那被填充干草的人皮伸出手来哀嚎着： “皮，我的皮……救我，救救我！” 此时他心中的悔恨无以复加，如果之前他知道这个被他看不起的官油子李处长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而且如此血腥残忍，打死他都不敢向对方挑衅。 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血泪从只留下眼球的眼眶之中滚落到地上，天空中落下的雪花和冰凉的地面，还有被风吹过来的沙尘，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身体和精神。 骑在墙上的苟道人全身发颤，差点从墙上掉下来，看向李凡的目光之中，已经满是敬畏，口中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魔王，这是魔王啊……” 看到这凄惨的一幕，李凡不由撇了撇嘴，微微眯起了眼睛，把头也偏了过去。 太血腥，太残忍了，他这个正义的化身可看不了这个。 当下向一旁被精神枷锁禁锢在地面上的张琦说道： “桃源乡的具体计划是什么？讲来。” 张琦看着立在眼前的那充草的人皮，以及跪在地上的血人孙玉田，只感觉全身寒毛倒竖，仿佛落入了冰窖之中，整个人都要被吓疯了。 那个站在屋顶上的人，此时已经被他当做了恶鬼一样的存在！ 唯有恶魔，才会有这种手段！ 听到那个站在屋顶的恶魔问话，张琦心中熄了所有反抗的心思，连忙磕头如捣蒜，迅速说道： “我说，我全都说！我们的目的，就是召唤梦魔的降临，让幻梦境降临到现实，我们这些梦魔的信徒也将统治整个世界……” “周围的七个村子都是用来献祭的祭品，最终指向的是作为幻梦境的地方，就是哈城！” “现在整个献祭之阵已经彻底启动，一切不可逆转，桃源乡也就是幻梦境很快就要降临了！” 李凡眉头一皱，接着问道： “你们控制了异常局东北局多少力量？” 张琦连忙说道： “异常局毕竟不是草包，我们仅仅渗透了三个大队，总共三百多人，另外现在的代理局长张春旺是我们的人，还有几名觉醒者……” “张春旺之所以提拔的飞快，就是因为他为东北局引入了大量觉醒者，算是功绩，不过东北局并不知道，这些都是我们的人……” “现在哈城那边情况有变，东北局的副局长马英才和另外一个副局长廖春雷突然来到局里，发现了异变，组织了一些觉醒者和调查员，正在厮杀……” 李凡微微点头，心中稍稍放松。 这么看来，东北局的大部分高层和普通调查员，仍然属于自己人。 相信东北局的其他高层也不会全无应对之力，自己倒是不用太费心。 反正按照八首他们所说，很快就能打破幻梦境，击败梦魔，到时候桃源人不攻自破，一切就回到正轨了。 说到这里，张琦的心思又有些活络，露出谄媚的笑容，向李凡说道： “这位……大人，您的力量如此强大，已经远远超脱了那些卑微的凡人，如果您愿意，我可以立刻向桃源人的族长联系，让您也进入桃源乡进入幻梦境，甚至直接面见伟大的梦魔！” “等到幻梦境彻底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我们一起统治现实世界，您甚至可能成为一个国王……不，成为世界之王都是可以的！” “清洁协会给不了你的，我们能给！梦魔是远超深渊之主的至尊主宰！” “这一切，只需要您一句话！” 明白自己无法打败对方，张琦只能拼命向对方示好。 而且一个如此强大的战士，如果能为他们的大业出力，那他自己这个介绍人也会得到褒奖。 至于幻梦境降临现实之后，他们这些桃源人都将获得梦魔许诺的力量，到时候再找这个李凡算账不迟。 张琦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满是期待的看着李凡，期盼对方能够答应。 李凡眉头一皱，高声喝道： “我作为国家公职人员，岂能和你们这些犯罪分子同流合污！渎职者，剥皮充草！” 张琦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同样在惨叫中被剥去全身的人皮，填入枯草！ 孙玉田和张琦两个血人在地上凄厉嚎叫，简直听到人耳朵里都觉得难受。 这个滇厉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残忍？ 李凡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叹一口气说道： “我这个人呐，就是心软，看不得人受罪啊……当受炮烙！” 话音刚落，孙玉田和张琦立刻烧成了两根火柱，连同他们被填充了枯草的人皮，都在瞬间燃烧，黑色的火焰和白色的灰烬在漫天大雪之中四散飘去。 看着眼前的火柱，李凡这才长舒一口气，将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开了。 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吓人，看多了都怕晚上做噩梦。 一旁骑在墙上的苟道人此时浑身哆嗦，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从龙还是从魔了。 随后感觉自己领子里一紧，已经被李凡抓住领子轻飘飘落到了地面上。 苟道人觉得自己双脚都是软的，双膝一软，已经跪在李凡面前，颤声道： “大……大王饶命！我知道您现在是潜龙，潜龙在渊，不想让别人知道虚实，您放心，天威难测，我绝对会守口如瓶，不敢乱说的……” 李凡眯着眼睛看了苟道人几秒钟，微微一笑，一把抓住苟道人的手臂把他拉起来，正色道： “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呢？我们异常局的调查员是民众的公仆，怎么能让你跪拜？这是违反纪律的，快起来。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觉醒者，啧啧，竟然打跑了孙玉田和他的手下，厉害厉害。” 苟道人一愣，随后连忙说道： “对对对，他们都是邪魔外道，老道觉醒之后，也是有几分本事的，那个姓孙的抵不住我的掌心雷，吓跑了……” 说着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李凡。 大王您满意不满意？ 李凡神色肃然，拍拍苟道人的肩膀道： “警民一家亲，我代表异常局感谢您的付出。” 同时低声道： “以后就跟了我吧。” 老道的望气术很有意思，以后倒是可以用一用。 留在身边，也不怕他有何违逆。 毕竟他守夜人不是滥杀之人，能不杀，还是不杀。 相信苟道人见到了孙玉田和张琦的惨状，也不敢有任何其他心思。 苟道人连连点头表示从命，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他修了一辈子的风水道术卜卦算命，本来自己都要当做骗术了，没想到到老了这一切反而成真，一颗心也就又燃了起来。 现在能够见到这种强者，他本来就已经存了追随之心，得到对方亲口答应的许诺，自然高兴不已。 若从的是龙，他老道也能一飞冲天。 若从的是魔，他老道也能时时刻刻说些道家真言清虚之路，感化一下这个魔王。 总之都是为了天下黎民，可不是因为他自己怕死。 “嘭！”一声闷响从祠堂中传来，那老旧祠堂的房顶立刻出现一道裂缝。 杨杆和张健要出来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除魔卫道，义不容辞！ 眼看祠堂之中出现异动，李凡立刻将手一挥，来自滇厉王的力量再次释放，现出一道道旋风，将地面上那些人类烧成的灰烬卷起。 甚至连地面上的泥土都掀了起来，把那些沾了人油的尘土卷起，扫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他来到一户民居的门前，右手掌心的镇狱之匙发动，拉开这扇门。 镇狱的气息扑面而来，只是很快就被一道道旋风顶了回去。 李凡打开镇狱之门并没有进入其中，而是直接控制着滇厉王鼓动的旋风，将孙玉田、张琦还有那些调查员烧成的灰烬，一股脑儿全都吹了进去。 做戏做全套，不能留下证据。 起码这些人灰人油都得打扫干净才行。 至于其他的战斗痕迹，等到这场大雪彻底覆盖了整个封门村，一切也就了然无痕了。 滇厉王的力量不断鼓动，形成的旋风扫过周围的角落，争取不留下一片灰烬。 看着正在认真打扫现场的李凡，苟道人不由感觉到一阵恶寒。 眼前这个主，实在是太凶残了！ 杀了人挫骨扬灰不说，直接把骨灰倒进了地狱里。 当刚刚那扇门被打开的时候，苟道人感觉到了死亡的阴冷气息，那简直是噩梦之中最恐怖的地方，传说中的地狱也不过如此！ 苟道人正在心中震惊感叹，就见李凡已经彻底处理好了那些人灰人油，随手把滇厉王丢回了镇狱之中。 转头向他笑问道： “苟大爷，用你的望气术看我，现在是什么模样？” 苟道人仔细看向眼前的李凡，双目之中隐隐有金色光芒闪烁。 就见眼前的这个男子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只是身体周围却被如同龙卷风一样的黑气笼罩，这黑气从虚空中出现，滚滚而起，直插天空，简直要冲出地球去。 直通天幕的黑气龙卷之中，隐隐还有一个苍白怪物的虚影，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气息，简直就是不世出的凶魔！ 魔焰滔天！ 苟道人看着李凡正色道： “我观君之气韵，是一道金色气息冲天而起，还有一条金龙虚影环绕，绝对的君王之相，帝王之姿，帝王之姿啊！”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有些郁闷。 按照苟道人的意思，自己以后还要升职？ 他之所以留下苟道人，有一个原因就是想通过苟道人的望气术看看自己的官运，现在看来，不是很妙啊…… 正想着，不远处的祠堂顶猛地炸开，杨杆和张健从里面纵跃而出，在房顶上翻身落下，一脸警惕的站在李凡面前，问道： “小李哥，你们没事吧？孙玉田呢！？” 本来在祠堂之中，杨杆和张健最担心的就是李凡的安全，现在看到李凡好端端站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凡看向两人，就见他们身上都挂了彩，不过都是一些小擦伤，显然虽然经过了一场恶战，却还是赢了。 倒是和李凡对他们实力的判定相符。 杨杆手中此时拿着两个鱼竿，上面的鱼线简直有铅笔粗细，而且都是金属链，似乎就是靠这玩意儿克敌制胜的。 至于张健，此时嘴唇都干裂了，似乎很是缺水。 李凡此时同样露出欣慰之色，说道： “杆子，阿健，你们没事就好！孙玉田已经带着他的人逃了，万万没想到，苟大爷竟然是觉醒者，而且战力极强，孙玉田都被他给打跑了。” 听到这话，杨杆和张健同时看向一旁的苟道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之前他们见到苟道人的时候，对方穿着破棉袄破棉裤，看起来完全就是个神棍骗子。 怎么可能是一名强大的觉醒者？ 苟道人面露倨傲之色，仰着脸说道：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贫道不过是为了诈出那凶徒的诡计罢了，可惜还是让他逃了……” 说着，一掌劈出，打在一扇木门上。 他的掌心竟然真的有火光和电弧涌动，“轰”的一声把那扇木门给劈成了两片！ 这下连李凡都挑了挑眉毛，略微有些惊讶。 没想到苟道人还真有两下子。 刚才那一掌劈出的时候，明显是有精神辐射波动的。 看到这一幕，又感受到了苟道人的精神辐射波动，再加上李凡在旁边作证，已经由不得杨杆和张健不信，当下对苟道人的态度也恭敬起来。 “太好了，小李哥，有苟前辈出手相助，咱们这次就轻松多了。”杨杆一脸喜色。 一边的张健也点点头，郑重向苟道人问道： “苟大爷，那个孙玉田有没有说出他们的计划？桃源乡的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祠堂之中战斗的过程中，张健已经想明白，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桃源乡！ 孙玉田就是所谓的桃源人。 甚至他们被困的那个祠堂，所使用的力量也和梦境有关。 最终他和杨杆是打破幻境才出来的。 苟道人的脸上现出悲天悯人的神情，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几根胡子，还真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意思，口中说道： “这些桃源人将附近的七座村落全部掌控，以长梦为献祭，这是都天七煞灭灵大阵啊！这七个村子只是阵引罢了，真正的阵眼，是在哈城！” 杨杆和张健瞬间现出凝重之色。 他们此时对苟道人的话已经深信不疑，而且结合之前得到的一些信息，也能判断出桃源人所图甚大！ “事不宜迟，李处，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回哈城进行支援！也不知道东北局到底被渗透了多少……”张健面色凝重地说道。 整个哈城足足有近千万人，如果这么多人出了问题，那简直是不堪想象的后果。 李凡点头同样肃然道： “不错，立刻返程吧，听孙玉田说，他们已经控制了东北局的三个大队，情况紧急！” 杨杆抬头看向苟道人，说道： “苟前辈，希望您能支援我们克敌！” 苟道人心里一凸，他就会那点东西，忽悠外行还行，真战斗就要了老命了。 他还没活够呢。 正准备拒绝，就见李凡面带微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苟道人立刻捋了捋胡子，微微扬了扬头，说道： “除魔卫道，吾辈义不容辞！就跟你们这些小辈走一趟！” 杨杆和张健大喜，对方毕竟是一个强大的觉醒者，有苟道人加入，感觉胜算都多了几分。 几人立刻奔出封门村，找到自己的车辆，冒着大雪朝着哈城呼啸而去。 一路之上，倒是出奇的平静，一切像是往常一样。 道路上仍然车水马龙，一片祥和景象。 等到差不多晚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哈城。 街道上的人似乎少了很多，还在外面的路人也显得有些没精神。 几人心中狐疑，准备直接去东北局一探究竟。 就在等红灯的时候，李凡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打开车门跑了过去。 杨杆等人紧随其后，来到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少妇面前。 这是那天他们在酒店吃饭的时候，丈夫被异常感染的那个少妇。 想到对方是被高虎带走安置的，李凡心中一直有些疑惑，现在倒是可以问个明白。 当下向对方问道： “女士你好，我们是昨晚见过的异常局调查员，请问您丈夫怎么样了？” 女人一愣，说道： “什么丈夫？我丈夫好几年前就已经癌症去世了……你们认错人了吧？难道还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第二百一十三章 睡梦之城 听到女人的话，李凡和杨杆三人一愣，对视一眼，瞬间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已经燃起了怒火。 李凡向一旁的苟道人问道： “苟大爷，你看看。” 苟道人看着眼前的少妇说道： “寻常气息之上，蒙了一层灰色气息，这是命宫蒙尘的表征啊……” 杨杆此时压低声音，向少妇问道： “大姐，您记不记得这么一个人，微胖，黑色裤子，紫色衬衫，圆脸，额头上还有一颗痣……” 听到杨杆的话，少妇突然现出惊恐的神色，猛地尖叫道： “我……我好像知道这个人……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我不记得了！” 那是来自内心深处潜意识之中的恐惧，好像她忘掉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说着，少妇突然双手抱头，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身边的两个孩子连忙哭喊道：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我想要爸爸……” 旁边的一名交警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眼看有警察过来照顾，少妇的状态也稍好了一些，李凡几人朝那名交警亮了亮手中的证件，嘱咐对方照顾好这母子三人。 随后立刻上车，朝着东北局的方向而去。 李凡三人的脸上都已经现出怒意，张健问道： “杆子，确实是催眠？” 杨杆点点头： “错不了，我现在其实就处于张岚队长的催眠之中，能够保持长时间不睡觉，对抗轻症沉睡病，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显然都被催眠了……” “在她的认知中，自己的丈夫早就因为癌症死了很多年，所以他的丈夫并没有遇到什么异常事件，也没有因此丧命……” 李凡冷冷地说道： “东北局也保住了自己的业绩指标。” 张健一拳打在车座上，怒道： “他妈的！难怪孙玉田和高虎两个王八蛋说什么他们最近几个月的业务指标完成的最好，还说这里根本没有异常……” 没有人记得有异常发生过，那就是没有异常了。 不需要记录，不需要上报，不需要安抚民众。 方便得很。 这么搞，和那些觉醒者犯罪组织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都是以觉醒能力行犯罪之实。 苟道人在一旁也是义愤填膺： “啧啧，这些贼人，实在可恨，竟然冒充官家，行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不要让老道遇到他们，否则一人一个掌心雷，脑袋给他打稀烂！” 说着，又偷偷瞄了瞄一旁的李凡，确定这位煞星没有对他的话表示反感，这才坐直了身子，又昂了昂头，就差叉会儿腰了。 张健道： “能有苟前辈出手相助，实在是哈城的大幸。” 在他看来，这个苟道人的能力很有用，而且战力也不弱，必须得稳住。 杨杆此时一边开车一边对李凡说道： “小李哥，待会儿到了东北局如果打起来了，你就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等着迎接总局的支援力量，刚才我和阿健已经向总局通报了。” 李凡点点头，明白杨杆这是想要保护他，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什么迎接总局的支援力量，都是扯淡。 总局到东北这边起码得半天时间，等他们的支援力量飞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杆子的情商眼看着提升了不少，孺子可教。 “放心吧杆子，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不会硬冲，保命要紧。”李凡咧嘴笑道。 一旁的张健也不觉得有什么，同样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只有苟道人又瞥了李凡一眼，随后又像是个乌龟一样缩了缩脖子。 众人一边筹划一边前行，过了一会儿，李凡眉头一皱，说道： “怎么还没到？” 异常局东北局本身就在哈城的城北，按理说他们走了这么一会儿早就应该到了。 只是直到现在，仍然没有看到东北局的影子。 而且周围的街道看起来十分陌生，根本不像是哈城的街道！ 副驾驶上的张健打了个哈欠，说道： “确实，周围这些街道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前面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同时抬头看去，就见在前方的街道尽头，原本应该是一家大酒店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座巨型城堡！ 这城堡完全是苏式美学设计，充满暴力几何美学的线条遍布整座建筑，一座座烟囱拔地而起，同时还有各种齿轮和杠杆转动。 白色的蒸汽从那些密密麻麻的烟囱和管道之中喷出，这一切都像极了几十年前东北的辉煌年代。 这是什么东西！？ 哈城市中心怎么会出现这种建筑？ “快看，周围的人都开始瞌睡了！”杨杆大声喊着，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就见周围的道路上，原本行色匆匆的行人们，还有悠闲压马路的路人们，此时全都开始打起了哈欠。 有一些人已经纷纷倒在路上睡了过去。 几辆正在行驶的车纷纷撞在马路牙子上停了下来，开车的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大睡，有几个虽然被安全气囊打得鼻青脸肿，却仍然没有醒过来。 甚至连走在路上的一些野猫野狗，也纷纷趴在地上打盹儿。 天空中不时有睡着的鸽子和麻雀直愣愣落下来。 甚至连周围的建筑，都开始微微变幻，仿佛出现了波纹一般，变得柔软而荡漾。 一股睡意正如同涟漪一般，在整个哈城之中蔓延开来。 哈城正在陷入沉睡之中！ 随着这一切的发生，越来越多的怪异建筑和古怪的事物出现。 一些建筑变成了苏式的热火朝天的工厂的模样，红砖水泥墙，高耸的大铁门，还有高音喇叭，仿佛回到了一个热火朝天充满激情的年代。 一些建筑逐渐成为冰雪的雕塑，放射着光怪陆离五颜六色的灯。 其他的则是五花八门，什么城堡、筒子楼、高耸的佛塔、没有门的圆柱、倒立的金字塔、树屋，等等等等。 仿佛这些建筑正在逐渐成为人们梦中的纠合体的模样。 整个哈城都在被一股无形的异常精神辐射所笼罩，成为一座梦之城！ 甚至还有一些原本已经熟睡的人猛地站起身来，双目之中翻着白眼，就那么直愣愣地梦游到一些建筑之中，开始工作和生活。 如同活人一样的梦游，这似乎就是沉睡病的下一个阶段！ 苟道人看着眼前的场景，颤声说道： “作孽，作孽啊……这是起阵了……起阵了……” 眼前的诡异场景让车里的李凡等人瞬间明白，桃源人的计划已经彻底开始，哈城已经逐渐成为一个连接幻梦境的地域！ 周围一切仍然在迅速变化，就连行驶在路上的车辆也都开始出现了古怪的改变。 眼前的一辆车猛地一颤，转眼幻化成了一辆拖拉机。 紧接着眼前又跑过一辆牛车。 剩下的还有什么木头车、彩虹车、花车、坦克、装甲车、三蹦子等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整座城市的变化实在是太快，每当眨一次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有了新的变化。 众人突然感觉身下的商务车一颤，紧接着就看到周围一片金黄，商务车竟然变成了一辆可爱的南瓜车！ 这南瓜车的四个轮子都是南瓜，向前走了几十米，轮子就已经破裂，彻底走不动了。 一行人面面相觑，简直难以分辨这到底是虚幻的真实还是真实的虚幻。 似乎整个哈城都在被不同的人的梦所影响，那些巨大建筑的改变，显然和很多人的共识有关。 李凡安慰道： “不用担心，之前孙玉田说了，东北局的高层已经在马英才局长的带领下和桃源人作战，相信他们一定能尽快稳住局势。” 深渊那边应该差不多了，等到梦魔被干掉，什么桃源乡也就不攻自破了，到时候东北局的其他人也能战胜桃源人的潜伏者，胜利手到擒来。 他们就在旁边看看风景鼓鼓掌就行了。 至于他自己，那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功劳，封门村的事儿就推到苟道人身上就行了。 话音刚落，就见城市的中央赫然出现了一座如同花朵的巨型高台，高台之上，是一道道仿佛花蕊的钢筋，扭曲盘旋，束缚住了数百个身穿防护服的人。 最高处的几个西装革履，衣衫破损，神色凝重，仿佛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张健看着不远处那祭台建筑上被束缚住的人群，颤声道： “这是……田宏刚局长，马英才局长，廖春雷局长！？” 李凡全身一颤，如遭重击，瘫坐在车座上。 东北局高层，全军覆没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今天老子要摊牌了！ 深渊之中。 三个山岳般的巨人正离开身后的城市废墟，大踏步前进。 天空中，脑后带着八个光环的八首正载沉载浮，在前方引路。 柯珂和柯兰此时正在恶声的左肩之上，坐在这肩膀上由一条条神经和血管纠合而成的两张椅子里，望着身后的城市废墟陷入沉思之中。 此时那城市废墟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平地。 原本追杀她们姐妹二人的那些梦兽骑兵们，已经连同他们身上的坚固战甲一起，变成了薄薄的铁壳，就贴在深渊的地面上。 四个深渊领主面对那些强大的梦兽骑士，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甚至连什么诡异的术法都没有使用，完全就是靠着力量，轻轻一巴掌就把那些梦兽骑士们给拍死了。 她们从未想过，来自桃源乡的追踪竟然会以这么戏剧性的一幕结束。 这些巨人的速度极快，深渊的大地正在她们的身下迅速一掠而过，冲向从来不曾想象过的远景。 “柯兰，这些……到底是什么？我们真的不是在做梦吗？”柯珂看看天空中载沉载浮的八首法王，喃喃地问道。 柯兰微微摇头，低声说道： “没有，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是四个深渊领主！还记得我们之前曾经斩杀的占领了一片城市废墟的竹节怪吗？和深渊领主相比，竹节怪根本连虫豸都算不上……” “我在深渊之中逃亡的时候，也曾经得到过一些信息，深渊领主的强大，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甚至……甚至可以和桃源乡的那个梦魔相提并论！” “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在深渊之中逃亡千年甚至万年，不断猎杀那些深渊生物，磨练自己的力量，直至成长到深渊领主的程度……” “不过现在我才明白，深渊领主到底有多强，根本不是靠努力能达到的程度……” 柯珂微微点头，说道： “只是如此强大的深渊领主，为什么会救下我们？我能够感觉到，他们正在保护我们两个，否则的话，光是看到他们，就足以让我发疯，更别提坐在他们的肩上……” 柯兰的小脸儿一肃，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说道： “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有个什么镇狱之主想要见我们……不过镇狱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未听过？姐姐，快听，他们在交谈，虽然听不懂他们的意思，想来一定是涉及深渊最深处的秘密！” 柯珂和柯兰互相紧握着手，仔细聆听着这些神秘的深渊领主古奥的语言，虽然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心中却震撼无比。 “混乱，你说咱们就这么把这两个人类带回去，算不算只完成了一半的任务？万一狱主大人怪罪下来怎么办？”腐朽低声问道。 混乱咧咧嘴，抬头看了看远处天空中像是个指路灯笼的八首，同样压低声音说道： “要是那样的话，全都推到八首身上，就说是八首引错了方向就行了……反正他也不敢说自己是因为胆怯才逃离了幻梦境，没敢直面梦魔。” 恶生迅速点头，同时悄悄朝混乱比了个“干得漂亮”的手势。 紧接着嘴巴一歪，苦着脸说道： “怎么还没到镇狱啊？这两个丑陋肮脏的人类在我肩上，简直要恶心死了，我都要吐了……狱主也是，怎么会喜欢这玩意儿？” 腐朽连忙上来给了恶生一巴掌，怒斥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镇狱之主的审美，岂是我们这些忠犬能够臧否的？” 同时朝恶生使了个眼色，瞥了瞥半空中的八首。 别乱说啊，那货还在呢，万一被他听到了什么，回去给狱主告状，咱们都得喝一壶。 你管狱主喜欢啥呢？ 别说区区人类，他就是喜欢蛆，那咱们也得把那条蛆给供着。 恶生的肩头上，看着眼前这几个强大的深渊领主突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继而又神色如常继续前行，柯珂和柯兰两姐妹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些强大而可怕的生物，根本不能用常理来看待。 实在是难以言说，不可描述！ 正想着，就听身下这头山岳般的巨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继而三个巨人同时发出咆哮，令两姐妹面色煞白，不知道到底她们会遭遇什么。 “镇狱，看到镇狱了！” “回家了，回家了！狱主大人，您的忠犬们回来了！” “八首，你怎么不是特别开心的样子？是不是不想回来？” 生命三巨人喊道。 …… 哈城的南瓜车里，李凡看着不远处那拔地而起的祭坛，还有上面被束缚的数百名调查员，耳中听着张健的“介绍”，不由心中一阵悲凉。 抬手捂住了额头。 搞他妈什么啊！？ 不是说正在奋战吗？ 怎么眨眼间局领导班子全都被抓了？ 你们能不能上点心啊？ 这特么是整整一个地区局啊，很严肃的好不好！ 他的心中现在闪过的全都是那封举报信的内容。 特别是那句“整个局领导班子都出了大问题”。 现在看来不光是大问题了，这特么是出了巨大问题。 全军覆没了！ 不知道到底是今天刚被抓的，还是早就被抓了。 特别是那个据说去执行秘密任务的田宏刚，李凡怀疑他早就被桃源人给搞定了。 先是一阵无力感，随后是愤怒。 这是你们逼我的！ 既然我想好好正常工作你们都不让，那老子这次就不装了！ 我要摊牌了！ 什么守夜人，什么收藏家，通通是老子！ 李凡只感觉怒从胆边生。 瞬间感觉一切都无所谓了。 既然这该死的命运一直都和他对着干，那他也不想再伪装了。 起码现在的实力已经允许他不再低调，允许他展现自己的力量。 他要摊牌！不想再隐藏了！ 决定了，等到解决了这次的危机，他就要逐步摊牌，起码先把守夜人的身份亮出来！ 什么处长，什么局长，老子当了又能怎么样？ 清洁协会的会长，老子也一样能当！ 就在这时，杨杆和张健转头向李凡一脸肃然地说道： “小李哥，目前看来出现了最坏的情况，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你暂时找个地方躲起来，尽快联系接应总局的支援力量，我和阿健过去托住敌人！” 张健向苟道人说道： “苟大爷，麻烦你保护好李处，暂时做好战略转进！” 苟道人神色肃然，点点头说道： “两位领导放心，老道一定会保护好李处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李凡挥了挥手中那柄用布条包裹的青铜剑，笑道： “杆子哥，你们先去吧，等会儿我也去帮你们杀敌。” 今天我要摊牌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听到李凡的话，杨杆一愣，随后笑道： “好，小李哥，待会儿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先联系总局再说。” 他和张健自然明白，在觉醒者的战斗之中，李凡这种普通人根本帮不上忙。 更别提那柄青铜剑根本就是个工艺品，连削水果都嫌钝。 不过心中还是敬佩他的勇气。 毕竟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之中，普通人可以说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李凡能说出这些话来已经十分让人敬佩。 “轰！”一声爆炸声传来，几人立刻抬头看去。 就见那祭坛方向的一座建筑之中，此时似乎正在激烈的交火，不断有枪声和爆炸的声响传来。 那正是东北局所在的方向！ 显然，东北局并没有彻底沦陷，仍然还有人在坚持抵抗和战斗。 杨杆和张健不再迟疑，向李凡点点头，纷纷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住桃源人，让这个所谓的都天七煞灭灵大阵晚一些降临，给总局的支援力量争取时间。 否则的话，一旦那个所谓的幻梦境降临到现实之中，不说整个哈城，就算是整个夏国，都绝对是一场浩劫！ 杨杆甩出数枚鱼钩，勾住那些仍然在不断变化的建筑，在空中荡漾而去。 张健则是满脸通红，双腿变得粗壮无比，仿佛产生了某种病变一般，整个人向祭坛所在的方向狂奔。 转眼间两人已经彻底消失，远处的战斗声继续传来。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凡的面色也变得一片肃然。 虽然已经决定这次直接摊牌表明自己的身份，但长久以来的谨慎习惯，还是让他决定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彻底表明身份。 最开始的时候，还是要稍稍低调一些。 摸出手机随手拨通了总局的电话，将发生在哈城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做了一次紧急上报，李凡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等到总局的支援赶到一切就已经晚了，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 既然准备摊牌表明身份，李凡心中反而轻松坦荡了许多，当下开始解扣子。 破碎的南瓜车此时散发着一股南瓜的香甜，一旁的苟道人坐在里面，此时正直愣愣看着李凡，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突然看到眼前这个魔王开始解扣子脱衣服，苟道人不由全身一颤。 满眼无助地看向周围，发现整个混乱的哈城之中，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条路上的这个角落，不由心中升起难言的恐惧。 从龙……还得干这个？ 随后咬了咬牙，暗暗闭起了眼睛。 老道我都是为了大义……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李凡脱了外套，从背包里拽出一件黑色的作战服穿好，又把旧衣服胡乱塞进了背包里，丢给了他。 换上了独属于守夜人的衣服，李凡只觉自己心中也瞬间充满了正义，似乎连胸肌都发达了。 朝苟道人淡淡地说道： “找个地方躲起来，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 苟道人瞬间明白自己会意错了，连忙点头道： “明白，明白！主公，您且去杀敌，老道为您擂鼓助威！” 他的角色转换代入极快，转眼已经又是热血沸腾，将自己当成了追随帝王成就大业的大将了。 李凡也懒得理会他怎么想，伸手一拽，虎柱神已经附体，整个人像是一道轻烟一般从那破碎的南瓜车中飘出，纵跃之下已经上了旁边的路灯，一路翻腾，朝着那巨大祭坛的方向而去。 远远看到，那祭坛正是从东北局所在的位置拔地而起。 整个哈城之中的异常精神辐射正在迅速升高，越来越多的人睡去。 每当有一个人睡去，那诡异的异常影响就增强一分，现在起码几百万人睡去，那种来自梦境的力量已经加强到了一个足以彻底影响现实的程度。 原本东北局的建筑，此时已经变成了巨型蜂巢一样的东西，其中似乎有白色的雾气笼罩。 上百名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此时正手持枪支和各种武器，进攻那高耸的祭坛，想要将上面被束缚的东北局众人救下来。 包括葛为民和高虎在内的桃源人足足有数百人，此时正在和那些调查员们展开巷战。 普通人之间就是枪战，而觉醒者之间则是捉对厮杀。 东北局残存的调查员们处于下风，完全是靠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才勉强维持没有覆灭。 他们这边剩下的觉醒者只有两个。 一个是个烧烤店老板打扮的大胡子，手中拿着一把喷枪，一喷就是几十米远的火柱，而且这火柱十分漂亮，蓝蓝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扑上去，已经把十几名桃源人做成了烤鸡架。 另一个是个厨师打扮的中年矮胖眼镜男子，还戴着一顶满是油污的厨师帽，一手锅铲子一手菜刀，刀法和铲法都极为凌厉，近战能力极强。 一个烧烤师傅，一个厨师长，两人一远一近配合之下，勉强拖住了桃源人的七个觉醒者，不过也已经是遍体鳞伤，随时都会被彻底干掉。 好在此时一阵呼啸声传来，杨杆和张健从远处狂奔而来，加入了战场。 原本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被干掉的烧烤师傅和厨师长大喜，瞬间松了一口气。 四人联手之下，鱼钩和火焰齐飞，浓痰和锅铲狂舞，暂时逼退了眼前的敌人。 随手将手中的喷枪对准身上的几个正在不断流血的伤口，面不改色的将伤口用喷枪封住，烧烤师傅打扮的大胡子说道： “东北局七大队大队长刘彪！两位兄弟是哪来的好汉？” 杨杆手中的鱼竿挥舞，一枚枚锐利的鱼钩划出一个安全区，目不转睛地说道： “我是西南局的杨杆！这位是西南局的张健，作为沉睡病特别调查组成员前来东北调查，特此前来支援！放心，我们已经向总局发出警报，总局的支援很快就会来了！” 旁边戴着厨师帽的男子大喜笑道： “那敢情儿好！我就说呢，这么大的事儿，总局那群死人怎么也得挪挪腚吧？两位兄弟辛苦了，放心，这些什么桃源人也就这么回事儿，咋滴没咋滴！” 说话间，眼前的敌人已经再次攻了过来，立刻就是一片厮杀！ 祭坛之上，田宏刚站在边缘向下望过来，面容冷峻。 在他的身边，站着高虎和葛为民两人，同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在祭坛之上俯瞰整个哈城。 他们并没有直接出手，而是静静地看着下方的厮杀，仿佛这都是仪式的一部分。 突然，葛为民发出一声笑。 一旁的高虎问道： “笑什么？” 葛为民努了努嘴说道： “看那边，那不是西南局那个官油子吗？怎么还换了身衣服？也亏他敢摸过来。” 高虎看过去，立刻看到李凡正走到一条距离祭坛很近的胡同之中，抬头看了看祭坛的方向，摸出一个半截面罩戴在了脸上。 第二百一十六章 因为我站在了高处 高虎立刻认出，这个人就是那个西南局的李凡。 之前他还收了对方的礼物。 从之前的表现来看，这个李凡倒是很上道，算是一个值得他们桃源人拉拢的对象。 甚至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比较紧急，必须尽快发动，这个李凡倒是一个可以拉拢策反之后打入西南局内部的棋子。 到时候他们想要做什么也都比较方便。 不过事已至此，桃源乡即将彻底降临到现实之中，一切也就无所谓了。 现在，这个李凡不过是一个令人鄙夷的凡人罢了。 高虎一眼看去，恰逢李凡抬头向祭坛之上看过来，两人的目光相触，令高虎惊讶的是，这个李凡竟然没有表露出什么畏惧的神色，反而是一副自信的模样。 眼神之中也十分坦荡，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高虎冷笑一声说道： “没想到他倒是想做个视死如归的英雄，并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倒是看错他了。” 葛为民哈哈一笑，说道： “做英雄？就他？靠他手中的那柄工艺品青铜剑吗？” 他同样也注意到了李凡手中那柄用破布条子包裹着的青铜剑，几乎要笑出来。 “我都怀疑他到底能不能看到我们，还是说现在已经要吓尿了……跳梁小丑罢了。” 这祭坛此时有数十米高，一般人从下面看上来都不一定能看清楚。 一旁沉默不语的张春旺此时终于开口，淡淡地说道： “好了，大业已启，不要去关注那些无谓的蝼蚁……” 随后他抬头看向远处，叹息一声说道： “我们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可惜啊……如果不是觉得清洁协会那位牧首，这次入梦仪式起码还能多准备一个周的时间，到那个时候，就不用再慢慢等待桃源乡的降临了……” 原本按照桃源人的计划，起码要等到一周之后，彻底将整个法阵布置完毕，才会发动。 只是随着那个清洁协会的神秘牧首的到来，令他们有了不祥的预感，认为清洁协会对于桃源人的计划可能有所察觉。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这才提前发动了这个巨大的入梦仪式。 好在一直到现在，一切都还算是顺利。 现在他们只需要等待幻梦境彻底降临。 “张春旺！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背叛了自己的人民！背叛了自己的理想信念！” 身后传来一阵痛骂声，却是被绑缚的东北局局长田宏刚。 几个月前的一次异常处理事件之中，田宏刚亲力亲为，赤膊上阵和一个强大的异常厮杀。 虽然最终消灭了那个异常，自己却也身受重伤。 而借着这个机会，以张春旺为首的一众桃源人的间谍立刻找机会对他下手。 虚弱重伤之下，田宏刚没能抵抗得了对方的催眠术。 早在两个多月前，他就已经被桃源人的幻术所控制，整个人深陷其中，几乎成了一个傀儡。 而在前些天找了一个机会自行挣脱了桃源人的幻术之后，又被绑缚起来，成为了一个祭品筹码。 当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东北局竟然被张春旺等人搞成这副模样，田宏刚简直要气得吐血。 可以说，他算是张春旺业务上的师父。 从张春旺被招进东北局开始，将近十几年的时间，田宏刚一直都在对张春旺悉心教导，希望他能在仕途上有所进展，为异常局的事业出一份力。 毕竟张春旺的天赋很强，本身的办事能力也强，平时看起来又比较善于为人处世，可以说是一个理想的接班人。 田宏刚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些年的辛苦付出，竟然养出来了一头狼！ 而且是一头残忍而贪婪的头狼！ 田宏刚越想越气，继续骂道： “你这是在自绝于人类！你的计划绝对不会得逞的！总局的支援力量很快就会到来！而且你真以为你们所崇信的那个邪神能让你们梦想成真？呸！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对于那些恐怖的深渊生物来说，人类不过是蛆虫一样的东西！你就是一条蛆！” 张春旺此时终于转过脸来，幽幽一笑，说道： “田局，你渴不渴？要不我给你倒杯茶，以感谢你多年的栽培？放心，我等的就是总局的支援力量，毕竟梦主最喜欢一些强大的灵魂作为祭祀，哈成虽然有近千万人，不过都是普通的凡人，真想要一些令梦主感兴趣的灵魂，还得看咱们异常局啊，你说是不是？” 说着，张春旺转头看向远方，继续道： “我知道，总局的人很厉害，什么光明剑张禅林，什么特殊精神脉冲炸弹，什么天剑系统，花里胡哨的，听名字就让人害怕，不过没关系，我有盾牌啊，哈城的千万民众，就是我的盾牌，现在他们都睡着了，同时又是我的武器了，你说是不是？” “你猜，当我把一千万人当成盾牌挡在身前，那柄光明剑，到底是斩还是不斩？” 田宏刚双目一瞪，瞬间明白了张春旺的打算，不由气得面色涨红，破口大骂道： “张春旺！你……你简直禽兽不如！混账！混账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那是一千万人，那是一千万无辜的民众！” 一旁的马英才和廖春雷等人此时同样被绑缚在祭坛之上，听到张春旺的话，全都怒火中烧，不过表面上却都是尽量不动声色，努力观察着整个哈城的变化。 张春旺对田宏刚的咒骂不以为意，继续淡淡地说道： “人？人民？人类？一千万还是两千万，或者一个亿，有什么区别吗？这个世界正在剧变之中，深渊迟早要和现实融合在一起，这是不可阻挡的大势，只有你们这些抱残守缺的人，还在做鸵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大势提前到来而已，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还能做出自己的选择，选择自己的主宰，这也是人类唯一的主动权了，要把握啊……”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下面慢慢向祭坛走来的李凡的身影，抬手指了指说道： “就好像他，从高处望去，真的像是一只蚂蚁，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为什么呢？因为我提前站在了高处。” 看着慢慢走过来的李凡，高虎同样露出森然的笑容。 这个李凡，实在是令人升起了折磨他杀了他的心思。 就像玩弄一只蚂蚁。 可怜下面那个李凡手中还拿着一柄垃圾一样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边突然有一道光芒闪烁。 张春旺抬头望去，笑道： “说曹操曹操到，光明剑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最闪亮的登场 哈城边缘的一架运输机上，张禅林此时背着一个降落伞包，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的哈城。 在他的身边，还有几个身穿制服的人，也都背着降落伞包。 这架运输机的内部已经经过了大规模的改装，完全成了一个空中指挥平台。 此时机舱内部的一个个屏幕上，正是哈城的地形图，以及实况影像，还有异常精神辐射的峰谷值。 在一个标明异常精神辐射烈度的实时三维图中，整个哈城此时已经变成了红色，而且是深红！ 同时在一个屏幕上，此时仍然有模糊的影像，显现出哈城中心那座祭坛之上的情况。 隐隐能够看到被捆绑起来的异常局调查员们，还有站在那里的张春旺三人。 一个身穿军装的国字脸青年男子心有余悸地问道： “张队，这次东北局的情报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幸亏还算及时，否则的话，估计过上一段时间，整个哈城都是人间地狱了……” 张禅林道： “情报来自西南局的调查组，具体是谁现在还没有确定，现在能够确定的是，我们必须尽快制服那些自称桃源人的敌人，解救出东北局的同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怎么样，小军，有没有信心？” 被唤作小军的军装年轻人挠挠头说道： “不好说……我太菜了，就会一套军体拳……” 张禅林道： “打好你的军体拳就行。” 随后又朝着旁边一个僧人打扮的男子说道： “普陀大师，待会儿要麻烦你了。” 那僧人高宣一声佛号，说道： “众生皆苦，我当一力救之。” “报告，张队，哈城的异常精神辐射烈度已经增强到安全阈值之上，无法继续抵近，必须尽快拉升高度！”一旁的观察员紧张地汇报道。 此时眼前哈城的异常精神辐射已经足以干扰整个飞机的航电系统，甚至达到电磁脉冲的效果，让飞机直接失去所有动力。 再继续往前，就是个机毁人亡的下场。 张禅林淡淡地说道： “拉升，准备伞降。地面部队尽快推进！” 舱门瞬间打开，张禅林没有二话，直接纵身一跃，朝着哈城的方向落去。 在他的身后，那个名叫小军的觉醒者和另外几名觉醒者，连同那名僧人，同样越出机舱，落向哈城。 借着飞行的惯性，他们张开双臂，现出身上的翼装，在半空中朝着哈城中心急速滑翔。 那名僧人更是直接展开了身上的袈裟，同样起到翼装的效果，向前滑行。 地面上，原本准备直接上去厮杀的李凡同样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张禅林等人，不由一愣。 没想到总局的支援来得这么快。 自己不是刚刚打完电话吗？还是说那封举报信起作用了？ 这都无所谓了，反正自己都已经准备摊牌了。 不过现在既然总局的支援力量来了，自己倒是不必急于一时了。 先让张禅林他们上。 等到他们输了，自己再踏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拯救异常局的这些战士。 既然准备暴露身份直接摊牌，那必须要选择一个最牛逼哄哄最拉风的方式。 想到这里，李凡干脆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仰着脸等着上面的战斗结束。 与此同时，一架架直升机从三个方向飞入哈城之中。 到达所能进入的最深处之后，舱门打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调查员从这些直升机中索降到一栋栋大楼的楼顶。 这些调查员降落之后，立刻组成战斗队形，在这光怪陆离的城市之中，朝着市中心的祭坛进发。 地面上，则是上千名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驾驶着特种车辆，驶入哈城之中。 自从得到来自东北这边的警告之后，总部就立刻开始了暗中调查。 一查不要紧，没想到整个东北局的高层能联系上的就没有几个！ 这个消息立刻让总局震惊，明白东北局这边很可能出现了大问题，紧急安排张禅林带队前来东北局调查，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还是太仓促了，所能调动的力量不多。 而且这种强异常精神辐射环境下，普通的士兵和武器根本没有什么用，除非下定决心把这里炸成平地，否则的话只能动用精锐力量突进。 这也是异常处理和普通战斗最大的不同之处。 普通人在异常处理之中，根本没有用，反而容易被异常感染，成为累赘。 转眼间，张禅林和七名翼装飞行的觉醒者已经掠过了半个哈城，来到了那祭坛面前！ 身后的觉醒者们纷纷拉开了背上的降落伞减速降落。 张禅林同样将降落伞拉开，前冲的速度猛然一缓，整个人瞬间滞空。 这一滞的瞬间，他已经将腰间的那柄“龙泉宝剑”工艺长剑拔出，长剑之上七彩光芒闪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凌空向着祭坛上的张春旺三人斩去！ 在他的身后，另外七名觉醒者同样解除了背上的降落伞，直接在数十米的高度向下落去。 只是这几人各显神通，或是射出钩枪刺入旁边的高楼大厦，荡了过去，或是张开双臂像是一只大鸟一样投入旁边的建筑之中，有两个更是直愣愣从版空中摔下去，仿佛不怕死一样。 祭坛的边缘，距离祭坛还有数十米远，张禅林长剑之上的剑气已经带动狂风，吹向祭坛。 一个足足有三米多长的光芒长剑虚影，已经浮现在他的剑身之上！ 张春旺不惊反喜，笑道： “来得好。” 将手一探，抓住了身边的一柄长刀。 这柄长刀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在张春旺抓住这长刀的瞬间，一股来自虚空中的力量已经瞬间笼罩了他全身。 仿佛在他触及到这长刀的时候，整个哈城之中所有沉睡之人的额头之上都有光晕闪过，无形的力量向那长刀以及张春旺身上传导过去！ 立刻，张春旺的身体表面现出一具仿佛铁刺猬一样的古怪金属战甲，身下则浮现出一头如同大量怪异肢体拼凑而成的巨怪。 手中那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长刀，则浮现出狰狞诡异的花纹，同时长刀的刀刃变得寒光刺目。 仅仅是一瞬间，看上去古井无波的张春旺全身的气势已经猛然提升！ 手臂微抬，长刀之上闪现出千钧之力，猛然向前一挥！ 狂暴的力量从这柄长刀之上浮现出来，刀光之中似乎有无数的噩梦缭绕其中，蕴含着整个哈城数百万沉眠者的噩梦之力。 从地面上望去，张春旺的身后浮现出了各种各样古怪而阴暗的场景，如同地狱的画面一般，被刀光裹挟，斩向张禅林！ 张禅林面色凝重，显然感受到了对方这一刀的力量。 只是他并没有闪避，而是猛地一咬牙，手中光明长剑再次暴涨，直接达到了五米多长，宽达两米，如同一片霞光，迎向张春旺的噩梦长刀！ “嗡！”一声嗡鸣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灼目的光芒射向四面八方！ 长刀周围的光影之中发出“铮铮淙淙”的声音，那是梦破碎的声音！ 地面上，很多倒地沉睡的人此时全身抽搐，口中发出惊恐的呓语，身体表面也出现了一道道浅浅的伤痕。 似乎他们的梦破碎，自己的身体也会受到伤害！ 张禅林双目瞪圆，手中的光芒长剑寸寸碎裂，最终被这一刀斩击，整个人像是一颗石子一样落向地面，双脚落地，“轰”的一声将地面犁出一道深沟。 好在他的身体表面此时仍然有光芒闪耀，竟然是一件由流动的光组成的铠甲，护住了他的身体。 张禅林没有丝毫迟疑，再次祭出光芒长剑，向前一挥，那光芒竟然如同实质一般连通了地面和祭坛。 随后张禅林抬脚踏在那光芒通路之上，一步一步，朝着祭坛之上走去！ 他的身体表面此时光芒大放，整个人仿佛燃烧起来一般，带着无尽温暖的光芒，走向祭坛之上！ 张禅林的出现立刻让杨杆张健等人还有其他的调查员们发现，众人对于光明剑张禅林简直不要太熟悉，立刻士气大振，开始拼命反击。 这可是战无不胜的光明剑！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一条街道上，那身穿袈裟的和尚一边高宣佛号，一边将一根粗大的路灯从根部掐断。 一手并指成掌举在胸前，一手抓着那根金属路灯杆，大踏步向前走来。 那路灯在他手中像是一根稻草，舞得一阵风一般，拦住射过来的子弹，同时不断挥动，一棍子下去就将一个桃源人的脑袋砸进肚子里，口中高喊： “我慈悲！” 另一旁那名叫小军的青年不停打着军体拳的套路，朝着桃源人的祭坛前进。 他的军体拳完全就是套路，而且看起来就是原地打拳，更像是广播体操。 偏偏在敌人嘲笑之中，他就莫名其妙出现在对方面前，一拳过去就是穿胸而过，看起来鲜血淋漓，偏偏他自己的表情极为严肃，口中还喊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诡异至极。 这些总局觉醒者的出现，立刻引起桃源人觉醒者的注意，原本正在围攻杨杆等人的觉醒者分出来几个，和总局的觉醒者战作一团。 杨杆等人的压力大减。 而且从数量上来说，反而是异常局的觉醒者要多出几个，局势翻转，隐隐占了上风。 与此同时，光明剑张禅林一步步走上去，每迈出一步，全身的气势就提升一分，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如同一座山岳一样，每一步落下，仿佛都让周围的光影晃动。 在震动光芒！ 蓄势！ 张禅林的脑后，此时隐隐出现了一个由光芒凝聚而成的光圈。 简直如同神灵。 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巅峰，随时都能彻底爆发出来！ 单从气势而言，祭坛之上的张春旺几人根本无法和张禅林相比。 一时间异常局一方的气势大振，纷纷压制住了桃源人一方。 只是祭坛之上的张春旺却不惊反笑，说道： “张队长，干得漂亮，你的实力甚至超出了我的预估，算是一个额外的惊喜，多谢。” 说话间，张春旺将手一挥，祭坛之上猛地现出一团五彩斑斓的影子，瞬间笼罩了张禅林。 原本正踏在那光芒之路上向前迈步的张禅林突然现出震惊之色，全身力量一颤，似乎想要消除身体周围如同琉璃般凝固的光芒。 只是已经晚了！ 那五彩斑斓的影子猛地融入到张禅林身体表面的光芒之中，随后以他为载体，向着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这些影子本来的速度并不快，此时仿佛将张禅林的身体当做了一个发射器。 五颜六色的光芒以张禅林的身体为核心，向着四面八方照耀过去。 被这些光芒照耀的瞬间，正在战斗的所有人都露出困倦的神色，仿佛自己的意识正在急速下坠，坠入一个美梦之中，让他们根本无法抵挡！ 这是梦境和光芒的融合，只要睁着眼睛，就会受到影响！ 张禅林心中升起一阵恐惧，明白这次算是彻底着了道了。 对方显然对他了解极深，明白他的光芒能力的特性，竟然反过来利用这个特性，加强了对整个哈城的催眠。 那斑斓的光芒其实就是哈城数百万人梦境的一个缩影，关键这缩影在他的身上反而被强化，继而再次向整个哈城之中加强。 他自己成了对方催眠计划的一部分！ 转眼之间，正在战斗的觉醒者们，连同从四面八方向哈城之中突入的那些调查员，纷纷中招。 就连那手持路灯杆敲碎了几十个脑袋的普陀僧，此时也露出倦容，高宣一声佛号，直接拄着路灯杆昏沉起来。 普通的觉醒者和调查员更是不堪，纷纷在战斗中倒地。 他们的敌人倒也不急于上前补刀，而是口中喃喃念诵什么，似乎在对抗困意。 张禅林又是一步踏出，这次他射出的那道光芒之桥已经变得暗淡不少，直接凌空断裂，让他满脸悔恨的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眼看整个哈城之中的战况为之一变，李凡明白自己出手力挽狂澜表露身份的时刻到了！ 立刻抬手在虚空中一拽，拎起那柄破烂青铜剑，纵身一跃，踏在张禅林那道断裂的光芒之桥上。 这光芒之桥在瞬间恢复原状，李凡稳稳立在上面，一幅世外高人的风范，抬头看向祭坛之上的张春旺等人，森然道： “就让我来领教一下桃源乡的高招！” 说着，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异常局的调查员们。 自己这么潇洒的亮相，力挽狂澜之下，定然会成为全场最亮的仔！ 实在是一个漂亮的出场…… 回应他的，是张禅林和杨杆等人此起彼伏的鼾声。 祭坛之上，高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傻逼……” 第二百一十八章 把他们都叫醒！！！ 深渊。 生命三巨人和八首轻车熟路地走进镇狱之中，把柯珂和柯兰姐妹也带了进去。 四个深渊领主没有半点耽搁，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之中。 虽然狱主不在家，但他们都是模范囚犯，早就学会了自己进屋锁门。 至于镇狱之主的两个客人，当然是让她们自己在镇狱里面溜达就好。 爱去哪儿去哪儿。 反正他们四个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想来她们既然是狱主的宠物，在镇狱之中的权限也必然比他们四个囚徒要高。 眼看四个恐怖的深渊领主竟然自己进入了牢房之中，甘愿被囚禁，柯珂和柯兰姐妹的内心再次被深深震撼了。 “柯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说的那四个强大的深渊领主，看起来好像是这里的囚徒？” 镇狱的通道之上，柯珂悄声问道，心中极为不解和震惊。 在前来这里的路上，她们已经看到了这四个深渊领主到底有多么强大，现在却发现对方不过是几个囚徒而已。 那这个监狱的掌控者，到底会有多强？ 柯兰微微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四个深渊领主的交谈我勉强能领会一点，听他们的意思，想要寻找我们的，就是这所深渊监狱的主人！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要找我，但他应该和梦魔有仇，我们在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说着，柯兰微微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刀，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深渊之中，哪有什么易于之辈。 从这四个深渊领主的凶残之中，就能够知道那个狱主的恐怖。 只是她们姐妹现在也没有办法。 外面就是无尽的深渊，还有来自桃源乡的追杀，根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现在看来这所监狱之中还算是安全。 最好的情况，就是那个狱主同样是一个强大的深渊领主，她们姐妹直接投到对方的麾下，成为对方的手下，为那个狱主做事。 这样勉强还能够继续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就有机会变强！ 只有这样，才是在深渊之中唯一的生存法则。 想明白这些之后，柯兰和柯珂反而放平了心态，也不再恐惧，反而在这所监狱之中溜达起来。 看到那些空空荡荡的牢房，她们的心里不由发毛。 好在很快找到了一个房间，里面竟然布置成了人类卧室的模样！ 光是那个有着小熊花纹的被子和枕头，就让人心中安定。 在深渊之中奔波许久，柯珂姐妹再也忍受不住，直接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 此时的哈城之中，无论是作为梦境路由器的张禅林，还是杨杆、张健等觉醒者们，亦或是那些突入到城中的调查员们，都已经在诡异的沉睡之力下陷入了长眠之中。 自始至终，张春旺都算准了异常局的支援力量会前来。 甚至明白张禅林作为异常局明面上的第一战力必然会出现。 而利用张禅林的光芒属性，就足以将现有的沉睡之力再次加强一个量级。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针对异常局的陷阱。 当整个哈城都陷入沉睡之力的感染中，哪怕是光明剑张禅林，都无法和千万人沉睡所产生的异常精神辐射相抗衡。 在这海浪一般的异常精神感染面前，任何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只有那些时常在梦中进入幻梦境，早就已经习惯了沉睡之力浸染的桃源人，此时仍然保持着清醒。 不过他们的这种清醒，更像是一种梦游一样的癫狂。 刚刚进入沉睡之中的一众觉醒者身上此时散发出强大的异常精神辐射，融入到整个哈城之中，将这片区域的异常再次加深。 这些觉醒者本身的精神力就远超普通人，他们入梦之后所产生的沉睡之力，也更加强大！ 这种力量对于桃源人来说，也叫作梦之力。 当千万人一同做梦，精神一同沉入一个特定的环境之中，所产生的强大梦之力，已经足以改变现实。 当然，现实的改变可以说是真实的改变，也可以说是认知层面的幻觉。 只是当幻梦境彻底降临到现实之后，这一切也就彻底成真了！ 随着张禅林等人的沉睡，整个哈城上空已经出现了一片片七彩的光芒，仿佛是极光一样流转。 周围的一切也变得更加疯狂。 那些建筑刚开始还有些章法可循，到了后来则变得不断扭曲，成为只有噩梦之中才会出现的模样了。 而那些仍然处于清醒之中的桃源人，身体则开始出现了诡异的扭曲。 他们仿佛被来自虚空之中的生物附体了一般，身体开始扭转，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或是长出尖利的爪子和犄角，或是身体开始拉长变形。 有几个看上去和孙玉田召唤出马仙附体之后的模样差不多。 虽然身体出现了古怪的变化，但是这些本来是普通人的桃源人却纷纷发出惊喜的喊叫： “力量！我感受到了力量！” “哈哈哈，这是行尸的力量！我拥有了行尸之力！” “行尸算个屁，老子以后就有死寂人偶的力量了，哪怕在深渊里，也是一个强者！” “看，我的血管和神经能够游出体外！这是死亡花的力量！我被死亡花附体了！” 当幻梦境逐渐降临到现实之中，他们这些梦魔的虔诚信徒也都能得到相应的奖励。 这种来自深渊生物的力量，就是奖励之一！ 本来他们只是一些普通人，现在却获得了深渊生物的力量，足以和觉醒者媲美了。 下方传来族人们的欢呼声，祭坛之上，自始至终张春旺和高虎三人都没有动上一动。 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根本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残存的光芒通道之上，李凡站在那里，同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周围沉睡之中的调查员们，微微有些发愣。 他本来已经想好了自己摊牌之后到底如何表现出从容和淡定。 光是那种那种神秘大佬的气势如何拿捏，他都暗暗在心里推演练习了好几遍。 甚至脑海中已经构想好了，当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之后，杨杆和张健他们的惊讶，以及自己内心的得意。 当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出自己守夜人的身份，展现出自己隐藏的强大力量，那得多得意啊。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装逼快感！ 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浑身的骨头发酥。 只是，现在他想要装逼……不，摊牌的对象，全都睡着了！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装逼避熟人，等于白费！ 李凡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只是心中的怒火，却在逐渐燃烧起来。 生气了！！！ “傻逼……”一声放肆的嘲笑在上方传来，李凡抬头看去，立刻看到了满脸轻蔑之色的高虎。 葛为民微微一笑说道： “他怎么没睡着？倒是小瞧他了，没想到精神抗性这么高，应该也是个觉醒者，算是意外之喜。” 高虎轻蔑笑道： “精神抗性高有什么用？电线杆子的精神抗性更高……这种情况下，装睡装死勉强还能躲过一劫，他竟然主动跳出来，这不还是个傻逼。” 三个人正调笑着，就见下方那个身穿黑色作战服戴着面罩的李凡突然一把把面罩摘下来，往地上一丢，森然道： “把他们都叫醒，立刻！马上！”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还用你说？ 听到李凡的话，葛为民和高虎对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显然将李凡当做了一个妄人。 和葛为民以及高虎的反应不同，一直都比较淡然的张春旺此时却是面色一肃，眯着眼睛看着下方的李凡，神情郑重: “他刚才好像在说……守夜人?” 葛为民轻笑一声说道: “好像确实如此，难道这就是那个什么昆城的守夜人?号称比张禅林还要强大的觉醒者?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从对方的表现来看，仅仅是一个精神力抗性比较高的觉醒者罢了，完全看不出有多厉害。 更何况，那个传说中的守夜人一直都被传扬得神秘而又低调，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官油子，而且做事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竟然想在众人面前扬名。 高虎同样微笑道: “我这两天和这位李处长多有接触，对他还算有些了解，完全是一个贪图享乐的跳梁小丑罢了，听玉田说，他还强烈要求去做什么按摩大保健，如果真的是守夜人，也不过是一个废物，心烂了，人也就烂了。” 张春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道: “为民，我赐你梦魇之力，去杀了他，幻梦境降临在即，不能有任何偏差。” 说话间，张春旺将手中的长刀往蔡坛之上重重一顿，立刻，整个哈城之中的梦境之力仿佛受到了引导一般，一道道金色的丝线从沉睡者的额头上游动而出，钻进葛为民的体内。 这些梦魇之力转眼间在葛为民的身体表面织成了一具金色的战甲，包裹全身，同时还有两柄锋利的宝剑出现在他的双手之中。 这宝剑之上寒光闪闪，左手一柄铭刻着“青釭”二字，右手一柄则是“辘轳”二字，竟然有肉眼可见的光芒闪烁。 这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两柄宝剑！ 而葛为民身上的金色战甲更是有金色气息缭绕，看上去威风凛凛，仿佛是传说中的天兵天将! 这就是梦境之力，在梦境之阵中，足以将原本处于幻想中的东西变成一部分的现实! 这也可以说是数百上千万沉睡者散逸的精神力集合而成。 在这种环境之下，桃源人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也是张春旺几人都如此淡然的原因。 葛为民拧了拧脖子，整个人的身形都在无形中拔高到了两米左右，变成了一个身穿战甲手持宝剑的大将，狰狞一笑，已经踏在了张禅林留下的光芒通路之上，将手中宝剑朝李凡一指，森然道: “儿郎们，撕了他!” 话音刚落，这祭坛周围蜂巢一般的建筑之中，立刻冲出一个个变异之后古怪的身影，朝着李凡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张春旺轻轻将手中的战刀在祭坛之上一顿，整个哈城的上空那一片片五颜六色的“极光”的颜色变得愈发浓重，如同海浪般在天幕之上流淌，带来更加强大的睡意，从天幕之上落下。 整个哈城之中，到处都有鼾声响起，连成一片，仅仅是听在耳中就让人深感困倦。 光路之上，李凡低头看着躺成一片的异常局众人，沉默不语，仿佛变成了一尊石像。 鬼哭狼嚎的呼啸声中，一个个变异之后的桃源人或如活尸或如厉鬼或如人偶或如扭曲的虫子，转眼已经扑到了李凡身边! 在他们看来，这个人类不过是被困在梦之阵里的一只虫子，随时会被他们撕碎，成为召唤幻梦境降临的祭品! 最前面一个四肢翻转的男子裂开大嘴，露出满口尖利的牙齿，张口朝着李凡的颈部咬去。 只是瞬间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落入琥珀之中的飞虫，猛地被定在了半空中。 他的脸上一愣，就见周围的数十个变异后的桃源人全部被定在半空中，如同变成了一个个怪奇生物标本。 下一个瞬间，就听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从李凡的口中传出: “欺君者，当受醢!” 话音刚落，虚空之中传出恐怖的精神力，一丝一缕，化作无形的旋风，笼罩住周围这数十个异化之后的桃源人。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这些桃源人的身体瞬间被这恐怖的精神力撕成了碎片剁成了肉酱! 大量的血肉残渣直接从空中落下，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这血雨的中央，就是身穿黑色作战服的李凡，原本那种普普通通的感觉已经瞬间消失，此时如同站在血海之中的君王! 这一幕让祭坛之上的葛为民双目一凝，随后冷笑道: “有两把刷子，倒是小看你了，不过现在哈城已经进入了浅层梦境，是龙给我趴着，是虎给我卧着！” 说话间，葛为民的身形瞬间向前冲去，双手之中的宝剑同时朝着李凡斩落，带起两道金光，仿佛切开了空气。 李凡的右手向前一伸，稍远处的数十名异化后的桃源人只感觉自己体内的骨骼猛地发出一阵爆响，随后他们的脊椎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竟然从颈后窜出! 数十根脊椎像是活物一般在半空中组成了一柄巨大的骨剑，落入李凡手中。 剑来，斩! 骨剑挥出，瞬间和葛为民的两柄金色宝剑斩在一起，发出“铮”的一声巨响。 一时间天地色变，葛为民手中的两柄金色宝剑竟然被李凡的骨剑斩成粉碎！ 那骨剑仅仅是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却去势不减，一掠而过。 随手将已经碎裂的骨剑丢掉，李凡迈步踏在那束光芒之上，从葛为民的身边走过。 此时的葛为民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具塑像一般。 他的双目之中满是紧张和焦急之色，似乎极为惊恐，不敢动上一动，发出一点声音。 他现在只祈求不要有一丝声响。 祭坛之上，高虎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眉头一皱，大声喊道： “为民！你在做什么？拦住他！” 听到高虎的喊声，葛为民的眼神中闪过绝望和恐惧。 紧接着他的身体竟然直接被高虎的声音震成了无数花生米大小的碎块，如同堆起来的沙子一样整个儿跌落下来！ 在刚才那骨剑掠过的时候，他的身躯已经被彻底撕碎！ 高虎的双目瞪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葛为民的实力高虎十分明白，更知道所谓梦魇之力的加持下，在这浅层梦境的环境之中，他的实力会提升到什么程度。 而现在仅仅是一个照面，葛为民就已经被对方斩杀，而且直接斩成了渣子，根本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 而此时李凡正面无表情，一步步走过来！ 每一步都不曾迟疑！ 一旁的张春旺微微一笑，说道： “不错，不愧是传说中的昆城守夜人，果然真材实料。” 高虎不等张春旺发话，面色一冷，口中突然发出如同节拍器一样的声音，同时双手挥动，竟然直接将天幕之上五颜六色的极光扯下一缕，在身前形成一个旋转的光幕，笼罩了周围的一切。 这祭坛附近的街道立刻陷入了光怪陆离的色彩之中，仿佛一切都开始扭动，天旋地转，如同那副世界名画《呐喊》一般扭曲。 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灌注到高虎的体内！ 此时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尊神灵，仿佛掌控着千万人的命运。 巨大的快感充斥着他的体内，甚至让他自己都有些眩晕。 当他催眠那些凡人的时候，本就曾经品尝过这种快感，不过和现在相比不足万一！ 周围的光幕之中现出一个个高虎的身影，双目之中投射出柔和的光束，照耀到李凡的身上。 高虎的双目此时已经变成了两个漩涡的模样，借助整个哈城之中的沉睡者散发出强大的异常精神辐射，向李凡笼罩。 眼前那个正在不断前进的身影在他面前缓缓停了下来。 高虎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什么守夜人，什么正义的使者，既然你如此希望伸张正义，那我就让你成为自己最痛恨的角色！ 他望着眼前的李凡，双目之中的旋涡飞速转动，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 “你并不是什么守夜人，你也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你是清洁协会的收藏家，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最凶残的罪犯……” 守夜人？昆城的守护者？ 可笑。 你不是想要守护那些凡人吗？那就让你相信自己是最凶残的罪犯，最黑暗的变态，让你杀光你所要守护的人！ “我是……收藏家……我是收藏家……”眼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喃喃自语，语气之中充满不容置疑的肯定。 高虎不由面色一喜。 催眠奏效了！ 很好，桃源人将彻底收服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实力很强，直接杀掉有些可惜了，正好催眠之后作为桃源乡降临之后的打手。 甚至，成为他高虎的私兵！ 对方既然已经说出了自己是收藏家的话，那就说明已经落入他的催眠之中，而且是绝对的深度催眠！ “我是收藏家……”眼前的男子缓缓抬起头，口中念叨着，看向高虎。 高虎点点头，双目之中的旋涡迅速旋转，笑着说道： “不错，你就是最凶残的觉醒者罪犯，收藏家……” 随后就见眼前的男子目露迷茫之色，问道： “这他妈还用你说？” 说话间，手臂猛地拉长，抬手抓住高虎的头顶和肩膀，用力一拧。 “咔吧。”高虎的脖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只感觉一股巨力从头部和肩部向着两旁撕扯。 下一个瞬间，他的脑袋连同下面的脊椎，已经被整个儿从脖腔里拔了出来！ 李凡唰的一甩，高虎立刻感觉尾椎骨猛地一凉，他的脊柱已经被甩成了一柄骨剑！ （看到有些书友说最近剧情水，这个主要是前两天太忙了，而且一直高原反应，只能降低每天的更新字数，导致内容变少了显得剧情拖沓，其实节奏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影响了大家的体验，在这里说声抱歉！好在已经回家了，接下来恢复正常更新！） 第二百二十章 你也配当爹！？ “不……不可能！你竟然从我的催眠之中挣脱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围的沉睡之力加持之下，高虎虽然被扯下了脊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脊柱和一颗脑袋，竟然一时没有死。 此时被李凡掐着脖子，如同一柄剑一样拎着，惊恐地大喊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刚才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来自那些沉睡者的精神力如同海浪一般汹涌，怎么可能仍然被对方挣脱？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此时整个哈城的环境已经达到了浅层梦境之中，只有他们这些桃源人才会得到大幅度的加持，眼前这个普通人只会被彻底削弱才对！ 李凡轻笑一声，说道： “不过是催眠而已，说得好像谁不会一样。” 说话间，李凡伸手在虚空中一探，刚刚回到镇狱之中的八首立刻被他拽了出来。 附体！ 滇厉王已经被瞬间踢回镇狱，来自八首的狂暴力量充斥全身，李凡的双目之中放射着骇人的光芒，将手中的“骨剑”举起，盯着高虎的人头微微一笑，低声说道： “你是一柄剑，一柄杀人剑。” 高虎的头颅一颤，如遭电击，双目之中残存的旋涡一凝，头颅竟然出现了诡异的变形，变得狭长，如同剑柄一般。 而他的脊椎则瞬间变得笔直而又锐利，坚不可摧，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柄利剑！ 转眼间，高虎面容呆滞，已经彻底不再有丝毫声息，只有他双目之中仍然缓慢旋转的旋涡说明他还活着！ 他真的变成了一柄剑，一柄活生生的剑！ 这诡异而又残忍的一幕，让站在祭坛之上的张春旺都是眼睛一眯。 只是他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李凡面无表情，拎着手中那柄活人剑继续向祭坛上走去。 就在这时，整个哈城仿佛都猛地一沉，那些光怪陆离的建筑都在瞬间震颤，连同这祭坛同样震动不止。 天幕之上五颜六色的极光如同奔涌的海水一般朝着整个哈城倾倒下来。 仅仅是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五光十色，笼罩在那种如同梦境霓虹般的光芒之中。 李凡立刻感觉从四面八方都有强大的斥力涌来，同时心底升起沉沉的睡意，仿佛这个世界正在排斥他，要让他入眠。 躺在地上正处于沉睡中的众人的脸上，全都现出幸福的微笑，仿佛已经进入了天堂之中。 紧接着，这些人一个个从睡梦之中站起身来，抬头睁眼看着祭坛前的李凡，只是他们的双目之中只有翻转的眼白。 张春旺张开双臂朝李凡笑道： “欢迎，欢迎来到深层梦境！当深层梦境出现在现实之中，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幻梦境已经和现实相连，即将彻底降临到现实之中了！” “这就是梦想的力量！” 他狂吼一声，祭坛之上猛地升起一圈光幕，将整个篮球场般大小的祭坛笼罩在其中，而且还在继续扩张！ 炫目的光芒涟漪瞬间击中李凡，让他猛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整个人纵身一跃，已经瞬间跃出数百米，落在不远处一座蒸汽升腾的工厂顶端，看向那仍然在不断扩张的祭坛，“呸”了一口，自语道： “是虚假幸福的臭味儿……” 当八首附体之后，李凡已经知悉了柯珂姐妹已经进入镇狱之中的事实，同样也对这种虚假幸福的臭味儿变得极为过敏。 这似乎是八首独有的过敏体质。 就在这时，下方的街道上突然有几个身影狂奔而至，来到李凡身边，口中喊道： “大人！” “我们来迟了，请大人恕罪！” 这赫然是清洁协会五人组的众人。 不过他们的形象此时都有巨大变化，每个人的脑袋上都缠绕着一株株不停收缩的藤蔓，同时双目赤红，拼命睁着眼睛。 这些藤蔓显然是老孙的手笔，全都从他们的耳朵里钻进去，似乎在刺激着大脑。 这应该也是他们没有直接睡过去的原因。 不过也仅仅是没有睡过去，显然自身的战力已经大减，帮不上什么忙了。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来到收藏家身边，倒是能证明他们的忠心。 李凡望着祭坛，淡淡地说道： “为我掠阵。” 清洁协会五人组立刻齐声答道： “是！” 同时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当哈城出现巨变，沉睡病开始迅速蔓延的时候，他们本来正在召集哈城的清洁师了解情况。 只是随后却发现这些清洁师竟然全都在瞬间翻脸，朝他们杀过来。 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些叛徒，又让老孙出手用寄生植物刺激大脑保持清醒，他们立刻朝着这祭坛的方向奔来，这才遇到了收藏家大人。 只是看着周围的遍地狼藉，还有那上百具变成碎末的尸体，显然都是收藏家的手笔。 收藏家大人已经和这些桃源人发生了一场大战，而且完全不落下风！ 他的实力，再次增强了！ 清洁协会五人组对视一眼，心底都升起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感。 收藏家实在是太强，再这么下去，他们可能都要成为可有可无的累赘了…… 必须要尽快变强！ 祭坛之上，张春旺面露狂喜之色，张开双臂大声说道： “收藏家，感谢你的到来，你所释放的精神力甚至超过了张禅林，大幅提升了幻梦境降临的速度！” 说着，天幕之上那些五彩斑斓的颜色已经倾泻而下，将整片祭坛淹没，同时向着哈城的四面八方弥漫而去。 那些站在哈城之中陷入梦游状态的成千上万的人此时纷纷全身颤抖，仿佛过电一般。 他们的体内不断钻出各种各样的光芒，融入到周围的梦境之中。 这是他们的精神力！ 有些地方甚至变成了半卡通的画风。 整个哈城都在急速变成虚幻的梦境，在现实和深渊之中漂移，等待着和幻梦境的重合！ “感受到了吗？是幻梦境的狂风！罪人们，你们有福了！” 张春旺猛地站直了身子，面带狂笑，突然摸出一柄匕首，随后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随后猛地向下一拉，直接将自己的胸腹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李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春旺的动作，并没有阻止。 他现在只想找到幕后的元凶，唤醒哈城之中的千万沉睡者，特别是那些异常局的调查员。 无论是什么，来吧。 张春旺全身因为痛苦而颤抖，声音之中却带着狂喜： “荣耀的时刻到来了，幻梦境即将降临到这个世界上，而我，将成为梦之伟业的门户！” 说话间，祭坛的中央地板向着周围抽离，猛地现出一个空洞，随后下方一个平台升起，现出了一排排的人影！ 一个个闭着眼睛陷入沉睡的身影，正端坐在一张张椅子上，从祭坛之下升上来。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中间的是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中年男子，面容刚毅，竟然和柯珂姐妹的五官有一丝相似。 而在这中年男子的身边，则坐着昏睡之中的柯珂和柯兰姐妹！ 李凡眼睛一眯。 显然，桃源乡趁机将昆城中心医院的柯兰和柯珂姐妹拐带到了哈城，有所图谋！ 那个坐在最中央的中年男子，很可能是他们姐妹的父亲。 张春旺狂笑道： “桃源人数千年来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如此伟业，在我手上实现，死而无憾！而且在我死后，灵魂也将回到幻梦境中，再次降临到现实之中！” 李凡森然道： “伟业？什么样的伟业，需要欺负两个小女孩？” 张春旺胸腹部此时鲜血横流，却隐隐有金色的光芒闪烁。 他哈哈大笑道： “你不懂，你这凡人怎能懂得桃源人的大业？” 说着，他朝着柯兰沉睡中的身体一指： “拥有冰山型精神力的觉醒者，是伟大的梦魔降临的最好载体！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伟大梦魔的力量，而这也是她最大的荣耀，成为梦魔的容器！” “桃源人为了这千年大业前赴后继，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血脉至亲，这个容器，正是族长柯守仁的小女儿！至于他的大女儿，算是容器的稳定器。” 李凡眯着眼摇摇头说道： “虎毒不食子，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难怪柯珂从来没有提过自己家里的事情，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是带着自己的妹妹柯兰逃亡到昆城的。 张春旺的身体此时正泛着不正常的金色光芒，站在祭坛的中央笑道： “为了大业，一点牺牲算得了什么？你根本无法明白我们桃源人所崇信的是何等荣耀的存在！” 说着，他猛地用双手抓住胸腹部的伤口，用狂喜的语气说道： “深层梦境已经降临哈城，幻梦境锚定完成，恭迎桃源乡至高无上的长老们降临现实！” 双手用力猛地向两侧一拽，张春旺的身体中央竟然出现了一道门户。 下一个瞬间，来自深渊的气息从那门户之中吹出，金色光影里，一个个身穿华丽铠甲的身影从那门户中走出来，向那一排排沉睡的桃源人走去，瞬间融入其中。 这些从门户中走出的身影，赫然是一个个精神体！ 随着精神体融入其中，那些沉睡中的桃源人身体一颤，正在迅速醒来。 座位的中央，柯珂柯兰的父亲柯守仁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电，看向周围的一切，口中淡淡地说道： “将容器放在祭坛中央，迎接梦魔的到来。” 他的双目之中满是欣慰之色，看向柯兰的眼神更像是看一件物品，一件很有价值的物品。 筹谋许久，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他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一句话刚说完，柯守仁突然感觉身前站了一个人。 他猛地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年轻人正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说道： “伯父，我是柯珂的朋友，想跟你谈谈。” 柯守仁一愣，刚刚从幻梦境来到现实之中进入身体，他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回事？ 怎么听起来像是自己女儿的同学朋友之类的，第一次见到朋友长辈的感觉？似乎还有些局促不安？ 关键是，这祭坛之上戒备森严，他们这些从幻梦境而来的梦魇骑士都极为强大，对方怎么近身的？ “谈什么？”柯守仁下意识地问道。 话音刚落，他的眼前就闪过一道光影，下个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仿佛被全速行驶的载重卡车迎面撞在了脸上！ “啪！！！”清脆的耳光仿佛是一颗炸弹在祭坛之上凌空爆炸！ 整个人瞬间被打飞了出去，数十枚牙齿凌空飞舞！ 耳边传来那年轻人的声音： “谈谈你他妈也配当爹！？”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一章 放烟花的时候必须要有观众！ 柯守仁的身体像是一枚石子一样，瞬间被轰击到地面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烟尘四起。 祭坛之上桃源乡的众人全都被这一幕搞得目瞪口呆。 下一个瞬间，那些刚刚从幻梦境归来的桃源人立刻开始变幻身形！ 他们的身躯表面瞬间浮现出一具具最为光华灿烂的战甲，带着锐利的棱角和倒刺，仿佛一个个铁刺猬。 手中闪现出一柄柄锐利的兵刃，奇形怪状，是只有梦中才会存在的兵器。 整个哈城之中的梦之力都在朝着他们的战甲和兵刃倾泻而来，将他们的身躯拔高，战甲绽放着夺目的光芒，甚至脑后都有一个个光环出现。 如同成为了一尊尊神灵！ 下方的烟尘之中，柯珂姐妹的父亲柯守仁在一片废墟之中站起身来，他全身的骨头已经碎了不知道多少，甚至还有断骨从四肢刺出，就连颈椎都已经被拧断，脑袋向后偏转。 柯守仁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将自己的脑袋掰回了原位。 看着眼前的李凡，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将自己脱落的下巴掰正，狞笑道： “你就是柯珂找到的那个靠山？好，很好……在神域之中，在神的面前，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等待你的将是无间地狱！” “神？神在哪里？”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有，不要在我面前提无间这两个字！” 我现在想到无间道还有卧底什么的就觉得恶心！ “神……就在你的面前！”柯守仁狂吼道，下一个瞬间，周围五彩斑斓的梦之力朝着他的身体笼罩而来，让他的所有伤势都在瞬间复原，连身躯都变得更加高大，竟然达到了三米多，如同一个巨人。 最为灿烂绚丽镶嵌着成千上万颗宝石的铠甲出现在柯守仁的身上，脑后则是燃烧着火焰的光圈，在传说中，那是只有神灵才能拥有的光环！ 转眼间，那些从幻梦境回归的桃源人长老们，已经全都变成了身穿战铠的巨人，看上去和神灵无异！ 仅仅是看上一眼，在周围梦境环境的加持下，就让人忍不住生出跪拜的想法。 周围的地面上，那些异化后的普通族人早就已经匍匐在地，向着这一众金甲战神顶礼膜拜，口中发出狂喜的喊叫声。 这就是梦魔所赐予的力量吗？ 成为神，成为一个真正的神！ 先行者们已经成为了神祇，他们这些追随者，想来也很快会被梦魔所青睐，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耀，比如……成为神！ 一尊尊高达三四米的金甲神人在祭坛之上现出身形，甚至连作为门户的张春旺此时都没有彻底死去，而是面露狂喜看着这一切。 柯守仁直接凌空飞起，回到了祭坛之上。 数十名金甲神人如同从传说中的天庭归来，和他们相比，李凡看起来是如此的渺小，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地面上，原本正在和那些异化后的桃源人厮杀的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也停下厮杀，看向祭坛之上的一幕，不由全都心中震颤。 那些金甲神人给他们的感觉，那种来自精神层面的威压，仿佛真的是一个个神灵一样。 难道他们真的成为了神！？ 此时收藏家大人已经被这些神人围在了中间，显然已经彻底处于劣势之中。 虽然他们对收藏家的实力极为有信心，但最强的人也还是一个人。 桃源乡，真的获得了神的力量？ 街角的一家商店里，苟道人此时同样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面露惊恐，几乎要跪倒在地。 只是让他惊恐的并不是那些金甲神人，而是李凡！ 透过望气术望过去，那些金甲神人的身上闪烁着金色光芒，如同传说中真正的神灵。 只是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个男人身上，升腾而起的则是八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 这骷髅头每一个都有直冲云霄的黑色气息，魔焰滔天！ “天魔主……这是天魔主啊……”苟道人喃喃地说道，同时打定主意，这辈子跟定那个男人了。 打不过，就加入，免得对方哪天心情不好想把这个世界给灭了，自己再投靠就来不及了。 噢，最主要的是为了劝他向善，劝他向善…… 柯守仁和身边的数十名金甲神人俯视着下方的李凡，仿佛在俯视一只猫狗，面色无喜无悲，缓缓说道： “这就是神的力量，我们已经得到了梦魔的赐福，成为了真正的神祇！而当幻梦境彻底和现实融合之后，我们将是永恒的诸神！当新的天堂出现，梦魔也将打造他的地狱。至于你，卑微的凡人，你将成为坠入地狱的第一人！这就是反抗神的代价！” 李凡点点头，脸上略微有些不耐烦，说道： “知道了。” 说着，一把抓住正俯身的一名金甲神人的领子，向前一拉，随后一拳轰出！ “嘭！” 无上伟力从李凡的拳头上透入这金甲神人的体内。 “嗡——” 立刻，这金甲神人全身上下的铠甲在瞬间崩碎成一团炫目的金色光芒，向着四面八方荡漾二区！ 然后才是他的身体，在转瞬间崩碎，血浆和骨肉四溅！ 最后则是他脑后那一道神光，直接崩碎成了五颜六色的七彩光芒，形成了一道七彩的光芒涟漪，向着整个哈城之中荡漾。 在李凡的一拳之下，这金甲神人直接爆碎成了一团光芒的涟漪，最外层是一片金光，中间是一抹血红，最核心则是舍利子光芒一般的七彩炫光。 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绚烂的烟花，在整个哈城的中央，在那祭坛之上绽放！ 七彩神光和血色迸溅了李凡一脸，看着眼前令人心旷神怡的一幕，李凡抹了一把脸，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 “不愧是神，果然不一样，打爆之后好看多了！” 比人类那种单调的血色漂亮得多！ 发生在祭坛上的一幕让地面上的清洁协会五人组还有苟道人，以及跪拜匍匐在地的那些桃源人，全都目瞪口呆，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祭坛上的那些金甲神人也全都呆了一呆，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 在这一瞬间，仿佛整个哈城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抓住他，等待梦魔的审判！”柯守仁狂吼一声，手中现出一柄闪烁着雷霆的权杖，像李凡猛地一挥，天幕之上浓重如同颜料的极光中立刻射出一道道恐怖的雷霆，劈向李凡。 此时哈城已经进入了深层梦境，而且和幻梦境连通，他已经能够使用近乎神灵的力量！ 李凡狰狞一笑，肩膀上竟然又探出一个脑袋，张口将那些闪电全部吞了下去。 剩下的数十名金甲神人狂吼一声，手中闪现出刀枪剑戟各种各样的神兵利器，闪身朝着李凡劈了过来！ “来得好，今天就来个打狗唤主人！”李凡狂笑着，脖子上又探出一个个狰狞的头颅，同时肋下和背后探出七双手臂。 八头十六臂！ 从外观上看去，已经纯乎是一个非人的存在。 “不是一念成神，一念成真吗？既然这样的话，也给我来几件兵器。”李凡狞笑着森然道，庞大的精神力向着周围散逸而出，和周围的深层梦境沟通。 话音刚落，一柄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竟然全都是利用梦境之力幻化而出的兵器。 刚刚入手，已经迎上了一名金甲神人，十六条手臂齐齐挥动，根本没有什么招式，完全用蛮力，瞬间将对方斩成了碎片！ 又是“嗡”的一声，这金甲神人同样爆碎成一团团光芒涟漪，如同最绚烂的烟花，向着四面八方荡漾而去！ “真是好烟花，按理说这种烟花送给女孩子一定会让她们开心的……” 李凡看着漫天爆碎的七彩光芒喃喃自语道，随后看了看在一旁沉睡的姐妹花，又扫了一眼满大街睡倒在地的大姑娘小媳妇，瞬间打出十几拳，将围上来的十几名金甲神人全部打爆成七彩霞光，怒喝道： “连个观众都没有，放你大爷的烟花啊！你赔老子的观众！你们这些怪物！” 八头十六臂的李凡直接冲进金甲神人的围杀之中，开始了单方面的虐杀！ 连续的闷响在祭坛之上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的七彩霞光，煞是好看。 一旁的柯守仁看到这一幕不惊反喜，低语道： “原本还以为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接引梦魔的降临，倒是要谢谢你的帮忙……” 随后口中发出一连串如同梦呓般的声音，双手结出复杂而古奥的手印，朝着张春旺所化的门户一指，森然道： “伟大的梦魔，您最虔诚的奴仆已经为您准备好最珍贵的容器，恭迎您的降临！” 说话间，那些金甲神人爆碎而成的霞光在瞬间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之中，原本已经变得扭曲的哈城此时开始疯狂蠕动，仿佛变成了一座活着的城市。 更加浓重的睡意在虚空中复现，一道七彩光芒从门户之中闪现，链接到柯兰的身上。 某种恐怖的存在，即将从那门户之中走出！ 冰山型精神力的觉醒者，天然就是深渊存在最好的容器，而柯兰这种冰山倍数达到1000的觉醒者，是前所未有的绝好容器！ 原本坐在椅子上处于沉睡之中的柯兰瞬间被那无形之力束缚，随后漂浮到了半空中。 一股强大的斥力显现，被金甲神人围住的李凡甚至都被推开了数十米。 每当他打爆一个金甲神人，周围的环境就向着幻梦境融合一分！ 李凡冷哼一声，瞬间从数十名金甲神人身边绕过，来到柯珂和柯兰面前，抓住了她们的手。 七手八脚的抱住沉睡中的轻熟少女和旁边洋娃娃般的女孩儿，纵深一跃，直接来到了祭坛下方一处建筑的门前，随手将门拉开，把两个少女丢了进去。 “嘭！” 门被关上，那脐带般的七彩光芒也被扯断。 一旁的柯守仁面露震惊之色，简直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是随后那七彩光芒却瞬间连接到了李凡的身上，他的体内散发出如同黑洞般的气息，这七彩光芒也贪婪地缠住李凡，似乎因为兴奋而狂喜。 柯守仁立刻面露喜色，狂笑道： “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冰山型精神力的觉醒者！感谢你的牺牲，梦魔已经将你当做了新的容器，而且我能感受到，他很满意！” 周围的环境再次开始急速变化，仿佛突破了某种界限，就连张春旺这个门户此时也开始变得半透明。 幻梦境此时即将彻底和现实融合，从深渊之中降临。 而那个伟大的存在，也要到来了！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伟大的梦魔，要降临了！” 柯守仁高喊着，脸上带着扭曲的狂喜。 与此同时，李凡的身上连接着那条来自幻梦境的七彩光芒，一手抓着门把手，盯着张春旺所化的门户，面无表情地说道： “催催他，叫他赶紧。”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求订阅） 李凡的身体扭动，一颗颗头颅和手臂迅速收回了体内，转眼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类的模样。 不过刚才伸出来的手臂太多，上衣已经被彻底撑破，变成一堆布条挂在身上。 他也不以为意，就那么抓着旁边的门把手，看着那道连接着幻梦境的门户。 随着幻梦境的不断降临，周围的一切此时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仿佛自带柔光滤镜的画面一般，让人感觉内心平和而喜悦。 散发出那种虚假幸福的臭味儿。 此时无论是柯守仁还是残存的那些金甲神人桃源乡的长老们，全都匍匐在地上，虔诚地等待着他们所膜拜的梦魔的降临。 那是伟大的梦境之主，深渊中最强大的存在！ 在此之前，没有人曾经见到过梦魔。 哪怕他们的精神体在幻梦境中，所见到的也都是一些代表梦魔意志的化身人偶，真正的梦魔从未出现。 按照柯守仁的理解，这是因为他们还是凡人，他们的存在对于梦魔这种至尊主宰来说实在是太过卑微，甚至没有资格见到梦魔。 或者说，见到那种至高无上的伟大存在，会让他们这些卑微的灵魂彻底发疯碎裂。 而只有在他们立下大功，取得无上的功绩，比如让幻梦境降临现实，帮助梦魔通过容器进入现实之中，他们才能获得梦魔的恩赐，成为更强大的生物，也就获得觐见梦魔的资格。 而那个时刻，就是现在！ 更让柯守仁喜悦的是，自己实在是足够幸运，竟然在献祭的最后关头，还遇到了守夜人这种更好的容器。 常年以来对冰山型精神力的研究已经让他明白，眼前这个守夜人，绝对拥有比柯兰还要高的冰山倍数，很可能达到了一比一万的冰山倍数！ 这也解释了这个李凡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强。 不过越高的冰山倍数，也就表明作为容器越合格，越能让梦魔降临之后展现出更加完整的力量。 现在这个李凡已经彻底被幻梦境中的梦魔之力锁定，即将成为梦魔的容器。 而他们，也将获得梦魔的褒奖！ 一边想着，柯守仁一边现出狂喜的笑容，嘴巴几乎要咧到耳朵根，这是难以抑制的欣喜，欣喜若狂！ 值得，一切的付出，多年的蛰伏，贡献出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是值得的。 因为他即将成为真正的神！ 与此同时，李凡的潜意识中，八首狂喜着说道： “至高无上的镇狱之主，这是……梦魔的降生锁链，难道您想让梦魔直接降临到您的这具化身之中，然后……深渊在上，狱主在上，您实在是太坏了！不不，我的意思是，您实在是英明神武，让人崇拜万分！能够成为您的奴仆，是我十几万年修来的福分！” 八首简直要忍不住内心的喜悦，想要放声大笑。 太坏了，太坏了，他简直难以想象，当梦魔降临之后，发现自己在镇狱之主的体内，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无论是深渊还是现实中最精彩的表情！ 而他八首，将亲眼目睹梦魔倒霉的这一瞬间，这绝对是千载万年都难逢的场面，想想就让他激动得发抖！ “聒噪。”李凡淡淡的说道，示意八首闭嘴。 心里有些紧张。 当召唤八首附体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八首他们的任务仅仅完成了一半，幻梦境并没有被毁灭，梦魔同样还活着！ 感受到镇狱之主的不爽，八首连忙在意识之中说道： “伟大的镇狱之主，请宽恕生命三巨人的无知，原本我想要和他们一起联手毁掉幻梦境，没想到他们三人却极力反对，说至尊主宰级别的敌人必须留给伟大的冕下，而且当时刚好得到了您的宠物的线索，我只得听从他们三人的安排，率先救出您的宠物……” 李凡面色一冷，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四条狗，畏惧梦魔。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待会儿直接进镇狱就好。 再不济，镇狱之中能用的狗还有四条，除了克苏尔和厄运，其中还有迷失和疫病两条疯狗，实在不行，八条狗都放出来，总能和梦魔一战。 当下保持沉默，不再说话。 原本欣喜若狂的八首此时不由惴惴不安，不知道等狱主消遣够了，会不会继续责罚他们。 不过好在现在看来自己是狱主最爱的奴仆，狱主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自己，远超那三条谄媚的恶犬，想来狱主也会网开一面…… 正想着，就见那通往幻梦境的门户之中投射出的七彩光芒锁链瞬间颤动，巨大的力量从那锁链之上涌来。 哪怕八首此时正在狱主的化身之中，也同样感受到锁链另一头传来的巨力，当下全力鼓动自己的力量，直接从李凡的体内探出八个头颅虚影，仿佛八个锚链一样，死死咬住地面，不让狱主的化身移动分毫。 一个恐怖而森冷的声音从那道门里传来： “卑微的人类，微不足道的尘埃，我的眷族们，我已经嗅到了祭品容器的气息，伟大的梦魔，一切梦境的主人，对此十分满意……” 柯守仁等一众桃源乡的长老们全都老泪纵横，听到这句话不由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们做到了！ 千百年的传承和守护，一生的筹谋，他们终于完成了向伟大梦魔的献祭，即将引导梦魔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他们的主，他们所崇敬的伟大世界的主宰，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十分满意！ 仅仅是这句话，就让他们感觉自己此生无憾了！ 他们得到了梦魔的褒奖和肯定！ 那如同梦中低语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迎接伟大梦魔的降临吧，向我献出最真挚的虔诚，你们将得到真正的救赎——” 这声音仿佛被风从远处吹来。 紧接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周围的环境仿佛猛地向下一沉，原本五彩斑斓的梦境再次一变，这次开始变成了灰暗的基调，一股霉味儿充斥鼻端。 哈城已经几乎和幻梦境融合在一起，进入了深渊之中！ 天空之中，那五颜六色的极光之上，隐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眼睛，瞪视着大地。 匍匐在地上的桃源人无论是长老还是普通的信众，此时都发出疯狂的呼喊。 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深渊的气息！ 仍然处于清醒之中的清洁协会五人组全都瞪大了眼睛，双目之中已经有血泪流出。 头一次进入深渊之中，哪怕仅仅是模糊的深渊影像，都足以让他们受伤。 李凡将手一挥，被他轰碎的几个金甲神人形成的光芒涟漪猛然聚合，朝着清洁协会五人组身上落去，连同躲在一旁的苟道人，都被其中一道光芒涟漪落入体内，立刻感觉对周围环境的抗性直线提升。 就在这时，连接着李凡的那条光芒锁链猛地拉紧。 来了！ 张春旺的身体形成的门户之中，突然涌出一片如同海浪一般的旋涡，沿着那光芒锁链，朝着李凡涌去。 这些旋涡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足以让普通人失去所有心智，陷入刹那永恒的癫狂之中！ 此时不管是桃源人还是清洁协会五人组，全都拼命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一幕。 饶是如此，他们仍然变得昏沉欲睡，难以自已。 那一道道拥有生命的旋涡转眼间已经钻进了李凡的体内。 就见李凡的身体猛然一阵震颤，面容变得冷峻，双目全都变成了旋涡的模样！ 抬起双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个如同梦中呓语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 “很好，很好！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容器，拥有了这身体，我将彻底统治整个现实，将幻梦境和现实……谁在那里！？”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面色猛地一变，已经变得森冷至极，声音之中还带上了讶然。 随后就见李凡的右眼之中的旋涡消散，猛地翻转成了眼白，右嘴角一撇，说道： “啧啧啧，我还以为是谁，没想到是噩梦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倒霉蛋……” 这是八首的声音。 在那些旋涡附体的瞬间，他就已经发现，从幻梦境中出来的并不是梦魔，而是梦魔的侍从噩梦！ 噩梦的实力极为强大，据说甚至接近至尊主宰，不过也仅仅是接近而已。 听到八首的话，噩梦猛地一颤，说道： “八首法王！？你怎么会在这具身体里！？你不是早就已经被关在了镇狱之中，成为了镇狱之主的阶下囚了吗？” 突然，噩梦的内心中升起一个最为恐怖的想法。 这个想法简直就像是他所能够想到的最恐怖的噩梦，转瞬间就已经吞噬了他的思维，让他只剩下一个意识： 逃！ 快逃！ 逃得越远越好！ 噩梦猛地从李凡的体内冲出，一道道旋涡就想要冲向那通往幻梦境的门户。 只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八个光圈牢牢锁住，竟然是八首的精神体，直接咬住了他的身体，让他一时半会儿无法挣脱。 按理说他比八首的战力要强，想要挣脱还是足以的，只是对方想要的也仅仅是这一瞬间的时间而已。 只要阻挡他一瞬间就够了。 随后噩梦就“看”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抓住了旁边的一扇门，猛地拉开。 他所能够想象到的深渊之中最恐怖的气息，从那扇门中传来。 然后他所降临的这具容器，这个看起来卑微而又普通的人类，现出戏谑的笑容，迈步走进了眼前的那扇门。 噩梦立刻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禁锢之力传遍了他的身躯。 瞬间魂飞魄散。 这是陷阱。 这是陷阱！！！ 这是镇狱！！！！！ （大家晚安另外说八首和苟道人是女主的是什么情况？） 第二百二十三章 来自镇狱之主的审判 哈城中央祭坛之上，柯守仁和一众金甲神人跪拜在地上，朝着李凡刚才所站立的方向。 只是此时他们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刚才已经听到了梦魔的声音，看到了梦魔进入了那个名叫李凡的容器之中。 只是紧接着梦魔却说了几句古怪的话，似乎有些惊慌。 然后他们就看到代表梦魔的那些黑色漩涡仿佛想要离开李凡的身体，只是却根本无法离开！ 那个李凡则是一脸淡定从容地打开了身后的门走了进去。 那是一扇黑洞洞的门户，精神体在幻梦境中生存许久，柯守仁等人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一扇普通的门。 这显然是通往某些秘境的通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伟大的梦魔仍然控制着那具作为容器的身体，为什么会进入了那道门户，仿佛就此消失了一样？ 伟大梦魔所想要的，不是现实吗？ 与此同时，地面上获得了金甲神人的精神力加持的清洁协会五人组，全都盯着那扇黑洞洞的门，心中满是疑惑。 他们所追随的那个男人，真的被什么梦魔占据了身躯吗？ 如此强大的收藏家大人，如同神灵般的传奇人物，就这么结束了他的存在？ 成为了某个邪神附体的傀儡！？ 五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 无论那扇门后是什么东西，他们都已经准备冲进那扇门户，和收藏家大人并肩作战！ 至死方休！ 他们也不相信收藏家大人会失败！ 只有苟道人此时盯着那扇通往镇狱的门户，全身颤抖，口中喃喃： “我滴亲娘呀，这是……这是……这是魔巢……这是天魔主的魔巢啊……” 通过望气术看过去，眼前那扇门户之中的黑暗里，简直是这个世界上，不，是这个宇宙中最为凄惨恐怖的场景。 不可名状难以言说，甚至超出了人类头脑的想象。 那其中所蕴含的伟岸存在，足以让人癫狂。 而他所追随的那个男人，就是这一片黑暗的主人！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难道是游戏人间的魔神！？ 就在门外的各方凡人游移不定心中忐忑的时候，就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从那黑洞洞的门户之中传来！ 这声音的凄惨，简直超出了人类的想象。 在这惨叫声响起的瞬间，整个哈城之中陷入沉睡的沉眠者们，全都露出了舒爽的笑容，仿佛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我是虫豸————” 此时哈城已经彻底融入了幻梦境之中，这凄厉的嘶喊声转眼间已经传遍了这片区域，甚至让周围的虚空都隐隐出现了不稳定的涟漪。 “求您，求您宽恕！伟大的镇狱之主，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知道是您，我真的不知道！我再也不敢觊觎现实，从此之后我会将自己永封于幻梦境之中——” “求您，求求您，我不想进入炼狱，求您————” “伟大而仁慈的镇狱之主啊，您的慈悲是深渊之中的珍宝，求您————” “梦魔跟随您前往极渊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是梦魔麾下的噩梦，我只是一个可笑的虫豸，一个无意中冒犯了您的小丑，恳求您……” 凄厉的嘶喊声不断从那黑洞洞的门户之中传来，仅仅是听在耳中，就能让人感受到声音的主人到底在遭受着多么凄惨的刑罚。 门外仍然清醒的人类们此时骇然发现，这声音的主人，好像是桃源人一直在膜拜的那位梦魔！ 柯守仁和一众桃源乡的长老全身震颤，如遭雷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发生了什么？ 他们所膜拜的梦魔，那个伟大的存在，竟然正在乞求那个人类的宽恕！ 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那个漩涡一样的古怪存在根本不是真正的梦魔，而是梦魔的使者——噩梦！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刚才所冒犯的那个李凡，看起来连梦魔都对他极为畏惧，被称为什么……镇狱之主！ 听这意思，梦魔根本不是什么深渊之中最强大的存在，这位镇狱之主才是！ 而他们刚才冒犯了这位镇狱之主，这位比伟大存在还要伟大的存在…… 他们一直以来所做的，所膜拜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千百年来他们所坚持的，他们所用一生去付出的，他们牺牲了所有最宝贵的东西所迎接的……是一个自认虫豸的笑话！？ 这一切几乎是瞬间撕碎了柯守仁和这些桃源乡长老长久以来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撕碎了他们的三观。 这些信息彻底颠覆了他们原本的认知，让人疯狂！ “哈哈……哈哈哈！这都是假的，我在做梦，我还在做梦！”一名匍匐在地的桃源乡长老猛地站起身来，狂笑着挥舞着手臂冲向眼前那道幽深的门户，“假的，都是假的，我还在做梦，我刚刚得知桃源乡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假的！我不相信！” 说着，他已经转眼冲进了那幽深的门户之中。 紧接着，这名长老凄惨的叫喊声从那门户之中传来，那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惨叫声。 然后惨叫声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丝毫声息。 柯守仁和剩下的人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这并不是梦！ 如果比喻的话，这应该是独属于他们的噩梦。 就在这时，那门户之中传来幽幽的声音，一张由旋涡组成的脸从那幽深的门户之中探出。 正是属于刚才那个被他们认为是梦魔的恐怖存在。 正是他现在看起来并不恐怖，而是有些凄惨。 组成脸庞的旋涡明显时断时续，仿佛被撕碎了不少地方。 “我是梦魔座下的梦之使者噩梦，崇信梦魔的信徒，我命你们进入镇狱之门。” 此时噩梦的声音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次成为了梦魔崇信者的膜拜对象。 一众桃源人听到这声音之后立刻全身颤抖，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纷纷走进了那道让他们恐惧的漆黑门户之中。 先是一片昏暗的赤红光芒，紧接着是令人胆寒的阴冷气息。 随后他们才逐渐看清了自己眼前到底是什么。 熊熊燃烧的火光，滚烫的熔岩，看上一眼就将人的灵魂灼伤。 数不尽的刑具，如同山峦般蜿蜒起伏的行刑场地，其中似乎正有被撕成碎片却仍然存活的生物在遭受刑罚。 永封的冰湖，将人的目光也都彻底冻结。 还有更深处，无法看清形状的存在，难以言说，不可名状，对于人类来说那残忍程度甚至远远超出了贫瘠大脑想象的极限！ 原本被他们敬畏的噩梦，此时原来根本就是趴在地上。 在他的身旁，则是数个巨大如同山峦的怪物，有外形诡异的巨人，有八个脑袋的古怪生物，有头颅像是章鱼的恐怖存在。 在噩梦那由漩涡组成的背脊之上，此时则是一座由白骨和熔岩组成的王座。 苍白笑脸，血色纹饰，黑火冠冕，一个似人非人的苍白生物，正随意坐在那王座之中，带着戏谑的笑容，望着他们！ 仅仅是看到这个生物一眼，他所带来的恐惧，那种从灵魂深处升起的畏惧和虚无感，就让很多桃源人当场发疯！ 有人伸手将自己的眼睛抠了出来，口中发出恐惧的喊叫。 有人拼命撞击着地面，直到撞出自己的脑浆。 有人将自己的手一点点啃了下来吞下肚去，然后是其他的肢体…… 柯守仁和他的几个兄弟，此时却仍然活着，并没有彻底发疯。 不过他们却能够感觉到，这是眼前那个恐怖的人型生物对他们的仁慈。 这片超出人类想象的炼狱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保护他们，让他们保持清醒。 柯守仁的心中此时只有深深的绝望。 他从那个头戴黑火冠冕的恐怖存在身上感受到了无所不在的恶意，对方之所以这么做，显然是为了更好地折磨他们！ 此时他只有不停地将头撞在滚烫的熔岩地面上，哀求道： “至高无上的存在，祈求您的宽恕，求您宽恕我这个卑微的罪人，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 端坐在白骨和熔岩王座上的苍白鬼魅森然一笑，说道： “我知道，你是一个慈父，就让你的女儿来决定你的生死吧。” 说话间，两个虚影已经浮现在炼狱之中，正是刚刚得到自己身体的柯珂和柯兰。 两姐妹的精神体原本正在镇狱的卧室之中沉睡，却没想到转眼间看到了自己的身躯就在身边。 精神体刚刚尝试着与肉体相融合，紧接着就被李凡动用镇狱之力带到了炼狱之中。 随后她们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白骨和熔岩的王座之上，是一个头戴黑火冠冕的恐怖君主，王座之下，是一个由旋涡组成的怪物，和桃源乡一直所说的梦魔极为相似。 两侧还有几个强大的怪物，那带她们来到这里的深渊领主们赫然在列。 她们的父亲，还有一些熟识的叔叔伯伯，此时全都跪伏在地，如同渺小的虫子，正在向坐在白骨和熔岩王座上的苍白鬼魅叩首，口中说着求饶的话。 她们同样听到了父亲柯守仁的话，那句“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 纵然周围的一切已经让她们震惊到精神癫狂崩溃的边缘，此时却仍然升起了怒火。 那是一直都在内心深处燃烧的怒火！ 随后就听那个坐在白骨和熔岩王座之上的强大存在用戏谑的语气说道： “你们的父亲和叔叔伯伯都在这里，他们将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赎罪，现在，就由你们两人来决定他们是否要接受炼狱的惩罚。我，伟大的镇狱之主想知道，你们是否要宽恕自己的父亲？” 苍白鬼魅面带笑容，看向眼前的人类，像是在看一幕戏剧。 人类的悲喜剧。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向来以仁慈著称（求订阅） 李凡已经决定好了，无论柯珂姐妹是否宽恕她们的父亲，都不会放过柯守仁。 之所以让姐妹俩亲自来到现场作出决定，主要是帮她们成长一下。 毕竟和柯珂是同事朋友，现在世道这么乱，唯有自己内心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帮她们一把是一把。 听到那端坐在白骨和熔岩王座上的苍白鬼魅的话，柯守仁仿佛看到了活下来的希望之光，连忙跪在地上，向姐妹俩膝行而前，双眼含泪，口中颤抖着说道： “柯珂，柯兰，我是你们的父亲，我是你们的爹啊……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如果你们的母亲还活着就好了……” 听到柯守仁提到了自己的母亲，柯兰的眼睛一眯，双目之中已经现出杀意，怒斥道： “住口！柯守仁，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有把我们当做你的女儿吗？我们只是你的一件工具！如果不是你一直将我们姐妹当做什么祭品，母亲也不会自杀！你甚至气死了奶奶，气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你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我们的父亲！？你不配！” 白骨和熔岩的王座之上，李凡不动声色，下面的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则是相互递了个眼色，就差吹个口哨了。 没想到这些卑微的人类的故事还挺有意思，很复杂，很扭曲啊。 在镇狱之中闷了这么久，听听这种八卦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 难怪狱主大人喜欢玩弄人类，这些尘埃一样的生物，果然有点东西。 柯守仁此时老泪纵横，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说道： “爸爸错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如果想要让我死，那就让我死吧……不过我也是被蒙蔽了，也是一个受害者啊……我们家族已经守护了桃源乡千百年，一直都将梦魔当做最至高无上的神灵，我原以为，只要幻梦境降临现实，我们成了神，就能让你的母亲复活……” 说到这里，他突然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哭喊道：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连禽兽都不如……呜呜呜……” 随后柯守仁突然朝着被镇压在王座之下的噩梦一指，说道： “都是他，什么梦魔，什么噩梦，都是骗子，都是欺骗人类的恶魔！我就是受了他们的蛊惑，才酿下大错，我知道你们姐妹恨我，如果杀了我能让你们好受一些，那就杀了我吧……” 柯守仁哭天抢地，在他身旁的一群柯珂和柯兰的叔叔伯伯也是痛哭不已，看起来十分悲痛，恨不能当场自尽的样子。 王座之上，镇狱之主的笑容愈发戏谑，下面的八首和生命三巨人，以及克苏尔，此时都变得饶有兴致。 作为深渊领主，他们自然可以轻易分辨出一个人类的情感是否真诚。 自始至终，这个柯守仁其实一直都在演戏。 毕竟如果他真心悔过的话，当初精神体进入幻梦境获得强大的力量之后，也不会追杀自己的女儿。 什么被梦魔和噩梦所欺骗，不过是人类的贪欲罢了。 不过演得真诚，演得投入，而且是实打实的自然派演技，如果不是知道前因后果，简直要被这个老父亲感动得落泪了。 看到柯守仁不停扇自己耳光，额头也都磕出了血，还有他痛哭流涕的模样，以及对梦魔和噩梦的控诉，柯兰不由有些迷茫。 突然想起了自己很小的时候，被柯守仁抱在怀里逛街的一幕。 这也是她记忆中和父亲在一起唯一的温馨画面，此时却像是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心里。 柯兰转头向柯珂求助道： “姐姐……” 柯珂看看满脸是血正在哀求的柯守仁，叹息一声，抓住柯兰的小手，转向那白骨和熔岩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说道： “伟大的镇狱之主，生与死的掌控者，一切的主宰者，感谢您能给我们姐妹这个机会，我们本来只是两个卑微的人类，何德何能，实在是感激涕零……只是，柯守仁毕竟是我们的父亲，还有那些叔叔伯伯，也都是我们的血脉至亲……” 镇狱之主脸上仍然带着戏谑的笑容，听着柯珂的讲述。 下面的柯守仁和他的兄弟们此时则是一阵狂喜，明白自己的女儿到底还是心软，不忍看到他这个亲生父亲就这么死去。 她要求情了！ 要替他们向那个恐怖的镇狱之主求情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女儿到底是怎么攀了高枝儿，让那个恐怖的魔王青睐，或许是卖了身子，但这都无所谓，只要她能说上话就行。 有救了，有救了！ 柯守仁和他的几个兄弟此时连忙朝着柯珂和柯兰磕起了头，额头和熔岩板结的地面碰得砰砰响，血流满面，涕泪齐流，看起来凄惨无比。 柯守仁的心思甚至都变得活络。 只要，只要他打动了自己的这两个女儿，用父爱感化她们，以目前来看她们在这位尊贵的镇狱之主面前的地位，说不定，说不定…… 他的脸上此时现出讨好的笑容，像是一条狗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随后又转头看向那位恐怖的镇狱之主。 就听柯珂接着说道： “……毕竟是血脉至亲，恳请在您虐杀他们的时候，我们可以回避一下。” 听到这话，王座上的苍白鬼魅赞许地点点头，说道： “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镇狱之力发动，已经将柯珂和柯兰送回了上层。 柯守仁讨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后在瞬间猛然明白自己的女儿到底说了什么，连忙朝着柯珂的方向伸手，却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他的心中慌急而又怨毒，连忙向那白骨和熔岩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恳求道： “伟大的镇狱之主，恳求您的宽恕！我向您检举，我要检举！我的两个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们……她们……同样该死！要死的话，请您让她们和我一起死！” 说到最后，柯守仁已经是声嘶力竭，显然对柯珂竟然直接丢下他十分怨恨，想要拉着两个女儿同归于尽。 这一幕看得王座之下的一众深渊领主纷纷点头赞叹，感叹父慈子孝，实在是深渊楷模。 就在这时，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戏谑地看着柯守仁说道： “放心，我向来以仁慈著称于整个深渊，从来不会随意杀戮，而且喜欢满足虔诚者的愿望，既然你们一心想要获得永生，那我就赐予你们不死的躯体。” 在场的深渊领主假装没听见。 说话间，从镇狱之中鼓荡起诡谲的力量，笼罩了柯守仁和其他的一众桃源人。 他们立刻感受到无尽的生命力在体内鼓荡，身体表面的伤口也迅速复原，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感知敏锐。 这是永生的力量！ 柯守仁等一众桃源人大喜，纷纷跪倒在地，向镇狱之主顶礼膜拜，口中狂呼： “感谢伟大的镇狱之主！我们将永远成为您最虔诚的信徒！” 他们此时突然想到，既然这是镇狱，这里的怪物根本没有什么道德感，那么说不定他们这些坏种反而会受到青睐。 就好像罪大恶极的人能在地狱之中成为鬼差一般！ 正开心着，就听那名为镇狱之主的苍白鬼魅继续说道： “我向来公平，一视同仁，既然满足了你们的一个愿望，那也要满足你女儿的一个愿望，你们就在这炼狱之中接受永恒的虐杀吧。” 说着，炼狱之中鼓荡起一道道炽热的龙卷风，将大惊失色的桃源人一个个卷起，抛向镇狱之中的无尽刑罚！ 转眼间，凄厉的惨叫声已经在瞬间响起，被卷入刑罚之中的桃源人几乎是眨眼间就被撕成了碎片，偏偏又无法死去，只能永远感受这惨烈的痛苦！ 这一幕不仅让八首等一众深渊领主胆寒，更是让匍匐在王座之下的噩梦吓得魂飞魄散。 “为什么……为什么？”柯守仁的神经此时已经来到了崩溃的边缘，身边的弟兄们一个个被烈风卷起撕碎，抛向那些刑罚之中，很快就轮到他了。 在这最后的关头，他只想问出最后的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高高在上根本遥不可及的恐怖存在，一个比撒旦还要恐怖的魔王，偏偏会来折磨他们这些凡人？ 你……你不嫌掉价吗？ 白骨和熔岩王座上的苍白鬼魅朝他森然一笑，柯守仁只感觉自己似乎在瞬间被拉到了对方面前，随后就听到这恐怖的魔王在他耳边森然道： “因为孙玉田不请我做保健。” 在这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的一幕之后，柯守仁惨叫着被酷烈的旋风卷起，成为那无尽刑罚之中的一员！ 那些卑微人类的喊声实在是太过凄惨，虽然悦耳，却还是让八首等一众深渊领主都噤若寒蝉。 做完这一切，李凡这才看向被压在王座之下的噩梦，面带微笑地问道： “你可知罪？” 噩梦全身蜷缩成一团，颤抖着道： “知罪，噩梦知罪！恳求狱主冕下的宽恕，恳求您的宽恕！” 哪怕是贵为深渊领主，在镇狱之主的面前，在这炼狱之中，和那些卑微的人类并无二致。 他刚才一直在偷瞄炼狱之中的惨烈酷刑，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同为深渊领主的厄运！ 此时心中只有悔恨。 一旁的克苏尔心情最为畅快。 他就是受到了噩梦的挑唆，才傻乎乎跑来镇狱查看狱主是否归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噩梦同样伏诛，自己这个先入狱的，必须得给他点苦头尝尝，让他明白什么是镇狱之中的前辈。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纯粹是看热闹的心态。 自己倒霉了，看到别人更倒霉，立刻就觉得自己还挺幸运。 看着全身颤抖的噩梦，李凡心中平静，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全解决了，接下来可以直接镇压噩梦，利用他的力量唤醒所有沉睡中的人，然后堂堂正正地告诉异常局的众人，是自己这个守夜人击败了桃源乡，拯救了整个哈城。 目前看来，镇狱在手，天下我有，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毕竟连个至尊主宰级别的深渊生物都没遇到…… 就在这时，一个洪钟大吕般的声音突然从镇狱之外响起： “狱主冕下可在？罪人梦魔求见，我亦从极渊而归！” 当这声音响起的瞬间，在场的一众深渊领主突然都感觉到深沉的睡意，甚至隐隐看到了一丝丝的幻觉。 这是能影响深渊领主的力量！ 这声音，来自于深渊！ 来自于真正的梦魔！ （大家晚安，最近不太妙，求订阅正版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请狱主自证！ “……罪人梦魔求见！” “……我亦从极渊而归！” 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镇狱之中回响，落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镇狱的门没关。 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李凡就已经断定，这是属于至尊主宰的声音，而且声音的主人就在深渊之中！ 在这声音之中，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未有过的压迫感。 之前哪怕是面对八首和生命三巨人，亦或是厄运以及噩梦，他都从来没有感受到任何压迫感。 毕竟他虽然只能在镇狱之中才拥有真正的力量，作为镇狱之主的位格却仍然存在。 深渊领主级别的存在，是不会给他压迫感的。 因此，这声音必然属于真正的梦魔。 属于一位至尊主宰！ 李凡心中咯噔一下，瞬间念头电转。 真正的梦魔，竟然存在！ 而且也是从极渊归来的！ 一位从极渊归来的至尊主宰…… 只是他之前为什么没有出现，制止噩梦乱来？ 一直到自己在镇狱之中想要彻底处决噩梦，梦魔才突然现身。 这说明了什么？ 对方显然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观察着幻梦境，观察着镇狱，观察着他这个镇狱之主！ 这可是一个至尊主宰级别的强者，一定要小心应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李凡心中悚然，如果对方一直在观察的话，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梦魔对他这个镇狱之主有所怀疑。 否则的话，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在背后搞这些花花肠子。 难道他就不怕受到噩梦的牵连？不怕镇狱之主一怒之下把他的幻梦境彻底摧毁？ 对方……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听到梦魔的声音，王座之下的一众深渊领主，连同被镇压的噩梦，此时都一片骚动。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等领主先是露出惊骇之色，随后看看端坐在王座之上的镇狱之主，不由面露喜色。 他们虽然打不过至尊主宰，不过现在有镇狱之主在这里。 今天实在是好戏连连，看完了卑微人类的悲喜剧，再看到狱主冕下活捉一位至尊主宰到镇狱里面，给他们做狱友。 那真是令人开怀大笑的事情。 梦魔可是至尊主宰之中排名靠前的一位，能够和梦魔做狱友平起平坐，那岂不是说明他们也是至尊主宰了？ 生命三巨人已经露出了猥琐促狭的笑容，倒是八首和克苏尔还算是沉稳。 至于被镇压的噩梦，则是露出惊恐的神色，颤声道： “是梦魔至尊……真的是梦魔至尊……祂回来了，祂回来了……” 似乎对梦魔极为畏惧，想到自己做下的事情，不知道会受到梦魔怎样的惩罚，一时间惊恐难以自已。 随后他又猛然醒悟，自己现在正在镇狱之中，要惩罚也是由镇狱之主来惩罚，不由又打了个冷颤。 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到底落到哪边的手里更惨一些。 王座之上，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无喜无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镇狱之力运转，处于炼狱之中的众人已经来到了上方的镇狱大厅之中。 在他们的面前，就是镇狱的大门，此时正通向广袤的深渊。 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深渊废墟，还有天空中无数血色的眼睛瞪视地面，来自深渊的炽热的烈风吹进镇狱之中，带起风的呼啸。 在那昏暗的深渊之中，隐隐能够看到一个身穿斗篷的人影矗立。 如果从人类的角度来说，这身影也算是高大，但和深渊之中那些身形庞大的生物相比，这身影的主人却只能算是袖珍了。 只是当看到他的身影的瞬间，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身影，仿佛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千千万万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人类怪物，等等等等。 仿佛他就是某个似曾相识的挚友、亲人，是梦中最深处的那道影子。 八首猛然警觉，他的思想似乎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对这身影十分亲切，另一半则是畏惧非常。 这就是至尊主宰的力量，哪怕他是深渊领主，也仍然难以抵挡！ 就听头戴黑火冠冕的镇狱之主走到镇狱的门口，对那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的身影平静地说道： “你终于肯现身了，为什么要躲？” 此言一出，八首等深渊领主心中震撼，瞬间明白梦魔竟然早就已经潜藏在暗中，观察着镇狱。 而狱主冕下则比梦魔站得更高，早就已经发现了潜藏的梦魔，并不点破，而是等着他自己现身！ 果然，听到镇狱之主的话，梦魔的身影一震，同样对此讶然。 只是随后梦魔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问道： “不知冕下为何独自从极渊归来？” 我特么哪儿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回没回来！李凡在心中吐槽，淡淡地说道： “你……质疑我？” 此时他心中不由对扮演收藏家的日子心怀感激，大佬演惯了，浑身都是戏，气场随时上身。 梦魔全身一颤，那黑色的身影继续说道： “梦魔不敢，只是……冕下曾经说过的计划，是否还要继续？” 李凡心中一凛，瞬间明白，镇狱之主带着那些至尊主宰前往极渊，竟然是为了一个大计划！ 不过到底是什么计划啊！？ 当下森然一笑，说道： “计划正在进行中。” 梦魔大喜道： “太好了！这么说，我们这些主宰终于能挣脱深渊的牢笼，前往现实之中了！难怪现实之壁正在变得薄弱，原来这一切都是冕下您的杰作……” 深渊？牢笼？现实之壁？李凡立刻在对方的话里提取了巨大的信息量，猛然惊觉深渊的一切似乎都和他之前所想的不太一样。 李凡不顾对方的欣喜，盯着梦魔的身影，缓缓摇头道： “你……不信我？” 梦魔愕然道： “冕下何出此言？” 李凡抬头看了看天幕之上的眼睛，道： “为何不敢进入镇狱之中与我一叙？” 他的目光游弋，又落回梦魔身上，面容猛然变得狰狞，嘶吼道： “为什么！？你在怕什么！？” 身旁的八首等一众深渊领主立刻全身战栗，悄悄向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 对于镇狱之主的喜怒无常，他们是彻底领教了。 梦魔此时反而变得平静，那黑色的人影看向镇狱，缓缓说道： “在极渊之中聆听冕下教诲之时您曾经说过，唯有踏足深渊的大地，您才会内心和畅，梦魔不敢忘记您的教诲……而且噩梦顽劣，此前曾在深渊之中散布谣言，说您的力量大损，只能行于镇狱之中，我从极渊归来，对此等谣言极为愤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平息这捕风捉影的谣言……” 此言一出，一旁的八首和生命三巨人等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不愧是至尊主宰，竟然敢当面挑衅镇狱之主！ 梦魔的话虽然极为谦卑，核心的意思，却是想要让镇狱之主证明自己！ 好大的胆子！ 八首不由瞬间想起自己当初被狱主钓鱼执法捉弄到欲仙欲死的经历，不由打了个冷颤。 在场的一众深渊领主全都将目光投向镇狱之主，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狱主大人会有何种雷霆之怒。 同时震惊于梦魔的胆大包天。 不愧是至尊主宰，竟然敢公然质疑以残暴著称的镇狱之主。 不过除了早就已经被搞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克苏尔以及噩梦心中则是想法各异。 他们可是深深的明白至尊主宰到底有多么强大。 特别是梦魔，绝对是深渊之中排名靠前的至尊主宰。 不仅拥有超绝的力量，同样拥有无可比拟的智慧。 梦魔绝对不是个鲁莽的主宰，恰恰相反，他向来以智慧著称。 既然梦魔敢于向镇狱之主发出质疑，甚至有些类似于挑衅，那只说明了一件事。 梦魔拥有十足的把握! 难道……镇狱之主真的是外强中干，无法离开镇狱，只能在这镇狱之中逞英雄? 克苏尔低着头将自己的想法闷在心里，噩梦则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充满期待的看向深渊之中那个属于梦魔的身影。 他刚才已经权衡了利弊，深深感觉还是落入镇狱之主的手中更加凄惨，刚才那什么炼狱里面的惨烈场面，简直让他毛骨悚然。 自己毕竟还是梦魔麾下的大将，偶尔趁着梦魔不在家犯点错误，相信只要诚恳认错，受点处罚就能得到赦免。 他是最希望镇狱之主落败的人。 如果梦魔真的能击败镇狱之主，甚至掌控这恐怖的镇狱，那噩梦的行为反而试探出了镇狱之主的虚实，属于立功了。 在一众深渊领主复杂的思绪中，眼前的镇狱之主却陷入了沉默之中。 似乎已经默认了梦魔的话! 否则的话，按照镇狱之主喜怒无常的暴虐性格，估计早就已经怒火中烧。 除了八首和生命三巨人仍然对镇狱之主保持信心，认为这一切不过是狱主玩弄猎物之前的恶趣味，噩梦和克苏尔此时都已经深深动摇。 深渊之中的梦魔似乎也已经有些不耐，森然道: “狱主，您的荣誉不容玷污，深渊之中的无数存在，都在等待您维护镇狱的威严……” 说话间，他的身影似乎凝实了不少，又迈步向前走了几步。 此时众人才看清，在梦魔的身后，还有一个高达数百米的巨大阴影。 那阴影就在深渊的血红色光芒之中浮动，似乎这才是他的本体! 来自至尊主宰的恐怖压迫力，瞬间涌来! 就在这时，站在镇狱门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突然轻笑了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随后朝着镇狱之外迈出一步。 来到了深渊之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愿为狱主前驱（求订阅） 这风轻云淡的一步，立刻让镇狱之中的深渊领主们瑟瑟发抖，毛骨悚然。 原本已经笃定镇狱之主会在镇狱之外失去力量的克苏尔和噩梦，此时全都低下了头，心中震惊。 镇狱之主离开了镇狱! 踏入了深渊之中! 这说明了什么?难道梦魔和他们的判断全都是错误的。 镇狱之主从来都没有失去自己的力量，仍然能够镇压所有主宰!? 就连正在向前迈步的梦魔，都在瞬间停下脚步，微微垂首，望着眼前的苍白鬼魅。 显然，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面对镇狱之主这种凶残到极点的存在，就连梦魔这种至尊主宰也小心谨慎到了极点，并不敢真正的撕破脸。 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就见那苍白鬼魅站在深远的血色微光之下，仰头看了看天幕中那些密密麻麻的血色眼睛，森然笑道: “太久未曾回来，深渊，是否已经忘记了镇狱之主的存在?至于你……” 镇狱之主平静地看向梦魔，缓缓说道: “念你曾跟随我前往极渊，饶你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仿佛仅仅在陈述某个不可违逆的事实。 说着，镇狱之主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短剑。 他将这柄青铜短剑在手中随意掂了掂，平静地说道： “我直接出手，你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念在极渊之行还算有些功劳，我就用这柄玩具削弱这一击的力道，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眼看眼前的苍白鬼魅全身上下散发出恐怖的气势，言语中来自镇狱之主的威势令人战栗。 那是独属于镇狱之主的熟悉感觉，不由让梦魔记忆深处的某些恐怖过往猛然回闪。 是他! 就是那种轻描淡写举手投足间的残忍霸道! 梦魔在瞬间感觉自己之前的观察和推论是那么可笑。 镇狱之主仍然是那个令整个深渊都颤抖的主宰，没有丝毫改变。 或许他一直没有离开镇狱进入深渊，只是因为他懒得出来罢了! 梦魔连忙说道: “伟大的镇狱之主，冕下，请您宽恕我的鲁莽，向您发誓，我仍然是您最忠诚的战士……” “证明给我看。”镇狱之主淡淡地说道，随后轻描淡写地挥动手中那柄看似可笑的玩具。 下个瞬间，一道流光猛地从那斑驳的青铜短剑上电射而出，几乎是在挥剑的同时来到了梦魔面前！ 不等一众深渊领主反应过来，那流光之中已经绽放出无尽的光辉，甚至将这片深渊废墟完全照亮，让那些深渊领主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狂暴的能量从那光芒之中释放开来，以梦魔为原点，朝着四面八方狂暴地呼啸而去! 原本梦魔高达数百米的阴影本体，此时几乎是在瞬间被巨量的火球和烟尘所淹没。 光芒，足以和一千个太阳媲美的光芒，从爆炸的核心升起! 梦魔山岳般的阴影被那光芒彻底笼罩，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破坏力，向着周围扩散。 天幕之中，这片区域所对应的那些眼睛，此时全都闭了起来，甚至在扭动挣扎。 地面上，组成深渊地面的那些人脸发出恐怖的哀嚎，如同来自大地的哭泣，然后被狂暴的火焰和光热烧成了一个个焦黑的灰团! 梦魔的身影已经被彻底笼罩在其中，难以看见。 腥臭的风夹杂着深渊大地的惨嚎，从远处扑面而来，只是在镇狱面前就自动向着两侧吹去。 仅仅是这烈风，就将周围的城市废墟之中那些仍然耸立的断壁残垣统统吹倒在地! 随后是无尽的火焰蔓延，这火焰能烧熔坚硬的岩石和金属，滚滚而来。 火焰之中，很多原本隐藏在黑暗的建筑废墟中的活尸和其他的各种强大深渊生物，纷纷从火海中冲出，全身燃烧着不可熄灭的火焰，嚎叫着四散奔逃，又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烧成一片枯骨和飞灰。 眼前被冲击波和火焰笼罩的城市废墟，此时仿佛变成了地面上的炼狱！ 燃烧的大地滚滚而来，终于在到达镇狱之主面前的时候逐渐停了下来。 此时在镇狱之主面前的广袤深渊，已经变成了一片熔岩般的赤红。 天幕之上，那些闭上的眼睛，纷纷被炙热的蒸腾而起的气息熏得再次睁开。 这些眼镜里面一片血红，随后一滴滴的血泪流淌下来，在半空中飘散开来，形成一片血雨，落向这片深渊大地！ 原本正在燃烧的地面，那些被烧成焦炭的人头，在接触到血雨之后，终于开始一点点恢复。 只是这些人头复生之后，立刻发出凄厉的哭嚎声，显得狰狞而诡异。 镇狱之中，八首和一众深渊领主看着眼前的一切，全都感觉一阵彻骨的冰寒。 除了在镇狱之中被随意蹂躏，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镇狱之主真正的出手。 轻描淡写的一击，却带出这恐怖的破坏力，让人绝望的破坏力！ 深渊领主们瞬间在心中思索，如果自己中了这么一击，会是什么后果？ 答案也很快从心底浮出。 他们的下场，将会是很大概率直接灰飞烟灭！ 这就是镇狱之主的力量吗？ 难怪他曾经毁灭了那么多的至尊主宰，甚至将梦魔那种强者都带入了极渊，更是直接在镇狱之中将很多强大的深渊生物关押致死。 这力量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毫不怀疑，如果眼前的狱主愿意，甚至可以随时将那亘古不变的天幕都撕裂！ 而这仅仅是镇狱之主轻描淡写的轻轻一击。 在释放出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之后，镇狱之主仍然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好像完全没有费力一样。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强大的？ 原本还存了其他心思的噩梦此时魂飞魄散，明白自己是彻底完蛋了。 梦魔不仅救不了他，搞不好还要直接交代在这里了。 而不管梦魔的后果如何，他噩梦是彻底没救了。 克苏尔则是深深垂下了头，暗自庆幸自己还算理智，没有胡乱去挑衅镇狱之主。 此时他看向噩梦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怜悯，不知道这个倒霉蛋会有多惨。 估计最起码也是和正在炼狱受刑的厄运一样，被撕成一缕一缕，每天蒸煮烹炸，不亦乐乎…… 想到这里，克苏尔打了个哆嗦。 众人的目光朝着梦魔刚才所在的地方看去，目光几乎要将那里的滚滚烟尘刺穿。 此时镇狱之主那一击形成的恐怖冲击波和烟尘终于散去，缓缓现出了梦魔的身影。 那高达数百米的巨大阴影，此时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仿佛出现了很多破洞一样，有各种火光和深渊的微光透出来。 还有几个巨大的放射状伤口，布满了梦魔的身体，几乎将他懒腰斩断甚至撕成碎片。 不过他还活着。 八首等一众深渊领主此时再次被深深的震撼。 狱主说留下梦魔一条性命，就果然没有杀他。 在和至尊主宰的战斗之中，他仍然能如此的轻描淡写游刃有余，这种力量，根本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烟尘之中，远处组成梦魔的巨大阴影如同融化的冰一般开始迅速塌缩，收进了他身前原本那个普通人类大小的斗篷之中。 那斗篷之中此时现出一个遍体鳞伤鲜血横流的中年男子，却是梦魔幻化出了一个具体的形象。 可以看出他受伤不轻，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兴奋，转眼间已经匍匐在地上，朝着镇狱之主顶礼膜拜。 他的身体因为兴奋和恐惧的双重因素而颤抖着，向镇狱之主颤声说道： “狱主宽厚仁慈，罪人梦魔不胜感激！” 感受到那毁天灭地的力量之后，他已经彻底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带他进入极渊的镇狱之主！ 他如此挑衅，对方却仍然留了他一命，这倒是和他在极渊之中所了解的那位镇狱之主相符。 无论是卑微的人类，还是低贱的深渊普通生物，亦或是深渊领主，乃至至尊主宰，对于这位镇狱之主来说，都不过是一群蝼蚁，一粒尘埃。 杀不杀，全凭一时兴起罢了。 而对方之所以留下他的一条命，应该是念在他在极渊之中曾经追随过对方的份儿上。 此时他心中不由悔恨，当初在极渊之中，他早早退出了，想来镇狱之主应该在极渊中发现了更深的秘密，而这一切和他无缘了。 梦魔颤声问道： “冕下，请问连通深渊与现实，继而征服现实的大业，何时进行？只要冕下一声令下，我将成为狱主的前驱！” 眼前的镇狱之主似乎对他已经失望，根本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向镇狱走去。 梦魔心中悔恨，明白自己不该不信任狱主，胡乱试探，实在是罪该万死，只能不由自主地朝着狱主的背影遥遥伸手，口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转眼那苍白鬼魅已经走到了镇狱门前，脚下一停，头也不回地说道： “大业仍在，只是现实超出了曾经的预计，当我成为现实的主宰，掌控现实的一切，就是深渊与现实融合之时……” “现在……滚吧。” （大家晚安，求订阅，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梦魔是自愿的！ 听到那苍白鬼魅的话，梦魔的灵魂猛然一颤，明白自己算是保住了性命。 狱主冕下手下留情，念在他曾经追随极渊之行，并没有下杀手。 梦魔不由心中感动，几乎要对镇狱之主感激涕零。 让一个堂堂至尊主宰滚，对方却感激涕零，如蒙大赦，也只有镇狱之主才有如此的气魄。 八首等一众深渊领主同样感受到了梦魔的情绪波动，心中感叹不已。 原本在他们心中，梦魔这种至尊主宰已经是深渊之中的顶尖存在，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包括生命三巨人所侍奉的生命之主，对他们来说都是只能仰望的高山。 平时私下里口花花说说什么自己和至尊主宰平级也就罢了，如果真的直面至尊主宰，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就是这么强大的存在，面对镇狱之主的时候，竟然和他们面对至尊主宰的时候差不多。 再想到自己这些人也是被镇狱之主虐待驱使的对象，一时间竟然升起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此时狱主已经迈步走进了镇狱之中，就听犹豫再三的梦魔终于说道: “冕下!梦魔只愿追随冕下的脚步，我愿自罚成为镇狱的囚徒!” 想到深渊与现实连通之后的无尽好处，以及脱离深渊的致命诱惑，梦魔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特别是，他在极渊之中看到了真理，看到了真实，此时也彻底明白镇狱之主所说的大业的意义何在。 之前他犯下的错误必须尽快得到弥补，只要能够得到镇狱之主的原谅和认可，成为镇狱的囚徒也并没有什么。 毕竟，他可是一名至尊主宰，他的用处可比那些普通的深渊领主大得多。 哪怕是镇狱之主，也舍不得把他永远镇压在镇狱之中，那样没有半点好处。 镇狱之中，那面无表情的苍白鬼魅转头看看梦魔，又像是在看向深渊的远方，淡然道: “你原也不配被我亲手镇压，若是真的想要常伴我左右，那也随你，镇狱的大门，从来都是随意进入的。” 听镇狱之主的意思，根本不屑于镇压梦魔。 而且好像对梦魔这个曾经追随他进入极渊的至尊主宰，十分失望。 不过又留了一点余地。 梦魔大喜，明白自己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得到镇狱之主的认可。 “冕下宽宏大量，梦魔感激不尽!” 说话间，梦魔的影子已经像是一道潮水样，在深渊的大地上朝着镇狱蔓延而来。 他的脸上带着喜悦，一步步朝着镇狱走了过来。 作为一名至尊主宰，这么短的距离他本可以直接瞬移到镇狱之中，只是唯有一步步丈量刚才狱主走过的大地，才能证明他内心的尊重。 证明他是一名真正的皈依者。 镇狱之主就站在镇狱之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待着他。 一旁的一众深渊领主此时全都心情激动，就连注定要被投入炼狱之中的噩梦此时都面带兴奋之色。 他们只是深渊领主，如果不是被关进了镇狱里，平常可没有机会看到强大的至尊主宰自领刑徒的一幕。 如果深渊之中有什么头条新闻之类的，估计这一幕足以成为当日头条。 就连他们这些在现场的参与者，也能借此露露脸。 可惜啊，这地儿通讯没那么便捷，别人看不到啊…… 梦魔一步步向前走来，心中激动，转眼已经到了镇狱门口，就要迈步走进去。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身子猛地一停。 到底是什么呢…… 他的心中思绪万千，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狱主正看着他呢，不能耽搁。 随后迈步走进了镇狱之中。 “冕下……”梦魔恭敬地垂下头颅。 在这一瞬间，他似乎隐约看到狱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 下个瞬间，来自镇狱的力量瞬间将他包裹! 梦魔只感觉这狂暴的力量瞬间将他本来的力量压制。 在镇狱之中，镇狱之主的意志就是一切的法则，梦魔感觉自己和深渊之间的联系都在瞬间被切断！ 他明白，这是来自狱主的震慑，成为镇狱的囚徒，就必然会经历这些。 梦魔自身也放弃抵抗，任由镇狱之力将他包裹拉扯，瞬间被卷入了一座牢房之中！ 他的颈项之上，则浮现出一个青铜项圈，连接着一条青铜锁链。 镇压！ 梦魔原本准备承受狂暴的封印与镇压，此时脸上却现出一丝愕然和感激。 这项圈和锁链，并没有封印他多少力量，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 狱主对他还是仁慈的…… 一旁的李凡表面淡然，心中去极为震惊。 镇狱之力镇压之下，好像，并不怎么起作用？ 和八首他们这些深渊领主的效果完全不同！ 与此同时，李凡能深切地感觉到，镇狱之力似乎也被梦魔激怒，正在漫卷而来，将梦魔完全笼罩！ 梦魔身上原本的青铜项圈和锁链，此时逐渐变成了紫铜的模样，更强大的封印之力涌动，这次终于彻底将梦魔控制在了那项圈和锁链之下。 在这个过程中，李凡能够感觉到镇狱甚至都隐隐有些震动，仿佛是一个久病之人在用出自己残存的力量。 此时他掌控了镇狱之印，本身的意志和整个镇狱相连，同样能感觉到那种拼尽全力的坚毅。 就像是一个多年不曾行走江湖的天下第一剑客，由于每天在家躺床上打游戏看动漫，导致自身实力下降得厉害，好在还有以前的底子，收拾一个前来挑衅的什么刀魔血祖勉强够用。 “铮——” 声如龙吟，梦魔的身上直接幻化出项圈手铐和脚镣，五个完全由镇狱之力凝结成的金属环，将他牢牢锁住。 项圈上的锁链，也明显比八首等人的更加粗壮。 甚至他所在的牢房，也显得比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宽敞许多，算是个单间。 感受着来自那锁链和项圈的力量，明白狱主已经将他控制在股掌之间，梦魔不敢造次，在牢房中拜伏在地，口中说道： “狱主仁慈，梦魔感激不尽！”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些刑具加身，反而让他有一种心安。 起码，他将无限接近镇狱之主的计划，甚至最先成为现实和深渊融合的受益者！ 一旁的苍白鬼魅微微点头，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是李凡此时的真实感觉和镇狱相连，镇压梦魔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和七姐妹同居的日子avi”一样，现在感觉两个腰子都是空的。 至尊主宰，果然不同凡响。 梦魔实在够强，而且本身又极为精明，现在暂时被唬住，在镇狱待久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发现真相…… 不能留他！ 转眼间，李凡已经动了杀心。 就在这时，就听梦魔说道： “冕下，我从极渊归来之时，曾经同样看到一些从极渊而归的身影，据我所知，已经有数名至尊主宰同样回到了深渊之中，同时还有一些原本潜藏的至尊主宰，近期也是蠢蠢欲动，梦魔愿为狱主的前驱，震慑这些不轨之徒！” 还特么有！？ 李凡心中一惊，心中念头电转。 搞定一个梦魔已经是大棒加胡萝卜连哄带骗才弄进来，要是再来几个，那把青铜剑还没有充电完毕，岂不是要露馅？ 暂时不能杀了…… 当下不动声色地说道： “倒也聒噪，也罢，准你离开镇狱，在深渊之中猎杀那些不轨者，告诉他们……” 到了最后一句，狰狞一笑： “……我回来了！” 戴着项圈放到深渊之中，做一条凶悍的家犬，倒也不错。 当然，一定不能让这条家犬发现自己是被骗来的。 梦魔大喜，连忙说道： “谢狱主恩典！” 他的主动投效果然是对的。 狱主虽然给他上了镇狱封印，但却给了他充分的自由。 “咔哒。”牢房的门被李凡控制镇狱之力打开，梦魔被放了出来。 一旁的八首和生命三巨人等一众深渊领主，此时已经对镇狱之主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就是至尊级别的权谋吗？ 仅仅是三两句话，梦魔这个至尊主宰已经彻底成为了狱主的忠犬。 说起来狱主还从未对他们这么和颜悦色，如此仁慈，果然只有成为至尊主宰才有资格在狱主面前拥有一丝尊严么…… 梦魔不敢迟疑，已经来到镇狱门口，向镇狱之主再次行礼之后，转身投入了深渊之中。 并不是怕狱主变卦，主要是得尽快表现自己的重要性。 远远地，他的声音依稀传来： “观狱主连接现实的气象，已逐步掌控现实，可喜可贺，梦魔定当为镇狱前驱，只等狱主主宰现实之日！” 说话间，他的身影已经彻底在深渊之中消失。 仅仅从那身影消失的速度来看，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梦魔应该是长长松了口气。 李凡同样松了口气，生生忍住抬手擦汗的冲动。 梦魔最后这句话让他心生警惕。 连接现实的气象？什么气象？难道梦魔能看到他在现实中的影响力！？ 当下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深渊领主们。 治不了梦魔，我还治不了你们？ 众领主齐齐打了个哆嗦。 就见眼前的苍白鬼魅看着他们淡淡地问道： “可会观气？” 这个连接现实的气象到底啥意思啊！？ 赶紧给我解释解释！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守夜人拯救了哈城！ 被镇狱之主一吓唬，一众深渊领主连忙解释这种什么观望气象是只有至尊主宰才掌握的技能，他们还太年轻，对这块儿不太了解。 不过据说至尊主宰能够通过这门手艺看出对方和现实的联系是否紧密之类。 噩梦为了活命，更是详细讲了讲自己的主人梦魔所拥有的这项能力。 据说梦魔可以通过引导梦境中的人类，继而影响到现实世界。 不过由于深渊和现实之间天然的壁障，他的力量哪怕通过梦境向现实世界延伸，也极为困难。 所以在漫长的岁月里，梦魔为了更好地影响现实，都会在梦境中通过所谓的观气之术，寻找人类之中的君王之类的存在。 通过影响这些人，来对现实中的人类施加更广泛的影响，传播自己的信仰，继而寻找更多的机会。 梦魔所谓的观气，其实就是看到一个人身上在现实中的因果，通俗点说，就是权柄！ 对于深渊中的生物来说，现实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人间。 掌控人间权柄的人，自然能影响更多的现实世界。 噩梦讨好地说道： “我也曾跟魔主人习得一点观气之术，能看到冕下身上的人间权柄之气，如同浩荡银河，光辉灿烂，您所秉持的大业定将迅速实现……”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只感觉脖子里猛地现出一个锁链项圈，狂暴难以抗拒的力量从那锁链上传来，镇狱的地面猛然开合，将他拖进了下方的炼狱！ 李凡面色阴沉，已经明白了这个什么和现实相连的气象，其实就是在人间的权力。 具体一点，就是职位！ 梦魔所看到的，应该就是他作为异常局解剖处处长的权柄。 这不要命了吗！ 万一哪天成了异常局总局局长，或者是清洁协会会长之类的，权势滔天，估计深渊里的这些至尊主宰就要跑来要求他执行什么深渊和现实融合的计划了…… 在没有彻底掌握能镇压至尊主宰的力量之前，还是要低调啊…… 低调低调，还是不能飘，还没到飘的时候…… 李凡心中念头电转，迅速否定了自己之前直接公布身份的想法。 如此轻浮不成熟的想法，必须得唾弃。 还是要韬光养晦啊。 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掌握真正的力量？ 万一真的公布了自己守夜人的身份，被异常局总局给拉去当局长怎么办？ 到时候一群至尊主宰跑来给他弄个黄袍加身，当场就往现实里攻，自己是攻还是不攻？ 不管攻不攻，都是铁定露馅！ 总之，还是要坚定原来的想法，绝对不能升职！ 将内心原本不成熟的想法彻底打消，李凡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什么镇狱之主，做着也就那样，深渊里面有个屁，还是一直当个小处长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来的舒服。 此时梦魔和噩梦都已经被镇压，桃源乡和幻梦境的事情算是了结，李凡轻轻打了个响指，镇狱之力涌动，八首和一众深渊领主立刻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之中。 听听炼狱之中传来的惨叫声，看看门外深渊里仍然在燃烧的那些头颅，确定镇狱之中风平浪静岁月静好，镇狱之主深吸一口气，随便打开一扇空房间的门，迈步走了出去。 哈城之中，仍然是一座沉睡之城。 不过没有了噩梦的主持，幻梦境已经逐渐与哈城再次分离。 李凡从城中心那座祭坛旁的一扇门中走出，立刻看到了焦急等待的清洁协会五人组还有不远处躲躲藏藏的苟道人。 看到收藏家大人的身影出现，清洁协会五人组这才松了口气。 自始至终，李凡进入镇狱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不过同样让他们极为担心。 如果再不出来，他们真的要开门去找了。 远远朝清洁协会五人组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李凡抬头看向眼前的哈城。 没有了噩梦和柯守仁等人的主持，整个哈城此时仍然受到梦之力的影响，千万人酣睡长梦之下，让这里变得更加扭曲。 不光是各种各样扭曲的建筑物，甚至还有一些完全由人的精神力凝结而成的怪物，此时都开始逐渐在各处显现。 这些怪物原本只存在于梦中，此时由于吸收了大量的精神力，简直如同拥有实体一般。 有挎着竹篮的猫脸老太太，有像是章鱼一样在半空中浮动的吸盘怪物，有在城中走动的巨人虚影，有长着人头蜘蛛身子的怪物，有身穿红衣绣花鞋长发遮面的女郎，等等等等。 一千万人造梦，梦中的诡异难以言表。 没有了噩梦的主持，整个梦境都在失去控制，特别是这些由精神力聚合而诞生的怪物，每一个放出去都是一场灾难。 如果放任整个哈城不管，估计这里会成为那种精神怪物的巢穴。 思索片刻，李凡伸手在虚空中一探，已经抓住了一条青铜锁链，随后猛地向外一拽。 镇狱之中，正在被酷刑撕扯的噩梦只感觉身上一轻，已经转眼从镇狱之中被拽了出来，附身到了李凡体内。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决眼前的梦境，还是得让噩梦这个掌控了梦之力的深渊领主出手。 立刻，来自噩梦的力量在李凡体内涌动。 原本眼前的梦之城中扭曲的场景让他皱眉，此时却感觉如鱼得水，到处都散发出力量！ 此时正有几个精神怪物被李凡所吸引，来到了他的面前。 分别是红衣绣花鞋的长发女鬼，独目的巨人，以及蜘蛛精一样的巨大怪物。 不远处的清洁协会五人组和苟道人齐齐一声惊呼，提醒李凡小心。 随后他们就看到李凡向前迈出一步，面带微笑，轻轻打了个响指说道： “散。” 话音刚落，一股奇异的力量以他打出的响指为中心，向着整个哈城荡漾而去！ 首当其冲的是他面前的几个精神怪物，立刻四分五裂，直接变成一缕缕青烟。 所过之处，那些由散逸精神力纠合而成的精神怪物一个个在惨叫中消散，变成了精纯的精神力，再次朝着李凡涌来，进入他的体内！ 这些精神力进入李凡体内之后，有不少又融入他的潜意识之中。 李凡对这一点已经见怪不怪，不过还是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刚才镇压梦魔的亏空，正在迅速弥补，感觉腰里都有劲儿了。 很快，整个哈城的精神怪物已经被一扫而空！ 虽然清洁协会五人组对于收藏家大人的强大已经是见怪不怪，不过刚才这一个响指，仍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手段了！ 苟道人则是口中喃喃自语个不停，双目中满是兴奋之色： “跟对人了，老道跟对人了……” 李凡拧了拧脖子，将那些精神怪物被撕碎后的散逸精神力吸干之后，再次上前一步，将手抬起一挥，说道： “复。” 那些被梦之力所扭曲的建筑，迅速开始恢复原本的模样。 此时整个哈城仍然处于梦境的笼罩之中，是一个半真实半虚假的地方，对于噩梦来说，恢复这种地方的原貌轻而易举，远比直接干涉纯粹的现实容易的多。 转眼间，哈城的一座座只存在于梦中的城市恢复了原貌，变成了一座富有历史感的老城。 整个哈城之中的梦境此时也消散了许多，这段时间积攒的梦之力消耗一空。 原本矗立的那座祭坛，此时恢复了东北局指挥中心大楼的原本模样，被绑缚的东北局局长田宏刚他们，此时就在指挥中心的会议室中。 而赶来支援的总局诸人，此时三三两两昏睡在东北局的大院里，光明剑张禅林则是直接骑在院墙上睡得正酣。 李凡换上一身异常局的防护服，将属于守夜人的黑色作战服收好，那面罩仍然丢在东北局的院子里。 随后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一间商店中的苟道人身边。 看到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李凡，苟道人不由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见眼前身穿防护服的男子轻轻拍了拍手掌，说道： “醒。” 话音刚落，如同金口玉言，言出法随，一道金色的涟漪随着这个字向四面八方荡漾开来。 立刻，原本伏倒在地沉睡的人们，眼皮纷纷开始颤动起来！ 哈城的梦境，如同一场大雾，正在迅速散去！ 李凡朝苟道人使了个眼色，随便找个沙发舒服的躺下。 苟道人此时被他搞得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自己重新找个沙发，还是过去和对方躺在一起。 外面的街道上，最先醒来的是骑在东北局院墙上的张禅林。 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光明剑，精神抗性比普通人高得多。 在醒来的瞬间，张禅林立刻全身光芒大放，整个人猛地向后落去，双手各出现一柄光芒长剑。 他的记忆仍然停留在自己昏睡之前的一刻，随时准备战斗。 只是看到眼前一片安静恢复原状的哈城，张禅林不由一愣。 那些阴险的桃源人已经全然不见踪影，本来被梦境扭曲的哈城，此时也恢复了原貌。 他甚至能凭借自己超强的目力看到指挥中心大楼会议室里，被绑缚的田宏刚等人。 他们也在逐渐醒来。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仿佛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张禅林一阵茫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他猛地看到了旁边地面上的一件黑色的东西，连忙冲过去将这东西捡起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是一个黑色的面罩，上面还有一些花纹，看起来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猛然想到在昏睡之前最后看到的那一幕，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身影一跃而起，向桃源人发起挑战。 对方似乎提到了三个字： 守夜人！ 这是守夜人的面罩！ 守夜人拯救了哈城！ （大家晚安求订阅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仙风道骨苟道长，睡眼惺忪小李哥 张禅林心中激动，看着已经完全复原的哈城，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之前曾经在昆城和守夜人有过接触，深深的明白那个昆城的守护者到底有多么强大。 现在看来，桃源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沉睡病在昆城之中蔓延，惹怒了这位与世无争的守夜人，才引来了最终的覆灭。 想到这里，张禅林心中不由一阵后怕。 这个什么桃源乡幻梦境，还有从深渊之中向现实渗透的梦境，实在是太过怪异扭曲，根本防不胜防。 按理说他自己本来还能战上一战，却没想到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反而成为加速幻梦境降临的“基站”。 如果不是守夜人在暗中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和他一同前来的那些觉醒者，率先陆续醒来。 东北局指挥中心的大楼中，一扇窗户猛地被打开，几名东北局被困的觉醒者同样醒了过来，看到张禅林等人，连忙高声呼喊，面带笑容。 作为觉醒者，本身的精神力就极为强大，在解除了沉睡病的影响之后，都是第一批醒来的人。 “张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赢了？那些桃源人呢？”名叫小军的觉醒者此时同样醒来，看到张禅林之后立刻开口问道。 不光是小军，还有那位被总局送来助阵的普陀僧，也是心中疑惑，手中还抓着那根被他掰断的金属路灯杆，朝着张禅林看了过来。 张禅林将手中的眼罩拿起，面色肃然地向周围的一众觉醒者说道： “我是最后昏迷的，当时隐约看到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自称‘守夜人’！我们应该是被暗中相助的昆城守夜人所救！” 听到张禅林的话，周围众人不由先是一愣，随后现出惊喜和振奋的神色。 他们虽然并不是东北局的调查员，之前却没少听过守夜人的大名。 知道昆城出了一个隐藏的民间觉醒者，极为强大，多次化解了整个昆城的危机，代号就是守夜人！ 据说连号称觉醒者罪犯通缉榜排名第一的收藏家，都被守夜人给亲手杀了！ 以至于全世界的地下世界之中，都已经将昆城当做了禁忌之地，一般没人敢去昆城撒野。 而且这位守夜人，最近好像还成为了异常局西南局的名誉局长，也算是自己人了。 “张队，这个守夜人，难道比你还要强？”小军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于光明剑张禅林的强大，他可是一清二楚，简直是难以望其项背。 没想到这次连张禅林都栽了，守夜人竟然还能力挽狂澜！ 其他的一众总局觉醒者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原本光明剑张禅林在他们心目中简直就是战神一样的存在，现在一切好像都已经改变了。 此时身穿袈裟的普陀僧手持路灯杆走过来，高宣一声佛号道： “小僧昏迷之前，也听到了守夜人几个字，当时对方说的是……” 他的声音陡然一变，竟然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听起来低沉沙哑，而又十分自信豪迈： “就让我守夜人来领教一下桃源乡的高招！” “听完这句话，小僧就睡了过去，原本以为要去见佛祖，没想到睁眼又看到了诸位。” “哈哈哈，大师有雅趣。”张禅林大笑道。 一旁的一名年轻的觉醒者再次皱眉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位守夜人为什么不留下来和我们相见呢……毕竟他也是体制内的，还是名誉局长……真的是守夜人？” 战斗之中突然睡着，醒来之后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有所怀疑倒也是正常。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一旁传来，一个声音高声说道： “不错，就是我们西南局的守夜人局长！守局长他为人比较低调，不喜欢出风头，就好像真正的钓鱼高手一般都会把鱼放生，他应该是回去了。” 三个身影从东北局的大院外走进来，正是杨杆、张健和苟道人。 杨杆此时脸上喜滋滋地，眼神中满是骄傲，朝着苟道人一指说道： “张队长，各位总局领导，这位是我们西南局的苟队长，他的精神抗性极强，刚才一直都处于清醒状态，亲眼看到了守夜人大战桃源乡的一幕！” 刚才杨杆和张健刚醒过来，立刻看到了站在他们面前的苟道人。 根据苟道人所说，他刚才根本没睡，一直都在配合守夜人和桃源乡的那些宵小大战，因此亲眼看到了那波澜壮阔石破天惊的一幕。 总局的一众觉醒者听到这话，立刻全都瞪大眼睛，朝着苟道人看了过去。 他们深深的明白，刚才桃源乡搞出的沉睡之力到底有多强，对方竟然能硬抗这股沉睡之力，足以说明他绝对是一个强大的觉醒者。 一个值得尊敬的强者。 更何况这个道长此时一身飘逸的长袍，留着一缕胡子，胡乱扎了一个发髻，看起来颇有些道法自然仙风道骨的样子。 苟道人捋了捋胡子，眯着眼睛，大袖飘飘，心中对主上的英明决断又佩服几分。 多亏主上刚才让他去找了家汉服店换了身衣服，否则的话，一身破棉袄破棉裤，绝对没那么强的说服力。 而且战斗之中主上打爆一个金甲神人之后给他灌入体内的那些金光涟漪，暖烘烘不知道是什么，反正让他极为受用，现在脑子里说不出来的清明，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二十岁一样。 “不错，老道有些抵抗催眠的微末道行，一直没有睡过去，看到了那位神秘的守夜人与敌大战的壮丽景象，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呐！” 苟道人缓缓说道，同时抬头看向遥远的天边，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战斗，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张禅林此时已经感觉到，眼前这个老道精神力不低，而且似乎有某种古怪的精神抗性，此时和自己的推断两相验证，已经基本信了对方的话，连忙说道： “道长，你是新加入西南局的觉醒者？之前怎么没在昆城见过？快给我们讲讲，守夜人到底如何大战桃源乡的？” 东北局的办公楼里，那些陷入沉睡的觉醒者们也都已经醒来，纷纷跑过来向张禅林等人道谢，听说自己是被守夜人所救，连忙开始安静下来听苟道人讲故事。 苟道人捋了捋胡子，扫视一圈儿在场如饥似渴的众人，只感觉前所未有的荣耀，深吸一口气说道： “却说老道当时正在用五雷法和几名歹徒放对，一阵瞌睡传来，满城皆睡，老道独木难支，就听一声霹雳也似的吼声从高处响起：‘某家昆城守夜人，平生最恨残害黎民，兀那奸贼，速来受死！……” 苟道人一辈子走街串巷，前半生就是坑蒙拐骗为主，连说书先生的行当也干过。 此时连讲带编，现场弄成了说书的形式，隐去了和镇狱相关的桥段，把守夜人说得如同天神下凡，基本就是一人大战数百名桃源乡恶贼。 周围的众人都是利益相关，此时听得如痴如醉，抓耳挠腮，就连张禅林也在心中赞叹。 守夜人似乎比他上次相遇的时候，更加强大了。 好在对方已经接受了西南局荣誉局长的职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了。 一边听着苟道人的讲述，张禅林一边自己在心中算计着，目前来看，异常的强度和烈度都在迅速提升，单以这次的哈城异常事件来说，如果不是守夜人出现，基本上就是一个全灭的局面。 异常局的扩张和提升是一方面，招揽强者，是另一方面。 对于守夜人来说，一个西南局名誉局长的身份，看起来似乎是给的太小了…… 这次回到总局，一定要向上面建议一下，实在不行先给守夜人一个总局名誉局长的头衔，怎么也要表示一下总局的诚意…… 正想着，就见几个身影从眼前的东北局指挥中心办公楼中走出，脚步有些趔趄，不过却在努力大步向众人走来。 张禅林连忙快步上前，握住当先一人的手说道： “田局，您醒了！您没什么大碍吧？” 这个醒来的人，正是东北局局长田宏刚。 田宏刚此时身上还有不少伤痕，整个人显得很虚弱，不过却用力握着张禅林的手，老泪纵横： “张队长，感谢总局的支援，感谢！我对不起哈城人民，对不起这片黑土地啊！险些成了国家的罪人！” 作为异常局东北局局长，本身做的就是处理异常的工作，却被桃源乡几乎将整个东北局都拿下，差点让哈城成为地狱，田宏刚只感觉羞愧万分。 特别是在张春旺升起祭坛，将他们当做祭品的时候，看着满城昏睡的民众，田宏刚恨不得以死谢罪。 好在当他再次醒来，一切已经过去。当他刚醒来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把大腿都掐紫了，才彻底相信眼前的事实。 张禅林连忙说道： “田局，快别这么说，异常对整个世界的影响已经大大加快，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另外这次也不是我们的功劳，都是西南局的那位名誉局长守夜人的功劳。”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反正都是咱们异常局内部的人。 “是那位守夜人先生？”田宏刚之前也听到过一些守夜人的传闻，此时终于释然了一些，随后又努力恢复镇定，说道： “好，等哈城的事情了了，我要去昆城登门感谢！快，老马，老廖，组织剩下的调查员，咱们得尽快清理残余的异常，维持秩序，守护正在苏醒的哈城！立刻向其他市政部门联系！” 张禅林点点头，同样吩咐自己带来的这些调查员加入到善后工作之中。 在他们这些觉醒者之后，整个哈城的近千万普通民众，也正逐渐在沉睡之中醒来。 对他们来说，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古怪的梦。 而整座夜色中的哈城，也不过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即将再次开始运转起来。 苟道人此时简单讲了自己看到的情景，算是坐实了守夜人拯救哈城这件事，当下和杨杆、张健一起，向一间街边的商店快步走去。 根据他所说，李处长正在里面睡觉呢。 杨杆和张健此时一溜小跑，冲进商店之中，果然看到了沙发上沉睡的李凡。 似乎是被两人的脚步声惊醒，就见李凡缓缓睁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到两人之后立刻瞪眼问道： “杆子哥，阿健，你们怎么在这里！？那些桃源人呢！？哈城怎么样了！？” 第二百三十章 新的东北牧区 “这么说，守夜人突然出现，打败了桃源乡，拯救了整个哈城？” 此时李凡已经听杨杆和张健简要地说完了哈城的情况，一脸震惊地说道。 “不错。”张健点点头，一脸感慨又有些自豪地说道：“最终力挽狂澜的，还是咱们昆城的守夜人。” 李凡赞叹道： “不愧是守夜人，可惜啊，咱们都睡着了，没能看到那惊天动地的大战，还是苟道长有福气。” 说着冲苟道人赞许地笑了笑。 干得漂亮。 苟道人一个激灵，随后连忙打个哈哈，捋了捋胡子说道： “小友过奖。” 主上，你好变态啊。 计划一切顺利，李凡此时心中放松了许多。 反正功劳都推到了守夜人的身上，事情都是守夜人办的，关他李处长什么事？ 只要他一直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哪怕守夜人升到异常局总局局长，也跟他李凡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此时整个哈城的民众都在逐渐醒来，他们所在的商店店主同样醒了过来，一副已经睡懵了的样子，还随口问了他们几句要买什么，让他们喜欢哪件随便试。 李凡几人寒暄了几句，立刻来到东北局的大院里，表明了自己调查员的身份，加入到了善后工作之中。 整个哈城虽然因为沉睡而陷入了暂停，好在大家睡的时间并不长，而且都是陆续醒来，因此反而没出什么大乱子。 除了一些火警和交通事故之外，并没有造成太多损失。 同时，醒来之后田宏刚也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哈城的其他部门，让大家一起维持安定。 到了后半夜，哈城的秩序彻底恢复正常，醒来的民众们也再次睡去，这次不再是在大街上突然昏沉，而是回自己家睡觉了。 杨杆三人也带着苟道人回到了他们入住的国际酒店休息，东北局局长田宏刚亲自向他们几人表示了感谢，就等第二天去东北局开会了。 这天晚上，李凡睡得十分香甜。 功劳已经全部撇开，任谁都不会想到，是他拯救了哈城。 而且，清洁协会的东北牧区，算是彻底完了。 基本上被桃源乡完全控制，现在人都被他和清洁协会五人组给杀的差不多，什么筹备清洁协会东亚牧区，也就彻底没戏了。 估计清洁协会总部这次会对他彻底失望。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苟起来做个普普通通的小处长，也不用担心自己身上的什么权柄气运之类的，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那些至尊主宰们黄袍加身。 他可以从容找机会提升自身真正的实力，避免露馅之后的危机。 经过了这次的幻梦境危机，他也已经彻底想明白，自己的真实实力才是根本。 还是得脚踏实地提升实力啊。 回去之后就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快速提升实力的捷径，赶紧整上！ 他记得之前拿到了共一会和生命科学基金会钱达尔的技术，还有降临会的一堆降临术秘法，都没来得及研究明白呢。 不过，极渊之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 就在李凡在酒店中酣睡的时候，哈城郊区的某处废弃工厂之中，数百名身穿黑色制服手持刀枪的男子，此时正神色惶急。 这里正是属于桃源人的一处基地。 基地之中，是整个桃源乡长久以来积累下来的各种资产和枪支弹药，还有数百名生力军作为后备力量。 这其中，甚至还有两名桃源人的觉醒者。 柯守仁运筹帷幄，虽然已经做了完全的打算，但为了避免这次计划出现什么意外，还是留了不少后手，以备万一出事之后东山再起。 在哈城之中的扭曲梦境之力消散之后，这处基地中的桃源人就已经明白，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梦魔都没有降临。 至于柯守仁和张春旺，都已经联系不上。 更让他们恐慌的是，在这座工厂中央矗立着的那座由旋涡组成的神像，代表着桃源人所信奉的神灵，此时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蜘蛛网一样的裂缝，似乎随时都要倒塌！ “不对……发芽了，神像发芽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仔细看着神像，突然指着眼前的神像颤声说道。 他正是留守的两名觉醒者之一。 众人这才发现，眼前的神像之上，那些裂缝里面，赫然是一丛丛的嫩芽和根须！ 正是这些东西的出现，才让神像变得岌岌可危。 “咯啦……轰！” 眼前的神像彻底碎裂倒塌，一个人影突然在烟尘之中出现。 这赫然是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面带笑容，正站在碎裂的神像之上。 看到这女人的瞬间，前面的几人立刻抬手准备开枪。 只是就在他们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上一阵麻痒，随后就见一丛丛血管他们身体表面刺了出来，顶端则长出一枚枚血色果实，而且还在不断变大！ 站在后面的那戴着墨镜的觉醒者不由愕然道： “血珍珠！？” 说话间，他猛地双拳相击，口中喝道： “空花泡影！” 说话间，他的身体表面竟然浮现出一道淡淡地铠甲虚影，赫然是用精神力凝结而成。 此时前面的几人身体表面已经变成了血果的森林，张阿姨微微一笑，手指弹动，那些血果猛地爆开，里面竟然钻出了密密麻麻如同蜘蛛一样的生物，成群结队，朝着周围的其他人扑去！ 这些怪物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大的巴掌大小，由神经和血管组成，甚至还有一部分肌肉组织，只要碰到人就往肉里面钻，看起来极为诡异。 转眼间已经有几十人被这些怪物钻进体内，发出凄厉的惨叫。 那名凝结出精神力铠甲虚影的男子，更是被上百个血管蜘蛛围住，密密麻麻铺满了全身。 剩下的人眼看不妙，转身疯狂逃窜。 只是他们刚刚逃到这废弃厂房的中央，就感觉地底一阵震动，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一丛丛手臂粗细的根茎盘旋扭曲着从地底钻出，直接如同一条条蟒蛇一样将数十名逃窜者死死缠住，甚至往他们口鼻里面钻去。 一个看起来像个土生土长的老农的男子，正倒吊在厂房上面的钢梁上，冲着他们直乐，口中说道： “这庄稼长得好，个顶个的好肥料。” “开枪，开枪，还有手雷！炸死他们！”剩下的一名觉醒者大喊道，一手抬起一柄重机枪，就要扣动扳机。 突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众人立刻感觉自己手中的武器竟然传来一股莫大的吸力。 这风里也仿佛被装了刀片一样，带着砂石拼命刮擦他们的手，手中的武器根本拿不住，直接被气流卷走，朝前方落去。 顺着这狂风看去，就见一个把嘴张到水缸一样大的男子，正站在那里，不断吞下被吸过去的各种刀枪棍棒甚至还有手雷！ 这狂风和吸力，正是从这男子的口中而来！ 转眼间，在场的桃源人都已经被缴械，两手空空了。 “啊————”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却是那名凝结出精神力铠甲的男子，铠甲彻底被数百个密密麻麻的血管蜘蛛撕开，被一只只血管蜘蛛钻进了体内，变成了血管的巢穴！ 剩下这名领头的觉醒者全身一颤，怒吼道：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然后举起了双手。 剩下的桃源人眼看头目都怂了，立刻也都怂了。 “呵，无趣。” 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就见一名身穿貂皮大衣的女人，全身珠光宝气，手中拿着一个翡翠烟斗，从门口走了进来。 正是幽冥。 随后又是一个身影从上方直坠而下，轻飘飘落在地面上，却是一脸老实木讷相的老陈。 自从哈城的事情了解了之后，清洁协会五人组立刻发现，他们的实力得到了大幅提升。 不光是精神力大涨，而且在原有的觉醒能力之上，又演化出了新的能力。 这是一种能力的进化！ 思来想去，这一切显然是收藏家大人的赐予。 之前在战斗之中，收藏家大人调集了那些被轰碎的金甲神人的精神力，加持到了他们的体内，造成了他们自身能力的大幅跃升！ 这就是追随收藏家大人的回报吗？ 五人心中感动不已。 随后，就立刻开始了行动。 大人以国士待之，他们也要以国士报之！ 整个清洁协会的东北牧区全被桃源乡渗透了，这可以说是清洁协会的巨大损失，甚至影响到了东亚牧区的筹建。 他们必须迅速弥补！ 思来想去，桃源乡既然在东北延续千百年，而且能够同时渗透进异常局和清洁协会这两大组织，绝对不可能只有那么点人就能搞定一切。 整个桃源乡，绝对是如同一张网一样，在暗处笼罩了整个东北区域。 这可是上千年的积累，差点就毁了整个哈城，甚至改变了整个世界的。 上层被干掉了，就像是一条蚯蚓被砍掉一段，很快又会长出一段。 不过现在不用长了，因为他们将代表清洁协会接收桃源乡在暗中的残存势力，成为新的头。 “说吧，”母亲抽了一口翡翠烟斗，轻轻喷出一股烟气，迅速钻进了眼前这数百人的呼吸系统之中， “桃源乡剩下的组织，在什么地方，怎么联系？我要整个桃源乡所有的组织架构，要它的一切！” 什么清洁协会东北牧区，本身也就渗透了几个大城市罢了。 哪有桃源乡现成的组织来的方便？ 清洁协会东北牧区并没有被灭，只是换了一个构架，而且成员更多了，渗透的也更深了。 东亚牧区的筹建，仍然可以提上日程。 想必，收藏家大人应该会很满意的……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全球第一守夜人 第二天一大早，李凡就被杨杆和张健叫醒，再加上苟道人，四人在路边吃了一顿包子豆浆油条的早点之后，匆匆赶去东北局的办公大院。 一路上经过哈城的各处，就见早起上班的人们正在匆匆赶路，原本混乱的秩序已经在一夜之间得到了恢复。 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是突然睡了一觉而已。 睡着之前和睡醒之后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只不过多了一个很多人突然昏睡的都市传说罢了。 而且经过整个哈城各个部门一夜之间的调整，因为昏睡而出现的大部分问题都得到了解决，民生方面得到了彻底的保障。 街面上到处都是车水马龙，早点摊上蒸腾的雾气，送孩子上学的长辈，公园里早起晨练的老人。 哈城，活过来了。 整个东北局有不少办公室仍然亮着灯，显然很多人一整晚都没有休息。 经此一役，整个东北局差不多少了四分之一的人，剩下的调查员们全都是尽忠职守之辈。 没有了张春旺、葛为民这些内奸的掣肘，整个东北局的运转效率反而大大提升了。 四人在东北局一路前行，朝着会场而去，今天要召开一场紧急部署会议，出席会议的人员包括总局的支援团队、东北局的调查员们，还有他们几个西南局的调查组成员。 路上遇到东北局的调查员们，全都对李凡等人笑脸相迎，礼遇有加，甚至经常有人充满感激地过来握握手。 毕竟消息已经传开了，是西南局的名誉局长守夜人出手拯救了整个哈城，也拯救了整个东北局。 对于东北局的很多调查员来说，哈城不光是自己工作的地方，也是自己的家乡。 可以说他们的家人都是被守夜人所拯救，东北汉子们重情重义，只恨不能给恩人行大礼。 也因此爱屋及乌，对于同样来自西南局的几人十分感激。 由于太过热情，搞得杨杆和张健都不好意思了。 倒是李凡和苟道人一路面带微笑，坦然受之。 很快来到会场之中，四人被安排在前排就坐，而且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姓名牌，就摆在桌子上。 这也是为了对西南局调查组还有苟道人表示尊重，毕竟之前的战斗中，他们也算是舍生忘死。 李凡看了看正在陆续就坐的总局和东北局的调查员们，再看看主席台上已经坐好的张禅林和田宏刚等人，微微一笑，坦然坐下。 毕竟他们西南局在这里是客人，而且有守夜人这个大招牌在，这么安排倒也正常。 反正功劳都在守夜人身上，就坐个第一排而已，又不会怎么样。 “小李哥，守夜人前辈实在是太强了，我愿称他为夏国……不，世界第一觉醒者！” 杨杆此时感受着周围东北局和总局同仁们的目光，只感觉暖烘烘的，似乎身子都变轻了，低声朝李凡笑道，眼神中尽是骄傲和自豪。 想到自己已经多次和守夜人并肩战斗，真的是与有荣焉，与有荣焉呐！ 一旁的张健此时也失去了老成持重的神色，兴奋地说道： “杆子说的没错，我有一个推测，守夜人很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觉醒者，我估计收藏家、光明剑、普陀僧这三个强者加起来都打不过守夜人一只手！” 李凡皱眉说道： “有这么强吗？你说的这三个可都是顶尖觉醒者，这就有点离谱了……再说，守夜人一直都不露面，总让人心里不踏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张健摇摇头，肃然道： “李处，这你就不明白了，对于守夜人这种真正的顶尖强者，甚至可以说是最强大的人类来说，什么名利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根本不重要了，他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人生，返璞归真才是真！” “而且总局之前对于守夜人要求担任西南局名誉局长的事情也有推断，认为守夜人仅仅是为了打消异常局的疑虑，避免引起恐慌，才甘愿屈尊一个什么名誉局长。” “对他来说，这都是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东西，只是既然世人担心，守夜人对世人的愚昧心存怜悯，也就屈就了这么个职务，这才是人中之龙，神仙般的存在！” 一旁的苟道人连忙附和道： “是极是极，所谓人中龙凤，帝王之气，莫过于此！守夜人守夜人，守的是什么？是人族气运！” 张健赞许地朝苟道人看了一眼，颇有找到知己的感觉。 李凡在一旁挠挠头咂咂嘴，说道： “咳咳，说到底，守夜人也是人啊，我觉得……有点过了哈……” 不过杨杆和张健两人已经被东北局的同仁叫过去交流守夜人的光辉历史了，根本没有空理他。 特别是杨杆，多次在战斗中遇到过守夜人，此时说得口若悬河天花乱坠： “真的，我离守夜人最近的时候，只有不到一米……” “上次在昆城电视台大楼的楼顶，我亲眼见到了守夜人和收藏家大战了三百回合，打得天昏地暗……” “昨天虽然睡着了，但我在睡梦中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如同父亲般的亲近，显然是守夜人出现了……” 好在很快会场已经坐满了人，东北局局长田宏刚拖着病体宣布此次会议开始。 会议内容基本上就是总结复盘这次的哈城桃源乡事件，对东北局之前的一些漏洞和因此产生的问题进行反思。 田宏刚和东北局局班子直接全体起立，向在场的调查员们深深鞠躬，表示歉意和感谢。 同时，对前来支援的总局领导们表示感谢。 最后则是重点感谢了西南局名誉局长守夜人的帮助，以及西南局沉睡病调查组的支援，并且提议东北局的调查员们全体起立，为西南局的同仁们鼓掌。 掌声如潮，让杨杆和张健都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李凡微笑着和大家挥手点头。 反正人家都是为了感谢守夜人，他李处长沾点光就沾点光了。 最后则是由张禅林代表总局进行总结。 仍然是逮着守夜人一顿夸。 作为曾经的异常局系统第一人，光明剑张禅林的话权威性毋庸置疑。 听到他对守夜人的赞赏，以及对守夜人强大战力的赞叹，在场的一众调查员更是心旷神怡，对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守夜人充满了神往。 张禅林侃侃而谈，甚至谈到了自己对守夜人真实实力的估计，认为守夜人轻松击败了觉醒者罪犯通缉榜第一的收藏家，这次又随手破掉了桃源乡的阴谋，综合实力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全球第一人了。 有光明剑张禅林背书，在场的调查员们对这一点深信不疑，立刻感觉信心大增。 特别是东北局的调查员们，一扫因为这次的桃源乡异常事件造成的颓势。 张禅林面带微笑，看着下面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调查员，心中稍稍安定。 他这也是没办法，东北局这次的问题太大，虽然是桃源乡过于狡猾，但是竟然整个局领导层都被一锅端了，差点全军覆没，对士气的打击实在是太大。 他必须通过宣扬守夜人的存在，来提振士气，给这些调查员以信心。 当然，后面东北局的高层应该会出现大变动，起码田宏刚作为第一责任人，免职是跑不了的。 至于由谁来做新的东北局局长，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等到会场稍稍安静了一些，张禅林朗声说道：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们，除了守夜人之外，同样还有一位立下大功的功臣，必须要得到赞扬和奖励，也必须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功勋事迹，他就是……” 下方的会场中，一众调查员伸长了脖子等着下文，十分好奇竟然还有另一位大功臣。 本来张禅林带领总局的支援团队前来，已经算是立功了，只是他说的显然不是自己。 李凡和杨杆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说的谁，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苟道人。 毕竟当时处于清醒状态的除了收藏家就是苟道人了，按照苟道人所说，他也帮了“一些”忙。 就在这时，张禅林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笑着说道： “那位仅次于守夜人的英雄同仁，就是咱们西南局沉睡病调查组的一员，李凡李处长！”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脑子里“嗡”的一声，不知道啥情况。 搞错了，这特么瞎搞啊这是！ 正要反驳，就听张禅林说道： “就是因为李处长在沉睡病调查之中，发现了东北局领导班子出现了问题，立刻向总局汇报，所以我才能及时带队前来，而西南局的名誉局长守夜人，显然也是由此得到的消息！可以说，没有李处长的提前发现和汇报，就没有守夜人的到来，就没有桃源乡的挫败和哈城的得救！后果不堪设想啊！李处长用他的机敏和远见，立下了大功！” 说着，张禅林带头鼓起掌来。 掌声如雷，很多坐在后排的东北局调查员更是直接站起身来，踮着脚尖想要看看这位英雄的模样。 毕竟守夜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位李处长可是坐在身边活生生的英雄。 此时很多人才知道，原来光明剑和守夜人的到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杨杆和张健同样满脸笑容的鼓掌，杨杆大声说道： “小李哥，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告诉我们？” 李凡以手扶额，一脸无奈地说道： “我……唉，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当初就不该自作聪明，多余写什么举报信。 本来想举报自己的，这倒好，真的把自己举报了。 张健此时对李凡做好事不留名的风格也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摇头赞叹，决定一定要好好跟父亲讲一讲这位李处长。 会议继续进行，李凡也算是在东北局和总局的支援队伍里彻底出名了。 张禅林又传达了一下关于总局局长的讲话精神，以及总局局班子最近的会议精神，勉励大家再接再厉云云，整场会议圆满结束。 众人纷纷离场，李凡正准备和杨杆他们一起离开，没想到东北局局长田宏刚，还有几名副局长马英才、廖春雷等人，连同张禅林，一起走了过来。 刚来到李凡面前，田宏刚已经一脸情真意切地问道： “李处长，有没有兴趣调岗到我们东北局？现在我们东北局求贤若渴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老赵老年痴呆了？ 田宏刚给出的职位，是东北局一支队二大队大队长。 正好顶之前孙玉田空出来的位置。 至于李凡并不是觉醒者，没有自己的觉醒能力？ 这都不重要，能力可以慢慢培养嘛，多处理几次异常案件，说不定就觉醒了。 毕竟他老田堂堂一个局长自己也不是觉醒者，真正的领导还是要讲究战略战术的。 而且李凡本身算是东北局甚至整个哈城的救命恩人之一，就算不是觉醒者，担任东北局调查部的大队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正相反，手下的那些调查员绝对会全力配合。 而且，这个大队长当腻了，以后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往行政口走嘛，什么政工人事部主任之类的，都有机会。 田宏刚倒是没有挖杨杆和张健的墙角，毕竟也知道这俩人都是觉醒者，本身在西南局的待遇不会差，因此着重对李凡展开进攻。 另外就是苟道人，现在东北局实在是太缺人了，而且苟道人仙风道骨，本身又是个觉醒者，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田宏刚的许诺简直让李凡寒毛倒竖，拼命推辞，只是东北局的几个局长轮番出马，直接搞起了车轮战术，让他都有些疲于招架。 最后只好说这么大的事儿暂时决定不了，要先考虑考虑再给答复，这才暂时挡了下来。 至于苟道人，同样也是给出了相同的话术，暂时挡住了东北局领导层的进攻。 田宏刚满脸都是热情的笑容，直接就要安排自己的秘书带着李凡四人先去景点游览一番，放松放松，最后在李凡等人的执意推辞之下才作罢。 田宏刚等人离开之后，就是张禅林带着总局的几名干部上来寒暄，主要是想打听守夜人的消息。 最后在杨杆对守夜人一顿神乎其技的吹捧之后，张禅林等人满意而归，决定以后找个机会再去趟昆城，看能不能有机会见见守夜人。 等到众人都走了，李凡把田宏刚的秘书也支走，立刻面色肃然地对杨杆和张健说道： “杆子，立刻定回昆城的机票，我们现在就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刚才听田宏刚的意思，已经准备今晚好好招待一下他们这个沉睡病调查组，到时候绝对是一番酒精沙场的血战。 自己还好说，杨杆和张健指不定就要被放倒，再耽搁几天，田宏刚一顿运作，说不定真把他的编制给弄到东北局了。 到时候代理处长直接成了调查部大队长，而且说不定以后还得给他弄个政工部主任什么的，简直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必须走！ 立刻！ 马上！ 张健此时看向李凡的目光之中已经不光是赞赏，更多的反而是崇拜了。 他可是亲耳听到田宏刚之前的许诺，李凡却完全不为所动。 这种品性，实在是金子一样闪光！ 杨杆倒是对李凡十分了解，明白小李哥对什么金钱名利都不感兴趣，就喜欢奉献，当下点头道： “好，咱们现在就走，就说出去逛逛街，直接到机场去……苟道长，您打算怎么办？” 杨杆和张健看向苟道人的目光之中都充满了期待。 这个老头儿可是个觉醒者，而且拥有离谱的精神抗性，绝对有大用，如果能跟他们回去加入西南局，那实在是再好不过。 就是老人家一般都安土重迁，估计是不愿离开故土。 苟道人在一旁捋了捋胡子，沉声说道： “老道原本四海为家，天为屋脊地为席，不过我是那位守夜人领导所救，理应报答他的恩情，我也随你们去西南走一趟吧，哪怕看个大门什么的，也都足矣。” 说着，用眼角的余光微微瞥了瞥一旁的李凡，发现主上表情稳定，立刻明白自己说对了。 杨杆和张健大喜，连忙安排订票。 此时正是上午十点左右，四个人安排妥当之后，直接慢悠悠溜达出了东北局的大礼堂，一边和局里的调查员们寒暄打招呼，一边向外面走去。 有人问，就说准备去逛逛街放松放松。 他们本来就是客人，自然不会有人阻拦，想要陪同的也都被他们婉言谢绝了。 等到了街上，四人立刻打了一辆车，直奔酒店。 拿好了东西之后，又上车直奔机场。 一直过了安检，登机坐稳起飞之后，李凡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整个人也显得轻松了许多。 张健感叹道： “李处，我是真的服了你了，知道的明白你这是在躲官，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做贼了呢……” 随后深深看了李凡一眼，眼中写满了敬佩。 他的父亲本身就是总局政工部的领导，专门管人事，他自幼也看多了人们争权夺利的嘴脸，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视金钱名利如粪土的人！ 这种赤诚之人，就是传说中的赤子吧…… 李凡打了个冷颤，说道： “阿健你这目光有点不对哈，苟大爷咱俩换换座，我和杆子坐一起，说点事儿，说点事儿……” 杨杆道： “小李哥，咱们这次的沉睡病调查还算是圆满，不瞒你说，我和杆子虽然睡着了，不过好像在那个梦境里面得到了莫大的机缘，我们的精神力都涨了不少，而且能力提升了！你自己这边有没有什么变化？说不定精神力直接过了100，已经觉醒了呢。” 张健同样说道： “不错，我的精神力提升了两百点左右！实在是太幸运了。我倒是希望自己再变强一些，能减轻守夜人的压力，否则总不能事事都让守夜人前辈出面。” 一旁的苟道人捋了捋胡子，看着杨杆和张健没说话，同时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在看一个运气好到爆的傻小子。 在他看来，这个杨杆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幸运儿，竟然和主上的关系这么好，之前的战斗中主上洒出的那种金光，显然也让他受益了。 李凡笑道： “那敢情好，不过我的精神力应该没怎么涨，实在是资质太差。” 张健提出的思路倒是个好办法。 回头看看找个机会提升一下异常局这些觉醒者的实力，以后有什么事儿让他们自己解决。 所有的异常事件都完美解决，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省得回回都要他出来擦屁股。 四人一路闲聊，此时主上在侧，苟道人的舔狗心态大发，时不时讲一些自己作为出马弟子知道的各种奇闻轶事，让李凡也听得开心，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更让李凡开心的是，他猛然想起来，此次沉睡病的问题解决了，吴谦的沉睡病也就痊愈了。 这下子这货不用想什么退休的事，自己这个代理处长也就能再次回到副处长的岗位上。 实在是令人心情愉悦的一件事。 下午飞机在昆城降落之后，四人直奔西南局而去。 要找赵逸峰汇报工作。 虽然仅仅离开了昆城几天时间，但是看到熟悉的景象，还是不由生出了亲切之感。 很快回到了西南局，不用他们自己汇报，就得到了周野的通知，赵逸峰要见他们。 却是田宏刚发现几人不告而别，还拐走了苟道人，当场就给赵逸峰打了电话抱怨了。 起码吃顿饭再走啊。 同时，守夜人在哈城的光辉壮举经过了一天的时间，也早就已经传回了西南局。 看到李凡等人出现，西南局的同事们全都喜气洋洋，忍不住问一问那边的情况，特别是守夜人的强大表现，全都是与有荣焉。 下午四点钟，沉睡病调查组的三人和苟道人，已经全都来到了西南局局长办公室之中。 局长赵逸峰此时正在满面笑容地接着来自总局的电话，口中不时说到“守夜人”三个字，显然十分露脸。 挂了电话，赵逸峰立刻起身，握住苟道人的双手，一口一个“苟大师”，欢迎苟道人加入西南局。 苟道人哪里受过这种礼遇，一时间骨头都酥了，不过还是努力维持仙风道骨的淡定，对赵逸峰的欢迎表示感谢。 让秘书周野安顿好了苟道人，赵逸峰这才看向眼前的李凡三人，赞许地点点头道： “很好，你们这次的表现很好，给咱们西南局长脸了。” 紧接着就是一通表扬，又询问了关于守夜人的情况，表示十分满意。 到了后面，赵逸峰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了，这次出差，经费执行的怎么样了？” 李凡连忙诚恳答道： “经费全都花光了，而且还倒欠了几十万。” 听到这话，赵逸峰不由双目一瞪，厉声问道： “什么！？总共几天时间，怎么会花这么多！？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李凡老实的答道： “这不怕给咱局丢脸嘛，出去住的都是总统套房，吃的也都是超标几倍，不过大头都花在给东北局的领导和同事送礼上了，就是后来发现送的都是桃源乡的卧底，有些可惜了……” 听到这话，赵逸峰双目瞪圆，一拍桌子说道： “送什么礼？这不成了资敌了吗！？而且你们这是严重违反纪律，属于作风问题了！立功了，尾巴就要翘上天了，就要无组织无纪律了吗！？乱弹琴！” 一旁的张健连忙说道： “不是这样，赵局，李处他这是提前发现了东北局那边有问题，所以才这么做，是为了引蛇出洞，是不是啊李处？快跟赵局解释一下啊。” 他十分明白组织纪律的重要性，就算是功臣，也同样要受到组织纪律的约束。 之前光以为超标住了酒店，却没想到李凡还私下送了这么多贵重礼品。 李处平时看起来十分正直而且聪明，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这里面一定是误会。 李凡诚恳说道： “赵局，我一开始本来是想行贿的，没想到最后成了资敌，唉，我这也是为了开展业务工作啊……” 赵逸峰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异常局的业务工作，是用钱开展的吗！？出去！都给我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别以为立了点功，就能目无法纪！” 三人直接被赵逸峰轰出了办公室，显然赵逸峰这是动了真怒。 张健一脸打包不平的说道： “之前他们都说赵局xx我还不太相信，现在看简直就是颠倒黑白！李处你明明就是为了办案才这么做的，为什么不跟赵逸峰说清楚？” 李凡笑道： “行贿确实不对，更何况咱们的公务消费超标严重，责任在我，没什么好辩驳的。” 好在之前还留了这一手，没想到有奇效。 最好是把他的什么功劳都抹了，处长也撸了，当个调查员挺好。 张健此时认定了李凡是受了委屈，因为性格原因不愿争抢，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转身跑远了，只说要给李凡要个说法。 等到张健走远了，杨杆这才低声说道： “小李哥，咱们走之前赵局跟我说，让咱们这次把经费全花光，怎么腐败怎么来，他是老年痴呆转眼就忘了？还是说有别的意思？” 李凡不由一愣，问道： “还有这事儿？” 我咋不知道？ 杨杆道： “本来赵局让我单独告诉你，后来看你花经费完全是按照赵局的意思办的，还以为他早告诉你了……不过你说他刚才这是唱的哪出？这不是翻脸不认人吗？不对啊，按理说赵局不应该这样……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计划？怎么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听到这话，李凡才知道乱花经费竟然是赵逸峰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这不扯淡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赵逸峰刚才大发雷霆又是闹的哪出？ 李凡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 （大家晚安月票来张）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人间的权柄 深渊。 由人面组成的无尽荒原之上。 一条条粗大如同城墙的锁链拔地而起，朝着天空中延伸。 锁链的尽头，是一座蜂窝一般的巨型城堡，悬浮在半空中。 城堡之上另外伸出一条条锁链，和眼睛组成的天幕连接，直接刺进了某些巨大的眼睛里面，似乎钉在其中。 这城堡的外形一言难尽，像是后现代主义艺术的杰作，又像是各种各样不同风格的建筑拼接而成。 看上一眼，就让人感觉自己变得眩晕而混乱，身体仿佛都变成了怪异扭曲的组合。 幻梦境。 此时的幻梦境之中，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声息。 只有在那巨大建筑墙体的一些缝隙之中，有很多双眼睛悄悄窥探着深渊之中的风吹草动。 除了桃源人，幻梦境中还居住着很多梦境生物，包括梦魔的一些人类信徒精神体。 桃源人只是幻梦境之中的一股势力，甚至算不上最强势力，只不过比较活跃。 而自从桃源人带来了现实的道路，和伟大的噩梦一起离开幻梦境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甚至连幻梦境的外围，都出现了大量的裂痕。 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梦之力正在迅速消退。 整个幻梦境中残存的梦境生物一阵惊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下方的深渊之中，此时也有大量强大的深渊生物聚集。 成群结队的活尸、死寂人偶、血线蜘蛛、神经捕食者，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深渊生物在幻梦境下聚集。 他们虽然不明白上面发生了什么，却嗅到了甜美的味道。 是虚假幸福的臭味儿。 那悬浮在镇狱上方的幻梦境，此时就像是一颗即将熟透坠落的果实一样，让它们垂涎欲滴。 同类已经吃腻了，是时候换换口味了。 恐惧像是寒冷一样顺着钉在大地上的锁链，向着半空中的幻梦境蔓延。 没有了深渊领主级别存在的护佑，幻梦境已经快要被深渊撕下它虚假的伪装，回归深渊的真实。 那些在裂缝中探出的眼睛的主人，此时也是蠢蠢欲动，似乎无法抑制身体的变化。 变化就在眼前。 突然，一阵如同野火在原野中烧灼的声音远远响起，原本漫无边际聚集在幻梦境下方的深渊生物们猛然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见一道黑色的人影，如同山岳一般，正在从远处迅速蔓延过来。 所过之处，那些聚集在幻梦境之下的深渊生物们纷纷发出凄厉的嚎叫，猛地烧起绿色的火焰，一点点变成灰烬！ 聚集在一起的深渊生物们立刻开始四散奔逃，朝着四面八方狂奔而去。 只是大部分逃跑的速度都没有那火焰燃烧的速度快，转眼间已经被阴燃的绿色火焰追上，同样烧成了星星点点的火星。 那巨大的影子此时逐渐浮现在幻梦境之前，赫然是一个身穿斗篷的黑影轮廓。 幻梦境之中那些向外窥探的眼睛立刻现出深深的震惊。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传说中的梦魔！ 真正的梦魔至尊！ 梦魔看也没看脚下四散奔逃的深渊生物，而是将目光投向眼前悬浮在半空中的幻梦境，眼神中现出森然之色。 噩梦实在是没有规矩，竟然将梦魔引以为傲的幻梦境、深渊中的净土，搞得这么不伦不类，丑陋不堪。 如果不是噩梦已经被镇狱所镇压，正在炼狱之中遭受无尽的酷刑，梦魔自己就要将噩梦撕碎了。 不过，他还是回来了。 太久没有回来，在极渊之中陷落许久，他几乎要忘了幻梦境。 家。 深渊之中一切梦的巢穴。 梦魔巨大的影子此时再次向四周延伸，彻底笼罩了这片区域，包括半空中的幻梦境。 随后，来自至尊主宰的梦之力涌动，眼前的幻梦境开始迅速变化！ 原本如同土球蜂巢一般的幻梦境，开始放射出七彩的光芒，如同活物一样迅速蠕动变化。 这巨大的变化已经足以和行星的板块运动相比，可能会导致里面的梦境生物大批死亡，不过对于梦魔来说，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几乎是转眼间，那蜂窝一样的幻梦境，已经变成了一个立方体的模样。 无数密密麻麻的闪烁着各种颜色的方块组成的立方体。 每一个小方块，都是一个更小的立方体，其中还能进行无限的分割，不知道生活着多少梦境生物。 那些连接幻梦境和天穹的锁链，则变成了透明的能量场，让幻梦境悬浮在半空中。 一个散发着七彩光芒的超巨型立方体，取代了原本的蜂窝状城堡，浮现在原址之上。 感受着其中跃动的梦之力，梦魔点了点头，庞大的影子也迅速缩小，成为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普通人类的模样，融入到眼前的幻梦境之中。 他直接出现在一座中世纪装饰风格的房间之中，这房间之中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镜子。 有一人高的穿衣镜，有挂在墙上的平面镜，有摆满了桌子的梳妆镜，各种各样。 感受着久未的熟悉气息，梦魔不由满足地叹了口气。 不过他并没有沉浸于这种感觉之中，而是闭目感受片刻，迈步走进了眼前的一面巨大的镜子之中。 下一个瞬间，周围的场景骤然变化，他出现在了一座城市之中。 这城市竟然是一座车水马龙的都市，各种各样的人类正在其中穿梭，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一般！ 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火球，那是刚刚穿破大气层的陨石，正在朝着地面落下。 周围的人群发出惊呼，四散奔逃，这些陨石却毫不停留的轰击在地面上，立刻就是地动山摇，各种各样的废墟出现，一片末日景象。 陨石群中更是有一颗足足上百公里直径的巨型陨石，直接轰击在某处城市群落中，立刻就是人间地狱，大地出现巨大的峡谷裂缝，熔岩喷涌，海水蒸干，甚至地球都开始崩毁！ 不过这一切都直接从梦魔身上穿过，仿佛他只是这里的一个鬼魂。 就在这时，这场景突然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就这么停了下来，所有一切都停止了。 大地之上，那巨型陨石落地的地方，一个由熔岩组成的身影钻了出来。 这身影完全就是被烧烂皮肤的人形，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惨不忍睹。 一双没有眼皮的眼睛瞪视着梦魔，森然道： “梦魔？你怎敢惊扰我的梦境！” 梦魔看着眼前的人形，露出怜悯的眼神，说道： “恐惧，你从极渊回来多久了？难道就一直沉寂在可悲的梦里？” 这里，正是另一位至尊主宰，恐惧之主的梦境！ 眼前的残破人形用凄厉的声音吼道： “你在挑衅我！？不要跟我提那个地方！” 梦魔摇摇头说道： “我只是来告诉你，祂也回来了，祂在极渊找到了融合现实与深渊的方法，当他掌握人间的权柄，就将融合一切，也让我们获得真正的自由。” 听到“祂”，恐惧全身一颤，原本看起来恶心恐怖的身躯迅速补完，转眼间变成一个面色阴沉不辨男女的人影，问道： “你确定是祂！？祂已经进入了极渊的最深处，怎么可能返回！” 梦魔肯定的点头道： “是祂。” 说着张开自己的双臂，身体表面的阴影散去，现出一具支离破碎的身躯。 恐惧先是一愣，随后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敢去挑衅祂？不错，能活着回来，足以说明你的强大……不过……” 他的话锋一转，说道： “祂为什么需要人间的权柄？虽然深渊依托于现实，但人间的权柄对我们根本没有什么用处……难道是为了对付那些旧神！？旧神要醒来了！？” 梦魔摇头，突然诡秘一笑，说道： “祂自然有祂的考虑，我无从知晓，旧神退去何方谁也不知道，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人间的权柄，极有价值。” 原本暴怒已极的恐惧听到这话竟然沉默片刻，随后森然道： “你自己不敢再去试探，所以想要拉上我吗？不过，感谢你的消息……人间的权柄，是个好东西……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说不定，我们也能明白祂强大的秘密……” 梦魔眨眨眼，并没有回答，而是给了恐惧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他的梦境中消失。 恐惧在自己的梦境中坐下，望向浩瀚星空，自语道： “极渊，古神，权柄……祂到底要做什么……” …… 向赵逸峰汇报完毕，又和杨杆扯了几句，李凡直接下班了。 终于结束了这次沉睡病调查任务，又被赵逸峰训斥一顿，眼看着绝对会受到处分，李凡只感觉全身说不出的轻松。 一路哼着小曲，开车回到了花园别墅之中。 家人们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去处理清洁协会东北牧区的善后工作了。 反正整个清洁协会东北牧区都被桃源乡给渗透完了，一个清洁师都不剩下，彻底完犊子。 什么东亚牧区筹建是别想了。 这么一搞，异常局这边被处分，清洁协会那边项目完蛋，可以说是双喜临门了。 此时时间还早，李凡自己点了个卤煮火烧的外卖，一边吃一边随便搞了个《无间道》电影看着，别提多舒服了。 真的，还是这种舒舒服服的日子适合我。 什么深渊镇狱打打杀杀的，想想都觉得头疼，太麻烦了。 李凡一边看着《无间道》的电影一边想着。 好在以后这种麻烦都会离他远去了。 不过回头还是得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提升自身的实力，免得哪天来个什么不长眼的又要上门挑衅，自己起码给他表演个胸口碎大石震慑一下子。 看完电影又看了看新闻，哈城的异常事件已经上了新闻。 不过新闻上说的是某种新型流感大规模传染，得了之后人容易嗜睡云云。 算是把这事儿折了过去，主要是避免引起恐慌。 但是接下来又是什么科学院的专家教授研究出了什么异常精神感染存在之类的，明显是加快了异常相关信息的披露进度。 到了午夜，李凡估摸着街上人不多了，这才又开车出去。 已经回到昆城了，也该把柯珂姐妹放出来了。 没亲没故的，总不能养她俩一辈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 解剖处就靠你了！ 换上守夜人的一身守夜人的黑色作战服，李凡将虎柱神从镇狱之中拽出，凭着上次的记忆，轻车熟路来到了柯珂租的房子外。 直接通过虎柱神的蟒蛇精神体轻轻开门走进去，李凡打量了一下空无一人的房间，微微点了点头。 镇狱之匙的力量发动，掌心微微灼热，他已经打开了卧室的门。 推门而入，迈步走进了镇狱之中。 能够掌控一切的感觉再次涌来，仿佛和整个镇狱融为一体。 李凡思绪微动，已经找到了柯珂姐妹所在。 镇狱的卧室。 李凡一边大踏步朝着卧室走去，一边释放镇狱之力让柯珂姐妹昏睡过去。 既然要放她们出去，那自然得隐秘一些。 轻轻推开镇狱卧室的门，看到眼前的一切，李凡不由呼吸都变得急促。 柯珂和柯兰的身上，此时各穿着一件小熊睡衣，正是李凡的睡衣！ 这两个人怎么这样！？ 未经别人同意随便穿别人的睡衣！ 没想到两姐妹平时看起来挺有礼貌的样子，私下里竟然是这种人！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大踏步来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之中的两姐妹，不由有些不爽。 他这个人有洁癖，有些受不了别人随便上自己的床。 床单被罩得换一套了。 仔细一看，枕边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感谢狱主大人”之类的话。 应该是柯珂担心狱主回来的时候她们正在睡觉，所以特意写的。 罢了，估计她们在镇狱之中找到这么个房间，也要以为是专门给她们姐妹准备的了。 毕竟镇狱之主看起来确实不太像穿小熊睡衣的主。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当下掀开床上的被子，轻轻抱起柯珂。 柯珂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一头长发划过镇狱之主的指尖。 双腿修长，小巧的脚丫光洁。 仔细看去，睡梦中的柯珂如同一朵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唔，好像只穿了睡衣。 苍白鬼魅将柯珂抱出卧室，转头已经走出镇狱，进入了现实中柯珂出租房的卧室之中。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李凡又回到了镇狱的卧室之中。 皮肤雪白如同瓷娃娃的柯兰此时正蜷缩着躺在床上，精致得像是一个美到极致的萝莉人偶。 柔弱无骨。 轻轻将她抱在怀里。 唔，香香的，软软的。 也是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睡衣。 李凡一边抱着柯兰离开镇狱，一边在心中嘀咕。 长得漂亮也不能随便穿人家的睡衣啊…… 算了，这睡衣就送你们吧。 总不好把她们扒光了把睡衣拿走…… 随后又找到两姐妹换下来的衣服和各种武器物品之类，帮她们放在床边，李凡这才关闭了镇狱之门，转身离开。 让她们猜去吧，估计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从镇狱出来的。 可能还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李凡很快回到花园别墅之中，这时已经是午夜，整个人都感觉有些困顿。 当下又找了另一套睡衣，再次进入镇狱之中，回到了卧室里。 这段时间在镇狱里面睡习惯了，在现实中反而有些睡不着。 将床铺收拾一番，把柯珂姐妹留下的痕迹收拾干净，李凡正准备躺下，突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传来。 他先是随手摸出自己的手机，随后不由一愣。 并不是他的手机在响。 而且在镇狱之中哪来的信号！？ 顺着声音望去，立刻发现放在床边的一个黑色手机，此时正在震动响铃！ 这是前些天他在镇狱的杂物间里找到的那个手机！ 这个黑色手机已经很破旧了，看不出什么牌子。 之前李凡研究了半天，发现根本无法充电，也就当做废品扔在了这里。 没想到现在竟然突然响了起来！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现出有些孩怕的表情。 咋回事，镇狱里面闹鬼了吗！？ 午夜凶铃咋地！？ 猛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能把人吓尿的仪容，李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在镇狱之中，真闹鬼自己也能把鬼给压了！ 真要是午夜凶铃也不怕，我顺着手机信号过去打你！ 当下走到那手机前，轻轻按下接听按钮，等待着对方说话。 并没有人说话。 一阵轻微的呼啸声在手机中响起。 这声音有些类似于风声，紧接着变得越来越响。 像是巨量的风正在穿过一个空洞之中。 风的啸声。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拿着手机，静静地听着， 就在他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风的呼啸声中此时隐隐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人濒死前的呻吟： “……快……来……” 随后，风啸声戛然而止，手机另一头的声音也彻底消失。 刚刚亮起的手机猛然黑屏，仿佛从来都没有好使过。 将手机拿在手中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李凡的神色凝重。 这到底是谁打来的？ 或者说，这只是一个手机外形的能够接收特定信息的工具，只是，那到底是什么信息？ 那风啸声给他的感觉，简直就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超巨型风暴，甚至根本不像是地球上的风暴。 而那个在风啸声中说出“快来”两个字的，到底是谁？ 难道是曾经的前任镇狱之主？ 这通电话，是曾经真正的镇狱之主打来的！？ 李凡百思不得其解。 调动镇狱之力去探查这个破旧的手机，却仍然没有丝毫反应。 好在他向来的宗旨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当下把手机丢在一旁，换上新的睡衣，躺在床上进入梦中。 明天下午还得上班呢，十二点之前必须起床的，睡觉睡觉。 随着镇狱之主沉沉睡去，镇狱的牢房之中，新老狱友们观看着透明地板上那炼狱之中的凄惨景象，也纷纷进入了梦乡。 无论多么强大的存在，都需要睡眠。 而在深渊之中，镇狱简直是最适合安睡的地方了。 …… 柯珂的出租屋卧室里，正在床上酣然入睡的柯兰缓缓睁开一双大眼睛，忽闪着长睫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一愣。 随后一骨碌坐起来，一把抄起自己的长刀，摆出一个战斗姿态，轻轻推着身边的柯珂喊道： “姐姐，姐，快醒醒！” 柯珂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同样一愣，坐起来说道： “我们……我们回家了？我们不在镇狱了？” “家？”柯兰茫然道。 柯珂立刻解释道： “这是我在昆城的家！兰兰，我们回家了！我们回到现实中了！” 柯兰瞬间露出欣喜的神色： “现实！？这就是现实？” 她光着一双小脚丫跳到地上，小心翼翼走到窗边朝着外面看去，立刻看到了昆城夜晚的霓虹灯和街灯。 远处的街道上，不时还有车辆驶过，有行人在走动。 不同于深渊之中那些已经变成了废墟的城市，这是一座活着的城市。 柯兰转头看向柯珂，一双大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激动地说道： “姐姐，外面没有怪物，有人……” 房间里的灯不断闪烁，就连外面附近的路灯都在闪个不停，却是柯兰太过激动，精神力外溢导致的。 柯珂连忙走过来抱住柯兰，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慰道： “回来了，我们回来了，你也回来了，放心，以后都在现实中生活，再也不会到深渊中去了……” 说着，她的眼角也有泪水滑落。 是欣喜的泪水。 这么多年，柯兰终于彻底摆脱了沉睡病的困扰，从此之后可以做一个正常的小女孩了。 她也不盼着自己的妹妹有多么强大多么厉害，只希望她能有千千万万正常的女孩都有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 “估计是那位狱主把咱们放回来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想来我们对他这种强大的存在也并不重要，明天你就跟我去局里一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柯珂一边抚摸着妹妹的头发一边说道， “现在先睡吧，要是睡不着，我去给你做宵夜吃，咱们还可以点外卖，现在和你刚睡着那会儿的世界不一样了，有好多新奇的好玩意儿，姐姐都拿给你看……” 柯兰此时已经从最初的激动之中慢慢平静下来，从柯珂怀里钻出来，看着姐姐说道： “姐，以后就是我保护你了，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刀把他砍了！谁要是对你好，我也对他好！我……我给他当小三！” 柯珂噗嗤一笑，说道： “傻子，小三不是这个意思……” …… 第二天一大午，睡到自然醒的李凡起床回到了花园别墅中。 洗漱一番，就看到解剖处的微信群里的信息： 失踪好多天的柯珂和柯兰回来了。 处长吴谦的沉睡病好了，正式回局里上班了。 发了几条信息表示自己的惊讶和开心，李凡又吃个午饭，睡了个午觉，这才慢悠悠往异常局走去。 这种正常的作息，实在是舒服。 他已经准备好了，今天绝对会受到处分，以后都是这种正常作息的日子，就舒服多了。 到了局里，遇到了不少熟人。 昨天发生在局长办公室的一幕似乎已经传开了。 大家也都知道了李凡受到局长不公正对待的事情，有不少人都义愤填膺，当场替李凡开骂。 李凡笑呵呵地一顿安抚，这才来到了解剖处。 吴谦回来上班了，他这个代理处长也就可以恢复成副处长了。 后面还是安安稳稳的工作，舒舒服服的下班，一点都不耽误。 想一想就觉得美得冒泡。 “凡，来了？这趟沉睡病调查，实在是辛苦你了。”吴谦此时喜气洋洋，看到李凡之后立刻迎了上来，“多亏了你们，我这沉睡病才能好啊！” 李凡摆手道： “可别，吴处，这都是守夜人的功劳，我根本没帮上什么忙。吴处，你身体没问题了吧？” 老逼登可别再撂挑子了，赶紧好好干你的处长。 吴谦感叹一声： “咱们夏国能有守夜人，实在是大幸啊！这次沉睡病感染，对我的影响很大，我的感触也很深，对自己以前的一些做法产生了深深的愧疚……” 李凡道： “吴处，你可别这么说，你又不是觉醒者，做的都是份内的事儿，多大力气干多大活儿，有什么好愧疚的？” 吴谦歉然一笑，摇头道：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凡啊，其实在麻山水库那会儿我就已经觉醒了，这次我彻底想明白了，做人要有担当！我决定公开自己觉醒者的身份，申请调到调查部去，咱们处以后就要你来扛了！”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三十五章 赵局英明呐！ 吴谦说完这些话，好像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接着拍拍李凡的肩膀说道: “凡啊，现在不比以前了，整个世界都在迅速变化，甚至咱们异常局都有些捉襟见肘的感觉，任重而道远，我这上了一线，说不定哪天就挂了，你一定要把解剖处给带好啊!该有的觉悟我都做好了，接下来就看你了!” 李凡目瞪口呆地说道: “不是，吴处，你这也太突然了吧?怎么突然要去调查部?现在扩编增援了，咱们解剖处也有自己的异常调查组，你要真想做异常调查直接在咱们解剖处也够了啊，干嘛非得去调查部?” 这晚三晚五，每天假装很忙，不粘锅式的工作作风，不就是你教我的吗? 你个老逼登这是要叛变革命啊! 把我顶上来给你扛活儿!? 而且你这觉醒好像也是因为生命三巨人的泪水吧! 说起来还是我把你带起来的，你就这么对我? 吴谦的眼神变得坚毅了许多，看着李凡郑重地说道: “虽然咱们解剖处也有自己的异常调查组，不过在异常调查工作中毕竟还是属于二线，真正的一线，仍然是调查部，我既然是觉醒者了，那就应该真正发挥自己的作用!至于工作时间……” 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别人，压低声音对李凡笑着说道: “我听说特别行动队那边儿更自由呢，有活儿才来上班，没活儿都不来……当然，我这也是为了给你腾位置啊，你现在立功表现这么多，我这个当处长的还不赶紧帮你把路给趟平了?” “不是，吴处……”李凡一脸无语。 “别说了，我现在就去找局长汇报一下这个情况，不能再逃避了，这些天在医院里躺着，我心里不安啊。” 吴谦制止了李凡的劝说，接着说道:“再说了，我也想明白了，咱们西南局不比其他地方，天塌下来还有守夜人顶着，反而更安全。” 说着拿起几份材料，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朝指挥中心那边去了。 留下李凡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一脸无语。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个处长，他还真的摆脱不了了? 此时处里的其他人也陆续到岗，刘大龙和张红兵几人都已经提前在医院里得到过吴谦的口风，纷纷上来恭喜。 “哈哈，凡呐，恭喜恭喜!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啧啧，以后就是咱们处里的一把手了，不枉我教你这么多。” 张红兵上来喜滋滋地拍拍李凡，越看越是欢喜。 毕竟他算是李凡在解剖上的师父，这可是自己带出来的兵。 光荣啊。 别的不说，以后他提前一小时下班接孩子，绝对没人会说什么。 高云雷、王昊他们这些年轻人也是激动不已。 自己跟对人了，没想到李处转眼之间直接扶正了。 这才几天? 简直是坐火箭升迁，估计转眼就要当局长了，他们这些人也会跟着受益。 工作能力相同的情况下，以后提拔的时候怎么也得先看看他们之间的情分吧。 刘大龙此时也是唏嘘不已: “凡呐，吴处这次是动了真心了，一片赤诚啊!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他这么认真过，不过也说明现在的大环境真的变化太快了，千年老油条都上岸了，你说说……咱们接下来也得好好干，该下午三点上班五点下班就得做到，少一分钟都不行，可不能迟到早退了。” 李凡:“……” 正说着，就见两个轻盈的身影一起走了进来。 正是柯珂和柯兰。 今天的柯珂给自己和妹妹都精心打扮了一番，似乎是想要弥补柯兰失去的生活。 看到如同洋娃娃一样的柯兰，解剖处的一群大爷大妈不由瞬间父爱母爱泛滥，纷纷围上来打招呼，夸奖个不停。 “这就是柯兰吧?长得真漂亮!简直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啧啧。” “小柯兰，你姐姐这些年可没少为你受苦，以后可得好好对姐姐。” “老马你当着孩子面儿别乱说，都好着呢，不能给孩子太大压力。” 至于处里那些小年轻，此时都看呆了。 柯珂已经足够漂亮，她的妹妹简直就是天仙。 柯兰此时也显得十分乖巧，完全没有了在深渊之中猎杀怪物的凌厉，眯着眼睛一笑弯成好看的两弯月牙: “叔叔伯伯阿姨哥哥姐姐们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姐姐!谁敢欺负姐姐，我就杀了他。” 随后走到李凡面前，略微歪了一下脑袋，问道: “你就是李凡哥哥吧?你帮过我和姐姐，以后我要报答你，我要给你当小三。” 李凡此时正在喝茶，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旁边的张红兵刘大龙等人不由都笑了出来。不过他们也理解，柯兰一直在长眠之中，估计对很多事情也不怎么明白。 柯珂连忙拉住柯兰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柯兰现在对很多事情都还不太明白，不懂是什么意思，整体的社会认知水平应该只有八九岁，我会慢慢教她的。” 深渊之中可没有什么人情世故，只有打打杀杀。 柯兰的战斗意识绝对超过绝大多数人，不过对人情世故这块儿还差得多。 众人全都点头表示明白，看向柯兰的目光愈发慈爱。 谁能苛责这么一个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的萝莉呢。 李凡擦了擦嘴边的茶水，问道: “柯珂，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柯珂伸手摸摸柯兰的脑袋，说道: “我们姐妹这次也算是有了奇遇，哈城的事情我也都听说了，是守夜人救了所有人，我推测，很可能也是守夜人救了我们姐妹……” 那个在深渊之中突然出现的镇狱，还有那位镇狱之主，实在是太古怪了。 在听到哈城的异常事件完全是凭借守夜人的一己之力解决之后，柯珂已经迅速推测出，守夜人绝对和深渊中的那位镇狱之主有关! 否则的话，她们姐妹的身体是如何进入镇狱之中的? 柯珂甚至推测，那位镇狱之主，很可能是守夜人所崇拜的神衹!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守夜人会如此强大。 而且，镇狱之主对于守夜人这个信徒极为满意，否则也不会为他做这么多事情，甚至救下了她们姐妹。 听到是守夜人救了柯珂姐妹，在场众人都微微点头。 这样就说得通了。 在他们心目中，现在守夜人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大英雄，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柯珂接着说道: “我打算让柯兰加入咱们局调查部，她本身也是一名觉醒者。” 听到这话，处里的老大姐余莉不由脸讶然的看着柯兰说道: “这么个瓷娃娃样的人儿，让她去一线作战?柯珂，不是大姐说你，柯兰才刚醒过来几天，可不能给她太大压力……” 柯珂明媚一笑: “放心吧余姐，柯兰是冰山型精神力，精神力读数可不低……别说柯兰，就连我，经过了这次事件，精神力好像也涨了不少。” 似乎是为了验证姐姐的话，柯兰嘻嘻一笑，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天花板上，就那么倒着站立在了天花板上。 这下子解剖处的众人不由纷纷来了兴趣。 他们虽然加入异常局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活的觉醒者，纷纷让柯兰去测一下自身的精神力读数。 柯兰此时也来了兴致，立刻被众人簇拥着来到了大解剖室旁边的检测室。 这里面同样也有几台用来检测精神力读数的设备，全是老旧型号，不过以前都是用来检验些比较古怪的尸体的，用来测活人也一样。 柯兰还是头一次身处这么多人这么和善的环境之中，整个人都兴奋开心得不行，立刻乖巧地躺下来，脑袋上戴上了一个连满电极的头盔。 很快，精神力读数在屏幕上显现出来: 2135。 看到这个读数，解剖处的众人不由一愣。 柯珂耐心解释道: “柯兰本身是冰山型精神力，大部分精神力都存在于潜意识中，冰山倍数是1000，也就是说，她的真实精神力读数是2135点。”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全都目瞪口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两千多点的精神力读数! 虽然不知道这具体有多厉害，不过他们都已经得到消息，吴谦的精神力突破了100，达到了118，拥有了自己的觉醒能力，已经是一名觉醒者了。 粗略一算，柯兰这个看起来轻飘飘的小姑娘，一个人能揍二十个吴谦!? 而且觉醒者的战斗力是以指数上升的，说不定能揍二百个吴谦! 整个西南局，如果不算那位神秘的守夜人，好像都没有这么高的精神力读数! 此时众人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柯兰根本不需要什么保护，反过来，他们在某些情况下可能需要柯兰的保护。 看看那个一脸单纯的小姑娘，众人的感受已经完全不同。 柯珂此时同样测了测自己的精神力，竟然达到了98点，已经很接近觉醒者的临界值100点了。 处于一个随时突破的状态! 解剖处的众人不由全都唏噓不已，明白这两姐妹应该是因祸得福，得到了什么奇遇。 “凡，你也测测，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万一突破了呢。”张红兵转头对李凡说道。 解剖处的老人们全都看过来，目光中也都充满了期待，眼神中是来自长辈的关爱。 他们是真的盼着李凡能突飞猛进，越强越好。 毕竟李凡现在的主责工作也是异常调查，越强，也就越能在危险之中活下来，否则的话，立功再多有什么用？ 李凡啧啧嘴，也躺了下去。 测测看看。 很快，屏幕上的数值显现出来: 38。 李凡不由惊喜的说道: “真的涨了!我这涨了差不多十个点呢!” 众人面面相觑，本来还想安慰他，见他这么乐观知足，也纷纷向他道喜。 胡正奇和马丽华对视一眼，都隐隐有些感动。 李凡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个好人呐。 因为怕他们替他难过，明显是在强打精神，假装惊喜。 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解剖处里乱哄哄的，众人正在聊着，就听“轰”的一声，大门猛地被推开。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就见吴谦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原本是老好人的吴谦，此时满脸愤怒，解剖处的大家还从来没见他这么气过。 这还是那个乐呵呵的吴处长吗? 处里的铁门都被他砸了个坑! “吴处，怎么了?发这么大火?”刘大龙迎上去，连忙问道。 吴谦大声咒骂道: “我操赵逸峰他姥姥!” “他妈的，我去跟他说我要调到调查部他答应了，我说我要让凡当处长，他说凡触犯了工作纪律，要背处分，没有资格担任处长!” 听到这话，李凡的眼圈不由红了，两滴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赵局，英明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这个处长是不能当了 吴谦的话一出口，整个解剖处立刻炸了锅! 没有人比他们再明白李凡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负责，多正直，人有多好了。 这个赵逸峰竟然要处分李凡，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凭什么要处分我们凡?” “你说吴处触犯工作纪律我都信，凡怎么可能!?” “狗屁工作纪律，不干不错，干得越多错得越多，这他娘的不还是机关单位的垃圾作风吗!” “我现在就去当面问问赵逸峰，到底想干什么!” “别的我不管，反正要是想空降一个新处长过来，我绝对不服!我只要凡哥!” “赵逸峰脑子进水了吗?”刘大龙双目瞪圆，大嗓门地吼道，连局长也不喊了，“我们凡立了这么多大功，不奖励不说，还要处分?他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触犯什么工作纪律?” “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我看这个局长他是当够了!”张红兵将手中的一支烟一抽到底，语气森冷地说道:“我有个同学就在总局那边，也是个领导，我这就打电话举报赵逸峰!” “老子现在就去把他办公室给砸了!” 眼看张红兵和马丽华他们已经抄起了老虎钳和油锯，转眼就要造成一次群体性事件，李凡连忙拦住众人，说道: “可别，可别!这事儿不能怪赵局，确实是我自己的责任!我这次的沉睡病调查工作中真的触犯了工作纪律，我一时糊涂，向东北局的同事行贿了，而且住宿和餐饮都严重超标!是我不对，我认罚!”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要冲出解剖处的大楼去找局长讨说法的众人不由停了下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凡。 吴谦面色一沉，问道: “凡，被你行贿的这些人怎么了?” 李凡支支吾吾道: “都是桃源人，全被守夜人一网打尽了……” 吴谦正色道: “这不就结了!我专门找张健张队长间了，他说你那都是为了办案，为了引蛇出洞!这事儿不能算完!咱们解剖处的人不惹事，也不能让人给欺负了，哪怕是局长都不好使!都知道你人好，但正因为是你，大伙儿才不能看你受这个委屈!大家跟我走!去给凡讨个说法!” “大不了撤了我的职，让我当个普通调查员，那也没什么，又不是没干过!不能让自家兄弟提着脑袋干活儿还受委屈!” 吴谦振臂一呼，大踏步朝指挥中心走去。 解剖处的众人立刻全都跟上，包括高云雷、张昊、唐明他们这些年轻人，更是热血沸腾义愤填膺。 李处这么好的领导，竟然受到局领导层的打压，不，是受到局长的打压，赵逸峰还是不是人了!? 解剖处此时人多势众，加起来差不多四十号人，把解剖室里面的各种工具都搬了出来，立刻在西南局大院里引起了瞩目。 这眼看着要打群架的样子! 而且还是自己局里的调查员! 很多其他部门的人此时突然发现，解剖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偷偷摸摸发展了这么多人? 这都赶上调查部的半个大队了! 这还是那个不受待见不起眼的解剖处吗? 很多人也一脸好奇地跑来问这是要干什么。 解剖处的老大哥老大姐们立刻就拉住来人，一顿诉苦，把解剖处的李凡处长屡立奇功，却因为局长昏聩而遭受不公正处分的事情讲了个明明白白。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添油加醋。 比如李凡一心向着集体，宁愿承担不公正的处分啦，局长赵逸峰老年痴呆啦，等等等等。 听者也是一阵热血沸腾义愤填膺，不过还是劝说解剖处众人要冷静些，然后跟在后面看热闹。 很快，一同去过掸国执行血筹赌场任务的九大队的调查员们，也都闻讯赶来，加入到队伍之中，要给李处长撑腰。 张健同样带了一帮兄弟过来，牛大钢和准头准星都来了。 一时间整个“上访”队伍已经达到了两百多人，闹得沸沸扬扬，全局都知道了这件事。 大部分人都对李凡的遭遇表示同情，毕竟在他们得到的信息来看，李处长这完全就是为了破案，为了挽救生命。 局长赵逸峰拿着个事儿挑刺，从原则上来说没错，但实在是鸡蛋里挑骨头，过分了! 兄弟们命都不要了，会贪那点经费? 你要说别人也就罢了，谁不知道李处长是个富二代，家里有的是钱。 就你那点经费，都不够人家李处长那辆跑车的油钱! 李凡此时想拦也拦不住众人了，身边都是不停拍他肩膀给他加油打气的兄弟，反而成了被裹挟的一员。 就连柯兰都似懂非懂的拎着一柄西瓜刀，嘴里嘟嘟囔嚷说要杀坏人给李凡哥哥出气。 他都有些犹豫，到底还要不要拦住。 一个局机关内部出现这种对上级，特别是对局长的群体性对立事件，这在整个异常局系统中都算是极为严重的事件。 李凡自己也绝对会被打上无组织无纪律的印记，仕途受到很大影响。 似乎不拦住的话，影响更恶劣？ 反倒是个好事？ 周围的研究部、调查部还有支援中心等办公楼里，很多仍然在办公的同事们，也都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吸引，探头看出来。 迅速通过手机上的工作群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一些年轻的调查员们立刻热血沸腾，探出窗户给李凡加油打气。 而很多和李凡不熟的老油子，则是完全处于观望态度。 研究部信息分析处的办公室里，于兵看着下面浩浩荡荡的人群，面露喜色，喃喃道: “李凡，你就作吧!我看你狂到什么时候，你要真以为赵逸峰是个软柿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就等着你吃瘪看戏了!哈哈哈哈……” 政工部的五楼，副主任吕钟推开窗子，一脸喜色的看着下面的人群还有被推着走在最前面的李凡，露出狂喜之色，迅速将这一幕拍照录像。 回头他必须把这事儿捅到总局政工部去。 这个李凡，算是完了! 哪怕你立了功，也不能这么无组织无纪律，甚至发动同事冲击局领导层。 这已经犯了机关单位的大忌! 这个李凡，还是太嫩…… 就在局里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李凡已经被人流簇拥着进了指挥中心的大楼，浩浩荡荡朝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赶快停下！老吴，老刘，赶紧冷静下来！你们这么干是害了李处！” 路上遇到的指挥中心办公室主任此时拼命劝说众人，不过现在解剖处的众人都已经上头，谁说都不好使了。 反正就是要给李凡讨个公道！ 一群人闹哄哄地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口，看到那扇门，很多人心中不由稍稍咯噔了一下。 毕竟是局长，是西南局的老大，对于大部分调查员来说，一直以来还是很有威严的。 只是再想想李凡的遭遇，立刻又觉得腰杆子硬了许多。 管他什么局长不局长，公义为先！ 吴谦和刘大龙对视一眼，就要上去敲门。 这种时候，必须他们两个先出头，真有什么事情也是他们担责，不能连累了处里的年轻人。 就在这时，局长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局长秘书周野走了出来。 看到周野出现，原本有些嘈杂的人群安静了许多。 周野扶了扶眼镜，看看众人，说道： “赵局已经知道了大家的诉求，这件事一定会得到圆满的解决，现在赵局希望单独和李处长谈一谈。” 不等众人说话，周野又看向吴谦，温和地说道： “吴处，我也知道大家伙儿都是为了李处好，不过您应该明白，在这种时候，还是得理智，要不然才是真的害了李处，请您放心，赵局和李处很快就谈完，到时候您要是觉得不满意，我第一个跟您找赵局拍桌子去。” 吴谦面色一肃，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后朝李凡说道： “凡，去吧，看看局长怎么说。” 同时掂了掂手中的老虎钳，那意思让李凡放心，大家伙儿都站在他身后。 李凡叹息一声，说道： “大家千万不要冲动，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我先进去和赵局解释解释，其实就是个误会。” 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搞这么大阵仗，已经类似于逼宫了。 哪怕赵逸峰为了息事宁人，这次真的让他当了处长，以后也绝对小鞋不断，想进步基本是没门儿了。 一边想着，李凡一边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赵逸峰一如往常，正在看几个文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听到李凡进来，他这才抬起头来，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李凡。 李凡连忙解释道： “赵局，这次的事情因我而起，我甘愿受处分！不过责任都在我一个人身上，您可千万不要怪吴处他们，他们就是一时上头……” 赵逸峰展颜一笑，说道： “不错，有担当，有原则，有责任心，道德标准高，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最关键的是，今天这件事办的漂亮，人尽皆知，反而成了最好的理由，妙，妙，实在是妙！” 李凡被赵逸峰说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难道真的老年痴呆了？ 正想着，赵逸峰已经将一份文件递到了李凡面前，封皮上赫然写着“布谷鸟计划”五个大字。 李凡翻开看了看，文件的前面主要叙述了目前清洁协会在全球的扩张问题，以及清洁协会的一位新秀——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 根据文件中分析，那位新秀不显山不露水，低调又神秘，但是手腕极为强硬，以后甚至可能成为清洁协会几大高层之一，需要高度重视。 因此，“布谷鸟计划”应运而生。 计划的主要内容，就是在异常局内部选定一名政治上最过硬的干部，必须是经过长期观察，原则性强，道德感高，使命感强的人。 经得起赞扬，受得了委屈。 然后，设局让这个干部自污，在异常局内部受到不公正待遇。 再通过在清洁协会内部的卧底，将这个干部引入清洁协会内部潜伏，成为一个双重间谍！ 表面上，是异常局的干部，暗地里是被清洁协会的卧底，实际上，是异常局的深海卧底！ 赵逸峰此时站起身来，面色肃然地向李凡说道： “李凡同志，经过长期观察，你是这次任务最适合的人选，异常局和清洁协会的战斗，任重而道远，希望你能够不辱使命！当然，解剖处的处长是不能当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让我卧底我自己？ 这么一想倒也还行，反正卧底成败还是我自己说了算…… 关键是，不用当处长了！ 反正到清洁协会那边，也就是个普通的投诚卧底，倒是简单得很。 李凡当下一个立正敬礼，说道： “既有战，召必应！保证完成任务！” 多大点儿事儿，搞得这么复杂。 赵逸峰满意地点点头，赞叹道： “不错，如此艰巨而危险的卧底任务，你能在第一时间不问缘由、不问结果，坦然接受，我没有看错人！” “借着这次风波，局里也会将你再往前推一把，好让清洁协会对你的投诚有足够的重视！毕竟，一个分量足够的卧底，才能获得最大的效益。” “局班子接下来会任命你为新成立的丽城分局局长，李局长，战斗已经打响，请做好充分的准备！” （大家晚安为李局长求月票）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人一个科长先干着 “以后就是堂堂局长了，丽城分局虽然是个小局，那边现在也没有什么超过e级以上的异常事件，但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工作做好，至于布谷鸟计划这边，更要小心谨慎!过段时间，等一切走上正规，我就会安排在清洁协会内部的内应去和你接头。” 赵逸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之中满满的期许，笑着说道。 李凡此时脑子里已经懵了，连忙说道: “不是，赵局，卧底我没什么问题，直接让我当局长就太过了吧……” 搞什么啊!? 处长不让当了，直接越级当局长? 我身上的那个什么权柄之气不得长一大截!? 赵逸峰还以为他是怕影响到布谷鸟计划，安慰道: “放心，虽然听起来是成为了分局局长，但丽城分局刚刚建立，总共也没几个人，很多还准备调回西南局，本身地方分局的局长职级和西南局的处长差不多，可以说是明升暗降，不会引起清洁协会的怀疑。” “另外，你去的时候可以自己带人，找一些感觉可靠的人选，编制我也给够，有什么条件你都提出来，能满足的一定尽量满足!” “不是赵局，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凡抬手说道。 一句话还没说完，赵逸峰拍拍他的肩膀道: “不用不好意思，这个计划，已经得到了总局局长的亲自审核签批，接下来咱们就开始运作了，不过切记，安全第一，哪怕任务失败，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着，面色一肃，已经打开了局长办公室的大门，看向外面一众义愤填膺正在等待的调查员们，面无表情地说道: “关于李凡的职务安排，这个怪我没有跟吴处长解释清楚，现在，我向大家宣布局班子在会议上的决议，原解剖处副处长李凡，踏实肯干，勤勉负责，作风清廉，有重大立功表现，特别提拔为新成立的丽城异常局局长，也希望李局长在新的岗位上，能做出更好的成绩，为异常处理事业做出更进一步的贡献!” 赵逸峰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看起来像是在公正的宣布这件事，又像是在对这场风波十分不爽。 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长期的积威之下，令人群都是一片沉寂。 紧接着，张昊和高云雷等人已经瞬间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处升局长了! 虽然是分局局长，那也是局长啊! 此时李凡明白这件事彻底无法改变，只得一脸无奈的走了出来。 一众年轻人立刻一片欢呼雀跃，纷纷呐喊叫好，为李凡祝贺。 “李处牛逼!” “什么李处，叫李局!” “这才是公平，咱们异常局果然还是一个公平公正的机关!” “谢谢赵局!赵局英明!” 有不少人更是觉得自己错怪了赵逸峰，还是太鲁莽了。 赵局明明也是为了李处好啊，都怪自已太冲动了。 只有吴谦和刘大龙他们这些局里的老人们相视一眼，并没有说话。 丽城分局局长和西南局的实权处长之间，还真不好说哪个更好。 毕竟丽城分局刚刚成立，可以说是百废待兴，一穷二白的时候。 不过，如果要仔细分的话，丽城分局局长比不过西南局的政工部或者调查部的那些实权处长、大队长，但应该还是比解剖处的处长要强些的。 很难说这到底是赵逸峰公报私仇，还是真心想要帮李凡进步。 不过事情闹到现在，他们也都冷静了下来，也明白该见好就收。 否则，真的闹大了，虽然赵逸峰要受到总局的处分，李凡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起码李凡这次的处分算是没了。 想明白这一点，吴谦立刻招呼着众人都散了，同时瞥了赵逸峰一眼，那意思是不要对年轻人耍什么花招，我老吴在后面看着呢。 李凡转头看看赵逸峰，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已经被一众年轻人簇拥着离开了。 等到众人都走了，赵逸峰不由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万万没想到，吴谦这个老油条，竟然会为了李凡这个年轻人豁出去，简直根本不像是他的风格。 这也从侧面说明，他赵逸峰没有选错人。 李凡虽然不是个觉醒者，精神力也比较低微，但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起码在人品方面没的说! 等到李凡等人彻底离开了指挥中心的大楼之后，电梯“叮”的一声开门，身穿一袭棕色风衣的张岚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对仍然站在局长办公室门口的赵逸峰说道: “赵局，我的提议如何?布谷鸟计划的最佳人选，显然是李凡。” 赵逸峰点点头说道: “不错，和总局那边的沟通，还需要你来负责，不过一定要注意保密，李凡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张岚神色一肃，说道: “请您放心，誓死完成任务!” …… 解剖处副处长李凡不仅没有受到处分，反而被提拔为丽城分局局长，不日就要去赴任! 这件事立刻在整个西南局内部再次引起了轰动。 仅仅是一个没有觉醒的普通调查员，在入职之后坐火箭般提拔，转眼之间已经成了分局局长，简直就是一个传奇! 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于兵面如土色，简直不敢相信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 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难道这个李凡真的是上面有人?否则的话，赵逸峰怎么会这么让着他?简直就是纵容了! 不对，这应该是赵逸峰的阴谋! 丽城那种地方，调过去想要调回来，可就难了! 办公室里，政工部副主任吕钟看着被人簇拥着朝解剖处走去的李凡，眯着眼睛自语道: “傻子，被赵逸峰给穿了小鞋还以为自己得了便宜……丽城那种地方，一点异常都不存在，你就等着在丽城那个边境小城呆辈子吧……” 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看到，原本有着大好前途的李凡，在丽城异常局这个清水衙门，日复一日的蹉跎着岁月，直到消磨了所有的雄心壮志，郁郁退休的一幕…… 回到解剖处之后，李凡少不了又被兄弟们一阵恭喜。 吴谦和刘大龙单独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好一顿嘱咐。 主要是提醒他，丽城分局那边不比西南局是个大机关，去了之后估计也没什么工作量，时间长了人容易蹉跎。 千万不能在那种地方把自己呆废了，该回西南局走动，还是要经常回来走动。 至于赵逸峰如果想要耍什么花招，也不用太担心，有他和刘大龙在这边看着。 而且调查部那边的张健好像也有一些关系，到时候都能帮上忙云云。 掏心窝子的话说完，解剖处立刻提前下班，集体前往喜得龙酒店举行庆功宴。 一是为李凡和柯坷柯兰按风洗尘，二是给李凡送行。 毕竟按照赵逸峰的说法，调令已经下来了，说不定明天就得走。 洗澡搓澡桑拿按摩一条龙之后，众人在喜得龙的大包间里坐定，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看着处里兄弟们的笑脸，李凡不由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 这才是上班啊。 不过，很快他就能每天都这么舒服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不就是当个分局局长嘛，多大点事儿，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 当了! 最关键的是，丽城那地方天高皇帝远，到了丽城分局之后，就是他说了算了。 那还不是想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想几点下班就几点下班? 至于什么工作业绩之类的，那还不是他这个局长说了算? 干了100分的工作业绩，我上报30分，这么搞，总局和西南局总不能再给他什么立功受奖了吧? 之前实在是陷入到思维误区之中了。 当分局局长虽然让他身上的权柄气息提升了一些，但相比于之后的自由，这都是值得的! 干了! “李凡蝈蝈，今天那个局长伯伯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待会儿去帮你杀了他吧?” 柯兰一边吃菜一边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向李凡问道。 李凡连忙说道: “没有没有，先留着别杀，等以后再说哈。” 啥时候赵逸峰让他当西南局局长再杀不迟。 “李局，我敬您一杯!祝您前程似锦，早日成为总局局长!兄弟们也好跟着沾光。”高云雷此时已经喝得有些大了，歪歪斜斜走过来给李凡敬酒。 其他几名年轻人同样过来敬酒，有几个说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虽然李处成了李局，应该为自己的直属领导开心，但想到以后就不在李凡手下混了，他们还是十分不舍。 这么好的领导，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哪还会有领导带他们洗脚按摩? 哪还会有领导送他们翡翠手镯? 哪还会有领导让他们迟到早退? 以后再和李凡共事，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很伤感。 有几个泪根子软的已经开始哭了。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我已经和赵局商量了，他也答应了，说我可以从局里抽调一部分调查员前往丽城分局，补充一下丽城局的力量……可惜就是丽城本来就是个边境小城，分局的架子也比较小，估计是没人愿意去的……” 听到这话，张昊和高云雷唐明等人对视一眼，连忙喊道: “我去，我去!必须去!” “李局，带上我，带上我啊!” “我是祖国边疆的一棵树，就喜欢栽在边境上，老得劲儿了。” “听说那边有很多掸国过来的……我去！我主要是舍不得你啊李局!” 李凡举杯和一帮兄弟们碰了碰，笑道: “好，愿意去的话，明天就打个申请，丽城分局那边现在百废待兴，急需人才，这样，一人打底一个科长先干着，可不能挑哈。” “李局万岁!!!” 第二百三十八章 纪律严明李局长 i "ifjreglctfudbxbashiyyg7ui8ytngx1grg3pitgtx6qzqqileqfhkgb09cuazjkcvqx8jivh8eq3vzz9baoxv3y52htf4u927n+gc6iiih4cpfdixjjudqf59d2a7rvzsdvp3oxdriyrrsybye7qt5kdl3b71dupxh8r29vjnh+70ffkcdvzy7bparfylxyokz9alagzbettcxoioo5j6qf8lebgiydqgfzj+aa3b30k91vfpzohjxg3pjsvga4icshleoeod18h7uvglebysuxte5b7yrkvjzfc8jjgpo9ot6enrvfik6v4bkjpkujqezbkferorzvzqbbblzytbc970rrdexjbnd7t4kqjpvnshlp5s382+q+8qpid3kqidkxl9yb4krx+z+dyuhpnplrqcbd7ejvlj4zf402phapes2kf3fehvfy2jeytir4suah9jk+qgvki0fpyf8khbvlyrjvf2x0avrt5fss5vy8fozuypizeblbfbp1kqqkyxo+og3qr19uilt5bdsvr9rvscvrnk70yeffouhkzavqplgftgnjx3sxnaojij27hcdlci9q2fesu+8uozz23g3z6xpkph3i3yqfsdszn8vhydz260af+5y3xjsu1afst02fctjxej4yf2h3ablefjc53z5toja6dbaavzfhvxadvqb+xbjxupixnb1ihz47tnjg2vszvrputtro8x1iodqdevvdtbigqqgy9ndbhjdq80xu8ericll7szrtnsp9gy5tillg+lxzvyv4u5hoy95yceu83x387ky07iboybjrale89yqsn7itk+e5pngz80fay5saiadk7a3s3di8gzl6ns5rpqjaaejyityxb++7d0ybdl8x+ydkjp0svdta0gukb6tp0ukvis2y20jp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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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局长不怒自威的坚毅面容，听到这严苛的作息工作制度，在场的丽城分局领导们纷纷坐正了身子，大声回答道: “听明白了!” “必须严明纪律!我举双手赞成!” “支持李局长抓纪律!” “对，咱们单位刚刚成立，这点必须得保证，纪律就是战斗力啊!” “要是有谁迟到早退，别怪我不客气!” 嘴上说得严厉，脸上纷纷都笑开了花。 一天上班一小时，这比原来在解剖处还要清闲，这种好单位好领导你说去哪儿找去? 基本上就是中午吃完饭之后，午睡一觉起来，到办公楼这边来醒醒神儿，还没醒利索呢，就已经下班了。 苟道人此时听着李凡的话，看着这些纷纷表态的年轻领导们，终于明白了官家的好，几乎要老泪纵横。 忙活了一辈子，才明白什么叫上班。 不过出于一个老干部的严谨，苟道人接着举手问道: “主……李局，有个问题，如果当天实在是有其他事情，比如说出差啦娶媳妇啦，脱不开身，没办法按时上下班，您看这种情况下咋办?” 李凡面色威严的大手一挥，说道: “严明纪律，并不是不近人情，我们丽城分局还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任何制度必须有温度才能深入人心，我们同样也要严格请销假制度，这样如果哪天因为某些事情来不及请假的，只需要在当天过后一年内补上假条即可，工作虽然忙，但生活也要顾得上嘛。” 紧接着李凡神色一肃，接着说道: “严明工作纪律是必须的，也要让个别无组织无纪律的同志感受到制度的严厉，一旦违反了工作时间，出现迟到早退的情况，直接扣工资，每次……五快钱!罚款就用来给大家买烟了。都听明白了吗!?” 丽城分局的全体同仁齐声答道: “听明白了!” 紧接着李局长立刻示意分管计财支援处的赵雷讲了一下局里的工作餐问题。 早餐是上午九点到十点，午餐是中午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晚餐是下午五点半到晚上七点。 全部自助餐，而且专门高薪聘请了丽城当地饭店的一个大厨。 用李局长的话来说，人是铁饭是钢，不把饭吃好了，怎么进行异常处理工作? 同时还有各种各样的津贴补贴，也都跟大家说了一下。 等到开完会，刚刚三点半，一群丽城分局的干部们感觉自己简直是掉到了福窝里。 来丽城分局，那就来对了! “好了，散会，都去收拾一下，四点钟前往丽城酒吧一条街!”李凡面色威严的扫视一圈在场的众人说道。 这话一出，一众丽城局调查员不由一愣，纷纷看向李凡。 方吴连忙问道: “凡哥……不，李局，咱们这样……不太好吧……” 这才刚来局里第一天，可以说是丽城分局脱胎换骨的第一天，局长带头去酒吧一条街，实在是有点…… 虽然这帮兄弟跟了李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也想着放松，不过他们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涸泽而渔。 毕竟还是有些那啥的。 万一丽城局这边的作风问题被哪些有心人给捅到西南局，或者直接捅到总局，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还是得细水长流啊。 能低调尽量低调。 随后就见李凡略微有些歉然地说道: “我知道兄弟们舟车芳顿了一天了，十分辛苦，但是，异常不等人啊!我们刚刚来到丽城分局，那必须尽快熟悉下当地的环境情况，哪怕是加班，今晚也得去酒吧一条街调查调查了，当然，加班费局里出。”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敞亮，面露心领神会的笑容，纷纷说道: “不是，李局，这都是为了工作，应该的!” “既然进了异常局，我们早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觉悟，李局您放心!” “加个班而已，怎么还好意思要局里的加班费?这笔钱我是不会要的!” “李局，下命令吧，我们不累!我们还能战斗!” “对啊，李局，您下命令吧!” “请李局下命令!” 看着周围这些热血沸腾心为公的小伙子，一旁的苟道人感觉自己仿佛也年轻了。 这个场景，真的是令人十分震撼，感人肺腑。 一般来说只能在一些中央8台黄金档的电视剧里看到，万万没想到自己在现实中也见到了。 激动啊。 就见李局长此时也被大家热烈的情绪所感染，显得十分激动，大声说道: “好!大家都是好样的!为了工作懂得奉献和牺牲，我很为大家感到骄傲!那我就下命令了!” “方昊!”朝方昊一指。 “到!”方昊立刻一个敬礼。 “你今晚喝五瓶!啤的！” “是!” “高云雷!” “到! “你两瓶!红的!……别的你一喝就倒。” “是！” “唐明!” “到!” “你二两!白的!” 是! 听着李局按照大家的酒量恰到好处的分配着任务，在场的一众干部们纷纷红了眼眶。 万万没想到，李局连他们的酒量都记住了! 这么贴心的领导，跟着他真的是此生无悔! 安排完毕之后，众人纷纷散去，回公寓楼去收拾东西，准备晚上酒精沙场的血战了。 也有不少人掏出手机，开始搜索“丽城酒吧哪家好”“丽城哪家洗浴中心最安全”。 提前做好攻略，才能在异常调查中立于不败之地。 众人离去之后，苟道人被李凡单独留下来，叫到了局长办公室里。 “主上，主上真乃神人也!此等鼓舞士气的法门，老道还是头一次见到，不愧是主上，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托了主上的福，老道也有了官家的身份，吃上了皇粮，实在是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事情，每每思及，感激……” 苟道人正在极力吹捧李凡，就听李凡将门猛地一关，打断了他的话，指着自己朝苟道人问道: “别废话，你看我怎么样?” 苟道人一愣，不明就里，老脸都微微有些羞红，支支吾吾的说道: “挺……挺好的……” 他一直有些搞不明白，李凡这么强大的魔王为什么会看上他这么一个老头。 难道真的是天魔主的爱好和凡人不同，馋他的身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了世间众生，他…… “我是问你我身上的权柄之气怎么样了!”李凡皱眉说道。 这老头儿来了丽城怎么好像变傻了? 别是老年痴呆了吧。 “权柄之气?”苟道人一愣，随后连忙说道:“哦哦，明白了，您是说您身上的皇气吧?也就是俗称官气?那实在是浩浩荡荡，如同连绵江水，直挂云霄……” 李凡眼睛一眯： “说实话。 这老头儿简直就是个老马屁精，难怪异常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也能混的不错。 全靠那张嘴啊。 此时李凡身上积攒的威势极强，把苟道人看得心里一紧，咽一口唾沫，不敢再胡咧咧，立刻发动自己的望气术，仔细朝李凡看过来。 就见一道黑色的火焰在李凡头上冲天而起，真的是如同长河一般直冲云霄。 就是这道黑火，让苟道人认定了对方就是天魔主，混世魔王。 而在这黑色火焰的边上，隐隐还有一道金色火焰，不长，差不多和一段柴火燃烧的火焰差不多，完全没法和那黑色火焰相比。 不过，这金色火焰前些天还是个金色火苗，和蜡烛差不多，可以说是涨了一大截了。 这金色火焰，就是所谓的皇气，也叫官气。 最关键的是，在这金色火焰的外侧，还有道暗金色的火焰虚影，都比得上奥运圣火祭坛了。 苟道人以前没见过这种火焰虚影，也不知道啥情况，难道是隐藏气运? 苟道人老老实实地说道: “您的官气比前些天大了不少，主上您官运亨通，按照这个速度，以后当皇帝也说不定呐!” 李凡眉头一皱，十分不爽的问道: “大?有多大?” 看到李凡的表情，苟道人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官气对于天魔主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会对他有负面影响? 那可不能报忧了。 当下说道: “也没有多大，大了一丢丢，和油灯差不多吧……” 听到这话，李凡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只是一个分局局长，应该还好。 这点权柄之气，应该也不会让那些至尊主宰认为进攻现实的时机已到。 反正升职什么的必须就此止步了。 以后能不干活，尽量就不工作，该腐败就腐败，要显示出堕落的作风。 来之前赵逸峰也是这么嘱咐的，都是为了布谷鸟计划能顺利开展。 当然，老赵的格局还是低了。 他李凡堕落难道只是为了什么布谷鸟计划?他是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全人类! 另外，现在这帮手下太弱，虽然丽城没什么异常存在，也得给他们点自保之力，要不然真遇到什么危险自己还得去搭救，搞不好就又立功了。 挥挥手示意苟道人出去，李凡沉思片刻，来到了门口。 掌心的镇狱之匙变得灼热，推门而入，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已经拎着一个保温杯来到了镇狱之中，向着监区走去。 牢房之中，一个个乖巧的囚犯们发现狱主大人前来，纷纷立正站好，一副懂事的模样。 经过了上次梦魔被虐的一幕，他们对镇狱之主的感情十分复杂。 毕竟名至尊主宰现在也是镇狱的囚徒了，无形中提升了他们的身价，想想还是有些感激的。 脚步声停止，镇狱之主停在了生命三巨人的牢房门前。 生命三巨人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看向眼前的苍白鬼魅，小嘴儿跟蜜一样甜: “哦，伟大的冕下，您来看望我们了!我们兄弟三人恨不得为您赴死……” “冕下，您最近又白了，简直白的耀眼，白的发光，令我们自惭形秽。” “您就是我们的父亲!不，是我们的祖宗!看我们一眼，那温暖的目光，就让我们兄弟三人心生温暖，整个人都要感动得融化了……” 镇狱之主亲自来找他们，这很可能又有什么任务要交给他们了! 放风的机会到了! 还是他们兄弟乖巧啊，狱主格外偏爱，不像八首那个木头。 正想着，就见眼前的苍白鬼魅递给他们一个保温杯，森然道: “都给我哭，用你们的眼泪把它装满。” 第二百四十章 注意你的工作态度！ 恶生一愣，说道: “冕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开心着呢……” 混乱也连忙说道: “对啊，镇狱就是我的家，在家里面老开心了，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哭不出来，哭不出来……” 眼前这个苍白鬼魅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他们对镇狱不满，住的难过? 准备调查一下镇狱囚徒的心理健康状况？ 那必须得表忠心了…… 听到生命三巨，人的话，镇狱之主点点头: “开心，哭不出来是吧?” 上刑! 话音刚落，三人所在的单间底板猛地出现一个大洞，狂暴的吸力从炼狱之中涌来，将旁边没敢说话的腐朽给吸了进去，然后就是一套连招！ 腐朽凄惨的喊叫声传来，立刻让恶生和混乱心生恐惧，颤抖着抱在一起，口中连连高喊乞求: “求求您，狱主冕下，我们错了!虽然不知道哪里错了，但一定是错了!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我不想进炼狱啊，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句“再也不敢了”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基本上害怕的时候就会喊出来，和法国人黝黑的咯吱窝类似。 泪水从恶生和混乱的眼眶之中流出，简直成了两条小溪。 李凡再次将保温杯递过去，说道: “装满。” 恶生和混乱此时终于明白，狱主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赶紧接过保温杯，开始往里面装泪水。 哭了一会儿感觉没那么想哭了，立刻低头看看炼狱中正在上刑的腐朽，接着哭。 终于，保温杯彻底装满，镇狱之主接过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镇狱之力发动，炼狱之中的腐朽也被捞了上来，再次关在了牢房里。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拎着保温杯转身离开，生命三巨人抱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外看，确定狱主真的离开，这才长舒一口气，面面相觑。 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这段时间没怎么遭罪，差点都忘了他们的主人是喜怒无常变态诡异的镇狱之主。 根本没有任何缘由，反正就是玩儿他们。 想到这里，生命三巨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看样子以后要稍微低调一点，不能太跳。 拍马屁拍多了，人家也会腻啊…… 对面的牢房之中，看着制定了全新的舔狗策略的生命三巨人，八首不由眯了眯眼睛，没有再说什么。 三个只知道拍马屁的狗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摸透了伟大的镇狱之主的心思? 一个能够主宰至尊主宰的主宰，会在意那些无用的言语? 只有他八首法王，才是狱主真正信赖的忠犬! …… 从镇狱回来，李凡仔细观察了一下保温杯里的眼泪。 就见这玩意儿浓浓的稠稠的，无色无味，有点像鼻涕。 不过能够感受到其中浓浓的生命气息。 这东西，就是生命三巨人产出的精华。 绝对的大补。 而且根据李凡的观察，生命三巨人的眼泪应该也随着他们体型的大小，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浓缩和稀释。 之前麻山水库那次，生命三巨人的眼泪应该是被稀释的。 就这样，都让吴谦觉醒，让在场很多人的精神力提升了不少。 现在这满满一保温杯的眼泪，明显的浓缩型，绝对足够一些处于临界点的调查员突破了。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李凡直接把腐朽给丢进了炼狱，只取了恶生和混乱的眼泪，避免有谁因为喝了腐朽的眼泪变成老头儿。 虽然喝了这些眼泪之后，可能会沾染生命三巨人的气息，但丽城分局的这些调查员本身就在他身边，有他看着，真出什么问题，他也能及时抢救一下。 这都是李凡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今晚喝酒的时候，就给这帮兄弟们都下到酒里让他们喝下去，就不信出不来几个突破的。 等到手下变强一些，就可以放任他们自己去浪了。 否则自己这个局长还得每天担心手下的安危，玩儿的也不痛快。 大家浪，才是真的浪。 反正丽城也没有异常，觉醒者也不会立功。 看看表，差不多已经到了时间，李凡哼着小曲儿，拎着保温杯，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局里的几辆商务车都已经备好，一群年轻人全都是一脸兴奋和期待，等待着夜生活的开始。 看看天上的大太阳，方吴有些犹豫不定地朝李凡说道: “李局，这才下午四点，咱们这个时间去酒吧，会不会有些太早了?” 李凡眉头一皱: “异常调查还分早晚?你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普通调查员，而是我们丽城分局的领导，怎么还是这个觉悟?工作态度!” 方昊连忙一拍大腿，说道: “哎，我的错我的错，李局，我这态度不端正了，认错，认错。 高云雷等人连忙喊道: “昊子，你这必须得罚一瓶哈。” “今晚的深夜调查你可以不用参加了。” “李局，我提议，罚他唱歌，必须的!” 一群人嘻嘻哈哈，几辆商务车从异常局丽城分局的大院里开出去，直奔丽城的酒吧一条街而去。 作为一个边境城市，丽城本身除了珠宝行业，旅游业也比较发达，因此这些服务业同样不在话下，酒吧一条街十分火爆。 不过现在毕竟还是白天，很多酒吧都还没开始上人。 李凡带着众人先找了个酒吧喝起了暖场酒。 等到夜幕降临，酒吧里面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劲爆音乐响起，气氛组纷纷上场，立刻就热闹起来。 丽城分局的众人开始个接一个酒吧轮着喝起来。 用李凡的话说，必须把整个酒吧一条街全部调查清楚再说。 原本还稍微有些拘谨的方昊等人，此时几杯酒下肚，也纷纷亢奋起来。 之前在昆城的时候，还不太敢玩儿的太嗨，现在局长就坐在身边，还能不尽兴? 苟道人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搂着两个气氛组的小妹唱起了二人转。 到了午夜，夜场换了七八家，众人都已经喝得五迷三道，瘫在夜场的卡座上，脸上带着狂欢之后的笑容。 看看已经东倒西歪的众人，李凡打了个响指，招来一名服务生，说道: “给兄弟们来个8的神龙套。” 服务生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很快，整个夜店的灯光都骤然一暗，夜场dj的声音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莅临夜幕酒吧！感谢a8卡座的神豪!现在让我们为这位神豪送上最炫神龙套!” 紧接着，十几个身穿荧光服的气氛组成员伴随着音乐排成一队，抬着几瓶黑桃a和香槟塔，摇摆着朝李凡所在的卡座走来。 方昊等人立刻被这一幕吸引，纷纷探头看过去，口中大喊： “李局牛逼!” “卧槽，这个老贵了!能报销不？” “听说过没见过，今天见到真的神龙套了!” 趁着众人欢呼的时候，李凡迅速拧开保温杯，将里面的生命三巨人的眼泪飞快地倒进了众人的酒杯里， 他的速度很快，本来灯光就昏暗，又都激动得看向迎面而来的神龙套，所以根本没人发现李凡的动作。 只有方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李凡往他杯子里倒不明液体的一幕，不过却是全身一颤，并没有说什么，假装没有看见。 眼神都变得坚毅了。 等到神龙套送到，李凡立刻招呼众人把酒满上，同时举杯，一饮而尽，大声欢呼起来。 此时夜店的二楼包厢中，一名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正看着下面喧闹的一幕，看到李凡等人喝酒欢呼，他不由冷哼一声，道: “阿九，这就是异常局新来的那个局长?” 在他对面恭敬站立的一名年轻西装男连忙躬身道: “是，穆总，据说姓李，叫什么李凡，在西南局那边得罪了局长赵逸峰，算是明升暗降，被发配过来的。” 被称为穆总的男子又是一声冷笑，说道: “草包一个，对咱们倒是好事……都录下来了吗?” 西装男点头道: “都录下来了，基本上全是丑态，而且他们在前面几家夜店消费结账的时候，用的全都是异常局丽城分局的户头，还让店里做了酒水的假账，掩盖了有偿陪侍的事实。” 穆总端起眼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眉毛一挑，笑道: “公款腐败?胆子不小啊……发票副本都留好，哪天他不老实了，就给他看看……” 西装男迟疑片刻，继续说道: “刚才那个李长好像……偷偷给自己的男下属下药了，看手法，特别像是常在夜店里玩儿的基佬……” 虽然没有看得特别真切，不过有一个被下药的年轻人似乎已经察觉了，不过并没有反抗。 可能是觉得面对自己的直属上司不敢反抗吧。 又或是这就是异常局系统内部的龌龊事儿，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穆总不由露出厌恶的神情，他站起身来，看向下方卡座上的丽城局诸人，略微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本来还以为异常局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才调来了什么有生力量，亏我还专门过来看看，就这种货色?” “实验继续进行，不用担心异常局了，一切只等老祖醒来。” “另外，和这个李局长接触接触，给他点好处，恩威并施，就让他做我们的眼线吧。”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四十一章 清清白白做人 夜店之中的气氛随着8 8神龙套的出现达到了高潮。 a8卡座的一众异常局年轻调查员们，也立刻受到了场内很多漂亮女孩的关注，纷纷过来搭讪。 毕竟这些调查员们大都年轻帅气，自然有一股英武之气。 最关键的是，刚才那个玩儿法，说明他们很有钱! 有钱，又年轻，又都是生面孔，一副没怎么玩儿过的样子，这不就是凯子嘛。 这些女孩儿基本都是酒托，要的就是这种有钱的凯子。 丽城分局的一众年轻人们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爆棚，受到了美女的青睐，纷纷大喜过望。 只是还没等他们搭讪几句，纷纷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心里燥得不得了，偏偏又有些睁不开眼睛，而且感觉还有些恶心。 好像是酒劲儿上来了。 只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送上门的堕落机会，准备返回丽城分局。 除了方昊感觉后面一紧，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纠结之外，其他人倒是不疑有他。 连苟道人都一个劲儿捂着头说头疼。 这个什么神龙套是不是假酒? 看到众人状态不佳，明白是生命三巨人的精华在起效果，李凡满意地点点头，充满深情地说道: “兄弟们的干劲儿十足，下班之后竟然还集体加班到深夜，对于这种敢于吃苦奉献的精神，我很感动!我宣布，今晚的异常调查暂时结束，加班到此为止，咱们下班回家!” 听到这话，已经喝得五迷三道的唐明躺在沙发上半睁着眼说道: “这……这就回家了?……我还没玩儿够呢……” 听到这话，李凡看了一眼满脸口红印子的苟道人，说道: “看看，看看!这就是拼搏精神!咱们异常局要的就是这股不怕苦不怕累的精气神!” 今晚虽然逛了不少夜店酒吧，最腐败的还是最后这家，赶上前面七八家的总和了。 丽城局一年的业务经费，今晚差不多就花了一小半。 就这么个腐败法，绝对可以一辈子呆在这里了，说不定还会被撤职。 最关键的是，这还是赵逸峰默许的，他还挑不出理。 看看东倒西歪面带笑容的异常局干部们，李凡不由心生感慨。 明明他的本性正直又纯洁，却不得不忍受这些。 不过，都是为了世界和平啊，为了人类的未来，这种腐败到令人厌恶的生活，他忍了! 随后张口喝下旁边一个气氛组小妹喂过来的威士忌，打了个响指: “服务员，买单!” 开了神龙套之后就一直在旁边服侍的那名浓妆艳抹的男服务生连忙小跑过来，在李凡耳边说道: “先生您好，您今晚在本店的消费已经被其他客人结清了，您可以直接离开，不需要买单的。”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一愣，随后勃然大怒: “谁他妈这么手贱?欠抽啊!?当老子是要饭的!?谁！？” 不要影响我的腐败之路! 往小了说，这是破坏布谷鸟计划的执行，往大了说，这是在谋害全人类! 服务生被李凡吓得一颤，朝着二楼的方向一指，说道: “是……是那位穆九爷帮您买的单……” 看向李凡的目光已经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感觉这位先生好像有些大病。 李凡顺着对方的手指看过去，立刻看到坐在二楼包厢雅座里的一个西装革履留着分头的年轻人，正微笑着朝他挥手。 穆九只看到服务生对那个什么李局长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就看到对方抬头看了过来，明白对方应该是心中诧异，这正是示好的时候。 他虽然心中对这个李局长十分鄙夷，仍然带着温和的笑容。 对于这种酒囊饭袋，给他点小恩小惠，慢慢估计就打蛇上棍了。 这些异常局丽城分局的调查员们今晚在夜店的消费不少，自己帮他们解决了这么一大笔资金，估计那个李局长要感激涕零了。 最起码，那个李局长能把这十几万自己落到口袋里。 估计对方很快就会上来表示感谢，到时候自己再和他喝杯酒，后面慢慢让他明白穆家在丽城的实力，也就逐渐控制住了异常局丽城分局。 穆九正想着，就见下面卡座上的李凡突然站起身来，抬手指着他破口大骂道: “艹你大爷的，谁让你给老子买单的?你他妈这是贿赂公职人员你知不知道?老子有的是公款!用得着你在这儿犯贱?养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抽死你!瞧不起谁呢!?” 说着一把拎起桌子上的黑桃a大酒瓶子，就要扑向二楼，说什么也得给那个中分开个瓢。 旁边还没有太醉的方昊、高云雷和苟道人等人连忙上来拉住李凡，口中劝道: “李局，不至于，不至于，这小子就是脑子有坑，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消消气李局，路边的野狗突然来舔咱，咱提上裤子走人就是了，没必要非得踢他一脚。” “不过是乡野匹夫黄口小儿，不懂得官家的天威，咱这次就放过他……” 二楼的包厢中，穆九直接被李凡给骂懵了，原本还在挥动的手停在半空，随后一张白净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简直要气得发紫。 他“呼”的一声站起来，将手中的酒杯砸在桌子上，带着几名手下气势汹汹地走下楼梯，来到李凡的卡座前，面色森然，一字一顿地说道： “异常局丽城分局李凡局长，好大的官威!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身后的几名手下纷纷按住腰间，面露凶狠，显然是带着武器。 作为一个穆家人，自从异常出现之后，在丽城这么多年他还没受过这种气。 这个李凡简直就是个脑残，自己替他结账他不领情不说，竟然还出口成脏的开口辱骂!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眼前的分头西装男，李凡根本不惯着他，直接指着鼻子骂道: “老子公款消费，谁让你瞎他妈给我买单的!?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异常局，瞧不起国家吗!?有几个臭钱给我装什么装?老子根本不花自己的钱!” 你这个轻浮的男子，你在破坏人类世界的和平你知不知道! 随后朝一旁一脸懵逼的服务生说道: “多少钱，给我算出来，刷我的公务卡!他的钱全部退给他!” 说着甩给服务生一张卡。 穆九此时简直肺都要气炸了，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奇葩，眯着眼睛看着李凡说道: “很好，李局长，我算是见识了，竟然还有这么不识抬举的人，一个小小的异常局，竟然如此嚣张……” 穆九现在只感觉自己很委屈，那种屈辱感简直从来都没有体验过。 知道的，明白他这是帮人买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掘了对方的祖坟。 李凡摆手: “抬举你大爷，老子堂堂一个异常局局长，用得着你来拾举?你算哪根葱?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行贿，我是那种人吗?赶紧带着你的臭钱给我滚!” 穆九此时已经彻底压不住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一个公款腐败的人，竟然有脸……放心，今晚你们的行为我已经全部录像，再敢嚣张，这些影像很快就会出现在你们异常总局的政工部！” 李凡一愣，突然看对方顺眼了许多，微微一笑，言辞恳切地说道: “告吧，尽管告，快去，谁不告谁是孙子。” 此时这一阵闹腾，在场的丽城局调查员们也都酒醒了大半，纷纷起身围住穆九和他的手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李局，他们是不是遭受了异常精神辐射感染?先带回去看看?” “绝对是异常辐射感染，让我检测一下，哎，检测仪的指针动了!23!异常感染没跑了。” “上电击枪，先电倒了再说，回去查查。” 穆九看看这二十多名跃跃欲试的调查员，以及他们身上隐隐可见的防暴枪，深吸一口气，突然面露微笑说道: “李局长，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穆家都记下了……这件事就此揭过，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这就是一群二愣子。 异常局的人都是脑残，对他们来说倒是好事。 和傻子没什么好说的了。 再待下去，他很可能会被对方的智商拉低到同一水平线上，然后被这个李局长用多年的傻逼经验所打败。 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动怒，穆九转身带着六名手下离开，走到夜店门口的时候，突然“呼”的一拳打在夜店的大门上。 玻璃钢制造的大门“哗啦”一声变成满地碎片。 等到穆九等人离开之后，李凡这才面色一肃，看向在场的一众下属，义正言辞地说道: “看到没有，这就是来自社会上的糖衣炮弹，可得小心，群众里面，有坏人呐!” “李局说的是。” “坚决和这种不正之风作斗争。” “我看这个分头就不像个好人，咱们李局是差钱的人吗?他这是骂谁呢?” 一群人一边说着，边溜溜达达往外走。 李凡和苟道人此时走在队伍的后面，借着嘈杂的音乐声，苟道人低声对李凡说道: “主上，刚才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丽城现在比较有实力的就是三大家，穆家，何家，山家，这个穆九，就是穆家人。” “这三家本来是丽城本地的巫师，原来都是普通家庭，和东北那边的出马弟子类似，后来异常出现之后，暗中变得势力庞大，经商办企业的，在丽城影响力很大，咱们毕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还是小心为上。” 李凡点点头，义正言辞地道: “不管他们干什么的，只要别和咱们异常局扯上关系就行，我只想老老实实上班，清清白白做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 笔仙笔仙 丽城，华林小区，5号楼3单元901。 夜色已经很晚，粉色调的卧室里，三个少女仍然没有睡。 作为初二学生，她们的课业还不是很重，倒是还有贪玩的本钱。 这里本身是穆青青的家，她的好闺蜜刘艳、郭琳今晚在她家里玩儿到太晚，直接就在她的卧室留宿了。 此时卧室的灯已经关了，父母也早就已经睡去，三个小姑娘却偷偷将被子顶成一个帐篷，拿着手电照明，开始讲起了鬼故事。 “讲鬼故事不好玩儿，”长发披肩的穆青青说道，“我前几天听我叔叔说，丽城好像有什么笔仙，只要把笔仙招出来，就能实现好多愿望，咱们玩儿笔仙吧？” 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刘艳撇撇嘴说道： “笔仙有什么好玩儿的，都老掉牙了，那都是骗人的把戏，根本没有用。” 穆青青低声说道： “我二叔说了，现在可有用了，我……我想叫我阿婆出来跟咱们讲故事，我阿婆活着的时候最疼我了，我也想见见她……” 郭琳一副小和事佬的模样，说道： “好呀，那咱们就玩笔仙吧，我还没玩过呢。” 刘艳也没有意见。 穆青青连忙跑下床，拿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又钻进了搭成帐篷的被窝里。 三个小姑娘借着以前看过的电影里的姿势，有样学样，每个人伸出右手抓住那支签字笔，将笔尖放在本子上，然后一起闭上了眼睛。 虽然心里也明白笔仙这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但三个小姑娘还是觉得很兴奋。 毕竟这属于传说中的神秘的笔仙呀，明天到了学校，又能和其他同学炫耀一下。 起码她们玩儿过笔仙了。 穆青青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大家跟我一起念，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想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听到这个简单直白的咒语，闭着眼睛的刘艳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跟着念了出来：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想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就这么念了五六遍，刘艳感觉自己手中的笔没有任何动静，不由有些扫兴，就要睁开眼睛。 虽然明知道这个游戏就是假的，还是不由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这支笔动了，似乎有什么力量在牵着笔在动。 她连忙睁眼看过去，就见穆青青和郭琳也都睁开了眼睛，一脸激动地看着那支笔。 被她们三个抓住的这支笔，开始在纸上缓缓画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圈来！ 刘艳撇撇嘴，对穆青青说道： “青青，是不是你在用力？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一定是穆青青在搞鬼。 穆青青连忙否认道： “怎么可能，我根本没用力，是你们两个吧？” 李艳笑道： “怎么可能是我们两个，我们本来就觉得笔仙不靠谱的。” 穆青青道： “好，那我们继续提问，看看到底是是谁在恶作剧。” 此时手电被放在了一旁，被子搭成的帐篷里面一片昏暗，穆青青接着问道： “笔仙，笔仙，请问……请问你真的在吗？如果在的话，就写一个在。” 很快，三人手中的笔轻轻一颤，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了一个“在”字。 这下连刘艳都惊呆了，她借着手电的光仔细看了另外两个人抓笔的手，能明显看到她们只是虚握，并没有用力！ 这股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到底是谁在写字？ 难道…… 抬头和郭琳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真的有笔仙！？ 原本兴致缺缺的刘艳和郭琳立刻来了兴致，郭琳说道： “快问，快问，艳子，你也问几个问题，就问……咱们最喜欢的那对明星cp到底能不能修成正果？” 刘艳连忙说道： “笔仙，笔仙，请问我最喜欢的cp能永远在一起吗？” 手中的笔猛然一颤，紧接着缓缓在纸上写出一个“能”字。 这字已经不同于刚开始的歪歪扭扭，反而写的越来越周正了。 而且看起来像是练过很多年字的人写的，让刘艳和郭琳想起她们的语文老师。 “真的能行！”刘艳大喜，说道：“你们也快问，有什么想问的赶快问！天呐，真的有笔仙！我能不能问一问彩票的号码？” 郭琳此时鼓起勇气问道： “笔仙笔仙，我想问，我们班里的李子轩他……他喜不喜欢我？” 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刘艳眼前一亮，突然发现还能这样！ 随后就见那支笔在纸上缓缓写出一个“不”字。 郭琳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也并不气馁，准备再问一个名字。 刘艳却没给她机会，而是紧接着闭着眼睛问道： “笔仙笔仙，到我了，我们班上的蒋夏雨他……他喜欢我吗？” 随后猛地睁开眼睛，盯着那支笔。 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笔上传来，这一次，写了一个“是”字。 看到这个“是”字，刘艳简直开心得要跳起来！ 心里扑通扑通响个不停。 她喜欢的男孩，也喜欢她！笔仙告诉她了！ 很快，郭琳也开口又问了一个问题。 刘艳不甘示弱，立刻又是下一个问题。 两人从自己最关心的事情问起，从明星和身边同学又问到了她们的家人，全都得到了不同的答复。 而且这些答复里面有很多她们本身也隐约知道答案，此时更是显示出笔仙的神奇。 两人满心欢喜地问了半天，刘艳突然想起来穆青青一直还没有问问题，连忙提醒道： “青青，你也快问啊，趁着笔仙真的在，等她走了就问不到了。” 只是穆青青并没有说话，而是垂着头，一只手仍然抓着那支笔，不知道什么情况。 手电此时放在床上正照着那张纸，光芒太暗也看不清穆青青的表情。 刘艳正在奇怪，就听郭琳有些好奇地问道： “笔仙笔仙，你到底是谁啊？你在哪里？” 这一次，手中的那支笔却没有动，只是却有隐隐约约的笑声从穆青青口中响起。 刘艳连忙问道： “青青，你怎么了？笑什么？” 她想要松开那支笔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好像痉挛了一样，又像是被吸在那支笔上，根本拽不开。 就在这时，黑暗中的穆青青口中突然传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这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口音，完全不是穆青青的腔调，说道： “我是穆赵氏，我就在这里……” 郭琳全身一颤，鸡皮疙瘩瞬间起来，颤巍巍地说道： “青青，青青你可别吓唬我们啊青青……” 刘艳也颤声说道： “青青，别闹，我害怕……” 说着，另一只手摸起手电，朝穆青青脸上照过去。 手电的光束打在穆青青的脸上，立刻现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脸来。 这张脸的眼睛斜斜向外吊着，塌鼻子，很多皱纹，一口黄黄的牙齿，脸上带着笑容，正直勾勾盯着她们两个，像是要吃了她们一样。 这张脸，根本就不是穆青青的脸！ 刘艳和郭琳只感觉仿佛瞬间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全身的寒毛都在瞬间竖了起来，只能用毛骨悚然来形容她们的感受。 刘艳先是张口喊了一下，却只发出像是猫一样的叫声，随后扯开喉咙拼命喊叫，喊声终于传了出来！ 一旁的郭琳同样发出惊恐的喊叫，整个人已经吓哭了。 “嘭！”卧室的门猛然被打开，穆青青的父亲和母亲立刻冲进来，喊道： “怎么了？怎么了！？” 掀开盖在三个女生头上的被子，他们瞬间看到了自己女儿的模样。 身子仍然是穆青青，只是那张脸，根本不知道属于谁！ 而且还在咧嘴冲他们笑！ 穆青青的母亲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上前一把抓住穆青青的肩膀用力摇晃： “青青，你怎么了青青？这是……这是谁的脸！？启山，快报警，快报警！” 最后一句话是对丈夫说的。 穆启山此时已经看到了床上的本子和笔，还有那些诡异的字，面色一沉，朝刘艳和郭琳问道： “你们……玩笔仙了？” 刘艳和郭琳此时已经吓傻了，连忙飞快点头。 “启山，快报警，快打120！送青青去医院啊！”穆青青的母亲哭喊道，同时摸出自己的手机就要报警。 穆启山看着自己面带诡异的笑容，说着听不懂的话的女儿，拦住自己的妻子，缓缓摇头道： “这种事情，不能报警……我现在就给二弟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 回到丽城分局之后，李凡躺在自己的局长宿舍里呼呼大睡。 丽城天高皇帝远，也没有那么多破事儿，倒是不用在镇狱里睡觉了。 这可以说是他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在镇狱之外睡觉，而且睡得格外踏实。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才起来溜溜达达吃了个早饭。 然后得到值班员的电话，说是丽城市里要召开一个安全会议，需要他参会。 当下叹一口气，让方昊给他当司机，朝着市里去了。 没办法，当领导嘛，必须得身先士卒，虽然兄弟们都还没上班，他李局长已经要去开会了。 等到了会场，才发现这是一个丽城本地的会议，不光有领导，还有一些商界代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异常局在地方事务上比较低调，似乎并不怎么参与类似会议，其他单位的姓名牌都是打印的，只有他的姓名牌是手写的，而且写得歪歪扭扭，就排在所有相关机构的最末尾。 敬陪末座。 李凡也懒得管这些，四仰八叉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闭目养神，引来周围一片异样的目光。 巴不得没人理。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突然响起： “这不是昨晚在夜店玩儿得嗨的李局长吗？您竟然亲自来开会了……” （大家晚安）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丽城异常局第一案 华林小区。 5号楼3单元901的小卧室，此时已经严严实实拉上了窗帘，甚至连窗户都用厚厚的胶布全部封好，里面又挂上了棉被。 整个房间的墙壁，都临时贴满了各种吸音棉，用来隔音。 房间里的灯没有开，只是点着几只蜡烛。 烛光昏暗，照亮了房间里的场景。 穆青青娇小的身子，此时被粗粗的麻绳捆绑住了四肢，牢牢绑在床上。 她的身体此时像是钻进了一个可怕的怪物，正在床上拼命的扭曲着，口中不时发出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咒骂。 她的脸上，五官连同皮肤都出现了怪异的扭曲，虽然身子还是那个初二小姑娘，却完全是一个中年女人的脸。 这张脸上还有不少伤疤，仿佛被人摘下面皮又用针线缝了上去，破旧，诡异，不像是一个活人。 刘艳和郭琳早就已经被送回了她们自己的家里，她们最后得到的答案，就是穆青青因为笔仙游戏惊吓过度，所以有些中风，必须在家里静养。 两个小姑娘昨天晚上也都被吓得屁滚尿流，全身都哆嗦，根本不敢去想那些细节。 不过在她们看来，穆青青的父母怎么也不会害自己的女儿，所以也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此时穆青青的卧室之中，还有三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床上不断扭动身体的穆青青。 当先一人手中托着一个瓷盘，里面盛满了朱砂和狗血鸡血混合之后的红色颜料，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支象牙毛笔，口中念念有词。 在他身后两人，则是分别手持一个青铜铃铛，看起来十分古旧，上面还刻着古奥的花纹，似乎是古代祭祀的场景。 左边一个，正是穆青青的二叔穆远。 这个阵仗，似乎是在驱邪。 穆远手中拿着那青铜铃铛，看看躺在床上四肢骨骼都出现怪异扭动的侄女，眼神中满是兴奋。 同时一脸期待地看向站在最前面的黑衣男人。 那是他们穆家本家最年轻也是最有力量的巫师，穆尘。 作为现在穆氏集团的一个部门主管，穆远对于本家一直在做的事情也有所了解，知道他们似乎急切地需要什么幽魂。 原本穆远对于这一切根本不信，但是在工作的过程中见识了几次巫术的强大之后，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而且，他更想借这个机会，得到本家的赏识，在集团之中提升自己的职位。 在听说笔仙能招鬼，而且必须要小孩干净的身体和灵魂才能招鬼之后，穆远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给了自己的侄女一支从穆氏集团拿来的笔，还有一叠符纸。 他也没说太多，只告诉自己的小侄女，这是一个有趣的游戏。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是两天之后，他就接到了哥哥的电话，说侄女穆青青出问题了！ 穆远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把这个消息上报给了本家，然后就被穆尘带着来到了华林小区。 现在他们在进行的，似乎就是一个驱邪仪式。 而且看穆尘的样子，对这个附身到穆青青身上的“鬼”，很感兴趣！ 穆青青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痛苦，此时正拼命扭动身体，可以看到她的身上布满了淤青，似乎是那个附身的“东西”在她的体内钻来钻去。 房间里的三人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一句话也不说。 就在这时，被捆在床上的穆青青突然停止了挣扎，躺在床上喘息着，口中说着浓重口音的方言。 站在最前面的穆尘突然张口，讲出同样的方言，他的语速极快，刚开始穆远没有听清楚，随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 “穆赵氏，老祖是否安好？” 穆青青问的则是： “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紧接着，穆青青似乎被穆尘问得一愣，突然发出一声嘶喊，飞快地咒骂道： “我不知道什么老祖，快把我放了，否则你们全都不得好死！快放了我！我要去找穆孙氏，我要杀了这个贱人！” 说着，她开始拼命挣扎，四肢骨骼都变得高度扭曲，手腕和肩膀全部脱臼。 这种自残式的挣扎，同样让穆青青的皮肤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血痕，竟然眼看着就要挣脱出来。 穆尘冷哼一声，说道： “振铃！” 后面的穆远和另外一人立刻开始晃动手中的青铜铃铛，发出怪异的声响，像是用指甲在铁片上敲击一样。 这铃声响起，似乎对那个自称穆赵氏的“笔仙”来说完全难以忍受，立刻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 紧接着穆尘将手中的毛笔蘸满了瓷盘之中的红色颜料，猛地一抖，立刻星星点点抖满了穆青青全身。 这些红色颜料落在身上，仿佛是拥有极强腐蚀性的酸性液体一样，瞬间冒出一阵阵白烟，直接在穆青青身上烫出一个个水泡！ 在穆青青体内的那个“笔仙”穆赵氏发出凄厉的惨叫，同样感受到了这种刀子剜肉一样的痛楚。 她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穆尘手中的毛笔不断抖落下那些红色颜料，转眼间已经落下了上百点，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让穆赵氏似乎也变得疲惫，呻吟着躺了下去。 就在这时，由于体内的穆赵氏被压制，穆青青也终于醒过来了一点，用小女孩的声音哭喊道： “爸爸，妈妈！救我啊！二叔，二叔，救救我，我好疼，我好疼啊……呜呜呜…………别再烧我了，别再摇铃铛了……求求你……” 听着侄女凄惨的喊叫，还有脸上的泪水，穆远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将手中的青铜铃铛摇得更快更响。 卧室外，被锁在外面的穆青青的父母此时正焦急地等待着。 听到穆青青的哭喊，她的母亲黄玲再也忍不住，朝一旁的丈夫哭求道： “启山，报警吧，求求你，报警吧！青青需要去医院！不能再让穆家人给她治病了，她承受不了，她才十二岁啊！” 丈夫穆启山的眼神中现出挣扎之色，只是想想穆家的传统，还有本家那些巫师的手段，一咬牙，安慰道： “再等等，快好了，这就快好了，青青她是中邪了，本家的巫师会把她治好的，很快了，很快了……等到这边的事儿了了，本家会给我们补偿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有什么，青青……青青她也能生活的更好……” 说着，穆启山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卧室的门，听着穆青青的惨叫声，口中喃喃道：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听到丈夫的话，一旁的黄玲眼神中闪过绝望，转身来到阳台上，摸出手机。 原本还有些迟疑，只是又听到一丝穆青青的喊叫，她不再犹豫，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是前些天电视上出现的一则公益广告上的电话，说是让大家如果发现什么异常现象，就拨打这个电话。 这个机构好像是国家新成立的，叫做什么……异常局！ …… 会议室中，李凡顺着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转头看去，立刻看到了昨晚在夜店见到的穆九。 这次的会议据说是丽城本地的安全会议，不光是各个单位，包括一些本地的企业代表，同样参加。 这个穆九，显然是某个企业的出席代表了。 李凡斜眼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朝旁边一名其他单位的领导问道： “王局是吧？后面这个人是谁？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个同样是某局领导的干部闻言皱眉看了穆九一眼，低声向李凡说道： “这位……李局长，看着面生，您是异常局的新任局长？这个好像是穆氏集团的代表，啧啧，穆氏集团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公然在这种会议上挑衅领导干部，啧啧……” 说着摇了摇头。 旁边几个其他单位的领导此时也都听见了这话，纷纷转头看了穆九一眼，眼神之中十分不善。 显然对穆九这么不守规矩有些不满。 看到这一幕，穆九不由涨红了脸，瞠目结舌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李凡则是撇了撇嘴，继续瘫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这个什么穆九，实在是太嫩了。 在这种会议上，公然挑衅一个市局领导，必然会引起各个领导干部的集体反感。 毕竟这相当于挑衅权威了。 你穆家虽然在丽城的势力很强，但也要分场合分时候。 李凡都懒得和这种雏儿一般见识。 反正他在丽城异常局长都是为了清闲，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突然之间，腰间的手机传来震动，李凡眉毛一挑，接通了电话。 立刻，值班员的声音急切响起： “李局，刚刚接到报案，说是在华林小区出现了一个异常事件！” 李凡面色一肃，迅速说道： “立刻安排今天的值班队伍前往案发现场，让苟处长也去，我随后就到！” 挂了电话，会也不开了，起身离开会议室，上车朝着华林小区赶去。 之前庄仁不是说丽城没有什么异常吗？怎么突然出现了什么异常事件？ 万万没想到，刚到丽城，竟然就碰上这种事！ 李凡眉头紧蹙，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异常局的掌控中，到底有没有异常，还是他这个局长说了算…… 很快，车已经到了华林小区5号楼前停下，此时苟道人还有几名丽城分局的调查员也刚刚抵达，看到李凡之后立刻敬礼。 旁边还停着一辆空车，显然有几个提前抵达的调查员已经上去了。 李凡点点头，大踏步上了电梯，朝着报案人所说的房间走去。 3单元901。 按照报案人所说，是她的女儿因为玩笔仙，被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给附体了。 “苟处长，接下来看你了。”李凡拍拍苟道人的肩膀说道。 苟道人连忙道： “您放心，贫道一定尽力。” 电梯“叮”的一声，在9楼打开。 李凡不由眉头一皱。 就见方昊和另外两名最先到来的调查员，此时正被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挡在门外，已经发生了推搡！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已经被感染了！ “我们是异常局的调查员，接到群众报案，901室发生异常感染事件，现在正在执行公务，立刻让开！” 方昊手持工作证，大声说道。 原本他们准备直接见到报案人，没想到刚来到门外，就看到这里竟然被十几名黑西装把守，根本不让他们进去。 当先一名留着板寸戴着墨镜的黑西装冷哼一声说道： “什么狗屁异常局，这里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感染，也没有人报警，这是我们穆家自己的私事，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方昊面露怒容，大声说道： “你们这是妨碍公务！是犯罪！立刻让开！否则的话……” “否则什么？”板寸冷哼一声，说道：“一个根本连听都没听过的机构，好大的官威啊……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我已经说了，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异常感染，这是我们穆家的私事，你们警察少掺和，一群穿着制服的狗，都给我滚！让你们领导来！” 方昊气得面红耳赤，大声呵斥道：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同时按住了腰间的防暴枪。 “怎么，准备动武了？”板寸讥讽道，“我看你敢不敢开枪！在丽城，还没有人敢对穆家的人动手！” 方昊一把抓住枪柄，却又犹豫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直接开枪动武，很可能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他们丽城分局刚刚成立不久，如果因此造成了丽城局的形象受损，甚至影响到了李局的仕途，那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昊子，怎么回事？这还犹豫什么？遇到穷凶极恶的异常感染体，就得当机立断，赶快动手啊，该电击的电击，该网捕的网捕，都是为了受害者好啊。” 方昊转头一看，就见李凡已经带着苟道人还有另外几名调查员出现在这里。 他连忙立正敬礼道： “李局！您怎么亲自来了？” 听到方昊的话，那个板寸西装男不由嘿嘿一笑，说道： “没想到还来了个局长，啧啧，大领导竟然屈尊降贵，到这么个老小区来，这不是掉价嘛……不过今天不管是什么处长还是局长，都不能私闯民宅！” 李凡点点头，微笑着朝对方说道： “你说的对，鉴于你现在已经被异常感染，你说的都对，在工作中，我们一般不会和感染体讲道理的。” 板寸西装男一愣，说道： “什么感染？你在搞笑吗？我健康着呢，根本没有任何感染。” 李凡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 “不错，异常感染体一般都会认为自己很正常很健康，没有被感染，而且态度会很嚣张。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你确实被感染了。” 说着，已经亮出一把防暴枪，打开电击模式，瞬间扣动了扳机。 “滋滋滋……”电击针瞬间扎在板寸西装男的身上，狂暴的电流带起一股焦糊味儿。 板寸西装男全身颤抖，直接被电得口吐白沫，当场昏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剩下的西装男和异常局的调查员们全都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紧接着，方昊心领神会，大喊道： “快，真的是异常感染！赶快阻断感染源！” 说话间，已经扣动扳机，电晕了两个西装男。 有了李局长带头，剩下的调查员们瞬间明白了该怎么做，纷纷打开电击模式。 拦路的西装男们面带难以置信的神色，纷纷被电得昏了过去。 他们手中的武器只有一些棍棒，根本无法和异常局的防暴枪相提并论。 最关键的是，他们根本没想到，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弱势部门，竟然敢在丽城挑衅穆家的存在！ 难道他们不怕舆论影响吗！？ 冲着地面上被电得滚作一团的西装男释放出捕捉网，将他们彻底捆好，李凡点头道： “好了，异常感染体暂时被控制住了，咱们立刻进去。” 根据苟道人得到的消息，还有自己之前的经历，这个什么穆家很有点在丽城一手遮天的意思，对他们也没有什么规矩好讲了。 最重要的是，必须尽快确定这次异常感染的情况，消灭在萌芽之中，不能像以前一样搞大了再立功了！ “笃笃笃。”方昊一马当先，敲响了眼前的防盗门。 很快，门被一个面带泪痕的少妇打开，看到外面的异常局众人还有倒在地上的那些西装男，不由吃了一惊。 方昊连忙问道： “您好，我们是丽城异常局的调查员，请问您是报警人吗？” 黄玲有些害怕的点点头说道： “是……是……” “哔哔……”便携式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的警报声传来。 数值显示到了50+。 几名调查员不由对视一眼。 这里真的存在异常！ 而且很显然越是进入房间里面，异常精神辐射的读数也会随之上升！ 方昊一马当先，带着几名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鱼贯而入，李凡和苟道人跟在后面，也进入了公寓之中。 此时这公寓的客厅里正有一个身形瘦削、面容焦急的男子，看到李凡等人进来之后，连忙大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黄玲说道： “启山，他们是……是异常局的人！是专门处理青青这种情况的，我之前在电视上看过……” 穆启山眉头一皱，说道： “你报警了！？谁让你报警的，我不是说不让你报警吗？有本家的几个人处理就足够了，他们很快就会治好青青！让警察来只会添乱！” 随后抬手朝李凡等人驱赶道： “出去，你们快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什么异常局！” 说着就要来推人出去。 李凡目光一凝，使了个眼色，方昊立刻又是几个电极针射过去，瞬间把穆启山电倒在地。 这已经完全是职权范围之内的工作了。 目前周围的环境之中存在异常精神辐射，谁也不知道穆启山到底有没有受到感染，直接进行无害化处理，让其丧失行动能力，是最优选择。 这一幕让黄玲一愣，不知道该心疼丈夫，还是该为此庆幸。 李凡迅速问道： “异常感染体在哪里？” 不等对方回答，他已经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声音，正是从前面的一个卧室之中传来的！ 越是靠近卧室，异常精神辐射读数也越是提升。 “苟处长跟我来，其他人在门外保持警戒！” 李凡面色一肃，大声下令道，随后一脚踹在卧室门上。 “嘭！” 一声巨响，紧闭的卧室门被猛然踹开，一股腥味传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异常辐射探测仪急促的响声，以及一个幽幽的男声： “穆家人办事，任何人不得擅闯，后果自负！” （大家晚安今晚在被窝里玩玩儿笔仙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怎么能破坏文物！ 李凡大踏步走进卧室之中，借着昏暗的烛光，立刻看到了令人怒火中烧的一幕： 带着卡通图案的小床上，正绑着一名柔弱的女孩儿，此时女孩儿已经可以说是遍体鳞伤，甚至连床单都是血迹斑斑。 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喉咙都已经喊哑了，正努力将身体蜷缩起来，只是绑着手脚的麻绳已经将她的手勒出了道道血痕。 床边则站着三个成年男子，一个手中拿着毛笔和血色的颜料，另外两个人手一个布满诡秘花纹的青铜铃铛，面色不善的看向李凡。 那个拿着毛笔的男子，身上穿得是一件古朴的长袍，头上挽了一个发髻，脸上满是倨傲的神色，似乎自己就是出尘的仙人。 就在这时，女孩儿突然一转脸，朝着李凡和苟道人看了过来。 那张脸完全不是一个少女的脸，而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妇女的满是皱纹的脸。 一双眼睛之中透着凶残和狡诈，恶狠狠地盯着李凡和苟道人。 只是下一个瞬间，女孩儿的面容猛地一变，再次变成了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来自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的警报声也在瞬间停止，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 指针归零了！ 李凡眼睛一眯，瞬间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显然，这个女孩儿确实已经被异常感染了，她就是感染源。 而这三个男人，似乎会那么一点异常处理的手段，只是他们似乎根本不想根除女孩身上的异常，而是在折磨她！ 不过更诡异的是，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异常，似乎和眼前的三个穆家人，是对抗与合作并存的关系…… 不等李凡说话，挽着发髻的年轻男子扬着头用鼻孔看着李凡和苟道人说道： “我是巫者，穆尘，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想要活命的话，就快滚！” 说着，手指转动，手中的那支古朴的象牙毛笔猛然转动，甩出几滴赤红色的颜料落在李凡身前，竟然像是硫酸一样腐蚀冒烟！ 旁边的穆远此时同样大声呵斥道： “穆家巫者办事，闲杂人等有多远滚多远！穆启山，让你守住门口，不能放任何人进来，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好？” 李凡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穆尘三人，说道： “我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穆尘冷哼一声道： “异常局丽城分局局长李凡是吧？李局长，好大的官威……不过据我所知，你们异常局的执法权，还没有这么宽泛吧？什么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我们这里也有一台……” 说着，朝着桌子上的一个仪器一指，竟然是一台大相径庭的探测仪。 看模样，是北美镇魂局自己研发的款式，而且还是新款，此时上面的指数已经归零。 “你应该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一个远房的侄女发烧了，我在用本地的偏方给她驱邪治病而已，怎么，这不犯法吧？另外……” 穆尘又指了指旁边放在窗台上的一台单反，说道： “现在正在实时录像，希望李局长拿出一个公务人员应有的态度，不要给异常局抹黑。” 说着，穆家三人一脸得色的看着眼前的异常局局长李凡，还有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 穆远心中已经在嘲笑这个什么李局长的愚蠢。 穆家在丽城的势力，根本超出对方的想象。 可笑这个什么李凡竟然还敢这么嚣张，这次他是踢到铁板了。 你不是要办案处理异常吗？拿出证据来！ 只是让穆远有些疑惑的是，这个李凡看到房间里的这些仪器之后，并没有现出慌乱的神情，反而是眼前一亮，如同捡到宝了一样。 就见李凡叹息一声，对苟道人说道： “苟处长，实在没想到，在异常处理的过程中，竟然还遇到了其他的犯罪情况，根据《异常处理条例》第三十八条的内容，我们必须行动了啊。” 苟道人一愣，问道： “第……对，第三十八条，必须行动！” 李凡神色一肃，大声说道： “《异常处理条例》第三十八条，在异常处理过程中发现其他犯罪情况的，要酌情予以制止，对犯罪分子进行抓捕，并在事后向相关职能部门移交……” 说着，李凡猛地伸手向两个手拿铃铛的穆家人一指，喝道： “你们……非法盗掘国家文物！” 作为一个曾经的古董商人，李凡对那两个青铜铃铛的形制还有纹饰都十分眼熟，妥妥的周代青铜器，一般来说都能达到国家二级文物的水平，鉴于西南地区的文物更稀少，说不定是国家一级文物。 而且他可不信这个什么穆家的青铜器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什么传家宝物，毕竟之前的几次大动荡中，谁也不敢存留这种东西。 也就是现在异常出现了，这个什么巫师传家的穆家才敢再次嚣张起来。 穆远和另一个手持青铜铃铛的穆家人被李凡说得一愣，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从这么刁钻的角度出击！ 紧接着，李凡手指一转，指向穆尘，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的情况就更加严重了，那是象牙吧！？非法买卖象牙，触犯了《野生动物保护法》和《刑法》！大搞封建迷信活动，利用封建迷信扰乱社会秩序、损害他人身体健康、妨碍执法，罪大恶极！” 话音刚落，已经瞬间扣动扳机，电击针刺入旁边一个手持青铜铃铛的穆家人胸口，立刻把他电得全身乱颤，翻着白眼倒地昏迷。 穆尘双目瞪圆，现出怒色，喝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摇铃！” 猛地甩动手中饱蘸朱砂的毛笔，星星点点的朱砂和狗血的混合物像是子弹一样朝着李凡和苟道人袭来，竟然发出诡异的破空声。 而一旁的穆远则猛地摇动手中的青铜铃，古怪尖利的铃声响起，让人一听就感觉脑子发晕。 只是穆尘预想中的一幕并没有出现，眼前的李凡面带微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旁那个看起来像是个退休老干部的老头儿却动了！ 苟道人瞬间摸出一张写满了咒文的符纸，口中喝道： “燃！” 符纸在瞬间燃烧，那些半空中的赤红色朱砂竟然也猛地烧成了一团飞灰。 紧接着苟道人手中出现一柄由古旧铜钱编成的法剑，瞬间甩出，力道极为刚猛，竟然把穆远手中的青铜铃铛瞬间击碎！ 看到这一幕，在场几人都是一愣，随后李凡义正言辞地朝穆远一指，怒喝道： “你竟然毁坏国家文物！最少三年！” 穆尘双目一瞪，森然道： “无耻！” 手中的毛笔在那颜料盘里饱蘸，竟然凌空写出一个“死”字，将手一挥，这个“死”字直接朝着李凡扑了过来！ 他这盘颜料明显掺了什么诡异的东西，一旦被碰到，普通人绝对不死也重伤。 苟道人冷哼一声，将手一招，那柄钉进墙里的铜钱剑瞬间飞回，以和猥琐苍老的身体不相称的灵活迈步向前，快速在那个“死”字的各个结构一点，那颜料组成的赤红色“死”字立刻被裹在他的铜钱剑上。 穆尘此时终于发现，这个看起来像个退休老干部的老头儿才是异常局的真正战力。 那个什么李凡，只会躲在自己的手下身后耍嘴皮子罢了，根本没有半点真才实料。 当下将那毛笔如同匕首一样拿在手中，上前挥笔朝苟道人刺去。 苟道人将铜钱剑舞成一团黄红相间的光影，和穆尘厮杀到了一起。 这卧室本身不大，两人用的都是近身刺杀的功夫，竟然打了个难解难分。 一旁的李凡不由微微点头，没想到苟道人竟然还会剑术。 看来他说自己以前当过很多年道士，倒是没有撒谎。 转身来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外面待命的一众调查员，重重将卧室的门关上了。 随后绕过那张床来到窗边，将那个正在拍摄的单反也关上，连镜头盖都拧紧了。 眼看李凡没有来攻击自己，穆远连忙趴下身子，将掉在床边的另一枚青铜铃铛捡起来，随后拼命晃动铃铛。 原本已经占了上风的苟道人立刻感觉脑子一晕，手上动作瞬间变慢，转眼间险象环生。 穆尘看到李凡竟然将房门关闭，甚至关掉了拍摄中的相机，不由大喜，森然道： “蠢货，既然你们想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竟然调转毛笔，在自己脸上身上画出一道道诡异的花纹。 紧接着猛地掐诀，口中喝道： “苍狼附体！” 下一个瞬间，一股如同野兽的气息从穆尘身上传来，他的牙齿也因此变尖变长，甚至颌骨都微微前突，指甲都变成了钩子一样的爪子！ 他的眼神之中满是冷傲，看着眼前的两人像是在看两个待宰的羔羊。 时代变了，什么国家，什么异常局，都将要分崩离析，只有他们这种传承千年的家族，才是新时代的主角！ “这是我们穆家巫师的秘术，苍狼之灵可以……” 突然，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同时响起一声凶残的虎啸！ 这咆哮仿佛在灵魂深处响起，让人瞬间恍惚。 穆尘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条完全由精神体组成的巨蟒咬住脖子，瞬间将他凌空托起！ 一个充满凶残暴虐气息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人的感觉如同百兽之王的猛虎，不，是虎神！ 在那虎啸出现的时候，穆远就已经被震昏了过去。 原本穆尘嗤之以鼻，以为只会躲在下属背后的李凡，正面带凶残地站在他的面前。 那个李凡的身上，此时正有一道道虚影环绕，那是一个巨大的怪物虚影，虎头，人身，蟒臂，熊爪，鳄尾，如同来自远古的妖神！ 原本刚刚附体的苍狼之灵，此时就在那虎口之中，正在被撕成碎片，发出无声的哀嚎。 就见对方残忍一笑，歪头说道： “苍狼？味道不错。”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苍狼之灵被吞，穆尘自己的精神体也被生生撕裂了一块，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简直让他发疯！ 应对痛苦的本能让他张口就要喊叫，却被另一条巨蟒精神体堵住了嘴，根本喊不出来，只能挣扎扭曲着身体，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李凡。 李凡抬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苦口婆心地说道： “这个点儿了，很多人都在午休，不要吵着街坊，要有公德心啊。” 穆尘拼命挣扎，却完全挣脱不了，他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极为恐怖的气息，那是远超他所役使的苍狼之灵的气息。 仿佛见到了野兽之中的神祇！ 而且那巨蟒精神体此时咬住了他的身体，竟然在悄无声息地吸收着他自己的精神体。 穆尘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变得虚弱不堪。 就在这时，封口的巨蟒终于稍稍放松，穆尘挣扎着问道： “你……你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在丽城敢对穆家出手的……” 只是眼前的李凡根本懒得理他，而是朝一旁那个被叫做苟处长的老头儿问道： “有什么办法让他忘了今天看到的事情，或者让他不会告诉其他人？” 在穆尘震惊的目光中，那个被他认为是一个强大觉醒者的老头，毕恭毕敬地对眼前的李凡说道： “回主上，可以用忘情咒，不过那个施展起来需要一些条件……” 李凡问道： “什么条件？” 苟道人： “找七七四十九个道门术师，做水陆大醮，取无根水在坛，念咒七七四十九天。” 李凡： “……算了当我没问，还是杀了比较方便。” 听到这话，穆尘大惊失色，连忙说道： “这是……这是法治社会！你堂堂一个异常局长，怎么能杀人灭口？你……你逃不脱法律的制裁的！不能这么干啊！” 李凡面带微笑，赞许道： “不错不错，说的在理，就是你一个黑社会性质家族势力的打手跟我说这些，台词不对啊……不过我们异常局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让领导满意，让群众放心，不用担心我，我毁尸灭迹有一手的。” 说着，伸出一只手，掌心腾起幽蓝色的火焰，随手一挥，地面上的一片青铜器碎片直接被烧成了一股青烟，随风飘散，仿佛根本不曾存在！ 李凡将燃烧着蓝色火焰的手掌靠近穆尘的脸，诚恳地说道：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巨蟒精神体猛然用力，直接把穆尘的脖子都给掐细了。 穆尘此时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什么公务人员，异常局也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机构。 再不说点什么，真的可能会被毁尸灭迹！ 当下飞快说道： “穆家！穆家在策划一个阴谋！他们想要控制整个丽城，不，控制整个边陲，自成一国！他们准备复活穆家的老祖，也就是穆家巫师传承的祖巫！只要找到祖灵，他们就能成功！” 听到这话，眼前的李局长突然闭上眼睛，似乎十分头疼。 随后不等穆尘再说什么，李凡拎着穆尘的脖子，走到了卧室门前，一把抓住了卧室的门把手。 穆尘心中一喜，难道真的要放他走了？ 果然这种公务人员，还是被所谓的制度束缚住了，根本不敢做得太过，他们这些人就像是戴着镣铐跳舞一样，谨小慎微，这也是他们穆家人的机会。 时代已经变了，一切都会变得不同，这些墨守成规的部门，最终还是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只要让他获得了自由，他就可以向穆家的本家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丽城异常局早做提防，甚至集中力量灭了这个什么李凡局长！ 就在这时，眼前的卧室门猛地被打开。 下一个瞬间，一股阴冷的霉味儿扑面而来，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陈腐气息。 仅仅是闻到这股气息，就让人全身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 隐隐还能看到一点血红色的光芒，让人眩晕。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应该是客厅吗？ 为什么打开门之后是…… 穆尘心中恐惧，双目瞪圆，只感觉自己仿佛都要疯狂。 他刚要求饶，就感觉一股狂暴的吸力从门内的黑暗中传来，瞬间被吸进了眼前的黑暗！ 立刻，一种难以言表的癫狂和恐惧感从内心深处传来，穆尘的眼前仿佛掠过了无数的光影，那些光影之中，都是最为凄惨最为绝望的画面，令人疯狂的画面！ 随后他赫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间牢房里，这牢房看起来如同一个囚笼，周围一片黑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牢房前方的窥窗外面，那黑暗更加浓重，仿佛其中隐藏着最为凶残恐怖的存在，难以言说，不可名状。 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穆尘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虫子，一粒在无垠宇宙中漂浮的尘埃。 一种人类面对无限星空的恐惧，虫子面对巍峨高山的恐惧，在他的灵魂之中肆虐。 穆尘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儿时被一个人遗弃在丛林中的时候，在黑暗的墓园之中瑟瑟发抖。 他面带惊恐之色，紧抱着自己的双腿蹲在地上，不敢抬头，不敢聆听，不敢思想，只能不断地颤抖，颤抖！ 暂时处理完了穆尘，李凡拧了拧脖子，对苟道人说道： “好了，开始吧，这是你正式入职之后的第一次工作，一定要尽心。” 苟道人此时也被刚才那扇门后的诡异气息吓得胆战心惊，连忙站直了身子，一个敬礼说道： “请主上……不，请局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这才到床边查看那个小姑娘。 刚才发生在卧室中的一幕，让那个附身的异常都看得一愣一愣的，连惨叫和扭动身子都忘了，此时发现苟道人过来，连忙换了那个中年妇女的面孔，一边说着难懂的方言咒骂着，一边拼命扭动身体。 苟道人神色一肃，仔细看了看穆青青，说道： “这是冲撞了邪灵啊……” 说着，取出一枚巴掌大的小镜子，胡乱丢在床角，镜子也因此倾斜。 苟道人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生鸡蛋，就那么按在镜子上，口中念念有词道： “卵生阴阳，镜花水月，从来是真。是哪路仙人在作乱？是姑娘的朋友？是姑娘的同学？是姑娘的亲戚？” 说到亲戚之后，苟道人不由“咦”的一声，随后继续将鸡蛋按在镜子上，口中念念有词： “是姑娘的血亲？是长辈？是她母亲这边的？是她父亲这边的？哦，是奶奶？是姑奶奶？十八辈以外隔代亲？我猜是夏商周秦汉……汉！汉代的亲属？” 就在李凡听得有些不耐烦，觉得苟道人太絮叨的时候，一股阴风猛地吹过，苟道人手中的鸡蛋竟然瞬间立在了歪斜的镜子表面！ （大家晚安求订阅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什么贵族？老子皇帝！ 苟道人此时已经放手，而原本在倾斜的镜面上绝对会倒下的鸡蛋，此时则好端端的竖在那里。 鸡蛋的表面，此时出现了一些黑色的花纹，仿佛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隐隐有一股黑气。 一旁的李凡不由眉毛一挑。 苟道人有点东西。 刚认识他的时候，穿着个破棉袄，完全就是个在村儿里坑蒙拐骗的老神棍的样子。 没想到精神力提升之后，手段倒是不少，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许多。 光是外形就已经从退休村会计转换成了市局机关退休老干部的模样。 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感受到主上不一样的目光，苟道人羞涩一笑，说道： “让主上您见笑了，我这都是年轻时候跟师父学的，杂七杂八，有道法，有东北那边的萨满术，原本就是给人看风水做法事骗口饭吃，这辈子没想到还能有真好使的一天……” 你脸红个屁啊！ 李凡淡淡地说道： “问。” 苟道人连忙点点头，朝那正在黑气四溢的鸡蛋上贴了一张符箓，原本正在溢出的黑气立刻被困在里面。 躺在床上口中胡言乱语不停挣扎的少女也仿佛遭受了重击一般，停止了挣扎和喊叫，恢复了平静，眼神都变得清明了许多。 仿佛在混沌之中醒来。 只是这种眼神的清明并不是来自于身体原主人穆青青的清醒，而是附体的某人变得清醒！ 她的脸仍然是那张属于老妇人的脸，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李凡和苟道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方言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敢对巫祝不敬，你们该死！” 随后睁大一双眼睛向着房间的各处查看，口中喝道： “穆孙氏那个贱人呢！？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放开我！你们这些凡人已经犯了死罪！穆氏巫祝是百濮最尊，你们，大不敬！” 这中年妇女的脸上，现出只有上位者才有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蔑视，看向李凡和苟道人，神情倨傲。 苟道人冷哼一声，猛地捏住那枚贴着符箓的鸡蛋，轻轻用力，鸡蛋上已经现出一道道裂痕。 随着裂痕的出现，眼前的中年妇女立刻露出痛苦的神情，似乎灵魂都受到了影响。 说的直白点，这应该是一种来自精神体的痛苦。 厌胜术？不过这应该是厌胜术的一种逆用…… 李凡不由看着这枚鸡蛋在心中琢磨，这枚鸡蛋到底是和那中年妇女的哪个部位相连接对应。 心脏？大脑？应该还是精神体的相对应部位。 苟道人迅速问道： “什么穆孙氏，早就已经死了，你们百濮一系也早已消散融合，现在千年已过，大汉都灭了，你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罢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从何而来！？” 说着，指甲猛地一探，直接将那鸡蛋的蛋壳挑了一块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层薄膜。 透过这薄膜，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蛋黄。 不过那蛋黄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而且看起来好像是一张脸的形状，十分诡异。 随着蛋壳的剥落，蛋黄上的那张脸，以及那个中年妇女的脸，全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只是这痛苦仅仅持续了几秒钟，中年妇女突然张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猛地喷出一口热血，从半空中洒落，又星星点点落到了自己的脸上，带着阴邪的笑容说道： “我穆氏巫祝，从来贵人，哪怕是山崩地裂斗转星移，一样尊贵，怎么可能受到你的差遣？想要向我求教，可以，先给我献上七对童男童女的生魂，我穆赵氏开心了，自然会有求必应……” 她的身子明明是穆青青那个小姑娘的身体，却顶着一张中年妇女的脸，表情阴毒而刻薄，简直是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苟道人双目一瞪，怒斥道： “被你附身的这个小姑娘也姓穆，是你的直系子孙！你这么损耗她的精血，就不怕她元气大伤一命呜呼吗！而且被你这么长久附身，哪怕是以后醒来，说不定都要疯了！快回答我的问题，我还能给你一个好的归宿，不要自误！” 穆赵氏脸上现出怨毒的神情，说道： “既然是子孙后代，那更应该为我这个老祖牺牲，区区一个女子的性命算得了什么……给我献祭，我自会满足你！” 苟道人气得破口大骂，又连续用了几种手段，却都没能让这个什么穆赵氏妥协。 反正伤害过重了，穆赵氏就直接损耗这个小姑娘的健康和精神力，以弥补自身。 苟道人虽然还有一些杀招，却又不敢用力过猛，怕直接把被她附身的小姑娘给弄死，一时间竟然没招了。 而且这个穆赵氏一直以贵族自居，到了后来变本加厉，除了要求童男童女献祭之外，还要求苟道人和李凡给她下跪磕头才行。 眼看苟道人暂时是没有什么办法了，而且也确定这个老道确实得到了历练，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苟处长，可以了，辛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苟道人惭愧地看向李凡，颤声说道： “主上……属下无能，还要劳烦主上亲自动手……” 他可是知道这个魔王的厉害，自己第一次办案就遇上这么个硬骨头，眼看就要失利，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认为没用直接丢弃。 李凡微笑着摆摆手表示不碍事，上前站到床边，看着眼前那张中年妇女的脸，说道：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穆赵氏冷哼一声，说道： “哪儿来的黄毛小子？你父亲既然都拿我没办法，你又有什么能耐？穆氏巫祝从来都是贵人，你们这些贫贱出身，见了贵人，还不下跪！” 一旁的苟道人大惊失色，连忙摆手喝道： “可不敢胡言乱语！瞎说什么！？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李凡也不生气，看着眼前的穆赵氏说道： “啧啧，封建欲孽啊……贵族是吧？还是汉代贵族？既然如此，见朕为何不跪？欺君者，当诛全族！” 说话间，李凡轻轻一招手，滇厉王已经从镇狱之中被拽了出来，瞬间附体！ 一股狂暴的精神冲击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却又被精准的控制在这卧室之中。 李凡的身上，瞬间升起了来自于君王的威严气息，那是君临天下的霸气，让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瞬间成了高高在上的君主！ 俾睨天下，执掌生死！ 李凡的身体表面，更是浮现出一件完全由精神体组成的龙袍，头顶之上浮现了一顶属于古滇王的帝冕，玉旒金冕！ 一旁的苟道人双目瞪圆，再次看到了李凡身上的冲天紫气，那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李凡时所看到的那种帝王之气。 如果不是已经成了异常局的苟处长，他差点又要双膝一软跪下去。 附身于穆青青的穆赵氏此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那个帝王虚影，仿佛在瞬间回到了曾经面见君王的一幕。 她们穆氏巫祝虽然是百濮人之中的贵人，却无法和那位强大的滇王相比，而且更要奉对方为君主，甚至连正眼看一眼都不敢。 当时仅仅因为穆氏一族进贡迟了一日，滇王连杀穆家一百二十七人！ 来自于记忆深处的恐惧和自卑瞬间涌上心头，穆赵氏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绳索已经断开，顾不得其他，立刻在床上爬起来，跪在李凡面前，深深叩拜： “不知王上在此，穆赵氏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求王上恕罪，求您恕罪！” 什么贵人？在君王面前，不过是笑话！ 眼前的滇厉王神情漠然的看着她，用雷霆般的话语说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受炮烙！” 话音刚落，一股股精神力旋涡在虚空中显现，直接裹住眼前的少女身体，猛地从少女体内扯出一个惨叫的精神体，仿若一个灵魂！ 这精神体是一个身穿巫师的服装，身上挂满了各种珠玉的女性巫师的形象，正是那个穆赵氏！ 随着穆赵氏被抽离出来，穆青青的脸也恢复了正常少女的模样，直接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穆赵氏的精神体则被扯到半空中，被绑在一个铜柱的虚影之上。 精神力之火燃起，瞬间开始烧灼她的全身！ 精神层面的凄厉叫声响起，穆赵氏的精神体疯狂扭动身体想要摆脱炮烙之刑，却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直到她的精神体都变得稀薄了许多，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散，眼前的君王才轻轻挥手，那些狂暴的精神力散去，只剩下穆赵氏的精神体被绑在那铜柱虚影之上。 原本自称贵人极为嚣张的穆赵氏，此时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阶下囚的模样，口中哀求连连，向君上求饶。 根本不用李凡开口询问，她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过往。 她本身是汉代本地穆氏的一个巫祝。 穆氏是世代传承的巫师，汉代时更是本地方圆百里的巫主，掌管这片山川河湖的山川之灵。 而巫主所信奉的，则是传说中的祖巫，也就是穆氏的始祖，据说是三皇五帝时期的一名强大巫师，一身力量已经足以和神灵相当，早就已经羽化飞升了。 穆赵氏就是那一代巫主的妾氏，是当地某个大族的女子，后来则是死于穆氏一族内部的权力斗争，被巫主的另一个妾氏穆孙氏所毒杀。 而在她死后，也一直在昏沉之中，早就已经死去多时，根本没有什么思想，比石头都不如。 只是最近突然渐渐有了意识，好像醒过来了一样，但一直在黑暗之中徘徊，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然后昨日感受到血脉牵连，被人唤了出来，醒来就已经在这个少女身上，其他的也不清楚。 当她在黑暗之中时曾经感受到，似乎还有和自己类似的存在…… 而且有很多！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旧神往事 听穆赵氏说完，李凡不由眉头一皱，怒斥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特么封建迷信！文化糟粕！” 穆赵氏全身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不断磕头求饶。 苟道人见主上动怒，连忙安抚道： “主上息怒，主上息怒，老道入局这么多天，时时研读那本《异常精神辐射原理》，时刻告诫自己，一切以科学为前提，深有体会，其实这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随后一本正经地向李凡解释道： “按说人死灯灭，所谓的灵魂就是精神体，也同样会消散，因为维持这个精神体的精神辐射能量来自于人的身体，说白了就是大脑，人死了大脑也完了，精神体也就无法维持了，不过……” “故老相传还有所谓的养阴地、养尸地的存在，按照科学的解释，应该是这种地方存在某种特殊的磁场，可以让人的精神体不至于消散，这些精神体在这种地方，虽然没有了新的精神辐射能量注入，却能够维持到一个低损耗的状态，进入类似于冬眠的情况中。” “然后，等到外界突然有一个强大的能量场注入到这片养阴地之中，原本处于沉睡之中的精神体也会因此而被激活，如果注入的能量够强大，甚至能让这些精神体自行加强凝聚，不容易分散，能够影响到活人的精神，成为所谓的凶魂厉鬼，出来祸害人。” “综上所述，所谓的鬼物，也不过是一团被强化之后的精神体罢了……” 苟道人一手拿着铜钱剑，一手拿着一沓符箓，一脸认真地向李局长解释其中的科学道理。 听完苟道人的话，李凡不由微微一笑，赞许道： “不错不错，说的在理，小苟啊，你这种加强自我学习的精神很不错，活到老，学到老嘛，等回局里，我让昊子给你写个事迹材料，让大家都学习一下子。” 苟道人连忙谦虚道： “主……啊，局长过奖了，我这都是应该的，作为异常局的一员，必须要树立一个讲科学、讲纪律、讲奋斗的三讲精神，这是总局前几天下发的文件，我一直都在努力学习领悟总局周局长的讲话精神，查缺补漏，寻找自己的不足，努力为了群众的切身利益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水平，为更加繁荣富强的……” 一旁的穆赵氏的精神体此时仍然跪在那里，看到眼前的场景，已经彻底陷入了疑惑之中，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一个类似于呻吟的虚弱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这是……梦？” 却是刚才被击昏的穆远醒了过来。 只是让他震惊的是醒来之后立刻看到，那个道士模样的人正在一本正经的向那个什么李局长解释着科学原理，后者则是连连点头，似乎十分认同。 最后他们还说了一长串类似于电视新闻里的话，看起来荒诞而又怪异。 李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不错，这就是梦。” 随后扣动扳机，又是几根电击针射出，将穆远再次电昏过去，这才对准备继续汇报思想的苟道人说道： “好了，咱们接着问。” 根据刚才穆赵氏所说，和她类似的存在还有很多，那说明丽城绝对是一个暗流涌动的地方。 穆家所谓的唤醒老祖的计划，应该也和这个穆赵氏有直接关系。 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异常局局长，李凡现在暗暗心急，同时做出了决定。 必须要找到其中的问题，并且把所有的幺蛾子都扼杀在萌芽状态，挫骨扬灰灰飞烟灭坟头蹦迪，坚决不能等事情闹大了再让丽城异常局去解决。 那样的话，他这个分局局长作为直接领导，绝对会有不可推卸的功劳！ 一旁的苟道人立刻乖巧地向穆赵氏问道： “那个养阴地……也就是你醒过来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穆赵氏连连摇头道： “妾身记不清了……只记得醒来就已经在这里……” 苟道人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问道： “穆氏在汉代的巫主是谁？” 穆赵氏迟疑片刻说道： “我只记得穆家尊穆氏无忌为巫主，手下大巫强者如云……” 李凡对苟道人赞许地点了点头，再次问道： “你们穆家千百年来所信奉的那个什么祖巫，又是什么来历？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穆赵氏说道： “故老相传，祖巫本是……” 只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面色大变，望向前方的虚空，口中说道： “鬼……有恶鬼！有恶鬼！不要抓我走，不要抓我走……” 说话间，她原本就已经十分稀薄暗淡的精神体竟然开始再次变得更加暗淡，身体也变成一丝一缕，仿佛正在被虚空中的什么东西吸走！ 李凡神色一凝，来自滇厉王的精神力瞬间鼓荡而出，将整个房间都彻底笼罩其中，包括穆赵氏的精神体，迅速抓住了穆赵氏的一条手臂。 随后顺着穆赵氏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能隐隐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出现在那里！ 苟道人此时只感觉全身寒毛倒竖，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能看到穆赵氏的精神体正在一丝一缕的消散，似乎被什么东西吸走。 这样的感觉，更加恐怖。 更让他害怕的是，眼前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李凡，似乎都没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李凡冷哼一声，果断将滇厉王丢回镇狱，瞬间另选了一条精神力锁链猛然一拉，八首的力量立刻漫卷全身。 来自八首法王的力量充斥全身，“怒”之力从他的双目之中涌出，立刻看清了眼前虚空中的一幕。 就见虚空中隐然出现了一道裂痕，这裂痕之中探出一只黑色的手掌，抓住了穆赵氏的精神体，正一点点撕扯进那裂缝之中！ 李凡冷哼一声，一个个璀璨的光团在身旁的空中浮现，其中一个光团瞬间和他的头颅融合。 贪！ 李凡将手一张，狂暴的吸力从掌心涌出，直接将穆赵氏的精神体扯得变形，从那虚空裂缝之中又扯回来了不少。 穆赵氏的精神体此时几乎被扯成了绳索一样，在李凡手中和那个裂缝之中浮现的黑手之间挣扎。 李凡的眼睛猛地睁大，口中发出哀婉的吟唱。 听到这声音，苟道人瞬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仿佛回到了十八岁从老家离开，和当初相好的翠娥分手的那一刻，这是他这辈子心里的一根刺，每当想到都感觉万念俱灰恨不能立刻死去，整个人哀伤的不得了。 甚至连昏迷中的两个穆家人以及躺在床上的穆青青都流下了泪水。 那黑手被这声音干扰，力量瞬间变弱。 李凡瞬间上前，另一只手冲着黑手抓去。 只要被他抓住，立刻带入镇狱，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就在他即将抓住那黑手的时候，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竟然猛地缩回那裂缝之中，手中抓住的穆赵氏的精神体也被他撕下大半。 虚空中的裂缝瞬间合拢，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就这么消失了！ 李凡扑了个空，面色阴沉的站在那里，调动八首的力量感受这裂缝之中刚才所散逸的能量。 这种形式的存在，他还是头一次在现实中遇到。 而且就算是八首的力量，也无法追踪藏匿的对方，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此时八首的声音也在李凡的脑海中响起，听起来极为谨慎： “狱主，这……是旧神的气息！难道那些旧神已经要在现实中醒来！？这才是狱主不让我们进入现实中的原因？原来一切艰险您都已经一个人默默承受，想想八首之前卑劣的想法，竟然还以为您是为了独吞现实的好处才……八首实在是罪该万死！” 李凡不由撇了撇嘴。 八首这货已经是深度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了，他现在对八首这种反应也早已习惯。 不过刚才他说的旧神，实在是不得不重视！ 旧神是个啥啊？ 为啥以前根本没听过？ 听这个名字，字面上的意思来看，难道除了深渊之中的那些强大的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还存在另一批超凡生物！？ 当下用淡然的语气说道： “不错，旧神已经出现，没想到你还记得它们……” 八首连忙说道： “那是自然，当初您带领深渊镇压了所有旧神的领域，踏碎他们的神域，磨灭他们的神格，截断了那些洞天通往现实的道路，才保住了现实的存在，也保住了深渊的安宁，八首当初也是其中一员，怎会忘记。” 李凡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还有这事儿！？ 这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关键这个旧神他怎么从来没听过？ 神域，神格，这是走了传统玄幻路线了啊，不科学啊！ 当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错，亏你还记得这些事情……那我倒要问问你，你还记得旧神为什么要前来现实吗？” 听到镇狱之主温和的话，特别是感受到镇狱之主的考教，八首法王只感觉心中温暖，无上荣光，连忙答道： “现实之中藏着一切的真理，旧神诞生于现实，又游离于现实之外，将现实割裂，他们只想分割现实，奴役人类！” “但是我们深渊不同！”八首法王的声音之中满是骄傲和自豪： “我们只想将现实融入深渊！毁灭人类！”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就图个快捷方便 你骄傲自豪个屁啊！ 李凡心中吐槽，淡然道： “不错，亏你还能不忘初心。” 被镇狱之主夸奖，八首法王大喜过望，连忙表示一切都是狱主大人教导的好，否则的话他可能还在深渊之中混混度日，像个没有爹的孩子，迷失了自我。 现在有了镇狱之主的领导，有了镇狱的存在，生活中就像是有了一盏明灯，明白自己到底应该干什么，再也不会迷茫了——只要听狱主的命令就行了。 总之一切都是因为狱主的恩赐，才让他的生活有了新的方向，对狱主感激不尽云云。 拍完马屁之后，八首立刻问道： “狱主，既然有些旧神想要在现实中复苏，我们该怎么办？是否要再次从深渊攻入旧神们的神域之中，砍下他们的头颅，撕毁他们的身躯，磨灭他们的神格，毁灭他们的神域？” 顿了一顿，八首接着说道： “旧神个个儿都满是阴谋诡计，远不如我们深渊来的直接爽快，实在是让人不喜……若深渊与旧神再次开战，八首愿做先锋！恳请狱主明示！” 你们深渊这么刚的吗？李凡心中对这段历史充满了好奇，只是却明白再问八首法王就不太合适了。 毕竟对方是一名深渊领主，现在虽然八首的灵魂已经被彻底调教成了他的形状，但一个深渊领主的强大毋庸置疑，自己露出的破绽太多，必然会引起一些猜忌。 特别是现在镇狱里面的囚徒越来越多了，囚犯之间聊天说不定也会泄露一些信息，就算是八首没想到，其他的囚徒说不定能想到什么。 比如梦魔。 而且现在用八首用的很顺手，自己也不想灭口什么的。 至于什么旧神之类的，现在镇狱里面关了不少人，还有一堆脑袋，总会有人知道的。 转头看看穆赵氏的精神体，此时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没有了完整的意识，变成了一团普通的精神力了。 基本没什么价值了。 当下控制八首将这团精神力吸入体内，随后说道： “旧神之事，牵扯太深，不是你能知道的。” 说话间，镇狱之力发动，已经一脚把八首法王踢回了镇狱之中。 做完这一切，李凡长舒一口气，看看便携式精神辐射探测仪上的读数，眼看读数正在缓缓归零，明白这边暂时算是解决了。 不过还需要一些善后事宜。 别的不说，尽量还是不能搞个什么功劳在身上，都推到苟道人身上也不合适。 现在穆家已经被打草惊蛇，自己要是想进行下一步计划，还是要低调一些，放一些烟雾弹出来。 小床上，穆赵氏的精神体离开之后，那个遍体鳞伤的小女孩儿已经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痕。 不过虽然受伤不少，现在起码没有生命危险了。 李凡明白之前穆尘所做的所谓仪式，根本不是为了驱离穆赵氏，甚至反而加固了穆赵氏的精神体。 穆家人折磨眼前的被害人，只不过是为了问出他们所要复活的那个老祖的情况而已。 自始至终，这个小姑娘的死活，都根本没被他们放在心上。 一群畜生啊…… 李凡叹息一声，伸手抱起昏睡中的穆青青，向苟道人使了个眼色，走到门口。 苟道人会意，立刻上前将门打开。 面容威严抱着受害人的李局长立刻出现在客厅里众人的面前。 李凡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穆尘、穆远等人，大搞封建迷信，举行所谓巫术祭祀，造成受害人严重受伤，目前首犯穆尘已经畏罪潜逃，其他人全都已经被制服！昊子，立刻打120！救救孩子！其他人，把这些犯罪嫌疑人全都带回局里讯问！” 这里只有草菅人命的封建迷信活动，并没有什么异常存在。 听到李凡的话，包括方昊在内的一众调查员立刻行动起来，打电话的打电话，押人的押人。 那些昏迷之中的穆家人纷纷被戴上了手铐，然后被大力拍打面部的手掌叫醒，站起来靠墙站成一排，然后一个个被带了出去。 “青青，我的青青！我的孩子！”在一旁等候的黄玲此时看到了李凡怀中的穆青青，再也忍不住，喊叫着冲过来，用力抱住自己的女儿，泪流满面。 她的乖女儿，此时全身上下都是各种淤青，而且布满了被那种红色颜料烧灼出来的水泡，嘴角带血，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她这个做母亲的看到这一幕，心中只有无尽的自责，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 透过卧室的门看到被电昏过去的穆远等人，黄玲明白如果不是异常局的人到来，自己的女儿绝对还会遭受更多的非人的折磨，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 她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了李凡面前，说道： “谢谢，谢谢，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李凡连忙把黄玲拉起来，说道： “大姐，快别这样，这是我们异常局职责所在，好在孩子没有什么大碍，您放心，这些犯罪分子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黄玲朝着躺在地上刚刚被戴上手铐的丈夫穆启山一指，说道： “还有他！一定要让他坐牢，让他坐牢！人都是他叫来的！如果不是他，我女儿也不会受这么大的苦！” 她已经打定主意，等到这件事稍微缓和一下，她就要和穆启山离婚，自己带着女儿过。 经过这次的事情，黄玲已经彻底认清了丈夫的嘴脸。 那是一个为了所谓的家族地位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推进火坑的人渣！ 虎毒不食子啊！ 李凡安慰道： “大姐您放心，您放心，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待会儿孩子去了医院之后，您最好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到时候我会安排几名调查员到医院里照顾您女儿。” 黄玲此时感觉自己算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点头答应。 救护车和异常局的增员车辆几乎同时到达，穆青青被送往医院，在场的二十多个穆家人则被送上了警车，送往异常局丽城分局。 此时得知穆尘已经畏罪潜逃，剩下的穆家人纷纷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没有了主心骨。 只有寥寥几个还在放狠话，说什么穆家会让异常局明白丽城是谁的天下、连穆家人都敢碰就是活腻歪了等等。 李凡也不生气，就连几名调查员怒斥对方，都被他给拦了下来。 经过今天掌握的这些信息，他已经搞清楚，这个什么穆家正在暗地里小动作不断，而且迟早要霍霍整个丽城的。 既然这样，那他必须要提前动手，把这种立功的机会给扼杀在萌芽里。 至于怎么扼杀…… 当然是杀他全家最方便快捷。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五十章 穆家背后的大靠山 镇狱。 脖子里戴着项圈和锁链的八首回到自己的牢房，八个头颅的表情各异。 三张脸在狂喜，剩下的五张脸则在暗暗流泪，甚至不时发出啜泣之声。 这哭声立刻引来了对门生命三巨人的关注。 原本八首突然被带出镇狱，被狱主所驱使，生命三巨人心中就十分妒忌，此时发现八首在默默哭泣，立刻找到了欢乐之源。 恶生凑到牢房门口，朝八首嘲讽道: “啧啧，这不是八首法王嘛，刚才还好好地，怎么回来就哭了?是不是对狱主冕下所分派的任务不满?觉得你堂堂八首法王做狱主的狗有些屈才了?” 混乱此时也凑过来说道: “你要觉得委屈你就说出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八首正在流泪的一个脑袋看向生命三巨人，不屑说道: “这么说，你们三个，自诩为狱主的忠犬了?堂堂深渊领主，把自己当成了三条狗?” 这三个货要给他设下语言陷阱，那他就反将一军，直接激怒对方。 生命三巨人一愣，相互对视一眼。 随后腐朽朝着八首说道:“汪汪!” 恶生:“汪汪汪!” 混乱直接四肢着地趴在了地上，腚后面当场长出来了一条尾巴摇个不停。 八首:“……” 这么长时间了，他万万没想到今天对生命三巨人的下限又有了新的了解。 当下也懒得和他们拌嘴，而是郑重说道: “我……发现了狱主的秘密!发现了狱主禁止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进入现实的秘密!” 听到这话，生命三巨人不由一愣，对视一眼，全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和狂喜。 当下连忙说道: “喷啧，不愧是八首法王大人!” “果然，最让狱主冕下信赖的，还得是堂堂八首法王大人。” “狱主冕下一直将您关在镇狱之中，显然是对您的考验啊!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然后委以重任，就是不知道这背后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愿闻其翔。” 八首法王鄙夷的看了一眼生命三巨人，也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说道: “这一切，和旧神有关!” 此言一出，仿佛整个镇狱之中都刮起了一阵阴风。 “旧神?难道旧神还活着?说清楚!”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却是正在休息的克苏尔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了。 不光是克苏尔，生命三巨人此时同样满脸愕然地扑过来，看向八首法王。 旁边的几座牢房之中，同样传来响动，那是关押迷失和疫病这两个疯掉的深渊领主的地方。 哪怕精神已经不正常了，旧神这两个词同样对他们有极强的吸引力。 生命三巨人脸上的表情更是惊恐又贪婪，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事，又想到了其中的危险。 八首法王的表情变得郑重而感激，八个头颅同时开口说道： “那些被镇压和封印的旧神，正在他们残破的神域之中逐渐复苏！我能够感受到，和我交手的旧神虽然不够强大，却也恢复了一丝力量，关键是这种情况并不止一处。” 顿了一顿，八首法王继续说道： “狱主早就已经能够在现实中来去自如，之所以不让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我们啊！就像我们在觊觎旧神们衰退的神力，旧神也在觊觎我们新生的力量，这必将是一场恶战！” “而伟大的镇狱之主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来自旧神们的压力，守护着深渊，实在是令人动容，感激涕零，感激涕零啊……” “狱主他说要获得人间的权柄之后，才是深渊和现实融合之时，其中的深意，分明就是要为深渊扫除旧神的阻碍，荡清一切障碍……可笑我这个愚昧的混蛋，竟然还以为狱主是为了独吞现实中的好处，实在是……” 说着，八首抬起一条触手，“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张脸狠狠地一巴掌。 那张脸不由对剩下的七个头颅怒目而视，只是却不好发作，只好又抬起一条触手揉了揉作罢。 而八首的言论则在生命三巨人和克苏尔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心中对镇狱之主一直将它们关押在这里，没有直接打通现实的通路，一直都颇有微词。 却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这么看来，他们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恶生连连赞叹道： “没想到真相是这样……我可真不是人，啧啧，真不是人呐……” 腐朽点头道： “镇狱，根本就是狱主冕下为我们打造的温暖港湾啊，你们想，一旦深渊和旧神真的开战了，哪里最安全？当然是镇狱之中！我这辈子就住这儿了。” 克苏尔心中五味杂陈，看着正在嘤嘤哭泣的八首的几个头颅还有正在长吁短叹的生命三巨人，心中不由一阵恶寒。 疯了，都疯了。 不管旧神的信息到底是真是假，八首和生命三巨人都疯了。 他们已经彻底被镇狱之主控制了精神，变成了镇狱之中的一件物品，失去了自我。 难道在镇狱之中关久了就会这样吗？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甚至超过他对炼狱的恐惧…… 只是，旧神难道真的复苏了？这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对于深渊之中的存在来说，那些旧神和他们的神格之中，沉淀着巨大的力量。 吞噬旧神，能够带来强大的力量提升。 如果机缘巧合之下，甚至足以让一个深渊领主提升为至尊主宰！ 不过，想要有这种机会，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得到狱主的赏识，被他选入现实之中执行任务。 想到这里，克苏尔暗暗下定决心，等下次狱主再次出现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要守住本心，绝对不能像八首和生命三巨人一样，彻底失去了自我…… 就在克苏尔心中恶寒的时候，原本在一边感动流泪一边抹泪痕的八首的一颗头颅的左眼悄悄露出一条缝隙，朝着对面的生命三巨人和不远处的克苏尔看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道精芒，随后再次恢复常态。 生命三巨人长吁短叹之中，同样也互相递了一个眼色，饱含深意。 镇狱就是一个以生存和毁灭为奖赏的舞台，他们早就明白要融入角色，才能获得更好的未来。 至于其他人明不明白，那就跟他们没关系了，巴不得狱友都被狱主毁灭分尸，他们也能分一杯羹。 “有些困了，一定是对狱主的思念让我的心变得疲惫。” 腐朽说着，打了个哈欠，在他的眼睛眯起来的万分之一秒的瞬间，隐约坠入了梦境，只是随后立刻睁开眼睛，甩了甩头。 遥远深渊之中的幻梦境，戴着项圈与锁链端坐在镜室中的梦魔正在假寐，猛地睁开眼睛，朝着一面镜子勾了勾手指，一条细丝一样的阴影立刻从中流出，来到他的掌心。 这阴影瞬间扩张，变成了一个梦境。 那是腐朽的梦境，梦中的场景，就是八首对于旧神的描述！ 阴影组成的梦魔咧嘴一笑，森然道： “原来如此……伟大的镇狱之主，难道你真的是为了阻挡旧神的复苏么……” 这个消息，应该让某些至尊主宰知道…… …… 丽城异常局讯问室。 原本一片安静的异常局丽城分局今天变得十分热闹。 这次出警抓回来的穆家人，差不多有二十多个。 此时大部分都被关在讯问室里，坐在审讯椅上，手也被铐了起来。 一众调查员纷纷两人一组开始了审讯工作。 不过这些穆家人虽然经过了之前的电击，此时却仍然仗着自己穆家人的身份，十分不老实，拒不配合，基本上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一众调查员恨得牙痒痒，暂时却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现在和抓人的时候不同，讯问室里面都有监控录像的，只能一点点和这些人周旋，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一直以来，异常局打交道最多的都是异常感染，包括感染体和异常感染源，往往只需要直接上去干就行，这种面对普通人的审讯少之又少，倒是有些束手束脚。 就在丽城分局的调查员们进行审讯的同时，最深处的一间讯问室内，李凡将讯问室的门关上，随后再次打开。 紧接着镇狱之力发动，蹲在地上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穆尘从门里滚落出来。 向一旁的苟道人使了个眼色，苟道人立刻将穆尘弄到审讯椅上坐好，随后弄了一副老花镜戴上，一手拿着一只毛笔，一手拿着一个记录本，朝正在不断颤抖的穆尘问道： “堂下何人，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一声断喝，立刻惊醒了眼神茫然的穆尘，引得他抬头看了过来。 看到李凡的瞬间，穆尘不由再次颤抖，口中喊道： “魔鬼……魔鬼……魔鬼！饶了我，饶了我……求求你……我是虫豸……放过我……” 李凡不由一阵头疼。 看样子这个穆尘被丢到镇狱之中虽然只有这一会儿的功夫，却已经被里面的气息给吓傻了。 应该是受到了深渊中疯狂气息的侵染。 没有镇狱之力的保护，普通人进入镇狱之中，基本就是这个结果。 这样不行啊，问个话都问不出来。 如果张岚这种催眠系的觉醒者在这里就好了，可以完美控制对方。 对了，控制…… 伸手在虚空中猛然一拽，瞬间将克苏尔从镇狱之中拽出，附体！ 坐在旁边的苟道人立刻感觉身边的男子变得不同，他转头看去，却发现李凡的样貌没有丝毫改变，但给人的气息却仿佛一片一望无际的阴湿沼泽，其中长满了无数疯狂的藤蔓植物一般。 身上的气息也同样变成了阴绿之色！ 只是这一切只有苟道人才能看到，在监控之中却是一切如常，仅仅是正常的讯问。 李凡朝着穆尘望去，如同直接看进了他的内心，朝穆尘问道： “穆家的祖巫墓地在什么地方？回答我。” 原本战战兢兢魂不附体的穆尘瞬间全身一颤，所有的恐惧都在瞬间退去，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木然回答道： “在掸国境内，丽城西南方二十公里。” 李凡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之前没想到克苏尔这么好使，早知道多用用了。 控制之力！ 可以多练练。 老是用八首用习惯了，反而忽略了其他的囚徒，不应该啊。 当下继续问道： “穆家这么嚣张，难道不怕异常局大军前来镇压吗？” 穆尘摇摇头说道： “不怕，穆家已经投靠了一位大人物，那位大人物在西南地区一手遮天，甚至足以颠覆异常局。” 李凡一愣，还有这么牛逼的隐藏角色？ 立刻问道：“是谁？” 穆尘的眼神中此时隐隐有了一丝情绪波动，似乎提到那位大人物也让他与有荣焉： “那位大人物，就是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及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大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迅速变化的世界 听到穆尘被催眠之后吐露的实情，李凡不由愣在了当场。 心中有很多纷乱的槽，却不知该从何吐起。 哦，原来幕后黑手是我啊。 我怎么那么坏？怎么特么哪儿都有我？我也忒不是东西了吧！？ 不是，这事儿怎么没人跟我说啊？ 啥时候的事儿啊？ 我是当事人，我总得有个知情权吧！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干什么？ 人生三问突然在内心深处浮现，把李凡整得都有点原地宕机了。 略一思索，已经明白这一定和清洁协会五人组有关，估计还没来得及向自己汇报。 毕竟又是西南牧区又是东北牧区的，自己这事业范围着实是有点大了。 不过根据之前对所谓旧神的相关信息的了解，穆家人显然也并不是真心想要投靠清洁协会，而是利用清洁协会的力量为自己做事。 都是套路啊。 叹一口气，李凡接着朝穆尘问道： “丽城的巫师家族具体情况？穆家现在有几口人？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有多少？觉醒者有多少？最强的觉醒者……哦，就是你们的巫者，是谁？另外，穆家所信奉的巫神神像在什么地方？” 李凡迅速问出了一些关键信息。 穆尘虽然不是穆家的核心成员，显然也是穆家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掌握的信息不少，此时立刻乖巧地全都讲了出来。 丽城虽然只是一个边境小城，但是本身的巫术历史源远流长，有传承的巫师家族总共有三个。 分别是穆家、何家、山家。 在异常出现之前，这三家所谓的巫师传承家族，其实就是本地的白事行业普通商户。 经营各种冥币、棺材、寿衣之类的物品，同时包做法事。 当然，根本垄断不了，优势也仅仅是会一些当地的巫术法事动作仪式而已，只是能够勉强糊口的小商户。 而且因为本身从事的行业让很多人觉得晦气，甚至让很多亲朋好友瞧不起，很有些落魄。 后来随着异常的出现，这三家曾经被人瞧不起的巫师家族，瞬间飞黄腾达起来！ 因为他们之中，有觉醒者出现，而且不止一个！ 每家都出现了数名觉醒者！ 穆家有五名，何家有三名，山家有两名。 所觉醒的能力，也和他们的家族巫师传承有关。 刚开始是算命卜卦看风水，因为十分精准，名声逐渐传扬出去，钱财也滚滚而来。 后来还有其他的一些各种和巫术、巫医相关的业务扩展开来，据说暗地里还有巫师的咒杀法，而且明码标价，咒死一个仇人起码要几百万。 虽然要价极高，不过作为边境城市，过了边境就是掸国，再加上掸国前些年鱼龙混杂，各种捞偏门发大财的人都有，也就有了仇怨，甚至还有军阀和毒贩相互之间的混战，也让丽城的三个巫师家族的业务大大拓展开来。 仅仅是十几年的时间，穆家、何家、山家三个巫师家族，已经发展成了庞大的商业联合体。 起码占据了丽城和周边区域经济的半壁江山。 特别是穆家，本身拥有的觉醒者最多，能力最强，据说大部分资产都已经转移到了掸国境内，甚至有了自己在境外的基地，而且成为掸国某个军阀的座上宾。 这一切，都由穆家最强的觉醒者，被暗中称为“巫王”的穆龙生掌控。 至于巫神神像，只听说在掸国境内，具体在什么地方，穆尘也不知道了。 听完穆尘的讲述，李凡不由挑了挑眉毛。 好家伙，难怪这个什么穆家这么嚣张，一个边境小城中的家族，竟然有五名觉醒者。 丽城分局才一个苟道人，人家看不起丽城分局是正常的。 再加上何家和山家的五名觉醒者，一个小小的丽城，三大巫师家族就有十名觉醒者，这个数量都快赶上异常局西南分局了。 难怪这么狂，是因为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虽然觉醒者之间也有强弱之分，甚至相互之间的差别犹如天堑，但面对普通人，十个觉醒者已经足以掌控整个丽城。 听完这三个巫师家族的状况，李凡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甚至连社会结构都在迅速改变中。 如果说以前地方上那种富豪门阀化的情况还不太明显，那么在异常出现之后，已经开始出现觉醒者门阀化的情况了。 丽城的三大巫师家族，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个世界，在变坏。 好在还有异常局这样的机构存在，否则的话，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据说南美和非洲的一些小国，现在已经彻底被一些觉醒者犯罪组织所掌控。 在异常出现之前，这些国家被贩独集团掌控，在异常出现之后，就是觉醒者犯罪组织了。 希望夏国永远都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收回自己纷乱的思绪，李凡又问了穆尘几个问题，基本上把他知道的关于穆家的细节都掌握了，这才结束了审讯。 苟道人立刻将笔录打印出来，让穆尘签字按手印存档。 不过作为一个乖巧懂事的下属，这份笔录是经过篡改的。 在笔录之中，穆家不过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家族，根本不存在什么觉醒者，穆尘在华林小区搞的也不过是封建迷信活动。 至于什么何家、山家，那都是普通家庭，装神弄鬼糊弄人的，没什么真本事。 总之，丽城根本不存在异常，连觉醒者都不存在，太平着呢。 此时穆尘已经彻底被李凡所控制，已经不懂得畏惧和欣喜，几乎磨灭了所有的情绪，变成了独属于克苏尔的行尸走肉。 乖巧地签字按手印之后，穆尘立刻被关押进了丽城分局的关押室中。 在扩编增员之后，异常局系统又进行了全新的改革，目前不仅拥有抓捕异常、逮捕相关涉案人员的能力，而且包含了审讯、关押一条龙。 对相关犯罪分子的关押，一年以内的，都可以直接在异常局内部执行。 而且，有一部分牢房经过了特殊处理，墙壁上的材料都是吸收和隔绝异常精神辐射的，足以关押一些d级以下的感染体。 丽城分局虽然小，这些设备却都很齐全，毕竟是个新建局。 可以说，整个异常局系统内部已经完全是一个独立运转的体系，除了没有审判权，其他的基本都齐活儿了。 原本李凡心中也隐隐感觉这么个搞法有些权力过大，容易造成尾大不掉，甚至整个系统出现系统性的腐化，毕竟这已经算是一个独立王国了。 只是看到丽城的穆家何家山家这三大家组成的觉醒者门阀，他又感觉异常局做得还不够。 整个世界都在逐渐变化，以往的一些规则和法则都开始失效，急需一些新的准则了。 现在所有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异常局扩编扩权首先考虑的还是提升压制和处理异常的效率，至于副作用，只能等以后再说。 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只能先这样…… 原本还拽得二五八万的一众穆家人，眼看连穆尘都招供了，立刻也都怂了，纷纷将自己掌握的信息讲了出来。 当然，他们所掌握的信息远不如穆尘，说出来反而更像是装神弄鬼的骗子家族了。 这也是李凡搞这个审讯的主要目的，坐实了并不存在异常，一切只是封建迷信活动，免得回头有什么功劳又算在自己头上。 很快，一个个穆家人都被关押起来，除了穆尘被关进了压制异常精神辐射的特殊关押室，其他人都是个人一间屋，暂时先关着。 等到忙活完了，已经是晚上，李凡长舒一口气，立刻宣布下班，同时每个人的加班时间先记着，等回头补发加班费。 这个措施瞬间引起一片欢呼，整个丽城分局洋溢着一片节日的气氛。 李凡直接到单位食堂吃了个晚饭，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中。 今天得到的信息量有些大，他必须要仔细查一查所谓旧神的资料，看看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然后好去杀人。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是值班员打来的： “王局，有位客人找您，是丽城公安局的何副局长。” 丽城公安？ 何？ 李凡心中纳闷儿，说道： “请客人上来。” 很快，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身影，似乎是今天去市里开会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某个副局长，叫何勇。 他来干什么？ 李凡立刻上前笑迎： “何局长，贵客前来，有失远迎，实在是不好意思。” 眼前的男子浓眉大眼，国字脸，皮肤黝黑，身穿一件棕色皮夹克，笑道： “李局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真是幸会了，当时我都没想到，晚上就有事情要麻烦你了。” 李凡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何局长尽管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何勇点点头说道： “是这样，这不听说咱们异常局今天破了一个非法宣扬封建迷信致使他人受伤的案子嘛，希望李局能通融一下，念在都是初犯，把人给放了……” 何勇一边笑着说道，一边递上了一支烟。 李凡刚要推辞，却突然看到烟上写着一行英文字母。 顺势接过，在掌心一扫，立刻看清了那几个字母。 clean！ 清洁！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五十二章 伪装者们 李凡将手中的香烟点燃，眼睛一眯，看向眼前的何勇，不动声色地说道: “穆家的这些人，已经算是团伙作案了，现在受害人还在医院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我们异常局去晚了也不好说，而且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心理阴影，这种事情，可不是能随便释放的。” 随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一片污渍，拿起一块抹布轻轻擦了擦，笑道: “我们丽城分局成立没多久，百废待兴，卫生都没打扫干净呢，让何局长见笑了。” 转眼间已经将桌子上的那一块擦得锃光瓦亮，光可照人。 何勇抬头和李凡对视，说道: “李局，您是刚来丽城这边，很多情况可能还不太熟悉，穆家对丽城当地可是有很大贡献的，可以说对丽城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都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算是地方上的士绅典范了，说实在的，现在报案人都已经准备撤案了，穆家给了她两百万的赔偿，她已经准备离开丽城，您何苦抓着这么一点小事不放呢……” 顿了一顿他又笑道: “您毕竟是从昆城来的，刚到这个小地方，很多事情应该还不太习惯吧?不过我们丽城这边虽然小，但是风景很不错的，生态资源保护得好，各种野生动物齐全，野生鸟类就有上千种，比如……布谷鸟……” 李凡闻言，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游山玩水亲近自然，再一个还有些洁癖的臭毛病，咱们这边，空气好啊……”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对当地的贡献，就放任自流了，国法当然是要大过家法的。” 说着，在刚才擦干净的那片桌面上写了一个“清”字。 何勇点点头，随后抬手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口中说道: “就算不放人，起码让我见见人，对了，穆家家主穆龙生委托我为李局长带来了一些礼物，算是见面礼。” 说着，何勇从兜里摸出两张卡放在李凡面前: “这是穆氏商场的购物卡，不限额度，可以随时使用，至于这张卡，是掸国银行的不记名卡，里面是一百万，李局您什么时候去掸国潇洒的话，也可以告诉我一声，穆家和何家在掸国那边有个自家的赌场，您的户头下面已经存了三百万筹码。” 李凡不由眉毛一挑，笑道: “这哪好意思……我这个人也不太喜欢赌博什么的，天生胆小，不过据说掸国那边的美女还挺有特色……” 说着，已经将那两张卡收了起来，起身拍拍何勇的肩膀道: “唉，我也理解穆家主的心情，毕竟在现代社会搞了个封建家族式的势力，也很操心的，走吧，我就带何局去看看那些穆家的小伙子，你说他们也是不学好，年纪轻轻，搞什么封建迷信嘛，这不得批评教育一下?你也帮我批评批评，批评完了，看他们表现了。” 说着，带着何勇走出办公楼，朝旁边的收押室走去。 一路之上，李凡和何勇显得十分热络，很快就聊到了前来丽城局的原因。 李凡立刻一拍大腿，开始说起了自己之前在东北办案经费超标的事情，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何勇则是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痛斥异常局西南局局长赵逸峰，说他简直是昏聩无能，怎么能这样对一个有功之臣呢?花点经费怎么了?本来按照李局长的功劳，做西南局的局长都够了，现在发配到丽城分局这么一个边缘小局，明升暗降，赵逸峰嫉贤妒能，太不是东西了。 李凡则是一阵唏嘘，说这也不能怪赵局长，还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以为立功就行了，做事情不合规，工作作风太过粗糙云云。 言语之间，还是对赵逸峰有些不满的。 很快，两人已经来到了关押室，查看了被关押其中的一众穆家人。 何勇也不再提什么释放穆家人的话，反而对异常局的关押室，特别是那种针对异常的特种关押室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李凡立刻邀请何勇进入了其中一间关押室，笑道: “怎么样，何局长，我们这边都是特种关押设施，防精神辐射，防电磁辐射，关上门之后外界连声音都听不见。” 说着，主动将门关上，转头笑吟吟地看着何勇。 何勇摸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彻底没有了信号，原本笑吟吟的表情一变，神色肃然，原地一个立正，向李凡敬礼道: “异常局西南局特种作战小队队长何勇，前来报道!” 李凡同样面色郑重，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何勇的手，说道: “何队长，辛苦了!” 眼前的何勇，显然就是布谷鸟计划的接头人。 原本李凡对于这个接头人也有不少设想，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副局长，而且与穆家交好，说不定就是巫师三家族的何家人。 赵逸峰这个线人埋得够深，自己之前倒是有些轻视他了。 何勇笑道: “李局您才是最辛苦最危险的那个，丽城的情况十分复杂，一定要注意安全，说实在的，丽城异常局的装修用的都是本地的施工队，很多地方早就已经装好了窃听器，光是你局长办公室的那张桌子里面，就有七个。” 李凡恍然大悟，怪不得何勇单独到了他的办公室之后，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哪怕双方已经接上头了，言语都十分谨慎，进了特种关押室之后才敢吐露实情。 毕竟特种关押室都是异常局自己的后勤部门单独建造的，要求极高，隐蔽性强，就算穆家想要在这里面做手脚都没有办法传出信号。 何勇接着说道: “和清洁协会相比，丽城的三个巫师家族都是小儿科了，清洁协会同样也在和丽城工三家合作，我现在就是清洁协会在丽城当地的清洁师，负责引荐你进入清洁协会，接下来几天，咱们还得好好演一演，起码让清洁协会那边彻底相信再说。” 说到这里，何勇的神情再次变得肃然: “清洁协会这边和我接头的是一名大清洁师，据说在他之上，是几名骑士扈从，隶属于曾经的收藏家，现在却都被那位牧首收编了，号称五常侍!” “那个在清洁协会中声名鹊起的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联合牧首，多智如妖，极难对付，自从他成为牧首之后，清洁协会在中南半岛那边急速扩张，现在基本成了最强的觉醒者势力，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千万不能让对方怀疑!” 李凡点点头，虽然很想告诉何勇自己不会怀疑自己，但还是忍住了。 做戏要做全套，而且他也想借这个机会看看穆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主要是查看一下所谓旧神的情况，获得更多的信息，回头出手剿灭穆家的时候有备无患。 毕竟按照八首所说，这些旧神曾经是和深渊主宰势均力敌的，万遇到个狠的干不过可就完犊子了。 何勇迅速又将自己掌握的清洁协会在丽城的情况，以及丽城穆家和山家的情况向李凡分析了一番，最后才说到何家。 “与穆家和山家不同，何家其实才是最值得重视的一方!”何勇面色郑重的说道，“千百年前，穆家、山家都是本地的巫祝，而何家，则是本地的土司!那个所谓巫神的神庙所在，其实一直都是何家掌管，何家当代家主，也就是我的父亲何宏国，手中有一件祖传的所谓神器，就连我都不能轻易触碰。” 说话间，何勇神色一肃，口中念念有词，掌心猛地现出繁复的花纹，显现出强大的精神力波动。 李凡一愣，看向何勇。 他原本就猜测何勇是何家人，却没想到，就是当代何家家主的亲儿子! 而且，何勇是一名觉醒者! 李凡沉声问道: “何队长，既然你的父亲是何家家主，你为何……” 大义灭亲?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何勇苦笑一下，说道: “什么家主，都是狗屁封建欲孽，我父亲他错了，大错特错!他只想着什么祖巫，什么神灵，想着当他的土皇帝!甚至还想什么三妻四妾，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从小是在夏国长大，接受的是现代教育，有国才有家，哪怕这个世界变化了，难道我们就要磨灭自己的本心吗?掌握了异常力量的人，就要丢掉人性吗?让我通过奴役自己的同胞，奴役自己的朋友，毁灭安宁的生活，让我的孩子把我视为恶魔?” “更何况……什么狗屁巫师三家族，什么祖巫，和异常局相比，和国家的力量相比，都是螳臂当车而已，掌握了一些超出凡人的力量，就让他们膨胀得没边儿了，古有夜郎自大，现在他们就是当代夜郎。” 李凡微微点头，心中对这个何勇有了一些好感。 是个聪明人，而且信念端正，不可多得的人才。 异常局正是由于这些拥有信念的人加入，才一直在这个异常开始猖獗的世界上，维持了社会的稳定。 除了李凡处理的那几件超大型异常事件，全国范围内其他的异常事件其实也一直层出不穷，全靠各地的异常局压制处理。 李凡当下说道: “何队长，感谢你的理想信念，在黑暗之中，最缺少的就是光，放心，如果以后你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一定倾力相助。” 何勇对李凡的话也不以为意，毕竟相比于他自己，李凡这个“布谷鸟”，才是最危险的一个。 当下向李凡随口感谢了一句，两人迅速敲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让李凡假装难以抵挡巫师三家族的诱惑，在何勇的带领下彻底腐化堕落，然后过几天找个合适的机会，与清洁协会的那个大清洁师进行接触，继而被引荐到五常侍的面前。 特种关押室的门很快再次被打开，传出李局长和何局长爽朗的笑声: “何局，既然都是误会，那就应该早说嘛，有问题就得上医院或者找专业人士，民间的土方子，可不能再用了。” “感谢李局的理解，都是一些民间陋习，等我回去会好好跟穆家的家长说说，可不能再这样了，您看这些年轻人……” “人就先带回去吧，都是年轻人，还是孩子啊，批评教育为主，人生还长着，不能影响了他们的前途。” “那就多谢李局长了!这样，正好晚上准备去放松放松，李局您一起?咱们丽城这边的一大特色就是放松，世界各地的放松都有，一定得感受感受。” “这样……不好吧?” “李局这个面子一定要给我，反正都是工作八小时以外的时间了，自由支配，您不来我可不走了。” “好好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关押室里的穆家人很快被放了出来，丽城局的其他调查员们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也并没有多想。 毕竟李局告诉他们，穆家人已经和受害人达成了和解，而且确实收到了受害人的撤案申请。 派出两名调查员前去保护受害人之后，李凡局长也跟随这位何勇副局长匆匆离开了丽城异常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想来，是有公务要处理。 看着局长匆匆远去的背影，丽城分局的一众调查员们暗暗心疼，他们是下班了，局长却还要去加班，这是什么道理。 李局长，太拼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还有些小紧张（求订阅） 丽城东城区，靠近丽城人民公园的地方，有一片闹中取静的别墅区。 这片别墅区，也被称为穆氏庄园，因为整个别墅区全部属于穆家。 除了寥寥几户何家和山家的人之外，绝大部分别墅都是穆家人的居所。 此时依山傍湖风水位置最好的一栋独栋别墅之中，刚刚从丽城异常局放回来的十几名穆家年轻子弟，此时正跪在客厅之中。 旁边还有一些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或坐或站，神色大都十分倨傲。 他们的西装上，胸口位置，全都绣了一个小小的穆字。 在他们面前端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手持一串佛珠，头发花白的男子。 这男子保养的很好，大约五六十岁年纪，此时正在闭目养神。 正对着男子的电视上，似乎还在播放着什么。 跪在地上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显得惴惴不安，最前面的，正是穆尘。 “这么说，丽城异常局的那个什么苟处长，战力还不错？没想到是道门中人……”男子幽幽说道。 跪在最前面的穆尘连忙回答道： “那个苟道人本身精神力极强，而且所学极杂，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穆尘学艺不精，败在了他的手下，请族长责罚！” 当下将自己怎么审问穆赵氏的精神体，怎么被异常局的人突入进去，怎么和苟道人交手，怎么败在苟道人手中，被抓进了异常局西南局，全都详细讲了一遍。 坐在前面沙发上的那个老者，正是穆家当代家主穆龙生！ 听完穆尘的话，穆龙生猛地睁开眼睛，鹰一样的双目之中射出骇人的目光，看向穆尘，仿佛要将他看穿，沉声问道： “如果以所谓的精神力指数来判断这个苟道人的实力，你觉得应该是多少？” 穆尘思索片刻，答道： “大约五百到六百。” 听到这话，旁边站着的几名穆家人全都露出了略微有些惊讶的神情。 旁边一个年轻人笑道： “难怪那个李局长这么嚣张，原来是手底下有个硬茬子……这个精神力强度，已经可以和四叔相比了。” 这个年轻人，正是曾在酒吧里向李凡示好的那个穆九。 而他所说的四叔，则是酒吧里向他训话的那个穆氏集团总裁，穆家族长穆龙生的四儿子，穆雄才。 此时穆雄才坐在右侧的沙发上，微微点头说道： “今天得到的消息，这个苟道人，本身是一名出马弟子，还有一些东北那边的萨满传承，这么说的话，倒和咱们巫门的手段有些相似，阿尘败在他手里，也不怨。” 穆尘的头垂得更低了。 穆龙生面无表情地盯着穆尘看了片刻，突然大笑道： “小孩子受点挫折也正常，好了，起来吧，那个苟道人确实比你强，败了就败了，这次也算是摸清了丽城异常局的虚实，非战之罪，不罚你。” 穆尘立刻点头起身，站在一旁抿着嘴垂头不说话，似乎傲气受到了极大的挫折。 一旁的穆九眼神中闪过一丝得色。 穆家年轻一代的觉醒者，总共有三人，分别是穆九、穆尘还有作为穆龙生孙子的穆天星。 穆天星本身是嫡长孙，而且觉醒之后极有天赋，可以说是完整继承了穆龙生的衣钵，精神力据说达到了八百左右，是他根本没法比的。 只有这个穆尘，本身就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旁系，就因为和穆天星关系好，得到了老爷子的看重，让穆九这个同为旁系的觉醒者十分不爽。 关键穆尘还自视甚高，本身精神力也不怎么高，狂的不得了。 这下穆尘受挫，穆九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怎能不开心。 一旁的穆雄才此时开口说道： “丽城异常局现在已经不需要担心了，何家的何勇传来的消息，他们那个什么李凡李局长，本身对异常局有很大的怨气，算是从昆城被发配过来的，虽然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收下了我们的礼物。” 说着，穆雄才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穆龙生。 穆龙生点点头，幽幽说道： “肯收钱，是好事，这个李局长，倒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也别让何家和他太亲密，咱们也要主动一些，哪怕明天祖巫就要醒来，今天咱们也要保持低调……” 顿了一顿，穆龙生抬了抬眼皮，看向穆九，说道： “这件事，就由你去办，要办得漂亮。” 穆九连忙低头回应道： “是。” “至于清洁协会那边……”穆龙生缓缓说道，“我们现在借了清洁协会的势，不过等到祖巫降临，一切都不同了，到时候我们穆家就是能和清洁协会抗衡的势力！在此之前，先与他们虚与委蛇，不能露出破绽。” 穆龙生此时缓缓站起身来，望向南方： “祖巫昨夜已经给我托梦，七天之后，他就会醒来，还会打开自己的洞天，成为我们的福地，到那个时候，就拿这个什么异常局祭旗吧……祖巫即将醒来，以后穆家子孙都要成为王侯将相的，这些天，都给我瞪起眼来，听到了吗？” 房间内的一众穆氏成员立刻齐声说道： “是！” 虽然他们穿的都是现代社会的衣服，整个房间的布置也都是现代风格，但行事之间的规矩和做派，已经隐然类似于古代的帝王之家了！ 在场的穆家人此时全都心中亢奋，甚至开始憧憬祖巫醒来之后的美好生活。 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穆家人就是彻彻底底的贵族，不打任何折扣。 整个丽城以及穆家统领的地方，都会自成一国。 在全新的世界里，他们甚至能够成为神！ 穆龙生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眼前的电视。 电视之上播放的，赫然是一片山区之中的监控场景。 那是一处位于掸国的、距离边境十几公里的遗迹。 这片遗迹，正是曾经的巫祝陵园，其中隐隐能够看到一些坟墓和类似于庙宇的倒塌建筑废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这片区域，早就已经被穆家所掌控，周围有不少持枪的武装人员正在巡逻。 而此时的遗迹之中，那些原本死寂的坟墓，正在微微晃动，那些倒塌的断壁残垣之中，则隐隐有黑气从中一点点升腾而起，融入夜色之中！ 穆家人看着屏幕上的异常，心情分外激动。 就快了……七天之后，拿丽城异常局祭旗！ …… 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李凡几乎与何勇形影不离了。 每天出入各种娱乐场所，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不亦乐乎。 而且在这几天，穆家和山家的穆九等几个年轻人也被何勇介绍了过来。 刚开始李凡还显得有些别扭，在一起打麻将赢了几万块之后，立刻熟络起来，一副不计前嫌的模样。 丽城的三个巫师家族，算是和这位异常局的李局长逐渐有了深度的联系。 当然，作为丽城异常局局长，正常的工作时间还是要遵守的。 哪怕是前一天晚上玩儿得再嗨，喝得再晕，第二天下午三点，李局长还是会准时到办公室上班的，然后经过一小时的艰苦工作之后，在四点钟准时下班。 自从上次的笔仙事件之后，整个丽城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异常出现，工作也比较轻松。 上班的那一小时，主要是用来喝茶看报查资料了，表现得十分勤奋好学。 在得知了丽城异常局的工作时间表之后，何勇的表情极为精彩。 “李局，就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还上什么班啊，走，我这边三缺一，正好一起去打麻将去，我也好介绍一些朋友给你认识，都是三家的青年才俊。”何勇直接来到李凡的办公室，向正在玩儿手机的李凡劝道。 李局长立刻义正言辞地摇摇头说道： “这可不行啊何局，作为一个单位的负责人，我必须要起到一个模范带头作用，说每天上班一个小时，就必须一个小时，少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行！” 何勇咂咂嘴，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劝了。 “快点儿啊，我等得花儿都谢了……”就在这时，李局长的手机里传来欢乐斗地主的声音，他立刻神色一肃，向何勇说道： “何局，我还有点工作要忙，待会儿聊，你可以先自己转转。” 随后开始投入到手机的战斗之中。 何勇一脸无语，在异常局丽城分局的办公楼里溜达起来。 很快经过了一个个科室的办公室，立刻看到了各种正在打牌、打麻将、打游戏、炒股、看电视、聊天吹牛的调查员们。 除了没有人在正经工作之外，大家都很忙。 何勇突然感觉脑子有点浑，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李凡到底是真卧底还是真投敌。 等到了下午四点钟，勤奋的李局长终于结束了自己忙碌的工作，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坐上何勇的车，前往某个会所。 何勇一边开车，一边朝副驾驶上的李凡笑着说道： “李局长，待会儿咱们先去和穆九他们打个麻将，晚上好好放松放松，洗个澡清洁一下身体，然后我带你去见几个难得的朋友。” 同时向李凡使了个眼色，郑重点了点头。 来了！李凡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今晚就是何勇将他引荐给清洁协会高层的日子。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还有些小紧张……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五十四章 巴黎惊变！ 感受到李凡的紧张，何勇一边开车看着前方，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不用紧张，今晚要见的是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的一位大清洁师，并不是那位牧首的五常侍，李局，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要露出破绽，相信这些话也不用我说…”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放心，我只是有些兴奋而已，毕竟加入清洁协会一直都是我的梦想，终于能洁净自己的心灵，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听到李凡的话，何勇不由略微有些诧异地转头朝他看了一眼，笑道: “这话说得这么顺溜，我差点就以为你真的是清洁协会的成员了……既然李局准备充分就好。” 随后何勇又提醒了李凡几句，主要是告诉他，现在那位神秘的牧首所掌握的华夏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面积巨大，却并没有详细设置相应的牧者。 别的不说，起码中南半岛上的那些国家，每一国都应该有一位牧者。 所以今晚他们要见的那位大清洁师也动起了心思，在得到何勇的汇报之后，就准备将丽城异常局局长的投靠，当做是一份大礼，献给五常侍，继而献给那位牧首大人。 为了保持神秘感，给那位牧首一个惊喜，这个大清洁师并没有将相关信息上报，而是准备直接把李凡引荐过去。 李凡点点头，对这点表示理解。 这么循序渐进，才是最不让人起疑的。 何勇又在车上嘱咐了一会儿，两人已经来到了丽城最豪华的酒店，这里正是穆家的产业，也是今天他们打麻将的地点。 这两天一直都是这么个玩儿法，酒店里的工作人员早就已经对何勇和李凡十分熟悉，看到他们两人出现，立刻就有大堂经理毕恭毕敬的带着两人来到一部专用电梯前，刷卡之后，送两人上去。 很快来到顶楼的包间，推门而入，被布置成赌场样式的厅里面已经有了几个人。 看到何勇和李凡出现，正在麻将桌前坐定的穆九立刻抬手笑道: “勇哥，李局长，你们今天可是迟到了。” 李凡笑道: “阿九这可不能怪我，昨天晚上放松得太厉害了，你说你非得那么客气，喝什么十三，还是路易的，还弄了那么多花样，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哈。” 穆九面带笑容，眼神中已经闪过一丝厌恶和阴鸷，心中一阵腹诽: 他妈的昨天怎系么消费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吗?转眼就忘了?老子给你点脸你还真就蹬鼻子上脸了?不过你也就再蹦跳这两天了! 当下脸上仍然是热情洋溢的笑容，口中却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怪我，怪我，早知道李局长这么不经折腾，我不该叫什么混血……” 一句话还没说完，李凡已经甩开他，朝着坐在麻将桌旁的两个少女看去，口中问道:“这两位是?” 这两个女孩儿大约二十岁左右，竟然是一对双胞胎。 两人穿着旗袍，显得高贵典雅，每一个都是身材玲珑有致，容貌俏丽，肤白胜雪。 偏偏两女都是眼角含春，目光流转，隐隐有一些妩媚，却又给人高高在上的气质感，简直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心里痒痒。 何勇立刻抬手介绍道: “来来来，李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也都是好朋友，山家的两姐妹，山淼淼和山润润，都是女中豪杰，仰慕李局您的风采，今天过来认识认识的。” 随后朝山家姐妹说道: “这位就是咱们丽城异常局的李凡李局长，你们都是青年才俊，可以多聊聊。” 山淼淼起身大方地朝李凡伸出一只手说道: “李局长，久仰大名，今天一见，果然不凡，我们山家有些生意放在以前可是封建迷信，现在都归咱们异常局管，以后可得多照顾照顾。” 山淼淼表现得落落大方，一张俏脸不亢不卑，只是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妩媚，她身后的妹妹山润润则是清纯可爱型，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李凡，同样面带好奇地笑意。 李凡伸手握住山淼淼的手，轻轻捏了捏，口中说道: “淼淼放心，我们异常局都是讲规则的，可不会过度执法，啧啧，之前听何局长说过山家这一代有两个青年才俊，没想到是两个仙女。” 他说着又伸手和山润润握了握手，一脸的猪哥相，显得对两姐妹十分垂涎，心中却瞬间警惕。 没想到山家的两个年轻觉醒者，是两个姑娘。 这两天他和穆家、何家都算是搭上了关系，这个山家也突然出手笼络， 这么说三家已经彻底同气连枝同流合污了。 不过看山家的意思，应该还没有和穆家太过深入的合作，而是有两头下注的意思。 毕竟在丽城的巫师三家族里面，山家目前看来是最为弱小的一个，他这个异常局长，反而是奇货可居了。 山家姐妹对视一眼，美目流转，全都笑出声来。 山润润笑道: “李局长说话太夸张了，一看就擅长逗我们女孩子开心，不知道哄过多少姑娘。” 李凡正色道: “可没有，我们异常局纪律很严的，作为调查员说谎是要记大过的，所以我说的都是实话。” 山家姐妹不由笑得花枝乱颤，李凡一副看呆了的样子。 旁边的穆九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鄙夷。 几人就坐开始打麻将，何勇推说宿醉未醒，把位子让了出来，在一旁看电视，说等晚上带李凡去个好地方。 这两天在麻将桌上，李凡的手气一直都是最旺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赢了差不多十万块。 “胡啦!”李凡大喊一声，笑嘻嘻地将桌上的钱胡乱丢进一个兜里，口中说道:“承让承让，新人手气旺，不好意思了。” 穆九眼睛一眯，说道: “李局的手气，那是一直都很旺的，我记得那天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局看起来就气势十足。”李凡打个哈哈，摆手笑道: “不打不相识，当时没想到咱们兄弟能这么投缘嘛……“ 洗牌完毕，几人继续开始摸牌，穆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对了，那次那个道士模样的老者，昨天李局你说那是苟处长，他一个老头能干什么?考公进的编制吗?” 李凡摆手道: “可不能乱说，我们苟处长可是丽城分局的台柱子，厉害着呢，本身的精神力读数达到618，这么高的精神力，估计咱们丽城三大家里面也没有吧?你们这些民间觉醒者，撑死也就一百二百的精神力顶天了，我猜加起来都打不过苟处长。” 穆九笑道: “怎么可能，他一个千巴老头儿，能会什么?” 李凡一边打麻将一边摇头道: “那会的可多了，以前他可是出马弟子，道门子弟，萨满传承，我知道你们三大家对异常局都有些警惕，毕竟是官面上的觉醒者势力，这些天旁敲侧击想问的也不少，其实大可不必，想知道什么，直说就是了。” 说着，直接从包里摸出一叠资料，递给穆九道: “这是丽城异常局的人员资料，包括苟处长的战力分析，呐，拿去就是了，知道了数据也没啥用，反正又打不过。” 穆九不由一愣，接过来一看，就见里面竟然是包括苟道人在内整个丽城异常局二十多人的精神力和能力分析，甚至还有履历表。 这其中把苟道人所掌握的各种技能写了个明明白白，什么萨满术、压胜术、符篆术，乱七八糟一大堆。 穆九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将资料收起，说道: “哎呀，李局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穆家情何以堪呐……哎，我这给您点炮了，啧啧，瞧我这臭手。“ 李凡哈哈一笑，说道: “多谢，多谢，我最近手气是真的好，不知不觉又胡了。” 山淼淼轻轻摇动手中的团扇，香风阵阵飘向李凡，柔声问道: “现在世道慢慢乱起来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都靠咱们异常局保护了，对了李局，要是某个地方出现了大规模的灾害事件，咱们异常局的大部队能不能及时赶到啊?想想你们这么辛苦，淼淼都有些心疼了……” 李凡摆摆手笑道: “放心，现在各地都在建立分局，我们异常局的工作可以迅速开展的，比如咱们丽城，就有我们局啊，要是等西南局的队伍赶过来，坐飞机也得半天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说着轻轻拍拍山淼淼白嫩的小手，说道: “淼淼尽管放心，我们局的那位苟处长可是很厉害的，而且特别听我的话，真有危险，我会立刻让他来保护你们姐妹。” 山淼淼反手握住李凡的手，媚眼如丝，看着李凡含情默默地说道: “李局您简直就是我们姐妹的英雄。” 山润润同样一脸崇拜地看着李凡，已经变成了星星眼。 李凡哈哈一笑，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来，随后看一眼手中的牌: “哎，好像又胡了!” 两姐妹又对视一眼，面带笑容，纷纷看到对方眼中对李凡的评价: 草包。 牌局正准备继续进行，就在这时，一旁突然传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何勇的声音，显得十分急切: “李局，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个新闻!” 说着将电视的声音调大。 众人立刻看过去，就见原本正在播放电视剧的电视上突然开始插播新闻。 新闻画面赫然是巴黎街头。 此时原本一片祥和繁华的街头，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路人惊恐地喊叫，仿佛发生了什么严重的灾难。 放眼看去，在当地记者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大量建筑都已经被这陷坑吞噬，里面则是一片幽深的黑暗，几乎看不到坑底。 一名记者此时正站在天坑的边缘迅速报道着: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本台驻巴黎记者站报道，巴黎1区卢浮宫地铁站下方出现巨大天坑，方圆一公里左右范围全部被天坑吞噬!大约有上万人坠入天坑，同时一区出现大量疯狂人群，对他人无差别展开攻击，目前巴黎官方怀疑是恐怖袭击事件，并派出军队……天啊，那是什么!” 第二百五十五章 新世界的贵族 随着记者的一声惊呼，那天坑之中冒出阵阵黑绿色的气体，恶臭难当，让周围警戒和围观的人纷纷作呕。 随着这些沼气一样的气体一起出现的，则是地下天坑之中钻出的一个由无数人类尸体融合组成的巨大怪物，这怪物足足有数百米长，粗达十几米，甚至能够看到一条条伸展的手臂和肢体，还有一张张带着痛苦表情的人脸。 当这怪物从天坑中开始向外攀爬的时候，那些黑绿色的气体也向着周围蔓延开来，所有被气体笼罩的人都感觉自己的皮肤一阵刺痛，仿佛开始融化一般！ 那怪物低沉的嘶吼声如同一种呼唤，让他们想要扑过去投身其中！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旁边的一座天坑边缘的建筑开始轰然倒塌，坠入天坑之中。 现场响起了一片惊呼和哀叹，甚至都忘了那天坑中的怪物。 卢浮宫！ 卢浮宫塌了！ 就在卢浮宫彻底坠入天坑中的瞬间，原本的砖石建筑迅速碎裂，紧接着又在半空中迅速重组，竟然转眼变成了一座怪异的金字塔的形状。 狂暴的风沙从这座金字塔中涌出，向着四面八方吹拂而去，将那些恶臭的气息吹散，就连那个从地底钻出的尸体融合之后的怪物，都暂时被阻拦在了天坑之中。 那金字塔就这么在天坑中载沉载浮，看起来十分诡异。 “这是……法兰西的历代先贤显灵了！天呐，卢浮宫中漂浮而出的金字塔拦住了那怪物！大家可以看到这神奇的景象，先贤显灵！这是法兰西的历代……什么？我脸上有东西？什么东西？”一副高华模样的记者正在吹嘘卢浮宫的神迹，突然被摄影师的声音打断，随后朝自己脸上摸去。 紧接着电视画面中记者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似乎是刚才的风沙中吹来的沙点。 只是这些“沙点”此时正在不断蠕动，越长越大，朝着他的皮肤里钻去！ 摄像机拉近镜头，立刻看清这些小黑点竟然是一个个绿豆大小的蜣螂！ 转眼间记者已经成了虫巢，发出凄厉的惨叫，摄影师的惨叫声同样传来，手中的摄像机跌落在地上。 最后的直播镜头，是无数在大街上狂奔呼喊或是浑身是血凄惨倒地的民众，以及不远处腾起的火焰和烟柱。 那是巴黎圣母院的方向，似乎已经燃起了大火！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身穿类似于异常辐射防护服的人，正手持各种仪器，迅速接近这里，同时有几个身穿中世纪铠甲的身影十分显眼。 电视直播信号猛地中断，切回了演播室，身经百战的主播此时也是目瞪口呆，一脸震惊，已经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麻将室里，正在看电视直播的几人同样面露震惊之色，面面相觑。 不过穆九和山家姐妹以及何勇的眼神，显得要镇定许多，似乎早就明白会出现这种情况，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 反倒是李凡眉头紧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穆九不动声色地看了李凡一眼，说道： “啧啧，没想到巴黎竟然会出现这种灾难，这可比普通的自然灾害要猛多了，这个世界，正在迅速变化啊……” 李凡点点头，看着电视神色凝重地说道： “对……刚才那些突然出现的蜣螂，很像是古埃及传说中的所谓圣甲虫，说白了就是一种神圣屎壳郎，那个由卢浮宫重组而成的金字塔，应该和古埃及的神灵有关，和那个从地下天坑中钻出的怪物不是一伙儿的……” 顿了一顿，李凡继续说道： “至于那个由尸体组成的尸怪，很像是流传了几百年的那个都市传说，巴黎地下万尸洞里的那个尸怪……只是这些玩意儿原本都是传说和神话中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在现实中出现？” 听到李凡的话，穆九和山家姐妹不由点点头。 想不到这个李凡还是稍稍懂点业务的，并不是像这几天表现出来的那么吊儿郎当完全草包。 想想也是，他本身是因为作风问题和自己的上级领导产生了冲突才被发配到丽城异常局来的，本身其实还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官僚，知道这些业务知识倒是正常的。 几人正准备讨论，就见电视画面又是一变，开始插播另一条新闻。 这次却是位于南美洲某国的某个小镇，突然出现了一些专门割人头颅的诡异人影，整个小镇都被屠戮一空，摆成了金字塔形状，似乎是一个献祭仪式。 而且作案者还在这个小镇中央的广场上刻下了巨大的羽蛇神图案，搭建了专门用来砍头的祭坛。 在当地警方和军方抵达这个小镇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祭坛之上堆积成金字塔的头颅，还有祭坛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根据调查，目前锁定了几个贩独集团和斜教组织，只是没有组织或个人出来认领这起案件，反而是当地的某个印加遗迹开始半夜往外渗血…… 紧接着是第三个紧急新闻，非洲某处的一个数万人的大型部落，在一夜之间所有人全部消失，只在部落的地面和房屋墙壁上留下了一些焦黑的人影。 根据检测，这些人影炭灰之中含有人类的dna，仿佛是有巨型云爆弹在整个部落之中爆炸，将所有人都瞬间气化糊在了地面和墙壁上。 只是部落里的房屋和各种交通工具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甚至家畜都好端端的活着，仿佛这种爆炸之针对部落里的人类一样。 据当地相邻部落的一个酋长所说，这个消失的部落所遭遇的一切，特别像是他们流传了千百年的“火神审判”的传说。 三个新闻结束，电视画面再次回到了原本的电视剧。 这是一个当下比较火的谍战剧，原本何勇看得津津有味，此时却彻底看不下去了。 他看了看穆九等人，又抬头和李凡对视一眼，神色十分复杂。 “诸位，世界在变化，整个世界都在异常化，未来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将是新时代的贵族！” 穆九的表情此时变得十分狂热，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大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精彩的未来。 山淼淼和山润润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同样瞪大了眼睛看着电视，心潮起伏。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电视看完了，离着十万八千里呢，我说，咱们继续？” 却是李凡已经坐回了麻将桌前。 穆九三人对视一眼，无声轻笑，回到桌前继续打麻将，只是看向李凡的眼神中的轻视，已经隐隐有些掩藏不住了。 他们的心态，因为刚才的新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李凡也不管这些，继续埋头苦赢，一下午很快过去，很快到了饭点儿，几人的牌局结束，李凡竟然赢了二十多万。 输钱的三人也不生气，似乎这些钱只是暂放在李凡手中。 一起吃了个便饭，李凡拎起装钱的背包，笑着和三名牌友道别，跟着何勇离开了房间。 临走还没忘了冲山淼淼和山润润挤了挤眼睛，逗得姐妹俩笑得花枝乱颤。 等到进了专属电梯，只剩下他们两人，何勇低声说道： “那位大清洁师已经到了，就在三楼的会客厅，我现在就带你过去，他指名要立刻见你。” 李凡面色肃然，点了点头。 没想到那个什么大清洁师就在穆家的酒店里见他，也足以说明清洁协会在丽城和穆家的绑定很深了。 很快到了三楼的会客厅门口，就见这里已经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黑西装把守，戒备森严。 看到何勇出现，这些保镖立刻行礼，显然都是清洁协会的成员。 何勇这个清洁师冷峻的点头回礼，随后接过李凡的背包，指了指前面的会客厅，朝他做了个进去的手势。 李凡会意，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立刻推门而入。 会客厅之中的灯光有些昏暗，隐约可以看到前面有一个白袍人影正背对着他站立，一旁还有闪烁火光的壁炉，火光将那人的身影照得忽明忽暗，投射到墙壁上，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 打量了一下会客厅的装饰和氛围，李凡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货……好像在学他啊…… 这种背对着人的搞法，还有忽明忽暗的火焰，以及一上来不说话给人压迫感的方式，基本和他接见牧区那些清洁师和骨干的时候类似。 不过眼前这人学得似是而非，逼格差远了，根本没有地下世界教父的感觉，没有那种肃杀，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蛊惑人心令人战栗的清洁协会大清洁师，倒像个搞传销的。 迈步朝那身影走去，就在他距离对方还有七八米的时候，那一动不动的身影突然响起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 “异常局丽城分局局长李凡……你为何崇信深渊之主？”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翻了翻白眼。 你业务行不行啊？ 是这么问的吗？ 逼格一下子就掉没了。 这个时候应该直接讲清洁协会的理念，然后立刻讲待遇，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干啥，就好像谁真是崇信深渊之主才加入清洁协会似的。 回头就给你开除了！ 当下沉声说道： “深渊是现实的基底，是现实的潜流，深渊之主主宰深渊，也即是执掌真实，主宰真理，人类应当崇信真理，也即崇信深渊之主！” 此话一出，显然让眼前的大清洁师深受震动，没想到这个从异常局叛变过来的叛徒，竟然对深渊之主，对清洁协会的理念有如此深的理解。 当下，那身影转过身来，却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白衬衫，白裤子，留着络腮胡，颇有气度的中年男子，隐隐有些学者的气息，朝李凡笑道： “不错，不愧是异常局的精英，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执掌一局，果然厉害！李局长，欢迎你投入深渊之主的怀抱，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李凡心中腹诽，这一身白，知道的明白你是清洁协会大清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全家戴孝呢！ 西南牧区就这审美水平？尽给我丢人。 当下谄笑道： “感谢大清洁师大人的接纳，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五十六章 觐见五常侍 看到李凡的态度恳切，而且对清洁协会显然有很深的了解，本名马德全的大清洁师十分满意，言辞恳切地和李凡聊了许久。 马德全自身也是一名觉醒者，不过精神力并不是很强，仅仅勉强超过一百，算是刚刚过线。 他最擅长的并不是战斗，而是各种权术的手腕，尤其擅长联络关系。 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暗中扩张的太快，清洁师的任命也都十分仓促，到现在大清洁师都没有几个，马德全正是靠着自己擅长交际人脉广的特点，才得到了大清洁师这个位置。 “可惜，我还没有机会得见那位传说中的牧首大人，实在是太遗憾了……”马德全叹一口气，向李凡说道，“牧首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曾经向五常侍提出过面见牧首大人的请求，可惜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 李凡连忙安慰道： “马大人不必着急，相信以您对清洁协会的忠心，对那位牧首大人的一片赤诚，很快就会见到他了，说不定今天就可以呢！” 马德全微微点头，笑道： “感谢李局长的美言，不过现在能够和五常侍建立联系，我已经十分满足，不敢奢望能够得到牧首大人的召见，毕竟传言中那位大人可是继承了收藏家的衣钵，甚至在清洁协会的总部之中都有着很高的地位……” 说到这里，马德全话锋一转，面色肃然地嘱咐道： “对了，明天晚上，我将带你去面见西南牧区的五常侍，那几位大人其实就是牧首大人的化身了，整个牧区的事物，很多其实都是由那几位大人决定的，到时候一定要显得恭敬一些，如若可以，最好能行跪拜礼，膝行而前，方显虔诚。” 李凡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感谢马大人的提点。” 明天吗？ 那正好明天动手，灭了穆家。 马德全笑道： “相信几位大人对于李局长的投效也会极为满意，估计很快就要在协会内部飞黄腾达了，到时候希望能不忘今日的交情。” 李凡连忙谦虚摆手，表示自己初来乍到，才刚刚加入清洁协会之中，一切还需要大清洁师的提点。 正说着，马德全已经将一个大信封递给了李凡，说道： “李局长新来投效，协会也没有什么好给的，这里有三万块的辛苦费，希望李局笑纳。” 李凡看着那个有些轻飘飘的信封，心里瞬间升起怒火。 清洁协会的经费他可是明白的一清二楚，几个亿的经费早就已经撒下来，再加上之前从其他的觉醒者犯罪组织那里劫来的几十个亿，那钱绝对是够花的。 这个叫马德全的大清洁师，招揽一个异常局的局长，第一次见面就他妈给三万？ 打发叫花子呢？ 这是瞧不起谁呢？ 钱呢？ 都被你给私吞了？ 他一时没有发作，再次挤出笑脸，从马德全手中拿过信封，口中说道：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让咱们协会破费了，破费了……” 又寒暄几句，李凡算是结束了大清洁师的接见，转身原路返回，找到了守在门口的何勇，从对方手里拿过背包，将那信封塞进背包里面，离开了这家酒店。 等到李凡离开之后，马德全的面色已经瞬间变得阴沉，仿佛换了一副面具一般。 与此同时，一名身穿西装的男子从侧门中走进来，垂手侍立在马德全的身边。 马德全望着李凡离开的那扇门，缓缓说道： “测得怎么样？” “回大清洁师的话，在对方进入房间之后，依靠房间内的隐藏探测仪，总共进行了十次精神力测试，得到的数值都是稳定的38，可以确定对方确实是没有觉醒精神力的普通人。” 马德全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 真不知道这个什么李凡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仅凭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竟然能年纪轻轻来到丽城分局当局长。 这也足以说明异常局内部系统的管理混乱。 一旁的手下继续说道： “通过刚才对对方的微表情分析，他对协会的纲领理解程度较深，不过本身不以为意，并不是深渊之主的虔诚信者，不过他对异常局西南局和局长赵逸峰的怨气是真实存在的。” “另外在看到您亲手给他的三万经费的时候，他虽然表面恭敬，但微表情显示其实本人十分不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是认为经费数额过低。” 听到对方的分析，马德全不由哈哈一笑，随后“tui”了一口，轻蔑地说道： “这个蛀虫……” 听到这些分析，他对于这个李凡倒是放心了下来。 这么一个视金钱为生命的人，因为作风问题被发配到偏远的地方局来，为了个人私欲想要投靠清洁协会，实在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怕他嫌钱少，就怕他不爱钱。 既然这么爱钱，等明天让他自己开口跟五常侍索要就是了。 当然，明天除了要迎接那五个大人物，真实的目的，就连那五个大人物都不清楚。 这次，他要向整个清洁协会献上一份大礼，丽城巫师三家族的投效，还有这个李凡的投靠，都只是前戏。 过了明天，他马德全就会获得崭新的力量，就连清洁协会的那位神秘的牧首，在他面前也会变得稀松平常。 新时代就要来了，有些人先走了一步，而有些人虽然起步晚一些，却找到了最快捷的一条路…… 当下说道： “做得很好，去为明天的欢迎仪式做准备，将我们的时间表告诉穆家，到时候需要他们的配合，不容有失……” “是！” …… 见完了马德全，出来已经是晚上。 何勇开车将李凡送回了异常局丽城分局。 两人并没有讨论面见马德全的情况，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聊了聊今天电视上报道的那些世界各地发生的大规模异常事件。 等快到丽城异常局的时候，何勇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明天欢迎五常侍的仪式我就不参加了，穆龙生给出的命令，说让我跟穆雄才出去办点事情，你一切小心，这五常侍不同于大清洁师马德全，据说喜怒无常，杀人无数，十分可怕，一定不能露出破绽。” “毕竟……”何勇的神色肃然，郑重说道：“他们以前可是觉醒者犯罪通缉榜榜首的收藏家的手下……是那个收藏家！” 收藏家的名字在地下世界简直是如雷贯耳，所有人都听过他的大名，而且对这个名字不寒而栗。 哪怕现在传出来的消息，说收藏家已经被昆城的守夜人所杀，其实有很多人也都是将信将疑的。 这就是人的名树的影，足以说明收藏家曾经的声望。 李凡同样郑重点头： “放心吧何局，我明白，到时候一定会好好和他们说话。” 何勇咧咧嘴，给了李凡一个“保重”的眼神，开车离开。 此时丽城分局早就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让李凡没想到的是，办公楼上有不少房间此时仍然亮着灯。 抬头看去，好像有不少调查员的身影在里面。 他们在……加班！？ 李凡眉头一皱，不过随即摇了摇头。 现在局里也没什么案子，基本没活儿，加什么班？ 估计也就是实在闲得蛋疼，到办公室里玩玩儿。 就算是真加班也没啥，反正明天他就要把这事儿给了了。 进了局长办公室，值班员很快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是刚刚从西南局那边传来的文件资料。 《关于近期世界范围内出现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的相关情况》 里面除了李凡今天在电视上看到的巴黎、南美、中非地区的那三次大规模异常感染之外，还有另外三处并没有登上新闻的异常感染事件。 分别是北极的某个因纽特人村落整体消失、印度某城市出现的大规模强奸事件、暹罗某镇集体疯狂事件。 通报的资料之中不仅有相关情况，还有后续的发展。 “巴黎一区出现的巨型天坑之中，疑似存在超巨型尸怪，与共一会在昆城作案时出现的‘太岁’类似，同时卢浮宫内的部分古埃及文物出现异变，成为另一大异常源头，并与前述尸怪交战。” “两个巨型异常感染源的异常精神辐射指数极高（法兰西反异常总局对具体数值保密），且辐射范围笼罩了整个1区范围，法兰西反异常总局派出主力部队‘狮心骑士团’进行压制，损失惨重。” “鉴于反异常总局的巨大损失，以及巴黎1区已经被异常精神辐射高度污染，不适合人类居住，法兰西政府已经在对抗一小时三十七分八秒后放弃抵抗，将反异常总局和相关机构全部撤出1区，并构筑街垒，将异常感染封锁在1区内部。” “目前欧盟已经派遣联合反异常机构前往支援，法兰西总统称，其反异常总局已经彻底稳定住了局势……” 李凡继续看下去，立刻看到了各种触目惊心的情况。 其他几个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的后果，并不比巴黎这边来的轻松。 那些出现大规模异常感染的地方，基本都成了人类的禁区！ 而且根据现在得到的情报分析，这些突然出现的异常感染，似乎都和深渊之中的那些怪物不太一样，反而隐约能够和历史神话传说中的某些存在扯上关系。 难道真的是什么旧神复苏？ 经过了这几天的虚与委蛇，他也同样从穆九和其他人口中套出了不少情况出来。 目前看来，穆家所要唤醒的这个什么祖巫，本身并不是特别强大，镇狱之中的那些深渊领主应该就能轻松应对。 不能再等了，明天必须立刻行动，在穆家人没有下手之前，先给他杀个干净，以绝后患！ 想到这里，李凡拿起电话，拨通了苟道人的号码。 很快，睡眼惺忪地苟道人出现在局长办公室之中。 “李局，您找我？” 李凡此时也懒得废话，说道： “明天我去办点事儿，局里就靠你守着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先送你个防身的东西。” 说着，打开抽屉摸索片刻，从里面摸出个巴掌大小的圆盘，丢给了苟道人。 苟道人一愣，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圆盘，立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波动通过他的手掌隐隐传来。 这精神力波动的强度，远超了他自身的精神力幅度，甚至给他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主上……这是！？” 苟道人激动地看向眼前的李凡。 他此时哪还能不明白，这绝对是一件至宝，没想到主上就这么轻易丢给了他，简直是撞大了运了！ 李凡道： “哦，好像叫什么……厄运轮盘，你自己研究研究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送你了。” 苟道人此时恨不得立刻给李凡跪下磕头，激动地老泪纵横，说道： “感谢主上恩赐，老道我无以为报，唯有肝脑涂地，才能报答主上的恩情！” 一件神器就这么说给就给了，这是什么气度！ 此时他再次感觉到，自己真的压对宝了！ 心中最感谢的，就是封门村大雪纷飞的那个夜晚，骑在墙上的自己！ 苟道人千恩万谢地回屋研究刚得的宝贝去了，李凡又看了会儿资料，同样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从西南局和总局那边发来的各种信息不断传递到丽城分局，李凡对目前的异常爆发的情况也有了新的了解。 夏国境内，同样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不过在光明剑、普陀僧等一些异常局顶尖调查员的联手之下，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算是平息了事端。 只是相关的信息却通过网络开始不断传播。 原本异常局系统就已经在逐渐公布异常的存在，此时更是借这个机会迅速加大了对异常感染的宣传。 纸包不住火，全世界范围内出现的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已经彻底通过网络媒体在全球扩散开来。 没法再瞒下去了。 好在有了前期的吹风和铺垫，民众接受起来也相对简单一些，并没有造成什么恐慌。 这也是夏国强大动员能力和社会组织力的体现。 今天何勇并没有来叫李凡打麻将，一直等到下午下班的时候，何勇才终于出现。 两人对视一眼，李凡心中明白，觐见五常侍，就在今晚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围杀丽城异常局 今天不论是穆九还是山淼淼山润润姐妹，都没有再出现。 根据何勇所说，他们都在精心准备迎接清洁协会五常侍的仪式。 现在丽城的巫师三家族和清洁协会深度绑定，五常侍来到之后算是贵客临门，必须要好好迎接的。 而且巫师三家族之中的觉醒者们大都年轻气盛，也想好好看看清洁协会到底是什么样子。 毕竟，现在清洁协会的势力极为庞大，仍然是全世界头号觉醒者犯罪组织。 而巫师三家族不过是在丽城这个小地方翻云覆雨，也都想感受一下清洁协会的强大。 “不过根据我的观察，穆龙生和我父亲可能还有别的计划，只是具体是什么计划就连我都不知道……” 商务车里，何勇一边开车一边低声向李凡说道。 今晚是李凡面见清洁协会五常侍的日子，只是何勇表现得比李凡还要紧张和焦急，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李凡自己反而显得十分放松，笑着说道： “安心，不过是清洁协会的什么五常侍而已，就算是他们的牧首亲来又怎么样？又不能把人给吃了，只要心中充满对深渊之主的崇敬，一切都是为了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何勇苦笑一下，朝李凡说道： “李局，我是真的佩服你的心态，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不如你……虽然我的精神力可能要超过你不少，但你的内心比我强大太多……说实话，我昨晚都代入你的处境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清洁协会的那个牧现了真实身份，满世界追杀我呢。” 李凡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放心吧老何，安心，多大点儿事儿。” 何勇此时在李凡宽慰之下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朝李凡笑道： “好，我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这个当事人都不担心，我这杞人忧天了……不过……” 他最后神色一肃，低声说道： “如果你真的暴露了，可以立刻找到我的父亲何永华，寻求他的庇护！你就说，你是我的好友，他应该会出手保护你的……” 李凡心中一暖，对何勇的善良义气又有了新的感受，说道： “好，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找到何老爷子。” 两人又聊了几句，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车子很快来到了丽城边缘的一座大宅前。 由于丽城的特殊情况，这里距离边境就只有一两公里的距离，算是很偏僻的地方了。 之前李凡都没有来过。 这大院里面戒备森严，装着一扇巨大的铁门，铁门之上，是“巫墅”两个大字，写得笔走龙蛇，很有邪气。 看到何勇的车出现之后，别墅的院门才缓缓打开。 里面是全副武装身穿黑色作战服的护卫队，看样子都是巫师三家族的人。 院子里有不少人正在来来往往，神情肃杀，不知道准备做什么。 停车场里已经停了不少豪车，显然是属于参加今晚宴席的宾客。 何勇一边将车开进大院，一边低声介绍道： “这是穆家最近新建的别墅，光是这个院子就是绝对的违建，不过对于穆龙生来说也只是轻易就能搞定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欢迎仪式会在这里，而不是城中心的别墅群……” 正说着，何勇已经将车停在了停车场中，带着李凡下车。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朝何勇毕恭毕敬地说道： “勇哥，雄才叔让你过去，说是今晚有个任务，必须得带队出去一趟。” 何勇眉头一皱，说道： “什么任务？我要先带异常局的李局长进去，客人来了，我直接走了，像话吗？” 那人立刻说道： “勇哥放心，雄才叔已经吩咐过了，让我带李局长进去，一定好好安排，不能怠慢了李局长，您现在就先过去吧，雄才叔说之前已经跟您通过气了。” 李凡抬头向不远处的一片空地望去，就见那里此时已经聚集了将近五十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子，隐约能够看到身上带着的武器，很有气势。 站在前面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正在对众人训话。 这个人，正是穆家家主穆龙生的儿子，穆雄才！ 何勇皱眉道：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我还想见见今晚的那几位贵客呢。” 穆家的那个年轻人连忙说道： “说是有个大客户紧急下了一个单子，让咱们今晚务必完成，这不有雄才叔带队，再加上勇哥你，绝对没问题的。” 李凡笑吟吟地拍拍何勇的肩膀说道： “何局，你尽管去吧，反正我这些天也和穆九兄弟他们混熟了，不用你再引荐了，工作重要，家里的工作，就更重要了。” 何勇看了看李凡，又和不远处的穆雄才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 “好，李局，那我就怠慢了……十三，立刻带李局进去见见几位老爷子，李局也是我们三家的贵客。” 随后迈步朝正在集结的队伍走去，李凡则跟在那个名叫穆十三的年轻人身后，走进了别墅之中。 等到李凡的身影消失，何勇才朝穆雄才问道： “雄才叔，今晚是什么任务？怎么突然有紧急任务了？” 他的目光此时扫过眼前的这支队伍，四十多人，里面有一小半是穆家人，另外都是穆家从掸国雇佣的亡命之徒，很多都是掸国那边的军阀手下的雇佣军。 只是随着穆家势大，现在很多掸国的雇佣军都已经投奔了穆家。 穆雄才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去了就知道了，这次的任务保密。” 说着，穆雄才下令道： “所有人，立刻上车！” 何勇不情不愿地上了车，十几辆越野车和商务车引擎轰鸣，组成一个车队，迅速从别墅大院之中冲出，驶入黑暗，朝着丽城市区的方向而去。 何勇眯着眼睛仔细看去，就见这支任务小队里面，除了他和穆雄才之外，竟然还有一名觉醒者——穆尘！ 这到底是什么任务，竟然要配四十多名刀口上舔血的雇佣兵，外加三个觉醒者！？ 他不由感觉有些不对，眉头一皱，连忙通过无线电问道： “雄才叔，我们怎么往丽城市区走了？不是掸国那边的任务吗？” 由于本身拥有的觉醒者力量，丽城巫师三家结盟之后，经常会接一些掸国那边军阀的单子，帮他们做掉自己的竞争对手，或者是其他的一些脏活儿。 这些活儿的报酬往往都很高，而巫师三家一般只需要派出一两个觉醒者就足够了。 这一次明显不同，三名觉醒者，再加上四十多名精锐雇佣兵，哪怕是去暗杀掸国现在风头正劲的军阀李森弥都差不多了。 现在他们去的方向，却是丽城市区！ 穆雄才的声音冷冷传来： “今晚的任务目标，是丽城异常局，记住，全部杀光，不留活口！丽城异常局最强战力是一个道士出身的老头，外号叫苟道人，其他人不足为虑。整个丽城异常局的简要资料都已经发到你们手里，自己查看，待会儿动作一定要快！” 何勇心中一凛，瞪大了双眼。 竟然是屠杀异常局！？ 怎么办？根本没办法通知对方…… 和穆雄才说的一样，丽城异常局除了那个苟道人之外，根本没有一个能打的。 而且穆雄才本身的精神力已经超过了600点，据说堪堪达到700，算是除了穆龙生之外战力最强的一个。 就连苟道人面对穆雄才，也绝对要败，更何况还跟着一个穆尘！ 再加上这些人数超过丽城异常局一倍的精锐雇佣兵，今晚丽城异常局简直就是一个团灭的节奏！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何勇心急如焚，却一时间根本想不到什么办法。 哪怕他突然反水帮助苟道人，也顶多能拖住一个穆尘，穆雄才和剩下的雇佣兵仍然能大开杀戒，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而且，穆龙生突然决定对丽城异常局动手，也就说明丽城异常局在他眼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甚至连先给五常侍的价值都没有。 这样的话，李凡这个异常局局长还有价值吗？ 这几乎就是个必死的局！ 何勇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此时简直要落入绝望之中。 怎么办！？ 怎么才能救下李凡和丽城异常局！？ …… “李局长，来了？今天可不早啊。” 别墅大厅里，分属于巫师三家族的男男女女此时都喜气洋洋，端着酒杯聊天。 虽然巫师三家都是传统家族，今晚的仪式却搞成了一个冷餐酒会的形式，众人三三两两聚堆聊天。 李凡刚刚进来，就听到了穆九的声音。 循声望去，就见穆九此时端着酒杯正和几名年轻男女站在一起闲聊，看到李凡之后，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 山淼淼和山润润姐妹，此时同样在这里，不过已经被一些年轻男子团团围住，众星拱月一般，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李凡端了杯酒，朝穆九笑道： “阿九，你们来的倒是早，可惜老何出去了，否则咱们还能再凑个牌局。” 穆九冷哼一声，戏谑道： “今天李局长又想赢多少钱回去？不过过了今晚，你就再也赢不了了。” 他的神情倨傲，比前几天要跋扈了不少，似乎已经彻底撕下了伪装，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此时山家姐妹同样看到了刚刚出现的李凡，山淼淼突然低声朝着周围的人说了句什么，立刻引起众人哄堂大笑，纷纷面带鄙夷地朝李凡看过来，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李凡喝了一口酒，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啧啧嘴说道： “大家好像……都不太友好啊……对领导这个态度，可不太好。”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五十八章 嚣张跋扈五常侍 掸国北部山区，距离边境几公里。 巫陵镇就坐落在通往边境的公路之上。 此时虽然已经是夜晚，但是小镇之上却还是灯火通明。 作为距离边境比较近的镇子，巫陵镇原本是靠着赌场起家，专门迎接那些从夏国过来的赌客，镇子虽然不大，赌场就有十几家。 后来又迎来了很多电信诈骗公司，逐渐聚集。 这也是掸国很多边境小镇的惯常发展模式。 只是前段时间出了瓜邦血筹赌场那件事之后，瓜邦司令李森弥下令将那些赌场清扫一空，连同电诈公司也都抓的抓逃的逃。 一时间也影响到了这片区域，小镇上的人也都转做旅游相关了，或者将原本的产业转入到地下。 巫陵镇也不例外，同样开始了转型。 而且镇子上最近来了不少夏国丽城的人，倒是让小镇的旅游业再次繁华了一些。 镇子的边缘，少年阿辉正和爷爷一起摆摊卖水果。 旁边就是酒吧一条街，他只希望那些喝多了的人，能够在回家的时候买上几个水果，如果趁着醉意多给一些小费就太好了。 “爷爷，咱们这里为什么叫巫陵镇？”阿辉有些困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向爷爷问道。 爷爷笑着说道：“这是因为传说中，镇子旁边的山林里有一片墓地，很多曾经的巫师就埋葬在那里，所以叫巫陵镇。” 阿辉立刻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巫师？厉害吗？是像动画片里面的那种魔法师吗？” 爷爷摸摸他的头说道：“传说中，这片土地上曾经有一个很厉害的巫师，被称为祖巫，很厉害的……至于现在，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巫师出现了。”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巫陵镇入口的那条路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隐约看到了一点黑灰色的雾气正在从远处的森林之中弥漫过来。 只是他们所在的地方本来就是镇子的边缘，灯光微弱，有些看不清楚。 这个季节，难道还有山雾？ 还是说有人在树林里面烧烟？ 孙子阿辉争辩道：“怎么会不存在？今天我看新闻了，巴黎出现了很多怪物，还有其他地方，都有怪物，有怪物就一定有巫师，而且我听阿明哥哥讲了血筹赌场的故事，血筹赌场的怪物，就是夏国来的巫师镇压的！” 爷爷笑道：“那都是……都是杜撰传说的，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还是人，赌鬼和毒鬼可比什么真的鬼怪吓人多了……雾飘过来了。” 阿辉削着手中的水果，有些生气的摇摇头：“爷爷你不懂，以后我也要做巫师，要做最厉害的巫师……爷爷？” 他切了一个水果出来，却发现爷爷没有回应，于是抬头看去，立刻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幕！ 原本正站在旁边的爷爷，此时被一股黑色的气息缭绕，脸上手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泛起黑色的筋脉，眼珠向后翻转，只剩眼白，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嘴角流出涎水。 看上去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听到阿辉的喊声，爷爷猛地转过头来，只是他原本侧身对着阿辉，此时脑袋却是一百八十度旋转，完全拧到了后面，舌头像是蛇一样探出来，猛地一撕，直接在中间分叉。 阿辉毛骨悚然，双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喊道：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 就在这时，一股黑色雾气也笼罩到了他的头上。 阿辉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雾气，而是一只只几乎肉眼看不到的小飞虫，这黑雾，就是虫群！ 虫群笼罩阿辉的瞬间，立刻朝着他的口鼻耳和眼睛里面钻去，几乎让他窒息。 仅仅是几秒种后，阿辉的身体猛地颤抖，眼珠同样翻转现出不满血丝的眼白，身体表面的血管凸出，全都变成了黑色的筋脉，猛地站起身来，身体怪异的扭曲着。 随后，仿佛受到了本能的驱使，阿辉和爷爷转身朝着北方走去，那是边境的方向，是夏国丽城的方向。 在那里，正有什么东西呼唤着他们。 随着黑雾般的虫群逐渐弥漫了整个镇子，越来越多的人从房屋里走出来，在夜色中朝着北方走去。 与此同时，距离巫陵镇不远处的森林墓园之中，一个个戴着防毒面具穿着防护服的武装人员正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墓园。 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坟墓此时已经被掘开了一个个口子，黑气弥漫，大量的虫群正从坟墓之中飞出，向着四面八方的掸国城镇飘去。 而所有的被感染者，此时都朝着北方而去，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 这些虫群实在是太过诡异，哪怕是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仍然不时有一些防护措施不到位的武装人员惨叫着被转化成那种行尸走肉，继而加入行尸走肉的大军之中。 黑暗的山林之中，足足十几万人正不知疲倦地朝着北方疾行，哪怕被山石和荆棘划得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 他们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有脑海中一个不断响起的声音。 那是一种诡异的铃声，一种召唤的声音。 召唤他们前往北方，前往丽城！ 从墓园之中飞出的虫群此时越聚越多，逐渐向着四面八方慢慢扩散过去…… …… 穆家别墅大厅之中，听到李凡口中的嘟囔，穆九不由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擦擦眼角，穆九忍不住端着酒杯来到李凡面前，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李局长，口中啧啧道： “李局，我实在是难以理解，你这样小丑一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异常局局长的，啧啧，异常局里面难道都是你这种货色？那实在是一大幸事。” 李凡眉头一皱，怒道： “阿九，你这话就过分了哈，亏我这些天还拿你当朋友，觉得你这个人不错的，怎么突然搞人身攻击？” 穆九轻蔑一笑，说道： “李局，我想有些事情你可能误会了，我们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因为……你不配！” 周围的一众巫师三家族的年轻人听到这边的争执，纷纷露出轻蔑看戏的笑容。 他们很多人这几天也都知道了这个李局长的存在，更是从穆九口中明白了这个李局长到底有多么贪得无厌招人烦，打心眼里看不起。 他们可是新世界的贵族，一个异常局的局长算得了什么？ 就连不远处的大清洁师马国伟都大摇其头，对这个李凡有些失望。 不过作为一个卧底，对方越是有弱点，倒也越好控制。 李凡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一阵香风飘来，山淼淼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过来，用嘲讽的眼神瞥了一眼李凡，说道： “李局长，我为你介绍一个朋友，穆家年轻一代最强的巫者，穆天星。” 说着，朝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一指。 那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身穿一身宽大的月白色国风衣饰，正在内厅里面向几个面容威严的老者汇报着什么。 山淼淼看向那年轻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倾慕，说道： “这就是穆龙生老先生的孙子，巫师三家族之中，除了穆龙生，他最强，而且他只有二十五岁！前途不可限量！” “看到那三个老爷子了吗？就是穆龙生、何宏国、山威，巫师三家族的族长……” 山润润此时也走了过来，叹息一声说道： “可惜阿爸不是觉醒者，我们山家只能靠我和姐姐了……” 山淼淼妩媚一笑，对山润润说道： “穆天星现在还没有女朋友，要是穆家和山家联姻……” 姐妹俩相互调笑一番，一旁的穆九也插言几句，三人此时完全不同于昨日，竟然将身边的李凡当成了空气一样。 看到站在一边傻乐的李凡，巫师三家族的年轻人们也都暗笑不已，把这个异常局的李局长当成了调节气氛的小丑。 就在这时，穆天星和三名族长说话完毕，转身来到穆九等人面前。 他的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确实是一表人才，去当模特都足够了。 穆九和山家姐妹等人立刻一凛，用恭敬地眼神看向穆天星。 就连穆九这个性格桀骜的，在穆天星面前也不敢放肆。 穆天星的目光落在穆九脸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雄才叔他们已经带人去剿灭丽城异常局了，很快就能杀光那些调查员，到时候你去接应一下。” 穆九连忙答应道：“是，天星哥。” 穆天星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把李凡这个异常局局长当成了空气。 李凡眉头一皱，连忙嚷嚷道： “这件事怎么没人跟我说？我怎么也是异常局的局长，得有知情权的吧？你们这么擅自行动实在是过分了，会死人的！我要生气了！” 周围的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过来，纷纷露出残忍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你又能怎样？ 穆九和山淼淼都是一脸得意的笑容，只有山润润隐隐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这个李局长虽然贪财好色，但本性还好，这么做确实是有点…… 就在这时，一个急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五常侍到！” 原本一片哄闹的别墅大厅之中，立刻一片变得安静下来，纷乱而站的巫师三家族的众人纷纷挤到前厅，分列成两排，把李凡都挡在了后面。 坐在内厅里面的三个族长，此时也站起身来，来到门口迎接。 就见别墅的门口，此时已经停下了一辆豪华加长林肯，车门打开，两个分别戴着小丑面具和笑脸面具，全身珠光宝气的女人率先走了下来。 紧接着，根本没看清动作，三个戴着野猪、狗熊、向日葵面具的男子，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穆龙生此时沉声说道： “丽城巫师三家族，恭迎五位大人！蓬荜生辉！” 剩下的巫师三家众人同样齐声说道： “恭迎五位大人！” 每个人的神色此时都十分激动，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五常侍，是清洁协会在这片区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强大，神秘，冷酷，就是他们对这五人的印象。 传奇般的人物，今天活生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当先那个戴着小丑面具的女人朝穆龙生微微点头，随后迈步走进大厅。 剩下的几人除了那个戴着向日葵面具的男子突然蹲下身子研究起台阶旁的一株草，其他的同样迈步走进了别墅之中。 原本威严派头十足的穆龙生、何宏国以及山威三人，此时正恭敬地在前方引导，引着五人向内厅的座位走去。 戴着面具的五常侍所过之处，三家众人纷纷打了个冷颤，随后连忙让开一条宽阔的大道。 这就是清洁协会五常侍的威势？很多人心中震惊不已。 就连傲气非常的穆天星，此时也收敛锋芒，仔细看向五人，似乎想要看明白他们的实力。 五人显然也是嚣张惯了，走得十分随意，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上位者的威严。 那个戴着向日葵面具的男子落在最后，更是迈着八字步，像个地主。 原本五人倨傲之极，摆出目中无人的架势，正准备坐上小厅中的五张椅子。 突然之间，走在前面戴着小丑面具的女人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刚刚从某人身边走过，突然猛地一转头看向旁边的某个身影，整个人仿佛都石化般定在那里。 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她的颈骨因为快速转动发出的“咔吧”声。 剩下的四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全都浑身一颤，仿佛是看到手持棍棒的主人的恶犬一样，石化当场。 “大大大……大人……”戴着狗熊面具的男子声音都结巴了。 巫师三家的众人心中震惊已极，有几个脑子快的已经瞬间想明白了，能让五常侍如此畏惧和震惊的人，只有一个。 那个传说中的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 那个接替了收藏家的神秘强者！ 他来到了现场？ 到底是什么时候！？ 众人立刻顺着五常侍的目光看过去，就见目光的尽头，竟然是那个一直都被当做小丑的异常局丽城分局局长！ 李凡面带微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招呼道： “来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开口说话之前，最好回忆一下人生的美好 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有亿点想哭。 原本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整顿东北牧区，直接将桃源乡的势力全盘接收，然后进行了大规模的收编和整顿，算是辛辛苦苦将东北牧区重新建立了起来。 而且越是收编整顿桃源乡的庞大势力，他们越是深深明白收藏家到底有多么强大。 仅凭一人之力，就灭掉了如此恐怖的桃源乡！ 等到他们回到昆城之后，才发现收藏家大人已经直接升任局长了。 他们心中对收藏家大人的卧底能力佩服不已，这才几天时间，已经当局长了！ 随后马不停蹄地赶来丽城，准备汇报工作。 毕竟领导在哪里，汇报工作就要在哪里进行。 只是在前来丽城之前，丽城这边的大清洁师马国伟就已经提前联系了他们，说有份大礼准备送给清洁协会，送给牧首大人。 首先就是丽城这边的三个巫师家族，已经有足足十名觉醒者，现在已经开始和清洁协会联系，准备加入清洁协会了。 还有就是，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准备投靠清洁协会，这将是送给牧首大人的惊喜，希望五位常侍能够前来验收一下。 清洁协会五人组对于马国伟的这个安排也很是满意，他们也是知道丽城的巫师三家族的，别的不说，光是他们的家族势力，就是对清洁协会在夏国西南区域的锦上添花。 至于那个准备投诚的神秘人物，他们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丽城靠近边境地区，投靠过来的人估计也就是掸国或者某个中南半岛国家的军阀或者政客之类的。 他们也准备参加完巫师三家族的这个什么欢迎仪式之后，就立刻前往丽城异常局，找到收藏家大人，将各种工作都汇报一下。 这么多工作业绩，想必收藏家大人也会很开心的，不会认为他们五个人浮于事，消极怠工。 而且这段时间虽然没有跟随在收藏家大人身边，但随着业务工作的开展，他们五人身边布满了清洁协会内部的舔狗，过得还是很舒坦的。 起码那个嚣张跋扈的劲儿是起来了。 该坐豪车必须得坐，该捯饬珠宝必须得弄一身上千万的行头，不能跌份儿。 当然，回头去见收藏家大人的时候，还得换回朴素的外表，不能暴露组织经费的去向。 只是万万没想到，就在穆家的大厅里，见到了收藏家大人！ 看到面带微笑，向他们举杯的李凡，张阿姨的眼角已经流出一滴泪。 她恨不得立刻回到十分钟前，把加长林肯给炸了，再把自己身上这些珠光宝气的奢侈品全都丢到水沟里，换上一身朴素的家政服。 老孙想要抽自己大嘴巴子，为什么要走得这么嚣张？为什么？万一大人觉得他太装逼了怎么办？ 身为收藏家的侍从，他们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在收藏家面前，没有人能比他更装逼！ 而现在他们不仅装了，还装得那么过分。 活下去的理由，好像瞬间消失了！ 大人，真的越发变态，变态到令人毛骨悚然了…… 此时站得稍微有些远的大清洁师马国伟并没有听到老陈的话，看到李凡一脸轻松地向五常侍打招呼，不由心中一惊，连忙大声说道： “大胆！怎么跟五位大人说话的！？五位大人，这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惊喜，向清洁协会投诚的新成员，异常局丽城分局局长李凡！他刚刚加入咱们协会，有很多规矩还不太懂，希望五位大人多包涵。” 话音刚落，戴着狗熊面具的老陈已经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将马国伟扇得晕头转向。 “大胆！竟然敢对牧首大人不敬！” 马国伟被这一巴掌差点扇晕过去，捂着脸摇晃着站住，先是一脸茫然地看向老陈，随后猛然醒悟到什么，立刻一脸惊恐地看向李凡。 牧首？ 那是牧首！？ 在场的巫师三家族的众人同样目瞪口呆，看向眼前的一幕，已经有些不会了。 戴着小丑面具的母亲深吸一口气，朝李凡恭敬行礼道： “牧首大人！属下等人来迟了，请牧首大人恕罪！” 张阿姨等人眼看母亲已经率先开口，立刻纷纷行礼道： “请牧首大人恕罪！” 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眼前的李凡。 看牧首大人脸上的笑容，好像……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他们应该不会受到惩罚了吧？ 只有亲自跟随李凡这么久，看到过他多次战斗场面的清洁协会五人组，才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温和的收藏家到底有多么恐怖！ 他们可是亲眼所见，谈笑之间，收藏家大人就将自己的敌人撕成了碎片，烧成了人灰！ 眼前的一幕让周围众人全都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一幕，堪称荒诞。 穆九难以置信的笑道： “牧首？他？那个李局长？是清洁协会的牧首？这个草包凭什……”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穆九觉醒者的直觉让他瞬间感受到巨大危险降临，连忙向旁边一个侧身。 只是已经晚了！ 剧烈的疼痛在胸腹部出现，刚才那个打了马国伟一巴掌的狗熊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已经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肋骨之上！ 狂暴的力量涌来，穆九瞬间腾空而起，重重装在墙壁上，随后滑落下来，狂喷一口鲜血，肋骨已经瞬间断了七八根！ “咳咳……咳咳……你……”穆九口中流血，满脸震惊地朝前伸手，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陈戴着狗熊面具，目光如剑，扫视一圈在场众人，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开口说话之前，最好回忆一下人生的美好。” 就在这时，那个戴着笑脸面具的女人突然转头看向巫师三家的几个年轻人说道： “你们刚才……笑了。” 话音刚落，那几人突然发出凄惨惊恐的嚎叫，他们的脸上，一条条血管猛地刺破皮肤生长出来，顶部结出一个个血色的果实！ 好在这些果实长到葡萄大小就不再生长，却仍然让这些人惊恐万分，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抬着手却又不敢触碰脸上的血果。 这诡异而残忍的一幕立刻让在场的很多人纷纷后退，不敢接近那五个戴着面具的人。 此时他们终于记起对方的身份，这所谓五常侍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为他们和那位神秘的牧首最接近，而是因为他们的手段残暴又血腥！ 所过之处，就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 出手惩戒了穆九，老陈立刻屁颠屁颠跑到内厅，搬了一把太师椅过来，摆在了大厅的台阶上，又用袖子仔细把椅子擦拭了一番，毕恭毕敬地朝着李凡说道： “大人，您坐。” 从凶残暴虐出手伤人的恐怖高手，到低声下气低三下四的舔狗，简直是无缝衔接。 人群之中，看着眼前的一幕，穆龙生、何宏国以及山威这三家家主对视一眼，全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 这忌惮不光是对于五常侍，更是对那个神秘的牧者。 万万没想到，丽城异常局局长，和传说中的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及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清洁协会的这个牧首，已经把强大的异常局玩弄于股掌之中！ 也从侧面说明了，他到底有多强！ 而山淼淼和山润润这两姐妹，此时同样死死盯着李凡的身影，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他怎么会……他怎么会是那个传说中的牧首？怎么会是他！？”山淼淼口中喃喃，心中懊悔不已。 要知道哪怕巫师三家族在丽城再怎么强大，面对清洁协会这个庞然大物，连提鞋都不配。 就连见到五常侍，都已经算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想要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牧首，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而现在，那位牧首大人就在她眼前，而且她之前还曾经出言讥讽对方！ 明明是一个攀附强者最好的机会，明明之前对方还曾经和她调笑，这一切良好关系，却全都因为她的傲慢而毁了。 山淼淼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还有机会！ 山淼淼轻轻咬了咬嘴唇。 对方既然已经公布了身份，那只要她诚恳认错，再撒个娇服个软，说不定还能成。 只要到了床上，一切都好说。 再不济，她还有一个妹妹，姐妹俩一起认错道歉，总成了吧？ 一边想着，山淼淼一边悄悄捏捏妹妹的手，山润润立刻会意，姐妹俩传递了一个眼神，看向李凡的目光立刻柔情似水，面颊变得绯红火热，仿佛两人现在都能滴出水来。 一旁的穆天星此时仍然神色倨傲，感受到山淼淼的变化，不由眼睛一眯，看向李凡的目光中已经满是恨意。 什么牧首，拿我们当猴耍吗？ 牧首也不过是一个强大的觉醒者罢了，同为觉醒者，我的潜力不弱于你！ 总有一天…… 李凡上前一步，面带微笑，在老陈搬来的那张椅子上坐好，看向在场众人。 此时穆龙生三人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朝着坐在椅子里的李凡行礼，口中说道： “牧首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何宏国恭迎牧首大人！” “牧首大人到来，我们三家蓬荜生辉！” 李凡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看都不看他们三个，而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看向清洁协会五人组。 清洁协会五人一个激灵，连忙齐声说道： “请牧首大人下令！” 李凡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一手握拳撑着太阳穴，淡淡地说道： “杀光他们。”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六十章 丽城分局的暗中刺杀 已经是深夜，整个丽城都已经逐渐进入了沉睡之中，街道上的车辆也显得稀疏了很多。 穆家的车队此时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一片肃杀的气氛。 何勇坐在车里心急如焚，却一时间根本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前面就是丽城异常局了，哪怕他现在突然叛变前去报信也晚了。 而且他自身的实力，也就是和穆尘差不多。 穆雄才的实力本身就超过他很多，哪怕他想要叛逃，首先就会被穆雄才和穆尘联手击杀！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只能在战斗开始之后立刻向丽城异常局的苟道人表明身份，两人联手抗衡穆雄才和穆尘了！ 哪怕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何勇暗暗下定决心。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整个丽城异常局全军覆没！ 想到这里，何勇不由转头看向南方。 那是穆家大宅的方向。 现在清洁协会的五常侍应该已经到了，希望李凡局长能够稳住，不要被识破身份吧…… 同为基层的卧底，何勇对李凡这个局长惺惺相惜，几天相处下来，感觉十分投缘，只希望对方能够平稳的度过这一关。 就在这时，车队已经来到了距离丽城异常局只有几十米的街道上，纷纷停了下来。 穆雄才做了一个手势，四十多名雇佣兵立刻手持枪械下车。 这些人有一大半都是从掸国那边的军阀手中招募来的，全都是刀口舔血的狠人，基本每个人都杀过人。 前来执行这种任务，甚至根本不需要他们这些觉醒者动手。 他们只需要在后面压阵，等着围杀丽城异常局唯一的那个觉醒者苟道人就行了。 穆雄才再次做了几个战术手势，一众雇佣兵立刻分成八队，四散开来，朝着丽城异常局摸了过去。 他们得到的命令只有一个：格杀勿论！ 穆雄才淡淡看了一眼眼前的丽城异常局，对身后的何勇和穆尘说道： “走吧，等我们进入的时候，应该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苟道人的资料你们都已经掌握，到时候就用三才杀阵给他雷霆一击。” 穆尘立刻郑重点头，一旁的何勇也是象征性点点头，眼神也变得坚毅。 不能再等了，他要尽快行动，现在就要提醒丽城局的那些调查员！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就见正走在下水道上方的第三小队那些雇佣兵脚下的石板猛然断裂，五个人连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摔了下去！ “嘭嘭……”又是几声闷响，夹杂着低低的呻吟，这五人竟然有两个后脑直接磕在破碎的下水道边沿岩石上，把脑浆子都磕了出来，当场就挂了。 还有两个倒霉蛋一个摔断了小腿，一个扭断了脚踝，只剩下最后一个只是灌了几口污水。 五人被身边的人拽了上来，全都臭气熏天，除了两具尸体，活着的三人都趴在地上呕吐不停，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周围的人也是一脸嫌弃。 好在这些雇佣兵还算是精锐，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是这支小队算是废了。 穆雄才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噌噌冒火。 一群废物！ 行动还没开始，直接折损了四个人！ 这种一边倒的屠杀性质的任务竟然还能出岔子！ 当下满面怒容地朝剩下的七个小队做了个手势，让他们继续执行渗透猎杀任务，自己则是加快脚步，朝丽城异常局的正门走去。 一旁的何勇则是满脸难以置信。 这种下水道上面盖着的石板都很厚实，哪怕是走载重卡车估计都没问题，怎么会突然被那几个雇佣兵踏断？ 这也太巧了吧？ 不过哪怕损失了四人，剩下的雇佣兵也足以屠戮整个异常局了！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直接动手，必须要等和苟道人交手的时候，从背后给穆雄才致命一击，否则的话凭借穆雄才和穆尘两人的实力，丽城分局仍然难逃灭顶之灾。 一众雇佣兵继续悄无声息地迅速向前，已经来到了丽城分局的围墙下，搭成一个个人梯准备翻墙而上。 周围的街道上的路灯和摄像头都已经被断电，保证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而且丽城异常局本身所在的位置也比较偏，大晚上的不会有人来。 就在这时，街角突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一辆开着所有车窗，灯光闪烁的跑车，正从另一条街道上拐过来！ 车载音响此时播放着劲爆的摇滚乐，一名打扮的流里流气的黄毛男子正将车子开得飞快，最起码150的时速，而且还在加速。 这黄毛满脸的醉意，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显然是刚从酒吧嗨完了出来的。 原本他所在的那条街道灯火通明，此时来到这条街上却发现一片漆黑，不由一愣，根本看不见前路了。 等到他打开远光灯，这才看到前面就是异常局的围墙！ 围墙下，是一群身穿黑色作战服戴着头套，搭好了人梯准备翻墙的人！ 双方大眼瞪小眼，眼看跑车已经要撞到墙上，黄毛的两腿间一个身影坐起来，却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坐台妹。 黄毛和女人同时大叫，吓得连忙转动方向盘，只是车速实在是太快，根本来不及躲闪，车尾猛地一甩，虽然没有撞上围墙，却瞬间擦过了墙边的两个小队！ 时速将近两百的甩尾，跑车的尾翼简直就像是锋利的刀片，当场将六名被撞到的雇佣兵切成了两截，肠子都流了出来，还有三个直接被撞飞了出去，滚落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黄毛的跑车直接冒着火星子冲出去几十米，车胎都要磨烂了这才停下来。 看看外面的惨状，黄毛和女人直接吓昏了过去。 穆雄才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连异常局丽城分局的大门都没进去，竟然就已经损失了十几人！ 倒霉也不是这个倒法的！ 只是无论是下水道石板断裂还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看起来又偏偏好像没有任何问题，完全是厄运导致的，让穆雄才根本无从发泄。 他的目光森冷，咬牙切齿地说道： “立刻潜入，把他们全都杀光。” 心中的怒火，只有从杀戮之中得到平息了！ 好在他们的霉运似乎到头了，剩下的雇佣兵们顺利翻墙进入，而且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静悄悄地摸进了丽城分局的院子。 整个丽城分局此时一片安静，那些调查员们都已经在宿舍楼上入睡，整个办公楼只有一个值班室里还亮着灯。 丽城局的电动大门从里面被人悄然打开，穆雄才带着何勇和穆尘迈步走进丽城分局的大院，朝着眼前的几栋小楼看去，做了几个战术手势。 剩下的几个小队立刻分出一队前往办公楼值班室，剩下的几队则是摸向宿舍楼。 早在前几天，他们就已经把整个丽城异常局的布局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局里哪个调查员住在哪间宿舍都摸清楚了。 接下来只要潜伏到位，同时发动攻击，就能最大限度消灭敌方，减少己方的伤亡。 穆雄才负手而立，面色阴沉，冷哼一声说道： “今夜之后，再无丽城异常局。” 何勇心中紧张，向着周围张望，盼着出点大动静赶紧提醒里面的调查员，却猛然看到一个人影，不由一愣。 一股焦糊味儿传来，却是刚才从里面开启电动门的那个雇佣兵，不知怎么着触碰到了漏电的按钮，整个人已经被电焦了。 这诡异的一幕同样也被穆雄才和穆尘看到，穆雄才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些蠢货！到底是谁招募的这帮散兵游勇？简直蠢得可笑！” 这帮雇佣兵实在是又蠢又倒霉，令人无语。 好在他们即将发动攻击，一切都要结束了，哪怕现在丽城异常局的人发现不对的地方，也有他们三个觉醒者压阵，万无一失。 抬眼看去，办公楼方向的那一个小队，已经摸进了值班室。 今晚的值班员正是方昊。 虽然他现在已经算是丽城分局的领导，但丽城分局现在每个人都是领导，所以值班室值班的工作还是得平均分配的。 方昊对现在的生活和工作十分满意，跟了李局之后，这才叫工作。 就是每天只上班一个小时，这些天实在是太闲，搞得都有些亏心了，所以他就找了不少异常方面的资料来研读，想要提升一下自己的业务水平。 今晚看的就是《觉醒者的精神力运转》这本大部头的内参资料书。 一边看，方昊一边感觉十分羡慕。 要是自己也是觉醒者就好了。 必须得自身的精神力超过100的阈值之后，才能够运用精神力进行各种不同方式的输出，继而影响外界环境。 方昊一边想着，一边按照书里面说的开始模拟精神力运转，虽然明知道对他来说根本不可能，还是忍不住想要试试。 都已经看入迷了。 最让他崇拜的，还是那种自身肉体韧度和力量提升类型的觉醒者，虽然没有什么异能，但胜在皮实，简直可以说是刀枪不入。 唔，这样的话，精神力好像得分散到全身，把自己想象成一块布…… 突然之间，方昊感觉脖子上一紧，隐隐有些痒痒。 随后他一抬头，立刻看到身边出现了四五个身穿黑色作战服戴着面罩的人，其中两个人把一条坚韧的钢丝勒在他的脖子上，正在两人同时发力，还有一个人把一个毛巾捂在他脸上，似乎怕他喊出来。 只是让他纳闷儿的是，这两个拽钢丝的人好像在跟他开玩笑，并没有怎么用力，反而弄得他脖子里一阵痒痒。 同事在开玩笑？ 方昊最怕的就是有人挠他的脖子，此时不由缩起了脖子，任由对方做动作。 雇佣兵四人小队此时一人持枪警戒，三人勒杀值班员，动作行云流水，天衣无缝。 两个雇佣兵此时面无表情，一人拽着钢丝的一头，差不多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用力拽了一分多钟，确定坐在椅子上的人不再挣扎，这才松开了钢丝。 捂着毛巾的那人向其他人点点头，表示目标没有挣扎，悄悄拿下了毛巾。 只是让他们震惊的是，毛巾之下，那个看起来还算英俊的年轻值班员，此时正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一脸好奇地问道：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跑来跟我开这个玩笑。” 四名雇佣兵大惊失色，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满脸难以置信。 一头牛都能勒死了，你怎么一点事儿没有！？ 你这还是脖子吗？你这是电线杆子吧！？ 五人大眼瞪小眼，方昊此时看清了对方的装束和武器，瞬间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猛地一把从腰间摸出防暴枪指向对方。 他对面的那个雇佣兵同样抬枪对准了方昊的胸口。 两人同时开枪，电击针射入对方身体，雇佣兵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子弹射入方昊体内。 方昊猛地一惊，将衣服扒开，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颗弹头此时刺穿了他的皮肤，被卡在肌肉之中，还在冒烟。 那里，正是他刚才按照书上所说运转精神力的地方。 剩下的三名雇佣兵大骇道： “觉醒者！？” 第二百六十一章 猎杀苟道人 自从来到丽城之后，这几天高云雷一直感觉脑子有点发晕，整个人好像是喝多了一样。 对，就是第一天晚上跟李局长喝完之后，就一直有这种感觉。 按理说他的酒量在整个西南局的普通调查员里面都能排的上号的，这种情况实在是有些古怪。 难道是感冒了？不应该啊…… 关键是正常吃饭喝水，打嗝的时候嘴里就隐约有些酒味儿，搞得像是喝了酒一样。 问题他这几天一直都是滴酒不沾…… 把自身情况检查了一番，高云雷却完全不得要领。 实在不行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而且这几天不光是脑袋发晕，整个人还一直处于一个亢奋的状态，就好像有些发烧一样，燥得不得了。 好像整个人有使不完的精力，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一样。 就是亢奋。 问了其他的兄弟们，好像也都有些类似的感受，不过症状还不太一样。 高云雷自己怀疑自己可能是发情了，不过也不好意思跟人说，好在现在住的都是单身宿舍，网络上的资源那么多，倒是可以排解一下。 今天晚上刚刚连看九部大片，手都酸了，高云雷感觉终于有些疲倦的困意。 起身拿着满满一篓卫生纸丢到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的垃圾桶，高云雷在小便池前褪下睡裤，准备释放一下，然后就去睡了。 突然，他发现地面上似乎有个影子，不由猛地转身，就见身后出现了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正手持枪支对准了他！ 敌袭！ 高云雷心中一颤，下面的放水仍然在继续，直接浇在了对方身上。 那两名武装分子大怒，就要给他来下狠的，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精的味道，混合着尿骚味，十分古怪。 似乎侍从高云雷身上发出来的。 在嗅到这味道的瞬间，两人立刻感觉一阵眩晕，天旋地转，和刚刚灌了三斤高度白酒的感觉如出一辙，脑子都要炸了。 拿枪的手也在瞬间变得不利索。 当先一个雇佣兵瞬间明白这是着了道了，利用残存的理智扣动了扳机。 只是他拿枪的手早就已经歪斜，子弹射出去瞬间打偏倒地面上，子弹摩擦地面的火光却猛地引燃了地上带着浓重酒味的尿液，连同他们身上的尿液全都在瞬间被点燃！ 转眼间，两人已经烧成了两个火人！ 高云雷立刻大喊道： “敌袭！敌袭！有人袭击！” 说着转身朝自己的宿舍跑去，却看到走廊上已经出现了数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正准备冲进一个个调查员宿舍之中大开杀戒，看到高云雷之后立刻开枪。 高云雷“轰”的一声将自己的房门撞开，在地上一个打滚，已经滚到了床边，拉开床头柜，从中摸出自己的配枪，调整到击杀模式，瞬间扣动扳机。 一时间枪声大作，原本在睡梦中的一众调查员瞬间被惊醒，纷纷摸出配枪在手，严阵以待。 有不少人发现了门口的雇佣兵，立刻开始交火，整个宿舍楼一片枪林弹雨。 丽城分局的大院里，听到宿舍楼方向传来的激烈枪声，穆雄才不由眉头一皱，骂道： “这些废物！到底还是要靠我出马！” 说话间，穆雄才口中喃喃自语，双腿猛然肿胀成了原本的两倍，脚趾变成猛兽般的弯钩，迈开大步，直接纵身一跃冲上眼前的宿舍楼，直接从外墙走了上去！ 何勇和穆尘对视一眼。 何勇手中现出两柄黝黑的匕首，双目在黑暗中发出绿色光芒，直接将匕首刺进墙体，跟在穆雄才身后冲了上去。 “我去清扫残敌。”穆尘一手毛笔，一手装满赤红色颜料的笔洗，并没有跟随两人的脚步，而是直接走进了宿舍楼。 此时办公楼值班室的方向同样传来了几声枪响，显然前去解决值班员的小队同样被发现了。 只是穆雄才他们已经完全没工夫去理会那个小队，只等对方解决了值班员自己过来汇合。 毕竟四个雇佣兵对上一个普通调查员，绝对是稳赢的局面。 穆雄才一步步走上宿舍楼的三楼，那里正是枪声最密集的地方。 迈步从窗户走进走廊，就见几十名雇佣兵此时正以走廊的墙壁为掩体，和那些被困在宿舍中的调查员交战。 并没有见到苟道人的身影。 穆雄才冷哼一声： “一群废物！” 随后口中发出“嘶嘶”的声响，双手向前一探，宽大的袖子里竟然钻出数十条擀面杖粗细的黑色小蛇，落地之后朝着两旁的宿舍钻去。 与此同时，他招手之间，窗外飞进来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蚊虫，如同一片烟雾一般，钻进了周围的宿舍之中！ 看到这一幕，何勇不由心中大急。 他本身觉醒的能力更偏向于单体战斗能力，而穆雄才不仅自身的战斗力极强，而且还能役使那些虫蛇，更像是巫蛊的手段！ “蛇！是蛇！” “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周围的宿舍之中传来慌急的声音。 穆雄才眯着眼睛，不由露出得意的神色。 普通人面对他的巫蛊之术，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这些毒虫毒蛇，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天呐，蛇咬我了！我的腿！我的腿被毒蛇咬了！……好像不疼啊，蛇的牙齿怎么被硌断了？我的皮有那么厚吗？” “为什么看到这些虫子我有点想吃……不行忍不住了……卧槽我舌头分叉了！什么情况！” “骏哥你特么怎么像个大蛤蟆？你这是变异了吧！？是不是被癞蛤蟆咬了！？” “这些蛇好像听我的话啊，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来，给老子摆个造型，就摆个牛逼的逼字好了。” 周围的一个个房间之中，并没有传来凄惨的喊叫声，反而是一些古怪的话语。 听这些人的意思，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碍。 其中一个宿舍门口，几条黑色的小蛇更是扭曲着身体，在房间里某人话语的指挥下，组成了一个个怪异的字体！ 这一幕把那些雇佣兵都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纷纷求助似的看向穆雄才。 穆雄才眼睛一眯，将自己的精神力彻底释放开来，瞬间感受到一股股精神波动在周围的房间之中显现。 这是……觉醒者的精神波动！ 有人在搞鬼！ 他冷哼一声，口中发出类似于无数蚊虫飞舞的啸声。 立刻，窗外传来蜂群般的轰鸣声，紧接着如同黑雾一样的蚊虫从外面钻进来，密布在整个走廊，就要朝着那些宿舍中钻进去。 哪怕你们搞鬼，这无数的蚊虫，足以将你们吸成人干！ “孽障休得狂妄！”一声断喝传来，下一个瞬间，就见一个身穿道袍的身影猛地闪现在这走廊之中，正是手持一个圆盘的苟道人！ 一道道写满咒语的黄色符纸，同样飘散在半空中！ 此时的苟道人容光焕发，左手紧紧抓住那圆盘，右手抬起猛地向下一劈，口中喝道： “五雷法！” 说话间，他的掌心竟然现出一道雷电，瞬间勾连一道道符纸，炸成一连串的闪电火光，将如同实质的虫群烧成了飞灰！ 一股烧焦的味道向着四面八方飘散，星星点点的灰烬火光在走廊中飘落，走廊中的那些雇佣兵同样被雷电劈中，昏迷倒地。 苟道人一手雷法轰下，轻轻捻动下巴上的胡须，如同天神下凡！ “卧槽，是苟处长！” “苟处长牛逼！这一手太帅了！” “简直就是雷神转世！这个雷法比电影上还要真实漂亮！” “苟处长牛逼！” 周围的宿舍房间之中，一个个调查员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立刻欢呼雀跃。 这可是真实的雷法，真实的觉醒者战斗，没想到让他们亲眼目睹了！ “苟道人……”看着眼前的老道，穆雄才不怒反笑，森然道：“我还怕你躲起来，没想到你亲自现身了。” 说话间，苟道人身后的电梯门猛地打开，手持毛笔和笔洗的穆尘从里面走出来，堵住了苟道人的去路。 一时间，三人对苟道人形成了合围之势。 穆雄才此时心中喜悦，这些普通调查员杀得再多，也不如一个苟道人重要。 只要干掉了苟道人，想要猎杀剩下的调查员还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那些雇佣兵，都是废物，死就死了，他现在只想杀了苟道人！ 当下对身后的何勇说道： “立刻动手，杀了这个道士，再解决其他！” 说着，穆雄才蹂身而上，朝着苟道人冲去，人还在半路，已经深呼吸一口，瞬间朝苟道人喷出一片黑色的虫群。 这些虫群转眼间已经贴着墙壁分成十几股，如同一片黑色的网，朝着苟道人笼罩过去。 他的体内，此时就是一片虫巢！ 此时他更加寄希望于何勇，何勇本身擅长近战，只要上去缠住了苟道人，再加上他的巫蛊之术和穆尘的唤魂铃，只需要几个回合，就足以对苟道人造成绝杀！ 什么雷法，不过是符箓引动精神力形成的电火花，根本不足为据！ 眼前的苟道人不动声色，突然将手中的轮盘托起，随后猛地转动。 故弄玄虚！穆雄才冷哼一声，就要控制虫群绞杀。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劲风，不由立刻向一旁躲闪，却还是迟了一步，被一柄匕首刺穿了肩头！ （大家晚安） 第二百六十二章 背叛与杀戮 来自肩头的剧痛让穆雄才双目瞪圆，猛地转身并指如刀，一刀刺出，却刺了个空。 就见原本在身边的何勇一击得手，已经瞬间向后撤去，离开了十几米远，在走廊尽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穆雄才难以置信的看着何勇，怒道: “阿勇!你这是干什么!?你难道要背叛自己的家族!?” 其他人叛变他都能接受，只是这个何勇本身是何家的二代巫师，何宏国的儿子，算是何家少主，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家族? 何勇冷哼一声，说道: “雄才叔，你们都是老骨头了，什么家族，都是屁话!在国家的大势面前，所谓的巫师三家族不过是封建欲孽，可笑可悲可叹!我才是在拯救家族!” 穆雄才打量着何勇，仿佛是头一次认识他一样，眯着眼睛说道: “……很好，亏我还在你小时候抱过你，我们三家同气连枝，你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就别怪我替何宏国清理门户了!” 何勇叹息一声说道: “雄才叔，投降吧，趁着还没有酿成大错，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说着，猛然将手中的另一支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肩头。 下一个瞬间，两支匕首同时现出一团团血红色的气息，穆雄才闷哼一声，似乎伤口十分疼痛，而何勇则露出舒爽的表情。 刺进穆雄才体内的匕首，此时正在迅速吸收他的精神力和血液，通过巫术转移到何勇的体内! 何勇说道: “好在咱们两个血型相同，你的精神力和血液我都能吸收，还是快投降吧，否则的话，你会被我吸干的。” 他手中的这一对匕首，是何家流传下来的巫师法器，血祭子母刃，母刃刺进敌人体内，子刃刺进自己体内，就能吸收对方的精神力和血液了。 此时何勇的状态持续提升，整个人都看着精神了很多。 穆雄才看了他一眼，大笑道: “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这对祭血刀，还是我跟你爹起修复的!” 说话间，穆雄才将手在肩头一拍，伤口处竟然长出一条条如同蚯蚓一般的铁线虫，将匕首的刀刃彻底包裹起来。 随后他拧了拧脖子，一把抓住子刃，用力一拽，生生拽下自己的一块血肉，将这柄匕首拽了下来！ 那些铁线虫迅速将他的伤口缝合止血，令人作呕。 穆雄才面色森然，口中突然发出一阵如同虫鸣的嘶吼。 紧接着就见他的身体表面竟然钻出一条条粗大的铁线虫，像是蛇一样蜿蜒。 这些铁线虫瞬间刺激了他的神经和肌肉，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让穆雄才的肌肉鼓胀，整个人的身形都庞大了几分。 他再次嘶吼一声，走廊两头的窗户中瞬间涌入一片蚊虫组成的黑雾，朝着何勇扑去。 穆雄才猛地将手中的匕首掷向何勇，随后转身直接腾空踩在墙壁上，大踏步朝苟道人冲去，口中喊道： “穆尘，联手杀了这个狗道士！” 何勇的背叛不足为惧，只要杀了苟道人这个最强战力，胜利的天平仍然在他们这一方。 穆尘闻言，立刻用手中的毛笔饱蘸血色颜料，凌空写了一个“杀”字，将手一挥，朝苟道人落去。 苟道人手中现出一柄铜钱剑，在身前舞成一团黄影，做出守势，左手洒出数十张符箓，精神力涌动下，这些符箓直接组成了一张电弧之网，拦住穆雄才面前。 穆雄才面露狰狞之笑，直接硬抗这电弧之网，身体表面的那些铁线虫不断扭动盘旋，护住他的身体，朝着苟道人直冲而去。 这个道士虽然擅长远程攻击，但只要近身之后，自己就能一套连招将他带走！ 与此同时穆尘再次挥动手中毛笔，瞬间洒出数十点血色笔墨，如同一片弹雨，呼啸而来！ 苟道人已经避无可避！ 穆雄才狰狞一笑，探出双臂，一条条铁线虫疯狂蠕动，形成钻头一样的古怪形态，刺向苟道人。 杀了这个狗道士，丽城异常局手到擒来。 就在这时，苟道人突然向后一撤，竟然直接扑向穆尘洒出的弹雨和那个巨大的杀字。 放弃了吗？穆雄才心中冷笑，已经宣判了苟道人的死刑。 穆尘的攻击看似轻描淡写，却对人的精神有着极强的损耗，哪怕穆雄才都不敢轻掠其锋。 一旦被那些诡异的血色颜料沾染，身体被腐蚀不说，精神同样会遭受无尽的折磨，那是深入神经的剧毒。 苟道人这么做，就已经死定了。 穆雄才加快脚步，双拳轰出，要给苟道人前后致命一击。 突然，就在那些血色弹雨即将触碰到苟道人的时候，穆尘手中毛笔猛地转动，口中念动法诀，精神力汹涌而来。 那个大大的“杀”字还有数百点血色弹雨竟然在半空中猛然分开一条缝隙，将苟道人让了过去！ 苟道人立刻反手将那铜钱剑连同一叠符箓掷出，铜钱剑在半空中崩解，化作数十枚锐利的铜钱，射向穆雄才。 而穆尘手中同时出现一枚青铜铃，奋力摇动，刺耳的铃声灌入穆雄才的双耳，让他瞬间眩晕。 这一幕变化实在是太快，穆雄才根本来不及躲闪，那些血色弹雨连同巨大的杀字，已经同时轰击在他的身上，立刻腾起阵阵白烟，腐蚀进了他的身体！ 数十枚铜钱带着一张张符箓同样刺进穆雄才的身体表面，苟道人手掐法诀，口中喝道： “雷霆上圣，欻神飞神！” 符箓燃起，数十枚铜钱闪烁电弧，将穆雄才全身电得冒烟起火，一片皮焦肉烂的臭味弥漫开来。 穆雄才体内的那些铁线虫同样被大量电死，抽搐着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跌落到地上。 他瞪大眼睛看着穆尘，满脸的难以置信。 穆尘……竟然也背叛了家族！？ “哈哈……哈哈哈哈……”穆雄才口中流血，靠在墙上狂笑不止，“你们这些反骨仔，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穆尘，那个姓李的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当他的走狗！？” 让他受创最重的并不是穆尘的攻击，而是苟道人最后的那一击雷法，将体内那些赖以生存的铁线虫电死了九成，巫蛊之术立刻威力大减。 穆尘摇摇头说道： “主上用我就是最大的福分，就是最大的好处。” 一旁的苟道人早在第一次抓捕穆尘的时候，就已经明白李凡彻底控制住了这个穆尘，因此看到穆尘之后，就明白了这绝对是队友。 倒是何勇的跳反让他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主上的魅力，倒也说得通。 穆雄才此时身受重伤，面容狰狞，说道： “你们可真是对得起穆家！不过无所谓了，其他楼层的人早就已经得手，我看你异常局还剩几个人！给我开火，杀了他们！” 说话间，鼓动剩余的精神力向周围激荡，原本被这一幕搞得目瞪口呆地雇佣兵们瞬间调转枪口，就要朝何勇三人扣动扳机。 “轰！”一声巨响，几名雇佣兵脚下的楼板猛然爆碎，人直接掉了下去。 随后一个身影从二楼跳到了三楼，手里还拎着一个死去的雇佣兵。 烟尘散去，现出方昊的身影，他看看自己的拳头，又看看被他轰出大洞的楼板，喃喃道： “我好像……觉醒了？” 说话间，周围的宿舍以及楼梯口都有人影出现，却是其他的调查员。 他们有的身上带着些轻伤和血迹，大部分都只是灰头土脸，互相打量着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些前去袭杀的雇佣兵，都已经被他们反杀干净。 “刚才在屋里测了测，我们好像都……觉醒了？”高云雷挠挠头说道。 这就是主上留下的后手？苟道人看着眼前这些精神力激荡的调查员们，心中满是震撼。 当下随手转动手中的厄运轮盘，朝穆雄才说道： “诸位，是否觉醒，一试便知，练练手吧。” 听到这话，一众满脸兴奋地调查员立刻走上前来，缓缓朝穆雄才围了过去。 穆雄才此时才明白，刚才他感受到的精神力激荡并不是独属于苟道人的，而是属于这二十多名调查员的！ 他挣扎着靠着墙坐直了身子，摸出一支烟来点燃，一边吸着一边低声说道： “哼哼，不错，我们确实小看了异常局，不过如果你们以为一群普通觉醒者就能和即将醒来的神灵对抗，那就大错特错了……新世界终究是属于……”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已经狠狠打在穆雄才的脸上，瞬间把他的表情打得扭曲，整个人都滚到在地，如同被一辆卡车撞在脸上一样。 方昊甩了甩拳头，说道： “你装你妈的哔呢？兄弟们，给我打！” …… 穆家大宅之中，听到李凡的话，在场的巫师三家族众人不由全都愣住。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牧首现出真身之后，第一时间竟然就是下令把他们全部杀光！ 穆龙生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牧首大人，您说笑了，我们巫师三家族忠于清洁协会，勤勤恳恳办事，踏踏实实做人，您这个玩笑实在是……” 周围的巫师三家族众人也都露出讪笑，自语道： “牧首大人真会开玩笑……” “大人物的玩笑也是这么与众不同……” “牧首大人实在是太酷了。” “毕竟和我们一样是新世界的贵族，甚至是领主的存在……” 只是眼前的牧首仍然面无表情，那五个戴着面具的五常侍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样。 当先那名戴着小丑面具的女子突然将面具掀起一角，拿起一个翡翠烟斗，轻轻吸了一口，随后喷出一股烟气，这烟气在半空中瞬间散成五股，直接钻进离得最近的几名穆家人的头颅之中。 “嘭……”小丑面具的女人张口配音道。 那五人的脑袋立刻轰然炸碎！ 与此同时，戴着笑脸面具的女人轻轻打了个响指，刚才脸上长出血果的几人立刻惨叫一声，血果破碎，里面爬出一只只由血管和神经组成的“蜘蛛”，朝着周围人的体内钻去！ 野猪面具的男子猛然将下颌脱臼，张开到腰部，如同鳄鱼一般冲进人群，瞬间将一名何家人上半身咬掉！ 向日葵面具的人则是口中发出诡异的呼啸声，大宅的门口那些野草开始快速生长，转眼间就将别墅的大门封死，很多人更是惨叫着发现自己体内有嫩芽长出！ 巫师三家族的人此时终于明白，对方根本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准备将他们屠杀殆尽！ 清洁协会五人组原本想要将巫师三家族献给收藏家大人，此时得到命令之后根本没有任何思考就立刻开始执行。 只要是收藏家大人的命令，那就必须立刻执行，不容置疑！ 惨叫声、惊呼声响成一片，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此时纷纷想要逃离这里。 什么贵族，什么新世界，他们已经不想了，只想在今晚活下来！ “住手！”穆龙生手中出现了一枚布满花纹的编钟。 “咚——”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这钟声之中蕴含着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形成了一个屏障，将巫师三家族众人护在其中。 那些正在生长的嫩芽和血管也稍稍变得缓和。 穆龙生强忍怒火，朝李凡问道： “尊敬的牧首大人，请问我们巫师三家族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让您如此愤怒，甚至想要将我们三家赶尽杀绝！？” 第二百六十三章 唤醒祖灵！ 巫师三家族的人，现在都很委屈。 我们明明对清洁协会很尊敬的，而且就算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不也一直好好结交，该送钱的送钱，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儿的吗？ 而且为什么对五常侍这么尊敬？ 还不是因为尊重你这个藏在后面的银币牧首？ 怎么现在表露身份之后说翻脸就翻脸了？ 直接杀人了啊！ 此时巫师三家族在场的觉醒者还有七人，分别是穆家的穆龙生、穆天星、穆九，何家的何宏国以及何宏国的堂弟何秋生，最后就是山家的山淼淼山润润姐妹。 眼看清洁协会众人直接动手杀人，这几名觉醒者也立刻鼓动精神力，摆出决一死战的架势。 山家姐妹将自己的父亲山威护在身后，俏脸煞白，楚楚可怜地看向李凡。 她们虽然也是觉醒者，却明白自己和五常侍的战力差距实在是太大，能不打最好还是不要打。 打不过啊…… 在场的巫师三家族的普通人此时也纷纷摸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对准了眼前的清洁协会六人。 本身这里就紧挨着掸国，那边正在战乱，他们家族想要偷偷搞到一些武器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他们虽然不是觉醒者，却也都有极强的战斗意识。 既然已经自视将成为新世界的贵族，自然不是好惹的！ 穆龙生的铜钟所形成的声障隐隐挡住清洁协会五人组的前进，五人组此时也都停了下来，准备听听自家大人怎么说。 毕竟他们本来是准备把巫师三家族当成礼物先给收藏家大人的，现在收藏家大人突然下令屠戮三家，显然是对这份礼物不满意。 这是直接要把礼物给拆碎了啊…… 他们也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李凡突然森然一笑，双目瞪圆，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朝着下方的巫师三家族众人一指，说道： “当然是因为你们没有礼貌！做人不懂礼貌，那还是去死好了。” 这神态和话语立刻让下方的很多人不寒而栗，打了个寒颤。 清洁协会五人组同样有些毛骨悚然。 大人给他们的感觉好像越来越变态恐怖，已经不太像个正常的人类了。 不过还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不礼貌这个理由就足够了，之前因为不礼貌被大人灭掉的组织也有不少。 戴着狗熊面具的老陈森然道： “鸡犬不留！” 就在这时，牧首大人朝着旁边一只正在摇尾巴的宠物狗看了一眼，皱眉道： “狗狗有什么错？” 张阿姨立刻附和道： “就是，还有旁边那只猫猫，也很乖的。” 老陈身子一颤，连忙说道： “属下的错，狗狗和猫猫都留下，人杀光！” 瞬间汗如雨下。 牧首淡淡道： “何宏国也留下。” 老陈连忙道： “是，猫猫狗狗还有何宏国都留下，其他的一概不留！” 牧首大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仁慈一些。” 听着眼前的清洁协会牧首和五常侍聊着猫狗之事，气定神闲，竟然将巫师三家族的人当做了无物，穆龙生面色阴沉，森然道： “哪怕是清洁协会的牧首，也欺人太甚！真以为我们三家无人吗！？” 转头看向一旁的何宏国问道： “宏国兄，你和这位牧首大人有交情？” 何宏国眯着眼睛摇摇头，取出一截枯骨在手，说道： “我可不认识他，小心中了他们的离间计！” 就在这时，清洁协会五人组已经彻底摸清了牧首大人的想法，戴着小丑面具的母亲吸一口手中的翡翠烟嘴，扫视一圈儿在场的三家众人，淡淡地说道： “牧首大人说了，要给你们仁慈……” 自诩为贵族的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么说，还有缓和的余地？ 就听眼前戴着小丑面具的女人接着说道： “……你们，自杀吧。” 众人一片哗然，再也顾不得什么牧首五常侍之类的身份，纷纷破口大骂，只是谁也不敢第一个动手攻击。 巫师三家族在场的足足还有上百人，眼前的清洁协会只有这六人，他们反而畏手畏脚，全都挤在大厅的门口处，围绕在穆龙生等人身边。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场景，要知道在丽城范围内，随着异常的出现，他们巫师三家已经彻底成为了人上人，从来只有他们威胁别人，哪有被人威胁的道理？ 此时却如同羊群之中钻进了几头恶狼。 唯有穆龙生与何宏国等族长级别的几人，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清洁协会众人。 眼看三家族没有人动手，张阿姨不由生气道： “你们怎么这样？辜负了牧首大人的一片好意，为什么不好好去死呢？” 随后转头对李凡说道： “大人，他们不肯自杀。” 李凡微微点头。 得到了牧首大人的肯定，戴着笑脸面具的张阿姨不再迟疑，立刻朝着眼前的人群将手一挥。 立刻，离着最近的十几人身体表面立刻钻出一丛丛血管，在惨叫声中结出一颗颗血果！ 戴着向日葵面具的老孙手中出现一个干瘪的蘑菇，轻轻拍了拍，巨量的孢子粉尘腾空而起，朝着眼前的巫师三家笼罩而去。 被这孢子粉尘沾染到的人先是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些发痒，随后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表面开始长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蘑菇！ 这些蘑菇以他们的身体为养分，迅速长大，转眼间已经出现了十几个蘑菇人。 与此同时，戴着小丑面具的女人张口喷出一股股青烟，在半空中竟然聚合成野兽的模样，朝着人群扑去！ 刚才那些人脑袋炸碎的一幕还留在众人心中，很多人立刻拼命向后躲去。 “开枪！开枪！”山威慌乱中下令。 手持枪械的数十人立刻同时扣动扳机，弹雨朝着眼前的清洁协会众人扑去。 很多人在枪声中心绪大定，刚才只想着畏惧于清洁协会五常侍的威名，甚至都忘了枪械的威力。 哪怕是这什么五常侍再厉害，在枪林弹雨的面前也一样难以存活！ 就在这时，那戴着野猪面具的男子突然张开大口，狂暴的吸力从他的口中传来，那些子弹竟然全都被他的吸力带歪，仿佛口中有磁铁一样，直接被他吞入黑洞一样的口中。 那戴着狗熊面具的男子则是身形如同鬼魅，帮其他人当下漏掉的子弹，直接用手去接或者用身体去挡。 偶有直接打在身上的，立刻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完全没有受伤。 眼看青烟组成的兽群和孢子粉尘即将笼罩人群，站在前方的穆龙生冷哼一声，一手持一根铁棒，狠狠敲在那青铜钟之上。 “嗡————”狂暴的音波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如同实质一般挡下了清洁协会众人的攻击，甚至那些长出血果的人身上的血果也瞬间被这钟声震碎，在惨叫中被里面的酸液腐蚀。 “嗡————”穆龙生再次敲击，天花板上传来响动，竟然瞬间落下四面由手臂粗细金属柱组成的栅栏，形成一个方圆数十平方米的囚笼，将大厅中央的清洁协会众人笼罩在其中！ “嗡————”铜钟第三次被敲响，这一次如同千万人一同奔跑的脚步声传来，随后是野兽一样的嘶吼。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个个全身上下满是伤痕，在山林中奔跑许久的“活尸”，睁着一双惨白的眼睛，冲进了别墅大厅之中！ 老孙布下的植物屏障被撕碎，周围的落地窗全部破碎，昏暗的灯光中，就见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围满了行尸走肉一样的身影。 同时不远处，还有源源不断赶来的活尸，数量足足有数万！ 这些“活尸”的周围还有黑色的细小虫云缭绕，全身都是黑色的血管暴起，此时如同被驯化的兽群，围绕在穆龙生等人周围。 活尸们的身上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有些手里还拿着一些工具，似乎被转化之前仍然在工作。 他们受到那铜钟的控制！ 穆龙生仰天大笑： “牧首大人，我承认，你竟然甘愿扮做异常局的一个小小局长，出乎了我的意料，而且我也没想到，你早就看穿了我献祭众生唤醒祖灵的计划……” “不过，你还是败在了自己的傲慢，败在了不知所谓的倨傲！如果你从一开就下令屠杀整个巫师三家族，我或许都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不过因为你的傲慢，让我有了足够的时间，等到了行尸们的到来！” “尸群已至，祖灵的复苏不可阻挡，你们也不过是祭品而已！” “唤灵！”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六十四章 祖灵附体！ 深渊，幻梦境。 幻梦境的中央宫殿，是一片唯有梦魔才能进入的区域。 整个宫殿之中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密密麻麻的镜子，也被称为镜宫。 这些镜子所映射的并不是镜宫中的场景，而是一个个如同漩涡一般的迷雾。 唯有投身其中，才能看到里面的各种狂暴场景，或是幽暗如同地狱，或是火焰燃烧如同末日，或是大肆杀戮游戏人间，等等等等。 这些镜子所连接的，是整个深渊中很多强大生物的梦境！ 梦魔此时端坐在镜宫中央的王座之上，轻轻弹动手指，一缕缕的阴影立刻从他的指尖飞出，落向一面面镜子。 他的脸上带着森然的笑意。 这些阴影，是他所制作的梦境种子，落入梦境之中，就会生根发芽，诞生一个梦。 一个关于旧神和镇狱之主的梦。 深渊之中的这些强大生物，很快就会逐渐得知旧神复苏、镇狱之主在现实中抗击旧神的信息。 当然，他们到底信不信，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想法了。 会有猜疑，会有犹豫，会有亢奋，会有邪念。 绝大部分深渊强者，应该都会犹豫观望，毕竟镇狱之主的威名和喜怒无常的恐怖，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深渊。 只是仍然会有一些投机分子，还有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亦或是对镇狱之主忠心耿耿的傻子们，会来到镇狱之外，向镇狱之主献上自己的虔诚。 到那个时候，什么旧神的秘密就会彻底在深渊之中展现出来。 根据自己对镇狱之主的判断，还有从各个渠道得来的消息，梦魔现在越来越觉得，所谓的旧神复苏根本就是一个谎言。 这只是镇狱之主为了稳住他们这些至尊主宰，为了独吞现实中的好处，编造的一个谎言。 作为曾经追随过镇狱之主的至尊主宰，梦魔现在虽然已经成为镇狱的囚徒，却能够感受到，镇狱之主似乎大不如前了。 远没有以前那么暴烈。 起码他上次挑衅镇狱之主，都没有被彻底撕碎，而是仅仅被镇狱所镇压。 要知道当初深渊混战的时候，仅仅因为一个眼神不恭敬就被镇狱之主撕成碎片的至尊主宰都不知道有多少。 极渊之中显然发生了什么，镇狱之主掌握了其他人都不曾掌握的秘密！ 甚至，梦魔怀疑，镇狱之主早就已经在极渊之中身受重伤，就连镇压他也都有些勉强。 因为他同样从现实的信徒的梦境之中，得到了一些消息…… 梦魔的计划也很简单，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他可以说自己是为了帮镇狱之主呼唤更多的助力，所以才帮助狱主宣扬旧神的复苏，让其他人也都贡献一份力量，一切都是为了狱主大人。 而等到一些因为各种各样理由前来的至尊主宰和深渊领主们，在镇狱之外齐聚之后，他就可以伺机而动了。 如果狱主真的是为了镇压旧神，才限制深渊生物前往现实，那么，梦魔为伟大的狱主宣扬了他的伟业，算是立功了。 如果什么旧神根本不存在，狱主本身也虚弱不堪，甚至存在其他的某些秘密，梦魔就可以暗中鼓动其他的至尊主宰们一起发难。 哪怕镇狱之主再强大，面对多名至尊主宰，也要掂量掂量…… 起码，要告诉他们极渊之行到底获得了什么…… 就在梦魔于幻梦境中发出消息的时候，深渊的各处，一个个在沉眠之中的强大存在缓缓醒来，睁开他们的眼睛，看向远方。 那是镇狱的方向…… …… “唤灵！” 穆家大宅之中，越境而来的行尸走肉源源不断地涌入，简直就是一片人的海浪。 随着穆龙生一声咆哮，敲响了手中的青铜钟，这些面目狰狞的人纷纷张口，喉咙里发出啸声，喷出一股股浓稠的黑雾。 这些黑雾尚在半空，就已经迅速合拢，聚集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巨大人形！ 而那些喷出雾气的人则迅速变得萎靡，整个人甚至都变得干枯了许多。 他们的精神力被吸干了！ 半空中那些黑雾组成的人影愈发凝实，隐约已经能够看出样貌和穿着。 他们身上穿着的，明显是古代的服饰，似乎正是巫师三家族的祖辈们。 看着金属囚笼中的清洁协会五人以及那个神秘而残酷的牧首，穆龙生大笑道： “老祖们早就已经在陵园之中醒来，这数万头活尸已经贡献出他们的精神力和精血，成为老祖们归来的养分！” “上古时代，仍然是巫力横行天下的时候，每一个老祖都有超绝的实力，现在的什么觉醒者，也难以和老祖们抗衡，更何况，我巫师三家族的历代老祖，共有上百名，我看你们还有什么好狂的！” 半空中此时鬼气森森，啸声纵横，足足有一百多个黑色雾气组成的人形正在成形，每一个都有着强大的精神力波动。 何宏国与山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惧色。 他们之前虽然和穆龙生商定了召唤祖灵的事情，只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徐徐图之的大事，按理说是要建立法阵和祭坛，然后利用天地间散逸的精神力，一点点将祖灵唤醒。 没想到穆龙生悄无声息的就办成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而且牺牲了成千上万条人命！ 那些被祖灵巫气吸干的人，已经成为了祖灵的傀儡，基本上是活不了了。 “龙生兄，这……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何宏国眉头紧蹙，看着半空中正在形成的祖灵问道。 他甚至能够看到，半空中那些黑色的祖灵之中，有一小部分穿的正是何家巫师的服饰，手中的法器也是类似的外形。 这些都是何家的祖灵！ 只是似乎受到了穆龙生的役使。 一旁的山威同样露出震撼和不忍的神色，他本身虽然是山家的家主，自己却是个没有觉醒能力的普通人，对这些事情接受力更是不强。 穆龙生笑道： “老何，阿威，召唤祖灵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大，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这种事情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所以一直也没有劳烦你们，你们现在不也是知道了吗？” 此时穆龙生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他已经感受到半空中那些正在凝结的祖灵的力量！ 这可是一百多个祖灵，每一个都在掸国的巫墓之中养了千百年，每一个都相当于一名强大的觉醒者。 一百多个觉醒者！ 整个夏国异常局的觉醒者才多少人？ 就算是那个世界头号觉醒者犯罪组织的清洁协会，觉醒者才多少人？ 掌控了祖灵的力量，在即将到来的新世界之中，他穆龙生就将立于不败之地，自成一方势力！ 至于何宏国和山威答不答应……你看他们现在还敢不答应吗？ 巨大的金属囚笼之中，李凡看着眼前的穆龙生以及仍然在源源不断赶来，如同丧尸一般的那些被控者，缓缓说道： “你说他们是……活尸？” 从这些人身上的服饰和装扮来看，显然是刚刚被感染的普通民众！ 穆龙生笑道： “不错，怎么，难道牧首大人于心不忍了？要惺惺作态了？你们清洁协会哪儿都好，就是表演欲太旺盛了，令人作呕！” 李凡一愣，朝着旁边的清洁协会五人组看去，就见他们此时也正看了过来。 李凡当下呵斥道： “瞧瞧！我就说平时不要太装，让人家看不惯了吧！” 清洁协会五人组：“……大人教训的是。” 李凡看向囚笼之外的穆龙生，接着问道： “对了，不是说有个什么巫祖吗？赶紧叫出来看看啊，不要告诉我这些就是了。” 穆龙生冷哼一声：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看到半空中不断凝结的祖灵，剩下的巫师三家族的普通族人不由纷纷叫嚣： “杀了他们！血祭祖灵！” “穆伯伯，让这些杂种明白什么才叫巫师的力量！” “哈哈哈，新时代是属于我们的！我们是新世界的贵族！” “请祖灵杀了他们！” 李凡不由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朝身边的清洁协会五人组做了个手势。 五人会意，立刻摘掉面具，显出了本来面目。 母亲微微一笑，喷出一股股青烟，在半空中分成一朵朵如同幽灵的烟气，扑向囚笼外的众人。 张阿姨轻轻拍手，那些幽灵般的烟气中央直接凝结出一个个圆形的烟泡，仿佛是幽灵烟气的核心。 一旁的老孙口中发出“嘿咻”的声音，如同在锄地一般，双手狠狠拍在地面上。 地面猛然震动，天花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满了蘑菇，此时瞬间破碎，飘洒下巨量的孢子雾气！ 穆龙生冷哼一声，再次敲响手中的青铜钟： “请祖灵护体！” 立刻，半空中已经要凝结成人形的黑雾人影瞬间冲到人群边缘，组成一道道黑雾之墙，挡住了孢子粉尘和烟气幽灵。 三家众人不由大喜，原本他们最怕的就是那烟气幽灵和无孔不入的孢子粉尘，现在看来，完全没有什么问题了！ 对方最大的依仗，已经彻底失效。 就在这时，母亲微微一笑，那烟气幽灵竟然猛然散开，随后融入了眼前的几个黑雾人影之中！ 紧接着，这些烟气幽灵轰然炸开，直接将这些黑雾人影炸得粉碎。 而受到张阿姨控制的气泡核心则直接形成一股无形的精神力涟漪，瞬间附着在距离最近的几人身上。 这几人一愣，随后全身上下的血管开始疯狂刺破皮肤钻出来，结出一枚枚晶莹剔透的血果！ 一个个青烟幽灵不断炸开，原本就是气态，立刻将那些祖灵雾气炸散，给了张阿姨的攻击以可乘之机。 原本还信心满满的三家众人立刻又是方寸大乱，甚至朝着穆龙生挤过去。 “一群废物……”穆龙生冷哼一声，吼道：“祖灵附体！” 立刻，已经在半空中凝结成完整人形的上百个祖灵，化作一道道黑烟，钻进了下方一众普通人的体内！ 血脉相连，精神相通，这些普通人先是感受到狂暴的精神冲击，发出阵阵惨叫，随后就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一道道精神体的黑雾钻入大脑，他们的眼神也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上百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欣喜之色。 他们的脸上现出古代巫师独有的纹面花纹，口中说着古奥的话语，神色狰狞而狂喜。 周围没有被附体的三家众人吓得挤作一团，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宏国眉头紧蹙，说道： “龙生兄，你这是在做什么！？被祖灵附体之后他们……” 穆龙生淡淡地说道： “被祖灵附体之后，他们也算是废物利用……宏国，把祖巫掌骨给我，有了祖巫掌骨，才能控制这些祖灵。” 说着，朝何宏国张开手掌。 何宏国一愣，紧握着手中那节枯骨，后退一步，说道： “不可！这是我何家的神器，唯有我才能……” 只是他突然感觉身体猛然一麻，仿佛四肢都不听使唤。 紧接着就看到自己的右手竟然向前伸出，将祖巫掌骨递给了穆龙生！ “你……你竟然对我下蛊……”何宏国感觉到，自己的颈椎部位明显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控制着他的动作。 “这都是为了三家大业，等事情过了，我再向你赔罪。”穆龙生面带微笑，接过那节掌骨，猛地调转掌骨，刺入自己的胸口，随后高呼道： “历代巫灵，随我杀敌！” 立刻，周围那上百名附体祖灵同时释放出狂暴的精神力，催动巫术，密密麻麻的黑雾与虫群显现，连同那些活尸，扑向金属囚笼中的清洁协会众人！ 穆龙生在虫群之中放声狂笑。 什么清洁协会，什么牧首，必死无疑！ 第二百六十五章 赶紧下来，赶着下班！ 眼看无尽的虫云呼啸而来，连同来自那上百名祖灵的狂暴精神力，金属囚笼中的清洁协会五人组不由面色凝重，精神力激荡，准备应对冲击。 哪怕他们已经再度进化，面对上百个祖灵的精神力冲击，自身的力量仍然难以抵抗。 不得不说，穆龙生的巫师三家族唤醒祖灵之后，已经足以和很多强大的觉醒者犯罪组织抗衡，起码足以横行整个中南半岛。 甚至在这异常频出的世界上划地为王，自立一国都足够了！ 穆龙生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眼看虫群和浩荡的精神力已经将眼前的金属囚笼淹没，不由森然道： “我穆家将自此乘风而起，成为一国之主，问鼎世界！” 一旁的何宏国与山威对视一眼，不满道： “龙生兄，你这话就不中听了，什么叫你们穆家立国？我们何家与山家同为巫师三家族之一，同气连枝，不也应该有所获得吗？” 山威本身不是觉醒者，此时同样也硬着头皮附和道： “就是，穆二叔这么说就不对了，现在降下的祖灵之中，同样有我们山家的先人！哪怕真的建起一国，也该三家平分。” 穆龙生此时胜券在握，气定神闲，面带温文尔雅的笑容，看向何宏国与山威，捋了捋胡须，点头道： “不错，若是真的建国，我做了皇帝，按理说也得分给两位一个皇位过过瘾……” 何宏国面色不善的点点头：“本来就该如此。” 穆龙生突然神色一变，说道： “只是我自己的皇位，为什么要分给别人？为了避免以后麻烦，还是劳烦两位去死吧。” 说着，穆龙生在虚空中勾了勾手指。 何宏国与山威面色大变，想要反抗，却已经迟了！ 三名被祖灵附体的族人同时出手，两人手持匕首从身后刺进了何宏国的后心，一人直接割断了山威的喉咙！ “族长！” “宏国叔！” “爹！” “威叔！” 人群之中，原本正在戒备着清洁协会众人的何家与山家族人，立刻面色大变，狂喊起来。 山淼淼和山润润两姐妹手持缅刀，拼命劈砍，想要冲到山威身边，却被身边的几名祖灵附体者拦下。 她们只是普通的觉醒者，更多的是强化了自身肌肉骨骼方面的灵活性和柔韧性，会一些辅助性的巫法和刀法，此时面对数名祖灵附体者立刻被彻底压制，转眼就被扭住胳膊按在了地上。 “爹！” “穆龙生，你不得好死！” 山淼淼和山润润痛哭不已，只能眼睁睁看着山威喉管破裂，流血挣扎而死。 何宏国此时被匕首刺穿心脏，死得更快。 原本人群之中的何家和山家族人大半都被祖灵附体控制，剩下的十几人有几个反抗的被当场杀戮，最后的一些也只得投靠穆家，彻底认命。 穆家人本来就占了多数，此时除了个别有些不忍之外，绝大部分都是一脸得意，明白在家主的带领下，等到他们穆家建国之后，他们就是真正的权贵！ 杀得好，这样何家与山家，就不会与他们分权了。 此时虽然还没有剿灭清洁协会众人，这些穆家人已经俨然世界的主人，心中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新世界的权贵。 万事俱备，一切就等放出这些狂暴的祖灵，彻底统治整个丽城，乃至夏国的西南地区，连同整个中南半岛了。 面对一百多名强大的祖灵，想来就算是异常局和清洁协会也会十分识趣，向穆家让步。 新世界，正在向他们招手！ “家主，山家姐妹怎么办？” 杀了何宏国和山威，穆龙生此时心情大好，转头盯着被控制的山家姐妹，眼神之中闪过贪婪之色，说道： “留着她们，若是建国，我做了皇帝，也要有几个嫔妃。” 山淼淼和山润润大惊失色，怒火和恨意交织，唾骂道： “穆龙生，你无耻！” “你这样不忠不义之人，就算是祖灵也不会放过你的！” 穆龙生不以为意，摆摆手说道： “怎么说我也是你们二人的爷爷辈，你们还在襁褓之中，我就抱过你们，怎么对长辈如此不敬？放心，以后我会好好调教你们姐妹二人。” 听到这话，一旁的穆天星不由转头看了看山家姐妹，又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微微咬了咬嘴唇，拳头攥紧，又放下了。 山淼淼和山润润此时百感交集，对穆龙生已经恨之入骨。 原本她们姐妹也明白自家在做的是什么统治新世界的大计，山家虽然不是特别强，却也有自己的力量，足以分一杯羹。 起码也能与何家联手，制衡一下穆家。 只是巫师三家族原本同气连枝，万万没想到穆龙生竟然如此阴毒，直接杀了她们的父亲！ 此时她们才明白父亲山威和她们两姐妹的天真，想要和穆龙生分权，完全就是与虎谋皮。 举手投足之间收拾了何家与山家，穆龙生此时踌躇志满，看向眼前的金属囚笼。 来自祖灵的虫群如同一面墙壁一样涌入这囚笼之中，将这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简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虫巢。 还有大量疯狂的活尸围绕在那金属囚笼周围，想要钻进去撕咬里面的人。 上百名祖灵的精神力如同浪潮一般涌过去，甚至根本不需要什么其他的巫法，就足以将里面的人挤成肉饼。 想到就连清洁协会那个强大的牧首，都死在他的手下，穆龙生不由想要仰天大笑。 “轰！”突然之间，一股狂暴的精神威压从那金属囚笼中发出，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甚至让那些祖灵附体之后的人都猛然一滞，精神体受到强烈干扰。 紧接着，一个威严如同君王的声音响起： “当受……炮烙！” 话音刚落，一阵炽热的狂风从那金属囚笼中刮出，原本密密麻麻的虫群此时竟然从中心开始燃烧，转眼间已经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焦臭的味道，形成火旋风，向着周围扩散！ 穆龙生面色一凝，手中铜钟敲响，上百名附体祖灵同时出手，一股股黑气从周围的数万活尸体内涌出，形成一面无形的气墙，挡在身前。 至于囚笼外的那些活尸则没有那么幸运，直接吭都没吭，就被烧成了灰烬，得到了最后的解脱。 这火焰的温度实在是太高，甚至烧熔了那金属囚笼的栏杆，彻底打破了这囚笼。 被熔融后断成两截的金属栏杆之后，现出清洁协会众人的身影。 刚才的虫群和精神攻击没有对他们造成丝毫伤害！ 那位原本看起来只是普通人的牧首，此时面容仿佛融化了一般，五官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点轮廓，变成了一个无面人。 只是这无面人周身散发着强大的精神威压，双脚离地漂浮在半空中，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感！ 穆家众人不由全都面露震惊之色，因为在看到这无面人的同时，他们的精神深处似乎有一种下意识想要跪拜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潜意识里却认为这就是一名君王！ 甚至很多被祖灵附体的人，那种威压更加强烈，足足有数十人忍不住双膝一软“噗通”一声朝着对方跪了下去。 似乎在祖灵混乱的意识之中，眼前的这个存在，是必须要跪拜的存在。 余威犹在！ 看到眼前混乱的场景，以及倒在地上的何宏国等人的尸体，原本负手而立的无面人不由一愣，随后怒道： “我不是说了要留下猫狗与何宏国的性命吗？你怎么把他杀了！？” 那语气像是个宠物被杀的主人一般愤怒。 穆龙生眯着眼睛看向李凡，说道： “没想到上百名祖灵都无法制服你，不愧是牧首大人，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不过，你很快就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虫群之下……” 说着，穆龙生突然将那祖巫的掌骨拔出，如同一柄匕首一般，猛地刺进了穆天星的头顶，直刺大脑！ 穆天星瞬间血流如注，难以置信的颤抖着转身看向穆龙生，说道： “爷爷，你……我……为什么……” 穆龙生看着穆天星说道： “天星，你是天生的巫体，最能盛载祖巫的精神体降临，待会儿祖巫就将控制你的身体，何其荣幸！放心，等你死了，我会让雄才再娶几个老婆，给你多生几个弟弟，到处颂扬你的牺牲！” 穆天星的眼神之中满是绝望和怨毒，生机迅速消散。 穆龙生笑道： “好！就是这股怨气！恭迎祖巫降临！” 说话间，他再次敲响手中的青铜钟，同时猛地喷出一口精血，彻底笼罩了穆天星。 立刻，周围涌动的黑气再次聚集，穆家大宅的地底同样震动，前方的大厅地面猛地炸开一个大洞，下方赫然是一座古墓！ 祖巫之墓，就在这大宅地下，这也是为什么那些祖灵会驱使着活尸前来的原因。 随后在众人的震惊之中，一股阴风从墓穴之中吹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不知道在这里困了多少年的精神体，顺着那一节干枯的掌骨，钻进了穆天星的体内！ 刚刚才生机断绝的穆天星，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股不弱于滇厉王的狂暴力量，向着四面八方涌动！ 穆龙生面露喜色跪拜在地，高呼道： “恭迎祖巫降临！” 剩下的穆家众人同样齐齐跪下，连同那些被祖灵附体的人，口中发出嘶哑的声音，向眼前被取代的穆天星朝拜。 此时掌控穆天星的，是巫师世家几千年前的第一代祖巫！ 看着眼前的祖巫，感受着不弱于滇厉王的精神波动，李凡点点头说道： “有点东西……不过还不够，快让你们的主子滚出来，那个什么巫神！” 说话间，张口朝着眼前的祖巫发出狂暴的嘶吼，一道道精神力冲击如同海浪般向前轰去。 祖巫似乎受到了刺激，同样发出狂吼，全身上下冒出一股股黑气向着四面八方弥漫，笼罩了整个穆家大宅。 周围那数万活尸迅速变得干瘪，他们的精神力和生命力被彻底抽干，向着周围的虚空献祭。 甚至那些跪倒在地的祖灵们，也纷纷哀嚎着被抽了出来，破碎成精纯的精神力，融入虚空之中。 献祭，祖巫正在向某个空间中的强大存在献祭！ 紧接着这片区域似乎都被拖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诡异的气息从虚空中透出，在周围弥漫。 原本是现代建筑的大宅，地面上和天花板上此时开始长出一朵朵紫黑色的藤蔓之花，这些花的中央，则是一张张惨白的人脸，带着诡异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同时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虚幻，原本现代化的别墅，此时隐约出现一道道不曾存在的古代建筑构件，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同时还有被青铜锁链吊起的尸体，剥下晒干的人皮，人发织成的毯子，等等等等。 这里仿佛在变成一个阴森而华丽的鬼域。 穆龙生看着周围的变化，激动得浑身发抖，大声喊道： “洞天！这是巫神的洞天！我们进入了神的领域！我们要看到神了！我们要成仙了！” 看着周围的变化，李凡啧啧嘴，喃喃道： “可算是出来了……等了够久了……这么说，真的有什么旧神存在……” 他能够感受到，这片所谓洞天之中的气息，和深渊之中，和镇狱之中完全不同。 这是独立于深渊之外的某个领域！ 原本是天花板的位置，此时变成了一片黑色的乌云，仿佛有无尽的黑暗与邪恶蕴含其中，包裹了整个世界。 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也是心悸不已，好在看到收藏家大人一脸淡定从容甚至还有些小期待，也就放下心来。 穆龙生的脸上带着狂喜，颤声道： “巫神……真的是巫神的神音吗？巫神醒来了！巫神在上，请降下神威，助您的子民杀敌！” “是谁，惊扰了我？”一个如同指甲摩擦铁片的声音在所有人心中响起，让人恐惧、恶心、悲伤，仿佛心里有无数只虫子在爬。 李凡举手高喊道： “是我！赶紧下来玩儿两把，我这属于加班了，赶着回去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呐！” （大家晚安明天干巫神，揭开旧神往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 原来你也复苏了 看到牧首狂妄的模样，穆龙生不由现出讥讽的笑容。 原本他只想唤醒祖巫，没想到祖巫拥有自己残存的意识，直接唤醒了巫神! 那个牧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凡人。 在神的面前都敢如此嚣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刚才那个声音，是属于万巫之神的! 是真正的神灵! 当那声音响起的瞬间，穆龙生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蛊虫仿佛是沸腾了一样，正在迅速蠕动，同时给了他无尽的力量。 周围那些祖灵附体的存在，同样发出愉悦的嚎叫。 在这一瞬间，穆龙生感觉仿佛达到了高潮一般，精神上高度愉悦，同时想到了很多。 原本他还只是想要凭借着祖灵和祖巫的力量，建立一个属于巫的国家，恢复曾经的荣耀，让穆家成为皇族，他也能成为帝王。 而现在随着巫神的出现，他感觉自己的野心几乎在瞬间膨胀到了原本的千百倍。 一个普通的皇权国家算什么? 君权神授，现在他已经得到了巫神的支持，哪怕是统治整个世界都没有什么问题! 他甚至有空在内心感叹，权力果然容易让人变得狂热，他现在都无法冷静思考了。 “呵……”一声嘶哑的轻笑再次于这空间中响起，也响起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是巫神的声音， “原来是一个小小的人间君王，在神面前，也敢如此狂妄!进入巫神境吧!” 这话显然是对李凡说的。 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立刻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力量笼罩了他们，笼罩了整个穆家大宅。 紧接着，原本就已经是一片乌云的天花板此时再次像是沸腾的海浪样，翻滚个不停。 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变化，墙壁开始出现腐蚀和霉变的花纹，地面长出了一丛丛蒿草和藤蔓，甚至还有水渍蔓延上来。 原本黑暗的窗外，此时隐隐有一丝丝的微光闪现。 一股股瘴气开始弥漫，周围隐隐还有鬼哭狼嚎的呻吟声。 穆龙生连同他身边的族人们，此时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不断提升，仿佛周围的环境天然对他们有所加持。 穆龙生面露欣喜，狂喊道: “巫神境!我们正在进入巫神境!这是神的领域!” 巫师一族之中故老相传，巫者一切力量的根源都来自于巫神，而巫神所居住的地方，就是巫神境。 在巫神境之中，拥有每一个巫师梦寐以求的一切，同时在巫神境之中，巫师的能力会得到无限加强，让他们成为堪比神灵的强者。 李凡此时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乌云，心中警惕和期待交织。 在得知了旧神存在的消息之后，他就想要看这个所谓的旧神到底是什么东西，必须尽快掌握足够的信息占据主动权。 不过同时又有些担心，不知道镇狱之中的那些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们，到底能不能打得过所谓的旧神。 根据之前八首的反应来看，倒是问题不大。 不过保险起见，这次要直接动用梦魔这个至尊主宰了。 同时他也能够感受到，这片空间仿佛被割裂出来，连同周围的一切，正在被吸入某个未知的地方， 和之前血筹赌场的时候，血筹赌场向深渊坠落的感受很像。 难道什么巫神境也在深渊之中? 类似于梦魔的幻梦境? 只是感觉上好像不太一样，不是深渊之中那种熟悉的霉味儿，而是一种类似于腐烂水果的味道，不是很亲切。 一旁的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虽然艺高人胆大，却还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场面，此时全都如临大敌，显得有些紧张。 李凡看了看他们，安慰道: “第一次都这样，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好在之前给他们五个提升了一下，精神抗性比原来高多了。 说话间，地面猛地一震，一股诡异而又疯狂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弥漫而来。 到了! 穆龙生连同其他的穆家族人此时全都是满脸狂喜。 山淼淼和山润润姐妹此时则是现出绝望之色，楚楚可怜的望向李凡，眼神之中还有最后的一丝希冀。 她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让她们不屑的男人身上。 现在想来，她们姐妹二人自诩美貌与智慧并存，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在新世界占据一席之地，却不过是两个小女孩在过家家罢了。 四周的墙壁此时迅速朽烂坍塌只剩下了几根柱子，天花板上密布的乌云此时也变成了团团瘴气，缓缓消散。 周围的一切此时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他们此时早就已经离开了穆家大宅，离开了丽城，出现在周围的，赫然是一片布满了蒿草与泥泞的沼泽。 这沼泽之中，到处都是破碎的骷髅，发黄的枯骨，游走的毒蛇，成群的虫豸。 天空一片灰蒙蒙，远处的地平线是一片浓雾，根本看不清模样。 这沼泽之中，还有一个个朽烂的高大架子，或是木质，或是青铜，或是石质，或是铁质。 密密麻麻，向着远方延伸，直接遍布整片沼泽。 每一个架子上，都或多或少吊着几个人类的尸骸。 这些尸骸大部分已经烂成了骷髅，成了毒蛇和水蛭的巢穴，偶尔有一些正在腐烂之中的，生满了密集的蛆虫。 这是献祭给巫神的祭品! 整片空间给人的感觉绝望和恐惧，暗无天日，前途未卜，死亡随时会降临! 在他们面前，则是一座高达数十米如同山丘般的诡异建筑。 这是一座用人骨和骷髅建成的神庙，上面布满了精美的花纹，只是此时已经显得破败，有不少地方都已经倾颓。 神庙的正殿大门张开，黑洞洞的门口像是择人而噬的巨口。 巫神，就在这神庙之中! 众人眼前的一座朽烂的绞刑架之上，一具吊在半空中腐烂了一半的尸体突然睁大眼睛，开口说道: “这就是伟大巫神的洞天神境，不敬神者，恐惧吧!” 李凡此时仍然保持着滇厉王附体，精神力涌动，看向眼前的神庙，叹口气道: “真是个好地方，比我的办公环境强多了，说实在的还有些美慕……” 还以为什么巫神境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没想到就是个沼泽罢了，摆些绞刑架骷髅架子吓唬谁呢? 和深渊的那种氛围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十一长假亲近自然旅游仙境好不好。 更让李凡有些欣喜的是，这是一个全新的空间，不同于现实，不同于深湖，这也意味着全新的力量！ “巫神伟力，诚惶诚恐!”穆龙生带着穆家族人，朝着那神庙跪拜在地，高声呼喊，不停磕头，脸上满是狂喜之色。 此时听到李凡的话，立刻呵斥道: “不敬巫神，五毒分尸!” 随后高呼道:“巫神在上，这就是我为您献上的祭品!惟愿获得巫神庇佑!” “轰!”天空中突然响起个炸雷，紧接着黑沉沉的乌云涌动，竟然在天空中凝成一双巨大的眼睛，瞪视着李凡，森然道: “人间的君王，真是一个不错的祭品……不敬者，当受神罚!” 清洁协会五人组不由闷哼一声，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那是一种狂躁感，仿佛血管之中爬满了虫子，有一种想要撕开皮肉的冲动! 好在他们的精神抗性此时大大加强，勉强还是忍了下来，却是心急如焚。 大人哪怕再强，也无法和神抗衡吧!? 看到天空中那双巨眼，感受到对方汹涌而来的精神力，迅速判断了一下应该和八首不相上下，李凡不由松了一口气，笑道: “终于看到本体了，神罚是吧?这就来。” 说着，伸手在虚空中一抓，已经抓住了一节青铜锁链，猛地一拽。 出来上钟了，梦魔! …… 深渊，镇狱。 梦魔已经离开了幻梦境，来到了镇狱之外，此时就站在镇狱的门口，望着眼前的几个身影。 他在梦境中发出的信息，被很多潜藏的深渊强者得知，虽然绝大部分选择了观望，此时仍然有一些来到了镇狱之外。 时间原因，此时在镇狱之外等待狱主的，总共有七个。 被浓重的白色雾气包裹隐约可见巨大触手的山岳般的存在。 漂浮在半空中的光球。 由两个只剩上半身的少女共同伸手握着一颗心脏，背后还各长着一只翅膀的怪物。 数百颗粘在一起形成一团的眼睛。 三个人形的身影: 身体布满了整齐的切痕，像是肉块组成的存在。 下半身是曼妙少女上半身是鲶鱼的怪物。 人立而起的公山羊。 七个存在之中，有两个至尊主宰，五个深渊领主。 面对眼前这些长得各有创意的存在，梦魔幻化成人形阴影，已经作为镇狱的使者接待了好一会儿。 “这么说，狱主不在镇狱之中?”那双腿站立的公山羊皱眉问道。 梦魔点头说道: “不错，狱主外出未归，而且很可能是前往现实了。” 这个幻化成山羊的，正是一名至尊主宰，之主，值得梦魔以礼相待。 听到这句话，眼前的七名深渊强者同时一颤。 那光球此时明暗闪烁，震动空气，说道: “旧神真的复苏了吗?狱主在镇压旧神?” 这是另一位至尊主宰，阴影之主。 梦魔眼睛一眯，缓缓说道： “狱主……是这么说的……这也是狱主为什么不准许我们前往现实的原因……不过你们应该也都感受到了，深渊与现实之间的壁障，正在松动……” 他故意加重了“狱主”两字，言语间，已经向眼前的深渊强者们传递了一个信息。 这些深渊强者瞬间了解了梦魔的意思。 之主缓缓说道： “你是说……旧神并未复苏，而狱主只是想要独吞现实中的好处……” 梦魔此时直接幻化成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明白这些至尊主宰已经起疑，发出一声冷笑，说道： “那可是凶残狡诈的镇狱之主，难道你们忘了……呃——————” 一句话还没说完脖子里的青铜项圈猛然浮现，来自青铜锁链的狂暴力量涌来，瞬间把他拽向镇狱，人在半空，舌头伸得老长，倒飞进了镇狱之中。 原本还心中对镇狱之主起疑，思绪万千的七名深渊强者，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 下一个瞬间，梦魔只感觉自己的精神体仿佛穿过了重重黑暗的壁障，随后猛然出现在一个人类的身上。 他在瞬间感受到了来自镇狱之主的气息，还有从天而降的某种熟悉的阴冷气息。 这是……旧神的洞天神境！？ 梦魔猛地抬头向天空中看去，立刻与天空中那双乌云凝结成的眼睛对视，不由喃喃道： “真有旧神！？旧神真的复苏了！？？” 与此同时，天空中那双巫神的眼睛猛地一颤，脱口而出道： “这是……来自深渊的至尊主宰！？深渊主宰复苏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进化体与升维者 在看到巫神的瞬间，李凡能够明显感受到来自梦魔的震撼，那是一种类似于畏惧的情绪波动，似乎梦魔对眼前的巫神比较怕。 与此同时，他也捕捉到了天空中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巫神的瞳孔猛然一缩，闪过一丝畏惧，而且好像比梦魔更怕。 有意思…… 李凡当下在意识中向梦魔说道： “无需畏惧，不过是陨落之神，我为你掠阵。” 听到这话，梦魔瞬间观察到了这所谓的巫神的洞天神境，其中一片破败萧条，甚至连神殿都已经坍塌，显然这个苏醒的巫神不过是色厉内荏。 再加上镇狱之主撑腰，梦魔瞬间信心保障，狂暴的精神力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出，控制李凡的身体冲天而起，直接以这身躯为中心，在半空中扩张出一个山岳般的巨大身影，高达数百米。 法天象地！ 这身影全身如梦魇般漆黑，让人望上一眼就昏昏欲睡，同时却又有着如同噩梦深渊般的伟力，猛地挥起右拳，朝着天空中巫神所幻化的那朵乌云轰去！ 拳头刚刚挥出，就已经带上了摩擦空气而产生的火焰！ 梦魔甚至没有使用自己的法力，完全是毫无花俏的一拳。 地面上跪拜在地的穆龙生看着眼前的一幕，口中不屑地说道： “不过是障眼法……哪怕你能造出这种巨大的影子，在巫神面前也仍然是不堪一击，那可是神灵，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李凡所控制的山岳般的巨大人影已经一拳轰在天空中巫神的脸上！ “轰——咔嚓！” 这一拳结结实实，瞬间轰出了雷声，巫神那张脸根本无法躲避，瞬间被这一拳轰得扭曲，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口中还发出“唉哟”一声。 哪怕是跪在地上，穆龙生等一众穆家人都能感受到巫神挨了这一拳有多疼，不由瞠目结舌，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巫神……被人给打了！？！？ 而且是一拳打在脸上，惨叫都喊出来了！？ 下一个瞬间，就见天空中那巨大的乌云漫卷而起，直接形成了一个山岳般的巨型人影，完全由乌云组成。 而地面上李凡所控制的那个巨型人影则是一跃跳到空中，两个巨大的人影瞬间战作一团，拳来脚往，好不热闹！ 这极具视觉冲击性的一幕直接将地面上的人类全都给震傻了。 山淼淼美目流转，高耸的胸口因为呼吸急促而不停起伏，咬了咬嘴唇，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妹妹，这是……我不是在做梦吧？天上是神仙打架吗？” 山润润激动地说道： “不是做梦，姐，我们……我们好像有救了！” 巫神洞天的天空只有几千米高，再往上就是一片无法触及的虚无。 山岳般的阴影巨人和乌云巨人在半空中鏖战，不时会有一方重重撞在上空的虚无边界之上，随后又反身杀回。 乌云巨人举手投足之间，无尽的虫潮在虚空中浮现，涌向眼前的阴影巨人，想要撕开那些阴影，灭杀里面的人类。 阴影巨人轻轻打了几个响指，立刻就有无数巨鸟在虚空中浮现，像是从梦中而来，甚至还有成群结队播撒杀虫剂的飞机呼啸而过，将虫潮杀得溃不成军。 无论乌云巨人唤出什么，阴影巨人一方都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应对措施。 梦魔所化的阴影巨人明显占了上风，很快就将那乌云巨人撕得七零八落，而且越战越勇。 乌云巨人不断衰弱，李凡此时已经彻底掌控了梦魔的力量，瞬间看穿了眼前的巫神。 那团乌云不过是他的精神力或者说巫力所化，真正的巫神，此时正在那乌云的中央潜藏，身上穿得破破烂烂花花绿绿各种法器。 看起来就像是个多民族跳大神组合体，又像是个多年的流浪汉，脸上还带着仓皇的神色。 李凡狰狞一笑：“找到了……” 来自梦魔的狂暴精神力瞬间涌出，直接化作漫卷的阴影，撕开了眼前的巫力之云。 与此同时，梦之力瞬间作用到巫神的意识之中，让他仓皇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和困顿。 下一个瞬间，那巫力之云已经被彻底撕开，现出了巫神的真身。 而李凡也在梦之力的引导之下，进入到了巫神的意识之海。 一片混沌之中，潜藏着一只硕大无朋的甲虫。 这甲虫身体的一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圆形复眼，同时还有成千上万条怪异而锋利的足肢，无数个锐利的口器，仿佛能够钻进任何地方。 简直就是密集恐惧症的天敌。 这就是巫神的意识核心，或者通俗点说，叫做本命蛊。 甲虫之前似乎受过很重的伤，此时身体上下仍然有不少伤口和裂缝，足肢也掉落残缺了许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意识之海中看到这只恶心的虫子，李凡意识中却感觉这东西似乎有说不出的美味，让他馋涎欲滴！ 饥饿，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饥饿感涌来，让他难以抑制地扑向这巨虫。 而看到李凡的瞬间，这巨虫居然浑身颤抖，仿佛被吓得魂飞魄散一样，想要逃离，却根本无法逃脱，反而被梦魔的力量所笼罩，迅速缩小。 李凡此时用眼角的余光瞥到自己的手掌，猛然发现，在巫神的意识之海中，他已经变成了镇狱之主苍白鬼魅的模样！ 当下不管其他，在这意识之海中不断扭曲变大，直接扑到那甲虫面前，伸出四个指节的双手，抓住那只剩下西瓜大小的甲虫，张口啃了上去！ 很快，这巫神的意识核心已经彻底被李凡的精神体所吞噬。 李凡立刻感受到，狂暴而温暖的精神力，正涌向他的意识之海，化作他的一部分力量！ 这种吞噬还不同于之前对深渊生物精神力的吸收，这是一种更为顺畅，如同捕食猎物的吞噬！ 巨量的精神力涌入，虽然绝大部分流入了潜意识之中，李凡却明白，这些精神力，自己同样可以使用。 别的不说，那柄青铜剑起码能多挥几次了！ 他的体质，似乎特别适合吸收旧神的精神力？ 将巫神的意识核心吃干抹净，李凡猛地睁开眼睛，已经从意识之海中离开，回到了身体之中。 此时那乌云巨人已经彻底消散，被巫神控制的虫云也都瞬间死亡，巫神洞天的天空中下起一场噼里啪啦的虫雨。 巫神的真身也在半空中显现，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只是身体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芝麻大小的孔洞。 他的身躯仿佛经过了改造，外观看起来像个人类，却能够进行各种不同程度的延展和变形，或者说是一种看起来像是人类的强大生物。 只是此时已经虚弱不堪了。 被李凡吞噬掉了意识核心之后，巫神的精神力正在急速下降，能够维持自身没有崩解，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现在他自身的精神力，已经不如滇厉王，而且还在不断消散。 刚才让他飞入空中的是那些虫云，此时虫云消散，他身体表面的孔洞喷射出一道道气流将他托在空中，却也在缓缓下落。 梦魔的精神体透过阴影巨人看着眼前的巫神本体，眼神中有震惊也有快意，森然道： “进化体，哪怕你曾经一时逃过了深渊的猎杀，也无法永远逃脱！” 巫神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与不甘，愤恨道： “升维者！你们终将灭亡！唯有进化与控制，才是真理！” 听到梦魔与巫神的对话，李凡不由一愣。 等会儿，什么进化体升维者的？都给我整不会了！ 他隐约感觉这里面所隐藏的消息就是很多问题的关键！ 不过暂时却不好去问梦魔。 当下随手一挥，那阴影巨人猛然一掌将巫神从空中打落，如同陨石一般急速下坠，“轰”的一声砸进沼泽地面，形成一个深坑！ 地面上的一众人类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看来，就是两个神灵般的存在大战一场，随后烟云散去，双方似乎在空中交谈。 紧接着李凡突然出手，将巫神打落凡尘！ 原本在穆家人心目中强横无匹的巫神，竟然转眼就已经陨落。 下一个瞬间，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李凡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那深坑边缘。 在他的身边，那阴影巨人已经缩小到几十米高。 一股无形的精神力涌动，仿佛是一只大手，将深坑中的巫神捏着脑袋拎了出来。 李凡面无表情地看向巫神，森然道： “进化与升维，何解？” 巫神看着眼前的李凡，突然哈哈大笑，说道： “镇狱之主！我认识你！死在你手中的旧神如同银河沙数，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明白，今日已难幸免，既然早就准备毁我神躯，碎我神格，又何必惺惺作态，为了羞辱我？” “你这个疯子！就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凡人，就要屠灭神明！” “可惜我躲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躲过……万年进化，无尽岁月，都要就此泯灭了……” 说话间，巫神竟然流出两行热泪，随后身躯猛地燃起团团黑火，转瞬间烧成灰烬，寸寸碎裂…… 李凡不由眉头一皱，看向梦魔所化的阴影。 梦魔有点想哭。 （大家晚安求月票么么哒）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们怎么还没死？ 镇狱之主的目光很平静。梦魔心里很慌张。 原本以为所谓的旧神复苏只是一个谎言，却没想到不仅亲眼见到了复苏的巫神，还和他大战一场，更是看到了巫神彻底的寂灭。 难道，狱主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 不，应该还不知道……毕竟狱主一直都没有回到镇狱之中，自己和那些深渊强者之间的交流，也都极为隐秘。 只是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作为一个强大的至尊主宰，我现在有亿点怕。 随后就听狱主平静地开口道: “为何不阻止?” 梦魔恍然大悟，原来镇狱之主是怪他没有阻止巫神自杀。 他反而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道: “伟大的狱主，旧神的自毁难以逆转，梦魔的能力太过弱小，无法改变进化体的深层崩毁，请狱主责罚……” 弱小虽然也是一种罪，但罪不至死。 就在这时，已经化成飞灰随风飘散的巫神体内，突然掉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形金属。 李凡随手一招，这金属牌已经落到手中。 就见这金属通体乌黑，似乎是用陨铁打造，隐隐有一种能量感，不知道是辐射还是什么。金属牌的中央，是一个类似于甲骨文的“巫”字。 在拿到这金属牌的瞬间，李凡立刻感觉到掌心的镇狱之匙变得灼热，这金属牌也微微发光。 紧接着仿佛受到了镇狱之匙的压制，金属牌之中有某种精神体被拽出，融入了李凡的右手小指之上。 旋即，他的小指第二指节现出了一个淡淡的甲骨文“巫”字纹身，随后又再次隐去。像极了之前镇狱之匙融入掌心的一幕。 与此同时，李凡立刻感觉到，自己与周围这片所谓巫神洞天的联系瞬间变得紧密起来。 如果他愿意，就能够随意离开和来到这里，而这巫神洞天之中的很多东西，也能为他所用。 他已经成为了这片巫神洞天的主人! 李凡不由微微挑了挑眉毛，对这个变化有些意外。 想来应该是因为他吞了巫神的意识核心精神体，所以算是继承了巫神的位格? 又或是因为吸收了巫神的意识，自己的精神力频率可以达到与巫神相同的波段，成为进入这片空间的认证? 这玩意儿好像用玄学和科学都能解释的通…… 李凡不由心情大好。 这个什么巫神洞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的，环境可比镇狱和深渊好太多了。以后自己没事儿的时候过来旅游放松也行啊。 是个独处的好地方。 人到中年，工作与家庭的双重压力来临，身体也会变得不如以前，男人最需要的就是独处的空间，心灵的港湾…… 眼看狱主大人此时望着自己的手指陷入沉思之中，梦魔小心翼翼地说道:“……冕下?” 镇狱外面那些深渊强者还在候着，他现在急着回去把人都劝回去。 虽然也可以借口说是喊人来给狱主助威出力的，但目前看来旧神的复苏还有巨大的隐情，可能狱主并不想让其他深渊存在知晓。 自己这个镇狱的囚徒，还是要乖觉一些，别的不说，说不定还能跟看狱主分一杯羹。 李凡的思绪被梦魔打断，抬头微笑着问道: “如何?” 眼看狱主冕下心情貌似很好，梦魔连忙说道: “此间事情已了，梦魔对镇狱太过思念，分离一刻就是一刻的煎熬，恳请冕下让我返回……” 李凡淡然道: “滚吧。” 梦魔如蒙大赦，感激涕零: “遵命。” 镇狱之力涌动，瞬间将梦魔巨大的阴影身形如同挤气球一样拽回了镇狱之中。 李凡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等到梦魔彻底回到镇狱的瞬间，立刻在虚空中一抓，猛地拽出一条精神锁链。 虎柱神，附体! 虽然已经获得了巫神洞天的控制权，但就这么站在这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有了虎柱神，就足够了。 感受到意识中传来的虎柱神如同猫咪一般的亲近之意，李凡不由露出满意的微笑。镇狱囚徒千千万，还是虎柱神最乖。 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感受着来自虎柱神的力量，李凡迈步走向一旁的穆家众人，神色淡然。清洁协会五人组连忙跟上。 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们的大脑都有些短路。 虽然知道自家大人厉害，但是以前也没想到过会这么厉害。 那可是巫神! 哪怕只是被这些所谓巫师信奉的伪神，那也是“神”级生物。 而且刚才被召唤出来的那个存在，明显也是“神”一级的生物，直接把巫神都给干碎了。收藏家大人，这都是收藏了些什么啊? 他到底有多强? 每一次本以为收藏家足够强了，只是下次立刻又被对方的强悍震碎了三观。 母亲和父亲对视一眼，全都看到了对方心中的猜想。 凌驾于神灵之上的收藏家大人，已经彻底可以脱离清洁协会的控制，自成一派。 不，甚至他想要杀了清洁协会大牧首和会长，颠覆整个清洁协会，都没什么问题。 而大人之所以仍然在协会之中任职，显然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深渊之主的虔诚，对迎接深渊之主降临的信心！ 或许整个清洁协会之中，对深渊之主最忠诚的，就只有收藏家大人了…… 经过了刚才那惊心动魄波澜壮阔的一幕，清洁协会五人不由都升起了别样的心思。 原本他们一直都以为收藏家大人准备推翻腐朽的清洁协会体制取而代之，只是一直以来，收藏家大人都没有这么做，反而隐藏了自己强大的力量，默默前行。 那么他们这些收藏家大人的侍从，或许应该为收藏家分忧了。 唯有被收藏家大人所掌控的清洁协会，才是真正的清洁协会。 黄袍加身什么的，也都是大人应该得到的。 既然大人性情宽仁，不愿对同袍刀兵相向，那么这些脏活儿就让他们来做！ 此时以穆龙生为首的穆家众人正萎顿在地，面容呆滞地看着迈步而来的李凡。 巫神，死了！？ 而且死得极惨! 他们同样听到了巫神死前的话，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却隐约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一个连巫神都畏惧万分的存在。 甚至巫神最终的死亡，是选择了自我毁灭，只为了避免对方的凌辱和折磨。 虽然穆龙生很想说这一切都是障眼法，都是假的，只是体内巫力的崩毁衰退，以及蛊虫的大量死亡，都让他明白这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随着蛊虫的死亡和巫力的崩毁，他们这些人同样会很快死去! 彻底衰竭! 穆龙生望着眼前的李凡，绝望地说道: “我该如何称呼你?是异常局丽城分局李局长，还是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亦或……神王?……既然你是神上之神，为何还要戏弄我们这些凡人……” 他此时才明白，自己所渴求的什么帝王霸业，什么皇位皇权，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都是笑话。 只是他更不明白的是，对方已经是神上之神了，还给他整这些弯弯绕绕的搞他干什么? 他之上，还有祖灵，祖灵之上有祖巫，祖巫之上，才是巫神。巫神之上，好像就是眼前的男人了。 这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巨大了，就好像一般人也不会闲得没事儿去玩儿蛆一样。 多变态呐…… 在穆龙生和穆家众人绝望的目光中，眼前的男人嘴角一咧，露出一个狰狞而又恐怖的笑容，说道: “好玩儿……来世，去当个贵族吧。” 看到这笑容，穆龙生和一众穆家人最后的希望与理智彻底被撕碎，跌入了绝望的深渊。 在不可揣度难以言说的存在面前，他们不过是有趣的虫子! 很多穆家族人顾不上其他，纷纷朝着眼前的男子拼命磕头，哀求对方救命。 穆家无论是觉醒者还是普通人，体内都养育了蛊虫。 此时随着巫神的死亡，这些蛊虫死前拼命挣扎，也让他们很快就要殒命!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哀求，眼前的男子都不为所动，而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似乎在观察着他们的死亡。 过了一会儿，穆家人纷纷失去了生息，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穆龙生反而是最后一个死的，死前挣扎着向李凡爬过来，伸出手颤抖着说道: “……请您……宽恕……” 随后彻底失去了生息。 李凡此时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我宽恕。” 放眼望去，数百穆家人已经变成了遍地的尸体，死前体内的蛊虫拼命钻出，将他们的血肉都撕烂了，看起来破烂不堪。 只剩下一百多个附体祖灵还站在那里，连同那个最后出现的祖巫，默不作声。 他们本身就只有混沌的意识，只接受巫力的命令。 此时李凡获得了巫神的精神力以及整个巫神洞天的控制权，也就成了他们的主人。 就在这时，尸群之中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大……大人……不……主人?” 李凡循声望去，就见山淼淼和山润润姐妹此时跪坐在地上，正梨花带雨，面带惊慌地看着他。 已经吓坏了。 李凡讶然道: “你们怎么还没死?” 第二百六十九章 凌霄！ 听到李凡的话，山家姐妹全身一颤，如坠冰窖，眼角和双腿间都有温热流了出来。 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是作为普通人类对于食物链顶端存在铭刻在基因之中的恐惧！ 她们甚至完全没有什么色诱之类的想法。 在进入巫神洞天之前，还曾经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李凡的庇护，而在见到了巫神洞天之中那场类似于神灵之间的大战之后，她们早就已经熄了这份心思。 凡人与神灵之间，根本就是两个物种，色诱有用吗？ 山润润鼓起最后的勇气，颤抖着说道： “回……主人……我们姐妹本身是觉醒者，并没有继承家族的巫力和蛊虫……所以……没有受到影响……” 她甚至连大人都不敢称呼，已经自觉地将自己当成了对方的奴仆或者宠物之类的存在，只希望彻底将自己放到尘埃之中，能让眼前的神灵般的存在放她们姐妹一条生路。 之前她可是听到了穆龙生死前的话语，称呼对方为“神上之神”！ 山淼淼此时也缓过劲儿来，深吸一口气，连忙解释道： “之所以没有继承家族的巫力，是因为……我们姐妹比较爱美……不希望那些恶心的蛊虫进入体内……没想到反而捡了一条贱命……” 说到这里，山淼淼痛哭流涕，哀求道： “我们姐妹之前实在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无意之间冒犯了神灵，恳求神主的宽恕……我们姐妹虽然贪图享乐，也想要在新世界获得权力，却从未想过害死那些人……甚至穆龙生的计划，我们也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这话说得倒是事实，毕竟连他们的父亲山威甚至何宏国，都不知道穆龙生竟然搞了这么大的阵仗。 “恳求您的宽恕……求您放过我们一条生路，做牛做马，我们姐妹都愿意……我们愿意生生世世奉您为主……” 山家姐妹此时匍匐在地，向眼前的神主哀求，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此时悄悄抬起头来，才发现对方已经转身离开，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两姐妹此时不明所以，根本不敢离开，将额头和秀发都垂到地面的蒿草之中，仍然匍匐在地，不敢动上一动。 此时虎柱神的力量涌动，李凡在这巫神洞天之中踏水而行，向着远处走去。 他现在最迫切想做的，是探索一下这个所谓的巫神洞天，所谓的神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山家姐妹，根本不值得他去关注。 李凡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清洁协会五人组根本跟不上，也识趣的留在原地，看管山家姐妹和那些附体巫灵，等待收藏家大人归来。 感受着尾指那个符文传来的对整个洞天神境的掌控感，虎柱神的力量涌动之下，李凡感觉自己仿佛成为了一头出笼的猛虎，正在草原之上狂奔。 刚开始还有些生疏，很快就变得纯熟了许多，洞天神境之中刮起一阵狂风，追随在他的身后，吹动着他的身体向前，让他的动作越来越快。 先是在水面行走，然后在草尖上疾行，一丛丛蒿草附着在他的身上，编织成了两个巨大的滑翔翼，最后身体都乘风飘摇而起，被洞天神境之中的狂风与云雾托起，直接在空中轻盈滑翔。 乘风而上！ 李凡心中舒爽无比，这就是真正掌控整个洞天神境的感觉！ 在这里，他就是真正的神，所谓神来天地皆助力，不外如是！ 虽然这力量只有在洞天神境之中才能使用，不过已经很爽了。 在半空中飞了一会儿，他已经来到了洞天神境的边缘。 这里仍然被那种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如同游戏地图边缘的贴图一样，无法闯入。 控制着狂风渐息，李凡在半空中飘然落下，踩在一片狰狞的乱石之上，向洞天神境的边缘走去。 很快，穿过外层的雾气，他已经触摸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仿佛是一个灰蒙蒙的磨砂玻璃，无法再向前一步。 刚才在高空之中与巫神激斗，向上飞行的时候，同样遇到了这层屏障。 李凡仔细摸了摸这无形的屏障，用力一拳打出，虎柱神狂暴的力量打在这无形屏障之上却根本连个涟漪都没有出现。 倒也正常，刚才哪怕是梦魔这个至尊主宰的力量，轰击在那屏障之上，同样没什么变化。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旧神的洞天神境又是什么？ 类似于那种从现实世界割裂出来的次元空间？ 不，好像还不太像…… 李凡上前一步，贴在那半透明的薄膜向外看去，想要看清楚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是这东西似乎很厚，仅凭人眼观察，根本看不透外面。 突然，李凡模模糊糊看到一点影子。 外面有东西！ 他不由一愣，略一思索，虎柱神的精神力瞬间涌入双目之中，一双瞳孔猛然一边，变成了淡金色的竖瞳，成为猫科动物的模样。 随后再次凑到那屏障之上，仔细看过去。 这一次，那模糊的影子终于变得清晰了一些，仿佛打了一层薄薄马赛克一般，隐约能够看清。 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片破败的建筑群！ 这建筑群看起来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甚至还有一丝丝青芒闪烁。 最高处的建筑，简直如同山岳般巍峨，高耸入云。 这屏障的另一侧，也是一个洞天神境！ 虽然看起来比巫神洞天要阔大和豪气不少，只是这洞天神境同样破败不堪，早就没有了什么生息。 他甚至能够看到，一些水缸粗细的巨大藤蔓和叶子，爬满了眼前的建筑群，一片死寂。 突然之间，一阵风吹过，将几片附着在那正殿之上的房屋大小的叶子吹起，露出了下面一块看起来古旧不堪的牌匾，还有上面的两个大字： 凌！ 霄！ 李凡不由全身一颤，猛然想到了什么。 不等他细想，那壁障之后的洞天之中起了一阵浓雾，迅速将那片巍峨破败的建筑群彻底遮挡起来。 只是就在那片建筑即将彻底被浓雾遮挡的瞬间，李凡猛然看到，在那高达上千米名为凌霄的建筑废墟之中，某个窗户之前，似乎闪现了一个诡异的身影。 长发披肩，一袭红衣，虽然看不清容貌，却似乎在死死盯着他！ 下一个瞬间，浓雾遮挡了一切，什么也看不见了。 李凡收回目光，突然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自语道： “好吓人……”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或者说，是什么……神？ 这洞天神境，显然还隐藏着很深的秘密。 壁障另一侧，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敲了敲眼前不知道有多厚的半透明壁障，李凡心中略微放心。 随后纵身一跃，再次控制整个巫神洞天的狂风涌动，身后那蒿草纠缠而成的滑翔翼带着他乘风而起，很快绕着整个巫神洞天飘了一圈儿。 算是彻底了解了一下巫神洞天的情况。 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差不多有一万平方公里大小，和津城市的面积差不多大。 显然不是那种什么传说中无垠的神域。 也不知道是因为巫神的实力也就那么回事儿，还是本身受创之后神境也跟着缩小了。 单从面积来说，这个洞天略微有些寒碜，不过李凡倒是在一些祭坛和神庙之中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各种瓶瓶罐罐骨笛玉埙之类的，看起来起码也是五六千年前文化期时期的文物。 真要倒腾到古玩市场上，也能换不少钱。 当然，现在比较重要的还是里面蕴含的精神力。 李凡同时还找到了一些刻在陨铁板上的文字，不知道是不是巫神的典籍，直接掏出手机全都拍了下来。 拿着几个还算完整和精致的小玩意儿，李凡很快又回到了原本的战场之处，直接在半空中抛掉那蒿草编制而成的滑翔翼，从空中落下，轻巧的落在了众人面前。 对巫神洞天巡视一番之后，李凡十分满意。 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环境起码是正常的适宜人类生存的环境，可以做为一个很好的基地。 以备不时之需。 更让李凡在意的，则是那壁障之后看到的东西。 既然要当做基地，那怎么也需要几个清洁工之类的来打扫打扫，不能太寒碜，否则以后想过来度个假住几天都难。 眼前倒是有一些合适的人选。 此时山家姐妹仍然匍匐在地，看到李凡回来，立刻全身颤抖，不能自已。 她们明白，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 李凡看看眼前的山家姐妹，通过刚才她们的供述，应该是没有参与最后的万人献祭，只是从她们之前的表现来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为巫师三家族的人，手上没有粘上肮脏的血迹，基本是不可能的。 除了何勇。 当下说道： “一个赎罪的机会，这片洞天神境需要人来打理，就交给你们二人。” 山淼淼和山润润全身颤抖，悲喜交加。 喜的是可以免除一死了，悲的是从此之后都要被困在这洞天神境之中，不能出去，和坐牢无异。 只是只要能活着，就还有希望，山淼淼和山润润连忙向李凡拜服道： “感谢主人不杀之恩！” “我们姐妹以后一定将洞天神境打理好，好好服侍主人！” 张阿姨在一旁撇撇嘴，两个保洁说啥呢？ 李凡随手将那得自巫神的金属牌丢到山淼淼面前，说道： “这是……家政服务卡，可以控制这些附体祖灵行动。” 这玩意儿应该类似于巫神的神格之类的东西，不过里面的精神体已经被李凡彻底吸收，剩下的这个金属牌只是沾染了一些巫神的气息，用来命令那些附体祖灵倒是足够了。 山淼淼大喜过望，连忙扑过去，捡起那金属牌，摇尾乞怜道： “感谢主人厚爱！” 山润润此时弱弱地说道： “主人，只是……我们在这里吃什么呢……” 这地方啥都没有，想吃个中餐西餐之类的基本是没可能了，不光这个，连庄稼都没有一粒。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虫蛇蛙蚁，草木根须，不能吃吗？” 山润润被他的目光一扫，全身一颤，连忙说道： “能吃，能吃！” 李凡转头看也不看这两姐妹，尾指的巫字之力涌动，抬手在虚空中划出一个门的形状，轻轻推开，对一旁的清洁协会众人道： “尸体搬回去。” （大家晚安，新的世界观逐步展开了，求月票） 第二百七十章 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眼看李凡这个神上之神就要从那道光芒之门中离开，山淼淼和山润润姐妹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却不敢哀求一句。 能够留下性命，成为这巫神洞天的仆役已经算是万幸，此时根本不敢奢望其他了。 她们同样也明白，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现在所展现的人类模样，根本就是一个替身。 神上之神，完全不存在什么人类的低级男欢女爱之类的情欲，如果她们想要靠着自己的色相引诱对方，不过是徒增笑柄。 就好像两只宠物猫去勾引自己的男主人一样。 当然，宠物猫勾引人类也有一定的成功几率，只是神上之神显然不会是个福瑞控。 两姐妹此时只能匍匐在满是水汽的草地上，恭送主人的离开。 李凡自然不知道山家两姐妹已经直接否定了色诱这个选项，也懒得去理会，迈步走进了那光门之中。 在他身后的，父亲母亲以及张阿姨紧随其后，走出了巫神洞天。 死在这里的穆家众人足足有数百人，此时全都由老陈和老孙负责搬运了。 老陈当场拎起一具具尸体，直接从那道光门中扔了出去。 老孙同样如法炮制，控制地面上的蒿草藤蔓纠缠成了一只巨手，将地面上那些破烂的尸体像是丢破麻袋一样丢了出去。 等到所有尸体都丢完之后，两人这才大摇大摆走向那光门，转头看了看这神秘的巫神洞天，同样迈步走了出去。 在两人离开的瞬间，拿到光门也瞬间消失。 只剩下了山家姐妹和一百多个附体祖灵。 天空仍然是一片阴沉，风不时吹过，吹动那些绞架之上的尸骸，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山淼淼深吸一口气，抓住山润润的手，努力站了起来。 虽然刚才直接被李凡的问话给吓尿了，不过她们两人自始至终并没有受伤，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山润润同样失魂落魄的站起来，看看李凡消失的地方，喃喃道： “姐姐，主人他……他走了吗……” 哪怕是对方已经离开，只剩下她们姐妹俩，山润润在言语之中仍然是恭敬地称李凡为主人。 毕竟对方可是神上之神，传说中的巫神都被他弄死了，这片所谓的巫神洞天也早就成了对方的领地，按照一直以来对神的全知全能的认识，她们根本不敢保证，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是否会被李凡知晓。 两姐妹都是聪明人，从此以后，这种对李凡的恭敬将会印刻在她们的灵魂深处，伴随一生。 山淼淼点头道： “应该是……走了……不过主人还会回来的，这里毕竟是巫神洞天，按照主人的话说，这里是……是一块宝地。” 成了李凡的奴仆并不是最可怕的，现在她们最害怕的是对方一去不回，永远将她们姐妹囚禁在这里。 那样的话，她们绝对会疯掉的。 这简直比无期徒刑还要可怕的多，毕竟哪怕在监狱里面，也能见到其他人，这里却只有她们姐妹俩。 因此她们也必须坚信，李凡仍然会回来！ 哪怕回来凌虐她们，也是一件好事！ 山润润喃喃道： “希望他能快些回来……” 这个鬼地方，到处都是虫蛇与死尸，还有各种各样的瘴气毒雾，待久了真的会疯掉的。 山淼淼摊开手掌，现出那个写着甲骨文“巫”字的金属牌，说道： “好在他给我们留下了这个，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随后她鼓动自己的精神力，涌向手中的金属牌，立刻感受到一股类似于巫神的强大气息。 里面的精神体早就已经被李凡彻底吸收，这东西空有气息了。 不过这对于向那些附体祖灵发出一些简单的控制命令已经足够。 山淼淼当下向一众附体祖灵下令道： “进入神庙之中！” 上百名双目惨白的附体祖灵立刻缓缓转身，向着那座高大而破败的神庙走去。 山家姐妹都明白，主人将她们留在这里，不是为了让她们在这里锻炼什么荒野求生技能的，而是为了让她们将巫神洞天好好打理一番。 等到下次李凡再次归来的时候，起码这个巫神庙里面要有个能住的地方。 眼看附体祖灵进入了巫神庙中，山家姐妹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找了一个比较清澈的水洼，进去好好清洗了一番身体，顺带把衣服也都洗干净了，这才进入了巫神庙之中。 来到这里面之后她们才发现，从外面看起来威巍峨宏伟的巫神庙，顶部洞穿了一个巨大的孔洞，那孔洞赫然是一个手掌的形状。 曾经有某个强者，从天而降，将这巫神庙从头到脚直接轰穿！ 这也是整个巫神庙从外面看起来如此倾颓破败的原因。 好在整体建筑结构仍然存留了下来，通过里面的各种各样狰狞的壁画与雕塑，也能够想见曾经巫神洞天之中的辉煌场面。 数千年前巫师大兴的时候，必然是万众朝拜巫神，举手投足尽是神灵气息的一幕。 只是不知道为何会破败成这个样子。 巫神的沉睡，应该也和这有关。 让山家姐妹惊喜的是，在宏伟的巫神庙之中还找到了一些工具，可以用来打扫和清理。 两人很快控制着上百名附体祖灵开始了对巫神庙的清理工作。 只希望等主人再次回来的时候，这巫神庙能够恢复一些往日的气象。 山家姐妹此时同样拿起工具，和那些附体祖灵一起开始清扫工作。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体力劳动之中，反而能够很好地舒缓一下精神。 突然之间，位于正殿中央的一面一人高的青铜镜猛然发出一片绿色光芒，隐隐还有嗡鸣声传来。 山淼淼和山润润对视一眼，立刻来到这青铜镜面前，紧张地注视着这面镜子。 就在她们以为这是什么巫神庙之中的机关又或是巫神残存的灵韵之时，就见那镜子之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 从画面来看，赫然是一个阴暗而空旷的房屋，似乎是什么地下大厅。 一群身穿东南亚服饰的人，此时正在一名打扮得十分诡异血腥的巫师的带领下，拜伏在地，向着一个雕像行礼和祈祷。 这雕像的模样，正是之前巫神死去前的样子！ 而在雕像前还有一个祭台，祭台上摆着十具尸体，都已经被开膛破肚，鲜血淋漓。 这是先给巫神的祭品！ 山淼淼和山润润瞬间反应过来，她们看到的，正是现实中向巫神献祭的一幕。 这一幕，此时正在发生！ 紧接着就听一个隐约的声音从铜镜之中传出来，是东南亚那边的方言，好在两姐妹倒是勉强能听懂： “伟大的巫神，请接受我们的献祭，为我们指明方向！巫者渴望得到您的指引！” 显然，这是东南亚某地的一个巫师组织，同样信奉巫神，此时正在向巫神献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穆家的献祭打通了巫神洞天和现实之间的联系，现在她们在巫神庙之中，竟然就能直接通过这面镜子看到现实中的献祭。 “姐姐，怎么办？”山润润低声问道，“我们没办法向主人汇报……要不，等他回来再说？” 山淼淼思索片刻，秀眉微蹙，贝齿轻咬嘴唇，随后说道： “不，既然我们得到的任务是帮助主人打理巫神洞天，那么洞天之中的这面镜子也算在其中，我们要帮助主人指引那些在现实中的迷途者，让他们明白自己真正应该崇信的到底是谁，也算是帮主人积蓄力量……” 山淼淼想要赌一把，就赌她们姐妹帮李凡在现实中聚拢更多的力量，以此来得到李凡的另眼相看。 起码，将现在的无期徒刑缩短一些…… 当下，山淼淼深吸一口气，手持那巫字金属牌，另一只手放在那青铜镜之上，立刻感受到一股与现实之中的精神相通，她的精神仿佛已经附着在那现实中的巫神神像之上！ 她根本无需压低声音，通过铜镜发出的声音就是模糊而嘶哑的，缓缓说道： “虔诚的巫者，你们当追随神在现实中的化身，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大人！用你们的生命去暗中膜拜他，追随他，你们就能到达巫者的天堂，巫神洞天……” 那房间之中正匍匐在地的虔诚巫师信者们，猛然听到眼前的雕像说话，不由立刻陷入了一阵混乱之中！ …… 进入巫神洞天之后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少，其实时间并不长。 当李凡和清洁协会众人回到穆家大宅的时候，穆家大宅之中死去的何宏国等人的血还没干。 甚至仍然有成群结队的所谓“活尸”，继续从掸国涌来。 整个穆家大宅外面，已经汇聚了足足十几万的“活尸”。 靠近边境的掸国村镇，估计已经十室九空了。 好在除了刚开始被彻底吸干而死的那几万“活尸”，剩下的仍然有救。 李凡此时掌握了巫神洞天的力量，尾指的“巫”字微微变得灼热而发亮，一股无形的力量向着周围扩散而去，如同一片涟漪，那些仍然在徘徊的“活尸”立刻全身抽搐着倒在地上。 紧接着，他们的耳鼻口之中不断有一只只的蛊虫爬出，在地上挣扎着死去。 等到这些昏迷的“活尸”醒来，除了元气大伤之外，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不幸中的万幸是，巫师三家族的祖坟都在掸国境内，所以丽城并没有什么民众受伤。 李凡此时也随口将“布谷鸟计划”的情况告知了清洁协会五人组。 五人立刻对收藏家大人的反向卧底计划大加吹捧，同时表示一定会配合大人做好各项工作。 “很好，”李凡微微点头，“那么，穆家毁于和清洁协会的内讧，穆家众人是被你们五个亲手杀死的，至于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卧底，一个让你们很满意的异常局叛徒……现在，可以开始你们的表演了。” 五人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正说着，穆家大宅外面已经是警笛声大做，丽城的各方机构都已经反应过来，隐约能够看到丽城异常局的公务车辆。 观众要到场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李局可千万不要有事 丽城城区的主干道上，一辆辆警车正在疾驰。 何勇此时坐在异常局的公务车里，正在心急如焚。 “兄弟，开快点，尽量开快点！李局长现在很危险！”何勇向正在开车的方昊说道。 方昊点点头，已经将油门踩到最底，闯了好几个红灯，说道： “已经是最快了何局，我比你还要心急！云雷，赶快放上个警灯！” 高云雷答应一声，立刻从窗户里探出身子去，将一个警灯打开之后放在了车顶上。 车里的丽城异常局众人此时都急得要命。 之前在何勇与穆尘这两个卧底的帮助下，干掉了穆雄才和穆家那些雇佣兵。 穆雄才还留了最后一口气，死前说什么穆家正在准备巫神祭祀，很快就要唤醒什么祖灵和祖巫，他们现在行动也来不及了。 特别是那位李局长，绝对要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丽城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根本来不及庆祝自己觉醒了异能，直接开上车就直奔穆家大宅了。 他们此时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出现在李局长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李局长，是他们真正的恩人！ 刚才发现自己觉醒了能力之后，一群人一起合计了一下，方昊和高云雷还有另外几名调查员立刻敏锐的提出，前几天在酒吧里，李局长给他们的杯子里倒入不明液体的事情。 当时注意到这一点的这几人都没有说破，而且也甘愿喝下了那些不明液体。 现在想想，他们猛然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古怪的变化，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 全都明白了，他们之所以突然觉醒能力，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李局长带给他们的！ 虽然不知道那个不明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想来绝对是很珍贵的药剂。 再联想之前李局前往东北那边执行的任务，很多人已经脑补了李局长冒死获得珍贵觉醒药剂，偷偷给手下兄弟提升力量的感人情节。 不管怎么样，随着自身的觉醒，哪怕仅仅是最低程度的觉醒，整个丽城分局的调查员们此时也都已经自信心爆棚，必须去和穆家人打个你死我活，救出他们敬爱的李局长。 至于李局为什么会出现在穆家大宅之中，按照何勇这个卧底所说，是在执行机密任务，具体情况不便透露云云。 此时车里最淡定的反而是苟道人。 苟道人一手抚摸着那个轮盘，如同在抚摸情人的肌肤，一边说道： “大家不用太担心，李局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走之前李局也曾经专门嘱咐过我，显然他对于现在的情况是有所准备的。”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这帮愣头青调查员，主上其实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不过安抚一下这些调查员的情绪还是可以的。 经过了刚才的战斗，丽城分局的调查员们对苟处长都十分尊敬，而且也相信他的能力和判断。 此时听到苟处长的安抚，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很快，异常局的车队已经来到了距离穆家大宅几百米的地方，就已经走不动了。 街面上此时躺满了昏迷的人，不过看着都不是丽城本地人，脚上很多泥土，身上有些伤痕，似乎都是从掸国那边过来的。 异常局众人此时都已经换好了防护服，此时立刻弃车，朝着穆家大宅狂奔而去。 穆家大宅外，已经有人开始拉警戒线。 除了他们之外，已经有不少消防、公安之类其他部门的战士抵达，此时也在向穆家大宅奔去，整个丽城的救护车似乎都来了，已经有很多医护开始救人。 “我们是丽城异常局，这里存在异常精神辐射！请立刻戴好简易防辐射面具！” 异常局的一群人一边向里面冲，一边将手中的一些简易防护面具分发给周围的其他单位的工作人员。 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的检测数据显示，这里的异常精神辐射指标达到了二十左右，对正常人存在污染，必须要加装护具。 越是往里走，一众调查员越是触目惊心。 外围的那些昏迷者还活着，而离穆家大宅比较近的地方，已经是遍地干枯的尸体。 这些尸体全都翻着白眼，身形瘦削，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 而这种尸体，就那么密密麻麻围绕着穆家大宅，足足有数万具！ 如果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他们似乎都是掸国人。 一众调查员纷纷攥起了拳头，心中怒火涌动。 穆家，实在是草菅人命，罪恶滔天！ 只希望李局长可千万不要有事……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怕死的都是掸国人，也根本捂不住了。 刚才他们就已经看到了一些本地居民，正一边惊恐万状，一边用手机拍摄这凄惨的场景，并且上传到网络上。 此时整个丽城的执法力量几乎全都来了，整个丽城市区也不过只有三四十万人口，面对这这种十几万人昏迷和死亡的大场面，已经要忙不过来。 正想着，一众调查员已经踏着遍地的尸体，冲到了穆家的围墙外。 正要继续冲进去，就见穆家大宅的围墙之上，此时赫然长出了一株株满是棘刺的粗大藤蔓，正迅速包裹了整座围墙，并且如同蛇一样不断扭动，随时准备向过去的人发动攻击。 同时地面上也有一片片不停舞动的蒿草，只要踏进去就直接将人的腿脚缠住，难以寸进。 很多消防员和警察都被困在这里，冲不进去了。 异常局丽城分局的一众调查员此时也都被拦在这里，无法向前。 这些怪异的蒿草和藤蔓，显然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控制，目的就是拦住外面的人不让进去。 “苟处长，能不能用您的雷火把这些东西烧掉？”方昊焦急地朝苟道人问道。 苟道人看看眼前这些藤蔓与蒿草陷阱，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这可比穆雄才的巫法强多了，精神力浩荡如同江河，我的雷法也没什么用……” 正说着，就听“轰”的一声，不远处的别墅房顶猛然炸开一个大洞，随后五个戴着面具的身影闪现在屋顶之上。 当先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女子说道： “穆雄才！你竟敢背信弃义，背叛清洁协会，连我们五常侍的主意都敢打，今天就是你们穆家的死期！” 丽城分局的一众调查员立刻屏息凝视，心中大惊。 这五个身影，竟然是清洁协会的五常侍！ 没想到穆家已经和清洁协会联手！？ 只是听对方的话，似乎是起了内讧？ 正想着，就见一个摇摇晃晃地身影在别墅的大门口站起，抬头看向屋顶的五常侍，森然笑道： “什么清洁协会五常侍，今天我穆家祖巫就要苏醒，你们连同这些掸国人，不过是祭品而已！”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型魔幻现实主义实景演出 前面那个藏在花园假山后面的身影，正是丽城异常局局长李凡！ 让大家欣慰的是，李凡身上虽然有一些灰尘和擦伤，看起来灰头土脸，不过没什么大碍，显然并没有在刚才的战斗之中受伤。 异常局众人虽然远远看到了李凡，却不敢呼喊，生怕惊动了正在战斗的几人，给李凡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毕竟房顶上出现的那五个身影，自称清洁协会什么五常侍，一看就是极强的觉醒者。 再加上一个穆家家主穆龙生，看看外面这几万死者和十几万昏迷者，就能明白这到底是一场什么烈度的战斗。 原本在觉醒之后，丽城局的一众调查员还稍稍有些膨胀，觉得自己也挺能打了，此时面对眼前的藤蔓壁障，感受着对方汹涌的精神力，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李局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苟道人看着正趴在那假山后面，看起来一副弱鸡模样的李凡，心中不由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于主上的癖好和性格，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凭着对李凡的了解，他已经瞬间明白了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这是要继续潜伏，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何其阴也哉…… 没办法，还是得配合啊，而且得好好配合。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随后低声向一旁的丽城调查局众人说道： “诸位，现在李局长身处险境，敌人又在火并之中，咱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我建议，先兵分两路，配合当地警方合围穆家大宅，寻找适当时机突入进去！” 一众年轻调查员连同何勇不由信服点头。 现在敌我形势不明，而且不知道敌人有多强，为了周围群众的生命安全，也要稳妥起见。 而且他们并不是孤军作战，还有各种强力部门的友军配合。 何勇当下说道： “我负责去联系警方，咱们立刻行动！” 一众调查员立刻悄无声息地开始行动。 此时当地警方的支援力量也已经到来，面对眼前这种超出常规的场面，也有些发憷，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了何勇这个副局长的居中调配，立刻穿戴好了异常精神辐射防护器具，并与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做好了配合工作。 虽然暂时无法突破那片如同活物的藤蔓围墙，但必要的群众疏散工作和对敌人的包围工作已经彻底做好。 丽城异常局的一众年轻调查员更是随时准备突破藤蔓冲进去，救出李局长，再与敌人厮杀。 与此同时，穆家大院之内，穆家众人已经纷纷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院子里，足足有上百人，个个儿面色惨白阴森恐怖，看起来就像是死人一样，让清洁协会的调查员们纷纷对穆家的巫法感到震惊。 这已经不是阳间的玩意儿了！ 穆龙生和屋顶上戴着面具的清洁协会五人仍然在battle，相互语言攻击，言语之中也将他们之间的矛盾讲得明明白白了。 本来按照清洁协会这边的计划，今晚穆龙生是要带领巫师三家族彻底加入到清洁协会之中的。 清洁协会的五常侍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没想到穆龙生的野心太大，直接在掸国的巫师目的之中放出了所谓的祖灵，感染了十几万人，成为大型活祭的精神力来源，向清洁协会五常侍发动了进攻。 清洁协会五常侍能惯着他吗？ 立刻展开了反击，导致穆龙生的献祭仪式被中断，那些被所谓祖灵污染的祭品们，有一部分已经直接被吸干了精神力死去，大部分则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现在穆龙生已经准备直接将清洁协会五常侍给留下，献祭给什么巫神。 组成包围圈的异常局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感觉实在是遇上了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 还有什么比敌方内讧更让人开心的？ “什么清洁协会，什么异常局，在丽城，只有我穆家最大！只有巫神最大！为了向伟大的巫神献祭，你们必将成为最终的祭品！” 穆龙生的声音有些嘶哑和含糊，不过勉强还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做梦！真正能够掌控这个世界的，只有清洁协会，只有深渊之主！当深渊之主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切都会得到最终的净化！现在我们将代表清洁协会净化所谓的巫师三家族！” 一个洪亮的男声在穆家大宅的房顶上响起，却是那个戴着野猪面具的男子，正义正言辞地伸手指向下方的穆龙生。 他的动作略微有些僵硬和浮夸，不过本身带有杀气的宣言已经吸引了人们的注意，立刻成为了整个场景的核心人物。 面具之下的暴食此时已经面色通红，满头大汗。 让他吃人还行，让他在这种公共场合下做出这种动作和发言，实在不是他擅长的领域，现在整个人都有些害羞和紧张。 只是此时收藏家大人就在下面看着，他哪怕是再怎么艰难，也必须圆满完成任务。 实在是太紧张了，待会儿得吃几个人压压惊。 院子里被老孙控制的穆龙生立刻抬头放声狂笑道： “好，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说话间，穆龙生带着一群穆家人不断释放出各种各样的巫术和攻击手段，向房顶之上那五个戴着面具的人攻去。 虽然晚上看不太清楚，周围正在观战的众人却能够感受到他们使用的应该还是和巫蛊之术有关，与穆雄才如出一辙，同时他们似乎还能控制植物发动攻击。 一时间那房顶之上风声和爆炸声不断，是穆家人的攻击落到了实处。 只是房顶上的清洁协会的什么五常侍战斗力极强，不断躲闪腾挪，竟然完美的躲过了穆家众人所有的攻击！ 而那五常侍之中的一人，不时喷出一股股烟气，那烟气钻进穆家人脑袋里，立刻就是一个血肉礼花。 还有一个不停挥动手掌，让穆家人身上长出密密麻麻的血色果实，随后爆出一群群的血管蜘蛛，又钻进旁边的人体内，看得人不寒而栗。 剩下几人的手段有些看不真切，不过也是举手投足之间就干掉几名穆家人。 刚开始看起来穆家人的动作声势浩大，没想到转眼间就被这五人给压着打了。 正在观战的异常局众人不由看得脊背发凉。 他们虽然已经觉醒了能力，此时反而更加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和清洁协会这五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怕不是一个照面就要被人家给弄死。 “苟处长，咱们是否要发动攻击？”方昊咬咬牙，向旁边的苟道人低声问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虽然知道可能会死伤惨重，但身为调查员的职责在此，再加上李局现在就困在里面，由不得他们不行动。 不过现在丽城异常局的最强觉醒者是苟道人，所以还是得先征求他的意见。 苟道人微微摇头，说道： “再等等，不能急于一时……李局长发现我们了！” 方昊等人立刻抬头看去，就见藏在假山后面的李凡似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正在拼命向他们做手势。 手势的意思，是让他们尽量隐藏好自身，等待时机，等他下令之后再发动攻击，一切安全第一。 异常局众人眼看局长都这么说了，只得先隐藏好自身，继续观察眼前的战斗。 可不是他们害怕。 同时，一众调查员对李局长的崇敬和感动又多了几分。 哪怕是困在龙潭虎穴之中，李局长第一时间不是想到自己的安危，而是先替兄弟们考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舍己为人的精神？ 穆家大宅的屋顶上，清洁协会五人此时同样看到了收藏家大人给出的手势，那意思是让他们差不多得了，尽快结束表演。 五人如蒙大赦，立刻开始加快推进剧情。 穆家大宅之中，战况急转直下。 穆龙生虽然不时发出一些强大的常人看不到的攻击，让屋顶上的五人有些狼狈，而且还经常敲敲手中的青铜钟制造精神攻击，却架不住清洁协会五人神出鬼没的攻击。 穆家人一个个或是脑袋爆炸，或是全身长满血包又被里面的液体融化，或是全身长出一条条根须钉在原地。 更有不少，直接被那个戴着野猪面具身法诡异的男子给捏成一个球吃了。 终于，穆家众人已经死光，只剩下了穆龙生一个人。 穆龙生此时似乎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命运，仰天大笑，用嘶哑像是死人的声音说道： “没想到我丽城穆家苦心经营多年，最终竟然落得如此田地！造化弄人，可惜巫神没有回应我们这些巫者的祈愿，我好恨，好恨！我恨巫神，惟愿此等伪神死无葬身之地！” 随后看向清洁协会五人，淡然道： “你们……很幸运……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能够追随那位伟大的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大人！可惜不能得见那位大人的容颜，可惜我已经一错再错，无颜再恳求那位大人的宽恕了……” 正在观战的丽城异常局众人终于明白，原来一切的幕后黑手，是那个清洁协会的神秘牧首！ 苟道人咂咂嘴，不知道该说啥好。 假山后面的李凡听得直皱眉头，怎么特么演到临死还拍起马屁来了？ 立刻微微探头，朝屋顶上的老孙瞪了一眼。 老孙本来对自己最后这个枭雄末路的剧情设置十分满意，此时看到收藏家大人严厉的眼神，立刻明白自己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他连忙勾了勾手指，体内长满根须的穆龙生的尸体立刻发出最后的感叹： “代我向那位大人问好吧……” 随后摸起一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第二百七十三章 虚弱的李局 穆家大宅外的一众异常局调查员，以及其他部门的众人，此时不由全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震惊。 穆龙生竟然自杀了！？ 特别是丽城本地的一些部门领导，很多人对丽城的巫师三家族都十分熟悉，毕竟这些年丽城巫师三家族日渐嚣张，穆家正是最嚣张的一家，而穆龙生这个穆家家主，更是声名远播而且势力盘根错节，十分复杂。 导致很多部门虽然早就已经盯上了穆家，却根本下不了手。 此时眼看穆龙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杀，对众人带来的震撼实在是无以复加。 原本看到穆家搞出掸国十几万人献祭的大场面，特别是已经有了几万名死者，众人对穆家的实力已经极为震惊，感觉几乎是无解的场景。 而如此强大的穆家，竟然被屋顶上那戴着面具的五人轻松解决，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难道接下来他们要和这五人开战？ 就在众人忐忑不安，一众丽城分局的调查员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的时候，就听屋顶上戴着面具的清洁协会五人之中，戴着小丑面具的女人朗声说道： “穆家假意加入清洁协会，却设下陷阱，妄图将深渊之主的信者作为祭品献给卑劣的巫神，且屠戮反对其行动的何家与山家，罪大恶极！现在穆家已经伏诛，叛我清洁协会者，必诛之！” 三两句话将事情做了一个总结。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才彻底明白穆家人到底干了什么。 不仅搞出了这个什么献祭，竟然还把同为巫师家族的何家和山家的主力给杀了！ 听到这话，何勇不由默默攥紧了拳头，看向破败的穆家大宅，不过倒并没有显得太过愤怒。 “迷途的羔羊们！”屋顶之上，那戴着小丑面具的女子突然朝着包围圈内的众人高声呼喊道：“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吧！这个世界终将迎来最终的净化！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众人不由如临大敌，不知道这五人是否要大开杀戒。 丽城的其他部门此时立刻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 经过了刚才的战斗一幕，他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所谓的“异常”，这完全就是特异功能超能力了。 此时他们也终于完美的明白了异常局到底是什么意思。 面对这种情况，只有异常局的那帮哥们儿才是专业的！ 丽城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们，除了苟道人之外，此时也都是如临大敌，努力调动自己还不太熟练的精神力，随时准备进行一场惨烈的战斗。 就在这时，那个戴着向日葵面具的男子突然将手一挥，屋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满了一片蘑菇，此时猛然爆裂，喷出浓浓的孢子粉尘。 同时还有一些细小的花苞碎裂飘洒出浓重的花粉。 这些粉尘立刻将房顶上的众人包裹在其中，整片穆家大宅都有一半被笼罩在其中，根本看不清了。 众人纷纷惊呼，好在都有防护装备，最简陋的也戴了个防毒面具，倒是没什么影响。 等到这些粉尘散去之后，就见屋顶上早就没有了那五人的影子，只剩下遍地的死尸，还有躲在假山后面的李局长。 那些如同巨蟒一样环绕在穆家大院外面形成屏障的有毒藤蔓和蒿草，此时也迅速变得枯萎，跌落在地。 这道屏障消失，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立刻第一个举着防暴枪冲进了穆家大院之中。 “李局！” “李局长！” “凡哥！” 一群调查员此时急切地冲到李凡身边，先摆出了一个枪械防御阵型，将李局长护在中间，警觉地看着周围。 几名防御型的觉醒者直接站在李凡身边，鼓动精神力形成一层层精神力护盾，或是肉身膨胀，将李凡护住。 “凡哥，你没事儿吧？”方昊此时慌忙扶住李凡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李局长看着一众调查员，有些虚弱地摆摆手，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不碍事，就是刚才为了从穆家人手中逃脱，有些脱力……昊子，加强警戒，我怕那些清洁协会的人还没走。” 此时何勇手持两柄血祭刀，神色复杂地来到了李凡面前，说道： “李局长，你……没事吧？” 卧底的事情，怎么样了？没有泄露身份吧？ 李凡缓缓点头，看着何勇说道： “没什么事，缓缓就好了，没想到这次反而被清洁协会的人给救了……” 卧底的事情一切顺利，正在继续推进，并没有泄露身份，而且借机获得了清洁协会的信任。 何勇微微点头，表示明白，明显放心不少。 李凡叹息一声，面带愧疚之色地说道： “何叔叔……就在里面……穆龙生就是一个疯子……可惜我没能阻止……” 当时说好了要留下猫猫狗狗和你爹的，没想到穆龙生提前内讧了，这事儿确实赖我。 何勇神色复杂的一笑，摆摆手说道： “谁也没想到穆龙生会那么丧心病狂……死了也好，起码我母亲会开心一些了……就是何宏国那些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三们，以后日子没那么好过了。” 言语之间，和他的父亲何宏国显然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何勇走到今天这一步，显然没少与自己的父亲何宏国之间发生争吵。 而且听他的意思，何宏国现在就已经开始做皇帝梦，甚至开始搞什么三妻四妾的那一套，何勇和他关系好了才怪。 李凡叹息一声：“节哀。” 随后不再说什么。 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戒备了一会儿，又拿出精神辐射探测仪探测了一番，确定清洁协会五人真的已经离开，这才向其他部门的支援力量发出信号，让他们一起进场开始善后。 整个穆家大宅以及周围的几条街区，现在都已经成为了恐怖电影片场的感觉。 数万人死亡，十几万人昏迷，这实在是一个大活儿，甚至单凭丽城本身的行政力量，已经不足以应对。 各个部门都已经向昆城方向发出了求援信息，目前援助力量正在前来的路上。 而现场的这些工作人员，今晚要通宵了。 此时丽城异常局彻底成为了现场善后工作的指导力量，原本二十多个调查员还算多，此时彻底分散到各个部门进行异常处理的指导工作。 现场很快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殡仪馆的大工地，各种车辆开入，昏迷者尽量送入由体育馆临时改建的医院之中，尸体则尽量运送到附近的医院和仓库之中，等待辩明身份登记信息。 毕竟都是掸国人，这边并没有他们的身份信息。 不过这些已经和李凡无关了。 作为现场亲历者，“身体虚弱”的李局长直接被方昊这个当日值班员送回了丽城异常局，搀扶到了宿舍之中休息。 对这一点，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没有任何异议，恨不得自己把李局长给背回去。 再三确定李局长身体没什么大碍之后，方昊这才离开，回到了值班室的岗位上，开始不停接听电话，向昆城的异常局西南局汇报情况。 今晚丽城的事儿实在是影响巨大，现在网上到处都是遍地尸体的视频，让总局和西南局都极为重视，正在连夜派遣力量赶来。 等到方昊离开之后，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李局长叹一口气，起身洗一把脸，准备继续工作。 没办法，劳碌命啊…… 虽然现在还挺想休息一下的，不过还不是时候。 镇狱那边，还得过去看看什么情况，总感觉梦魔这货有些不老实。 一边想着，李凡一边发动镇狱之匙的力量，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来自镇狱的熟悉的霉味儿和阴沉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这一次，他感觉和之前好像还有些不同……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七十四章 和蔼可亲的镇狱之主 镇狱之外的深渊之中，此时除了最开始的七名深渊强者，又有三名深渊领主前来。 分别是全身长满棘刺，长着六条腿和一条长长的甲壳尾巴，脑袋扁平尖锐，如同蝎子与螃蟹合体一样的怪物。 一个如同提线木偶一样的存在。 一个长着猫脸的老妇人，手指修长如同猫爪，身后拖着长长的老鼠尾巴。 这是得到了梦魔托梦之后，后续赶来的深渊强者。 足足八名深渊领主，两名至尊主宰，在镇狱的门口相遇。 原本他们相互之间可能还是仇敌关系，但是在镇狱的面前，却都收敛了原本的脾气，变得和和气气，甚至相互之间还会交换一些消息。 梦魔此时从镇狱之中出来不久，正站在这些深渊强者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劝返。 “现在一切都已经明白，旧神确实是在复苏之中，现实十分危险，狱主正在为我们抵御那些疯狂的旧神，铺平前往现实的道路，暂时不需要大家的力量。” “哪怕想要为狱主贡献一份力量，也要看看狱主冕下的心情再说，目前看来狱主冕下并不想让我们参与其中……” “阴谋？什么阴谋？绝对不存在什么阴谋的！真的是旧神复苏，我亲眼见到的，刚才还在现实中杀了一个巫神……” “吹牛？什么吹牛，我承认我的话可能说的不够严谨，旧神很难被杀死，巫神是自杀的，他是因为惧怕狱主的威严，所以……” “我叫你来的？我什么时候叫你来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托梦给你那只是提醒你们，狱主冕下为了深渊的大家有多努力，可不是让你来添乱的……” “真的，回去吧，求求了，现在狱主冕下很忙的，也没功夫见你们，再说了，你们很多人不是从极渊回来的嘛，既然没有跟随狱主大人走到最后，现在又来表什么忠心呢？” “你们忘了狱主冕下的脾气了？现在还不走，等冕下回来责罚你们呢？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现在就是镇狱的囚徒，不信你看看这项圈，这链子！怕不怕？怕就赶紧回去！” “不是，我可没有对镇狱之主表示什么不满，我就是阐述一个事实，再说镇狱里面老朋友也不少，冬暖夏凉的，我开心着呢……快回去吧，真心的……” 梦魔此时简直是欲哭无泪，也管不了什么至尊主宰的尊严了，直接放下架子，向那些原本被他瞧不起的深渊领主们劝个不停。 当初托梦的时候有多痛快，现在劝返就有多痛苦。 只是原本他在深渊之中的名声就是以阴险狡诈著称，再加上托梦的时候专门留下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暗示，让前来的这些深渊强者都感觉现实之中绝对有莫大的好处，梦魔就是在瞒着他们。 纵然梦魔劝了半天，却根本没有劝回去一个。 而且还越劝越多，本来只有七个深渊强者，劝了一会儿变成十个了。 说不定现在还有在路上往这边赶的，毕竟主宰现实的诱惑是很多深渊强者无法抵御的。 想到镇狱之主随时都会进入镇狱之中，到时候这事儿实在是不好解释，想要靠一套谎言骗过强横到变态的镇狱之主，实在是太难，梦魔心中不由涌起深深的恐惧。 什么至尊主宰的面子也顾不上了，只能苦苦哀求在场的深渊强者们赶紧回去吧，别给我添乱呐！ 说到最后，他甚至直接开口威胁，只是在镇狱面前，实在不敢动武，只能放嘴炮，引来一众深渊强者的不满，双方眼看着就要推搡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如同雷鸣的隆隆声响起，身后紧闭的镇狱大门缓缓打开，现出一个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带着森然的笑容，看向镇狱之外的一众深渊强者！ 深渊之中刮起一阵烈风，大地之上的头颅纷纷张口发出恐惧的叫喊，迎接这个苍白鬼魅的到来！ “狱主冕下！” “冕下！能够得见冕下的容颜，银欲万幸！” “尊贵的镇狱之主，吾辈愿献上绵薄之力，成为您统领现实剿灭旧神的前驱！” “冕下何时从极渊归来？当初没能陪您走完极渊之路，请冕下责罚……” 当真的见到传说中的镇狱之主，在场的一众深渊强者立刻低下头颅，向这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行礼，同时口中诉说着自己的仰慕之情，或是直接向狱主请罪。 原本银欲之主与阴影之主这两名至尊主宰面对梦魔的阻拦，还十分傲慢，甚至和梦魔准备大战一场，此时亲眼见到了镇狱之主，立刻乖顺得像两个小猫咪。 哪怕是至尊主宰，在面对威名赫赫的镇狱之主时，也只能最大限度的表现出自己的恭敬。 否则的话，镇狱之主另一个特点可是喜怒无常！ 一众深渊强者讲完向镇狱之主见礼的话，镇狱门前这片区域变得一片寂静。 那个令他们心惊肉跳的苍白鬼魅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站在镇狱门口，缓缓朝他们看过来。 仅仅是这目光，就让一众深渊强者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令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本体形态是一个光球的阴影之主，更是迅速调低了光芒的亮度，整个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脏兮兮的毛线团子。 镇狱之中，李凡看着眼前的一众奇形怪状的深渊生物，心中只有一句话： “hat the f……” 刚才开门的瞬间，差点把他给吓得蹦起来。 气都不会喘了。 这都什么特么玩意儿！？ 镇狱门口怎么来了一群这！？ 那个长得像公山羊的怪物，还有那个蝎子和螃蟹杂交体的，以及那个光球什么的也就罢了。 那个一群眼球黏在一起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也是个生物！？ 还有那个看起来像个人类，却又被均匀地切成了无数小块，每一块肉之间都有缝隙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就这两个玩意儿，看多了之后密恐都犯了！ 至于那个什么上半身是鱼下半身是妙龄少女的东西，还有在云雾之中翻腾的触手、猫脸老太太之类的，反而相对来说要和蔼可亲得多。 更让李凡感觉到压力的是，哪怕是在镇狱之中，他都能感受到，这些深渊生物最弱也是深渊领主级别的存在。 被梦魔拦下的人类行走公山羊和那个光球，应该是两个至尊主宰！ 虽然不知道那个光球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明显散发着至尊主宰的气息。 搞定梦魔这一个至尊主宰，已经算是连哄带骗，镇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再来这么多，这特么还怎么过！？ 李凡站在镇狱之中看着眼前的一众深渊生物，同样能够感受到这些深渊强者的畏惧。 好在经过了这么多次的表演，他现在对大佬的感觉已经烂熟于心炉火纯青。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帮货镇住再说。 当下仍然站在镇狱之中，脸上带着小丑一般的森然笑容，继续看着门外这些深渊强者，并不说话，仿佛一座雕像一般。 轻轻弹动手指，镇狱之力已经为他带来了那柄青铜剑。 眼角的余光看去，青铜剑上的花纹此时已经亮起了六条。 不仅原本被用掉的花纹被充满，而且还多了三条。 看样子应该是吞噬了巫神的意识核心所带来的效果。 拿着这柄青铜剑，李凡心中安定了不少。 只是他并没有动，而是仍然面带笑容，注视着眼前的深渊强者们。 一众深渊强者被镇狱之主看得心里发毛。 他们之所以留下，可不是因为对镇狱之主的忠诚，主要是从梦魔之前的暗示之中听出了一些门道，感觉前往现实应该有不少好处，自己也想借着投靠镇狱之主分一杯羹。 哪怕是镇狱之主，面对这么多的深渊强者，也得考虑一番……吧？ 此时眼前的苍白鬼魅虽然出现了，却根本连话都不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弄得一众深渊强者不知道该怎么办。 梦魔此时更是心急，不知道狱主是否能发现他在这件事之中起的作用…… 镇狱之中，李凡此时脸都要笑僵了，心道这帮货怎么没反应？ 他现在急需立威，只是这些深渊强者似乎根本不上套，连个出头鸟都没有。 正想着，终于，那完全由眼球黏连而成的生物悄悄蠕动了一下，一群眼球相互挤压，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组成一连串的问话： “伟大的镇狱之主，请问现实……” 一句话还没说完，镇狱之中的苍白鬼魅猛然行动，手中如同玩具一样的青铜短剑瞬间挥动，一道流光从剑尖涌出，击中了眼前的一堆眼球！ 狂暴的力量从那流光之中汹涌而出，直接将这眼球怪轰向半空，随后在深渊的天空中猛然炸裂！ 先是一道能量涟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照亮了阴沉的天空，紧接着是灼目的火球闪现。 其中所包含的能量哪怕是在地面上，都能感受到那光芒的灼热！ 天空中的眼球怪发出凄厉的嘶鸣声，同时拼命蠕动身躯，想要抵御这一剑的威力。 一颗颗眼球如同气泡般崩碎，随后又迅速复原，看起来就像是一堆在微波炉里爆炸的珍珠奶茶。 好在这眼球怪的生命力极为顽强，虽然在不断炸碎和复原，抵御着来自那一剑的侵蚀，组成自身的眼珠只剩下原本的一小半，而且十分干瘪，却眼看着要存活下来。 就在这时，带着森然笑容的镇狱之主又是一剑劈出，直冲云霄，将半空中那眼球怪彻底湮灭在一片火焰和能量冲击波中！ 眼珠怪彻底死亡。 最后的惨叫声也彻底消失，天空中开始下起了熟透炸裂的眼珠雨，一颗颗跌落在人面组成的大地上，像是奶茶店免费不要钱的过期珍珠。 镇狱门口的一群深渊强者脑袋上同样被几颗焦熟的眼珠子砸了几下，仿佛被冰雹砸中一样，全都缩了缩脑袋。 这片区域的天幕上，那些瞪视着地面的眼睛全都闭了起来，仿佛是兔死狐悲一般，眼角还有血泪流下。 镇狱之中的苍白鬼魅把玩着手中的青铜小剑，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朝眼前的一众深渊强者森然笑道： “问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祝您早日当上地球球长 得到这柄青铜剑后，李凡也一直想找个机会检验一下所能够释放出的威力。 目前看来，两剑干掉一个普通深渊领主，还是可以的。 不过对付至尊主宰的话，就有些吃力了。 以之前在巫神洞天之中感受到的梦魔的战力来看，干掉一个至尊主宰，起码要十几剑才行。 毕竟至尊主宰可不是深渊之中的大白菜，那是顶级生物，处于整个深渊食物链的顶端。 打铁还需自身硬，还是得变强啊……最起码让这把青铜剑上的花纹全部亮起，充能足够了。 经过了对巫神一战，现在看来吞噬旧神的精神体倒是一个好主意。 当然，现在还是要稳住眼前的局面再说。 眼看镇狱之主随手就灭杀了一个强大的深渊领主，镇狱前的几名深渊强者此时全都噤若寒蝉。 他们深切的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力量，而且镇狱之主甚至都没有迈出镇狱一步！ 梦魔此时同样心中焦急而震惊。 对于镇狱之主的喜怒无常他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亲身感受到了，才又想起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毁灭的恐惧！ 眼看镇狱之主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银欲之主这才颤声问道： “请问……伟大的冕下，为何毁灭了窥视者……” 就听眼前的苍白鬼魅缓缓说道： “原来它叫做窥视者……它长得太丑了。” 听到镇狱之主的回答，一众深渊生物心中瞬间凉了半截，明白镇狱之主根本不准备给他们真正的答案，所以才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毕竟由那些可爱的眼球组成的窥视者，明明外形璀璨又绚烂，哪怕在深渊之中，也以自己极具艺术性的绚丽外表，得到很多深渊生物的青睐。 镇狱之主说它丑，显然只是一个敷衍的答案。 想来，或许是窥视者掌握了什么信息，被狱主灭口，又或是…… 很多强者不敢再想下去，本体是一个光球的阴影之主明灭之间震动空气，向镇狱之主说道： “伟大的冕下，得知您在为掌控现实做准备，我们只想成为您的前驱，为您贡献我们的一份卑微的力量……恳请您让我们追随您的脚步，前往现实之中……” 面对如此变态霸道的镇狱之主，也就银欲和阴影这两个至尊主宰还敢开口。 听到阴影之主的话，梦魔不由面如土色。 果然，那面无表情地苍白鬼魅朝他看了一眼。 梦魔立刻匍匐在地，向镇狱之主坦白道： “伟大的狱主，梦魔看到您为了深渊扛下所有，独自对抗苏醒的旧神，心中感动，难以自已，因此没有得到您的同意就将旧神复苏之事告知了深渊之中的一些……朋友，擅自行动，罪该万死，请狱主责罚……只是梦魔作为深渊的至尊主宰，实在不忍心看到您独自迎战万千旧神，为了深渊的未来如此操劳，您要怪，就怪我吧……” 他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忠臣的感觉。 就连一旁的几名深渊领主此时都为之侧目，为梦魔的虚伪赞叹不已。 一众深渊强者也立刻顺势齐声说道： “愿为狱主前驱！” 李凡此时瞬间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对梦魔起了杀心。 深渊之中，很可能已经有很多深渊强者得到了消息！ 当下把玩着手中的青铜剑，向眼前的一众深渊强者缓缓说道： “旧神复苏的背后，有大恐怖，难以轻易抵挡，唯有掌控了现实的权柄，才能再次镇压，我前往现实，也只为权柄……” 听到镇狱之主亲口承认旧神在复苏，还有能够前往现实这一点，一众深渊强者不由屏息恭听，眼神中闪过兴奋之色。 银欲之主颤声道： “难怪最近深渊与现实之间的壁障越来越薄……那我们是否能够前往现实之中，追随冕下的步伐，为您分忧？” 就听眼前的苍白鬼魅缓缓说道： “你们擅自行动，只会扰乱我的计划，影响深渊与旧神的决战，我答应你们，当我彻底掌握了现实的权柄，就是尔等前往现实之日！” 听到这话，一众深渊强者不由面面相觑，全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欣喜。 对他们来说，镇狱之主想要获得现实的权柄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也代表他们前往现实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银欲之主与阴影之主同时望向镇狱之中的苍白鬼魅，立刻看到了对方头顶之上的三种金色气息。 淡金，正金，暗金。 其中那淡金色的气息已经如同一团浩大的烈火，正熊熊燃烧。（清洁协会牧首） 那暗金色的气息，则是如同圣火坛一般，与淡金色的气运火焰交相辉映。（西南荣誉局长守夜人） 倒是那正金色的火焰，只是一团普通篝火的模样，并不怎么起眼。（丽城分局局长） 看到这些权柄气运之火，几名至尊主宰心中立刻明白，镇狱之主所言非虚。 这不眼看着就要直接拿到现实权柄了。 一众深渊生物心中大定，连忙齐声说道： “祝狱主冕下夺得现实权柄，融合深渊与现实，主宰真实！” 梦魔此时同样匍匐在地，喊得最大声，只希望狱主冕下不计前嫌，不跟他一般见识。 眼前的苍白鬼魅微微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勾了勾手指。 梦魔立刻感觉脖子里的项圈猛地一紧，瞬间被镇狱之中的青铜锁链拖了进去，惨叫着投入了炼狱之中！ 做完这一切，镇狱之主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众深渊强者。 众强者立刻识趣的向狱主冕下行礼道别，随后屁滚尿流地转身离开镇狱，一刻都不敢再多停留。 太变态，太喜怒无常了。 连梦魔这种强大的至尊主宰都被投入了炼狱之中，更何况他们？ 好在这趟不虚此行，得到了狱主的许诺。 相信狱主冕下很快就能执掌现实的权柄，到时候深渊与旧神之间的全面战争再次打响，他们可以彻底镇压旧神，跟着镇狱之主分一杯羹。 当然，这么重要的消息，等到回去之后，也是极好的谈资，可以跟其他的深渊强者炫耀了。 一边跑，银欲之主一边喊道： “请冕下放心，我们也将向现实中的信徒发令，让他们贡献卑微的力量，助您早日执掌现实的权柄！” 转眼间，一众深渊强者已经跑得没影了。 站在镇狱门口的苍白鬼魅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身进入镇狱之中。 镇狱的两扇巨门，此时也缓缓关闭。 镇狱之主耳听着炼狱之中传来的惨叫声，走过镇狱囚徒的监区，就见生命三巨人和八首还有克苏尔，此时都是满脸写着开心，盯着透明的地板，看着炼狱之中的刑罚。 至尊主宰在炼狱之中受刑，他们这还是头一次见到。 多新鲜呐。 整个监区里面都跟过年一样。 镇狱之主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一路走到一处空荡荡的牢房门前，镇狱之匙的力量发动，猛地将门拉开，迈步走了进去。 异常局丽城分局的局长宿舍之中，李凡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床上，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大口。 卧槽，刚才发生了什么…… 完了完了，这下子整个深渊都要知道了，估计所有的深渊生物最渴望的，就是镇狱之主在现实之中的化身当上地球球长。 到时候他们才好直接钻到现实里来大快朵颐…… 李凡学着张红兵一口嘬完整只烟，喷出一股烟雾，将自己缭绕在其中，眉头紧蹙，心中发愁。 以后谁在让他升职，就是人类的罪人呐！ 不行，回头还是得找苟道人问问，脑袋上的那些气运到底是怎么回事，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想到这里，李凡起身看向窗外穆家大宅的方向。 城外此时不时有军车和警车的车队前来，那是其他地方前来支援的力量。 好在穆家搞出来的这次超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之中，他这个丽城异常局局长并没有什么功劳。 至于清洁协会那边，也算是失去了当地的一份力量，有所损失。 影响恶劣，寸功未立，是件好事…… （大家晚安） 第二百七十六章 英雄赞歌 异常局西南局，局长办公室。 刚刚开完局班子会议，赵逸峰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子上的资料出神。 这几份资料，都是最近整个西南地区发生的重大异常感染事件的相关报告和资料。 所谓重大，意思就是受感染人数达到千人以上。 最近总共有三起。 湘西闹事赶尸事件。 云州葬洞变婆事件。 丽城巫师三家族献祭事件。 这其中，最严重的，就是丽城巫师家族的献祭事件。 虽然被献祭的祭品都是越境而来的掸国人，但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过恶劣。 前两起大规模感染事件，基本都被西南局给压了下来，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而丽城这边则不同，人数实在是太多，而且丽城本地民众并没有收到太大影响，反而都把各种视频发到了网络上，造成了巨大的舆论传播影响。 哪怕是想压也压不下来了。 更何况，就算夏国这边最终封锁了消息，掸国那边可是直接失踪了十几万人，同样闹得沸沸扬扬。 再加上丽城那边，面对十几万昏迷者和数万名死者，光是清理现场都要用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隐藏。 这事儿是彻底捂不住了。 现在距离丽城事件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各种各样的谣言在网络上迅速传播。 急需官方对这件事情进行定调。 给民众一个交代。 关于丽城事件的各方报告，此时同样在赵逸峰的办公桌上，其中最宝贵、最真实的，就是事件核心的亲历者、丽城异常局局长李凡发来的绝密报告。 报告之中将事情的详细经过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具体就是穆家家主穆龙生本来答应了加入清洁协会，甚至请来了所谓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的五常侍作为见证人。 没想到穆龙生实在是太过傲慢自大，贪得无厌，竟然将所谓的欢迎仪式给搞成了献祭大典，当场召唤了所谓的祖灵出现，要把十几万人外加清洁协会五常侍献祭给所谓的巫神。 甚至还与何家、山家内讧，杀了两家众人。 最终引发了双方之间的一场混战。 没想到清洁协会五常侍的战力超群，完全压制了穆家的力量，最终干掉了穆家众人，穆龙生也力竭自杀了。 清洁协会五常侍展现出恐怖的实力之后，当场飘然远去，就此消失。 对于这份报告的真实性，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不提李凡本身的各种立功受奖在政治上的可靠性，单说在现场就有上百人在后期支援过程中，听到了穆家与清洁协会五常侍之间的对话，甚至还有录像。 虽然因为当地异常精神辐射的影响，录像稍微有些模糊，但仍然能够听清里面的声音。 本来在总局的小范围高层秘密视频会议上，还有个别领导对李凡的可靠性提出质疑，特别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穆家大宅之中，在得知了布谷鸟计划之后，也立刻不再说什么，剩下的只有钦佩。 最终，总局与西南局高层一起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既然舆论捂不住了，那借这个机会，反而要大肆宣传一番，把异常局彻底推到公众的面前！ 翻看着眼前的报告，赵逸峰开始起草密电，一份是给局里向外公布的，一份是写给布谷鸟的。 希望布谷鸟同志能够明白局里的一片苦心，配合大局…… 另外丽城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从保护布谷鸟同志的角度考虑，暂时不能再让他待在丽城了，树大招风，等到风头过去了，再让他回来…… 赵逸峰屏息提笔，在稿纸上写下银钩铁划的几个字： 李凡局长，丽城巫师献祭事件已知悉，做得很好，为配合异常局系统的总体工作，特别是舆论宣传工作，现需要你…… …… 巫神献祭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原本一片惊慌处于戒严状态的丽城，也在结束了异常事件收尾工作后，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民众的记忆总是短暂的，在确定并不存在什么异常感染者之后，整个丽城的生活秩序也会逐渐恢复正常。 最开始还经常有一些外地的网红主播前来远远地对穆家大宅进行直播，说一些渲染本次事件的话，到了后来主播来的也少得多了。 整个丽城异常局也再次恢复了原本清闲的状态，每天晚三晚四，正常上班。 反倒是李凡开始忙碌了起来。 经过了这次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之后，丽城的其他部门都对异常局的存在有了一个真切的认识，知道了异常局的存在到底有多么神秘而强大。 因此，丽城异常局在丽城各个部门之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连带着李凡这个局长也变得十分受重视。 再加上市里隔三差五要召开各部门的会议，对这次的丽城事件进行研讨和总结。 其他单位则想要邀请异常局的领导去传授一下异常应对经验，办个讲座开个会什么的。 李凡基本上每天都在开会的路上。 好在让他比较欣慰的是，论功行赏这块儿，没有他们丽城分局什么事儿。 介绍经验就介绍经验吧，多认识认识其他部门的关系，以后也好办事。 这天下午三点钟，好不容易在丽城公安局开完业务交流会的李凡回到了异常局，在自己的局长办公桌前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泡上一杯茶，打开电视看看新闻，难得的悠闲午后。 巫神献祭的事情，总算是处理得差不多了。 处于昏迷中的掸国民众，绝大部分都在第二天就已经醒来，并在检查身体指标之后，被送回了掸国。 至于那些无辜死去的民众，也遵照掸国那边亲属们的意愿，都送回了掸国。 穆家大宅之中被异常局设置了大量的检测装备，对整个大宅的异常精神辐射环境进行了连续几天的检测，基本确定没有什么辐射残留了。 西南局前来支援的队伍也都已经离开了丽城，回去复命。 整个丽城都彻底恢复正常，自己也能放松下来了。 丽城的巫师三家族刚刚覆灭，相信短时间内也很难再出现什么幺蛾子，可以好好清闲一段时间。 这几天也结交了不少其他部门的领导同事，面对出手大方工作能力过硬的李局长，很多都成了好朋友好哥们儿，以后也能热络不少。 喝着茶，李凡不由叹了口气，这种正常的工作节奏，简直让人热泪盈眶了。 终于放松下来，清洁协会这边最近也没什么动静，可以彻底躺平了。 此时电视上正播放着一期新闻专题，讲的正是最近丽城发生的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 央视的专题节目，也算是给公众一个交代，这就是最后的定调了。 李凡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新闻，作为当事人此时十分放松。 反正有功也都是别人的功绩，和他无关。 “……所谓的巫师穆家，本身其实是利用精神力进行脑波干扰，继而进行大规模有组织犯罪，以封建迷信的旗号，行科技犯罪之实，造成掸国大量无辜民众伤亡……” “……事件发生后，丽城警方连同异常局西南局、异常局丽城分局等单位，迅速预警，果断处置，将我方的人员伤亡降到最低，并以最严苛的态度，防止了异常精神感染的蔓延，保护了整个丽城的安危……” 整个专题节目之中，根本没有提到清洁协会的事儿，只说了巫师穆家作恶，甚至直接隐去了何家与山家。 主要目的应该也是为了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避免引起恐慌和模仿犯罪。 也降低清洁协会的影响。 李凡一边看着电视上的报道，一边微微点头。 这么一来，功劳都在西南局，那就好说得多了。 他正靠在椅背上，将双脚都搭在办公桌上，舒服地看着新闻，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今天值班的唐明满脸欣喜地冲了进来： “李局，西南局那边发来的密电！” 李凡笑骂道： “瞧你那沉不住气的样子，西南局给你发媳妇了？” 唐明满脸喜气地说道： “不是给我，是给你啊李局！不是……不是发媳妇，是立功受奖！” “西南局发来的消息，在这次的巫师献祭异常感染事件中，丽城分局局长李凡，带领丽城分局抵御了穆家的攻击，并且全歼了以穆龙生为首的觉醒者犯罪集团，保护了丽城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特别授予特等功勋，同时兼任异常局西南局副局长职务！” “卧槽赵逸峰xx吗！？”李凡双眼一瞪，如遭重击，连忙朝旁边的镜子里看去，想看看自己脑袋上的气运之火有没有烧起来。 只是却猛然想起自己根本看不到那玩意儿。 与此同时，电视里的专题节目又传来主持人浑厚的嗓音： “……在危难关头，一个人挺身而出，他就是异常局丽城分局局长李凡！面对穷凶极恶的穆龙生为首的所谓巫者，李凡局长带领丽城异常局全体调查员，勇闯龙潭虎穴，视死如归，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英雄赞歌……”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要举报赵逸峰！ 丽城异常局局长办公室中，看着电视新闻中的专题片，李凡满脸愤怒，吼道： “胡说八道！这他妈不是胡说八道吗！？身为堂堂异常局调查员，怎么能弄虚作假欺骗民众？赵逸峰这是要干什么！？老子要去总局举报他！” 万万没想到，专题片采用的是循序渐进的铺垫式叙述方法。 前半部分是介绍异常、异常局、调查员、巫者等等普通民众不太了解的名词，趁机科普了一番什么叫做异常，还有异常局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且宣扬了一波异常局发挥的巨大作用。 后半部分就是案情介绍了，直接把李凡和丽城异常局给推了出来，当成了英雄去赞扬了。 整个专题片之中的意思，巫师穆家的阴谋，十几万人向所谓巫神献祭的阴谋，完全就是李凡带领丽城异常局给拦下来的。 包括凶神恶煞的穆龙生和他手下的什么祖灵，也都是被丽城异常局剿灭。 至于丽城的其他暴力执法机关，主要起到了一个辅助作用。 总之，李凡局长带领下的丽城异常局，直接挽救了整个丽城，是异常时代的英雄模范团体。 “这是对我们这身制服的亵渎！侵犯了民众的知情权！”李凡看得气不打一处来，万万没想到赵逸峰给他来这么一招， “这种冒功的事情，已经严重违反了组织纪律，我必须向总局举报！” 一旁的唐明看着气急败坏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李局长，心中满满都是对李局长的敬佩，就连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李局长，真的是一个正直的好人啊！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突然有这种大功加身，外加直接提拔成了西南局的副局长，那不得一蹦三米高，开心得冒烟了，哪还管这个功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但是李局长不这样想，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绝对不会贪功！ 这么正直的领导，又懂得体恤下属，能跟着他简直是自己的福气。 “给我拨总局古局长的电话，我要举报赵逸峰！”李凡气急败坏地朝唐明说道。 唐明犹豫一下，说道： “李局，这份文件就是古局长亲自签的……这里还有一封密信，是赵逸峰局长给您的。” 听到这话，李凡瞬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下接过那封密信，三两下撕开，迅速看了起来。 这是赵逸峰的亲笔信： “李凡局长，丽城巫师献祭事件已知悉，做得很好，为配合异常局系统的总体工作，特别是舆论宣传工作，现需要你承担此次巫神献祭事件的功劳，总局会议已通过相关决议，同时一致决定，将你作为异常局的模范典型进行树立……” “……无需推辞，这本身也是你应得的荣誉，希望你在接下来的工作中……” 赵逸峰的信写得言简意赅，直接把总局和西南局的盘算托出。 言下之意，让李凡不用不好意思，虽然剿灭穆家的是清洁协会五常侍，但总不能宣传是清洁协会五常侍立功吧？ 总局已经决定了，就让你来当这个立功人。 同时，提升你的职位、增加你的功绩，也能让清洁协会对你更加重视，在后面的卧底潜伏任务之中，更好开展工作。 赵逸峰同时在信中提到，经过了巫神献祭事件之后，丽城分局有些树大招风了，再加上要避免清洁协会起疑，所以李凡要暂时外调参加其他工作，短时间内不能留在丽城分局了。 看完这封信，李凡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推是推不掉了，只能接受了。 好在虽然立功受奖了，而且弄了个西南局副局长的挂名，但本身负责的事务，仍然只有丽城分局这边。 也就是说他这个西南局副局长本身是个虚名而已。 这么想的话，倒也还好。 反正他以后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丽城分局了，一直在丽城分局这边当个小局长也不错。 至于让他外调参加其他工作，难道是回西南局？ 那样的话倒是一件好事情，毕竟现在西南局人才济济，再加上柯兰这个精神力几千的强大战力，很多事情都是迎刃而解，根本用不着他出面。 自己就继续窝在解剖处里面解剖尸体就行了。 现在想想，最快乐的还是在解剖处里剖尸。 此时的电视节目里，正闪现出丽城异常局全体成员的剪影，第一个就是李凡，然后是苟道人，还有方昊、唐明等等。 虽然只是剪影并不是直接出现照片，下面却仍然有众人的名字。 异常局铁了心要借这次机会彻底将名声在整个社会层面打开，直接把李凡他们这个分局当做一个英雄群体开始可劲儿吹捧了。 里面的各种强行加戏的叙述，看得李凡尴尬癌都要犯了，脚指头要把鞋底抠破。 一边的唐明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冲李凡喜滋滋地说道： “李局，这下我好找媳妇了，相亲绝对好使！” 丽城分局的其他办公室里，此时也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和欢呼声，每个调查员包括苟道人都喜气洋洋，整个丽城分局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特别是苟道人，听到电视里对自己的描述，什么“继承发扬优秀文化传统、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等等溢美之词，眼泪都流下来了，口中喃喃道： “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落魄了一辈子，什么时候这么光荣过？ 多亏了李局长啊！ 现在就算是让他殉职，他都愿意。 当然，看完专题片冷静下来怎么想，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唐明则直接溜出局长办公室，到各个办公室乱窜，讲述李局的刚正不阿，和大家一起唏嘘感叹，李局实在是时代楷模，过了一会儿又从值班室溜了回来： “李局，还有一个文，是任务命令。” 李凡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打开，就见上面写的赫然是一次外派支援任务。 具体情况就是暹罗皇家驱魔局向夏国异常局发出了申请，请求夏国异常局派遣一些专业调查员，前往曼谷帮助皇家驱魔局进行异常处理工作的指导和培训。 主要是传授经验云云，具体的工作不需要夏国调查员亲自进行。 嘁……看到皇家驱魔局这个名字，李凡不由鼻孔里喷出一股气。 实在是个又封建又迷信的名字，让人嗤之以鼻。 不过仔细想来，这倒是个好差事，去了之后不给他把任务搞砸了不算完。 毕竟在夏国国内的话，哪怕是想要懈怠搞砸任务，也有些不忍心。 到了国外就完全不同了。 本来这个任务就是要去传授经验的，处理异常什么的，关他屁事？ 再仔细看看任务内容，目前暹罗那边的皇家驱魔局刚刚成立没多久，很多制度和体系都不完善，各个方面都需要人去指导。 夏国异常局本身也想抓住这种机会，将自己的触角和力量扩展出去。 鉴于李凡这个局长本身是解剖处出身，而且并不是觉醒者，所以这次外派支援任务的主要工作，就是指导暹罗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建设和人员培训工作。 同时丽城异常局将会抽调十名调查员协同前往，负责其他方面的培训工作。 苟道人和方昊等人，赫然在列。 到了任务后期，西南局还会派遣一些其他的觉醒者前往。 将任务内容看得七七八八，李凡随手在文件上签了字，丢到了一旁。 暹罗吗……倒是个好地方。 虽然文件里面没有讲明为什么暹罗直到现在才建立所谓的皇家驱魔局，一直都没有正规的官方异常处理机构，不过李凡却明白得一清二楚。 原本暹罗那边可是降临会的地盘。 降临会的手段凶残，实力也强大，早就已经掌控了暹罗那边的异常世界。 后来降临会被收藏家连根拔起，最后的大降灵师查森也被李凡给杀了，暹罗彻底没有了能够依仗的异常力量，所以才急匆匆建立自己的官方觉醒者机构了。 自己正好过去溜达溜达，就当度假了，反正就是教人解剖异常感染体而已，没什么难的。 想明白这些，看看表，已经到了下午四点钟下班的时间，李凡长舒一口气，伸展了一下由于一天的工作而有些疲倦的身躯，起身锁上办公室的门，往外走去。 “李局，今晚跟兄弟们一起去酒吧一条街放松放松吧！”方昊喜滋滋地远远打招呼，“刚才那个新闻一播，桃花巷的老板直接给我打了电话，说要请咱们异常局全体调查员免费喝酒，李局一定要去啊！” 李凡笑着摆摆手说道： “兄弟们先去，我出去有点事，晚上过去找你们。” 路上遇到的调查员们全都喜气洋洋，纷纷对李凡恭敬行礼，李凡也笑着点头一一回应，出了异常局的大门，打了个车来到了一条巷子里，一家酒店的后门。 三长两短敲了敲门，门立刻被打开，竟然是酒店后厨。 一群厨师正在忙忙碌碌，灶上油烟四散，李凡迈步走进去，一个帮厨打扮的男子走在前面引导。 穿过厨房，又穿过员工区，李凡直接从这家酒店的另一个侧门走了出来，随后从小门走进了一栋居民楼的一户人家。 又旁若无人的穿过几名正在打麻将的阿姨，李凡来到门口，房门和对门都已经打开，李凡直接走进了对门的那户人家。 两扇门悄无声息地关闭，隔壁正在打麻将的众人警觉地看了一眼窗外，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打麻将。 对面的房间里，李凡已经来到了客厅，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在他面前，早就等候多时的清洁协会五人组恭敬站立。 李凡淡然道： “说吧，我赶时间。” 清洁协会五人组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为难。 最后还是母亲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大人，总部那边传来的消息，大牧首的意思，虽然夏国东北牧区已经基本建立完备，但东亚牧区的筹建仍然需要时间，东亚牧区牧首这个职位……还需要对人选进行斟酌，并不一定会给您……”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微微闭上眼睛，心中一阵感动。 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 大牧首，懂我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只为守护这一刻！ 眼看收藏家大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竟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在场的清洁协会五人组全都感觉到一阵残酷、愤怒和悲伤。 收藏家大人一心为了清洁协会的发展，完全不谋私利，只想着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做下了如此多的功绩。 得到的，却是总部那边赤裸裸的嫉贤妒能！ 要知道，无论是收编整个桃源乡的势力，彻底稳固了东北牧区，还是在丽城这边干掉了崇拜巫神的巫师组织，巩固了西南牧区，这些功绩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从整个清洁协会的层面来说，没有哪个人还能像收藏家大人这样，顶着来自强大的异常局的压力，突破重重阻力，扩张清洁协会的势力。 收藏家大人甚至做到了让异常局内部高度信任，让他反过来卧底清洁协会！ 更不用说，收藏家大人的真实实力到底有多么强大，哪怕是一个伪神，都难以与收藏家大人相提并论。 这是何等的丰功伟绩！？ 总部却做了什么？ 仅仅因为惧怕收藏家大人的力量，为了打压功臣，竟然连东北牧区的牧首，都不让收藏家大人兼任！ 明明是收藏家大人打下来的东北牧区，现在竟然另外指派了一个牧首。 一个会长一个大牧首，简直比得上逼死岳飞的赵构和秦桧了！ 什么东西！ 就在清洁协会五人组义愤填膺的时候，李凡睁开眼睛，笑着说道： “大牧首做得对，东亚牧区毕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牧区，说是全世界最为重要都不过分，牧首人选必须慎重，我本身也不太合适……” “东北牧区也委派了新的牧首是吧？派的好，本身我在西南，想要掌控东北牧区就有些力不从心，这样才最有利于协会的发展。” 李凡笑得十分畅快，不管怎么说，清洁协会这边没能升官好像还被收权了，绝对是好事。 怎么也能平衡一下成为西南局副局长的噩耗了。 看到收藏家大人笑得这么畅快，而且突然前所未有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清洁协会五人组不由全都打了个冷颤。 他们对收藏家大人实在是太了解，那绝对是又变态又恐怖。 以前清洁协会内部曾有人对他露出不恭敬的神色，直接被收藏家把整张脸给剥了下来。 更何况是这种关键职位的任命！ 收藏家大人表面上虽然在笑，但显然是在说反话。 他已经勃然大怒了！ 随后就听收藏家大人面带微笑，温和地说道： “接下来我会根据异常局的命令前往暹罗，前些天告诉你们的身体强化设备研究得怎么样了？共一会、生命科学基金会、降临会还有清洁协会本身的技术，是否足够了？” 他现在最急需的，其实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思来想去，之前打垮了共一会的二厨霍雷还有生命科学基金会的钱达尔等人，着实搞到了不少技术和设备。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有所成果了。 老孙连忙说道： “大人您放心，相关研究早就在进行中了，不过夏国这边本身不太适合进行研究，所以大部分研究都是在其他国家进行的。” “我们的一个秘密研究所正好就在曼谷，我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您到了曼谷，就能立刻进行强化调试。” 之前收藏家大人仅凭一己之力搞来了那么多的资源和技术资料，交给他们消化。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还真的研究出来了不少东西。 现在到了验收的时候，老孙这个总负责人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李凡点点头，笑道： “很好，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算是第二个好消息。 随手又摸出一个古旧的瓷瓶，递给老孙说道： “把这些东西也研究研究，能用的话，都加到里面。” 这是他在巫神洞天之中找到的一些丹药之类的东西，应该过期千年以上了，不知道吃了什么效果，正好让老孙研究研究。 老孙立刻珍而重之的接过来，连忙向收藏家大人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做完这些之后，李凡又朝一旁的父亲鼓励道： “那天晚上演得不错，继续努力，希望看到你更好的表现。” 暴食的脸瞬间变得通红，都快冒烟了，声音都有些发颤，说道： “感谢大人……鼓励……大人过奖了……” 又和清洁协会五人组聊了几句，了解了一下目前自己手下的牧区的情况，李凡这才原路返回，离开了这个房间。 异常局的兄弟们应该已经到了桃花巷酒吧了，自己再不去就晚了。 不能误了喝酒。 等到李凡离开之后，清洁协会五人组原本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弛下来，只是面色却变得无比严峻。 收藏家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健谈过？ 竟然还关心起了暴食的演技。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对于总部的安排，收藏家大人极为不满，而且愤怒！ 他在用这种轻松的举止，来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怒。 甚至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 “幽冥，我们应该……怎么办？”张阿姨有些慌张地向母亲问道。 母亲抽了一口手中的翡翠烟斗，看向收藏家大人离开的方向，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当然是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收藏家大人对协会还有感情，不忍心下手，我们既然是大人的心腹，那就要为大人分忧……” 随后转头看向老陈，说道： “欧洲方向联系得怎么样了？” 老陈点点头道： “一直都在推进，钱和资源砸下去，再加上收藏家大人的名望，推进速度很快，已经差不多百分之三十了。” 暴食此时也点点头说道： “美洲那边也差不多，除了总部所在的中美洲，北美和南美那边，都在持续推进。” “很好。”母亲淡淡地说道，“继续推进，为了安抚大人，总部那边批过来了二十亿的经费，该用就要用，再加上之前大人交给我们的钱做的投资收益，这些钱，已经足够买通一些忠心的清洁师了……哦，还有牧首……” 张阿姨此时也放下心来，掩口笑道： “也是，既然会长和大牧首不懂事，那就换两个懂事的，或者咱们大人身兼数职也不错……” “可笑这些总部的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收藏家大人的真实实力有多么强大，哪怕被大人随手提升之后的我们，应该也足以和原本的十二骑士抗衡了……” 老孙咂咂嘴说道： “我觉得吧……十二骑士应该不如你俩能花钱……” 张阿姨冲老孙翻了个白眼，望向窗外，叹息道： “不知道大人现在对协会总部有多失望，内心有多难过……” …… “老何，干了干了！” 桃花巷酒吧中，丽城异常局李凡局长端着满满一杯威士忌，搂着何勇的脖子，正在碰杯，脸上的笑容开心又放松。 过来这一会儿，他已经喝倒了七八个人，彻底展现了作为局长的威严和统治力。 而白天的新闻播出之后，整个丽城异常局都已经彻底出名。 虽然在电视上没有直接露脸，但是酒吧老板已经是老熟人了，丽城异常局的酒水发票都不知道开了多少，因此在众人到来之后，第一时间让酒吧驻唱为一众调查员献唱了一首。 这下子，酒吧里的客人们全都知道了丽城的英雄团体就在这里，纷纷过来挨个儿敬酒。 更让大家佩服和开心的是，李局长完全没有局长的架子，一点也不端着，酒到杯干，十分干脆。 丽城本身靠近边境，属于民族地区，个个儿能歌善舞，敬酒之后，纷纷当场跳起了锅庄，整个酒吧里一片其乐融融。 欢乐的气氛甚至惊动了整个酒吧一条街的人，得知丽城异常局的英雄们就在这里，纷纷过来加入到敬酒唱歌跳舞的行列。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谢和尊敬，这些英雄守护了整个丽城，也守护了他们的生活。 此时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包括苟道人在内，终于真切的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自豪。 虽然他们仅仅是干掉了穆雄才和那一群雇佣兵，却同样算是出了力，与有荣焉。 李凡也彻底放松心情，边跳边喝，看着周围纷乱热闹的人群，心里也变得暖洋洋，也慢慢感受到了醉意。 原本他甚至还想过从异常局辞职归隐彻底潜藏踪迹的想法，在这一刻，这些想法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他要变强，要寻找真相，要阻止深渊和旧神的入侵！ 只为了守护这一刻，还有千千万万相似的时刻！ …… 第二天一大早，李凡立刻带上苟道人和其他九名调查员，到临近的国际机场坐上飞机，飞往暹罗。 坐在飞机上，李凡面色肃然，朝身边的苟道人问道： “苟处长，我现在很严肃的问你，我身上的气运现在看起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苟道人看看李凡脑袋上的暗金、淡金、正金三道火焰，就见原本的暗金之火和淡金之火此时没有太大变化，倒是那正金之火变得浩大了许多，足以和火葬场的焚化炉相媲美了。 想想主上似乎不太希望自己的气运过旺，当下正色道： “火焰比之前大了一些，原本是盏烛之火，现在的话，与火炬大小类似。” 听到这话，李凡微微点头，稍稍放心了下来。 火炬的火，那还不算大，都比不上煤气灶。 看样子距离什么人类的权柄还差得远。 想想也是，不过是一个异常局西南局的副局长而已，上面还有局长，还有总局，还有更上层，这才到哪儿。 不慌不慌。 苟道人看着面色平静放松下来的主上，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和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大小类似…… （三更完毕，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七十九章 死亡录像 中美洲密林深处，古文明遗迹下方的巨型基地。 某个宽阔的密闭房间之中，光线阴暗，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此时正播放着某段影像。 身形高大的清洁协会大牧首，此时正负手而立，站在那电子屏幕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屏幕上所显示的画面，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清晰，似乎是某种监控设备所拍摄的，同时在拍摄的时候信号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干扰。 只是仍然能够看清画面中人物的模样，和所发生的的一切。 画面上，是某个同样阔大的厅堂，看起来像是一座庙宇，又像是一座神秘的宫殿，不过周围供奉的是一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尸体，又或是干瘪的尸体，阴森诡异。 一群身穿暗红色长袍的人，身上脸上涂满了诡异绚烂的血色花纹，正光着脚在这厅堂之中奔跑喊叫。 本来他们就是这座厅堂的主人，平素显然都是养尊处优，被人供奉，地位极为尊崇。 只是此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写满了惊恐，想要逃跑却发现周围的门窗和墙壁都已经被封死，根本逃不出去。 这摄像头所在的地方，似乎是这厅堂之中的某个供桌之上，所拍摄的角度并不是直接正对着大门的，只能看到房间里的这些红袍人特别惶恐，一直在看向门口。 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出现了。 看这些红袍人的模样，大都是黑黄干瘦，明显是东南亚那边的人种。 他们脸上的惊恐越来越盛，同时不断有人盘膝坐在地上，开始掐诀念咒，朝摄像头死角的方向，释放出一道道无形的攻击。 周围的供桌上，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婴儿尸体，还有各种模样古怪的干尸，此时竟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然后那些玻璃瓶子轰然碎裂，一具具怪异的尸体就像是猎犬一般从里面爬出来，朝着摄像头死角的方向扑去。 那就是敌人的方向。 转眼间，几十名身穿红袍的男子已经全都盘膝而坐，细数一下，足足有三十五人，中间还有七名面容狰狞诡异的老者，身上穿的长袍也和外面的人不太一样，显然地位更高。 这些红袍人的精神力荡漾开来，甚至如同实质，让摄像头拍摄的画面都微微跳跃了一下，出现了一丝涟漪。 他们的精神力简直如同实质。 而在他们身边，周围供桌上各种各样的尸体此时全都爬了起来，扑向入侵者。 紧接着一阵碎裂的声音响起，这大殿周围的一些高达数米的泥塑恶鬼和菩萨像，此时也仿佛活过来一样，眼珠转动，挣脱了束缚，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森森白骨，向敌人迎去。 虽然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不知道对敌情况如何，不过不时能看到崩飞过来的各种断臂残肢和器官之类，后面更是有大量的枯骨和尘土飘洒过来。 显然那些东西都没能拦得住入侵者！ 反而是盘膝而坐的这些红袍人之中，有不少已经开始七窍流血，明显的精神力使用过度的表现。 就在这时，坐在最中央的那七名红袍人的身体表面开始不停蠕动变形、 有的身体表面甚至钻出一只只古怪的虫子和毒蛇，将他们的身体拉长变大。 有的则是迅速瘦削下去，头发疯长，仿佛变成了一具活着的骷髅。 更有一个则是皮肤变得光滑柔嫩了许多，整个人像是气球一样膨胀，变成了一个巨大婴儿的外表。 这婴儿嚎啕大哭，同时一把抓过身前一个红袍人，直接塞进口中大嚼。 仅仅是看外表，就能够感受到这七人的强大！ 转眼间这七人已经变成了鬼怪一样的庞然大物，同时一跃而起，扑向来人。 就听一阵轰鸣和惨叫连续不断的传来，七个怪物一个一个被打飞回来，重重摔在墙壁和地面上，甚至压死了几名其他的红袍人。 其中有半数的怪物直接被打得四分五裂，凌空爆炸成一团血雨，笼罩了那些委顿在地的红袍人。 这片区域简直就像是被泼满了红色油漆一样。 某个鬼怪的血液似乎拥有极强的腐蚀性，落在几名红袍人身上，立刻将他们的身体腐蚀出巨大的创口，让他们发出惨嚎，伤口中则迅速生蛆长虫，分外诡异。 终于，那转化为巨婴模样的红袍人也被轰得到飞过来，狠狠摔在地上，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里面不断有恶臭的浓血流出。 这红袍人像是撒气的气球一样，开始不断萎缩，再次变成了一个干瘪的老者模样。 这名红袍人的头上还带着一顶用人头骨做成的顶帽，看起来地位最尊崇。 此时满口鲜血，全身骨骼不知道碎裂了多少，挣扎着趴在地面上，指向入侵者的方向，颤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阵脚步声传来，那一直在摄像死角之中的入侵者，终于现出他的身影。 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的亚洲男子，面无表情，如同一具无情的杀人机器，一路杀到这里来，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滴血。 男子手中一左一右各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而在这男子的身边，赫然是载沉载浮漂浮着数个干瘪的头颅！ 这些干瘪的头颅全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原本已经干缩的眼睛此时竟然处于睁开的状态，显得十分迷茫，并没有什么意识。 只是这些头颅直接在男子的身边形成了一个立体的排列矩阵，每当有怪异的尸体扑向他，或是有什么古怪的无形诅咒来到面前，那些干瘪头颅之中立刻就有几个光芒闪烁，释放出诡异的精神力抵挡攻击！ 这些头颅每一个的能力都不尽相同，有的可以直接让物品爆碎，有的让攻击撞击在无形的屏障上，有的可以代替男子承受诅咒，等等等等。 每一个头颅，都相当于一名强大的觉醒者！ 而每当一个头颅释放了力量，立刻就会跌入那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中，立刻又有新的头颅升起，在他身边继续环绕。 永远都能保证十个头颅环绕左右！ 眼看男子面无表情地越走越近，趴在地上的红袍人用充满怨毒的声音说道： “收藏家……我诅咒你……所有的降灵师都诅咒你……你的精神体将被撕碎，你将彻底失去自己的身躯……诅咒吧，孩子们，将你们的生咒给他……” 说话间，那些还剩一口气的红袍人们纷纷露出怨毒的表情，双目瞬间翻转，只剩下布满血丝的眼白！ 立刻，在这些红袍人的体内钻出一道道如同白色丝线的东西，瞬间没入那男子的体内！ 男子眉头一簇，似乎有些惊讶，立刻发动身边的头颅防御，却根本挡不住这些白色丝线。 这些白色丝线并不是有形的丝线，甚至都不是什么光线，而是一种类似于因果链的东西！ 转眼间，数十条白色丝线同时刺进男子的体内。 在场的红袍人全都带着怨毒的表情死去，那男子的身形也猛然停住，站在原地，全身颤抖。 在他身体周围悬浮的十颗头颅全都落入行李箱之中。 男子眼珠里，瞳孔正在快速扩散，同时口鼻之中有血流出来。 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男子的动作就彻底停止，眼珠也变成和死人无异。 他已经死了！ 而周围的行李箱之中，一颗头颅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笼罩在这男子的尸体之上。 这尸体立刻转身离去，动作十分僵硬却又迅速。 临走的时候，似乎在一片尸体上拿到了什么东西。 只是他的脚步声已经显得极为机械。 无论如何，都已经死了。 画面就定格在男子离开的瞬间，整个大殿之中一片屠场的模样。 随后画面迅速加快，显示出有人前来打扫现场，整理尸体，还有暹罗当地警方的身影。 大牧首按动手中的按钮，画面再次定格。 随后他转身来到后面的座位上，面无表情地坐下，看向一旁的阴影。 阴影之中，一直都有一个人站立。 大牧首缓缓说道： “他离开了，并不代表他死了。” 那阴影之中的人轻笑一声，随后恭敬说道： “大牧首，您应该也看到了，收藏家的瞳孔已经彻底扩散，甚至血液都不再流动，离开的并不是一个活人，完全是一具死尸了。” 那影像之中的，正是收藏家！ “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降临会供奉的一尊金身，利用秘法才得到了这段影像，我可以肯定，收藏家，确实已经死了，现在还活着的收藏家，并不是真正的收藏家……” 那阴影摇摇头继续说着，已经带上了赞叹的语气： “不管现在活在他体内的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那都是一个狡猾的家伙，他甚至制造了自己在昆城的假死，想要瞒过所有人……” 大牧首眼睛一眯，没有说话。 收藏家在昆城的那次假死，只有清洁协会最高层的几个人知道，那藏在阴影中的人，显然是得到了其他高层的通报和授意，才会来这么做。 阴影继续说道： “不过，不管如何，他都留下了一个最大的破绽，证明他并不是真正的收藏家……” 大牧首看向阴影，用眼神询问。 阴影森然道： “……他没有获得收藏家的能力，从未使用那些头颅……” 第二百八十章 此地妖风很盛 大牧首并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从未使用那些头颅呢？” 阴影中的人森然一笑，说道： “大牧首，您应该也有相关的信息，相信根本不需要我来证明什么……而我之所以知道，当然是因为我的某些特殊能力。” 大牧首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将手一挥，将屏幕上的画面重新调回到收藏家现身的那一幕。 看着前方屏幕上的定格画面说道： “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收藏家……你可知道他最近都做下了何等丰功伟绩？只身潜伏到异常局之中，甚至成为了异常局的西南局副局长，挫败了共一会、生命科学基金会、降临会、桃源乡，清理了背叛协会的赌徒还有巫师家族，甚至被破格任命为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更是将对深渊之主的定位提升了几十个百分点，让我们现在无限接近深渊之主的存在……” “他对深渊之主无比虔诚，对权谋不怎么热衷，这也是为什么他被称为最接近深渊之主的男人……” 大牧首看着屏幕上的收藏家的影像缓缓说着，像是在与对方对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甚至都已经准备让他坐上协会东亚牧首……不，甚至亚洲牧首的位置，而现在你告诉我，收藏家早就已经死了，这个收藏家是个冒牌货，我为何要相信你？” 大牧首说着，向前几步，盯着屏幕之上收藏家的影像仔细看去，像是在和影像中的收藏家说话。 阴影之中的人的声音变得略微低沉了一些，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那当然是因为，大牧首您并不真的想让他成为东亚牧首，您不觉得，他的牧区发展得有些太快了吗？” “……而且，你也在怀疑他到底是谁……如果他真的是收藏家的话，那么他在降临会得到了什么？当然，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他永远都能带来沾染深渊之主气息的线索物品？” “总之，收藏家确实已经死了，证据确凿，这已经足够了。” 大牧首并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 “收藏家是十二骑士之首，清洁协会的重要牧首，总部从未对他有过怀疑，他所做出的卓越贡献也让会长大人十分满意。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怀疑，那就去做吧，不过这一切与会长无关，与总部无关……我让艾莲去帮你，以你的性格，也应该早就做好了布置。” 阴影中的人笑道： “多谢大牧首，这一切本来就是我一意孤行罢了，如果一切顺利，我将聆听深渊之主的神谕。” 说着，那片阴影迅速变淡，原本阴影中的人也彻底消失。 等到那阴影的气息也完全消散之后，大牧首面无表情地按动座椅上的一个按钮。 立刻，地面传来轰隆声，现出一个平滑的缝隙，金属地板向着两侧打开。 大牧首所在的座椅缓缓下降，来到了下一层。 这里赫然是一处巨大的实验室，里面正有不少身穿防护服的清洁协会研究员在忙碌。 看到大牧首前来，这些人也仅仅微微颔首行礼，就继续开始研究工作。 大量的电子屏幕上，正显示着各种各样的数据，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在这巨型实验室的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培养舱。 培养舱中是十几个由神经和血管连接在一起的大脑，培养舱中的液体呈血红色，看起来极为浓稠。 整个培养舱所在的平台，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坛。 而在这平台的四周，则分布着一连串的圆柱形试验平台。 每一个平台之上的防护罩中，都有一件物品。 或是一个干瘪的巫毒娃娃，或是一个破碎的小玉人，或是几颗黝黑的小石子，或是一块焦黑的骨头，等等等等。 这些东西正在散发着深渊之主的微弱气息，被周围的仪器所捕捉，又被培养舱中的那十几颗大脑形成的生物计算网络分析计算，最终将相关数据导入整套设备之中。 此时的一个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数字： 9756。 看到这个数字，大牧首的眼神之中闪过狂热之色。 什么收藏家，什么异常局，什么镇魂局，哪怕是清洁协会的会长大人，和眼前的这一切相比，根本无关紧要。 当那些卑微的可怜虫们还在为了一点点权势争夺的时候，他已经即将接近深渊之主。 当那些可怜虫们还被狂妄自大蒙蔽双眼的时候，他，可能已经要聆听神的声音，接受神的赐福了！ 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 前往暹罗的飞机很快在曼谷机场降落，对于这次的援助任务，西南局那边也都提前做好了各种保密要求和行动须知。 虽然暹罗皇家驱魔局算是一个友好单位，本身又是来援助的，但夏国异常局内部的很多事情还是要保密。 首先要保密的就是援助个人的职务、工作经历，主要目的也是为了防止在交谈之中泄密。 原本李凡还想让丽城局这些觉醒的调查员们选择报备自己的觉醒情况，直接成为西南局下辖的觉醒者。 没想到方昊他们全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一点，并没有将自己觉醒的情况汇报给西南局。 用他们的话说，一旦被局里确认为觉醒者，很可能会被调回西南局，他们舍不得离开丽城，舍不得离开李局啊。 李凡也暂时由他们，反正以后西南局那边进行一年一度的体检的时候，觉醒的事情总会被发现。 也正因此，这次的援助任务中，暹罗皇家驱魔局得到的人员信息里面，只有苟道人这一个觉醒者，剩下的全都是调查员，而且连他们的擅长领域都讲得一清二楚。 比如李凡比较擅长的是异常感染体解剖，高云雷比较擅长的是异常信息分析研究等。 “李局，这地方真够热的，据说这边的放松全世界闻名，独具风味，啧啧……”方昊拉着行李箱一边看着机场美丽的空乘人员一边感叹。 李凡道：“叫小李哥，在这边就没有什么李局了，大家都是普通调查员，别忘了任务纪律。” 高云雷笑道：“昊子，这边确实是有堵菊风味，你准备试试？你在这儿谈恋爱可得小心点，说不定掏出来比你还大。” 唐明道：“说不定昊子直接怦然心动，直接鼓捣热肠了呢。” 方昊：“去你大爷的，你俩恶不恶心？不过我上次在电视上见过那什么人妖皇后，那个美啊……” 苟道人看着周围的异域风情的装饰和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男子，不由感叹道： “这个地方，妖风很盛，妖气森森啊……”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准备找皇家驱魔局的接站人员。 此时机场的出口处，接站人员还有不少，同时一个标着的出口处则是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军警占据。 这些当地军警手持自动步枪，几十人列队站了两排，看起来十分威武，不知道是在搞演习还是在抓什么人。 旁边竟然还有个十几人的军乐队，看起来十分气派。 不过这些和李凡他们无关，一众调查员在人群中张望，想要找到接站员。 正常来讲，应该是有几个当地的接待人员拉着横幅等着，只是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 就在众人心中疑惑的时候，赵雷突然朝着旁边那些荷枪实弹的军警一指，说道： “李……凡哥，那是不是……接咱们的？”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那些军警的头顶上，原本被机场用来广播信息的led大屏，此时正有一行大字不断闪过： “热烈欢迎夏国异常局诸位领导前来考察指导工作！——暹罗皇家驱魔局” 中英双语，再加上暹罗语，特别是这段华语，写得十分有内味儿。 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些军警，竟然就是来接他们的！ 一众年轻调查员不由楞在当场，被这阵势给惊到了。 李凡大踏步走到为首的一名身穿制服的三十多岁男子面前，说道： “请问是暹罗皇家驱魔局吗？我们是夏国异常局特别援助小队。” 那名明显是军人出身的男子一愣，随后立刻伸手握住李凡的手说道： “各位贵客好，大家久等了，我是暹罗皇家驱魔局调查部大队长派吞，代表皇家驱魔局欢迎各位贵客的到来！” 随后向后一挥手。 等待已久的军乐队立刻开始奏乐，紧接着还有几名身材婀娜的女警员过来给众人献花。 这阵势，立刻让夏国的一众朴素的调查员略微有些害羞腼腆。 暹罗这边的异常处理部门的作风，和夏国异常局大相径庭啊。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立刻在一群军警的陪同下通过特殊通道走出机场，外面的马路上早就已经停了一队军用吉普车。 李凡和苟道人一起做了最前面的一辆车，剩下几人同样有人陪同，坐上了后面的车。 军用吉普车的引擎轰鸣，车队立刻走特殊通道驶离机场，一路红灯，呼啸而去！ 明显的特权部门了。 看到这场景，李凡不由啧啧嘴，上次遇到这种情况，好像还是在上次…… 不过那次是桃源乡搞得腐化渗透，目前看来暹罗皇家驱魔局这边，这属于是日常情况了。 他正准备向带队的派吞聊上几句，熟悉一下情况，就听派吞手持一张名单问道： “请问哪位是咱们这次的觉醒者调查员苟先生？” 苟道人说道： “老道就是。” 派吞原本板着的脸上立刻现出热情的笑容，对苟道人说道： “苟先生您好，您在暹罗这边的事务由我全权负责，有什么问题和要求您尽管向我提，另外，这是您的日程表，就由您的侍从帮您保管了。” 说着，把手里的一个工作日程表丢给了李凡。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二百八十一章 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看到派吞对李凡颐指气使的样子，苟道人不由心中一惊，连忙朝主上看去，生怕这个魔头不高兴。 同时在心中对派吞埋怨不已。 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上次他这么害怕，还是李凡被人当成他儿子的那回。 好在主上笑嘻嘻地接过了那个名单，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似乎是默认了自己随从的身份。 感受到苟道人的目光，李凡还朝他眨了眨眼。 苟道人连忙回一个讪笑，同时瞬间明白，这个魔头这是又要玩儿阴的了，不由心中一阵发寒。 这一切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苟道人轻咳一声，对派吞笑道： “派吞先生，我们夏国异常局内部都是同事，这位李先生，也是我的好同事好朋友，并不是我的什么侍从，请不要搞错了。” 派吞一愣，对苟道人竖起大拇指，说道： “苟老师品格实在让人敬佩，虽然已经成为一个强大的觉醒者，却仍然对凡人如此谦逊，这就是强者之心吗？令人赞叹敬佩！用你们夏国的话说，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随后朝李凡微微一笑，仿佛是赏赐的笑容一般，算是示好。 派吞的华语说得十分流利，显然是个精英分子，不过这一通彩虹屁尬吹弄得苟道人面红耳赤，连忙小心翼翼看看主上的脸色，心中则是暗暗发苦。 这是把老道架在火上烤啊！ 同时在心中对这个派吞极为鄙夷。 小国就是小国，蛮夷也。 一个破觉醒者，拽得二五八万的，都觉得自己不是凡人了，就你这样的，我们一个丽城分局就有二十多个好不好！ 一旁的李凡听到派吞的话，此时则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从派吞的话语和态度中就能判断出，暹罗这边的情况和夏国完全不同。 在这种本身就相对混乱的地方，掌握了力量的觉醒者，基本就是新秩序的制定者了。 能有这种心态，倒是很正常。 现在由于收藏家灭了原本的降临会，暹罗的异常力量出现了权力真空，这个什么暹罗皇家驱魔局，估计会成为暹罗的一大势力，甚至成为第一势力都有可能。 这也必然会引来暹罗各方势力的窥探和争夺，估计接下来是有好戏看了。 不过也仅仅是看戏而已，这是人家的内政，民众也不是自己的民众，爱咋咋地，自己只负责看戏，哦，还有讲课。 正想着，车队已经进入了曼城市区，警笛拉得震天响，特别是军用吉普上面的大警灯，哪怕是在白天都晃得人眼晕。 一路之上横冲直撞，距离路口红路灯还有很远，前面的街道上的车辆纷纷避让。 到了红灯面前不仅不减速，甚至直接加速闯过去，一路之上经常有一些私家车公交车被车队挤到路边，刹车急停。 只是车上的人大都是看着车队敢怒不敢言。 至于路上的那些交警之类的，更加不堪，看见皇家驱魔局的车队，直接帮忙疏导交通，甚至在前面带队清街。 有敢超过皇家驱魔局车队的，当场别停然后戴手铐逮捕。 这一路之上，把李凡和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看的是眉头直皱，大开眼界。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皇家驱魔局的车上，简直要梦回殖民地时期，以为自己是殖民者大人了。 不过皇家驱魔局的一众驱魔警察则是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好像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很快，车队已经来到了曼城市区，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区域，赫然耸立着几栋极为气派宫殿一般的大楼。 最前面的一栋大楼之上，是一个巨大的徽章标识，这徽章的图案有些类似于警徽，不过却是两条凶残的毒蛇交织在一起，后面则是一座宫殿建筑的图案。 正是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徽章。 门口则是几名荷枪实弹的卫兵正在站岗，看到车队出现，远远就已经开始行礼。 地下停车场的闸门猛然打开，军用吉普车队直接呼啸而入，进入了这栋建筑之中。 外面马路上的一些民众看到这一幕，不由都露出了羡慕和畏惧的眼神。 明显可以看到，很多人哪怕是走路都尽量绕着这栋建筑走的，似乎生怕被里面的人训斥。 进入地下停车场之后，李凡这才发现，这里面极为开阔，一个车位抵得上其他地方的两个了。 在曼城市中心这种地方，这显然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同样也是权势的象征。 同时车库之中停着很多各种各样的跑车、豪车，最低也是百万起步的那种。 整个皇家驱魔局显然资金充裕，极尽奢华，派头十足。 把一群夏国来的异常局调查员看得直皱眉头。 开车的派吞等驱魔局的警员们，用眼角的余光不时观察一下夏国来的这些调查员，看到他们惊讶的神情，不由有些得意。 停好车从车上下来，皇家驱魔局的几名有语言特长的警员立刻带着几人前往住处休息，派吞则要去局里复命，并没有继续陪同。 电梯里，李凡看着眼前的一名驱魔局警员笑道： “咱们皇家驱魔局实在是气派，这派头简直赶得上宫殿了。” 那警员一脸自豪地笑道： “那当然，这里原本属于暹罗曾经的一个觉醒者组织，名叫降临会，势力强大，就连王室里面都有他们的人，甚至军方都听从调遣，后来降临会解散了，这片建筑群就被我们皇家驱魔局接管了，现在整个暹罗，我们驱魔局最大！” 李凡点点头，咋舌道： “原来这是降临会的地盘！就是不知道降临会这么强大的组织，到底是怎么解散的？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那警员看看周围，压低声音对李凡悄声说道： “听说是清洁协会干的，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一夜之间被血洗了，本来官方就对降临会的强势有些不满，所以立刻顺势成立了皇家驱魔局，取代了曾经的降临会……” 这名警员接着自豪地说道： “我们驱魔局和降临会可不同，我们都是为了民众的幸福生活。” 李凡点点头，闹半天这个什么皇家驱魔局这么气派的大楼还是自己给他们弄来的。 那警员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暹罗的民众早就已经对异常的存在十分了解，这里有着千百年的降头术传统，所以皇家驱魔局的地位崇高，我想应该比你们夏国的异常局高不少吧？” 说话间，语气有些得意洋洋。 李凡和方昊等人对视一眼，同时伸出大拇指说道： “高，实在是高！” 很快来到地上，走出电梯，眼前直接出现了一片气派的豪华别墅，周围则是一片园林。 如果不是刚刚从地下车库的入口进来，很难想象这里竟然是曼城市中心的闹市区。 闹中取静，也不过如此了。 那陪同翻译的警员说道： “这里就是几位老师们的休息区，请先好好休息，晚上六点钟会有专人来带几位前去参加欢迎晚宴，皇家驱魔局的几位局长和相关的官员都会参加。” 苟道人直接单独分了一栋别墅，剩下的九人则是集体住在另一栋别墅之中。 一栋别墅之中起码有十几个房间，倒是足够了。 远远还能看到门口站着几名园丁、佣人之类的仆人，正等待他们的入住。 高云雷挠挠下巴，看着眼前的别墅一脸感叹地说道： “真他娘的长见识了，封建余孽，封建余孽啊……” 方昊同样点头道： “希望类似的情况，永远不要在我们夏国出现，不要在我们异常局出现……” 虽然在暹罗彻彻底底感受到了异常处理部门尊崇的地位，包括皇家驱魔局众人所拥有的特权，但是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却并没有丝毫欣喜，反而神色凝重。 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调查员，他们深知这种特权的可怕之处，这是对整体社会制度的一种侵蚀，时间长了，绝对会酿成一个社会的巨大毒瘤。 好在他们是夏国人，早就已经根除了封建，不过看到暹罗的这个情况，还是感叹不已。 李凡欣慰地拍拍方昊的肩膀，带着众人入住别墅。 苟道人此时诚惶诚恐，连忙让大家和他同住，最后十个调查员一边住五人，苟道人这才放下心来。 进了别墅之后，众人立刻又对什么叫封建有了新的认识。 每个别墅之中都配备了五六名女仆，而且十分年轻漂亮，让方昊等人一阵脸红。 看到这一幕，李凡不由也眯起了眼睛。 异常的出现，整个世界的变化，确实是人类社会的一次重大考验。 原本的社会秩序被彻底打破了，也只有夏国这种强国靠着自身的制度优势，仍然能维持原本公平的社会秩序。 暹罗这种小国已经算是十分安定了，都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简直难以想象美洲、东欧和非洲那些本来就乱成一团的小国，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必然是觉醒者绝对的特权社会，是普通人的地狱！ 当全世界都陷入混乱的时候，相比来说，夏国已经成了唯一的“正常”的地方，对于夏国的民众来说，实在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 就在异常局的调查员们纷纷洗漱休息，等待晚宴的时候，派吞已经来到了皇家驱魔局办公楼的一间巨大办公室。 这足足有上百平米的巨型办公室，正位于这栋办公楼的楼顶，周围都是落地窗，能够俯瞰整个曼城。 圆弧形的办公桌前，正坐着一名身穿制服的年轻男子，容貌十分俊秀，倒是有些像个电影明星小鲜肉。 派吞此时正恭敬地垂手站在对方面前，说道： “伦威局长，夏国异常局的那些客人都已经安顿好了，他们派来的那个唯一的一名觉醒者名叫苟伐柯，我已经询问过，精神力达到600，实力强大，值得拉拢。” 伦威看着窗外的天际线，淡淡地说道： “《诗经》有云，伐柯如何？匪斧不克。苟伐柯，倒是个好名字……600点的精神力，想来在夏国异常局也是排的上号的高手了，异常局倒是挺重视这次合作……” 派吞微微点头，他自己的精神力只有300点左右，在驱魔局已经算是强者，这个600点精神力的苟伐柯，在皇家驱魔局都能排到前几。 伦威继续说道： “满足他，他要什么，钱，女人，酒，珠宝，都给他，让他留下来。就算留不下来，也要让他尽量延长任务期限，至于其他人……随便打发一下就行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火柴餐厅 李凡和一众调查员在别墅里休息了小半天，这期间众人反而是和别墅里的漂亮女仆们聊了不少。 同时也了解到，这些年轻漂亮的女仆，都是暹罗的大学毕业生，有不少都是当地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本身能够进入皇家驱魔局工作，就已经感觉十分荣幸。 按照这些姑娘所说，皇家驱魔局的薪水高，待遇好，哪怕是当个普通的女佣女仆，也比一般的大企业待遇要好了。 最关键的是，社会地位很高。 现在皇家驱魔局在暹罗的地位，有些类似于曾经红色帝国的克格勃，只要家里有人在皇家驱魔局工作，哪怕是个清洁工，说出去也能横着走了。 虽然他们在皇家驱魔局内部的地位不高，但是在外面社会地位却很高，主要是因为皇家驱魔局十分护短，而且在成立之后很是侦破了几起社会影响力巨大的案子，很多是惨案，还是连环杀人案。 到了晚上五点多，送他们过来的几名充当翻译的警员再次出现，带着众人前往宴会厅。 欢迎晚宴举行的地方是曼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整个酒店都已经被皇家驱魔局包场。 众人抵达之后，立刻看到酒店外停满了各种豪车，同时还有一些明显是当地名流的人，带着自己的女伴被迎了进去。 作为本次的贵宾，李凡等人也受到了隆重接待，特别是苟道人，这次直接是一个名叫伦威的副局长前来迎接。 其他的方昊他们几名调查员，也被一些皇家驱魔局的官员接走，安排在一个个餐桌前，每桌都有数人陪同。 李凡正在愣神，就见一个长得一团和气面带笑容的青年男子来到他的面前，问道： “是夏国异常局的李凡老师？李老师您好，我是皇家驱魔局解剖处处长阮文，幸会幸会！” 说着朝李凡伸出手来。 李凡微微一笑，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阮处长，幸会。” 这个阮文的华语说得倒是还不错，果然这皇家驱魔局都是高材生，原本他还准备了电子翻译器，倒是暂时用不到了。 作为解剖处出身的调查员，李凡听到解剖处的名字之后，就自然而然产生了亲近感。 而且看这个阮文的样子，倒是在气质上和吴谦也有些相似，散发着一股咸鱼感。 阮文道： “李老师，请就坐吧，接下来一段时间，就麻烦您到我们解剖处授课了。” 说着朝着旁边一桌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李凡欣然就坐，此时这张桌子上已经坐了几个人，一问之下，都是皇家驱魔局支援部的官员。 暹罗的皇家驱魔局在机构设置上，明显模仿了夏国的异常局，大体相似。 总共分为指挥部、支援部、调查部这三大部门。 指挥部下辖信息分析处、研究处还有一个直属于局长的特种作战大队等机构。 支援部包括武器装备处、解剖处、档案处、信息支援处等。 调查部直接是五个大队，每个大队满编两百人，正副队长都是觉醒者。 此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部门，也都分别纳入了上面三个大部门。 李凡刚刚坐下没多久，阮文就已经把整个皇家驱魔局的情况介绍得差不多了。 同时给李凡指出了参加这次欢迎宴会的各个暹罗实权部门的官员，包括警察总署、国防部、宗教部等部门的头头脑脑。 甚至王室那边也派来了一名王子，前来参加这次的欢迎晚宴。 原本只是夏国异常局西南局丽城分局处长的苟道人，此时被一众暹罗高官众星拱月地围在前面第一张桌子前，听着各种恭维和客套话，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 好在猛地一转头瞥见了不远处的主上，飘起来的心立刻又落地了。 李凡耳边听着阮文对各种高官的介绍，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已经明白。 这个所谓的欢迎晚宴，一方面是给他们这些夏国异常局的支援者看的，更主要的还是给暹罗的各方势力看的。 目的就是要让暹罗的各个部门和机构知道，现在皇家驱魔局不仅拥有强大的觉醒者，而且还搭上了夏国异常局的这条线，抱上了大腿。 估计苟道人的精神力达到600以上，也是让他们这么看重的原因。 600多的精神力指数，已经是绝对的高手了。 如果这些人知道苟道人拿出厄运轮盘之后战力直接翻番，那估计会更加热情，说不定都有当场准备联姻的。 很快，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宴会厅前面的一个演讲台，笑着挥了挥手，宴会厅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阮文立刻在李凡耳边低声说道： “这是我们皇家驱魔局局长沙马，前任议员出身，沙马局长平时负责局里的总体事务，另外直接负责驱魔局的指挥部，特战大队也归沙马局长统管。” 李凡点点头。 局长沙马先是闲聊了几句作为开场白，随后开始致欢迎词： “……让我们共同举杯，对夏国异常局的几位贵宾表示热烈的欢迎！感谢夏国异常局的合作交流，让我们两个异常处理机构，如同两国一般，永远友好，永远互助！” 现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和碰杯声，李凡这一桌的几人也纷纷向他微笑点头。 沙马致辞完毕之后，欢迎晚宴正式开始，阮文在一旁继续向李凡低声介绍： “那边那个年轻官员，是伦威副局长，他本身是亲王的次子，王室成员，现在主要掌控局里的调查部，在警察总署和军方都有很硬的关系，算是实权派。” 紧接着又借着举杯喝酒的功夫，用下巴努了努主桌上的一个面带温和笑容的中年男子，说道： “那位是宋辉副局长，他的母亲是夏国人，本身拥有夏国血统，名字也是你们夏国的名字，他出身普通，全靠自己的才华才坐到这个位子，在局里主要负责支援部，算是个温和派，平时为人很和善的。” 李凡微微点头，基本明白了皇家驱魔局的权力构架。 最上面就是一个局长两个副局长，三巨头。 下面就是各个部门的中层主管，然后是基层干部，包括阮文这种解剖处的处长。 而且听阮文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三个局长所代表的利益也不尽相同。 局长沙马明显是代表暹罗政府那边，毕竟出身前议员。 伦威王子则是王室这边，外加一些军方和警察总署的利益。 至于那个宋辉副局长，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倾向，而且为人十分和善，在皇家驱魔局的中下层很有人气，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样子。 不过听阮文说，这次夏国异常局和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合作，好像就是宋辉牵头联系的。 这么说的话，宋辉倒算是一个皇家驱魔局中的本土派了，代表了本机构的势力。 但是看他的样子，却又是与世无争，十分佛系。 听阮文讲完皇家驱魔局的情况之后，李凡微微点了点头，端起一杯酒，开始挨个儿敬酒喝酒打圈儿。 这个皇家驱魔局里面的情况再复杂，也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反正他这次来就是低调低调再低调，就给人上上课切切尸体赚赚课时费就行了，上完课之后打道回府收工回丽城。 哪怕外面内战了，也跟他没关系。 连皇家驱魔局的大门都不会出，就在里面猫着，打死不乱跑。 正想着，就听旁边的阮文凑过来低声说道： “李老师，待会儿欢迎宴会结束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局里虽然接待你了，我们解剖处可还得再好好接待一下才行。” 李凡一愣，说道： “啊呀，阮处长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是朋友，没必要整这些……什么地方啊？” 阮文露出一个只有男人才明白的笑容，说道： “当然是我们曼城这边的特产——放松，咱们要去的地方，叫做火柴餐厅，店里只买火柴，一根火柴十美元。” （大家晚安） 第二百八十三章 因为它长着一张人脸 “什么火柴餐厅？”李凡听得一愣。 卖火柴这么赚钱？ 金火柴？ 阮文一边喝酒一边笑眯眯地低声说道： “这个餐厅，主题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就是一个大房间，灯全部关着，什么都看不见，里面坐着一群没穿衣服的姑娘，本地的欧美的都有，客人去了之后，必须买火柴照明选人，一支火柴能烧个十几秒钟，要是能选到心仪的，就可以直接带走，费用另算，要是没找到，那就接着买火柴……”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眉毛一挑，心中惊叹不已。 好你个骄奢淫逸的封建残余资本剥削，太过分了！ 这是物化女性啊！ 令人愤慨！ 同时又抬头看了看笑眯眯的阮文，心道，好你个阮处长，本来还以为你和吴谦是一类人，现在看来吴谦简直就是个单纯的小白兔啊！ 当下低声问道： “这也太会做生意了，一般来说不都得全部看一遍？光是选人，就得花个几十几百美金吧？” 人性都是贪婪的，有钱去这种什么火柴餐厅的人，自然也不会差那几根火柴钱，一般来说不全部看完不会罢休的。 阮文嘻嘻一笑，说道： “这都不算什么，不过是一点小钱罢了，关键是那种在昏暗火光下面若隐若现玉体如林的感觉，啧啧，感觉就像是一幅油画，古典主义的美，那种刺激可是普通人享受不到的……” 李凡眉头一皱，心中义愤填膺。 这种腐朽堕落的地方，必须去好好批判一番！那些补贴家用的少女，很可能都是因为种种原因在人生的道路上失足，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必须要挽救她们啊！ 随后又摇摇头，一脸正气地对阮文说道： “阮处长，好意心领了，今天刚从夏国那边过来，有些累了，这种地方也不太适合我，我们异常局都是有纪律的，严禁出入这种会所类场所，还请阮处长见谅……” 不是不想去批判本地的封建腐朽，主要是实在不敢出门了。 一切还是以不立功不升职不获奖的“三不原则”为前提，尽量在皇家驱魔局猫着吧。 眼看李凡这么不上道，阮文也懒得再劝，打个哈哈，开始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在座的一些皇家驱魔局的官员此时从阮文的眼神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相视一眼，都在心中对夏国异常局的这个李老师的迂腐有些不屑。 已经加入了异常处理组织，说实在的其实就是一个超凡特权组织，不去及时行乐，你进来干什么？ 虽然表面上十分友好，心中已经给夏国异常局的人打上了“乡巴佬”的标签。 欢迎晚宴一直持续到了很晚才结束，苟道人被一群权贵围着劝酒，已经变得醉醺醺。 其他的一众年轻调查员显然也接到了一些什么邀请，不过眼看李凡还在那里稳坐泰山，他们也没敢跟着去。 宴会结束之后，皇家驱魔局立刻派车将一众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送回了住处。 平稳度过欢迎晚宴，李凡十分满意，洗漱一番之后，倒头就睡。 一群调查员此时也都乖巧入睡，哪儿都没去。 李局都回来休息了，他们哪好意思再出去浪？ 而且毕竟这是出来做支援的，要给夏国异常局树立一个好的形象。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纷纷被一群女仆叫醒，起床洗漱之后，在别墅之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望着外面的花园美景吃早餐。 然后就是躺在沙发上一阵闲聊，纷纷感觉十分舒爽，这种在异国他乡做贵宾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开心。 一直到了上午九点钟，才有几名皇家驱魔局的警员出现，作为向导带众人离开。 一名自称皇家驱魔局支援部解剖处警员、名叫敏东的年轻男子，带着李凡前往皇家驱魔局支援部的大楼。 路上遇到的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们，全都是昂首挺胸，一副人上人的模样，显得十分傲气。 路上遇到的一些园丁、清洁工等，看到身穿制服的警员之后，立刻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就差直接下跪了。 搞得李凡十分不自然，只能同样合十回礼。 暹罗这边礼这么重的吗？ 敏东对此显然已经十分习惯，根本连看都不看那些清洁工，在前面扭来扭去地走着，只有转头看向李凡的时候，才立刻换上笑脸。 而偶尔遇到几个调查部的一线警员，特别是一名据说是觉醒者的警员，敏东立刻满脸堆笑，远远行礼。 只是这次轮到人家懒得理他了。 显然这皇家驱魔局里面的等级，比夏国异常局要森严得多。 李凡此时忍不住好奇问道： “敏东，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一下……咱们皇家驱魔局的制服，都是这种紧身的吗？” 来到这边之后他就已经发现，皇家驱魔局这些警员身上穿的制服，全都是紧身的，把身材全都勾勒了出来，这个敏东在前面走路，屁股都给勒圆了。 敏东妩媚一笑，操着不太熟练的华语对李凡说道： “李老师，我们暹罗这边的制服都是这样子的，哪怕是警察的制服，也要时尚，曼城可是国际时尚之都呢……您的制服也都准备好了，待会儿到了处里就可以换上。” 李凡连忙摆手道： “不用这么麻烦……” 很快到了皇家驱魔局解剖处，一群解剖处的警员早就已经在阮文的带领下等候多时，看到李凡出现，立刻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皇家驱魔局解剖处总共有三十多人，比之前西南局解剖处的人还要多不少。 授课室就放在了解剖室，看到站在讲台上的李凡，几名年轻的解剖处女警员和男警员不由窃窃私语，全都脸上带着兴奋和花痴的笑容，对李凡暗送秋波， 他们可知道，这位李老师绝对是夏国异常局那边的重要人物，搞好关系绝对没错。 李凡被几名化着浓妆的英俊男警员看得头皮发麻，赶忙简单自我介绍了几句，然后迅速开始授课。 来接他的敏东就是给他配备的翻译，此时敏东显得十分傲娇，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好在他偷偷和一名女警员打情骂俏，李凡这才放下心来。 “解剖异常感染体，最重要的就是四个字：胆大、心细。” 站在一张解剖床前，手持一柄手锯，只戴一个口罩的李凡看着眼前的感染体缓缓说道。 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一众警员此时全都围在解剖床边，穿着异常精神辐射防护服，一群年轻警员全都是一脸紧张和刺激的表情。 暹罗的皇家驱魔局成立时间很短，虽然解决了几次异常感染事件，但是真正送到解剖处的感染体并没有多少，也让解剖处的一众警员缺乏练手的机会。 再加上最近又新招了一批警员，众人看着眼前的感染体，眼神中满是好奇和畏惧。 摆在解剖床上的这具感染体，身体极为瘦削，简直像是干尸一样，偏偏两条手臂却十分粗壮，远超正常的形态，说是两条大腿都有人信。 李凡先是拿着简易的异常辐射探测仪来了一个全身扫描，确定没有什么异常精神辐射，随后打开手锯，开始沿着尸体的肩膀切下去。 看到这一幕，一众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不由都屏息凝视，脸上带着兴奋之色，等着观看夏国异常局李老师的专业手法。 想来绝对是极为精巧细致，应该像是绣花一样精美…… 正想着，就见李凡十分粗鲁地切开了感染体的肩膀，随后以肩膀这个缺口为，开始歪歪扭扭地往下切。 眼看感染体的手臂因为电锯的锯片震动而抖动，李凡直接抬脚踩住这条怪异的手臂，继续往下切。 很快将这条手臂彻底切开到了手掌的位置，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感染体的手臂之中，赫然塞满了一条条已经死去多时的水蛇。 随着皮肤和肌腱被切开，原本钻在肌肉里的水蛇尸体没有了束缚，纷纷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 李凡眉头一皱，暹罗这种地方不愧是一直以来各种阴邪法术盛行的地方，这感染体看起来都要更恶心一点。 一旁的很多新警员没想到解剖异常感染体会这么粗暴这么凶残，看到那些跌落在地密密麻麻的水蛇，很多人直接当场吐了满满一防护面罩。 作为翻译的敏东同样面色惨白。 阮文倒是没啥反应，不过对手下的表现感觉十分丢脸，不由狠狠瞪了他们几眼。 李凡拿起一支长长的改锥，拨了拨感染体已经变空的左臂，发现没什么东西，也没有感染源存在，随手在口罩上抠了个洞，说道： “给我点支烟。” 敏东连忙哆嗦着给李凡嘴里塞了一支烟然后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烟，李凡拿着手锯又切开了这具异常感染体的另一条变异手臂，发现里面同样是一群水蛇，没有其他的异常感染源。 当下转头看向那些水蛇，示意身边的人把这些玩意儿都装起来。 几个面色苍白维持没有呕吐的男警员连忙用夹子把这些水蛇夹起来，随后放进了收容盒里。 李凡说道： “记录，解剖异常感染体畸变肢体后，发现十几条水蛇在肌肉与骨骼之间，无其他异常精神辐射感染源存在，建议对水蛇进行深度解剖及异常精神辐射检测。” 一旁的敏东连忙迅速在平板电脑上记录。 李凡想了想，感觉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用手锯随手把感染体的头盖骨给切开了，立刻露出了一颗有些发灰的大脑。 “钳子。”李凡说道，旁边的敏东立刻把钳子递了过来。 李凡仔细拨开感染体的大脑看了看，伸出钳子准确地从里面夹出来一条不停蠕动的水蛭。 随手将这水蛭丢进收容盒里，说道： “感染源找到了，下一个。” 看到李凡如此一番粗暴的操作，一旁的一名有几分英俊神色一直有些傲慢的男警员问道： “怎么确定这就是感染源？老师你的操作方法也……也太简单粗暴了吧？就是普通的把异常感染体切开，然后找到里面的东西，看哪个不太正常就说是感染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 李凡淡淡地说道： “因为它长着一张人脸，下一个。” 第二百八十四章 再遇笔仙 听到李凡的话，一群解剖处的警员这才瞪大眼睛，纷纷凑到那收容盒前面观察。 就见那条正在扭动的水蛭，竟然真的长着一张古怪的人脸，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妇人，仿佛还在露出邪恶的笑容！ 被众人观看，这张脸竟然猛地向上一伸，仿佛要钻进众人的体内，把这些警员吓得一阵惊呼。 那个刚才出言质疑李凡的男警员面色通红，却还是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老师刚才为什么不说？所谓的胆大心细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就是简单地把尸体切开，我看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李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这还用你说？ 解剖异常感染体的活儿本来就巨简单，会切肉就能干，刘大龙以前还是个杀猪佬呢。 不过我们夏国异常局的威风不能丢！ 当下沉声说道： “所谓胆大，心细，胆大，就是要不畏异常，面对多么怪异的变化也要不动如山，淡定从容，你们连最基本的镇静都做不到，甚至吐在了防护面罩里，心理素质就不过关！” “至于心细，刚才我把这条水蛭抓出来的时候，专门在你们眼前转了一圈儿，你竟然都没有发现，说明没有最基本的观察能力，完全不合格！” 随后对眼前这名油头粉面的男警员说道： “鉴于以上判断，我认为你不适合做一个解剖师，我的授课你可以不必参与了，出去。” 男警员面红耳赤，听着敏东的翻译，被李凡说得抬不起头来，此时听到李凡要赶他出去，不由大急，说道： “我……” 他一句话没说完，一旁的解剖处处长阮文立刻笑眯眯地说道： “李老师，这是我们解剖处新招的警员，叫做素察，年轻人有些不太会说话，无礼了，希望李老师见谅……素察，还不快给李老师道歉！难道你想让夏国异常局给皇家驱魔局发函，让你叔叔丢脸吗！？” 最后一句话是用暹罗语说的，语气十分严厉。 听到阮文的话，素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双手合十道歉： “李老师，对不起，是我什么都不懂还乱说，希望您不要介意……” 李凡冷冷地看他一眼，就听阮文附耳说道：“李老师，这个素察是一名地方议员的侄子，希望您高抬贵手，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李凡点点头，怪不得这货这么嚣张无礼不懂规矩，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原来是议员的侄子。 当下冷冷地说道： “下不为例，下一具尸体。” 素察吃瘪之后也不敢再说什么，明白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干活粗糙的李老师不是他能随便惹的，搞不好就是个外交事故。 本来他就是自高自大惯了，此时被训斥之后立刻显得极为低落和安静。 这一幕倒是让解剖处的很多普通警员窃笑不已，显然之前没少受过素察的气。 他们很多人虽然加入了皇家驱魔局，不过本身只是平民出身，和素察这种家里高官背景的二代没法比。 李凡也懒得理会暹罗这边的什么社会不公，继续解剖剩下的一些异常感染体。 整个解剖室里面，总共放了十几具异常感染体，有的明显是在福尔马林池里捞出来的。 显然由于皇家驱魔局成立的时间太短，现在连遇到的异常感染体都没有多少。 也难怪他们立刻向夏国异常局求援，搞来了一波援助授课人员。 李凡他们这十个人只是第一批的援助人员，估计后续还会有不少。 接下来解剖的几个异常感染体都是普通的异常感染，不过也充满了暹罗这边的特色。 其中一个胃里塞满了生锈的鱼钩，而且看那个样子，这些鱼钩竟然是直接从他的胃里长出来的，而且刺穿了他的胃壁。 不过真正造成死因的，则是尸体心脏中的一根鱼刺。 这鱼刺直接长成了一个鱼钩的模样，让人叹为观止。 还有一个异常感染体则是被一个方形镶嵌银和宝石、巴掌大小的牌子塞进了大脑之中，导致了死亡。 原本李凡以为这是什么所谓的佛牌，不过在场的一群暹罗皇家驱魔局的警员立刻给他科普了一番，说这是用坟地里的棺材木和死人牙齿做成的所谓的“阴牌”，能够召唤和供养恶鬼云云。 这番说辞让李凡嗤之以鼻，当场给他们上了一堂“异常处理是一门科学”的小课堂。 就这么一边解剖一边上课，将夏国异常局解剖处的整个流程详细的传授给了这些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警员。 同时还有各种细枝末节的问题，甚至包括防护服的消杀问题，也都事无巨细的一一向这些警员解答。 中午去皇家驱魔局的餐厅吃了个便饭，李凡下午回来接着上课，感觉整个人都十分充实。 “李老师，咱们夏国异常局的工作一定十分繁忙吧？”解剖完一具女尸，旁边的一名模样清秀的女警员充满好奇地问道。 一旁的解剖处处长阮文立刻笑道：“想来也是，咱们夏国地大物博，这个……异常应该也有不少，我常常听说夏国异常局办下的大案呢。” 李凡一愣，啧啧嘴说道： “我们解剖处……还是很忙的，基本上就是一个经常加班的工作状态，没办法，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信念啊，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就不觉得苦和累了。” 吴处长打斗地主打得眼都花了，张红兵张哥织毛衣织得手指头疼，柯珂天天打工也很辛苦，大家都不容易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皇家驱魔局解剖处众人不由肃然起敬，心中也燃起了对暹罗的责任感，想要守护什么东西。 说完之后，李凡来到最后一具尸体前。 这赫然是一个穿着校服闭着眼的男孩尸体。 脑袋都摔扁了，似乎是坠亡。 跳楼自杀？ 旁边的敏东此时已经熟悉了流程，连忙拿起档案念了起来： “……死者生前乐观开朗，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突发坠亡……据称，死者在被发现身亡之前，曾经进行过笔仙游戏……” 李凡不由眉毛一挑，看向眼前的尸体。 上回在丽城遇到了一次所谓的笔仙，没想到在暹罗竟然又遇到一次。 看样子全世界作死的人玩儿法都差不多。 正想着，他拎起手锯，朝着眼前的男孩尸体打量起来。 这看起来完全是一具正常的尸体，用异常精神辐射检测仪也没测到什么东西。 想要解剖都不知道怎么剖比较好。 要不……来个全身解剖？ 李凡正想着，眼前的尸体仿佛听到了他的想法，男孩紫黑色尸体被摔变形的头颅上，原本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朝他看了过来！ （大家晚安） 第二百八十五章 给我证明一下哥德巴赫猜想 你瞅啥！？ 看到这诡异惊悚的一幕，李凡心中大急，连忙伸手将这具尸体的眼睛合上。 这特么怎么在皇家驱魔局里面还出事儿？ 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立功受奖了！ 手按在尸体的眼睛上，李凡能明显感觉到，这玩意儿正在努力睁开眼睛，眼皮在不停地抖动。 起尸了！ 他同时能感受到这尸体之内隐隐传出的异常精神辐射波动，和之前遇到的很多异常如出一辙。 显然这玩意儿体内仍然有异常存在，而且准备直接醒来！ 李凡冷哼一声，伸手在虚空中一抓，已经将虎柱神拽了出来，精神体瞬间附体，完美的控制着虎柱神的力量不外泄，同时掌心燃起一抹献祭之火，从这尸体的双眼之中透入。 原本还在努力想要把眼睛睁开的尸体立刻不动，也彻底闭上了眼睛。 李凡将手拿开，见这尸体的眼睛已经闭合，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在周围的人看来时间极短，就是异常感染体的眼睛猛然睁开，李老师又伸手给他合上了。 一旁的皇家驱魔局几名警员立刻好奇问道： “李老师，这具尸体的眼睛刚才怎么睁开了？难道体内还有异常存在？” 李凡摆摆手笑道： “不碍事，不碍事，这是尸体的正常生物电反应，静电刺激，并没有什么异常存在，早就死透了。这种情况在解剖异常感染体的过程中经常会遇到，大家一定要沉住气。” 在场的解剖处警员们纷纷点头，阮文也在一旁笑着说道： “听听，这就是夏国异常局的精英，都是用了不知道多少次异常解剖才换来的经验！大家一定要好好跟李老师学，争取尽快成为皇家驱魔局的顶梁柱。” 李凡笑着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随后对敏东说道： “油锯。” 敏东立刻和另一名警员一起抬起一柄油锯递到了李凡手中。 感受着油锯熟悉的触感，李凡微微点头，发动油锯的引擎，开始朝着桌子上的异常感染体锯了过去，口中说道： “这具尸体看起来有些古怪，为了避免里面存在什么异常感染源，我们要把它切碎一点。” 不管这里面是不是存在异常感染源，反正彻底切碎了准没错。 说着，李凡熟练地率先将尸体的脑袋切掉，随后又来了个开颅手术，确保里面没有什么感染源之类的存在。 紧接着将尸体的四肢通通切下，又来了个开胸手术，最终在尸体的肺部找到了一支完整的签字笔。 检测之后，立刻发现签字笔竟然拥有高达130+的异常精神辐射。 随手将签字笔丢进一旁的收容盒里，李凡说道： “这支笔应该就是所谓的笔仙异常感染源，大家一定要记住，所谓的笔仙、鬼怪、诅咒之类的东西，其实不过就是一些比较强大、拥有独立意识的精神体而已，千万不能迷信，一切都要用科学来解释。” 说着取过一支笔，在收容盒上画了一个从苟道人那里学来的镇魂符。 转头一脸严肃地朝皇家驱魔局的一众警员说道： “总之，一定要相信科学，构建一个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才能在异常复苏的世界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众警员： “哦……哦哦哦……” 眼看这个因为笔仙而死的尸体已经被切得七零八落，那支怪异地签字笔也已经封存进了收容盒里，旁边一名略有姿色的女警员不由有些惋惜地说道： “李老师，听说笔仙可以满足人的很多愿望，还能问到一些平常人根本不知道的问题的答案，就这么封起来了吗……” 听到这话，周围的其他一些警员不由也都露出了可惜的神情，纷纷说道： “对啊，好不容易遇到李老师这种专家在场，如果能活捉一个笔仙就好了……” “要是我的话，一定要问一下下一期六合彩的号码是多少。” “哈哈，你这点出息……我只想问问阿坤到底爱不爱我……上次他说只是把我当兄弟，真的好难过……” 敏东低声说道： “按照我们暹罗这边的传统，笔仙也不是恶灵，算是一个比较中性的这个……鬼仙……” 李凡扫视了一圈儿在场的一众皇家驱魔局的警员，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夏国和暹罗之间的文化差异。 这个差异有点大啊！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说得在理…… 当下说道： “目前看来，大家所说的什么笔仙并不存在，只剩下一具被污染的尸体了，不过大家不用急，回头再搞到类似的异常，我们可以一起尝试一下嘛，好了，今天的授课到此结束，下课！” 做了一整天的异常感染体解剖教学，李凡立刻宣布下课。 眼看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一众警员包括阮文这个处长在内，也立刻将刚才的想法抛诸脑后，纷纷开始收拾下班，讨论今天晚上到哪里玩儿。 他们毕竟是皇家驱魔局，妥妥的人上人，能上班就已经是本分，好好工作则是暹罗民众的福分，从来没有什么加班的道理。 单说今天这么上了一整天的班，做了一些辅助性的体力活，而且亲眼看到了很多恶心的异常感染体，这些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警员们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心为民不顾辛劳的伟大存在，简直都要为自己感动落泪了。 阮文等人照例邀请李老师晚上一起出去潇洒，仍然被李凡借口有些累了给拒绝了。 在皇家驱魔局的餐厅吃了个饭，李凡直接回到别墅之中查阅资料。 丽城异常局的其他调查员们也大都回来了。 被分派到皇家驱魔局的各个部门授课，他们也接到了晚上出去潇洒的邀请，不过想到李局的谆谆教诲，特别是他们现在代表了夏国异常局的形象，因此对于这些邀请全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看到李局屋里的灯光，听到翻书的声音，一众调查员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哪怕是在异国他乡，李局依然如此勤奋，想来应该是在学习各种和异常相关的知识，同时为暹罗支援任务进行筹划。 等到将近午夜的时候，李凡屋里的灯光才彻底熄灭，一众调查员也都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躺在床上的李凡猛然睁开了眼睛。 虎柱神的力量涌遍全身，李凡的身体像是一只猫一样在床上轻盈弹起，手脚并用爬上天花板，屏息侧耳倾听了几秒钟，确定除了苟道人的调查员们全都睡着了，立刻打开窗户，直接爬上别墅的屋顶，随后像是一道残影，朝着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方向狂奔而去。 等到李凡离开之后，苟道人所在的房间里，百叶窗被苟道人扒开一条缝隙，望向李凡离去的方向。 看着黑夜之中那道正在欢脱狂奔的残影，苟道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看不懂……实在是看不懂啊…… …… 皇家驱魔局解剖处，1号解剖室。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只剩下三名女警员还在值班。 不过她们此时并没有待在值班室里，而是打着手电来到了1号解剖室中。 “我……我有点怕……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一名长发披肩的女警有些害怕地说道。 在她们面前，正是今天那个因为笔仙而死的异常感染体所躺的解剖床。 上完课之后，解剖室里的尸体已经全部送到了停尸房，解剖室里的解剖床全都空了。 只是虽然只剩下一些空荡荡的解剖床，却仍然让人心悸。 旁边那个扎着马尾的女警摆摆手说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现在可是在皇家驱魔局里，我们就是驱魔警，本身就是专门处理这种异常事件的，就算真的有笔仙，也应该是它怕我们才对。” 第三个短发女警点头说道： “不错，真有问题，调查部的那些觉醒者会帮我们镇压的……想要遇到真的笔仙实在是太难了，机会难得，我们现在就赶快问吧，这也算是咱们皇家驱魔局的福利了。” 自我安慰之后，三名女驱魔警露出兴奋之色，拿出一张白纸放在解剖床上，又摸出一支签字笔，三个人各伸出一只手抓住这支签字笔。 随后三人同时闭上眼睛，马尾女警清了清嗓子，说道：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三人同时在脑海中想着笔仙的存在，隔壁的异常物品收容室中，那支已经装进收容盒的签字笔开始剧烈抖动！ 下一个瞬间，三人立刻感觉手中握着的签字笔猛然一紧，开始自己在纸上动了起来。 画出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圈。 短发女警睁开眼睛看到那个椭圆形的圈，不由一呆，说道： “真的有笔仙？” 三人听到这话同时睁眼，满脸欣喜。 “快问，快问！” “等我想想……唔……笔仙笔仙，请问伦威局长他……他和我有可能吗？” 三人立刻感觉到笔上传来一阵力量，在纸上画了一个叉。 问话的马尾女警不由一阵沮丧。 “到我了。”短发女警兴奋说道，“笔仙笔仙，我……我想要获得力量！拥有了力量，我就能成为一个调查部的精英干员，就不用待在解剖处这种地方了……” 听到这话，另外两名女警不由一愣，瞬间感觉似乎很有道理，连忙纷纷说道： “我也要，我也要力量！” “对，还有我，把力量也给我吧！” 刚刚说完这句话，她们立刻感觉到签字笔上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 紧接着一股古怪的精神冲击瞬间涌入她们的大脑之中！ 三名手持签字笔的女警全身一颤，双目瞬间变成了一片惨白，其中还有血丝纵横。 她们已经在瞬间失去了意识，那来自签字笔的强大力量甚至让她们的身体都开始悬空。 一道道黑色丝线在她们的双目中浮现，眼看着就要彻底爬满整个额头。 她们手中所握的签字笔上，似乎隐隐浮现出一个虚影，正在露出舒爽和邪恶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力量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将那虚影连同签字笔一起拍在了解剖床上！ 那虚影瞬间消散。 李凡面带狰狞笑容，迈步走进了解剖室，在他的身边此时赫然有八个圆形光圈，隐然是八个头颅的模样。 “没想到真的有笔仙，不过还是得验验货……”李凡看着解剖床上的签字笔，说道： “笔仙笔仙，给我证明一下哥德巴赫猜想。” 第二百八十六章 懂事的笔仙 听到李凡的话，那支笔明显一愣，随后刚才那诡异的虚影再现，李凡的意识中恍然听到一声狂暴的吼叫，看到了一个双目流血的惨白鬼影。 李凡眉头一皱，来自八首的力量瞬间发动，直接一巴掌拍过去，将那鬼影狠狠拍在解剖床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李凡身边的那些头颅虚影一个个凝实，竟然纷纷变成了脑后浮现光圈如同神灵般的头颅模样。 随后这八个脑后光圈的头颅虚影纷纷叠加进李凡的头颅，八个光圈也在瞬间重叠，让李凡的脑后现出一个明亮的精神领域的光环。 在精神体的世界之中，如同神魔一般！ 随后李凡看到，签字笔上浮现出的那个虚影，此时正拼命想要逃离。 他不由眉头一皱，脑后的光环光芒大放，立刻压制住那虚影，让它根本无法离开！ 同时李凡脑后的光环仿佛是一个血盆大口一般，正在迅速吸收那虚影的力量，将它的身体撕扯成一条，不断吞噬进那光环之中。 八首这小子想趁机吃外卖？ 李凡随手一挥，脑后光环再次一分为八，在他的身边载沉载浮。 那支签字笔也立刻落了下来，原本被控制的三个女警此时瞬间倒地昏迷。 李凡看着那支签字笔，苦口婆心地说道： “我这是为你好，哥德巴赫猜想可是数学史上的王冠，你想啊，你要是能证明了这个，不就说明你的存在十分有价值吗？这是为全人类的科学发展做贡献呐，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好心当成驴肝肺。笔仙笔仙，你说呢？” 那支签字笔此时再次竖起，不过有些歪歪斜斜，似乎很是艰难，在那张纸上弯弯曲曲写下一行暹罗文字。 李凡眉头一皱： “看不懂，找抽是吧？我说的是华语，你给我写暹罗文。华文都不会，你还是死了算了。” 说着抬手作势要打。 签字笔猛地一颤，连忙“刷刷刷”在纸上写下了三个汉字： “我不会……” 李凡点头道： “不会你早说啊，我也不是那种喜欢为难别人的人，你会啥？黎曼猜想会不会？” 签字笔顿了一顿，写道： “也不会……” 李凡挑挑眉毛： “哦，不太擅长数学猜想是吧？倒也正常，毕竟这都太艰深了，你再怎么笔仙，估计也是从人类变过去的，全人类都不会的东西，也是难为你……这样，给我来个核聚变反应堆的图纸吧，这个总会吧？现在都那么多核电站了，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说着露出森然的笑容，看向签字笔。 签字笔颤颤巍巍，再次写道： “对不起……我也不会……” 看那个字迹，似乎感觉到十分屈辱。 李凡眉头一皱，说道：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到底会啥？不是说笔仙能解答人的所有问题吗？你这是骗人的吧？假笔仙？” 说着，来自八首的力量澎湃涌动，抬手就要直接抓住这支签字笔给它掰断。 签字笔连忙颤抖着再次写下一行字：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不会，并不是有意骗您，我是文科生啊！理工科是弱项，这个没办法的……我还会别的，您再问，再问啊……不要急，再给我几次机会好不好？我也是最近刚刚做笔仙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熟练……” 这次签字笔写字写得极快，基本没有什么卡顿，显然是被李凡给吓到了，整只笔都急了。 李凡挠挠下巴说道： “文科生是吧……那你给我写一部一千万字的系列小说，要能获诺奖的那种，另外再画一幅清明上河图先看着玩玩儿。” 签字笔直接悬停在那张纸上，不停颤抖，随后笔尖上有油墨流了出来。 李凡好奇道： “你这是哭了还是尿了？” 随后摆摆手： “算了，不难为你了，你给我写个给夏国异常局西南分局那边的工作汇报吧，就写暹罗这边支援工作的情况反馈就行，字要好看。” 那支笔如蒙大赦，连忙在纸上写道： “好的好的，这个可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李凡面带微笑，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是笔仙的正确用法。 这不随身秘书嘛！ 以后什么工作汇报年终总结各种材料算是不用发愁了。 正好要给夏国异常局那边写工作汇报，这不就齐活了嘛。 “对了，再给我详细讲讲，你们这种笔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支笔此时经过了之前的屈辱之后，已经变得十分光棍，连忙在纸上写了起来： “所谓笔仙，算是怨灵、地缚灵之类的一种，因为本身的怨念和执念导致自身的灵魂出现了异变……” 李凡敲敲桌面： “不要搞封建迷信，我要科学分析。” 签字笔立刻笔锋一转，把前面写出来的全部划掉，继续写道： “从科学的角度分析，笔仙其实就是拥有执念的人死后精神体出现自我固化，并没有随着肉体的消亡而消散，驻留在现实世界之中，由于生前的某些原因，这种精神体和人类共同意识中的知识承载体——笔，发生了联系，继而进行了一个死后精神体与知识承载意识的耦合，诞生了全新的固化精神体，也就是笔仙。” 李凡点点头： “你这么说就明白多了，最后一个问题，谁派你来找我的？” 说话间，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 自己刚刚来到暹罗皇家驱魔局才两天时间，就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笔仙。 如果不是当机立断唤出了虎柱神，暂时压制住了这个笔仙，很可能在课上就要出事情。 李凡可不认为这种事情会这么巧。 这个笔仙的出现，背后有其他的原因！ 很可能存在一个幕后黑手！ 甚至这个笔仙的诞生，都可能是人为的。 到底是谁？ 眼前的签字笔此时倒也光棍儿，连忙写道： “我也不知道，等到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不过我还有一点记忆碎片，只是一些不太连贯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交谈，他们提到了一个名字……” “……收藏家。” （大家晚安求订阅啊！！！） 第二百八十七章 心慈手软大骟人 李凡目光一凝，在听到“收藏家”这三个字的时候，脑海中电光石火，瞬间想到了很多。 这个世界上，知道他收藏家身份的人，加起来都超不过十个。 而且，全部都是清洁协会内部人员。 这个笔仙，明显是被某些人通过特殊手段送进皇家驱魔局里面的。 很可能就是冲着他这个收藏家而来的！ 难道是清洁协会五人组叛变了？ 不，他们不敢…… 李凡随后摇摇头。 清洁协会五人组亲眼看到了他一直以来轻松战胜了那么多的强敌，甚至进入了巫神洞天之中，看到了他剿灭巫神的那一幕。 这种情况下，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背叛。 最关键的是，清洁协会五人组本身就对收藏家十分忠诚，而且被李凡亲手提升了自身的力量，根本没有背叛的理由和动机。 是清洁协会总部那边？ 大牧首？还是会长？ 李凡心中迅速分析。 估计是因为他这段时间扩张得太厉害，功高震主，让清洁协会高层感觉忌惮，可能是准备下黑手了。 想到这点，李凡不由心中一喜。 这是被清洁协会的顶层猜忌了啊。 这么说，清洁协会这边的升职，基本上是没戏了？ 好人呐！ 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嘛。 不过清洁协会这边也是有点过分了哈，不给升职就不给升职呗，我这感谢你们都来不及呢，怎么直接准备下杀手了？ 得想个办法，让清洁协会高层这边明白，不给升职他也没生气，没必要搞什么小动作，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李凡在这边一边思索，一边不时露出古怪的解脱的笑容，旁边解剖床上的签字笔有些不明所以，被他的笑容搞得发毛。 最后终于按捺不住，轻轻在那张纸上写下几个字： “尊敬的阁下，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写完之后，似乎怕李凡觉得不耐烦，连忙又加上几句： “我就是冒昧问一下，如果您觉得我还有用，我可以待在您的身边，效犬马之劳，虽然最近刚刚做笔仙，我其实也算是个厉鬼来着，不管是杀人还是什么，我都挺擅长的，按照我自己的分析，我应该是被某个巫师之类的存在驱使着才会这样，冒犯您并非出于我的本意……” 此时笔仙能够感受到眼前这个男子身上恐怖的气息，简直比传说中的鬼王还要强大，明白自己这种弱小的鬼物对眼前这个男子根本没什么用，对方必然会放他走。 不过他主动说出想要留在对方身边的话，反而能够让对方觉得他诚恳，不会为难他。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流畅的社交性格到底从哪里来的，想来自己生前应该是个很擅长交际的人…… 笔仙正想着，李凡已经思考完毕，转头看了过来。 眼看这笔仙又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像个话痨，李凡打断那支签字笔的话，说道： “本来想直接放你走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诚恳地想要留下来，那我就收了吧，要不然搞得好像不给你面子一样，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提携后辈，多给年轻人机会，放心，不会亏待你的，你问问他们，都知道我是个大善人。” 说着朝旁边的虚空中努了努嘴。 笔仙这才发现，李凡身边的虚空之中，赫然浮现了七八个载沉载浮的头颅虚影。 这些头颅虚影，每一个都散发着极为恐怖的气息，让笔仙感觉自己似乎遇到了传说中的鬼王。 这八个头颅原本大都有些愁眉苦脸，此时听到李凡的话，立刻都变得喜气洋洋，纷纷夸赞。 “你这小笔算是撞大运了，竟然跟了冕下，啧啧，以后前途无亮啊。” “是啊，是啊，我们冕下最是善良，镇狱之中的囚徒们，无不感念狱主冕下的恩德。” “卑微的人类精神体，你有福了。” “冕下，您怎么又收下了这种卑微弱小的存在？唉，您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善良，太过心慈手软，这种善良不加节制，就是对我们的溺爱……” 附着在签字笔上的笔仙虚影一愣，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跟对人了？ 李凡满意地笑着说道： “听到没有？怎么样？到底愿不愿意跟我？” 说着，摸过旁边解剖床上的几支笔，随手折断搓得粉碎丢到地上。 那支签字笔立刻迅速在白纸上写道： “愿意，愿意！我愿意跟随……跟随冕下！以后您就是我的主人，能够跟随您是我的福分！您快收了我吧！” 最后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表现自己的喜悦之情。 李凡点头道： “你虽然不会什么东西，基本上是一支废笔，不过看在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我就收了你吧，谁让我这人心善呢，最喜欢骟人。” 说着拍了拍工作服上的口袋。 那支签字笔立刻像是一只蚱蜢一般，跳进了李凡的口袋之中。 李凡随手将那些写满了字的笔捏成一团，八首的力量发动，直接将这些纸变成粉末冲进了一旁的解剖台下水道里，这才转身离去。 今晚也算是收获满满，得到了清洁协会那边的一些线索。 好事情，明天就找机会直接联系一下清洁协会五人组，让他们向清洁协会总部那边传递一下信息。 几分钟后，李凡已经回到了别墅卧室之中，八首也再次被丢回了镇狱。 “啪嗒。”签字笔被李凡随手丢到桌子上，打了个滚，随后恭敬地斜立起来。 李凡看看眼前的电脑和桌子，思索片刻，问道： “会上网吗？” 签字笔立刻在一张纸上写道： “会的。” 说着演示了一下操作鼠标和键盘打字，显得十分乖巧。 “那就好。”李凡点头，“也不用你编程什么的，想来也不会，这样，你就帮我在网上搜集一下资料，有价值的就记录整理下来，关键词是‘旧神’、‘深渊’、‘镇狱’这些，哦，还有一些，待会儿我给你列个单子。” 签字笔明显一颤，显然没想到刚刚被带回来就要开始连夜打工工作。 不过根本不敢反驳什么，立刻开始按照李凡提供的名录开始上网查找信息。 李凡洗漱一番，换了个睡衣，就见那支签字笔在电脑前不停敲击鼠标和键盘，同时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 这东西好啊，也不怕熬夜不怕困，还有比这更好的文秘吗？ “辛苦了，我先睡了，你加油，明天早上八点，我要看到相关资料出现在我的书桌上。” 李凡说完，转身进了卧室倒头就睡，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以后公文处理什么的可就方便多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爽，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李凡才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 这些别墅都建在类似于花园的地方，极为贴近自然，令人醒了都觉得全身舒坦。 李凡起身来到卧室外的套间，就见那支签字笔此时正无力地倒在桌子上。 旁边是一个足足有两百页的大笔记本，此时已经写得满满当当，分门别类，十分详尽。 而且字迹还很工整，简直比得上印刷体了。 电脑桌面上，还有一个文档，写着《夏国异常局暹罗援助小队工作情况汇报》。 签字笔此时在书桌上孤零零的躺着，似乎已经花光了力气。 仔细一看，笔芯里面已经没油了。 李凡不由一愣，连忙过去把签字笔的一头拧开，抽出已经干涸的笔芯，立刻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声。 他环顾四周，摇摇头，又取过一支新的笔芯，插进了签字笔里面，瞬间又听到一声呻吟，似乎还有些妩媚。 这呻吟声似乎是在虚空中以异常精神辐射的形式响起的，直接在李凡的脑海中响起，让他听到。 什么情况？ 李凡一愣，将刚刚插进签字笔的笔芯轻轻转动了一下。 那呻吟声立刻再次响起，而且似乎更受不了了。 李凡恍然大悟： “你是个女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皇家驱魔局的地位 签字笔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害羞。 李凡连忙帮她把笔盖给拧上，说道： “没想到笔仙还有性别，倒是我疏忽了，原来是个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 附着在签字笔上的笔仙瞬间心中一喜，原来眼前这个恐怖的魔王还有绅士的一面。 知道了自己本身是个女人，这个魔王估计会好好对她，起码不会这么粗暴了吧？ 就见李凡摸过一卷胶带，把签字笔的笔身缠了个严严实实，口中说道： “姑娘家家的，没穿衣服一定很不好意思吧？这样我给你穿个衣服，以后就不用害羞了，也算是替我工作的福利，怎么样，喜欢吗？” 签字笔：“……喜欢。” 你还能再抠一点吗？ 李凡接着说道： “放心吧，只要跟我好好工作，以后随时给你买漂亮衣服，想要什么样的笔套都没问题。 说着，随手将签字笔放进口袋，简单看了看笔仙写好的工作报告，稍微改了改，就发给了异常局西南局。 又把笔仙誊写了一晚上的那个本子装进了口袋，李凡出门吃了个早餐，起身前往皇家驱魔局解剖处。 昨晚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整个解剖室反而被打扫的十分干净。 想来那三个女警昏迷之后，在李凡离开之后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她们根本不会有被笔仙控制的记忆，在她们的记忆之中，就是刚刚开始召唤笔仙，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三名女警却全都吓得够呛，整个解剖室都是她们打扫干净才离开的。 主要也是怕被皇家驱魔局的高层发现之后责罚。 看到众人包括李老师在内，全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三名女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同时心中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在午夜的时候来解剖室这种地方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李凡今天的讲课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把解剖室里的尸体解剖完毕，然后开始讲解其中的注意事项。 这些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一众警员们，此时也逐渐和李老师熟络起来。 就连原本那个有些拽的素察，也逐渐放下架子，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李凡也趁机询问了一些关于皇家驱魔局和之前的降临会的事情，大家一片其乐融融。 通过聊天李凡也了解到，由于皇家驱魔局建立之初得到了夏国异常局的大力支持，所以整个运转机构也十分类似。 所以他们的解剖处，地位也并不高。 解剖处里这些异常感染体，也都是一线部门挑选完了之后才送过来的。 一般来说，都会在指挥部下设的研究处那边过一遍。 听到这个消息，李凡不由眯起了眼睛，心中了然。 昨天那具被笔仙附体的尸体，很可能就是在指挥部研究处那边被做了手脚。 同时，他也通过阮文的嘴，逐渐了解到现在皇家驱魔局所处的微妙境地。 由于暹罗在中南半岛上所处的关键位置，还有一直以来国内的亲西方派别的存在，在皇家驱魔局建立之后，西方的北美镇魂局和东方的夏国异常局同时向皇家驱魔局伸出了橄榄枝。 都想帮助皇家驱魔局搭建自己的构架，甚至直接援助相关的设备和人员。 双方都明白，直接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皇家驱魔局最好的方法，就是帮助对方从一开始建立这个机构。 最终因为宋辉副局长的坚持，皇家驱魔局所选择的支援力量，主要来自于夏国异常局。 不过北美镇魂局那边也一直没有放弃，时时刻刻都在想办法和皇家驱魔局发生关系，好把自己的力量渗透进来。 至于暹罗这边本身的态度，还是想和一直以来一样，在两个大国之间摇摆，左右逢源，通吃所有的好处。 据说过段时间，北美镇魂局的支援队伍也会过来，到时候说不定会和夏国异常局的支援队伍暗中较劲。 听阮文说完，李凡不由微微一笑，心中有数。 暹罗皇家驱魔局这是奇货可居，把自身当成了在两个强大的国家异常处理机构之间博弈的筹码，想要换取更多的利益。 想来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明争暗斗和利益输送。 北美镇魂局么……和夏国异常局并驾齐驱的全世界最强的两大国家级异常处理机构之一。 一直以来都是耳闻却未曾一见，这次倒是一个好机会，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货色。 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和北美镇魂局那边的队伍起个冲突，最后弄出个外交事件重大过失，回去之后当场撤职，岂不美哉？ 李凡心中打好算盘，继续开始教学工作。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阮文照例邀请李凡出去潇洒。 一众警员本来都做好了被李老师拒绝的打算，没想到李凡这次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阮文喜出望外，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已经感受到这个李老师根本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虽然拥有比较丰富的异常感染体解剖经验，但并不说明对方就是解剖处的人。 而且根据之前的观察，就连那个苟伐柯老师，那个强大的觉醒者，面对李老师也十分恭敬。 显然这位李老师绝非池中之物，搞好关系准没错。 阮文立刻拉着李老师，在一众警员的簇拥下，开着皇家驱魔局的公务车，一路呼啸前往曼城市中心而去。 必须得好好放松放松！ 解剖处的一众警员虽然在皇家驱魔局内部表现得十分孙子，出了驱魔局的大门到了街面上，立刻变得嚣张跋扈二五八万，恨不得把车开到时速两百才罢休。 在阮文的安排下，李凡先是来了一套泰式按摩，然后是香薰精油，等等各种放松流程，又吃了一顿大餐，一条龙下来一直爽到了晚上十二点，这才来到了曼城最大的一家人声鼎沸的夜店。 开始午夜的狂欢！ 原本夜店门口的保安还拦着众人不让进入，说必须有邀请或者身份才行，阮文立刻掏出证件在保安面前晃了一晃，对方连忙闪身让开，口中不住道歉。 阮文等人根本连看都不看那保安一眼，直接迈步走了进去，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 后面很多正在排队等着进店的客人敢怒不敢言，有一个喝多了的男人嚷嚷了几句，立刻被解剖处的几名警员摸出手铐当场拷在了路灯上。 “我们怀疑你已经遭受了异常感染，必须接受检查！” 说着，几名警员直接摸出电棍开始电击醉汉。 看到这一幕，李凡对于暹罗皇家驱魔局在暹罗的地位有了一个彻底的认识。 这特么就是一帮土匪啊！ （大家晚安感谢盟主大佬秋哥！！！明后天挤时间加更！） 第二百八十九章 北美镇魂局 看着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粗暴的作风，李凡不由在一旁感叹，大摇其头。 以前虽然他也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是出于工作需要，为了打击穆家这种地方的巫师家族恶霸。 毕竟面对奸人恶人，想要在制度体系之下打击对方，那就必须要比对方更加凶恶才行。 而皇家驱魔局这边，完全是对普通老百姓滥用职权了。 这是绝对不可取的。 感受到李凡略微有些异样的目光，阮文搂住李凡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李老师，不用多虑，我们每天为了这些民众出生入死，帮助他们抵御异常的侵害，他们还这么不知好歹，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敢口出狂言，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 李凡打个哈哈，没有说什么。 反正这是人家暹罗的民众，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上次说过类似话的人他还记得，好像叫高虎，死的老惨了。 正想着，夜店之中的一片声浪扑面而来，其中有人群的欢叫声，有动感的乐声，还有dj的叫喊声。 灯光昏暗的夜店之中竖着十几个高台，高台之上则是一群身材玲珑衣着简陋的少女，正在扭动着腰肢，随着乐声起舞。 阮文等一众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们熟门熟路，刚刚进入夜店，立刻就有两名衣着暴露的气氛组少女前来引路，带着一群人到了几个卡座就坐。 “上酒，老样子。”阮文打了个响指，服务生立刻笑着离开。 阮文借着嘈杂的乐声大声对李凡说道： “李老师，不用客气，来到这里随便玩儿就是了，一切都由咱们解剖处承担接待！看上哪个，跟我说，我会让店里帮忙安排的。” 李凡哈哈一笑，并没有接话。 阮文接着说道： “我知道咱们夏国异常局那边规矩比较严，想来很少有这种放松的机会，你就尽管享受就是了。另外那天说的火柴餐厅的事情，如果李老师想去了，尽管开口，甚至今天晚上就能安排。” 正说着，服务生已经把酒送了上来，没想到是一瓶黑桃a香槟。 阮文开了香槟，到了两杯酒，递给李凡一杯，笑着说道： “李老师，快尝尝，这可是世界顶级香槟黑桃a，想来李老师这么保守的人，应该还没有尝过这种好东西，今天咱们一醉方休。” 李凡看看那孤零零只有一瓶的黑桃a，想想自己在丽城酒吧里面开的十几瓶黑桃a组成的至尊神龙套，啧啧嘴笑着说道： “这个喝法，还真没有试过。” 说着和阮文碰了一下杯。 阮文喝了一口，一脸陶醉，再看对面的李凡已经一仰脖子一饮而尽了，随手又倒满了一杯。 阮文不由有些心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服务生，问道： “怎么回事？不是老规矩吗？酒到了，人呢？小v她们呢？” 服务生连忙一脸抱歉地说道： “对不起阮先生，v姐她们今天有客人，暂时陪不了您了……” 李凡微微一笑，原来阮文是想找老相好，没想到被人给横刀夺爱了。 这个夜店也有意思，附加服务可不少。 阮文一听大怒，“啪”的一声甩了服务生一个耳光，骂道： “什么客人？老子是皇家驱魔局的，还有什么客人比我重要！？” 旁边包括素察和敏东在内的一群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警员，此时也纷纷吆喝起来。 有几个当场将自己的配枪拍在了桌子上，声音很大。 旁边几个卡座正在消费的客人看到这一幕，有不少都悄悄离开了。 显然对于皇家驱魔局的横行霸道已经习惯了，惹不起躲得起。 服务生连忙捂着脸赔笑，说道： “阮先生您别生气，别生气，这些客人是……是北美镇魂局的……” 说着，朝旁边努了努嘴。 听到这话，阮文和解剖处的一众警员不由面露忌惮之色，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卡座望了过去。 就见这卡座之中正坐着几个身穿休闲沙滩装的白人，大裤衩短袖衬衫，一副白垃圾的标准配置。 这几人的腰间同样有武器的轮廓，胸前的衣领上还别着一个徽章。 那是两杆交叉成十字形的自动步枪叠加在一个骷髅鬼魂之上的图案，外面还有一圈儿印第安人的羽毛头饰图形。 正是北美镇魂局的徽章。 阮文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张口向那几个白人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身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那服务生的脸上，怒骂道： “要你说！？我自己看不见吗！？还不赶紧给我找几个别的姑娘过来！北美镇魂局了不起啊？我们这位李先生是夏国异常局的官员，你们能得罪得起？” 服务生的两边脸都被扇肿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点头哈腰满脸堆笑，一边赔礼道歉，一边转身去找姑娘了。 看到这一幕，李凡不由在心中大呼精彩。 如果不是手里端着黑桃a的香槟，他都要以为自己回到铁血民国的上海滩了。 这什么皇家驱魔局，简直就是当初的吸血买办啊。 对内重拳出击，看到北美镇魂局的白人就立刻变成怂包。 也就能拿服务生撒撒气了。 我治不了洋大人，我还治不了你？ 一边的其他警员此时却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一样，竟然纷纷向阮文劝道： “处长，没必要和服务生一般见识。” “下次他再敢拿北美镇魂局的人来压我们，我打断他的狗腿。” “小v什么的也都玩儿腻了，这次正好换换新货。” 不仅这些男警员不觉得有什么，就连几名女警员，也是同样的意思。 在他们的言语中，他们这些出身皇家驱魔局的警员，本身精神力就比普通民众高很多，虽然不是觉醒者，却早就和普通民众不是一个阶级了。 李凡看得一阵无语。 敏东和其他几名警员此时还过来劝他，说不要因为这点事情扫了兴致，同时又举杯劝酒。 就在这时，远处北美镇魂局众人所在的卡座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随后是哭泣声。 李凡眉头一皱，转身看过去。 就见一名人高马大差不多有一米九的白人壮汉，此时正抓着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的肩膀，准备亲过去。 小姑娘吓得尖叫连连，哭个不停，双手拼命想把对方推开，却根本推不开。 情急之下，小姑娘猛地在白人壮汉的脸上一抓，对方吃痛，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这小女孩的脸上，将她抽倒在沙发上。 小女孩儿大声哭泣喊叫，一边的另外几名陪酒女孩也过来想要拦住那白人壮汉，却被他一把推到地上。 剩下的几名北美镇魂局的探员此时面带戏谑的笑容，在一旁鼓掌叫好，甚至还吹响口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李凡所在的卡座之中，暹罗皇家驱魔局的一众警员咬牙切齿，似乎十分愤怒。 敏东向李凡翻译道： “那个女孩说她只有十四岁，只是来赚点学费补贴家用的，不做这种事情，不过那个北美镇魂局的探员已经喝醉了，估计是不会放过她了。” 一旁的一名女警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十四岁就来这种地方工作，也不是什么好出身，估计是那种底层垃圾家庭的人吧，遇到这些白人也是活该，不过尝过了白人的滋味，说不定以后就不喜欢亚洲人了。” 李凡眉头一皱，万万没想到这些皇家驱魔局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此时那个卡座之中，喝醉的白人探员已经抓住了那个惊恐的小女孩，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甚至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看那样子，竟然是准备直接当场发泄兽欲。 夜店震耳欲聋的乐声和欢呼声，直接盖过了少女的尖叫声。 而不光是夜店之中正在狂欢的众人没有人在意，那些服务生也完全不出现，就连皇家镇魂局的这些警员们，也没有一个人出头制止这一幕。 甚至还在乱嚼舌根，说什么活该之类的话。 “救命，救命！我只有十四岁，求求你……”有了刚才敏东的翻译，李凡基本能隐约听明白那个女孩到底在喊什么。 那个白人壮汉此时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双手抓着小女孩满脸狞笑，就要扯开小女孩的裙子。 另外几名北美镇魂局的探员此时抓住几个想要冲上来的陪酒女，放声狂笑。 “大卫，这个小女孩太瘦弱了，根本承受不了你，你这个魔鬼，啧啧，等你结束了我也要试试。” “哈哈哈，好啊凯文，这些亚洲人本来就是供我们消遣的，我的叔叔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一样在这边找到了十八岁的处女新娘。” “这种地方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这个吗？” 皇家驱魔局的一众警员不由皱皱眉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权当没听见。 就在这时，李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面带微笑地站起身来。 阮文一愣，连忙说道： “李老师，北美镇魂局的这些探员可都嚣张得很，而且说不定里面还有觉醒者，我知道你们夏国和北美那边也不太对付，但我觉得还是……你这么搞，很容易造成外交纠纷的。” 李凡摆摆手，笑着示意阮文不用担心，随后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那个卡座，伸手拍了拍那个叫大卫的男子。 原本正在准备施暴的白人壮汉一愣，转头朝李凡怒道： “黄猴子，你想帮助这个妓女吗！？滚远点！” 李凡啧啧嘴，说道： “我主要是担心你不够爽。” 说着，抬手从桌子上捡起一支铅笔，在胸口口袋里的签字笔上一蹭，一股狂暴的力量附着在这铅笔之上。 猛地一挥，铅笔如同一柄匕首，瞬间刺穿了白人壮汉的裤裆，将他充血的下身直接钉在了沙发上！ 第二百九十章 清水会 “啊————”凄厉的惨叫声从壮汉口中发出，剧痛让他的嗓子都被喊哑了，鲜血瞬间浸湿了沙发扶手，似乎还有他的尿。 李凡贴心地问道： “这下是不是够爽了？不够的话还可以帮你插后面。” 旁边的另外几名北美镇魂局探员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大喊着朝腰间的枪摸去。 他们身上并没有异常精神波动，显然都是普通探员，并不是觉醒者。 李凡嘿嘿一笑，直接将胸前口袋里的签字笔取下，说道： “证明你自己。” 签字笔中的笔仙连忙鼓动自己的力量，李凡立刻感觉到手中的签字笔和刚才那支铅笔一样，仿佛变成了拥有灵性的宝剑，直接拖拽着他的手向外刺出！ 几名北美镇魂局探员的手还没有摸到枪柄，就看到眼前的亚洲男子手臂瞬间刺出十几次，手持一支签字笔如同持剑一般，朝他们刺了过来。 剧痛瞬间从掌心传来，这些探员的掌心几乎是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个孔洞，血流如注，根本握不住枪了！ 紧接着他们连同那个被钉住下身的大卫只感觉双膝剧痛，竟然连膝盖都被瞬间刺穿，随后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那被钉住下身的大卫这么一蹲之下，立刻感觉到来自双腿之间扯动的剧痛，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 他能够感觉到，已经裂开了！ 几乎要疼昏过去。 名叫凯文的探员跪在地上，一手按住右手掌心的血洞，恶狠狠地盯着李凡，口中喝骂道： “狂妄的亚洲猴子！你根本不知道你招惹了什么人！我们是北美镇魂局的探员，你就等着被我们北美镇魂局撕碎吧！” 他说的是英文，李凡虽然听不太懂，北美镇魂局的意思还是懂的。 李凡嘻嘻一笑，抬脚一脚踢在对方的脸上，“嘭”的一声巨响，直接扇得凯文眼冒金星。 随后说道： “北美镇魂局算个屁，老子是夏国异常局的，这里是亚洲，是夏国的地盘！我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都是我们夏国异常局罩着了！再敢嚣张，现在就骟了你！” 李大骟人专门骟人！ 眼前的凯文却是懂得华语的，听到李凡的话不由一愣，没想到对方是夏国异常局的人，根本不是暹罗当地人，气势立刻就弱了几分，口中说道： “你……就算你是夏国异常局的人，也不能这么做！你就不怕引起外交纠纷吗？再说了这是暹罗，又不是夏国，你这么做是触犯当地法律的！” 李凡摇摇头说道： “明明是你们这些北美人当场想要强暴一个未成年少女，我这是见义勇为，这事儿放到国际上也是你们丢人，怎么，准备向你们特勤局那些在墨西哥招妓的特工学习，大肆宣扬然后丢掉工作吗？” 几名北美镇魂局的探员被李凡说得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本他们在暹罗这边横行霸道惯了，甚至经常都是出了事情由当地官方作保帮他们擦屁股，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个硬茬。 凯文死死瞪着李凡，突然冷哼一声，说道： “很好，不愧是夏国异常局，不过你今天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就算是夏国异常局，也保不住你……” 说着，用完好的手按动了手表上的一个按钮。 此时夜店之中虽然还有劲爆的乐声响起，周围的众人却都已经看傻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凡已经走过去直接把那个想要施暴的镇魂局探员给骟了！ 而且直接用一支签字笔，随手就把四五名镇魂局探员给打趴下了。 特别是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警员们，此时仿佛是第一天认识这位李老师一样。 万万没想到，这个李老师不仅解剖异常感染体的手法熟练，就连打架都这么厉害！ 看他刚才的动作，简直是快捷如风，甚至让人眼睛都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这一切自然不可能是那支普通的签字笔带来的，完全是靠着李老师自身的强大体术。 一众解剖处警员此时心中震惊，这就是夏国异常局吗？ 随便一个异常感染体解剖的调查员，就拥有如此强大的体术。 这还是没有觉醒的普通调查员，如果是那些觉醒者，那得多厉害？ 原本看到李凡上前，阮文等人还想拉住他，此时却被深深震撼，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而夜店之中本来就有一些保安，这些人看到几名白人被打，更是知道对方北美镇魂局的身份，连忙跑过来想要保护这几名白人。 只是随后又听到李凡自称夏国异常局的人，保安们当场不敢动弹，只能在一旁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北美镇魂局是爸爸，夏国异常局也是爸爸。 爸爸和爸爸打架，他们这可没法偏帮。 都得罪不起啊。 同时，夜店之中一些刚才就对几名白人十分愤恨却不敢出头的暹罗人，此时心中都有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不由感激地看向李凡。 很多人更是在心中庆幸，幸亏还有夏国异常局的存在，否则的话北美镇魂局的这些人在曼城简直要无法无天了。 就在这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十几名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分开人群朝着李凡走来。 这些黑西装全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在他们的袖口，都有一个类似于海浪的刺绣。 看到这些人，在场众人纷纷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眼神中满是震惊和惶恐，似乎生怕被这些人盯上。 刚刚差点被强暴的小姑娘此时正蜷缩在沙发上，看到这些人之后，连忙用不太熟练的英文向李凡说道： “他们是……清水会的人，是特异功能组织的人，先生你快走吧，快走……” 李凡眉毛一挑，已经弄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昨天笔仙做的抄录之上，也有提及。 清水会是曼城当地最强的地下势力，算是一个觉醒者帮会，掌控着这边的很多暗中的生意。 据说背后和很多觉醒者犯罪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家夜店，似乎也是清水会的产业。 看到清水会的人到来，凯文面露欣喜，连忙朝着李凡一指，说道： “就是他，是他在闹事！这个夏国人！我是北美镇魂局的高级探员，我和你们清水会是合作伙伴！” 他此时已经看到清水会最前面一人袖口的一道红色水纹，这是觉醒者的标志。 这个人是个觉醒者！ 阮文连忙冲过来说道： “误会，都是误会，这位李先生是夏国异常局的官员，是我们暹罗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讲师。” 当先那个领头的清水会觉醒者根本不理会阮文的话，似乎连皇家驱魔局都没放在眼里，而是看向李凡说道： “这位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李凡点点头，朝凯文和大卫等人扫了一眼，问道： “他们呢？” 那面容冷峻的觉醒者说道： “他们也要一起，当众犯下罪行，当然需要证人和公正的审判。” 说着，一群清水会的成员直接将李凡围住。 凯文等几名探员的脸上立刻露出狂妄嚣张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李凡被惩罚的一幕。 李凡点点头说道： “好，那就跟你们去一趟。阮处长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夏国异常局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着，跟着清水会和北美镇魂局众人，朝着夜店深处而去！ （大家晚安） 第二百九十一章 这个戒指好看吗？ 眼看李凡被清水会的人带走，皇家驱魔局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阮文擦擦额头上的汗，喃喃道： “糟糕糟糕，事情大条了，李老师竟然被清水会带走了……” 敏东问道： “处长，清水会到底是什么来头？咱们可是现在暹罗最正规的官方异常处理机构了，难道还怕一个清水会？” 阮文摆摆手示意他小点声，说道： “清水会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清水会背后的势力关系，据说和全世界很多大型的觉醒者犯罪组织都有联系，北美镇魂局好像也在暗中支持清水会，甚至还有清洁协会！” 听到清洁协会的名头，敏东不由缩了缩脖子。 和夏国这种异常局一家独大的地方不一样，东南亚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势力层出不穷。 而最强大最神秘最让人恐惧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清洁协会。 据说就连暹罗原本最强大的觉醒者犯罪组织——降临会，都是被清洁协会的十二骑士之一给剿灭的。 而这只是清洁协会的十二骑士中的收藏家，除了收藏家之外，清洁协会还有更为强大的势力。 素察此时冷笑一声说道： “清水会可是连我叔叔都不敢招惹的存在，背后的靠山就连王室都十分忌惮，这个李凡仗着自己是夏国异常局的人，竟然就敢这么嚣张，这次一定要吃足苦头了……” “他所依仗的夏国异常局虽然厉害，但等到夏国异常局的人赶到，可能他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本来因为李凡之前在上课的时候驳了他的面子，素察就对李凡很有意见，只是一直隐忍没敢发作。 此时眼看北美镇魂局和清水会都不惧夏国异常局，立刻有一种快感涌上心头。 那个狂妄自大的李老师，也有今天？ 以为这里是他们夏国，敢直接出面为一个低贱的小母狗逞英雄？ 不知道天高地厚！ 敏东有些焦急地向阮文问道： “处长，我们怎么办？是不是要通知宋辉局长让他出面？” 周围的其他几名解剖师此时也纷纷出言询问，同样显得有些紧张。 他们对李凡这个老师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对方虽然是夏国异常局的官员，面对他们这些普通警员却完全没有架子，对异常感染体解剖相关的知识倾囊相授。 同时很多人良心未泯，对李凡出头救下那个未成年少女，还帮他们教训了北美镇魂局的探员，也是心存感激。 整个皇家驱魔局的三巨头里面，只有宋辉这个副局长和夏国异常局的关系最好，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找宋辉出面了。 普通人的话，估计北美镇魂局和清水会都不会给面子。 阮文面露挣扎和犹豫之色，思考片刻之后坐回了原本的座位，说道： “我们……什么也不做，继续喝酒。” 这话一出，一旁的敏东等人全都愣了，一脸的不解。 阮文说道： “人家李老师是夏国异常局的人，而且看起来完全不是个神经病，明显是一个逻辑思维十分清晰的聪明人，这么一个聪明人，如果没有底牌和关系的话，是不可能随便挑衅北美镇魂局和清水会的，无论是北美镇魂局还是夏国异常局，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存在，既然他们之间发生了冲突，那就让人家自己来解决，我们添什么乱呐……喝酒喝酒！” 两虎相争，他一个小小的处长能干什么？ 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选边站，他在外面社会上还能耀武扬威，在整个异常世界之中，根本屁都不是，无论是招惹了镇魂局还是异常局，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那位李老师看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希望他能自保吧。 这一番话说得旁边的很多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不过听起来很有道理，就是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既然阮处长都亲口这么说了，那他们也没必要再争论什么。 想来李老师应该是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人家怎么也是夏国异常局的官员，不用他们担心…… 只有敏东等几个和李凡交流比较多的警员还是一脸担心，却毫无办法。 一旁的素察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反而开了一瓶酒，开始和众人干杯。 旁边的卡座上，那个刚才被救下的小女孩，已经被一群陪酒女保护着迅速离开了。 夜店里的那些保安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卡座上的鲜血和战斗痕迹都被打扫干净。 嘈杂的音乐声再次响起，夜店里的客人们继续开始了狂欢。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与此同时，李凡已经被一群清水会的成员带着，来到了夜店的后方区域。 前面是震耳欲聋的夜店，后面则是如同五星级酒店一样的地方，一条条走廊的两侧，是一个个看起来就装饰豪华的房间。 有不少房间都关着门，偶尔传出一些古怪的声音。 此时清水会的十几人将李凡和北美镇魂局的几人夹在中间，显然有监视的意图。 下身已经被搞坏的大卫捂着裤裆踉跄前行，口中高喊： “我需要医生！该死！我需要他妈的医生！” 一路走过来，他的血直接滴了一路，裤管早就已经被鲜血浸透，整个人都面色惨白。 凯文此时同样说道： “根据我们和清水会的协议，请立刻给大卫先生找个医生！他需要输血和手术，立刻，马上！” 前面的清水会成员面无表情地说道： “放心，前面就有一个医疗实验室，很快就到了。” 凯文点点头，捂着自己被钉穿的手掌，转头看向旁边的李凡，恶狠狠地说道： “很好，待会儿我要看到这个夏国人的尸体！我知道你们背后的势力是清洁协会，清洁协会也一直想要拉拢北美镇魂局的人，我们几人已经接受了清洁协会的合作协议，现在就是清洁协会的人！” 听到这话，前面那个袖子上带着红色波浪纹的清水会觉醒者面色瞬间变得郑重，转头看向凯文等人，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们的正义必然得到维护，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凯文森然一笑，说道： “不错，你要明白，我们所听命的，是清洁协会纽约牧区的牧者大人，那是一位在清洁协会内部地位极高的牧者，不是你们这些东南亚的外围组织能够比拟的！清水会的朋友，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听到凯文的话，清水会那名觉醒者明显重视了许多，毕竟清洁协会的大本营就在美洲，纽约牧区虽然面积不大，却绝对是一个重要的牧区。 纽约牧区的牧者，也必然是一个强势而位高权重的存在。 当下点头说道： “你可以叫我孟克，我是清水会执法组组长，我们清水会现在已经成为清洁协会的外围组织，隶属于那位如日中天的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大人！” 说到那位牧首大人，孟克的脸上现出了自豪和得意的神情。 而凯文同样露出敬畏和慎重之色，赞叹道： “原来是那位牧首大人，哪怕在北美，我也曾经听到过那位牧首大人的威名，你们有福了……” 两人边走边交谈，另外几名北美镇魂局的探员此时也加入聊天之中，显得十分兴奋。 这几名北美镇魂局的探员本身已经投靠了清洁协会，此时在暹罗也找到了清洁协会的组织，立刻有一种没有入错行的感觉。 转眼间，他们已经开始讨论如何折磨和处死李凡这个夏国异常局的罪人，完全把旁边的李凡当成了不存在一样。 与此同时，孟克立刻让几名手下带着已经快要因为疼痛和失血而昏厥的大卫离开，前往某个医疗实验室进行治疗。 凯文感激地说道： “感谢孟克兄弟，希望大卫能够安然无恙吧……” 孟克嘴角一扬，笑道： “放心，这里有最好的医疗设备，大卫先生的伤势一定能得到很好的治疗，哪怕是断肢再生都没什么问题。凯文先生，你有福了，今天正好有几位大人莅临清水会，他们的职位甚至比一般的牧者还要高，既然是北美镇魂局和夏国异常局的矛盾，那必然要让几位大人亲自定夺，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们。” 此时一旁的李凡终于忍不住插言道： “据我所知，清洁协会的宗旨其实是禁制欺压良善的，毕竟清洁协会认为世间罪恶，需要深渊之主来清洁，而每一个协会成员都是一个清洁者，所以也不可作恶，你们这么搞，是不是有些过了？” 听到李凡的话，孟克与凯文还有其他几名北美镇魂局的白人对视一眼，全都放声大笑。 这个夏国异常局的小子脑子进水了吗？ 竟然和他们谈什么清洁协会的宗旨？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孟克挥挥手屏退左右，对凯文说道： “我们现在就要面见那几位大人，这个异常局的傻子，就当做献给大人们的礼物吧。” 他根本没从李凡身上感受到精神力波动，在他看来对方不过是一个格斗能力比较强的普通人罢了，不足为虑。 甚至完全不担心对方会逃跑和反抗。 凯文点点头，用戏谑和怨毒的眼神看向李凡，已经将他当成了待宰的羔羊。 几名北美镇魂局的探员明白他们即将见到大人物，纷纷开始整理自己的仪表，哪怕手掌被戳穿了一个血洞，也都尽量把自己打理干净。 孟克拧了拧脖子，朝李凡说道： “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的话几位大人的手段，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个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落到他们的手里，也算是倒霉。 竟然在暹罗逞什么英雄，简直是找死。 李凡看看眼前的大门，自语道： “看样子我和他们约定的地点就是这里了……出门就摊上事儿，这是什么运气？如果不是为了验收一下实验成果，我是真懒得出门……对了，好像张阿姨还给了我一个戒指，说是什么信物……” 说着，李凡伸手在兜里掏了半天，掏出来一堆皱皱巴巴的纸币甚至还有卫生纸，然后从里面翻找起来。 看到这一幕，孟克与凯文对视一眼，冷笑一声，说道： “不管你是谁，现在装疯卖傻是没有用的，好好想想如何面对几位大人吧！” 李凡喜道： “啊，找到了。” 说着从那一堆纸币里面摸出一个戒指，戴在了右手中指之上。 孟克戏谑道： “结婚戒指吗？现在想要靠家庭打动我们，已经晚了，清洁协会不相信眼泪……不对……这是……这是……” 他的声音变得颤抖，面色惨白。 那白金戒指之上，是一个燃烧的地球的图案，火焰之中则是无数升腾而起的灵魂！ 类似的白银戒指代表清洁师，黄金戒指代表牧者。 白金戒指，则是清洁协会的牧首信物！ 李凡竖起中指，将戒指展现在孟克等人面前，笑着问道： “好看吗？” 正说着，眼前的大门缓缓打开。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知道我心善吗！？ 孟克与凯文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凡手上的戒指，感觉大脑都有些短路。 为什么眼前这个异常局调查员，手上竟然戴着属于清洁协会牧首的权戒！？ 作为投靠清洁协会的人，哪怕是外围成员，他们也曾经见到过类似的权戒，明白这东西是绝对的信物，象征着在清洁协会内部的权威。 只是孟克见过的顶多是清洁师的白银权戒，凯文等人见过的，也不过是纽约牧区牧者的黄金权戒。 这种白金权戒，完全是根本不敢想象的物品！ 凯文猛地回过神来，说道：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敢假造清洁协会的权戒，你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孟克也反应过来，一个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怎么可能持有清洁协会牧首的权戒？ 目光森冷地看向李凡说道： “很好，很快你就会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为清洁协会的权戒是什么玩具吗？既然你自己寻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说话间，眼前的门已经逐渐打开。 孟克的神色立刻变得恭敬，他明白那几个刚刚莅临曼城的大人就在房间里，不管这个夏国异常局的小子如何作死，一切都交给几位大人定夺即可。 沉重的雕花木门缓缓打开，现出一个类似于会议厅的房间。 华贵的波斯地毯铺了满地，三男两女，五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正站在房间的中央，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看到这五人之后，孟克连忙低头，恭敬说道： “清水会孟克，见过五位常侍。” 一旁的北美镇魂局凯文等人终于明白他们要见的是谁，竟然是传说中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麾下的五常侍！ 凯文等人低头恭敬行礼，随后说道： “尊敬的五位常侍大人，我们是协会在北美镇魂局内部的暗子，隶属于清洁协会纽约牧区牧者大人，能够见到几位常侍大人，万分荣幸！” 凯文心中此时分外激动。 他已经看到那五个面具，分别是笑脸、小丑、狗熊、野猪、向日葵。 在北美的地下世界，一直都有关于清洁协会的各种传说，其中就有这五张面具的传说。 他深深的明白，这五张面具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曾经的最强觉醒者收藏家麾下的五名战士！ 血珍珠、幽冥、那谁、暴食，还有尸农！ 清洁协会之中，也只有这五个人才会戴着这种独特的面具。 这可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没想到今天得以见到真人！ 正说着，几人感觉到有个身影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微风。 孟克等人抬头看去，就见那个被他们当做俘虏和礼物带来的异常局调查员，竟然就这么从他们身边走过。 几人大惊，同时对那个调查员的不知天高地厚有些想笑。 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能随便乱闯的？ 五位常侍不把你撕碎了才怪！ 孟克当下说道： “几位大人，这个人是夏国异常局的官员，今天在这里撒野，被我们俘虏，希望大人们能够……”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孟克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男子直接来到五常侍的面前，五常侍立刻恭敬低头行礼，口中齐声说道： “大人！” 而那男子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五常侍一眼，就从地位崇高的五常侍身边走过去，找了个沙发舒服的坐了下来，斜躺在沙发上，歪头看着孟克等人，眼神戏谑。 五常侍之一，那个戴着笑脸面具的女人，取出一张白板面具，恭敬地双手呈到那男人面前。 男人随手戴上这白板面具，面具后的眼神如同夜空般深邃。 紧接着戴着小丑面具的女人轻轻拍了拍手，说道： “可以来见礼了。”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的灯光变得昏暗，旁边的两扇侧门打开，一个个身穿华贵礼服的人鱼贯而出。 这些人表现得极为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来到那白板面具男子面前十几米的地方，就纷纷跪下，膝行而前，朝着那沙发上的男子爬去。 他们的脸上全都带着狂热和欣喜的神色。 最前面的那个人，孟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正是他们清水会的会长克明！ 克明本身是个五十多岁老成持重老狐狸一般的存在，也是一个强大的觉醒者，外号“军师”，此时却像是一个狂热的孩童，扑到那男子的脚下，先是亲吻了对方的鞋子，然后起身亲吻对方的权戒。 那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仅仅是对他点了点头，克明就欣喜若狂，整个人高兴得如同要窒息一般，千恩万谢地起身倒退着低头离开。 第二个人，孟克和凯文等人同样熟悉，赫然是一名王室公主！ 而且是一名极为有人望的公主，在暹罗都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按照暹罗的传统，任何人见到王室成员都需要跪拜，甚至说话的时候也要跪着才能交流。 而此时原本被所有人跪拜的公主，竟直接在门口就膝行而前，来到那个男人的面前，恭敬地亲吻他右手中指上的权戒，随后又恭敬地离开。 紧接着，凯文等北美镇魂局的探员，看到了北美镇魂局在曼城的总负责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跪下之后由于身形还是太高，直接匍匐在地，来表现自己的恭敬。 在孟克与凯文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个暹罗的大人物从侧门之中走进来，或是高官，或是富商，或是将军，或是某个组织的领导者，甚至一些德高望重的僧侣和法师，全都膝行而前，亲吻那个男人的权戒，仿佛想要接受父亲光辉的孩童。 当那个男人抬手抚摸某个人的头顶，或是投来赞许的目光，那个被赞赏的人立刻欣喜不已，口中感谢连连，然后满意得离开。 自始至终，孟克与凯文等人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被彻底无视，根本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 仿佛他们只是一团空气。 孟克隐约看到清水会会长克明的目光掠过了他，却像是掠过一团虚空一样，完全没有丝毫停留。 终于，足足上百人的见礼彻底结束，那些亲吻了权戒的大人物们，都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 房间里的灯光依然昏暗，只剩下清洁协会五常侍还有那个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以及孟克和凯文等人。 孟克此时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感受到了极端的恐惧，嘴唇颤抖着说道： “大人，请您……请您……请您听我……听我解释……” 凯文等人更是不堪，此时直接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泪流满面，口中说道： “饶命，求您饶命，上帝啊……不……深渊之主在上，我们并不知道……我们……” “求求您，我还有孩子，我有一个女儿……我不能死……” 哪怕他们再怎么愚钝，此时也彻底明白，那权戒是真的，眼前人的身份也是真的。 这个戴着白板面具的人，这个从他们手下救下暹罗女孩的人，这个被无数大人物膜拜的人，就是真正的夏国西南牧区及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 想到自己对对方的嘲讽，还有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已经魂飞魄散。 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摇摇头，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 “不，我的朋友，当众犯下罪行，当然需要证人和公正的审判，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他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说道： “现在，我是你们的证人，至于公正的审判……我也会赐予你们。开始吧。” 话音刚落，孟克和凯文等人只感觉自己体内的血管仿佛变成了活物一样，又像是身体里出现了无数躁动的种子，正在和血管一起向外生长！ 下一个瞬间，一根根嫩芽与根须还有无数的血管刺破了他们的皮肤，一道道怪异扭曲的血管和藤蔓生长出来，在他们的身体表面结果开花。 转眼间，在这几人痛苦的惨叫声中，他们已经变成了几株矗立在原地长满血果与花朵根须的怪异植物。 却一时间又没有死去，只能在痛苦之中惨嚎。 李凡不由直皱眉头，挥手说道： “太恶心了，这么凄惨的东西，赶快弄走！” 一边刚刚炫技完的张阿姨和老孙连忙操控这五个半植物人离开。 等到他们被弄走了，李凡这才长舒一口气，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不知道我心善吗？怎么又弄这东西出来？” 张阿姨和老孙连忙承认错误，对自己疏忽了收藏家大人的善良之心悔恨不已。 老陈和暴食对视一眼，都微微打了个冷颤。 李凡这才朝母亲问道： “实验项目准备的怎么样了？就是那个人体能力觉醒激发项目。” 之前早就已经和清洁协会五人组约好了这件事，这才是他今晚出来逛夜店的主要原因，只是没想到又发生了这么个小插曲。 母亲连忙说道： “回大人，都已经准备妥当，一切设备全部就位，只等您前往验收了。” 李凡眼前一亮。 今晚，或许就是他觉醒之日！ （大家晚安今天实在太忙了，明天再加更，大佬见谅！） 第二百九十三章 收藏家的博物馆 周围的墙壁闪烁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还有很多各种颜色的指示灯闪烁，隐约能够看到旁边屏幕上的各种指标。 大卫在病床上醒来，立刻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显然，这是一个十分高级的医护房间，说不定还是个医学实验室。 自己绝对有救了。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正戴着呼吸机的面罩，同时还打着点滴，身上连接着不少各种各样的监测设备。 大卫长舒一口气，瞬间放松了下来。 这就是加入清洁协会的好处，行事百无禁忌，不管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清洁协会都能帮他兜着。 想来凯文他们正在和清洁协会的那些大人物相谈甚欢。 等他自己的伤好了之后，一定要向那些大人物当面道谢，感谢对方所安排的治疗。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大卫艰难地想要转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颈部竟然被固定在了病床上。 他想要转身，这才发现双臂和双腿都一样被固定在了病床上。 这是进行抢救手术的时候做的固定？ 估计是怕他在手术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吧，真是贴心的处理方法。 大卫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白大褂、一副亚洲老农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文件夹。 看到大卫之后，这男子一脸期待地笑着问道：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这就是自己的主治医师吧。 大卫连忙点头道： “还好，谢谢医生，实在是太感谢了，说起来，这里的医疗账单不需要我付吧？”、 大卫面带笑容的开了个玩笑。 他现在完全感受不到下身的疼痛，显然对方的治疗十分成功。 据说东亚这边的断肢再生技术比北美还要强。 也好在这一切都是清水会安排的，想来不会要他付什么医药费，否则如果在北美的话绝对是天价账单了。 眼前的白大褂老农飞快地在文件夹的本子上记着什么，听到大卫的话不由一愣，随后诚恳地说道： “当然不会，你放心好了，回头我还得付给你一笔实验参与费呢，不过这钱估计你以后也没机会花，所以我先替你收着，不用谢。” 大卫一愣，问道： “试验？什么试验？” 白大褂老农一脸朴实地说道： “就是那个人体植物嫁接试验，我一直都想做，不好找实验体啊，而且夏国的那个大环境，你也知道，所以只能出来做，暹罗是个好地方，各方面都宽松多了，你又主动参与进了这个项目，真的是很感谢你，算是为人类的生物医学探索做出了贡献。” 大卫突然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头，对方说的话和他形象中的主治医生完全不一样。 他茫然道： “什么人体植物嫁接试验？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说着，他努力挣扎着抬头看向自己的下身。 由于颈部被固定，他用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的视线下移，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下身。 在这一瞬间，大卫的脸上瞬间现出惊恐万状的表情，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没有穿裤子，双腿之间此时竟然长出来了一株玉米！ 那是一株枝繁叶茂的玉米，明显是上半截，只有手臂长短，只是却结了三个饱满的玉米穗，里面是三个沉甸甸的玉米棒子！ 他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下身血肉已经完全和这玉米融合到一起，过渡带有大量的血管和神经纠合其中，看起来分外诡异！ 眼前的白大褂老农似乎对这玉米十分满意，满脸自豪的笑容，对他说道： “你不用表现得这么高兴，不过这玉米长的是真不错，这是最近刚刚培育出来的优农1号水果玉米，也可以煮着吃，产量老高了，而且还很糯，你想啊，以后你走在街上，随身带着三个玉米棒子，什么时候饿了直接薅一个下来当场就啃，那得多美？” “什么叫时尚？这就是时尚，什么后现代主义，和咱们自然主义比起来弱爆了，你这以后还能成为素食主义者的领袖，你想啊，一般的素食主义者游行算个屁，到时候你直接从下面薅个玉米棒子下来啃他一脸，谁敢说半个不字儿？那些宣扬素食的女明星都得跪下舔你的玉米棒子我跟你说。” 白大褂老农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畅想的情景之中，满脸的亢奋，末了还加上一句： “不用谢我。” 看着自己下身长出来的玉米，大卫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疯了，拼命大喊： “魔鬼，你是魔鬼！凯文，迈克，救命！谁来救救我！？我是北美镇魂局的人……不，我是清洁协会的人！救救我，救救我！” “大……卫……”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似乎是凯文的声音。 大卫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想要转头看过去，只是头部左右方向都被固定，根本转不动。 一旁那个恶魔一样的白大褂老农发现了他的意图，立刻过来贴心地帮大卫解开了头箍。 大卫立刻扭转酸痛的脖子看过去，瞬间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如坠梦魇的一幕！ 在他的身边，此时正立着几个人，不，确切的说是几棵树，几棵人树！ 那是凯文和其他几名探员，还有清水会的孟克！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管，顶部则是一个个圆圆的血果，同时体内还有大量的根须和藤蔓钻破皮肤长出来，甚至眼珠上都有嫩芽长出。 最恐怖的是，他们几个都还活着。 他们明显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状态，却一动不能动，完全无能为力。 几个树人的脚下，则是一个个圆形的大花盆，他们腿上和脚上的根须，此时都深深扎进了花盆的泥土之中。 他们脸上此时现出无尽的痛苦之色，仅仅是望上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在这一瞬间，大卫突然感觉自己下体长出一株玉米根本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凯文，到底发生了什么！？清水会为什么……我们明明是清洁协会……” 就在大卫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这实验室的金属门轰然打开，一阵脚步声响起，这次是好几个人一同走进来。 此时他立刻转头看去，就见原本被他们视为自投罗网的蠢货的异常局调查员正走在最前面，几名男男女女跟在他的身后。 而那个异常局调查员的右手中指之上，赫然戴着一枚清洁协会的白金权戒！ 他的身份已经瞬间呼之欲出，这是一名清洁协会的牧首！ 在这生死危机之中，大卫瞬间明白了一切，眼角有泪水滑落，哀求道： “尊敬的牧首大人，求求您，我无意冒犯，我真的无意冒犯……求您放过我……” 走在前面的那位牧首显然听到了他的话，转头看过来，眼神之中带着悲悯和不忍。 看到对方悲天悯人的目光，大卫心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继续哀求着。 就见那位牧首叹了口气，朝身旁的一个女人看了一眼，随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那女人则停下脚步，转身走到了白大褂老农的面前。 大卫的眼神中燃起了希望之火，明白自己可能有救了！ 随后就听那女人对白大褂老农说道： “老孙，你在这儿弄什么呢？这不是给大人添堵吗？还不赶紧找个没人的空房间种起来！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那白大褂老农连忙说道： “这不没来得及嘛……我立刻弄走，马上！待会儿就给他们都种到花圃里去，我跟你说这边的这个气候好啊，种啥长啥……” 说着，转身将几个树人搬上小推车，连同大卫的病床，一起推了出去。 大卫一边被推走一边疯狂大喊，只是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牙缝里面长出一条条根须，纠合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说话了。 同时下身的玉米似乎又长大了一点！ 在清洁协会几人的陪同下，李凡转眼已经来到了这地下医学实验室的深处。 经过了层层岗哨和识别系统，来到了一个大型实验室之中，再次戴上了面具。 这里赫然有上百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忙碌。 这些研究员之中，有男有女，有西方人也有东方人，不过个个儿透露着一股精干的气息。 看到李凡出现，众人纷纷投来尊崇的目光。 整个实验室足足有几个篮球场那么大，各种各样的精密设备显然都十分高端。 李凡虽然看不明白，却也能闻到这里面烧钱的味道。 不由感叹道： “没想到清洁协会在曼城这边还有这么大的实验基地……” 什么清水会，虽然作为外围组织护卫着外面的夜店和其他的建筑设施，却根本不知道这个实验室的存在。 这里是只有清洁协会的人才能进入的地方。 一旁的母亲低声说道： “大人，这并不是清洁协会的设施，这里只属于收藏家，只属于大人您自己一人。” 李凡微微点头。 这倒是他之前吩咐过的，当初从共一会的霍雷手中，还有生命科学基金会分部、巫师家族等等地方，搞来了不少好东西，还有足够的资本。 都是为了进行这个人体觉醒试验，提升他自身的力量。 没想到清洁协会五人组的效率还挺高。 张阿姨补充道： “您作为十二骑士之首以及一名牧首，本身就已经有足够的资历可以建立自己的私军，当然，这些俗务理应由我们为您代劳……” “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我们已经建立了一个以中南半岛为主要活动基地的组织，由于您没有为它命名，所以我们暂时擅自命名为……博物馆……收藏家的博物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富可敌国收藏家 张阿姨的话说的李凡一愣。 我啥时候让你们建立这种私人组织了？ 我当初好像是让你们去挥霍去乱花钱啊。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交流上的误会？ 另外一个秘密组织取名博物馆什么的……有些中二啊…… 李凡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实验基地，在心中疯狂吐槽。 眼看收藏家大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张阿姨捏了一把汗，紧接着继续补充道： “请大人放心，所有加入博物馆的成员全都发过誓，而且自愿种下了心种和忠诚之瘤，绝对不敢泄露关于博物馆的半点消息。” “我们深知一旦清洁协会的顶层知道了博物馆的存在，必然会心生忌惮甚至直接出手镇压，所以保密等级一直都是最高的。” 心生忌惮，出手镇压？ 李凡不由眼前一亮，微微点头道： “名字不错。” 随后起身朝着实验室的深处走去。 那里赫然是一台巨大的生物舱设备，显然是用来进行人体觉醒试验的设备。 听到收藏家大人并没有说什么，同时还觉得“博物馆”的名字不错，清洁协会众人不由心中长舒一口气。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工作得到收藏家大人的认可更让人开心的了。 张阿姨和老陈等人更是朝母亲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幽冥的判断是正确的！ 收藏家大人对博物馆这个组织的建立十分满意。 自始至终，收藏家大人早就已经对清洁协会现在的作风十分不满，对整个清洁协会的组织构架运转已经失望透顶，心存反意！ 别的不说，单看凯文他们这几个清洁协会纽约牧区的内应，这种毫无道德的人渣，就能够明白清洁协会现在让人有多失望。 而博物馆的建立，将成为推翻现在清洁协会腐朽上层的开始！ 而且收藏家大人似乎对博物馆这个名字很感兴趣……望着收藏家的背影，母亲心中迅速想到，或许可以给博物馆组织建立一套独立的职务体系了，也方便以后的指挥。 李凡对于什么博物馆图书馆的，并没有太当回事。 在他想来，清洁协会五人组就算是再怎么厉害，要想在清洁协会的眼皮子底下建立一个组织中的组织、机构中的机构，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估计规模也大不了。 这种小组织，反而正和他的意思。 以后万一哪天清洁协会的大牧首脑子抽风，想要再给他提升职务的时候，他就直接把自己这个小组织给供出去，到时候什么升职就不要想了。 估计清洁协会的大牧首和会长只要不是傻子，最少也得让他一直当个普通牧首，甚至拿掉行政职务都有可能。 停下脚步，抬眼望去，就见前面那具生物培养舱之中，插满了各种密密麻麻的管子，和当初见到的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技术风格有些类似。 上面还刻画着不少符咒，应该和共一会以及降临会有关。 同时几个骷髅头和几具动物骸骨正按照不同的形式摆放在这生物舱的周围，显然和巫术有关了。 生物舱的上方，还吊着一个如同镭射激光的仪器，刻着清洁协会的标志。 眼前这个小小的生物舱，融合了清洁协会、共一会、生命科学基金会、降临会、巫师家族等等各种各样的技术，一看就十分科学。 老陈此时连忙介绍道： “大人，整个设备大约花了三十多亿，好在有您所提供的那些资源和材料支撑，才彻底完工，按照超级计算机推倒的理论模型，这套设备可以完美地激发一个人的精神潜力，促使人觉醒，就是有一个微小的缺点……” 老陈说着，做了一个能令韩国男性暴怒的小手势。 收藏家默不作声，等着老陈的解释。 老陈连忙说道： “这个微小的缺点就是，每次启动耗费的资源太大，能量消耗还在其次，主要是所需要的各种药物、珍惜资源等等，有些甚至要到国际拍卖会上去买，最终的结果可能仅仅是让一个普通人觉醒……成功几率百分之三十多……” 收藏家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单次消耗有多少？” 老陈说道： “这个……换算成钱，大约……三个亿。” 收藏家面无表情地说道： “无所谓，为了人类的明天，这很值得，记得多向总部申请经费，当然，要换个名义……我先试试。” 一次三个亿，清洁协会就算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花，可劲儿花！ 听到收藏家的话，老陈连忙紧张地说道： “大人，这套设备本身是用来激活普通人的精神体，让普通人觉醒的，您本身已经是一个强大的觉醒者，如果再这么做，很可能会与您现在的觉醒能力之间发生冲突……这点还从未试验过……” 一旁的母亲等人此时也是面露焦急之色，不知道该不该阻拦收藏家大人这么做。 李凡摆摆手： “听令，正因为我的强大，才能更好的感受这套设备，了解其中的优缺点，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李凡的话说完，一旁的清洁协会五人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难言的感动。 收藏家大人虽然平时有些凶残暴虐，但却是一个心怀大爱的人。 原本他们还以为收藏家下令让他们研究人体觉醒是为了自己，没想到是为了全人类！ 相比之下，他们自己实在是太狭隘了。 此时听到收藏家的话，想到在异常复苏的世界之中，普通人都能觉醒能力的一幕，简直是令人热血沸腾。 几人不敢怠慢，立刻下令招来几名研究人员，开始启动这套设备，准备让收藏家大人进入其中。 很快，这套设备已经充能完毕，各种各样的培养液充满了生物仓，李凡脱光衣服，身上贴满了各种电线和管子，走进了生物仓中。 培养液的温度适中，让李凡感觉自己仿佛浸泡在了温泉之中。 这个独立实验室厚重的大门被关闭，清洁协会众人以及研究人员全都退出了房间。 外面的操控台前，清洁协会五人组齐聚，看着生物舱中身形模糊的收藏家大人，心中肃然起敬。 虽然不知道收藏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亲身感受这个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处的实验，但这种精神体激活实验第一次进行，风险巨大，单凭收藏家大人亲身涉险，就足以让人敬佩。 就在这时，生物舱中的收藏家大人朝他们看了一眼，众人立刻明白对方已经准备妥当。 这次实验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是老陈，此时看了看前方的生物舱，对一旁的老孙说道： “老孙，你帮我按个按钮，我去操作一下其他设备。” 说着，指了指控制面板上的一个按钮。 老孙点点头，也没有多想，直接按了下去。 刚刚按下按钮的瞬间，前方的封闭实验室内，一片电弧闪烁明灭，大量的药剂如同沸腾一般变得翻滚，各种各样的药剂与脉冲流朝着生物舱中的李凡涌去。 原本在培养液中满脸平静的李凡，表情立刻变得狰狞。 老孙吓了一跳，朝老陈说道： “这就开始了！？你让我按的是什么！？” 老陈：“项目启动按钮啊。” 老孙大怒：“他娘的项目总负责人不是你吗？你让我按启动按钮，你干什么去？” 老陈：“这不有个设备的茶杯架坏了嘛，我得修一下。” 老孙：“你大爷！” 收藏家大人可是在里面，这项目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这个项目启动者就彻底废废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祈祷收藏家大人没什么问题。 老陈拍拍老孙的肩膀说道： “放心，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相关资料我全都看过，绝对没问题的。真有问题，也是我这个负责人顶缸，你顶多按个按钮有什么责任。” 老孙这才放下心来，一旁的几人都是忍俊不禁。 此时眼前的实验室中，那些骸骨和符文之上腾起各种各样的精神体虚影，瞬间钻进了生物舱！ 生物舱中，李凡双目紧闭，沉浸在这培养液中，只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仿佛在迅速旋转，比喝多了还要眩晕。 紧接着，他感受到自己的精神仿佛进入了一个黑色的空间之中，随后猛然下坠，如同坠入一片深海，只有头露在外面。 随后全身上下都有一种被人刺探被人戳的感觉，十分怪异。 强忍着直接从镇狱之中摇人的冲动，李凡继续感受这种感觉。 他之前已经接触到了冰山精神力这个概念，明白自己很可能也是这种类型，只是不知道到底冰山倍数是多少。 现在的感觉，仿佛有人在刺激他潜意识中的精神力，想要刺破这些精神力，将它们释放出来。 只是外界的力量又戳又刺，搞了半天，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李凡闭目感受，从最开始的强烈感觉，到了后来感觉变得越来越弱，仿佛要消失了一样。 很快，这感觉彻底消失，李凡睁开了眼睛。 原本一片五颜六色的培养液此时已经变成了透明，那些电弧之类的东西也彻底消失，就连生物舱周围摆放的那些骸骨，也都化为了灰烬。 李凡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好像完全没什么反应。 他能够确切的感受到，和刚才没什么区别。 当下微微摇头，生物舱中的培养液迅速褪去，露出了李凡的身躯。 没有达到大人的预期？对于收藏家大人来说项目算是失败了？ 看到明显有些不高兴的收藏家大人，老陈连忙朝着老孙一指，说道： “大人，项目是老孙启动的！” 老孙一愣，难以置信的看向老陈，快要哭出来。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还能启动几次？” 老陈连忙说道： “以现有材料来说，还能启动两次！” 李凡道： “再来！” 说着，再次躺回了生物舱。 眼看收藏家再次开始新一轮试验，张阿姨神色复杂地说道： “大人这是……” 一次三亿，转眼十亿揍进去了，这不是烧钱玩儿吗…… 一旁的母亲此时缓缓说道： “大人是想要感受一下这个项目到底有没有副作用，另外百分之三十多的成功几率，连续三次，绝对会有一些特殊感受，这是提前做好客户体验……” 张阿姨一愣：“客户？什么客户？” 母亲微笑着说道： “你该不会真以为大人做这个项目，一开始是给普通人用的吧？大人的意思，一开始必然是要创收的……放话给那些顶级富豪，三十亿得到一个觉醒的机会，你猜他们会不会愿意花钱？” “去个太空旅行一次，他们都舍得花个几亿，成为觉醒者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张阿姨此时恍然大悟，颤声道： “这下子，我们要富可敌国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收藏家，觉醒！（第三更） 现在虽然启动成本三个亿，但主要是一些文物之类的稀缺耗材太花钱。 现在想来大人的那个什么巫神洞天里面，应该有不少能用的东西，再加上广撒网式在民间搜寻，价格要比国际拍卖会上低得多。 到了后期，成本很可能会大幅下降。 而这东西对于一些顶级富豪来说，是真真切切的刚需。 现在随着全球范围内的异常逐渐复苏和爆发，很多顶尖的商人富豪和一些独裁政客，早就已经对异常有了极为深入的了解。 这些人之中，自主觉醒能力的存在凤毛麟角。 毕竟觉醒者到底是如何形成的，现在还算是科学界的一个迷。 虽然各国和各种大型组织都在拼命进行研究，想要寻找制造觉醒者的方法，但还没听说过有谁成功的。 包括共一会、生命科学基金会、清洁协会等等，都有一些心得体会，但大都是碎片化的。 反而只有到了收藏家大人这里，才将这些信息彻底整合了起来，而且还提供了来自巫神洞天的独一无二的一些丹药。 这才让整个项目有了实现的可能。 就这，也才只有百分之三十多的几率而已。 但是，这个几率，已经足以让很多顶级富豪疯抢了！ 在异常复苏的世界里，不是觉醒者，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一旦异常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普通人根本没有什么抵挡的机会。 而现在有了一个能够激活自身精神体，当场觉醒的机会，哪怕是花再多的钱，很多富豪也绝对愿意。 特别是对于一些资产几百亿上千亿的顶尖富豪来说，花个三十亿买个守护自己千亿资产的机会，基本上不用想就会答应。 哪怕是第一次失败了，很多人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面对异常迅速复苏的恐怖世界，哪怕是倾家荡产，很多人都愿意选择觉醒。 毕竟成为了觉醒者之后，仍然拥有赚大钱的机会。 同时，人类都有侥幸心理，很多人第一时间绝对会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一次就能成功觉醒…… 听到幽冥的分析，清洁协会众人才彻底明白了收藏家大人的远见卓识。 什么叫战略性预判？ 什么叫前瞻性洞察力？ 这就是！ 清洁协会的那点经费算个屁，到时候随便搞几个富豪，就能入账几百亿！ 而且这些富豪一旦觉醒了能力，绝对会保守自己的秘密，将这当做自己的底牌。 他们博物馆这边就闷声大发财。 这个赚钱速度，单从经济方面来说，能迅速超过清洁协会的收益。 一想到即将滚滚而来的金钱，清洁协会五人组全都激动得发抖。 原本他们还在为如何广开财源而烦恼，没想到收藏家大人随意出招，就化解了难题。 这可不光是钱的问题，有了足够的金钱，他们这个暗中成立的博物馆组织才能迅速发展壮大，拉拢分化清洁协会的中高层，为收藏家大人上位铺路！ 就在清洁协会五人组内心激动的时候，李凡已经经过了三次精神体觉醒冲击。 眼前的生物舱中所有的培养液再次变成了无色透明，通过管道抽空。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在最后一次的时候，感觉精神体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有一种大脑发痒的感觉。 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从生物舱里出来擦干身体换上衣服，李凡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集中精神想要发出类似于精神冲击之类的东西，前方的物体却毫无反应。 只是后脑勺有种透风的感觉，像是刚刚洗完澡的清爽。 失败了？ 李凡摇摇头，心中一阵无语。 走出实验室，清洁协会五人组全都带着热切的目光迎上来，眼神中对于李凡的崇拜之情更胜，简直就像是要燃烧起来了。 李凡被他们看得一阵发毛，没好气地说道： “试验成本要考虑再降低一下，给我准备精神力检测。” 众人瞬间心领神会，明白收藏家大人这是准备降低成本赚更多的钱。 很快簇拥着李凡来到一旁的一个精神力检测装置前，迅速开始检测，这装置要比普通的便携式精神力检测仪先进不少，直接精确到了小数点后面三位。 李凡的精神力很快被测了出来，达到了60571。 小数点后面的0571还在不停的波动，时有时无，偶尔还会变成其他数值。 看到这个数值，众人自然明白，这根本不可能是收藏家大人的真实精神力读数，而是经过掩饰之后的。 这个男人的精神力，甚至连检测仪都能骗过！ 看到这个数值，李凡不由一阵头大。 他记得上次自己检测的时候，精神力读数已经到达了60，那应该是吞了巫神之后得到的改变。 后面这个小数点之后的数字，应该就是通过这连续三次的精神体刺激之后，提升或者说释放出的精神力。 只有零点几…… 看样子这个试验是失败了。 想来想要觉醒自己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容易，这玩意儿都得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精神体刺激才行。 想到这里，李凡冲清洁协会五人组点头道： “加大项目投入，尽快进入新的运转状态。” 说着，转身离开。 虽然没有成功觉醒自己的能力，李凡倒也还算是释然。 三次不行，三十次总行了，回头再来试试看。 反正项目是自己的。 受到收藏家大人的鼓舞，清洁协会众人明白这次的实验项目验收算是成功了，老陈立刻变得斗志昂扬。 他们已经明白了收藏家大人的暗示。 什么叫新的运转状态？ 就是开始疯狂赚钱的状态！ 博物馆组织，必须借此机会，进行一个飞跃式的发展！ 另一边，李凡摘下牧首的白金权戒，仔细擦干净放回兜里，在几名清洁协会忠诚手下的引导下，通过一道暗门，再次回到了夜店之中。 此时从他离开到回来，总共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夜店刚刚进入气氛高潮的阶段。 暹罗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那些警员们，此时仍然在阮文的带领下，在原本的卡座上，不过都已经喝得五迷三道。 看到李凡就这么安然无恙的回来，阮文反而显得在意料之中，连忙迎上来嘘寒问暖。 而原本认为李老师死定了的素察等人，此时则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同时对这位李老师的能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李凡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就说自己毕竟是夏国异常局的官员，哪怕是北美镇魂局和清水会，想要在亚洲这边搞事情也得掂量掂量。 同时他又联系了自己的人脉，最终经过交涉，赔给北美镇魂局的几名探员一笔钱，达成了和解云云。 这个解释基本上就和阮文等人的预计差不多，一众警员心中全都闪过“果然如此”的念头，纷纷开始吹捧李老师的能量巨大，背后有人。 这下子连素察这个自认为自己地位高的家伙，也开始来向李凡敬酒，甚至又为之前的事情道了一次歉。 一行人彻底放松下来，玩儿了个嗨，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回到皇家驱魔局。 第二天一切如常，李凡继续给皇家驱魔局解剖处上课。 这一次要解剖的尸体，是一名跳楼摔死的女生，据说是被某个异常缠身之后才死的，面色惨白，身体已经发生了畸变，脸上竟然平行着长了四排八只眼睛。 看到这具尸体，李凡有些兴趣缺缺。 虽然这种畸变很恶心，但是也就是个普通的异常感染而已，算不上什么大病。 一边开始解剖，他一边想着昨天的觉醒刺激项目。 按理说这项目哪怕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他也不能这么倒霉，三次都不中吧？ 想拥有自己的能力就这么难吗？ 李凡一边想着，一边用手锯帮眼前的尸体开颅。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实在不行，回头再去试试。 突然间，眼前已经被切开颅骨露出大脑的尸体猛然张口说道：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实在不行，回头再去试试。” （大家晚安三更奉上） 第二百九十六章 控颅术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眼前被开颅的八眼头颅开口说话，李凡心中不由大惊。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他心中刚刚掠过这句话，眼前的头颅竟然再次开口说话。 在场的解剖处的一众警员此时纷纷尖叫着后退，简直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炸了锅。 虽然已经上了好几天的异常感染体的解剖课，以前也曾经遇到过一些发生古怪变化的尸体，但是能直接开口说话的还是头一个！ 李凡则是瞬间警觉。 这个头颅……在说出他的心声？ 他的脑海中几乎是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并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句子，眼前的异常尸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嘴唇狂抖，最终没有再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将口袋里的签字笔拿在手中，刺进了眼前这头颅的大脑。 这一次，头颅并没有什么反应。 仿佛完全是一团死物。 “是否存在异常？”他口中自语道。其实却是对笔仙发出的问询。 手中的签字笔立刻轻轻在他手中晃了晃，示意并不存在什么异常波动。 李凡此时也算是经历过了种种大风大浪，立刻迅速想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头颅并不是受到了异常感染才发生了这种古怪的变异。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颗死人头受到了他的精神力的影响！ 难道昨晚所做的那些觉醒刺激起作用了，他已经觉醒了自己的力量？ 这是什么能力？ 操尸术？ 之前李凡也曾经对觉醒者的力量做过研究，同时有了之前那些深渊强者附体的经验，对于如何控制精神力颇有心得。 当下收拢自己的精神力，做到尽量集中精神，避免自身精神力的散逸，朝着眼前的尸体发出活动四肢的指令。 这尸体仍然好端端躺在那里，只有八只眼睛稍稍眨了眨。 李凡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再想到曾经的收藏家所拥有的操控头颅的能力，立刻明白，自己获得的能力，很可能就是曾经那个收藏家的能力。 操控头颅！ 李凡微微点头。 对于这个结果，他还算是满意。 毕竟收藏家可是凭借这个能力成为全球觉醒者罪犯通缉榜榜首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强悍。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得回到住处再好好研究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向眼前的头颅发出一个闭目的指令，那八只古怪的大眼睛立刻闭上了。 此时身后的一众解剖处警员才反应过来，阮文相对来说还好些，此时壮着胆子强打精神向李凡问道： “李……李老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具尸体的异常感染仍然没有清除干净吗？还是说……她的体内仍然存在异常？” 虽然没吃过猪肉，这些天也见多了猪跑，这些皇家驱魔局的警员这几天跟着李凡见到了各种各样丝状凄惨的异常感染体，反而是越来越胆小了。 哪怕全都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此时也都心惊胆战，十分惜命。 李凡扫了一眼身后的皇家驱魔局众人，想到夏国异常局那些悍不畏死甚至为了民众牺牲生命的调查员，不由微微撇了撇嘴，笑着说道： “没什么，大家不用怕，正常现象，正常现象，这种情况我们在异常感染体解剖的过程中会经常遇到，就是体内仍然有异常感染源的残留，只需要找到感染源并做好感染源的封存就好。” 说着，招呼众人过来继续上课。 看到李凡只穿着最简单的防护装备，仍然这么淡定，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一众警员也稍稍放下心来。 纷纷回到解剖床的旁边，继续跟着李凡上课。 接下来李凡继续解剖，很快从这具尸体的胃部找到了一副破碎的眼镜。 将这副眼镜连同尸体的八颗眼珠全部取出，装到特殊材料制成的异常物品收容盒之中封存，才算是完成了这具异常感染体的解剖。 此时解剖处的警员们也都再次恢复了刚开始的活跃，阮文也对自己刚才表现得这么胆小有些不好意思。 李凡也不以为意，继续开始下一具异常感染体的解剖教学。 此时他察觉到自己觉醒了能力，一边解剖尸体，一边借用这些尸体的头颅进行操控头颅的实验。 不过并不敢有太过大幅度的举动，基本上都局限在轻微眨眼、抽动鼻子、撇嘴之类的活动，而且尽量做得隐秘，不让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警员们看到。 李凡做的最多的练习，是控制这些尸体头颅的舌头在口腔中活动。 毕竟尸体都闭着嘴，舌头在嘴里乱动也不会让解剖处的这些警员看到，练习起来更方便。 通过这些细微的练习，他也逐渐掌控了自己这门能力的用法。 基本上可以通过集中精力来在脑海中观想那颗头颅，来控制对方的活动。 等到一天的解剖教学结束之后，李凡拒绝了阮文再次去火柴餐厅潇洒的邀请，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火柴餐厅什么的，哪有那些人头好玩儿！ …… 天色已经黑了，皇家驱魔局解剖处下班之后，一众警员很快四散离开，只留下了三名值班员。 这三名值班员所在的值班室十分气派，装修可以用豪华来形容，外面是一个大的监控室，里面则是三间卧室。 此时三个值班员正在一边吃饭一边追着最近刚刚开始播放的一部夏国电视剧，不时发出欢呼声。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在解剖处的走廊里出现，却是留下加班的素察。 看到素察，三名值班员纷纷打招呼，同时朝素察使了个眼色： “加班啊素察哥。” “还没回家？” 素察笑着说道： “有些事情要处理。” 同时朝三人微微点头。 其中一名值班员立刻走出值班室，在大门口抽烟向外张望，另外两人则迅速调整监控设备，用前一个小时的监控录像覆盖了实时录像。 一切稳妥之后，素察换好防护服，大踏步走进解剖处的异常收容室，取出一枚阮文的指模，轻车熟路地打开一个收容柜，将里面的几个收容盒取出。 把这些盒子打开，里面全都是今天李凡刚刚在解剖异常感染体的时候取出的一些感染源物品。 什么眼珠、碎发、眼镜、梳子等等，各种各样。 素察迅速将那八颗眼珠取了两颗，放进一个巴掌大小的收容盒。 又从眼镜上取了一个镜腿，截取了一截碎发，同时取下了几根梳齿，全都装进那个单独的收容盒中。 做完这一切，他把所有的收容物再次归为，放回了收容柜之中，把柜子锁好，拿起装满了各种收容物的盒子，塞进口袋，转身离开了收容室。 路过值班室的时候，素察微笑着和三名值班员聊了会儿天，给他们留下了三盒烟，这才转身离开。 在门口抽烟张望的值班员此时也回到了值班室中，三人立刻避开监控，到角落里将三盒烟拆开，里面塞得满满当当，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 三人立刻满脸笑容地装进了自己的兜里。 看他们的动作轻车熟路，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此时素察从解剖处离开之后，先是到皇家驱魔局的员工咖啡厅里喝了一杯，和几个熟识的人聊了几句，这才气定神闲的开车离开了皇家驱魔局。 车子一路疾驰，来到一处小巷，在巷口停下，这里早就已经有一个戴着口罩的黑衣人在等待。 素察连忙打开车窗，恭敬地双手将包裹递给对方。 黑衣人拿到包裹之后，朝素察摆了摆手，素察立刻双手合十地表示感谢，开车离开了。 那黑衣人这才走到巷子里的一扇门前，开门走进去，直接穿过一个房间。 从另一侧走出，他已经换了一身打扮，变成了一个身材挺拔身穿运动服的中年男人，手中的包裹也变成了一个公文包，迈步上了街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轿车的后座上，此时正坐着一个面容英俊眼神有些阴鸷的年轻男子，正是皇家驱魔局副局长伦威！ “伦威局长，东西已经拿到了，另外这是素察对解剖处的三日内情况汇总。” 中年男子将包裹和几张写满字的纸一同奉上。 伦威随手接过，借着车里的光迅速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轻笑一声道： “有趣……这个李凡，有点意思……” 说着将纸甩给了那中年男子，手指在收容盒上轻轻弹动，说道： “通差队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通差很快浏览了一下纸张的内容，飞快说道： “这个李凡和北美镇魂局起了冲突，被清水会带走，最终还能全身而退，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夏国异常局那边的力量起了作用，二是这个李凡和清洁协会有某种关系，毕竟清水会背后有清洁协会的影子。” 说到这里，通差朝伦威问道： “局长，您看，是否要拉拢他一下？那个苟伐柯已经被派吞投其所好拿下了，该拍的照片该留的证据也全都留了，这个李凡，我看也可以……” 伦威摇摇头说道： “普通人哪怕有什么背景，也仍然是普通人，我们只需要觉醒者，一个苟伐柯已经足够了。” “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了苟伐柯，在之后的大事之中，他也将贡献自己的力量，这点由不得他……” 顿了一顿，伦威抬头看向远处的一轮新月，说道： “在新的暹罗，普通人不过是一群贱民，而我将成为他们的王，你也将成为新贵族之一……一切照旧吧，国师应该等急了。” 通差面露激动之色，说道： “是的……殿下！” 紧接着朝司机说道： “立刻前往报德善寺！” 第二百九十七章 疯狂的头颅 给伦威送去了那些异常感染物品，素察内心十分欣喜。 这么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算是彻底抱上了伦威局长的大腿。 说起来他的叔叔虽然是议员，但叔叔自己就有五个儿子，根本轮不到他这个侄子什么事情。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沦落到解剖处这种部门来，平日里顶多算是打着叔叔的议员名号狐假虎威罢了。 而一旦他攀上了伦威这条关系，那就不一样了。 伦威不仅是皇家驱魔局的副局长，还是个亲王王子，这种身份，那已经是暹罗通天的人物。 以后他也能跟着飞黄腾达了…… 素察心中舒爽，很快来到自己常去的一家酒吧，进去叫了一杯酒，贪婪地看着那些在乐声下扭动身体的女人，准备物色今晚的猎物。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突然来到他的面前，笑着说道： “年轻人，自己一个人？” 素察一愣，露出厌恶的眼神，说道： “滚，老子不喜欢屁股！” 那西装男哈哈一笑，说道： “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么年轻，不应该如此颓废自己，在你这个年纪，我可是连觉都睡不好的，想要出人头地，哪能这么放纵自己……” 他的声音慷慨激昂，似乎有着某种独特的节奏，原本正准备找个姑娘好好爽一把的素察突然感觉自己心中涌起一股羞愧难当的感觉。 他觉得，对方说得对！ 这么放纵自己是不对的，他还年轻，他要奋斗，他要出人头地！ “你是说……”素察看着对方颤声说道。 西装男郑重地点点头，说道： “不错，你应该去工作！只有工作才能让你进步，才能让你没有白白活着！” 素察全身颤抖，眼神中明显正在挣扎。 过了几秒钟，他的身子瞬间停止颤抖，仿佛全身都变得有力量，看向西装男肃然道： “不错，我应该去工作！” 他要工作，他要出人头地，他要努力提升自己！ 不能放纵，不能放纵！ 一边想着，素察放下酒杯，转身离去。 他要回去工作！ 他的双目之中，此时隐隐有一个惨白孩童的人影。 看着素察离开的背影，那西装男微微一笑，轻轻啜饮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 …… 李凡回到别墅宿舍之中，只有六点多钟。 两栋作为宿舍的别墅之中空无一人。 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们，此时全都没有回来。 本来一众调查员十分小心谨慎，前两天李凡主动跟他们开展了一次谈心谈话活动，让大家不要太过拘束，下班时间该放松放松，所以大家也就从善如流，开始有了夜生活。 让别墅的女仆随便弄了点晚餐吃了，李凡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好。 又交代笔仙继续在网上帮他总结查找相关信息，李凡掌心的镇狱之匙的力量发动，打开洗手间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如果不是这次觉醒了控颅术的能力，他都要忘了镇狱之中还有一百多个干缩人头在等着他了。 原本因为掌控的那些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的力量强大，这些头颅本身掌握的知识也就那么回事儿，已经变成了鸡肋一样的存在。 现在看来，倒是还能废物利用，玩儿出花样来。 不管怎么样，这控颅术都是他自己的能力，这是真真正正属于李凡自己的力量！ 而且通过这一个能力，还能延伸出各种各样的能力，必须要好好掌握。 在很多不方便让那些深渊强者露面的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独属于镇狱的霉味儿和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迈步走入镇狱之中，向着摆放那些头颅的书房走去。 距离上次去见那些头颅，好像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具体的时间已经忘记了。 正想着，他已经来到了书房外。 还没有推门而入，就已经听到一阵疯狂渴望的呼喊从书房里面传来： “脚步声！我听到了脚步声！” “伟大的恶魔，是你吗？是您吗？” “天啊，我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光明，我恨死了黑暗，伟大的恶魔冕下，求求您，让我看到一丝光亮吧！” “呜呜，伟大的恶魔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自从上次那个苍白恶魔出现，向他们询问了一些关于桃源乡的事情之后，就一去不返，再也没有出现。 那些摆在书架上的头颅们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反而隐隐有些庆幸起码不会再被那个喜怒无常的恶魔折磨戏弄，而且相互之间还能讲故事聊天逗闷子。 只是时间一长就有些受不了了。 他们终究只是一些摆在书架之上的脑袋，根本无法离开。 属于永恒的囚徒。 哪怕是身边的其他人能讲的故事再多，能说的秘闻再多，听多了之后，也会觉得无趣，也会厌倦。 因为那终究都是属于过去的故事。 属于过往的，已经死去的时间。 想要感受到自己仍然活着，他们需要当下发生的事情，需要感知到“现在”！ 此时他们终于深切的感受到，唯一能够让他们与“现在”相联系的，只有那个可怖的恶魔！ 没有对方的存在，他们也和那些被单独关在箱子里关禁闭的头颅类似，只不过是集体关在这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罢了。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这些已经被长时间的黑暗和空虚折磨得发疯的头颅，立刻开始疯狂喊叫，呼唤恶魔的到来。 书房的门缓缓打开，外面若隐若现的红光之中，现出那个苍白恶魔的影子。 原本这身影应该让头颅们感到畏惧，此时却只有欣喜和感激。 如果不是他们都是干制头颅，没有什么水分，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紧接着就见那苍白恶魔迈步走到书桌旁，轻轻将火机打着，点燃了那节惨白如同尸油的蜡烛。 久违的光芒再次充斥着整个房间，驱赶了让人心慌的黑暗。 书架之上的一颗颗头颅立刻发出咏叹般的呻吟，纷纷出言赞美： “啊，伟大的恶魔，您终于回来了……” “您就是黑暗之中的光，就是我们无尽的希望，感谢伟大的恶魔大人……” “求您再也不要将我们抛弃，呜呜，我们就是迷途的羔羊，需要您的指引……” “如果上帝存在，如果神存在，那他一定是恶魔大人您的模样……”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面带森然的笑容，看向书架上的上百颗头颅。 这些老腌菜，已经算是被他深度pua了。 原本这些头颅在李凡眼里，除了做个知识和信息的存储器，基本没什么大用。 作用还不如一个移动硬盘大。 不过现在觉醒了控颅术的能力，这些头颅就变成了赤裸裸的军火了。 基本上每个头颅，都算是一个移动硬盘炮台。 不过虽然已经对这些头颅深度pua，却还有些不够，还要加把火，彻底降服他们的灵魂…… 想到这里，李凡开口说道： “卑微的人类头颅，你们已经让我感到厌倦了……” 听到眼前的苍白恶魔突然说出这话，一众头颅瞬间心惊胆战，连灵魂都颤抖，不知道眼前这个恶魔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深深的明白，对于眼前这个恶魔来说，他们不过是一堆玩具罢了，根本对对方提供不了任何好处。 现在对方玩儿腻了，难道是要把他们处理掉？ 直接挫骨扬灰？ 亦或是丢进更加恐怖的地方？ 在这书房之中，他们偶尔也曾经听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凄惨叫声，那叫声让他们心惊胆战，很多人都猜测，那或许就是传说中炼狱之中的惨叫。 没有人敢说话，一时间整个书房之中都变得一片寂静，头颅们看着眼前的苍白恶魔，等待着他的发落。 就听眼前的恶魔带着戏谑的神情缓缓说出第二句令他们震惊的话： “这里并不是什么地狱，我也不是恶魔，一切不过是消遣的谎言。” 然后是第三句话： “这里是深渊！” 话音刚落，镇狱之力发动，整个书房的墙壁都在瞬间变得透明，现出了周围的景象。 或者说，是李凡发动镇狱之力，将整个镇狱的景象连同外面的深渊影像，一同投射了进来。 天空中，是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眼睛，瞪视着大地。 大地之上，则是一张张诡异的人面，如同地面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疙瘩。 周围远处的房间似乎是一座座牢房，在这些牢房之中，关押着各种各样诡异而强大的神秘生物，仅仅是望上一眼，就让人几乎要神经错乱，仿佛耳边响起无尽的低语。 地面之下，赫然是一片恐怖的炼狱，似乎有一些凄惨的生物，正在其中遭受无尽的刑罚，看上一眼，立刻感受到无尽的疼痛和恐惧。 书架上的头颅们拼命转动眼珠看着周围的一切，却又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们在心中畏惧这一切，却又忍不住去看，耳中听到的那无尽的低语更是让他们疯狂。 一时间，书架上的头颅们纷纷发出疯狂混乱的喊叫，那是人的精神无法承受这恐怖的冲击而做出的本能反应！ 在他们面前，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放声狂笑： “卑微的头颅们，欢迎你们来到镇狱，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伟大的镇狱之主！” （感谢大佬读者1242422539860848640的盟主打赏！依然是盟主加更，明后天挤时间加更大家晚安） 第二百九十八章 神的玩具 镇狱之中，一颗颗头颅发出疯狂而惊恐的喊叫，拼命想要闭上眼睛，但脑海中不断回荡的低语却又让他们无法闭目。 如果现在他们拥有双手，定然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只是现在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地接收这一切。 周围的一切再次变幻，此时他们出现在那恐怖的炼狱之中，无尽的火焰和极寒的冰湖，还有各种恐怖的刑具正在运作。 他们看到这无尽深渊之中的恐怖存在，看到那炼狱之中被折磨的诡异生物，看到眼前的苍白鬼魅坐在白骨与熔岩的王座之上，接受着一群恐怖的深渊生物的膜拜。 那些恐怖的深渊生物似乎也对自己突然出现在炼狱之中有些茫然，但是在看到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之后，立刻开始顶礼膜拜。 没有丝毫犹豫，虔诚的程度让人一望而知道这些生物有多么害怕。 白骨与熔岩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面带微笑，坦然地承受着这一切。 目光所过之处，那些强大的生物立刻全身战栗。 原本头颅们在生前就已经对深渊有所了解，甚至深入研究过深渊之中的恐怖存在，以及深渊的成因。 更有不少人获得了大量的绝密资料，由此窥探到了人类历史之中关于深渊生物的一些传说。 此时很多人甚至认出了那些匍匐在王座之下的强大生物到底是什么。 “生命三巨人，那是生命之书上所说的生命三巨人！”生命科学基金会的卡尔森喃喃地说道。 那三个怪异的巨人，和生命科学基金会多年的研究相符，正是生命主宰麾下的生命三巨人。 而且仅仅是看了那三个巨人一眼，他就能感觉到自己头颅之内的生命能量在混乱之中冲突，仿佛脑颅要爆裂开来。 来自墨西哥幻灵党高层的巴勃罗和鲍勃此时看着那身形如同一片阴影的强大存在，如遭雷击。 作为墨西哥幻灵党的前领导者，致幻剂的爱好者，梦魔的忠实信徒，他们在看到那伟岸阴影的瞬间，就明白这是他们所崇信的那个强大的至尊——梦魔！ 在墨西哥幻灵党的传说之中，梦魔所掌控的沉睡之力能够控制任何生物，是绝对最强的神灵。 而现在作为最强神灵的梦魔竟然在膜拜那个坐在白骨与熔岩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 而且看梦魔的样子，那组成身体的阴影此时斑驳不堪，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显然遭受了极为严酷的折磨。 在场的一众头颅此时也终于看清楚，下面那些匍匐在白骨与熔岩王座之下，向那苍白鬼魅顶礼膜拜的存在，每一个都是传说中的深渊王者。 那是八首法王，是梦魔，是生命三巨人，是克苏尔，是厄运，等等等等。 这些可怕的存在，很多都是他们所膜拜所信奉的存在，是他们一生的信仰，现在却都在向那苍白鬼魅顶礼膜拜，献上自己的忠诚。 他们的神，在拜神！ 此时这些头颅终于明白，一直以来他们所面对的那个自称“恶魔”的生物，到底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降临会的大降灵师巴颂喃喃道： “传说是真的，是真的……这里……这里是镇狱！是深渊之中镇压一切的所在……那个苍白鬼魅并不是什么恶魔，而是传说中的镇狱之主！” 另外几名其他机构的老者此时也都喃喃自语，满脸的难以置信： “真的有镇狱……” “我们……我们一直都在镇狱之中……”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被单独选入镇狱之中……镇狱之主想要做什么……” 镇狱和镇狱之主的存在，对于觉醒者犯罪界来说，也同样是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此时这些知道秘密的头颅，口中喃喃，迅速将自己了解的一切共享给了其他的头颅。 眼前的这一切冲击性实在是太大，不光是这段时间建立的那个天堂地狱的二元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崩塌，就连原本的信仰也被完全颠覆。 再加上深渊和镇狱之中这些恐怖的画面，不可名状难以言说的声音与场景。 如果不是他们早就已经死亡，而且经历过之前的大风大浪的磨练，说不定现在早就已经彻底疯了。 只是就剩一颗头了，再害怕也就那样，所以反而保持住了最后的一丝清醒和理智。 周围的一切再次变幻，他们回到了原本的书房里，再次出现在那黑色的冰冷的书架上。 与此同时，炼狱之中，原本不知道为何被捉过来磕头的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们，突然发现那白骨和熔岩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消失不见，一切仿佛都回归了正常。 生命三巨人一脸淡然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打拍打膝盖，显得十分淡定从容。 旁边的克苏尔一脸懵逼，问道： “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正在牢房里冥想，怎么突然就到了炼狱之中，而且狱主怎么就突然回来坐在那白骨和熔岩王座之上？这是什么意思？” 混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冕下行事，难道还需要向我们解释？冕下让做什么，照做就是了，他要杀人你动手，他讲笑话你捧场，他说磕头你趴下，还有什么疑问吗？” 恶生和腐朽也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克苏尔一眼，好像他问的是一个极为无知的问题。 克苏尔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旁的梦魔此时长舒一口气，经过了这段时间在炼狱之中的残酷折磨，他已经放下了至尊主宰的架子，向一旁的一众深渊领主小心翼翼地说道： “狱主冕下这是……要把我从炼狱之中放出来吗？” 他原本正在炼狱之中遭受刑罚，今天突然刑罚停止，被丢到白骨和熔岩王座之前磕头，内心感激不已，磕头磕得也很实诚。 只是没想到狱主冕下转眼又走了，丢下他们这些磕头佬一脸懵逼。 对方毕竟是至尊主宰，在场的一众深渊领主不敢怠慢，八首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回答梦魔的话。 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梦魔脖子上的项圈和锁链猛然一紧。 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他已经再次被拖回了炼狱之中。 而其他的一众深渊领主，此时也都被拽回了自己的牢房，或是丢入炼狱。 一群深渊强者心中，此时只有恐慌。 天威难测，镇狱之主的心思，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揣摩的…… 与此同时，镇狱的书房之中，那些被放回书架的头颅们，看着眼前那个带着笑脸的苍白鬼魅瑟瑟发抖。 他们终于明白了眼前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那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中，如同尘埃一样的感觉，是真正的不可名状、难以言说。 很多人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发疯，如果彻底疯了，就不用被那种如同灰尘般渺小的感觉所笼罩。 就能够从这蝼蚁一样的恐惧之中解脱出来。 只是他们不能。 一个头颅颤抖着说道： “伟大的不可名状的存在，请问……请问您为什么要……要玩弄我们这些可怜的头颅……” 是降临会的大降临师巴颂。 眼前的苍白鬼魅森然笑道： “当然是因为……还算有趣……” 生命科学基金会的卡尔森喃喃地说道： “是的，是的，伟大而永恒的存在，必然会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消磨掉耐心，需要一些有趣的消遣……我们可能就是有趣的消遣……” 周围的一众头颅迅速明白了自己的定位。 在这个苍白鬼魅的眼中，他们不过是一些有趣的玩具罢了。 紧接着就听眼前的苍白鬼魅再次说道： “我将给予你们再次回到现实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让你们再次复活，而你们也要做好合格的玩具。” 听到这话，在场的头颅们全都露出了震惊和欣喜的表情。 如果说有什么能让他们在这个地狱一样的恐怖深渊之中感到开心的话，那一定是回到现实！ 他们将获得回到现实的机会，再次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只是……冒昧问一句，伟大的冕下，为什么是我们？” 降临会的巴颂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场的一众头颅也同时竖起耳朵，这个问题同样是他们所关心的。 为什么是他们？ 对于眼前的强大存在来说，整个地球几十亿人，都不过是他的玩具罢了。 为什么单单选他们来做这个……幸运儿？ 眼前的苍白鬼魅怜悯的看向他们，像是在看一群宠物一般，森然笑道： “因为我在现实中杀死了收藏家，利用他的身份行走，而你们将是最好的道具。” 此言一出，一众头颅再次被深深震惊，只是这一次并没有更多的惊呼，反而显得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对于这一点，他们早就已经有所猜测。 眼前的强大生物，必然和收藏家有所联系。 毕竟他们都是被收藏家所杀，怎么会这么巧同时齐聚于这镇狱之中。 眼前这苍白鬼魅的解释，反而是最合理的解释。 而且对方也完全没有必要去欺骗他们这一群蝼蚁。 这些头颅原本都是久经风浪的强者，每一个都算是人精，经过了刚才令人疯狂的震撼之后，此时反而都有了其他的想法。 成为眼前这苍白鬼魅的玩具，反而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他们重新进入现实，重新获得生命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讨得对方的欢心。 从这个角度来说，在场的其他头颅，反而成为了竞争对手。 一时间，这些头颅们的心思全都活络起来，不再是之前难兄难弟互帮互助的那种氛围。 李凡立刻看明白了这些头颅的想法，拎起墙角的一个空皮箱，走到书架前，将标着“降临会”的十几个头颅通通丢进箱子里，说道： “那么，就先从你们开始吧。” 四根指节的修长手指拎起那皮箱，带着十几颗头颅转身离去，拉开书房的门，消失在黑暗之中。 暹罗曼城皇家驱魔局的别墅宿舍之中，李凡推开洗手间的门来到客厅，随手将那一箱干缩头颅倒在地上。 这些头颅并没有什么活性，已经彻底死去，和镇狱之中的活跃完全不同。 完全是一堆死物。 李凡不慌不忙，拧了拧脖子，努力尝试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些头颅之上，想象着释放自己的精神力。 下一个瞬间，这十几个头颅同时睁开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向周围。 “这里是现实！？我们真的活过来了！” “天呐，终于离开了深渊，我们回到了现实之中……” “那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还活着！我没有死！” 一群头颅兴奋地说着，恨不能直接蹦起来欢呼雀跃。 与此同时，巴颂转头看向李凡，脸上的笑容猛然凝固，颤声说道： “你是……收藏家！？” 第二百九十九章 干缩人头和小熊玩偶 最初的震惊之后，巴颂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话，喃喃道： “不，您是神灵，怎么可能是收藏家……如果收藏家真的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早就已经主宰了整个世界……” 其他的降灵师们同样也反应过来，想到之前那苍白鬼魅所说的话，明白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收藏家已经被那恐怖的苍白鬼魅所杀，对方占据了收藏家的躯体，以他的身份在现实世界之中行走。 这一切，应该都是那个恐怖的镇狱之主的恶趣味。 巴颂继续说道： “这么说，您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应该称您为伟大的镇狱之主，亦或是尊贵的冕下？又或者，您的慈悲让您不嫌弃我们这些卑微的蝼蚁，可以让我们称您为主人？” 当初被割下头颅的降临会降灵师总共有三十五名，其中有七名大降灵师。 李凡并没有将所有的头颅都带来，而是只带来了七名大降灵师还有八名排名比较靠前的降灵师的头颅。 十五个脑袋，已经够用了。 听到巴颂的话，李凡森然笑道： “哪怕是蚂蚁，也有他的主人。” 巴颂和一众降灵师的头颅如蒙大赦，明白对方这是允许他们称呼“主人”，连忙齐齐说道： “感谢主人恩典！” 眼前这个人类虽然是收藏家的外貌，内里却藏着一个无比强大的魔王，这一点让巴颂他们这些人时刻警醒，明白绝对不能惹怒眼前的存在。 能够从那暗无天日的镇狱之中回到现实世界，甚至还能拥有自己的思想，可以进行独立思考，他们已经极为感激，其他的根本不重要了。 十几个头颅此时努力转着自己的眼珠，贪婪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种正常的人类居住环境，他们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感受过。 李凡此时已经发现，只要他集中精力将自己的精神力释放到这些头颅之上，就可以唤醒他们，同时轻而易举的驱使他们，并且在自己的意识之中感受到这些头颅所拥有的能力。 这一点倒是和镇狱附体有些相似。 他能够感受到，眼前这些头颅的能力五花八门，不过大都是降灵术、降头术方面的。 之前被他干掉的那个查森所掌握的降灵术，和眼前这些大降灵师相比，就显得稚嫩得多了。 降临会不愧是曾经掌控了整个暹罗地下势力的觉醒者组织，确实是有些门道。 光是那些神出鬼没的降灵术，就十分让人头疼了。 当然，以后是让敌人头疼。 就是这些干缩人头都没有自己的身体，而且看起来狰狞恐怖，用起来比较麻烦。 毕竟以后总不能直接手里拎着一堆人头去打架。 一个是不好拎，再一个弄个网兜的话，远看像一堆酱菜疙瘩，有点儿跌份儿。 李凡思考片刻，直接拎着包去了别墅的独立咖啡厅，不一会儿回来，已经把咖啡厅沙发上的一堆小熊玩偶全都拎了回来。 这些小熊玩偶的脑袋大都是巴掌大小，身子则是那种细长的棉花四肢，软绵绵耷拉在脑袋下面。 随手将这些小熊玩偶全都倒出来，李凡拿起一柄剪刀，剪开了一个小熊玩偶的脑袋，把里面的填充棉都薅了出来。 随后不等巴颂反应过来，李凡已经一把将巴颂的脑袋拎起来，塞进了这小熊玩偶的脑袋里，然后把外面的口子用订书机给钉上。 从外观上看，这仍然是一个大头小熊玩偶，巴颂的脑袋正好能装到这小熊玩偶的脑袋里，同时可以透过眼睛部位的透明塑料片看到外面的景象。 “这……主人，这是……”巴颂的头颅此时一脸懵逼，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被缝到了一个小熊玩偶里面。 李凡满脸期待地说道： “试试，走两步。” 既然这些头颅在他的精神力影响之下能够拥有自己的意识，甚至可以控制器官的活动，那说不定他们本身的精神力也可以散逸出来，继而影响外界的事物。 听到李凡的话，巴颂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明白了李凡的意思，努力调转精神力，想要控制这个小熊玩偶的四肢。 小熊玩偶的四肢先是颤动了一下，随后竟然开始自如活动，直接双“手”撑着地面，随后双腿伸直，站了起来！ 紧接着，被巴颂控制的小熊玩偶又摇摇晃晃向前走了两步。 这种行走虽然不是很稳，而且明显比较消耗精神力，却让巴颂欣喜若狂。 他能够行动了！ 这一点也让他心中彻底相信了李凡所说的话，即收藏家已经被那个苍白鬼魅所杀，现在对方控制了收藏家的身躯在现实世界之中行走。 因为巴颂之前曾经和收藏家交过手，心中明白收藏家虽然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能够御使那些头颅，却绝对不可能让死去的头颅再恢复自己的意识和记忆。 更不用说，还能让这些头颅自由使用精神力，甚至控制外界的物品。 他现在虽然还只是一个干缩头颅，却能够自由行动了！ 借用这小熊玩偶！ 看到巴颂能够自由活动，剩下的降临会头颅们全都露出了渴望的神情，纷纷向李凡哀求，请求主人大发慈悲，也给他们一个小熊玩偶的身躯，让他们能够自由活动一下。 什么小熊玩偶，什么羞耻，和能够自由活动相比，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在书架上待了那么久，他们已经快要忘了能够自己移动到底是什么感觉。 简直比高位截瘫还要难受！ 李凡露出悲悯和善的神色，摸过几个小熊玩偶，用剪刀在脑袋后面剪开一道口子，然后把里面的填充物掏出来一部分，开始将地面上滚落的脑袋一个个往里塞。 这种拥有自主战斗意识的战斗平台，比起曾经的收藏家只能悬浮空中无意识控制的那些干缩头颅，要先进得多。 这可是人工智能！ 他倒也不怕这些能够自主活动的头颅有什么二心，或者不听指挥。 毕竟离开了他的精神力之后，这些头颅的自我意识将立刻彻底消失，再次变成一个普通的干缩人头。 房间里不断响起剪刀和订书机的声音，还有那些干缩头颅舒爽的低声叫喊。 李凡化身裁缝，将那十几个巴掌大小小臂长短的小熊玩偶全部改造完毕，塞进了降临会那些降灵师的头颅。 一旁的书桌上，正在网络上查阅各种资料同时做摘抄的签字笔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对这一幕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很快，李凡的周围出现了十几个歪歪扭扭在地板上行走的小熊玩偶。 这些“小熊玩偶”第一获得再次活动的能力，此时那种开心和激动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就在这时，一个“小熊玩偶”走得太远，已经来到了门口。 李凡嘴角微扬，附着在这“小熊玩偶”之上的精神力瞬间消失。 立刻，玩偶脑袋里的那颗头颅再次“死去”，整个小熊玩偶也彻底失去了控制，直接跌落在地上，变成了普通玩偶的样子，一动不动。 原本正在欢呼庆祝的一群小熊玩偶立刻大惊失色，巴颂和那名叫隆猜的大降灵师立刻控制自己的小熊玩偶跑过去，将那个被惩罚的倒霉蛋拖了回来，同时立刻垂头向李凡请罪： “尊贵的主人，求您原谅我们的狂妄，我们已经知道，没有您所赐予的生命，我们无法在这世上存活。” “伟大的主人，我们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的举动，求您宽恕。” 李凡微微一笑，精神力再次释放而出，附着在那“死去”的小熊玩偶上。 里面的那颗头颅瞬间苏醒，恢复了活力，连忙在李凡面前跪拜在地，请求他的原谅。 从外面看去，就是一群人立而起的小熊玩偶围在李凡的身边，最前面还有一个小熊玩偶正在向李凡磕头。 这个场景倒是十分呆萌有趣。 当然，如果忽略掉这些小熊玩偶体内的干缩人头的话。 李凡玩儿了一会儿，心中感叹不已。 自己觉醒的这个能力，可以说是原本的收藏家能力的进化版。 这些干缩人头不再是死物，甚至可以利用他们自身的精神力直接控制像小熊玩偶这种身躯。 虽然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不过也已经足够了。 毕竟这些脑袋都经过了特殊处理，只有正常人头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大小，和猫头差不多大。 基本上研究明白了这项能力，李凡不由放松了许多。 万事开头难，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没有借用镇狱之中那些囚徒的力量。 算是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能力了。 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起码不必每次都召唤镇狱囚徒才能战斗。 而且这个能力可以说是极为强大，拥有了这个能力，就相当于拥有了很多能力。 至于以后如何继续强化，以便在某个将来直接镇压那些强大的深渊生物，甚至和有可能从极渊归来的正版镇狱之主对峙，那就得一步步摸索了。 此时一群获得小熊玩偶身躯的降灵师开始手拉着手围成一圈，给李凡跳降临会独有的灵舞表示感谢。 李凡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正准备给他们换个芭比娃娃之类的身躯试试，猛然传来了手机铃声。 拿过来一看，竟然是敏东打来的。 这么晚了，他打电话干什么？ 难道是喊他出去泡吧或者去夜店蹦迪？ 这些小熊玩偶自己还没玩儿够啊。 李凡随手按下接听键，就听敏东的声音传来： “李老师，麻烦您尽快来一趟解剖室，今晚有几个比较重要的工作需要您的技术支持，我们需要工作，请您放心，加班费会很丰厚的。” 第三百章 安静的解剖室（第三更） 怎么突然加班？ 李凡眉头一皱。 如果说夏国西南异常局的解剖处虽然平时看起来比较松散，但关键时刻大家都能顶得上，绝对有为民众负责的责任心的话。 那么暹罗皇家驱魔局的这个解剖处虽然平时上班还算准时，但也绝对是准时下班，从不加班的。 可以说解剖处虽然在皇家驱魔局里面算是边缘部门，解剖处里的这些警员却完全不把自己当做边缘警员来看待。 反而是自视甚高，从来都觉得自己的工作是一种无私的风险，是对那些普通人，对平民阶层的一种恩赐。 加班？ 不可能的。 没有直接到社会上耀武扬威耍特权已经算是本性善良了。 今晚下班的时候，这帮人明明都已经约定好了出去玩儿，突然回来加班，估计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是曼城这边出现了什么比较严重的异常感染事件？ 这样的话，他作为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特别顾问，还真的得过去看看。 李凡换上衣服，将那些小熊玩偶全都丢进背包里，随后背上背包，走出了房间，向着解剖处的方向而去。 此时整个别墅之中除了那些女仆之外，只有他一个人在，苟道人和其他的调查员还都没有回来。 显然是接受了不同部门的邀请，前去享受夜生活了。 李凡啧啧嘴，他虽然也挺想出去玩儿，但是这种情况下还是尽量少出门。 经过了这么多次的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他已经隐约感觉自己好像是柯南体质，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异常出现，就有了立功表现的机会。 这么搞是万万不行的。 一边想着，他一边背着背包在皇家驱魔局花园一样的院子里前行。 精神力已经从那些小熊玩偶上撤回，让他们再次变成了没有意识的头颅，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么搞一是避免他们发出声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一个也是节省自己的精神力。 现在李凡仍然搞不准自己到底能用这些干缩人头多久，万一战斗的时候精神力不够了，那就尴尬了。 这几天上课早就已经轻车熟路，李凡很快来到了解剖处所在的建筑。 不过和预想的不同，解剖处的建筑里面此时一片昏暗，灯都没有亮起。 仅仅是值班室里面有一点灯光。 什么情况？ 不是都在加班吗？ 此时从外面看过去，整个解剖处的建筑看起来十分昏暗，根本不像是有人在工作的样子。 加班结束了？ 李凡想着，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李凡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按下接听键，就听素察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 “李老师，你还没到吗？我和敏东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需要你的帮助，请赶快进来吧，我们就在大解剖室。” 不等李凡回答，素察已经挂断了电话。 李凡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峻，将手机揣进兜里，从背包里掏出装着巴颂脑袋的小熊玩偶拎在手上，向眼前的解剖处大楼走去。 刚想试刀，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进入门厅之后，就是一旁的值班室。 此时原本应该有三名值班警员的值班室里，空空荡荡，只亮着一盏台灯。 那些原本应该显示解剖处各个房间的监控画面，全都是一片雪花，吱吱啦啦。 只有值班室里的那台电视，此时仍然在播放着电视广告，而且声音很大。 看看烟灰缸里的烟头，此时仍然在燃烧。 咖啡杯仍然是温热的，显然值班警员离开没有多久。 李凡从值班室的桌子上拿了一个手电筒，朝大解剖室走去。 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大解剖室，位于一层的西侧，要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才能到达。 李凡走到走廊前跺了跺脚，声控灯完全没有反应，似乎是坏了。 当下将手电筒打开，背着背包，一手拎着巴颂的小熊玩偶，朝大解剖室走去。 一路之上路过了临时停尸房、异常物品收容室，李凡用手电朝里面照了照，立刻发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 原本异常物品收容室的那些收容柜的柜门都该紧闭，此时却全都被打开了。 里面的抽屉都被拽了出来，各种收容盒也都被打开，里面的异常物品丢得满地都是。 房门上的异常辐射探测仪此时正在嗡嗡作响，读数已经达到了三百多。 同时临时停尸房里的低温停尸柜也全部都被打开。 李凡用手电一照，就见里面的尸体都躺在那些透明的停尸柜里，只是全都没有了头颅！ 好嘛，最近喜欢玩儿头的人比较多啊…… 好像暹罗这边就时兴这个…… 李凡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来到了大解剖室门口。 门是开着的，里面却一片漆黑。 李凡拿手电照了照，就见一张大解剖床前此时正围着七八个人，全都背对着他。 看着装和发型，正是敏东和素察，还有解剖处的其他几个警员。 他们此时背对着门口，隐约还有撕扯什么东西的声音传来。 李凡随手按了一下门边的电灯按钮，却发现完全没有作用。 似乎有人把电线剪断了。 将手电的光束照过去，几人的身影立刻被拉长，映在对面的墙壁上，看起来张牙舞爪，分外诡异。 李凡拎着巴颂的小熊玩偶打着手电缓缓走过去，说道： “敏东，素察，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敏东和素察等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仍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几个人有问题，很可能已经被异常感染！ 李凡继续走过去，很快来到几人的身后，用手中的手电筒捅了捅素察的肩膀，说道： “搞什么呢？” 话音刚落，几个人同时转身看了过来，目光无神，眼神呆滞。 手电光芒照耀之下，李凡立刻看清，这几人手中竟然全都捧着一颗头颅，正是临时停尸房里面那些异常感染体的头颅！ 此时他们的嘴边带血，手中的头颅残缺不全，上面竟然有不少牙印。 他们竟然是在这里啃食这些异常感染体的头颅！ 看到李凡的瞬间，几人同时捧起手中的残破头颅，这些残破头颅同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李凡咬了过来！ 饶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李凡看到这一幕还是心中一突，瞬间将手中巴颂的小熊玩偶抽过去，同时释放精神力，激活了巴颂的头颅。 小熊玩偶的脑袋里，巴颂的头颅瞬间苏醒，还没有搞清状况，立刻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残破头颅和血盆大口。 这恐怖的一幕把他吓得大叫：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东西！？降灵尸解！” 一道精神涟漪猛然从他的头颅中释放开来，透入那些异常感染体的头颅。 下一个瞬间，这些恐怖的头颅在瞬间崩解碎裂，变成一团团碎骨烂肉！ （为盟主大佬加更完毕，大家晚安） 第三百零一章 小熊清洁工 几个头颅在瞬间崩毁，变成一团碎骨烂肉，其中腾起一个个白色虚影，朝李凡扑了过来！ 精神体冲击！ 李凡冷哼一声，拎起手中的小熊玩偶就朝着这些白色虚影抽过去。 小熊玩偶中的巴颂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看着眼前的白色虚影冷哼一声道： “区区影邪……碎灵！” 被李凡拎着双腿的小熊玩偶瞬间挥动双臂，短短的熊爪掐成一个法诀，精神力的光芒闪烁，连点数次，每一击都击碎了一个白色虚影。 巴颂心中明白，这是主人对他的考验，看看他这个大降灵师还有没有用。 眼前的异常虽然还算凑合，但是在他这个大降灵师面前还是不够看！ 那些白色虚影被击碎，原本捧着头颅的敏东和素察等人立刻垂下双手，停止了动作。 显然，他们刚才就是被那些虚影控制了。 就这？ 李凡看着眼前面容呆滞的敏东等人，对巴颂这个大降灵师的实力也有所了解。 毕竟是大降灵师，还是很能打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李凡转身用手电一照，就见门口赫然出现了一具具无头尸身，正是那些被砍掉脑袋的异常感染体！ 这些无头的尸体一个个从走廊上走过来，又转身进入大解剖室中，虽然头颅已经损毁，却仿佛在看着李凡一样，转眼在李凡面前站成几排。 总共有二十多具古怪的尸体。 就在这时，墨黑的天空中响起一声惊雷，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传来密集的雨声。 雷阵雨。 前方是二十多具无头尸体，后面是一片狼藉的头颅碎片和几名被控制的警员，这一幕不由让李凡想起了自己刚刚加入异常局西南局时那个值班的夜晚。 那天晚上是虎柱神出现的时候，眼前则是二十多个被控制的无头尸体，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场景倒是不遑多让。 眼前的无头尸体们突然鼓起肚子，紧接着气流从他们的脖腔出喷涌而出，又被吸入其中，发出类似于号角的嗡鸣。 “迎接你的唯有死亡。” 这嗡鸣声竟然还连成了一片，用极为怪异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 下一个瞬间，无头尸体的脖子猛地拉长到了一米长，同时瞬间裂成三瓣，每一瓣上都有一根根锐利的骨刺。 随后，其中有半数直接手脚并用爬到墙壁和屋顶之上，剩下的则是趴在地上将李凡团团围住，转瞬间就扑了过来！ 李凡随手放开巴颂的双腿，小熊玩偶立刻凌空一个翻滚，落到地上，随后被前冲的力量带得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又连忙爬起来，双爪掐诀，面对那些无头尸体，发出一道道降头咒术。 紧接着李凡将背包取下，拉开拉链，轻轻一抖，被塞在背包里面的十几个小熊玩偶立刻全部落在地上，叠成一堆。 李凡的精神力笼罩之下，小熊万偶们纷纷苏醒，与巴颂一同朝着那些无头尸体发动攻击。 就见一道道无形的攻击从这些小熊玩偶身上发出，落入前方的尸群之中。 那些原本看起来凶残丑恶的无头尸体，身上纷纷炸开一个个空洞。 或是骨碎肉烂，或是身体变得干瘪，或是直接粉碎成灰尘，仿佛被烧焦了一样。 小熊玩偶们明白他们现在还处于主人的试用期内，所以打起架来格外卖力。 而且他们此时也已经发现周围的陈设和文字装饰等等，俨然是暹罗风格，他们这是回到了老家！ 主场作战，越战越勇。 这十几个小熊玩偶就像是十几个小型机甲一般，很多凌空扑下的无头尸体直接当场炸碎。 同时这些小熊玩偶十分会来事儿，眼看有血迹要落到主人身上，连忙扑到半空中，任由这些血迹将自己弄脏，也绝对不能沾染到主人分毫。 很快，那些怪异的尸体已经被彻底损毁，失去了控制，就这么倒了一地。 一群身上沾满鲜血的小熊玩偶这才围拢过来，向李凡行礼。 李凡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素察和敏东等人，说道： “问话。” 立刻就有几个乖巧的小熊玩偶抓着敏东等人的裤管和衣服爬到他们脑袋上，口中默念咒语，双爪贴在他们的太阳穴上。 原本眼神呆滞的敏东等人立刻身子一颤，似乎恢复了一点清明。 不过明显还是处于被小熊玩偶控制的状态。 李凡沉声问道： “为什么突然回到解剖处？” 这帮人明明出去浪了，突然回到解剖处，还给他打电话要加班，显然是不正常。 敏东面容呆滞地说道： “……接到素察的电话……说要加班……有急事……要工作……” 李凡点点头，朝一旁的素察问道： “为什么突然要加班？你遇到了什么人？” 素察此时同样面容呆滞地说道： “要工作……这么年轻……睡不着觉……要努力工作……工作……那个人说的……” 李凡皱眉道： “哪个人？什么人？在哪里遇到？样貌？” 素察： “在我常去的极乐酒吧……那个人说……这么年轻，不应该如此颓废……不能放纵……要工作……样貌……样貌……样貌……” 说到最后，他开始用不太熟练的华语不断重复“样貌”这两个字，像是宕机了一样。 李凡明白，这应该是那个幕后黑手的能力影响。 这种方法类似于催眠，却又不完全相同，应该是同时对素察进行了异常感染。 素察将感染源带回之后，又感染了敏东等人，开始变得疯狂，同时将感染源留给了那些尸体。 这更像是一个针对李凡的陷阱，等待着他的返回。 从素察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那个极乐酒吧，应该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想到这里，李凡挥挥手，对一众小熊玩偶说道： “把他们收拾干净。”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领命，开始将在场的这五个警员全都扛到了值班室里。 先下了一个昏迷咒，然后帮他们清理衣服上和身上的血污。 沾了血的衣服全都脱下来洗干净，又用值班室的烘干机烘干。 紧接着又找来牙刷鞋刷之类的一堆刷子，给几个昏迷的警员刷牙。 毕竟他们刚刚啃了人肉，嘴里还有血污残留，不好好刷牙容易得牙病的。 最后几个人被一群任劳任怨的小熊玩偶收拾干净之后，穿好衣服，连头发都梳好，摆在了值班室的椅子上。 至于刚刚经过战斗的大解剖室里面，同样被一群小熊玩偶抱着拖把打扫了一番，清除了战斗痕迹，只留下那些破碎的头颅和无头的破损尸身。 做完这一切，小熊玩偶们纷纷一脸讨好的看向李凡。 看到这些小熊玩偶干净利落的表现，李凡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们自己也洗洗。” 刚才的战斗之中，这些小熊玩偶都沾满了血污，一点都不可爱了。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在大降灵师巴颂和隆猜的带领下，争先恐后的钻进了值班室的洗衣机里，开始自主清洗。 快速把自己洗干净之后，又是一阵烘干，恢复了清爽可爱的模样，这才排着队乖乖钻进了李凡的背包。 李凡拎起背包背好，看看周围的场景，眼神已经变得凌厉。 他现在已经确定，有个躲在暗中的家伙就是冲着他来的。 哪怕他躲在皇家驱魔局里，对方仍然会不断出招。 而且对方很可能知道他收藏家的身份。 这世上从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既然这样，那就找出来杀了好了。 先从那个什么极乐酒吧开始…… 背上背包离开皇家驱魔局，李凡打了辆车，前往素察所说的极乐酒吧。 极乐酒吧位于曼城的红灯区，一看就知道是个快乐的地方。 李凡没有丝毫遮掩，直接背着包从出租车上下来，给门口的保安丢了一笔小费，迈步走进了酒吧之中。 红色的灯光和嘈杂的声浪扑面而来，夹杂着香水、香烟和酒精的味道。 不同于之前阮文带他去的那家夜店，这个极乐酒吧档次没有那么高，但是更加狂野。 暧昧的红色灯光闪烁，一个个笼子立在酒吧的各处，每一个笼子里，都有一个衣衫褴褛扭动腰肢热舞的女孩儿。 舞池之中很多年轻的男女贴身挤在一起，感受着荷尔蒙的刺激。 李凡找了一个卡座，点了一杯酒，大喇喇坐在沙发上，将背包放在一旁，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拽，已经拽出了虎柱神的精神体，进入了虎柱神附体的状态。 此时他反倒是希望那个藏在幕后的人能够直接向他发动攻击，直接弄死对方图个清静，省得这么弯弯绕绕的。 只是等到杯中酒喝完，他都没有等来什么攻击。 反倒是有一些出来玩儿的少女，看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气度不凡颇为神秘，过来想要亲近一下，都被他赶走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就见一个一身名牌，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子，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进入酒吧，挤开众人，来到吧台旁。 一道白影在眼前闪过，李凡不由眼前一亮。 那墨镜男子的脖子上，竟然骑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身上已经有不少尸斑，显然早就死去很久了…… 第三百零二章 暹罗的日常 确切地说，这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异常精神体。 周围的人，包括那个排场很大的神秘墨镜男子，显然都没有看到这个小男孩的异常精神体。 只是那墨镜男不时扭动一下脖子，似乎脖子有些酸痛的样子。 有趣…… 不愧是暹罗，在街上随便逛逛就能遇到这种东西。 这好像叫什么……小鬼？ 对方突然出现在极乐酒吧之中，不知道和那个幕后黑手有没有关系？ 李凡拍了拍背包，说道： “我要学暹罗语。” 话音刚落，立刻感受到有几道咒语争先恐后落在他的身上。 却是那些大降灵师们为他释放的“通语咒”。 降临会的这些降灵师虽然本身战力一般，但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咒术不少，更擅长的也是这种咒杀。 李凡立刻感觉到周围原本难懂的那些暹罗语变得能够理解，整个酒吧似乎都亲切了许多。 起身朝那墨镜男走去，对方正在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女调情，李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朋友，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或者什么奇怪的人？” 墨镜男听到这话，不耐烦地转头打量了李凡一眼，说道： “你就是那个奇怪的人，走开，不要打扰我开心。” 旁边立刻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走过来，挡在李凡面前，目露凶光，示意他离开。 李凡也不着恼，微微一笑，说道： “如果脖子不太舒服的话，记得过来找我，我就坐在旁边的位置。” 说着指了指自己所在的卡座，转身离去。 墨镜男冷哼一声，远远嘲讽道： “像你这种骗子我见多了，最好不要再让我遇到你，否则你将明白行骗的代价！” 威胁完毕之后，墨镜男转头继续和眼前的少女调情。 少女好奇地问道： “这个人是谁啊？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墨镜男露出轻浮的笑容，伸手摸着少女的下巴，调笑道： “应该是个搞什么巫术的骗子，暹罗可不缺这种人，不过遇到我颂堪算他倒霉……阿丽你今天好美……” 说着就要低头亲上去。 就在这时，脖子里传来一阵酸痛，颂堪立刻抬手捂住脖子，咒骂道： “今天确实脖子有些痛，可能午睡落枕了，倒是让那个骗子给说中了……” 眼前的少女连忙伸手帮颂堪揉了揉脖子，一脸担心的问道： “哥哥，没事吧？是不是工作太劳累了，一定要注意休息呀。” 颂堪的后颈上此时一片冰凉，那种酸痛让他感觉都有些眩晕和恶心。 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了？确实得好好休息……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当下强打精神对眼前这个刚刚勾搭上没几天的少女笑道： “没事，可能就是太累了需要休息，我先去洗把脸，待会儿见。” 这个女人已经可以带回家了，待会儿洗把脸清醒一下，就把她带回去。 今晚可能用不上了，不过明天早上还能爽一把。 少女嘻嘻一笑，在颂堪耳边附耳柔声说道： “快去吧，我的议员大人……” 说着还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颂堪的耳垂。 颂堪只感觉浑身一酥，只是脖子里的那种酸痛反而更加剧烈。 当下强笑一下，前往洗手间。 几名身材高大的黑西装保镖也立刻紧随其后，跟他一起来到洗手间。 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颂堪的安全，必须跟紧了。 颂堪推开洗手间的门，几名保镖先是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搜索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人在里面。 随后在门外并排站好，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拦住了其他想要进去的人，确保颂堪单独使用洗手间。 颂堪扶住洗手池，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脖子，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面色有些发白，眼袋发黑，明显的休息不足。 这段时间玩儿的实在是有些过火了，接下来得好好休息休息，起码不能让选民们看到他这个状态…… 颂堪一边想着，一边打开水龙头，低头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流打在脸上，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只是在低头的时候，他感觉脖子里的酸痛似乎更甚，脑袋仿佛都要垂到洗手池里，整个人都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用力洗了洗眼睛，颂堪抬起头来满脸不爽的朝着镜子里看去。 一个面色惨白身上还带着尸斑的小男孩，此时正骑在他的脖子上，双手环抱着他的额头，睁着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颂堪的眼睛瞬间瞪圆，在这一瞬间只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如坠冰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那叫声简直比千里奔袭想给网恋女友惊喜却发现网恋女友是个五十多岁抠脚大妈生了三个娃都当奶奶了还要惊恐。 门外守卫的保镖们立刻破门而入，冲到颂堪面前，一人架住颂堪的胳膊，另外几人掏枪警戒。 “颂堪先生，发生了什么？有人袭击你！？”安保负责人大声问道，同时不断警戒四周。 颂堪颤抖着指着眼前的镜子说道： “骑……他骑在我脖子上……” 只是让他震惊的是，此时的镜子里已经没有了那个小男孩的影子，只有他自己。 脖子的酸痛却依旧。 安保负责人虽然没听明白颂堪的意思，却还是很专业的用枪托砸碎了眼前的镜子，只是后面就是一片墙壁，镜子的碎片落满了洗手池，什么都没有发现。 颂堪此时看着空无一物的镜子也是一脸茫然。 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 刚才只是看花眼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地面上那些镜子碎片里面，每一个都映照出那个骑在他脖子里的诡异男孩！ 似乎是看到他的目光，那惨白的男孩竟然还转头和他对视了一下！ 这下，颂堪再也坐不住，再次发出一声惨叫，转身冲出了洗手间。 洗手间外，那个被他勾搭的少女还在等着他，看到颂堪出来，连忙扭着腰肢走过来媚笑道： “哥哥，怎么那么久……” 颂堪一把将少女推开，说道： “滚开，我要找那个人，那个人在哪儿！？” 此时他已经想起刚才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如果脖子不舒服的话可以去找他。 现在他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颂堪面色惨白额头上满是汗水，在酒吧里搜寻着那个人的身影。 好在对方根本没想着躲藏，转眼他就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卡座上的那个人。 颂堪连忙向身边的保镖队长说道： “就是他，快，快让他帮我驱魔。” 保镖队长面带疑惑地点点头，带着几名保镖一起朝着那男人走去。 虽然不知道雇主要做什么，不过他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就行了。 很快来到对方面前，保镖队长面无表情地说道： “颂堪先生要求你为他驱魔。” 说着，有意无意地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腰间的武器。 另外几名保镖同样分散开来，将李凡围在中间，显然是要用强。 李凡面带微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证件，放到桌子上。 看到这证件的瞬间，几个保镖不由神色一凝，露出忌惮之色。 李凡取出的证件，正是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工作证。 而且由于他本身是皇家驱魔局请来的外援教官，所以这证件也是最高级别的调查证。 整个曼城，没有人不知道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大名，更是明白这个机构的强大之处。 简直可以说是先斩后奏了。 哪怕雇主的背景厉害，这几名保镖看到李凡的证件也立刻怂了许多。 此时在后面观察了一会儿的颂堪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就算是他也很难以势压人，权衡一下，立刻穿过保镖，来到李凡面前，说道： “这位驱魔局的先生，你是驱魔局的调查员吧？麻烦你一定救救我，我会好好感谢你！” 他的话语虽然很客气，但是平时明显是跋扈惯了，依然显得有些倨傲。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不用急，不过是被幼年态的异常精神体缠上了罢了，就算他想要吃你的脑子，起码也得一个小时以后呢。” 听到这话，颂堪彻底被吓毛了，什么架子也不顾了，直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朝李凡哀求道： “求求您，求您救救我！您说什么我都答应！” 李凡慢条斯理地喝着杯中的酒，说道： “放心，议员先生，驱除邪魔，保护民众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所在，想驱魔也简单，能够被这东西缠上，很可能和你做过的事情有关，先把你做过的亏心事告诉我。” 颂堪一愣，讪讪的说道： “亏心事……您……您是指哪一件？” 李凡看着颂堪和他背后的那个小男孩，那小男孩感受到李凡的目光，立刻朝他龇牙咧嘴，一副凶相。 当下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清净的地方。” 颂堪大喜，连忙说道： “好，好，您如果方便的话，就去我家吧！那里清净又宽敞！您放心，我父亲是议长，我会让他好好感谢您的！” 李凡微微点头。 没想到这个颂堪自己是个议员之外，父亲竟然还是议长。 那他背后这个小男孩出现的原因，可能就要复杂得多了…… 半个多小时后，李凡已经跟随颂堪来到了郊区的一片庄园别墅之中。 巨大的卧室里，只有颂堪和李凡两人。 看着眼前的颂堪，李凡拍了拍背包，说道： “让他昏过去。” 颂堪一愣，问道： “什么……” 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脑子一晕昏了过去。 李凡将背包放在地上，拉链立刻从里面自己打开，一群小熊玩偶从里面钻了出来。 李凡指了指那个呲牙咧嘴一脸凶狠的小男孩，下令道： “揍他。”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三百零三章 玩偶哥哥李凡 此时那苍白的小男孩仍然紧紧抱着颂堪的脖子，甚至拼命用精神体的双手掐住颂堪的脖子，用力摇晃，想要将他晃醒。 看着眼前的李凡和一群小熊玩偶，不时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目露凶光，威胁他们不要靠近。 一群小熊玩偶也都看到了眼前的小男孩。 巴颂说道： “这是……有人在养鬼童下咒……不过这个鬼童十分普通，年纪太大了，没什么怨力，这东西越是年纪小，怨力灵力越强，以不足月的婴儿和婴胎最佳，以前我们降临会曾经养过一个……” 说到这里，巴颂猛然想到什么，小熊玩偶转头看看身后那个面容清秀的魔鬼，不敢再说什么。 降临会以前养的鬼胎不少，不过全都被收藏家给毁掉了。 而且这事儿也不知道犯不犯新主人的忌讳，还是少说为妙。 “这个鬼童的脸色好白啊……当初我丈母娘死了三天都没他白……” 一群小熊玩偶此时围成一圈，好奇地观察着眼前这个鬼童，其中一个小熊感叹道。 鬼童似乎感受到了眼前这些小熊玩偶的敌意，突然纵身一跃，直接朝李凡扑了过来！ 眼看这鬼童竟然直接扑向主人，一群小熊玩偶大急。 这本来是属于他们的考验，要是让主人被这鬼童打扰了，说不定他们随时都会被丢回镇狱之中，连小熊玩偶都没得做！ 一群小熊玩偶同时掐起法印，口中念诵咒语，半空中瞬间浮现出一道道精神力绳索，将这鬼童捆了个严严实实，像个蚕蛹一样。 紧接着一群小熊也不管什么咒术不咒术了，直接扑上去抡起爪子开始对这鬼童拳打脚踢，口中呼喝连连： “不良少年是吧！？” “不听大人话是吧？” “我们现在打你是救你！” “按住，打屁股！” 原本还一脸嚣张凶残的鬼童被一群小熊暴打，惨白的小脸儿变得更惨白了。 作为一个鬼童他的世界里本来只有凶残和狂暴，此时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的滋味儿。 转眼间，这鬼童已经被暴打一圈儿，身上被降灵术的精神力锁链捆得结结实实。 几个小熊玩偶拖着鬼童来到李凡面前，向李凡深深鞠躬。 还有几个小熊玩偶则是迅速给主人拖了一张椅子过来，让主人坐下。 李凡面带微笑坐在那椅子上，看向眼前的鬼童，问道： “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要找上颂堪？” 鬼童凶狠的眼神彻底消失，此时显得有些呆滞，张口说道： “啊咦唔咿唔呃啊啊啊……” 看到这一幕，巴颂向李凡说道： “主人，他应该听不懂您的话……鬼童一般都是心智不全的，估计从他的口中问不出什么。” 李凡嘴角一撇。 傻子？ 刚才看这小子的反应，可不像是个傻子，明明之前还很凶残，突然假装听不懂，在这儿给我装傻呢。 当下盯着眼前这个鬼童，挥手说道： “既然听不懂，那就没用了，处理掉。”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露出兴奋地神色，眼睛都要放出红光。 巴颂激动地朝李凡问道： “主人，我们可以吃掉他吗？” 对于他们这些精神体寄托在干缩头颅之中的存在来说，眼前这个鬼童这种纯精神态的存在，可是大补之物。 说着，一群小熊玩偶已经转头看向眼前的鬼童，纷纷伸出猩红干瘪的舌头，舔舐自己的嘴唇。 李凡一脸玩味地看着眼前的鬼童说道： “可以。”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如同恶狼一样扑过去。 那鬼童的眼神中现出惊恐，连忙朝李凡喊道： “救命！玩偶……玩偶哥哥救命！” 李凡冷哼一声： “停。”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遗憾地停下脚步，有不少都沮丧地垂下了头。 这餐是没指望了。 鬼童连忙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有意识的时候自己是在一个房间里，周围都是黑漆漆阴森森的，好像有很凶的东西，还有钟声和念经的声音，本来房间的墙壁都很硬，根本出不去，我偷偷找到一个缺口才跑出来的……” 鬼童此时一改之前的凶相，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凡说道： “我在街上逛了半天，本来想去餐厅里吃饭，但是根本吃不下，才发现我已经变成鬼了……” 一旁的巴颂连忙向李凡解释道： “以降头术和其他的暹罗巫法祭炼的鬼童，所有的记忆都会被彻底抹去，所谓的养小鬼其实就是蓄养一个能够役使的鬼差，不过一般没有人选择年纪大的孩子做鬼差，因为自我意识太强，而且怨念不够精神力不够强，役使起来不太好用……” 听到这话，李凡已经明白为什么所谓的养小鬼要用不足月的死婴或者是死胎了，主要是好控制，而且精神力可以培养。 伤天害理！ 李凡点点头，示意鬼童继续说。 鬼童发现自己变成鬼之后，第一时间感觉有些害怕，不过随后又有些开心，因为其他人都看不到他。 所以他在街上逛了好久，去了游戏店、电影院、漫画店、按摩店等等，各种放松。 后来一路飘荡，不知怎么就找到了颂堪，骑到了颂堪的脖子上。 “我看电影和漫画里面说，变成鬼之后想要成佛，必须拉一个人垫背才行，所以我就找到了他。”鬼童一脸诚恳地对李凡说道：“玩偶哥哥，我再也不骑他了，你能不能放了我？” 李凡眉头一皱。 这个玩偶哥哥是什么鬼名字？ 怎么听着不像个正经人？ 朝周围的一众小熊玩偶问道： “你们怎么看？” 巴颂连忙说道： “主人，制作鬼童，必然有其目的，这个鬼童与颂堪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不会是随便找上他的，不过鬼童都需要阴气之地滋养，或是结界，或是胎尸，这个鬼童飘散至此，活不过两日，就要彻底消散。” 末了，巴颂的小熊玩偶偷偷瞧了瞧李凡的脸色，又加上几句： “祭炼鬼童，伤天害理，都是些无辜的孩童甚至胎儿，现在想想我们生前所做的事情，实在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呜呜，羞愧难当啊……” 主人明显不太喜欢降临会以前的搞法，现在自己主动认错，责罚可能还会轻一些。 周围的小熊玩偶也全都是一脸惭愧，有不少当场伸手打自己的脸。 能在降临会混到降灵师和大降灵师，没有一个是凡俗之辈。 李凡说道： “你们能悔过自新，还是难能可贵的，不用担心，回头等我想好怎么罚你们，一定让你们痛恨自己存在于世上，也让你们内心的愧疚能少一些。” 听到这话，一群小熊玩偶全都心中震惊，齐齐看向巴颂，恨不能把这个拍马屁的货给掐死。 只是现在再后悔已经晚了，只能向眼前的魔头道谢，感谢对方还能急着折磨他们，帮他们减轻内心的愧疚。 抬眼看向眼前那个仍然被五花大绑的鬼童，李凡发现对方的身体似乎比刚才淡了一些。 显然，巴颂他们说的没错。 没有了所谓的阴气滋养，这个鬼童很可能即将消失了。 从年龄上看，这个鬼童应该也就七八岁的年纪，可惜已经彻底失去了记忆。 七八岁的年纪被杀死，然后祭炼成鬼童，可以说是十分凄惨的人生了。 李凡将手一挥，示意小熊玩偶们松绑将鬼童放开。 “玩偶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你能帮我告诉我的爸爸妈妈吗？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被放开的鬼童此时反倒是平静了许多，朝李凡问道。 此时明白了鬼童到底从何而来，李凡对眼前这个鬼童倒是升起了怜悯和同情之心。 可怜的孩子。 阴气之地吗…… 当下说道： “我会送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之后，去找两个姐姐，就说是我让你进去的，在那里你能活下来。” 说着走到一旁的卧室门口，尾指之上属于巫神洞天的巫字变得灼热，抓住门把手，轻轻拉开。 立刻，在一群小熊玩偶震惊的目光中，门的另一侧出现了一片瘴气和水雾弥漫的沼泽！ 这沼泽看起来极为阴森，到处都是各种各样耸立的绞架，绞架之上则吊着一个个残破的尸骸。 正是曾经属于巫神的洞天神境！ “阴气……好重的阴气！”巴颂的小熊玩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地说道。 他能够感受到，这里面的阴气对于他们降临会的降灵师来说，有极大的好处。 这可以说是一处极阴之地，足以让鬼童存活下来了。 李凡朝着门内一指，说道： “去吧。” 鬼童感受着门内巫神洞天中涌出的阴气，露出欢快的笑容，朝李凡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说道： “谢谢玩偶哥哥！哥哥以后一定要来看看我呀！” 说着开心的跑进了门里。 虽然很多事情他还不懂，却明白自己能在那里面活下来了！ 等到鬼童的身影消失，李凡随手将门关上。 一群小熊玩偶不由露出了贪婪和羡慕的眼神。 他们看向李凡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崇敬，完全的叹服。 此时他们才明白，眼前这个魔王所掌握的，除了深渊之外，还有其他的地方，简直就像是全知全能的神祇，让他们不敢有半点妄想之心。 同时对于服从对方的命令，做对方的小熊这件事，也变得没有丝毫抵触，反而是与有荣焉，内心都有些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了。 鬼童的线索暂时断了，看样子还得从颂堪身上找线索。 李凡朝颂堪指了指，说道： “把他弄醒。” 几个小熊玩偶立刻上前，大嘴巴子朝颂堪脸上扇去，边扇边喊： “醒了，衰仔！主人要问你话了！” 第三百零四章 苟伐柯的人生难题 颂堪幽幽醒来的时候，只看到那位暹罗驱魔局的大师正负手而立，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一副高人风范。 颂堪只感觉自己脸上和脑袋上都隐隐作痛，心道可能是驱魔的后遗症，也没敢问什么。 他拧了拧脖子，立刻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脖子不痛了！ 连忙一脸惊喜地朝李凡问道： “大师，您这是……驱魔成功了？那个小鬼被赶走了！？” 李凡微微点头说道： “不错，缠上你的是个鬼童，我现在已经送他前往另一个世界了。” 颂堪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叹气道： “养鬼童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也不知道是我爸的仇家还是我的仇家，为了害我不惜先害死一个孩子……我在镜子里看见了，那个孩子起码有七八岁了……” 他听李凡说鬼童已经被送往另一个世界，立刻下意识的认为是已经被彻底消灭往生极乐了。 李凡问道：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西装革履喜欢给人灌鸡汤打鸡血的中年男人？” 颂堪一愣，说道： “这个……好像稍微有点地位和成就的中年男人都喜欢这样，我每天都能遇到十个八个的……” 颂堪起身倒了两杯酒，一杯恭敬地递给李凡，一杯自己端着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我们这种政治世家，遭人嫉恨实在是太正常了，我父亲遭受过的暗杀就不下十次，我自己遇到这种事情倒也正常。” 他倒是很看得开。 颂堪继续说道： “大师，还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我准备过两天去报德善寺烧香诵经驱邪，不知道大师您肯不肯赏光同行？” “过几天在报德善寺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很多暹罗的高官权贵，甚至王室成员，都会前往的。” 鬼童被驱除，颂堪此时恢复了议员的气场，显得淡定了许多。 李凡笑道： “我只是皇家驱魔局的普通一员，驱除异常保护民众是我的职责所在，姓名不足挂齿。” “另外什么鬼啊神啊的，其实都是异常精神体而已，请颂堪先生一定要相信科学，切勿迷信。就此告辞了。” 说着，拎起背包转身离开。 这个颂堪身上看来是没有多少线索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种当地的高官世家还是少结交比较好，要不然哪天一面“除魔卫道”的锦旗说不定就送到了皇家驱魔局，到时候少不了给夏国异常局发表扬函，岂不是又得立功受奖？ 眼看李凡执意要走，颂堪也不敢强留，毕竟这种有真本事的人一般都脾气大。 特别是皇家驱魔局的人铁定是个觉醒者，哪怕他是议员，老子是议长，也不敢用强。 当下跟在后面千恩万谢，想要送上礼物，又被对方推辞不收，只能亲自开车送对方回去。 等到了皇家驱魔局的大门口，目送李凡背着背包走进去，颂堪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同时暗暗下定决心，待会儿连夜就到皇家驱魔局旁边买个公寓住下。 此时他才明白自己的父亲议长大人之前跟他说的话：世界已经不正常了…… 随后，颂堪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开口说道： “父亲，我今晚被人救了，是皇家驱魔局的一位大师……” 出去溜达了半个晚上，虽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李凡倒也不急。 如果那个幕后黑手就是冲他来的，那一定还会出现。 今晚也算是对自身能力的实战演练。 目前看来，巴颂他们这些降灵师的脑袋倒还算是好用，毕竟在暹罗算是主场作战。 很多时候，反而比镇狱之中的囚徒们还要好使。 毕竟镇狱囚徒的力量等级和现实中的这些普通异常差别太过悬殊，一个弄不巧就把异常给弄得灰飞烟灭，想要调查什么线索都难了。 李凡拎着背包走向别墅宿舍，路过解剖处的办公楼，就见里面仍然是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一片安静。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皇家驱魔局竟然根本没有发现，足以说明整个皇家驱魔局的戒备程度了。 想来也是，暹罗皇家驱魔局虽然跟夏国异常局学了制度，但是也仅仅是制度。 人员方面，皇家驱魔局的警员可没法和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相比。 形似而神不似，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李凡想了想，打开背包，对一群小熊玩偶说道： “把那些尸体都带回我的房间处理掉。” 之前的战斗毕竟留下了不少痕迹，既然那个幕后黑手是冲着他来的，那还是尽量小心，不能留下太多痕迹让对方辨认。 否则万一对方头脑一热直接刚正面，自己被逼无奈只能召唤镇狱囚徒拍死他，一不留神又升职了，乐子可就大了。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领命离开，个个儿手掐法诀，蹑手蹑脚摸进解剖处里面去搬尸块。 祭起降灵师的咒法，个个儿变得力量大增，直接和手中的尸块一起遁入黑暗，跟在李凡身后向别墅宿舍走去。 很快来到别墅之中，方昊等人还没有回来，李凡打开房门，一群小熊玩偶鱼贯而入。 等到最后一个小熊玩偶进去之后，李凡正准备关门回去休息，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脚步虚浮的人影从远处走了过来。 是苟道人。 苟道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李凡，连忙结结巴巴地说道： “主……主上！您还没休息？” 来到暹罗之后，他就被皇家驱魔局的那帮人给捧上天了，几乎每天都有应酬，今天一直到现在才结束。 此时看到李凡，立刻心里一突，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有些太浪当了。 李凡点头道： “这就睡。” 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苟道人站在一旁的别墅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也垂头丧气地进了自己的屋，一屁股坐在床上，暗暗发愁。 刚才之所以被吓了一大跳，看到主上全身都发颤，主要是因为他最近遇到事儿了，却又实在不敢对李局长开口。 刚到暹罗之后，他就被皇家驱魔局的热情给融化了。 特别是那个伦威副局长，实在是太太太热情了。 什么美食美酒，什么各项娱乐，通通给他整上。 特别是这边好像很时兴跪式服务，动不动那些女服务员都是跪着给他服务，一口一个苟大师，简直是帝王级的享受。 老道漂泊半生，在觉醒能力之前，从来都是被人轻贱，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腐朽的滋味。 最开始的时候，苟道人慑于李凡的威严，是万万不敢彻底放浪形骸自我放纵的。 后来李凡主动告诉他们，该放松放松，要入乡随俗。 这下子，苟道人本来就已经松动的心思，算是彻底松动了。 就前天晚上，被伦威带着去了一个什么俱乐部，一通海喝。 喝多了之后他都忘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好像有几个三四十岁风韵犹存的美妇人一直给他劝酒，然后还帮他洗澡。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大被同眠，四人同床了。 当时把苟道人吓得够呛，好在几个妇人反而安慰他，让他不用怕，还夸他什么老骥伏枥宝刀未老之类的。 算是把苟道人五六十年的童子身彻底给破了。 本来经过了这件事之后，苟道人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准备悬崖勒马，彻底和伦威脱离关系。 哪成想今天晚上他刚借着酒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什么夏国异常局调查员都是有纪律的云云，转眼那个叫派吞的，就通过微信发给他几段录像。 对方的表情十分友善，只说请他回头一定要帮伦威局长一个忙，苟道人打开视频一看，直接吓得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苟道人取出手机，找到微信聊天记录，点开了其中一段视频。 视频场景是一个昏暗的房间，一张大床，喝得五迷三道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下药的苟道人，此时像是一条野狗一样，正在和三个妇人大战。 这画面看得苟道人面红耳赤老泪纵横。 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万万没想到，他苟伐柯一辈子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最后在暹罗着了道。 听那个派吞的意思，自己要是不听他们的话，这视频被发到网上去，他老道的名声不就全完了？ 而且这是严重违反夏国异常局工作纪律的行为，到时候自己受处分甚至被开除也就罢了，李局长作为直接领导，也绝对会受到处分，说不定连局长都给他免了。 但是看那个伦威的意思，对方让他“帮忙”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情，搞不好就是大规模有组织犯罪活动。 到时候自己要是真帮他出力了，那就是助纣为孽，万一败露了，同样也是个死。 这可怎么办？ 苟道人此时瘫坐在床上，六神无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想了半天，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先向李局汇报一下。 从异常局来说，李局是他的直属领导，相信也能帮他出出主意，最起码不能连累到李局啊…… 想明白之后，苟道人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推门而出，朝李凡的房间走去，准备向对方汇报一下自己遇到的问题。 这皇家驱魔局暗流涌动，凶险呐！ 苟道人此时汇报心切，直接用上了遁术，三两步就来到了李凡门前走廊上，突然看到眼前的地面上一团黑影，不由一愣。 就见一个呆萌可爱的小熊玩偶此时正拖着半截尸体，朝李凡房间里倒退着走去。 看到苟道人的瞬间，小熊玩偶中的巴颂同样愣在当场。 两个老头儿互相对视了足足十秒钟，小熊玩偶这才丢下手中的尸块，叹口气说道： “我现在说我只是一个小熊玩偶还来得及吗？”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三百零五章 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 看着眼前的小熊玩偶，还有那明显是异常感染体的尸块，苟道人感觉心中一阵发冷。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何等邪魔!？ 不对，他们在主上的门外，难道是要对主上图谋不轨? 苟道人心中念头电转，双手一搓，左手已经拿出一叠符箓，右手则从袖中取出了那柄铜钱剑。 手指微动，一道道符箓已经像是飞刀一样刺出，在周围的地面和墙壁之上钉出一片法阵，随时都要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挂在胸口的厄运轮盘转动，光芒闪烁。 眼前的小熊玩偶冷哼一声，用与呆萌外表完全不相称的老气横秋的声音说道: “夏国的道士?想对主人不利，先问问我们这些降灵师答不答应!” 轻轻打了个响指，周围的黑暗之中，立刻出现了一群目露红光的小熊玩偶，努力做出吡牙咧嘴的动作，将苟道人围在中间。 与此同时，这些小熊玩偶全都手掐法诀，念诵咒术，周围立刻腾起阵阵阴气! 甚至能听到如同恶鬼的森然笑声! 苟道人神色一肃，喝道: “邪魔外道，得而诛之!” 双方一个对眼，就要动手开战!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住手，自己人。” 这声音听起来很普通，但是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无论是苟道人还是那些小熊玩偶，都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恭敬地垂手而立。 一群小熊玩偶更是目中的红光消散，脸上的表情再次恢复了呆萌的模样，一脸无辜地挤在一起。 似乎很怕怕。 脚步声传来，李凡穿着睡衣及拉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看着外面剑拔弩张的苟道人和小熊玩偶们，一脸平静。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伸出短胖的爪子朝苟道人一指: “主人，我们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他看到了您的秘密，此人断不能留啊!” “我比较擅长调配溶尸液，主人您看要不把他给化了?” 眼看外表呆萌的小熊玩偶们恶人先告状，说出这种黑暗话语，苟道人不由身子一颤，连忙朝李凡说道: “主上，这些邪物如此嚣张，背着您偷偷处理残尸，其心不轨，断不能留啊!” 此话说完，苟道人和领头的小熊玩偶恶狠狠地对视一眼。 我先来的！ 在苟道人看来，这种凶残的小熊玩偶，显然是李凡从深渊或者什么地方召唤来的鬼物。 这种鬼物虽然有一时的便利，长久使用的话，必然会生二心。 虽然主上力量强大无所畏惧，却也会平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忠言逆耳，该劝的他必须得劝。 就听李凡说道: “哦，不碍事，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降临会大降灵师巴颂大师，这位是大降灵师隆猜大师，剩下的也都是降临会的大降灵师和降灵师，都算是暹罗境内德高望重的大师了，声霏东南亚。” 紧接着又朝苟道人一指，对一群小熊玩偶说道: “这是我们夏国异常局丽城分局的苟伐柯苟处长，本身是道门传人，出马弟子，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多亲近亲近。” 听到这话，原本剑拔弩张的一群小熊玩偶立刻换了个面孔，纷纷朝苟道人双掌合十，说道: “原来是苟处长，萨瓦迪卡不!” “萨瓦迪卡不，苟处长幸会幸会。” “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共事一主，还请多多关照。” “哈哈哈，大家年纪差不多，以后我就称你一声苟大哥怎么样?你也可以叫我熊老弟，希望苟大哥不要见外。” “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得见苟处长，两生有幸。” 一群小熊玩偶又是双手合十又是点头作揖，嘴里说着老气横秋的话，看起来十分呆萌可爱。 只是苟道人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些小熊玩偶，不是什么邪魔外道，而是降临会的降灵师! 这些降临会的降灵师自然不是一开始就这种外表，那可都是大活人。 变成这个样子，显然就是主上亲手所为。 把一群大活人变成了一堆小熊玩偶……这得多变态，多凶残呐!!!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暹罗这边可是什么降灵师的大本营。 主上来到曼城这几天到底做了什么!?那些可怕的残尸又是谁的? 苟道人此时终于再次回忆起之前主上诛杀那些妖魔鬼怪的时候，那种强横无匹的力量，那种彻底支配了他的恐惧! 本来这几天被暹罗皇家驱魔局的人连续吹捧，苟道人已经有些飘了，觉得自己孬好也是个大师，算是混出头了。 此时却瞬间从云端跌落，再次认清了自己的渺小。 额头和后背上的汗水立刻就下来了。 他突然想明白，自己的名声算个屁，什么偷拍小视频，什么被人下套，在那个人眼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和眼前这个凶残的魔头比起来，自己那点事儿算个啥啊? 根本就是无足挂齿的事情! 他现在竟然拿这种屁大的事儿来打扰眼前的魔头，那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当下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双手作揖道: “诸位同事，幸会幸会。” 同事同事，同的是什么事?当然是给主上做舔狗的事。 苟道人心中同时有些焦急。 以前还以为主上的口味独特，对他青眼有加的，现在看来，主上换奴仆的速度简直比女人换衣服还快，他在主上面前的地位，眼看就要不保啊…… 李凡露出鼓励的微笑，向苟道人问道: “有什么事吗?” 苟道人连忙摆手说道: “没有……就是……” 话到嘴边，苟道人突然想到这几天经常看主上的书房深夜亮灯，还能听到敲键盘和写字翻书的声音，连忙话锋一转： “就是看主上您这几日深夜都在工作，感觉您这么做是对夏国、对人类的未来不负责任，您想，您累坏了身体，万一有大规模异常出现，谁还能阻止?老道想到这一点就痛心疾首，辗转难眠，所以特来劝谏……” 李凡摆手说道： “不碍事。” 反正又不是我在工作。 “还有什么事吗?” 苟道人连忙说道: “还有就是，主上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老道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说着朝一群小熊玩偶看了一眼。 李凡点头有些期待地问道: “就没别的事儿了？” 按理说让你们出去闹腾了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儿问题都没出啊。 起码和当地黑恶势力打上几场，搞点外交纠纷什么的， 我也好背个处分啊。 看着李凡热切的目光，苟道人说道: “没别的事儿了，主上您早点休息，老道告退了。” 说着又行了一礼，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看着苟道人离开的背影，李凡不由叹了口气。 看样子苟道人还是太老实，太保守，不敢有什么触犯纪律的行为。 靠他背处分是不可能了。 想来也是，本身苟道人可是出马弟子，道门传人，虽然一生漂泊，人还是很正直的。 可惜了。 李凡转身回到房间。 一群小熊玩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担忧。 本来还以为他们就是镇狱之主这个大魔头的奴仆了，没想到这个苟道人才是先来的。 而且对方还是个活人，自然比他们要更受信赖。 从对方刚才说的那些话来看，是个擅长拍马溜须的。 看样子以后在侍奉这个魔头的时候，要加倍努力，否则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被丢到垃圾堆里去了…… 做舔狗，也要内卷的。 想明白这些，一群小熊玩偶立刻七手八脚的将尸体拖进李凡的房间，又留下几个人消除了痕迹。 这些尸体全都被李凡一股脑丢进了巫神洞天之中。 相比于镇狱，巫神洞天这种地方更适合丢一些废弃物进去，起码不会让那些镇狱囚徒们看出什么端倪，或者无端生出猜忌之心。 至于巫神洞天里面的山家姐妹会怎么想，这就不在李凡的考虑之内了。 处理完这些尸体，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方昊等一群调查员这才蹑手蹑脚的回来，准备悄悄进自己的房间休息。 一群人在别墅楼下看着李局书房里仍然亮着灯，还有敲击键盘和翻书的声音，不由心中惭愧。 他们是出去潇酒了，李局竟然还工作到深夜。 这种境界，怎么比? 相比之下，他们简直是辜负了异常局和李局的期望! 几个人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怎么能颓废至此啊! 出去又是喝酒又是蹦迪还和小姑娘搂搂抱抱，不应该啊! 一群人暗暗下定决心，接下来一定要好好工作，下班之后也要充实自己的职业技能，起码得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 万万不能再这么荒废了。 然后去睡觉了。 就在一众调查员看着李局长书房的灯光暗自悔恨的时候，李凡此时同样也在窗前的阴影中看着一群调查员，暗暗摇头。 这些年轻人都太老实了，连个喝醉的都没有。 这都凌晨三点了，还不得在外面过夜?竟然还回来了! 再这么下去，不行啊! 实在不行，过两天自己亲自带他们放松一下? 第三百零六章 善解人意李老师 收拾完了解剖处大解剖室里的那些尸体残骸，李凡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正在吃早饭，就见敏东面色煞白地跑进了别墅餐厅之中，一脸慌乱地朝他说道: “不好了，李老师，出大事了!” 李凡一愣，问道:“出什么事了?” 敏东面色惨白声音颤抖，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尸体……停尸柜里的尸体……都……都消失不见了!” 李凡倒了一杯牛奶给他，说道: “慢慢说，什么尸体?” 敏东接过牛奶又放下，说道: “我今天一点也不饿……吃不下……就是那些异常感染体的尸体，全都消失不见了!” 李凡“嚯”的一声站起来，皱眉说道: “怎么可能!?昨天咱们上完课之后，明明亲手将这些尸体送进停尸房的!” 敏东揉了揉肚子说道: “是真的!昨天晚上本来是我和另外两人值班的，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素察他们也在值班室里睡着了，然后我们都觉得好怪，素察也说他记不清怎么来的，当时我们还打趣说他梦游……” “然后大家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很干净，身上也都特别干净，还有洁厕灵的味道，好像晚上洗了个澡一样，而且肚子特别饱，大家都开玩笑说是不是梦游吃大餐了……” “本来也没太当回事的，毕竟素察他们也可能是回来加班太累……大家聊了一会儿，还叫了早饭，不过都不太饿，没怎么吃完……” 李凡看着敏东白胖的脸，心道你们可真能吃啊。 “后来我去大解剖室拿东西，经过停尸房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些停尸柜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敏东露出一副见鬼的惊恐表情: “这些天解剖的所有异常感染体，全都消失不见了，停尸柜都是空的，就好像……就好像那些尸体自己走掉了一样!” 听到这话，李凡立刻露出标准化的震惊表情，说道: “这难道……难道是某个异常感染源出现了问题?以前在夏国异常局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快，赶紧过去看看。” 听到李凡的话，敏东仿佛抓住了主心骨一样，连忙跟在李凡身后向解剖处的办公楼跑去。 一边跑，他一边揉着肚子，不知道为什么，老有一种刚刚吃了烤肉大餐的感觉。 到了解剖处，就见整个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办公楼里面空荡荡的，只有阮文和另外几名警员在场。 看到李凡到来，阮文立刻迎上来，面色肃然地低声问道: “李老师，麻烦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处里的其他警员暂时都被我休假或者调派去其他工作了，只有……只有他们几个在。” 说着朝素察等人指了指。 李凡立刻明白，阮文这个处长实在是胆大包天，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异常事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将情况上报给皇家驱魔局的高层，而是想着息事宁人隐瞒这次事故。 突然有大量异常感染体消失，这怎么说也是重大事故了。 之所以让李凡这个外人前来帮忙，主要就是看重他外人的身份，明白这种情况下李凡这个没有利害相关的人反而最容易被收买。 毕竟这是暹罗皇家驱魔局的事情，真有啥大事儿，也和他李凡无关。 当然，得让李凡这个专家先给出一些建议，看看到底能不能捂住。 实在捂不住了，也得往上报。 李凡心中一喜，这可是个犯错误的好机会！ 当下拍拍胸脯，对阮文说道： “放心吧阮处长，包在我身上，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随后来到停尸房装模作样仔细检查了一番，对阮文说道： “阮处长，目前看来，很可能是存在某个强大的异常感染体，在假死之后苏醒，然后再次出现了变异，将这里的异常感染体全部吞噬之后逃离！” 说着，随手拿起一根纤维毛发，一脸严肃地对阮文说道： “夏国异常局曾经有类似的异常事件，名为融合体！我亲自经手过。” 听到这话，阮文的表情简直像是死了爹一样，连连说道：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这算不算是重大安全事故啊？” “如果这件事被局长知道，李老师你大不了回夏国异常局，我们可都要负责任，通通都要丢工作，搞不好还要坐牢的。” 说着，朝一旁的敏东和素察等人瞄了一眼。 这些年轻警员们听到这话，也是吓得面如土色。 能够成为皇家驱魔局的警员，对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来说，都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 毕竟这属于目前暹罗权力最大的公务人员。 一旦被开除，那绝对是从天上跌落到地上。 那种社会地位的巨大落差，都能让他们发疯。 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昨天晚上他们莫名其妙在值班室昏迷，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阮文随后摸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一个厚厚的大信封，当着众人的面塞给李凡，说道： “李老师，多担待担待，这都是美刀……” 李凡一边扯开自己的口袋让阮文将信封放进来，一边义正言辞地说道： “阮处长，大家都是同事，都是为了曼城民众的安全，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李凡不是这种人。” 说着将口袋的拉链拉上。 眼看李老师收了钱，阮文和几个六神无主的年轻警员全都长舒了一口气。 李凡随后一拍脑门儿说道： “差点忘了，这些异常感染体不是咱们昨天晚上一起处理掉的吗？当时下班之后，你们几个留下来一起跟我进行特别教学课程，学习了如何用酸液溶解感染体，这几天异常感染体由于教学太过细致，都已经变成了尸块，必须处理了。” 听到这话，阮文连忙接茬道：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对，因为异常感染体在精细的教学和练习之后，已经变成碎块，必须无害化处理，所以我们用酸液给他全溶解了。” 素察也已经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是，是，想起来了，我们把这些尸液倒进下水道冲走了所以……” 敏东等人此时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现场的情况，连忙接茬道： “所以停尸房里那些感染体都已经被冲走了……” 说完这些，几人长舒一口气，面带笑容，向李凡投去感激的目光。 李老师这短短几句话，算是挽救了他们的前途。 阮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向李凡说道： “李老师，实在是太感谢了，这次说什么也要跟我去一趟火柴餐厅，我帮你买一盒火柴，慢慢选。” 李凡笑道： “阮处长客气了，不过……如果那个逃走的融合体真的出现，你准备怎么办？” 阮文摆摆手笑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死不认账，您都说了，那东西叫融合体，那绝对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谁还能怪到我们解剖处头上？” 李凡点点头。 暹罗皇家驱魔局，已经烂透了。 阮文此时心里的大石头落下，立刻和李凡勾肩搭背地说道： “李处，过几天报德善寺那边有庆典，咱们皇家驱魔局要全体出动做安保，到时候会见到很多人，我给你介绍我一些政府和军方的好朋友，放心，都是很要好的朋友，人脉广路子多，有好处的。” 显然，阮文这是准备和李凡进行深度绑定，彻底将李凡变成自己人。 毕竟像是这次的异常感染体失踪这种事情，哪怕能瞒过一时，却还是个定时炸弹，只有给对方足够的利益才行。 旁边的素察和敏东等年轻警员此时也是一脸讪笑，簇拥在李凡身边。 特别是素察，已经彻底不敢再放肆丝毫。 毕竟现在他的前途命运都算是在李凡手中捏着。 李凡也不以为意，问道： “这个报德善寺的庆典到底是什么情况？规模很大吗？报德善寺又是什么地方？” 阮文点点头： “报德善寺算是曼城最古老的寺庙，有很多王室供奉，很多当地人都喜欢到那里祈福的，而且报德善寺自己还有产业，包括酒店、医院等等，算是个很有影响力的商业集团……” 正说着，阮文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连忙将手机接起来，听着对面的话不由一愣： “什么？曼城大学驱魔演习？现在就去？好好好，明白，明白。” 挂了电话，立刻一脸歉然的对李凡说道： “李老师，指挥部的紧急通知，要进行一场驱魔演习，为报德善寺庆典的安保做准备，就在曼城大学，而且要求全员参加，您看……” （大家晚安） 第三百零七章 校园怪谈 阮文此时有些犯难。 毕竟李老师刚刚帮他们遮掩了一次重大安全事故，按理说现在就该带他去放松放松。 有什么活儿，也不该让李老师再去了。 而且根据他之前的感受，感觉这个李老师比较宅，不太喜欢出门。 这种什么演习活动，估计人家也不爱去。 驱魔演习？ 李凡面带微笑，一团和气，说道： “没问题，现在我也是皇家驱魔局的一员，这种演习自然要参加，不过阮处长可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事情……” 说到这里，李凡压低声音，露出一副lsp的笑容，对阮文低声说道： “那个什么火柴餐厅，今晚一定要去哈，怎么也得给我来上一盒火柴吧……” 现在看来想靠苟道人和其他的调查员犯错误是难了，还是要自己亲自上阵啊。 这几天有些太过保守了，什么火柴餐厅，这种罪恶的地方，只能亲身去净化一下子了…… 阮文听到这话，立刻面露喜色，连忙点头道： “没问题，李老师放心，这都是小意思，全都包在我身上。” 同时给了李凡一个会意的眼神。 心中则是略微有些得意。 这个李老师前几天一直都显得那么清高，没想到这么快就端不住了。 想来是因为今天收了钱，感觉已经上了船，也就对他放心了下来。 本来就是嘛，装什么，干这份工作是为了啥？ 阮文已经想好接下来都要带李老师去哪里放松。 这个李老师装了这么久，估计放松起来比谁都疯，必须得让李老师彻底放松。 这样，昨晚的事情也就能彻底压下来了。 正想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随后是皮靴踏地的脚步声。 一名戴着墨镜身穿黑色夹克的年轻男子，胸前还戴着皇家驱魔局调查部的警长徽章，大踏步走了进来。 刚刚走进大厅，男子就大声吆喝道： “驱魔演习即将开始，解剖处立刻出发，此次演习极为重要，必须全员参加！” 阮文眉头一皱，带着众人迎上去，一脸不悦地说道： “指挥部不是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吗？我们现在就去，怎么又来催促？” 怎么说他也是个处长，被这明显是年轻警员的人催促，脸上无光。 来人摘下墨镜，大喇喇的说道： “本次演习，支援部门也要配备一名觉醒者做策应，我被分配到解剖处了，阮处长，快走吧，哦，还有这位夏国异常局来的李老师。” 李凡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那个调查部的派吞，当时前往机场迎接他们的那名皇家驱魔局的觉醒者警员。 不过此时的派吞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客气，而是显得十分倨傲。 阮文啧啧嘴讪笑着说道： “派吞警长，李老师可是夏国异常局的客人，给个面子嘛。” 没办法，皇家驱魔局里面的觉醒者地位实在是太高。 就算他是解剖处处长，在皇家驱魔局里面对派吞这个觉醒者，也不敢说什么，被人打脸了也得好言好语相劝。 毕竟在皇家驱魔局，只要是觉醒者，就能立刻做警长，而且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他这个处长也不过是个警长，说起来地位还不如人家，只能客气一些。 听到阮文的话，派吞冷哼一声，看向李凡说道： “李老师，你本身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吧？你们夏国异常局支援队伍的领导苟处长都已经前往演习现场了，希望你也能配合一下，我现在和你们苟处长是好友，希望你不要自误。” 说着，转身出门上了一辆公务车。 阮文连忙对李凡安抚道： “李老师不要生气，这个派吞一直都是这么嚣张跋扈，谁让人家是觉醒者呢，而且他还是伦威局长的心腹，听他说的，好像还和你们那位苟处长关系很好，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对于苟伐柯苟处长的威名，阮文这几天也听到不少，知道这是夏国异常局支援队伍里面唯一的觉醒者。 苟伐柯而且战力极强，现在是几位局长的座上宾，是眼前的李老师得罪不起的。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没关系，派吞警长也都是为了工作，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既然那个幕后黑手一直都瞄准了他下手，那他哪怕潜藏在皇家驱魔局里也没有用。 反而要多多在外面露面，争取让那个幕后黑手多下手，找出对方的破绽，一举击破。 阮文见李凡没有生气，不由心中感叹李老师实在是个好相处的人。 随后带着敏东、素察等在场的警员，迅速登上公务车，出发前往曼城大学。 同时也没忘了让在家休假和被调去其他工作的属下尽快返回，一同前往曼城大学参加驱魔演习。 等到解剖处的车队到达曼城大学的时候，整个曼城大学已经有大量皇家驱魔局的警车停满了校园。 曼城大学算是暹罗的一所名牌大学，面积巨大，到处都是绿化，簇新的教学楼现代化的气息扑面而来，显然师资力量极为雄厚。 据说暹罗王室在曼城大学设立了几项丰厚的奖学金，甚至经常有相关人员出席曼城大学的各种典礼。 同时曼城大学毕业的学生，很多都直接进入了高层，包括军方、政府、跨国公司等等，甚至暹罗皇家驱魔局有不少人也是曼城大学的毕业生。 此时学校里的学生都已经接到了驱魔演习的通知，很多学生都趴在教学楼的窗户上，远远向下看着皇家驱魔局的警车，面带兴奋的笑容，议论纷纷。 什么校园怪谈之类的东西，正是学生们最喜欢的调调，现在异常频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之后，竟然能直接和皇家驱魔局有近距离接触，简直是可以吹嘘一辈子的谈资了。 更有一些本身性格就比较古怪，喜欢这些神神鬼鬼的学生，不时在警车旁边晃悠，希望能获得某个领导的青睐，万一直接被录取了呢？ 毕竟他们大学毕业之后还要找工作的。 除了一些品学兼优的学生，还有很多关系户，一般的普通学生想要获得好的工作机会还是不容易的。 现在这个世道，哪怕是进了什么大企业，哪有进入皇家驱魔局气派？ 在暹罗高层和媒体的大肆宣传之下，现在的暹罗皇家驱魔局在绝大部分民众眼中就是个香饽饽。 进入皇家驱魔局，就能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 那个社会地位，只有夏国明代的锦衣卫和前苏联的克格勃可以相比。 解剖处的队伍来到曼城大学之后，立刻就有驱魔局指挥部的人和学校方面的工作人员前来接洽，带着解剖处的众人前往位置相对偏一些的一座教学楼，把他们安排在了六楼的一座空教室中。 作为后勤支援部门，这次驱魔演习本身也不是解剖处的主场，作用也更加边缘化。 所以他们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在演习中保护旁边大教室中正在上课的几十名学生的安全。 真正的演场域在曼城大学的两座主教学楼。 按照分发下来的演习计划，等到演习正式开始，就是主教学楼那边出现重大异常感染事件，然后调查部的主力部队突入解救学生，同时大战异常。 至于他们解剖处这种支援部门，就负责安抚下这边学生的情绪，免得出现什么恐慌踩踏之类的事情。 按理说举行演习的话，支援部门也应该在外面等着，演习开始之后再进来，不过指挥部那边怕到时候忙中出错，弄得场面太混乱了，电视台报道的时候画面不好看，所以先让支援部门都进来了。 众人都心知肚明，这场所谓的演习，一小半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报德善寺庆典安保做演练，大半还是给暹罗民众、给高层、给王室看的。 主要还是为了好看。 所以一群人连防护装备都只穿戴了最简单的防护面罩和贴身的防护作战服，那种在异常感染事件中使用的重型防护服根本都没带过来。 毕竟简易防护作战服可比笨重臃肿的重型防护服帅多了。 那是一种带着高科技感的炫酷。 名为演习，其实就是演戏。 等到在这里安顿好之后，派吞也没和阮文打招呼，自顾自前去调查部的队伍汇合了。 阮文也不着恼，这个大爷走了更好，在这里他们这些解剖处的警员也不舒服。 眼看派吞走远了，阮文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望着派吞的背影低声说道： “什么东西！仗着是觉醒者就嚣张成这个样子，在咱们面前一副傲慢嘴脸，在高层面前就像条狗一样，让他舔三个局长的屁股他都愿意。” 李凡问道： “阮处长，咱们是不是应该做一下警戒线？每人轮岗什么的。” 阮文哈哈一笑，摆手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李老师，演戏而已，咱们要做的就是假装工作。” 李凡同样哈哈一笑，点头道： “好，这个我熟。” 一众解剖处的警员此时也是哈哈大笑，气氛显得欢快了许多，素察等人当场摸出几副扑克，就要在课桌上打牌。 正说着，对面正在上课的教室门被推开，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老师走进来，有些激动地看着眼前这些解剖处的警员，说道： “大家都是皇家驱魔局的警官先生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曼城大学的老师，叫阿宾，我是咱们皇家驱魔局的超级粉丝！” 说着对眼前的一众警员警员伸出双手，想要挨个儿都握一下。 脸上带着兴奋和崇敬的笑容，那模样活像是见到了的粉丝。 解剖处的一众警员面对这个平民显然是兴趣缺缺，勉强应付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一个普通的平民而已，和他们的地位太悬殊了。 阿宾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而是仍然一脸兴奋，说道： “现在这个世界太危险了，多亏了咱们这些驱魔警员的牺牲，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才能平安的生活，实在是太感谢大家了。” 说着，直接当场给众人鞠了一躬。 李凡侧身向旁边让了让，驱魔局的警员们则都是一脸“本该如此”的神色，坦然接受，也没怎么搭理阿宾。 李凡眼睛一眯，微微一笑，说道： “阿宾老师，学生们是不是还在上课？” 阿宾连忙说道： “我安排了一个小测验，大家都在答题……听警官您的口音，不是暹罗人吧？” 阮文嘿嘿一笑，指着李凡说道： “这位是夏国调查局的李老师，是我们的贵客。” 阿宾连忙说道： “原来是夏国调查局的警官，幸会，幸会！唉，以前我们暹罗有很多夏国游客的，这不现在异常事件频发，国际游客也少了很多，都影响到暹罗当地的经济了，还是夏国实力雄厚，好像没怎么受影响。”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了几句，下课铃声响起，对面教室中立刻冲出来一群年轻的学生，好奇地在门口张望。 看着身穿异常精神辐射防护服的驱魔局警员，纷纷露出好奇和羡慕的目光。 阮文抬眼一看，看到几个模样漂亮的女生，立刻微微一笑，招手道： “进来吧。” 看到阿宾老师也在这里面，一群学生这才“呼啦”一下跑进来，一脸崇敬地围着众人问东问西。 “警官，你们就是皇家驱魔局的警官？太威风了！” “这身衣服就是传说中的异常辐射防护服吧？哇，好有型！” “你们是不是经常遇到那种恐怖的异常案件？” “请问警官你们都是觉醒者吗？” 一个留着长发的漂亮女生此时更是一脸兴奋地朝李凡问道： “对了警官，我想问问，那些校园怪谈都是真的吗？比如死亡歌声、尸体经纪人、鬼眼电影之类的，我好想知道！” 李凡问道： “什么死亡歌声？尸体经纪人又是什么？厉鬼将映的电影我倒是看过。” 女生连忙解释道： “就是曼城大学的学校怪谈啊，有一个被同学轮奸的学歌唱的女生，晚上会在学校的空教室唱歌，听到歌声的人就会自杀，也被称为死亡歌声……” “尸体经纪人，是说这个学校里存在一个贩卖器官的学生黑市，后来事情败露，主谋者被大家活活打死，变成恶鬼游荡，只要在夜晚教学楼的某处遇到他，将自己的某个器官交易给他，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鬼眼电影，说的是一个喜欢偷拍小视频的学长，因为拍了某个老大的女人，被挖了双眼绑在地下室活活饿死了，后来学校里午夜的时候某个房间就会出现投影在墙上的电影，谁看了就会入迷，最后眼睛被鬼挖去……” （今天太忙了，只有一张四千字了，回头找时间补更，大家晚安） 第三百零八章 楼顶的学生 派吞此时离开了解剖处众人，在曼城大学之中穿行，很快来到了附近的一座教学楼，进入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里面巡查。 一边巡查，他一边对着周围的空气说道： “解剖处已经安排在了7号楼b区6楼，一切准备妥当……不过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废物，值得您这么重视吗？就算是夏国异常局的，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周围的空气中一片安静，仿佛根本没有人听到派吞的话。 过了几秒钟，一旁讲桌上的一个教学用耳机中才传出细微低沉的声音： “这些事情，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好好做事，以后自会明白。” 派吞不敢说什么，点头应道： “是。” 随后在窗前朝外看了几眼，做出戒严检查的姿态，这才转身离开。 走出这栋教学楼，派吞又现出一副趾高气昂的神色，一路朝着校园外调查部的聚集地走去。 来到伦威的车前，派吞立刻面露恭敬，低头道： “局长。” 伦威点点头，说道： “怎么这么久才过来？一群解剖处的废物，也没什么好协助的，入队吧。” 派吞连忙笑嘻嘻地走到调查部的队伍之中，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旁边的一名熟识的觉醒者警长对他笑道： “派吞，据说今天的演习有不少王室贵族和权贵的妻女也会观看的，可要好好表现，说不定让哪位权贵的女儿给看上了，那可就飞黄腾达了。” 派吞咧咧嘴说道： “为什么不能是权贵的老婆看上我？那我不也一样飞黄腾达了？”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一阵哄笑。 调查部总共有十个大队，这些觉醒者警长和高阶警员，都是整个皇家驱魔局的精锐，平时自视甚高，根本没有把这次小小的驱魔演习放在眼里。 毕竟就是演戏而已。 派吞朝旁边的人问道： “怎么就咱们调查部在这里？特战大队呢？” 旁边的警员笑道： “特战大队？那可是沙马局长的宝贝疙瘩，可舍不得随便亮相，据说在学校里面的大礼堂待命呢，待会儿还是咱们调查部作为主攻。” 又有一名警员笑道： “伦威局长这算不算是把沙马局长架空了？杀马局长除了一个特战大队，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正说着，就听一阵警铃大作，调查部的精锐驱魔警员们立刻纷纷按照战斗队形站好，同时取出防护盾牌和防暴枪，准备开始驱魔演习。 与此同时，曼城大学的几座住教学楼中，一些发烟点正腾起阵阵烟雾，将教学楼笼罩在其中，制造着异常感染的氛围。 天空中还有皇家驱魔局自己的直升机正在盘旋，拍摄着曼城大学内的情况。 大学里面也有不少没上课的学生，正拿着手机在兴奋的拍摄着这一幕，并且实时上传到网络进行直播。 有不少暹罗本国的网红主播也混在其中，准备利用这次驱魔演习的机会，给自己增加一些人气和曝光度，最好能大赚一笔。 和夏国异常局不同，暹罗皇家驱魔局虽然建立没多久，却一直都十分高调，并且不放过各种出镜上电视上网的机会，在民众中聚拢了大量的人气。 甚至暹罗皇家驱魔局指挥部宣传处的警员们，也正在皇家驱魔局自己的网站主页上进行直播，吸引了大量粉丝。 伦威此时一身特制的帅气防护服，戴着面罩下令道： “我宣布，此次演习正式开始！调查部，准备突入感染场所！” 调查部上千名警员此时分成了十个队伍，齐刷刷地回答道： “是！” 同时整齐地举起手中的防暴枪，手持防爆盾，慢慢向曼城大学之中走去。 那些发烟点所在的教室，就是预定好的“异常精神感染场所”。 …… 李凡被眼前的长发女生说得一愣，笑着说道： “曼城大学的校园怪谈可真不少。” 长发女生兴奋得连连点头，说道： “那是，我们曼城大学的学习压力很大，生源又比较复杂，可多好玩儿的事了，除了上面三个，还有另外三件，并称曼城大学六大怪谈。” 长发女生说着，看了看面带微笑的李凡，感觉这个警官平易近人，比其他的警官要随和得多，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也不管李凡愿不愿意听，继续说道： “第四个是镜前梳头的长发女，据说是一个因为感情问题被男友抛弃的女生，被自己的舍友嘲笑，于是晚上偷偷割破两个舍友的喉咙，最后一个舍友醒来看她在镜前梳头，问她为什么不睡觉，才发现她从头发上梳下来的都是血，这个梳头的女生早就已经割破自己的喉咙自杀了……从那以后，据说晚上两点钟在镜前梳头，就会引来梳头女。” “第五个是某个老师对学生始乱终弃，女生最后在卫生间产下婴儿，丢进马桶溺死了，后来老师和女生都在睡觉的时候被活活勒死，脖子里都有一根干枯的脐带，现在大家上厕所的时候偶尔还会听到婴儿的哭声，是那个鬼婴在找人陪她玩儿……” 长发女生说得起劲，旁边的敏东等人也被吸引过来，听到后面这两个怪谈，敏东不由打了个冷颤，一脸讨厌地说道： “哎哟，好吓人，你们曼城大学怎么这么多鬼故事……不是名牌大学吗？听以前听说这可是个正经学校来着……” 旁边的几名女警员也是颇有敌意的看着长发女生，帮腔道： “就是，怎么学生的私生活都这么混乱，好吓人呢……” 长发女生连忙辩解道： “不是的，这都是校园怪谈，是传说，就算有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过大家都相信真的有这些事罢了……最后一个怪谈更离谱的。” “最后一个怪谈，也是最吓人的，据说曼城大学曾经有一个疯狂的校长，为了学校的荣誉不顾学生的死活，拼命让学生进行各种练习和学习，由于压力过大，逼得很多学生都要疯掉，最后学生们联合起来，在一个夜晚偷偷到校长的家里把他烧死了……” “但是第二天大家又在学校的早会上看到了校长，不过是已经烧焦的校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给大家训话，那些学生当场挖出自己的眼睛吞了下去，最后是一位老师出主意，让大家一起向校长的鬼魂下拜，才把他拜跑的，不过据说这个校长的鬼魂就在曼城大学的各个角落里，随时会逼人学习……”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全都露出震惊的神情。 这个确实有够恐怖。 “好了同学们，大家回去上课了。”阿宾拍拍手，向解剖处的警员们打了个招呼，带着一群学生回去上课了。 等到学生们离开，解剖处的警员们不由相视而笑，开始百无聊赖地讨论起刚才的学生们。 当然，主要是讨论哪个女生长得漂亮，哪个男生长得英俊。 几名女警员已经准备对小鲜肉下手，等任务结束之后，直接去邀请那几个男生去泡吧。 她们这种身份的年轻女性，想要勾搭这几个小鲜肉，简直是手到擒来。 阮文此时也凑过来对李凡笑道： “李老师，怎么样？有没有看上的？不用不好意思，有很多女生也都很辛苦的，学费都要打工去赚，我们作为公职人员，理应给予应有的帮助，她们也会很感激的。” 说着，阮文朝着对面的教室看了一眼，似乎想要看到刚才某个女生。 李凡没有回答阮文的话，笑笑问道： “曼城大学的这些什么怪谈，流传得广吗？” 阮文道： “这个啊……我以前也曾经听几个同事讲过，他们都是曼城大学毕业的，喏，素察就是。” 素察点头道： “这些怪谈都挺有市场的，网络上很多相关的帖子，整个暹罗都算有名，好像还有改编的电影……” 正说着，一阵凄厉的警报声响起，阮文连忙走到窗前向外看去，笑道： “开始了，开始了，驱魔演习开始了！咱们可以看戏了，支援部门就是这点好，不用上一线，看他们出力就行了。” 一群警员全都扑到窗边观望，李凡同样走过来向校门口看去。 就见黑压压一片身穿防护服的驱魔警员，此时手持盾牌和防暴枪，一步步向前压过来，看起来威武雄壮，很有气势。 转眼之间，这些驱魔警员已经全部进入了曼城大学的校园，随后迅速朝着两座主教学楼扑去。 不过李凡却立刻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这个队形，如果真的是在实战之中，简直是给了异常感染最好的机会，直接一感染一片。 这种战略战术，和夏国异常局那种觉醒者突入、普通调查员跟进的技战术根本无法相比了。 空有一个好看的花架子。 正想着，李凡突然眉头一皱，向旁边的阮文等人问道： “阮处长，你们有没有听到一个歌声？” 一个奇怪的歌声突然隐约响起，是个女生在唱歌，若隐若现，歌声凄美而婉转，催人泪下。 阮文一愣，说道： “没有啊……什么歌声？” 李凡还没回答，突然发现主教学楼的楼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很多学生。 这些学生手牵着手站成一排，望着下面突进的驱魔警员们，一动不动。 这些学生是在配合演习？ 阮文此时也发现了学生们，笑着说道： “曼城大学确实给力，安排了这么多群众演员……” 一句话刚说完，就见那些学生齐齐拉着手，从十层楼的楼顶跳了下来，一个接一个的落地，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嘭！” “嘭！” “嘭！” “嘭！” “嘭！” 第三百零九章 出来上工了 伦威身穿一身贴身的帅气特制防护服，手持防暴枪走在队伍的前面，看起来勇武而又干练。 暹罗这边的警员一般都喜欢穿紧身警服，能够勾勒出自己的身形，就连驱魔局的防护服也都是紧身的，看上去确实比臃肿的防护服美型许多。 从直播画面上看去，暹罗驱魔局调查部的大部队显得十分专业而又有型，简直就是一群万人迷。 这些调查部的警员们也都是一脸傲气，根本没把这小小的驱魔演习当回事。 很快他们已经接近目标教学楼。 就在这时，队伍中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 “楼顶有人，这好像不在演习计划之中吧？怎么这么多人？” 伦威抬头看去，就见眼前的教学楼楼顶上，赫然站了一排手拉手的学生，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的他们。 曼城大学校委会这是在搞什么？ 这会影响演习的效果。 伦威眉头一皱，正准备回头找曼城大学的负责人算账，突然听到了一个诡异的歌声。 这歌声极为哀婉，听到这歌声的瞬间，就让人心中极为抑郁。 是从教学楼里传来的！ 伦威猛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抬头看去，就见楼顶的那些学生此时手拉着手直接从楼顶跳了下来，直直的摔在了他们的面前！ 身子落地的，立刻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脑袋落地的，直接像是西瓜一样崩裂开来！ 鲜血四溅，有一些站得比较靠前的调查部警员甚至被溅了一身的血。 一个学生的尸体直接被巨大的反震力弹到了伦威面前，现出一张满是血污戴着破碎眼镜的脸。 “滴滴……滴滴……”随身携带的异常辐射探测仪发出警报声，浮现出一个134的数值。 伦威愣了几秒钟，随后举起防暴枪对空开了两枪，大喊道： “出现异常感染！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皇家驱魔局所有警员立刻展开行动，保护民众，寻找并对抗感染源！” …… 一个个落地的人在地面上摔出一朵朵绽放的璀璨红花。 李凡瞳孔一缩，问道： “这也是这次驱魔演习的预备环节？” 阮文张了张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眼睛，说道： “这是……这是假的吧？这些学生应该是调了威亚，那些红色的……那些血应该都是颜料……不过这演得也太像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众人眼前几个影子一闪而过，从上而下直直坠落下去。 这是几个头朝下急速下坠的学生，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解剖处的众人甚至能看清这些学生的表情。 他们的双目无神，看起来全都十分呆滞。 “嘭！” 这一次沉闷的坠地声直接从众人下方的地面传来，一众警员全都呆了一呆，难以置信地看着下面那些像是人偶一样被摔坏的尸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敏东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惊恐的尖叫，喊道： “跳楼了！他们真的跳楼了！” 随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缥缈而又轻柔的歌声。 这歌声凄婉，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哀怨至极，简直是让人听了就心生悲伤，觉得了无生趣。 他们此时穿着防护服都有这种感觉，没有任何异常辐射防护装置的普通人听到之后是什么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两声枪响，还有伦威的大吼： “出现异常感染！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李凡眉头一皱，说道： “立刻去保护对面教室里的学生！” 阮文此时也刚刚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对对对！保护学生，保护学生！所有人都跟我来！” 说着拔出腰间的防暴枪，双手持枪和李凡以及冲向对面教室。 后面的敏东等人拿枪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们本来就是二线支援部门，从来没有正面和异常接触过，现在突然变成了一线工作，心中的紧张在所难免。 素察六神无主地说道： “不是说好了演习吗……明明是演习，怎么突然……怎么突然……” 李凡等人来到对面教室门口，这才发现教室竟然从里面反锁了。 他们立刻用力拍打教室门，想要喊那个名叫阿宾的老师开门。 只是原本正在上课的学生和老师们，此时都仿佛被定住了一样，愣愣的站在那里。 似乎是被巨大的敲门声惊醒，阿宾微微转头，看向解剖处的一众驱魔警员们，众人这才发现，阿宾的眼神茫然，如同在梦游一样。 他的手中此时拿着一柄剪刀，已经剪掉了自己的半个耳朵，拿在手中，愣愣地看着门外众人。 “轰！”教室门被李凡直接暴力拆解，解剖处的警员们这才冲了进去。 只是他们刚刚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教室竟然被一片红色光芒笼罩，仿佛是一间暗室一样。 同时那些梦游一样的老师和学生，纷纷转身朝他们看了过来，用手中的什么东西，朝警员们砸过来。 阮文等人连忙低头躲避，这些东西纷纷落地之后，他们才看清，这竟然是一些手指、耳朵、鼻子甚至眼珠等等带血的器官。 明显是刚刚挖出来或者割下来的。 紧接着就见一群缺少某个器官的学生发狂一样围过来，露出疯狂的笑容，朝着一众驱魔警员喊道： “警官，我要加入驱魔局！帮我实现愿望吧！” “我也要，我要做驱魔局的公职人员！” “我要成为驱魔警员，谁也不敢看起不我！” “我，我也要！” “我也要，我也要！” 这些学生，全都出现了异常感染症状！ 看着这疯狂的一幕，阮文已经面如土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处长，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要开枪吗？要杀了他们吗！？”敏东端着手中的防暴枪大喊道。 阮文此时同样抬枪指着眼前的学生们，万万没想到本来该让他们保护的学生，此时却变成了一群恶鬼一样。 眼看最前面的学生就要扑过来，那个名叫阿宾的老师也托着半个耳朵一步步走过来，阮文猛地将枪一收，喊道： “撤退！立刻撤退！这本来就是觉醒者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能伤害学生，立刻转进！” 话音未落，已经转身拔腿就朝着楼梯跑去。 原本阮文没喊之前，就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吓破了胆悄悄溜走，此时剩下的人也是转身拔腿就跑，根本不敢看眼前的一幕。 他们深知自己身上穿的都是简易防护服，撑不了多久，说不定也会被感染。 逃命要紧！ 否则总不能直接向被感染的学生开枪杀了他们。 转眼间，解剖处的一众警员已经逃得没影了。 教室中那些被感染的学生和老师仍然面无表情地在朝李凡走过来。 李凡叹一口气，走进教室，将教室门反锁，随后拉开了背包的拉链。 “出来上工了。” （大家晚安） 第三百一十章 具现的怪谈 “封锁学校！立刻突入教学楼！重复，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主教学楼前，伦威直接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罩，向着周围大声说道，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周围发生的一切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明明是一场驱魔演习，而且都做好了前期的探场工作，却突然发生了这种大规模的异常感染！ 关键还是在直播的过程中，而且很多暹罗的权贵此时都在通过皇家驱魔局的直播观看现场情况，甚至在校园外就有一些高官现场观摩。 伦威转头朝着曼城大学礼堂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那里是局长沙马麾下的特战大队所在的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曼城大学一直都没有异常出现，却偏偏在这驱魔演习上出现？ 就算说是巧合，伦威都不能相信。 腥风铺面，伦威面上显得十分焦急，心中却在冷笑。 不管到底为什么出现异常，这反而给了他机会。 死一些学生不算什么，关键是要让那些权贵明白皇家驱魔局的重要性…… 不，是明白他伦威局长的重要性…… “支援部门不是已经进入教学楼待命了吗？通知他们，立刻保护学生撤离，哪怕学生已经被感染，抬也要把他们抬出来！” 伦威的话刚说完，就见一个身穿简易防护服的身影从天而降，重重摔在他的面前，鲜血从破损的防护服中流了出来，流了一地。 紧接着是继而连三身穿简易防护服的身影从高楼之上坠落，当场活活摔死。 伦威抬脚将眼前这具尸体翻过来，立刻通过透明面罩认出对方的身份。 这是支援部装备处的处长。 其他的尸体不用说，都是支援部装备处的警员。 作为支援部门里面相对地位比较高的部门，装备处分配的演习区域，同样是主教学楼。 是一个大大的露脸机会。 现在看来，确实要露脸了…… 显然，教学楼之中的异常感染十分严重，无论是普通师生还是身穿简易防护服的警员，都容易受到感染。 伦威此时面色肃然，恢复了冷静，说道： “队长、副队长带领攻坚小组突入！” 随后做了一个突入的动作。 立刻，皇家驱魔局调查部的一众警员面色肃然，端着手中的防暴枪和防爆盾缓缓进入教学楼之中。 调查部的队长全部都是觉醒者，副队长也都是精神力接近100点，精神抗性极强，作为先锋最合适。 随后伦威冷哼一声，扭了扭脖子，双目猛然变得一片惨白，犬齿与双手指甲疯狂生长，整个人的身躯也猛地一弓，如同变成了一头野兽。 他的身体周围也出现了惨白模糊的虚影，如同一头恶狼。 纵身一跃，直接从地面跃起数米高，双手如同铁钩一样勾住了主教学楼的外墙，随后四肢连续挥动，如同在地面上爬行一般，沿着教学楼外墙向上爬去！ 他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完全违反正常人身体构造的一幕，立刻引起了学校外面很多围观者的惊呼。 更有不少身边跟着很多保镖秘书的老者，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似乎对伦威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十分欣赏。 此时校园外还有不少拿着手机的主播和记者之类，看到曼城大学里面的突然事件，纷纷拼命挤到学校门口和围墙边，想要将这一幕拍下来。 只是他们被负责戒严的警员们拦在学校外，根本进不去了。 校园内，大量驱魔警员都已经突入到教学楼之中，开始朝着楼顶冲去！ 那诡异的歌声仍然在响着，仍然不时有学生从教室中失魂落魄的走出，跟随着歌声的指引朝着楼顶走去。 必须尽快找到感染源，将一切停下来。 只是在进入教学楼之后，皇家驱魔局的很多警员才发现，这里面早就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教学楼，而是变成了一个充满各种未知的陷阱之地！ 电梯已经损坏，一队警员正在上楼，突然听到一阵悦耳的嬉笑声。 他们转头看去，就见楼梯旁边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幕投影画面。 画面之中，是一个正在洗澡的美丽女人的后背。 白皙的背脊，纤细的腰肢，无一不在告诉大家这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 哪怕这些驱魔警员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明白这一切都不正常，此时仍然微微失神。 太美了……好美……好想和她在一起…… 只是紧接着，几人都感觉自己的眼睛里传来一阵奇痒，那种痒简直抓心挠肝，仿佛眼睛里面生出了无数虫子，正在眼珠里爬行。 几人立刻拼命揉着眼睛。 “我受不了了！” 一名警员大叫一声，直接将手指刺进眼眶里面，抓住眼球活生生挖了出来！ 剩下两名警员此时同样坚持不住，一个摸出匕首剜出自己的眼球，另外一个则是直接吞枪自尽！ 与此同时，突入到教学楼中的驱魔警员们纷纷发现了各种诡异之处。 有人在教室里看到对着镜子梳头的长发女生，头发上流着瀑布般的鲜血，指甲猩红，多看几眼，观看者的喉咙就出现伤口，鲜血横流。 有人在洗手间听到诡异的婴儿哭声，想要进去查看，却被怪异的力量整个儿拽进了马桶之中，身体都被彻底扭曲死亡。 皇家驱魔局的觉醒者队长们此时纷纷施展自己的能力，和遭遇到的异常战斗在一起。 枪声、叫喊声、哭声、歌声，各种声音在教学楼中响成一片。 突然间，一片玻璃轰然碎裂，紧接着伦威从五楼的一扇窗户中飞出，在空中几个翻身，已经坠下十几米，双手如钩，狠狠钩在教学楼的外墙之上，抬头向上看去。 刚才他飞出的那个窗户之中，隐隐有一个怪异的红色身影，似乎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 这红色人影向下看了伦威一眼，就转身飘然离开。 伦威冷哼一声，再次扑进五楼的那扇窗户。 他敢保证，刚才那个身影，就是那个唱歌的异常！ “天呐，那个像是野兽一样的男人，就是皇家驱魔局的伦威局长吗？好帅！” “哇，他直接从五楼跳到了二楼，又从外墙爬了上去，太猛了。” “那个红色人影是什么？难道是曼城大学六大校园怪谈之一的红衣歌女？好可怕！” “这些怪谈可都是在网络上赫赫有名的，估计很多观众也都了解。” “朋友们，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皇家驱魔局在曼城大学现场驱魔的画面，这次突发性的异常感染已经造成了数十名学生的伤亡，好在有皇家驱魔局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群直播和记者此时纷纷对着镜头大声解说，场面热烈。 在他们看来，死一些人没什么，这可是点击率和收视率的保证。 一名主播突然指着学校教学楼的一面空白墙壁说道： “那是什么？”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那面空白墙壁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片影像，似乎是一片昏暗的地下室，一张椅子之上正绑着一个遍体鳞伤低着头的人。 镜头迅速拉近，那低头的人缓缓抬起头，露出只剩下两个血窟窿的眼眶。 他的嘴角扬起，竟然还在笑！ 与此同时，在场的主播和记者，甚至很多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以及那些在现场观摩的权贵和他们的保镖，眼睛里突然传来一股奇痒难耐的感觉…… …… 教室之中，被异常感染的学生们眼看自己的愿望无法得到满足，纷纷露出愤怒的狰狞神色，口中喃喃道： “不能完成愿望……把礼物还给我！” “我的，把我的礼物还来！” “杀了他，杀了他！” 学生们纷纷摸起桌子上的签字笔、美工刀等等锐利的物品，朝李凡走了过来。 包括名叫阿宾的老师，同样摸起一支钢笔，面带愤恨的朝李凡走来。 李凡一脚踢在背包之上，说道： “赶紧的。” 一只只小熊玩偶连忙连滚带爬从背包里钻了出来。 看到眼前这些被感染的学生，巴颂的小熊玩偶不由咋舌道： “这里有怨灵的气息！” 身边的小熊玩偶纷纷爬起来，站成一排，看向身后的主人。 这个魔头可真是不省心啊……怎么天天遇到这些玩意儿…… 李凡淡淡地说道： “让他们昏过去，不要伤害到这些学生。” 他有个预感，这次曼城大学的异常感染事件，同样是针对他而来！ 一群小熊玩偶点点头，纷纷手掐法诀，口中念诵，释放出一道道强大的咒术，朝着眼前被感染的学生而去。 眼前的学生们立刻如同触电一般全身颤抖，脸上的狰狞消失不见，直接定在原地，不能上前一步。 巴颂的小熊玩偶一边施咒一边说道： “这个怨灵精神体本来十分弱小，只是后来应该是因为所谓的传说被大量普通人的精神力固化了，好在还不算特别强。” 李凡点点头，现在出现在曼城大学之中的这些感染事件，全都与所谓的校园怪谈有关，正符合精神力固化的条件。 显然降临会对于异常的存在，也有比较科学的研究。 就在这时，教室一角天花板上的一个摄像头，突然无声转动，将镜头对准了眼前的李凡和十几个小熊玩偶……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你不过是一个冒牌货 转眼之间，一群小熊玩偶释放出的精神冲击已经彻底挡住了眼前这些被感染的学生和老师。 巴颂的小熊玩偶不由撇撇嘴，说道： “不过如此。” 在暹罗，他们降临会的降灵师们是绝对的主场作战，无论是气候、文化还是风土人情，都能让他们的咒术力量倍增。 眼前这个来自于校园怪谈的异常，还不被他们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一阵凄美的歌声突然从教室外响起，隐约有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门外闪过。 原本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学生们瞬间睁开眼睛，满眼血红，面容狰狞，再次朝李凡扑了过来！ 一群小熊玩偶冷哼一声，齐齐发出一声念诵。 立刻，那些学生纷纷现出痛苦的神色，脚步猛然踉跄，仿佛随时要醒来。 虚空中，古怪的念诵声不断响起，逐渐压制住了那诡异的歌声。 只是这还没完，诡异的笑声突然在教室中响起，紧接着周围的墙壁上开始浮现出昏暗的投影。 那投影的出现，让整个教室之中都为之一暗。 投影的内容，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生被绑在一间昏暗的地下室中，紧接着几个带着凶恶纹身的男人手持勺子和匕首走过来，活生生将男生的眼珠挖了出来！ 画面再次一变，这次变成了那男生的大幅特写，没有眼珠的血淋淋的眼眶，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屏幕外的人，令人不寒而栗。 一群小熊玩偶纷纷感觉干瘪的眼睛有些痒，连忙抬起短短的爪子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与此同时，那些陷入昏迷状态的学生则猛地抬手朝自己的眼珠挖去！ 李凡冷哼一声，一群小熊玩偶立刻全身一颤，念诵声再起。 巴颂的小熊玩偶纵身一跃，直接当空跃起，剩下的小熊玩偶则转眼间叠起罗汉，形成了一个金字塔的形状，齐声喝道： “咒！” 眼前的虚空中，隐然浮现出一个恶鬼头颅的虚影，扑向那些学生，立刻让他们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巴颂熊爪一挥，朝着墙壁上的影像喝道： “咒！” 立刻又是一个恶鬼虚影朝着那影像扑去，瞬间将原本阴森恐怖的影像撕扯去了大半，仿佛电影幕布被烧毁一般。 影像中那个失去双眼的男生发出疯狂的嘶喊，面色狰狞，似乎想要从里面冲出来。 一群小熊玩偶纷纷在地面上划出一个个诡异的符号和图形，形成了一道精神力屏障，将李凡挡在中间。 突然之间，一阵古怪的婴儿哭声响起，紧接着就见教室的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进来一个满身青筋浮现、眼睛里只有一片乌黑的婴儿，肚子上还拖着一条干瘪的脐带，朝李凡爬过来。 这婴儿所过之处，地面如同被火烧灼一样变得焦黑，显然是被它的精神力所侵蚀。 转眼间，怨婴已经撞上了小熊玩偶们布下的咒术屏障，立刻撞得这屏障满是裂痕，似乎随时都能突入。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露出震惊之色。 巴颂的小熊玩偶喃喃道： “好强的怨婴！大学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已经赶上降临会之前孕养的那个鬼童了……” 婴儿的哭声一阵阵钻入众人的耳中，很多学生再次露出怪异神色，猛地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竟然想要把自己掐死。 同时小熊玩偶们也全都感受到一阵莫名的难受，仿佛自己被母亲抛弃了一样，抑郁难忍。 巴颂的小熊玩偶挠头道： “想要化解这种怨婴，最关键的是要找到一个可爱之物，吸引怨婴的注意力，这种时候上哪里去找可爱之物？” 听到这话，旁边的一群小熊玩偶不由纷纷朝他看过来。 一直都没有做声的李凡突然开口说道： “曼城大学的校园怪谈竟然全都来了，既然是为了我而来，那剩下的两个怪谈，也让他们现身吧……阿宾老师？” 说着，朝那个混在学生之中面色茫然的阿宾看过去。 听到这话，原本看起来和那些学生一样受到异常感染的阿宾猛然一愣，随后脸上的茫然之色瞬间退去，现出疯狂而诡谲的笑容： “被你发现了……嘻嘻，不愧是收藏家……又或者，我应该称你为，冒充收藏家的操偶师？” 听到操偶师这个名字，李凡咂咂嘴，看向一群小熊玩偶。 小熊玩偶们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阿宾的神情此时显得十分亢奋，仿佛打了鸡血一样，高声说道： “我就知道，收藏家果然已经死了，你不过是一个冒牌货！” 随后看向眼前的一群小熊玩偶，说道： “不得不说，你的能力也很强大，操控一群玩偶，竟然还会腹语术，老实说如果不是早就明白你是冒牌收藏家，我都要以为你这些玩偶是活物了。” 李凡看着这个终于被钓出来的幕后黑手，面带微笑地做了一个操控木偶的手势，说道： “不错，没想到连腹语术都被你看穿了。” 随后朝小熊玩偶们使了个眼色，一群小熊玩偶立刻张口说道： “阿巴阿巴……阿阿巴阿巴阿巴……” 阿宾此时一脸肃然地说道： “为什么要冒充收藏家？你自己的能力其实也并不弱，这么做只会让你成为一个笑话，被钉在耻辱柱上！既然是一个觉醒者，就应该有觉醒者该有的傲气！” 李凡翻翻白眼问道： “像你一样阴险得骄傲？还是像你这样豪言壮语然后被嘲笑？真有傲气你早就当面和我单挑了，还用这些弯弯绕绕？我都替你害臊。” 阿宾被李凡说得噎在当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面色一沉说道： “冒牌货，牙尖嘴利也没有用，你已经完了，现在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拍了拍手，整个教室之中的光线猛然暗了下来。 紧接着角落里浮现出一个背对着众人梳头的长发女生的身影。 那拖着脐带的鬼婴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紧接着墙壁上的影像碎裂，一个无眼男生从里面走出来。 和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生，全身碎裂，却还在唱着歌。 最后则是一个出现在一众学生身后的黑影，手中拎着一个手提箱，正是传说中那个贩卖器官的家伙。 五个强大的怨灵精神体齐齐出现在这教室之中，仿佛温度都跌到了零度。 阿宾松了松领带，面带微笑走过来，说道： “人拜鬼，鬼升天，鬼拜人，不过今天……” 话音刚落，那五个怨灵精神体连同在场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学生，齐齐朝李凡跪拜了下来。 一股恐怖的精神冲击立刻朝李凡而来！ “他妈的，鬼拜鬼，你妈上西天！”巴颂口中骂骂咧咧，振臂一呼，和十几个小熊玩偶在同一时间朝着眼前的怨灵精神体拜了下去！ （大家晚安） 第三百一十二章 你已经没有心了 十几个小熊玩偶同时下拜，手掐法诀，同样释放出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向着眼前的怨灵们冲击而去。 立刻，两片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狂暴海浪，在教室的中间撞击在一起，随后又骤然破碎，变成更加锐利的精神力碎片，形成涟漪，朝着四面八方轰击而去！ 教室内的各种电脑、电视、摄像头等等电子设备在瞬间冒出阵阵青烟，全部烧毁，一群小熊玩偶刚刚画出的防御符阵也在瞬间变得模糊不清，被彻底破坏了！ 曼城大学的一栋栋教学楼中的那些驱魔警员和学生，还有学校外那些已经收到异常精神辐射感染的观众们，此时全都感觉到脑海中响起一片轰鸣声，仿佛有人在自己的耳边拉响了一枚炸弹一般。 正在和红衣异常战斗的伦威以及其他各种觉醒者警长，此时纷纷脱离战斗，做出防御姿势。 下一个瞬间，狂暴的精神力涟漪已经横扫了整个学校，原本看起来十分平静的玻璃窗纷纷在瞬间爆碎，变成无数碎片从楼上落下来。 整个校园之中，玻璃碎裂掉落的声音响个不停！ 楼顶之上，那些已经被异常感染，正在缓缓走向天台边缘准备跳楼的学生们，在这瞬间发出痛苦的哀嚎，纷纷抱住自己的脑袋，反而换来了难得的生机。 伦威此时寒毛倒竖，和派吞等觉醒者对视一眼，纷纷看向四周。 这种狂暴的精神威压，难道有更加强大的异常要出现了？ 派吞的眼神之中更加震惊，显然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预料。 伦威冷哼一声，身体变得更加像是一头野兽，扑向眼前已经显得有些虚弱的红衣异常。 趁他病要他命，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虚弱，不过现在就是反击的最好时刻。 教室之中，五个强大的怨灵此时跪在地上，身前那类似于诅咒的精神冲击仍然在源源不断涌向李凡。 十五个小熊玩偶此时同样跪在地上，努力散发出精神冲击，抵挡对方的精神冲击。 他们都能感觉到，对方发出的精神冲击，像是一股无形的托力，撑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虽然能够勉强跪下，却无法彻底低头。 这个头，很难磕下去！ “不就是一些怨灵而已，兄弟们，想想你们之前遭的那些罪，难道你们想回去吗？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了！？”巴颂大声说着，鼓励着身边的其他小熊玩偶。 “这个头，今天我们磕定了！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扶我起来！”隆猜同样大声吼道。 作为降临会两个领头的大降灵师，巴颂和隆猜属于整个降临会的灵魂人物，此时他们的话立刻鼓舞了士气，一群小熊玩偶双爪撑地，拼命想要将脑袋磕下去。 对面的一群怨灵精神体同样在努力低头，那些被他们控制的学生们，此时脖子里面都发出“咔咔”的声响，估计就算是醒了也得疼几天。 领头的无目怨灵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此时抬头看向一群小熊玩偶，表情显得狰狞而诡异，似乎在说“这个头我磕定了”！ 巴颂的小熊玩偶同样恶狠狠地看着对方，说道： “今天这个礼，你不接也得接！” 双方此时全都拼命梗着脖子往下伸头，努力想要突破对方的精神力，让自己的额头触地。 一时间彻底僵在了那里。 这一幕把李凡看得直摇头，早知道还有个磕头大赛，就不用什么小熊玩偶了，直接弄个只有脑袋的玩偶，当场就赢了。 就在这时，原本面带笑容的阿宾突然拧了拧脖子说道： “你的人偶已经被彻底拖住，那些符文壁障也已经消失，你有没有发现，现在是你最虚弱的时候？” 话音刚落，阿宾突然张开双臂，走上一旁的讲台。 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色衬衫，身材高大足有两米多的虚影穿透墙壁，来到了这间教室，与他的身体重合在一起。 在这一瞬间，阿宾身上的气势猛然提升，整个曼城大学都出现了轰鸣声，甚至教学楼都开始颤动，仿佛发生了地震一样。 如同他成了整个曼城大学的主宰，能够掌控这里的一切。 阿宾目光森然的看向李凡，仿佛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狂暴的精神力席卷而来，口中呵斥道： “做错了事情，就要主动认错，才能成为对这个社会有用的人才！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到底懂不懂！？” 说话间，阿宾随手抄起一旁的一个巨大圆规和三角板，这圆规和三角板之上附着了肉眼可见的精神力，如同两柄利剑一样，随手一挥，将眼前的铁质课桌劈成了两半！ 阿宾森然笑道： “操偶师先生，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曼城大学的x校长，也被称为曼城大学的……鬼王！” 李凡叹息一声说道： “你是教师，他是校长，你们就这么对自己的学生？对得起这些信任你们的孩子吗？” 阿宾哈哈大笑： “教师？校长？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职业而已，这些学生也不过是一群自命不凡的废物小孩，我能用他们，是他们的幸运！” 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他已经手持巨大圆规和三角板，瞬间冲到了李凡面前，将手中的三角板刺了过来！ “嗡！” 残存的符文壁障发挥了最后的作用，显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圈，挡下了这一击。 只是这符文光圈已经瞬间变得破碎，显然下一击就要彻底碎裂。 阿宾面带森冷的笑容说道： “离开了人偶的操偶师，自身就是最大的弱点，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希望你能记住这次教训，下辈子重新做人！” 说话间，手中的圆规已经像是一柄剑一样高高举起，划出一道光影，瞬间劈碎了那符文壁障，朝着李凡斩了过来！ 阿宾的目光中，眼前的冒牌货操偶师甚至根本连个术法都用不出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能力，慌乱中甚至做了一个在虚空中拽出什么东西的动作，然后徒手朝着他的圆规托了过来。 对方根本不知道他所召唤的这个鬼王校长到底有多么凶恶，这些年曼城大学因此而离奇死亡的学生都已经有几十个，全都被压了下来。 就为了孕养这个鬼王！ 这一击下去，这个操偶师的这条手臂就别想要了！ “嘭……”一声轻响，石破天惊的一击落在对方的手中，预想中对方手臂爆碎甚至消失的一幕没有出现，这个操偶师竟然仅仅是轻轻接住这一击，仿佛接住了一个轻飘飘的气球。 阿宾一愣，另一只手上的巨大三角板猛然刺向对方的胸腹，却在半空中就被什么东西给截住，定在了半空。 他此时才赫然发现，眼前这个操偶师的身上，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虚影，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 这虚影之中，赫然是一个巨大而凶恶的虎头，双臂之上的巨蟒，脚下的熊爪，以及身后的一条不停蠕动的铁尾！ 那虎头双目之中燃烧着蓝色的火焰，冷漠的盯着他，仅仅是看上一眼，阿宾就能感觉到附身于他的那个鬼王似乎打了一个冷颤！ 鬼王在害怕！ 阿宾拼命想要将这圆规和三角板拽出来，却发现如同铁铸的一样，在对方的手中纹丝不动！ 李凡看着眼前的阿宾和与他附体的那个所谓鬼王校长，平静地说道： “看你这么喜欢教育人，生前应该也是个好为人师的讨厌的中年人，要不我也说两句？” 阿宾牙关紧咬，并不说话，双目瞪圆，瞬间鼓动所有的精神力，役使那巨大的怨灵精神体用力拽着三角尺和圆规，却仍然是纹丝不动。 就听眼前这个男人缓缓说道： “首先，不要随便强迫人磕头，男儿膝下有黄金，那几个怨灵也不想给人磕头的，这么强迫他们可不好。” 一条蟒蛇一样的手臂猛然甩出，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将旁边处于磕头僵持中的五个怨灵全都吞了下去！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觉得膝下一松，终于能实实在在好好磕个头了。 小熊脑袋纷纷由于惯性撞在地上，随后又猛地跳起来，就见眼前的那些强大怨灵都已经瞬间消失，被控制的学生们也纷纷倒地。 巴颂的小熊玩偶仅仅考虑了不到一秒钟，就立刻控制着周围激荡的狂暴精神力涌向眼前的学生们。 强大的咒术发动，那些学生们被割下的器官纷纷回到原位，随后迅速长好，只留下淡淡的血痕，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并不在乎学生的死活，不过主人好像稍微有点在乎，那他们必须为主人分忧。 随后转身看向已经邪魔附体的主人，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阿宾。 李凡继续面色平静地说道： “第二个就是，既然做了老师，那就好好教书育人，不要整那些歪门邪道，害了自己的学生，你难道不觉得良心有愧吗？” 话音刚落，另一条巨蟒精神体已经瞬间撕开了阿宾的胸口，咬住他的心脏，随后猛然撕碎。 李凡淡然道： “哦，你已经没有心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必须得压压惊了 就在那些怨灵精神体全部被虎柱神的巨蟒吞噬之后，原本被强大的异常精神辐射笼罩的曼城大学之中，那些恐怖的异常精神辐射骤然消失。 主教学楼中，红衣异常与伦威之间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化。 这红衣异常，本身就是被李凡吞噬掉的那怨灵之一的投影分身。 就在这时，伦威猛然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在急速削弱，立刻大吼一声，双腿闪电般踢出，直接将这红衣异常从五楼踢出了窗外。 他能够感受到，这红衣异常正在迅速消散！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干扰了。 趁他病要他命，伦威立刻瞬间一跃而起，在半空中鼓动全身的精神力，双手如爪，一左一右狠狠在这红衣异常的身上撕过。 就听一声凄厉的嘶喊，红衣异常直接在半空中彻底消散，伦威也重重落到地上，目光如电，抬头看向半空中正在拍摄的直升机，摆出一个最有气势的pose。 教学楼的楼顶上，那些本来已经走到天台边缘的学生们猛然清醒，仿佛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一样，满头大汗，甚至因为情绪错乱而抱头痛哭。 自杀的问题算是彻底解决了。 教学楼中，正在和各种诡异的异常现象厮杀的驱魔局警员们，突然发现眼前的异常变得弱小了许多，很快就轻松驱除。 曼城大学校园外，原本已经将手指放在眼珠上的人们，猛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只是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很多人更是泪流满面。 刚才他们清楚地感觉到，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下秒钟可能就要将眼珠挖出来，好在这一切戛然而止。 除了个别动作比较快的人挖出了自己的眼珠，大部分人都毫发无损。 与此同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伦威凌空撕碎红衣异常的一幕，不由发出阵阵欢呼： “伦威局长！伦威局长万岁！” “太棒了！伦威局长救了大家！” “异常被驱除了！” 自身的异常状态解除，又亲眼看到伦威撕碎异常的一幕，显然是得救了。 与此同时，教学楼中很多正在执行任务的驱魔警员也迅速向外面待命的指挥部报告，说已经彻底清除了异常。 “1号教学楼清理完毕。” “3号教学楼清理完毕。” “4号教学楼，完毕。” “5号……” 一个个来自驱魔前线的汇报传来，校园外的指挥车上，一名警官大声播报着，确保外面的记者和主播们也都能听到。 很快，伦威的声音响起： “曼城大学所有异常全部清理完毕！已确认异常精神辐射数值降低到10，而且还在迅速归零！” 立刻，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为皇家驱魔局的表现叫好。 紧接着，外面待命的救护车拉响了警报，迅速冲进曼城大学的校园之中，开始抢救伤员，清理遗体。 主教学楼前，伦威看着红衣异常消失的地方，随后目光扫过刚才看到异常出现的几处方位，就见那里此时已经全都空无一物。 他的面色肃然，深深地明白刚才并不是自己驱除了那些异常。 那些异常是突然变得衰弱，或者说突然消失的。 对此，他心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只是这并不妨碍他领取驱除异常的赞誉和荣誉…… 伦威转头看向2号楼大礼堂的方向。 那里是皇家驱魔局局长沙马和他麾下的特战大队的驻地。 自始至终，哪怕刚才曼城大学之中异常大爆发，沙马都没有命令他的特战大队出手。 难道驱除异常的是他？ 伦威冷哼一声，不管怎么样，这次出现的异常事件反而帮了他。 那些权贵高层，也全都看到了今天的场景，必然会被异常的神出鬼没所震慑，他们同样会发现，哪怕有皇家驱魔局贴身护卫，遇到异常一样会死人。 皇家驱魔局只会驱魔，可不会救人。 这样的话，那些权贵们也必然会对报德善寺的庆典趋之若鹜，对他的计划趋之若鹜……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那个幕后之人…… …… 教室之中，阿宾身子一颤，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讲台，低头看看自己心口那个血洞，又抬头看看李凡，一脸的难以置信。 附身于他的校长怨灵狂吼一声，转身离开想要逃跑，却被李凡的两条巨蟒精神体一左一右卷住，猛地拉到了李凡面前。 李凡目露凶光，猛地张开血盆大口，虎柱神的虎头咆哮，瞬间将这校长怨灵撕碎，吞入了虎柱神的体内。 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李凡朝阿宾鼓励道： “还有什么招吗？或者背后有什么高人？赶紧喊出来，说不定就把我打败了。或者你告诉我你的背后到底是谁，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就算没有心也能活。” 看着面色平静的李凡，此时阿宾毛骨悚然。 他此时才明白，眼前这个操偶师虽然冒充了收藏家，本身却是一个比收藏家还要恐怖还要强大的存在！ 他的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虽然心脏被捏碎，却由于刚才那鬼王怨灵留下的强大精神力一时没有死，颤抖着说道： “你……你到底是谁……” 李凡一脸诚恳地说道： “我就是收藏家啊，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协会高层？会长？大牧首？还是其他什么人？告诉我，我会让你活下去。” 阿宾急速地喘息着，颤声说道： “是……是……是教……” 他正要说出一个名字，只是刚刚说出一个字，头颅猛然像是一个被撞击的西瓜一样爆碎！ 整个颅骨都被彻底掀开，里面一片狼藉。 李凡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个结果必然出现，冷哼一声，走到阿宾的尸体前，从他的大脑中捏出一截白色的东西。 那是一截使用过的粉笔。 显然，阿宾本身也是一个被控制的存在。 这节存在于他头颅中的粉笔，就是为了防止他背叛供出幕后主使。 有意思……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怀疑幕后主使是清洁协会高层，毕竟只有他们才知道自己收藏家的身份，也只有他们才在意这一点。 经过了曼城大学这件事之后，他反而更坚定了这点想法。 只是最后阿宾说的“教”，是什么意思？ 教主？ 教父？ 清洁协会之中，似乎并不存在类似的职业。 又或者是用教主代指会长？ 如果是这样的话，反倒是一件好事情！ 不是怀疑自己收藏家的身份吗？ 回头我就把收藏家的身份坐实了，然后把高层派过来试探的人全杀了。 这样让清洁协会不至于和他彻底翻脸，却又绝对会通过撤职之类的行为来处罚他。 杜鹃计划和布谷鸟计划同时维持现状。 完美！ 想明白这点之后，李凡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下一波前来试探的人见面了。 试试就让他们逝世。 随后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教室，对一群小熊玩偶说道： “走吧。” 这间教室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异常感染，保持现状是最明智的选择，如果清理干净反而会显得有些古怪。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乖巧地钻进背包，相互之间压实了，又从里面把背包的拉链拉上。 就差直接把背包交到李凡手中了。 李凡随手拎起背包，揉了揉脸，换上一副慌张的模样，冲出教室，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走廊，飞快地从楼梯冲了下去。 此时的曼城大学校园里已经乱成一团，刚才逃跑的解剖处一众警员也根本没有离开教学楼，而是分散藏在一些空荡荡的教室之中。 李凡自己也找了一个空教室藏好，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很快，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和皇家驱魔局的广播喇叭声： “异常已经被驱散，各部门警员立刻协助救援受伤的学生，同时清理异常感染残余！重复一边，异常已经被驱散，各部门警员立刻协助救助受伤人员，同时清理异常感染残余！” “有受伤人员，请立刻乘坐救护车前往驱魔局相关医疗机构！” 听到这广播之后，李凡拎起背包，慢慢走出所在的教室。 迎面就看见对门教室走出了阮文和素察等人。 看到李凡就藏在他们对面，阮文不由讪笑道： “李老师！你没事吧？” 异常感染刚刚出现没多久，阮文就带头逃了，后面还跟来了不少解剖处的警员，更多的人则是走散了。 刚才阮文还在担心，夏国异常局的那个李老师不知道有没有跑得掉，如果对方死在这里，他也不好交代。 没想到出门就遇到了对方，立刻松了一口气。 只是想到自己刚才丢下对方带头逃跑，阮文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这位李老师实在是个好人，似乎完全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笑着朝阮文问道： “阮处长，您没受伤吧？” 阮文连忙说道： “没有没有，怎么说我们也是专业机构的驱魔警员。” 李凡笑道： “没事就好，刚才可把我吓坏了，今天晚上必须得去火柴餐厅压压惊。”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三百一十四章 今晚就去举报你 曼城大学校园里，一辆辆救护车正在运送着伤员和尸体。 按理说如果在夏国异常局的话，刚刚发生了大规模感染之后绝对不能随便让普通人进入现场的，哪怕是经过异常精神辐射检测清零之后也不行。 毕竟异常这东西实在是太过诡异，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被人遗漏的感染源，一旦出现了，就是另一场重大事故。 不过暹罗皇家驱魔局显然要灵活许多，又或者是根本没这方面的经验，此时不光是医护人员被放了进来，就连一些记者和知名网络主播也被放进了曼城大学的现场之中。 近距离对所谓的“驱魔现场”进行深度报道。 当然，他们的镜头对准最多的，自然是皇家驱魔局副局长伦威。 毕竟刚才伦威大战“红衣女鬼”的一幕，已经深深印刻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本来还有一些调查部的警员在阻拦记者和主播们对伦威局长的打扰，不过伦威局长恰到好处的看到了这些被阻拦的民众，立刻十分亲民和善的下令放行，于是瞬间就被一群记者主播给围在了中间，开始回答各种提问，包括特写拍照。 伦威全程保持着帅气的笑容，回答也十分得体，坚毅的目光更是令人心生敬佩。 什么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了民众死而无憾的话不时讲上两句，立刻让他在暹罗的网络上人气飙升。 “过几天就是报德善寺的庆典活动，到时候我们皇家驱魔局将担任庆典现场的警卫工作，请大家放心参加！” 伦威面对镜头笑着说道，同时还比了一个心，立刻又引起记者团和主播团中一些年轻女性的欢呼。 对她们来说，伦威本身出身亲王世家，而且年纪轻轻就做了皇家驱魔局的副局长，年轻有为，据说还是单身，简直就是完美的金龟婿。 而且最关键的，伦威局长看起来十分和善，有亲和力，说不定她们也有机会。 很快采访完毕，伦威做了个手势，旁边的一群驱魔警员立刻将这些记者和主播拦住，礼貌地带他们离开了现场。 等到这帮记者主播离开之后，伦威的面色瞬间一变，现出厌恶的神色。 这帮平民刚才靠得太近了，甚至让他闻到了劣质香水的味道，简直中人欲呕。 如果不是为了给自己造势，他根本不可能让这些庸脂俗粉接近自己。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伦威转头看去，就见旁边那座教学楼之中，一群身穿重型防护服的驱魔警员，正排着整齐的队形，迈着相同的步伐，目不斜视地走出来，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这些驱魔警员不同于调查部的那些警员，看起来更加训练有素，妥妥的精锐。 不过人数也更少，加起来也就两百人，相当于调查部两个大队的人数。 他们所穿的制服也和普通的警员不同，肩膀上有一个闪电标识。 正是暹罗皇家驱魔局的特战大队。 和调查部归伦威领导不同，特战大队属于局长沙马的直属精锐部队，只听沙马一个人的命令。 在这次演习开始之前，特战大队就已经进入了教学楼的大礼堂中，作为应急后备力量。 只是哪怕是大规模异常感染出现，特战大队的队员们都没有动上分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直到所有异常消散，他们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现在所有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他们反而出来了。 而且从礼堂里走出来，就是要直接归队的架势。 伦威扫了一眼特战大队这些精锐队员，露出鄙夷的神色。 现在皇家驱魔局的主要战力调查部被他掌握，那些队长基本都是他的人，所以沙马只能靠这支特战大队了。 这也是沙马的宝贝疙瘩，轻易不会动用。 估计刚才哪怕曼城大学里面的学生被异常弄死几千个，特战大队都不一定出手。 调查部的驱魔警员们此时也都对特战大队不太感冒，看到那些目不斜视的特战队员们，纷纷嗤之以鼻，甚至投去挑衅的目光。 就在这时，一阵车辆行驶的声音传来，黑色的防弹轿车平滑地停在伦威的身边。 后排车窗落下，露出局长沙马的脸： “伦威，做的不错，给咱们皇家驱魔局长脸了，相信你父亲亲王大人看了新闻之后，也会很开心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希望你再接再厉。” 伦威满面笑容地说道： “局长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大家之所以能获得胜利，主要是有局长和特战大队压阵，给了大家必胜的信心。” 沙马微微点头，微笑道： “你能这么想，很好……报德善寺的庆典即将举行了，一定要提前做好安保预案，让贵宾们满意。” 伦威点头道： “请局长放心。” 沙马向他点头示意，随后升起车窗，黑色的轿车平滑的驶离曼城大学，和特战大队的警员们一同离开。 看着沙马离开的专车，伦威露出平静的笑容，自语道： “放心，报德善寺的庆典如此重要，我怎么能不用心呢，不过在庆典之后，皇家驱魔局……不，整个曼城，甚至整个暹罗，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了……” …… “李老师放心，火柴餐厅早就已经恭候大驾了，今晚必须找人给你呷呷精！” 阮文听到李凡的话，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这么多天了，这位李老师终于开窍了。 今天他这个解剖处处长在驱魔现场的表现可以说是十分拉胯了，正愁不知道怎么给对方封口，没想到对方主动提出来了。 破费一些没什么，反正以后再赚回来就是了。 解剖处再怎么没油水，这也是皇家驱魔局的解剖处，回头带队去各个殡仪馆做做检查，美其名曰异常检测，随便找几个富人家老人的遗体说有异常感染需要解剖，然后再让对方拿钱赎回去，也就一举两得了。 即充实了解剖处警员们的口袋，又让大家感受到了皇家驱魔局的专业程度。 “哈哈，那我就太期待了。”李凡笑着说道。 经过了今天曼城大学的事情，他突然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想错了。 为什么要和那个什么幕后黑手较劲？ 管对方到底要干什么，怀疑他的收藏家身份就怀疑呗，尽管怀疑，最好弄得清洁协会高层对他彻底起疑，那个什么牧首之类的，自然也就不用做了。 想差了，被清洁协会的人针对是好事啊。 起码自己不用在清洁协会这边下功夫，每天挖空心思怕被升职了。 自己也没必要直接否认对方的怀疑，就这么保持一个让清洁协会高层疑神疑鬼的状态，看他还敢不敢给老子升职？ 时间长了，牧首估计就免了。 起码清洁协会高层那边得找个什么理由，让他彻底清闲起来。 毕竟身份让人怀疑嘛。 这样清洁协会这边就彻底不用升职了。 然后就是异常局这边，什么幕后黑手，哪有犯错误记大过被撤职更加重要，最好是再来个合适的举报人。 老是处于被动不行，得主动出击啊。 该耍得耍，该玩得玩。 和解剖处的警员们走出教学楼，李凡正想着举报人的事情，没想到迎面就见到了派吞溜达着向众人走过来。 李凡眼前一亮，立刻抬手指着派吞的鼻子怒骂道： “派吞！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个擅离职守的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们！？” 刚才的战斗之中，派吞也曾经和一个异常投影战斗了几个回合，差点就被杀了，好在后来异常投影突然消失，反而成了立功，心中十分畅快。 现在本来是回来做做样子，顺带给解剖处这帮人吹吹牛逼，炫耀一下自己的功绩，没想到一遇到李凡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整个人都有些懵。 不等他说话，李凡继续说道： “你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整个解剖处差点因为你而全军覆没！我要找三位局长报告你擅离职守的行径！” 李凡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的驱魔局警员们纷纷侧目。 派吞眼睛一眯，冷哼一声说道： “李老师，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作为一个觉醒者，首要任务是和异常战斗，而不是保护你们这些废物！你这么不知死活，难道就不怕我向你们夏国异常局的那位苟处长汇报一声？忘了告诉你，刚才我还和苟处长一起战斗了！” 李凡冷哼一声说道： “你去告吧，随便告！我难道还能怕了那条老狗？” 听到这话，一旁的阮文大惊失色，连忙拉住李凡说道： “李老师，可不能随便乱说话，万一真的传到那位苟处长耳朵里，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你们异常局支援队伍的领导就是他，要是他给你穿小鞋，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李凡摆摆手说道： “不怕。” 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阵惊喜的喊声传来： “李……李老师！” “李老师，您也在这里？” “哈哈，李老师，刚才我们看到苟处长了，他说自己也参与了刚才的战斗。” “本来我们也想参与的，可惜啊，皇家驱魔局的高层下令，说让我们全部靠边站，安全第一，谁都不能参与战斗，我们只能在旁边干瞪眼看着了。” “就是，瞧不起谁呢。” 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朝李凡跑过来，正是方昊他们这些分散在其他各个部门的调查员们。 由于本身是夏国异常局过来支援的调查员，所以暹罗皇家驱魔局这边对他们也十分重视，在最开始的驱魔演习之中，就不让他们前往主教学楼的前线，而是和李凡一样在旁边的教学楼之中做一些辅助工作。 等到异常真的大规模出现之后，更是不让他们和异常战斗，生怕有什么疏忽被异常给弄死了，到时候不好跟夏国异常局交代。 毕竟他们的主要工作，还是充当教学人员，为刚刚成立的暹罗皇家驱魔局传播相关知识，让整个皇家驱魔局的构架更加完善人员更加精炼。 此时正准备撤退，没想到走到这里迎面遇到了李凡。 看到方昊等人，李凡同样心中大喜。 自己犯错误算什么，哪有带上一大堆人一起犯错误，然后自己主动承担责任，处罚来的更重？ 当下说道： “昊子，云雷，你们也在？那正好！待会儿先别走，咱们一起去放松一下！阮处长已经说了，今天晚上有特别的放松项目！火柴餐厅！我带你们一起去！” 听到这话，方昊和高云雷等人全都露出惊喜的神情。 什么火柴餐厅的名头，他们之前也都听说过，而且简直是心驰神往。 只是有李局坐镇，他们谁也不敢随便去浪。 万万没想到，李局竟然直接开口要带他们亲自去体验。 这简直是喜出望外，就差翻身把歌唱了。 还是李局懂得体谅兄弟们，为兄弟们着想啊！ “李……老师，这样……合适吗？”高云雷有些扭捏的说道。 领导带头放松，去火柴餐厅那种地方还是头一回，那个心情十分难以描述。 李凡笑道： “有什么不合适？阮处请客！阮处，我这些兄弟们一起去，你看合不合适？” 阮文连忙大喜道： “合适，当然合适！都是夏国调查局的老师们，我们解剖处请客也是应该的，走走走，咱们先去吃个饭，找个酒吧喝点，到了晚上立刻就去火柴餐厅！” 说着带着李凡等一众夏国调查员离开。 刚才眼看着李凡要和派吞起冲突，现在把他们带走正好，免得真的起了冲突，他这个解剖处的处长也难做，不好调解啊。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派吞冷哼一声，朝一旁的素察问道： “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什么火柴餐厅？” 素察立刻眉飞色舞地说道： “派吞哥没听过？就是那个花钱买火柴看姑娘的地方啊……” 派吞眼睛一眯，笑道： “原来是那里……实在是个好地方……” 今晚我就去举报你们非法嫖娼！ 我看你们那个苟处长怎么罚你！ （今天搬家，累的半死，只有这一章了，大家晚安）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曼城大学之中的驱魔工作接近尾声。 各种死状凄惨的尸体都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甚至连地面上的血迹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整个曼城大学经过这一次事件，总共死了将近一百名学生，还有不少受伤的。 暹罗皇家驱魔局的牺牲警员同样有不少。 原本这应该算是一次重大事故，不过在皇家驱魔局官方的运作，外加现场“驱魔”画面的宣传之下，反而成功的打造成了对皇家驱魔局的一次宣传。 特别是那些获救的学生们，都对皇家驱魔局感恩戴德。 毕竟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皇家驱魔局的驱魔警员们，他们绝对已经死于非命了。 按照暹罗官方口径，这种大规模异常感染的出现，本身是一种随机现象，特别是在一些人员密集的地方，一旦出现了一些所谓的传说志怪，在大规模人群的长时间群体思维共鸣之下，很容易出现真正的异常。 也就是说，曼城大学的这次异常爆发，如果今天没有爆出来，以后某个时间也会爆出来。 现在正好因为皇家驱魔局的驱魔演习，拯救了整个曼城大学。 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一时间整个暹罗社会的舆论都将皇家驱魔局当成了英雄群体来歌颂，伦威这个在事件之中大展神威的副局长，自然也再次成为了偶像。 甚至还有一些暹罗本地的rapper当场就给他写了几首歌。 皇家驱魔局自然对此十分满意，甚至故意发布了一些含糊其辞的通告，进行推波助澜。 虽然皇家驱魔局内部的研究机构都已经模糊推测出，这次的驱魔演习就是引发大规模异常感染的关键，不过这些事情那些普通民众自然是不配知道的。 只要让他们活在被拯救的臆想之中就足够了。 在皇家驱魔局的高层看来，普通民众根本不配得知真相。 整个曼城大学都已经趋于平静，皇家驱魔局部署在学校里的警员们也纷纷开始撤退。 主楼前的一辆黑色高级商务车的车门打开，原本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苟道人身穿一件宽松的长袍，手持铜钱剑走了出来。 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风范。 车子周围待命的一群皇家驱魔局调查部的警员们，连忙向苟道人行礼。 他们都明白，这位来自夏国异常局的苟处长，现在是伦威局长的贵客，本身的战力在皇家驱魔局都能排上前三。 这次驱魔演习发生的异常感染事件之中，这位苟处长是起到一个生力军的作用的。 只有到万分危急的时刻，伦威局长才会招呼这位苟处长上场。 好在那一刻并没有出现，伦威局长最后还是力挽狂澜，带领大家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只是此时的苟处长似乎有些心事，不时朝着周围观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苟道人向周围看了一圈儿，发现皇家驱魔局的人全都在逐渐撤离，由那些支援部门负责的楼层之中，不时有人走出来，只是却没有看到解剖处。 “怎么没看到主上他们……”苟道人眉头微蹙，自语道。 刚才他虽然一直在车里，却也感受到了那些怨灵强大的精神辐射波动，明白这些东西可不好对付。 光是那个红衣投影，就足以和之前的巫师穆家人相比。 更别说还有隐藏更深的怨灵。 就在他坐不住准备参战的时候，却发现这些怨灵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仿佛被什么强大的存在直接镇压了一样。 虽然那个伦威和红衣投影又大战了几个回合，红衣才彻底消失，苟道人却明白，这根本就是做做样子。 更让他连连摇头的是，包括伦威在内，皇家驱魔局的这些所谓精英，竟然真的一厢情愿的认为那些怨灵就此消失，就是他们赢了。 根本不去探究背后的真相！ 苟道人却明白，这一切很可能是主上所为。 毕竟能够直接将这些强大的怨灵在瞬间灭杀的，也只有主上才有这个能力了。 经过了之前被偷拍胁迫的事件，又看到了那些被炼制成小熊玩偶的降临会降灵师们，现在苟道人已经清醒了很多。 什么苟大师之类的吹捧，什么暹罗上层权贵的结交，都是扯淡。 只有抱紧主上的大腿才是真的。 只是让他郁闷的是，这次根本没有见到主上，本来还想赶紧上去舔一舔，都没有得到机会。 正想着，就见派吞远远走来，脸上带着谄笑，说道： “苟处长，您受累了，今晚带您放松放松？” 虽然这个苟伐柯已经被他通过偷拍的方式，死死拿捏住了，不过对方毕竟是一个强大的觉醒者，而且对伦威有着大用，所以派吞在态度上仍然十分恭敬。 更何况，今晚他就准备利用一下这个苟伐柯，让他看看其他那些夏国异常局调查员的丑态，也好掌握更多的筹码，让苟伐柯乖乖配合。 苟道人对派吞极为冷淡，之前安排他接受那些妇人陪酒，最后又昏天暗地被偷拍的人，就是派吞。 经过了昨天的小熊玩偶事件，他已经决定不理会所谓的视频胁迫，毕竟和主上的喜怒相比，面子前程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暂时还没有撕破脸。 当下平静地说道： “老道什么都没做，不累。” 派吞也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着说道： “您能亲自前来，已经十分受累了，这样，我晚上好好安排一下，带您去个地方放松放松，您看怎么样？” 苟道人摸摸鼻子问道： “什么地方？” 他明白，这个可恶的派吞这是又准备带他前往那种红粉骷髅的地狱之境，破坏他的道心，想要通过这白嫩肉绳控制他。 如果是前些天刚刚被偷拍小视频的时候，他苟伐柯可能还会对这种事情十分抵触和畏惧，只是现在他已经彻底看开，补完了道心，对此完全无所畏惧了。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反正最后都拼着让对方把小视频公开了，那不如好好磨砺一下道心。 派吞嘿嘿一笑，说道： “苟处长您去了就知道了，在此之前先保密，到时候好给您一个惊喜。” 到时候让你看看你手下的那些调查员的丑态，全都给录下来，我看你还不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听从伦威局长的安排。 苟道人目光坚毅，看向派吞，点头道： “好。” 你们这些歹人，尽管磨砺我吧！ …… “李……老师，您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一直都没见到你。” 到了预定的酒吧刚刚坐定，方昊看了看旁边的阮文等人，朝李凡问道。 一众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们全都向李凡投来询问的目光。 他们这些天得到了李凡的默许之后，一直都被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们接待得很爽，只是虽然玩儿的开心，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毕竟没有了李局的带领，就算是再怎么玩儿，心里也有些没底。 更何况他们好多次深夜归来，都看到李局房间里面亮着灯，还有敲击键盘和写字的声音传来，显然是李局长在伏案操劳，搞得他们就算是放松的时候，都有些内心愧疚。 活儿都让领导干了，他们干什么？ 更何况是这么好的领导。 李凡笑笑说道： “我这些天一直在放松，和你们都差不多，不用多想，大家来到暹罗之后还没有好好聚聚，今晚我也是借花献佛，借着阮处长的邀请，大家一起好好放松放松。” 说着，李凡举起手中酒杯： “今天不醉不归了，等晚上咱们再去看看传说中的火柴餐厅！”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喊道： “通透！” 这几天都有些太过严肃了，还是这种放松的生活适合自己。 什么镇狱之主，哪有带兄弟们喝大酒来得爽。 一群原本觉得和李凡有些疏远的调查员们大喜，当初的凡哥回来了！ 立刻纷纷举起酒杯开怀畅饮。 一旁的阮文等解剖处的警员们，此时也纷纷举杯。 让阮文没想到的是，这个李老师在夏国异常局的支援队伍之中人缘竟然这么好，这些调查员恭敬的态度，也让他有些怀疑这位李老师的身份。 反正既然机会在这里，自己就带着大家好好放松放松，也算是结下善缘。 一群人从中午开始喝，一直喝到下午，很多喝多的人都已经醒酒了，这才算是彻底通透。 快乐的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晚上，二十多号人直接乘坐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公务车，一路拉响了警笛，在曼城大街上疾驰。 想到即将到来的火柴餐厅，全都露出兴奋的神情。 很快，穿过一条条街道，他们已经来到了市中心附近的一座酒店。 阮文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带着众人鱼贯而入。 酒店的服务生会意，直接带着他们绕过电梯间，来到了两部专属电梯前，恭敬地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电梯一路上行，很快来到了十八层。 从电梯出来之后，迎面就是一个建在酒店大楼里的餐厅。 餐厅看起来完全就是普通餐厅的外观，门口写着“火柴”的暹罗文、英文、华文招牌。 同时还画着安徒生童话里面《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场景： 一个衣衫褴褛的大胸小姑娘手中划着一支燃烧着微弱火焰的火柴。 门口则站着几名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服务生，显得十分绅士和专业。 看到那餐厅招牌之后，一群年轻的调查员立刻面红耳赤，兴奋得难以自已。 “卧槽腐朽啊！竟然真的有这种地方！” “可恶，罪恶的金钱之地……我要批判！” “李局，这到底刑不刑？” …… 与此同时，刚刚带他们上来的服务生在耳麦上轻声说道： “派吞先生，您之前说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堂食 酒店门口，在休息室中等候的派吞按住耳麦，微微点头，低声说道： “他们进去了吗？” 服务生看着在火柴餐厅门口一脸猴急上蹿下跳的众人，迅速回复道： “正在进入。” 派吞面露微笑，朝房间里的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拿上伪装成纽扣、水杯等物品的偷拍设备，起身跟在派吞身后。 派吞随后来到隔壁房间，敲响了门，说道： “苟处长，让您久等了，我说的惊喜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再等五分钟，就可以过去了。” 门被打开，苟道人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出来，说道： “嗯。” 你这个下贱之人，我倒要看看，你准备用什么东西来磨砺我的道心！ 那些中年美妇什么的，我早就已经免疫了，尽管来吧，看我怕不怕她们就完事儿了。 …… 阮文早就已经是火柴餐厅的会员，再加上皇家驱魔局官员的身份加持，那几名守在火柴餐厅门口的壮汉看到阮文的瞬间，就立刻面带笑容，显得十分恭敬。 “阮先生，您又来了？这次还带了这么多朋友，实在是我们餐厅的贵客。” 一个领班模样的男子一脸谄媚的小跑过来，对阮文等人说道。 阮文走过去随手甩给他们几张小费，说道： “这些都是我的贵客，好好安排，我要最大的那间餐厅，堂食，多来几盒火柴。” 领班双眼一亮，明白这是大生意到了，连忙点头道： “明白明白，您里面请，我现在就带您去最大的餐厅，都是可以堂食的姑娘，包您满意。” 说着在前面引路，带着众人走进了火柴餐厅。 方昊在后面低声说道： “兄弟们，这个堂食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都是黑话，像个黑店？” 一旁的敏东和素察对视一眼，悄然露出一丝笑容，对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们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感到惊讶。 他们之前也曾经听说过夏国异常局的很多所谓的纪律和规矩，相比来说，还是他们暹罗皇家驱魔局威风得多也舒服得多。 进入这种异常机构本身就已经是在提着脑袋工作了，要是还有那么多的束缚，还做这份工作干什么？ 敏东向几个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低声解释道： “火柴餐厅里面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外卖，一种是堂食，所谓外卖，就是选好姑娘之后直接带回家，或者让火柴餐厅的工作人员给送到家消费……” “至于堂食，那就更好理解了，就是可以选好之后当场开心的那种……” “选餐的过程最有趣，因为她们都没穿……” 高云雷双眼一瞪，讶然道： “这……这都可以？” 随后看了看身边的十几人，颤声道： “这么多人，这得……这得多大屋啊？” 阮文转过头笑眯眯地说道： “高老师是吧？放松，我知道夏国那边这方面管得很严，不过我们暹罗对这事情看得很开，性者，食色也，大家就是来餐厅里吃个饭而已，平常心，不碍事儿。” 一群年轻的调查员平时也就是出去洗脚按个摩，哪里见过这种大阵仗，立刻全都朝着李局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李局竟然会带他们来这种地方，大家心中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震惊了。 正巧李局也正转头朝他们看来，立刻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示意大家不要鸡动，还没到时候。 高云雷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转头看向一旁的唐明，激动地低声说道： “明哥，我的处男要毕业了……” 唐明紧握着他的手用力摇晃了一下，说道： “云雷同志，我也是！” 剩下的几名调查员此时同样是激动万分，哪怕是老司机，以前也没开过餐车啊。 方昊低声说道： “兄弟们，一定要给自己争气，给李老师争气啊，餐车里面也分长途餐车和快餐车的。” 很快，在阮文的带领下，几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小小的隔间。 隔间里面是一排沙发，十几个人正好能坐下。 房顶上只有一盏粉色的小灯，将这隔间照亮，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个巨大的竹制推拉门。 显然，真东西都在那推拉门后面。 在沙发的扶手上，各有几盒火柴。 这些火柴全都装在特制的银盒之中，打开之后可以看到就是普通的火柴，不过制作比较精良，上面还有标价。 每盒火柴的数量都是一定的。 阮文笑着说道： “待会儿灯会熄灭，推拉门也会打开，咱们的堂食就在推拉门后面，只要划燃了火柴就能挑选，大家不用客气，尽管选，火柴钱由我来出。” 确切地说，是从暹罗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经费里面出。 素察和敏东等几个被带来的解剖处警员此时也是满脸兴奋，能够跟着处长来这种地方，他们也是第一次。 李凡此时看着眼前的推拉门，同样十分兴奋。 今天他特意在派吞面前提起了晚上的放松项目。 以那个派吞嚣张跋扈的模样，自己驳了他的颜面，这个派吞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有九成九的概率，待会儿就要带人来查了。 到时候自己带领下属犯错误的事实就彻底坐实了，而且对方很可能会直接通报给夏国异常局，就算有布谷鸟计划，赵逸峰也保不了他。 而且他会一力承担所有的责任，让方昊他们这些年轻人免责。 岂不美哉！ 如果派吞不来，李凡自己也已经决定借机偷拍，直接给笔仙装了一个针孔摄像机，让她帮忙拍。 到时候自己匿名检举自己，方便又快捷。 一切都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为了世界和平啊。 正想着，天花板上的那一盏小粉灯骤然熄灭，整个隔间里面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来了来了！ 一群年轻人纷纷开始了兴奋地喘气，只有阮文和李凡两人保持着镇定，不过同样贪婪地看着前面的黑暗。 很快，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响起，门框经过滑轨的声音在众人耳中显得十分悦耳。 然后就是一阵体香和香奈儿五号的味道传来，虽然灯光熄灭，整个房间里面黑咕隆咚，不过隐约还能看到一点点轮廓，听到人的喘息声。 前面的大房间里，起码站了几十个姑娘。 吞口水的声音瞬间响起，一群年轻的调查员和警员们，全都感觉有些口渴。 之前想过这事儿会很刺激，只是没想到到了现场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么刺激！ 不过有阮文和李凡这两个领导在，一群年轻人都不好意思做一个划火柴选餐的人。 阮文听着众人吞咽口水的饥渴声音，顿时感觉倍儿有面子，什么夏国异常局，也都是没怎么见过世面。 当下说道： “接下来就可以选餐了，这样，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李老师你们放心，最好吃的菜必然都要留给你们这些贵客。” 说着，拿起一盒火柴，走上前去，嗅着鼻端传来的香气站定。 这香气之中还有一丝甜味儿。 “好香啊，一闻就很漂亮。”阮文笑着说道，同时打开火柴盒，从里面取出一支火柴。 坐在沙发上的众人全都取了一盒火柴在手，有些紧张地等待阮文划燃火柴，简直是心痒难耐，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香艳景象。 阮文嘿嘿一笑，“刺啦”一声，划燃了火柴。 微弱的火光瞬间亮起，照亮了阮文眼前的身影。 一个一丝不挂全身惨白布满尸斑、脸上长着八只眼睛的女孩儿。 （大家晚安求月票啊！！！） 第三百一十七章 抓嫖现场 暹罗皇家驱魔局，局长办公室。 皇家驱魔局本身就坐落在曼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从皇家驱魔局的高楼望出去，外面一片灯火辉煌。 作为中南半岛最繁华的城市，曼城吸引了巨量的游客和投资，虽然整个暹罗的国力较弱，但曼城已经是毋庸置疑的国际化大都市。 当然，在异常频发的背景下，也引来了各方势力的觊觎和渗透。 降临会覆灭之后，皇家驱魔局也是因此趁势而起，成为暹罗境内的一个新兴的强大势力。 面对异常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神出鬼没的存在，就连军方也都对皇家驱魔局十分尊敬和忌惮。 毕竟军队再厉害，那些暹罗军方的高层，同样都是血肉之躯的普通人，面对异常就算是有枪有炮也一点招儿都没有。 也正因此，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局长，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现在的局长沙马，哪怕是想要见到议长或者总统之类的存在，也都能随时获得准许。 总统也怕死啊。 只是此时的沙马却并没有坐在自己的局长座位上，而是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和灯火通明。 一个身穿深红色斗篷、戴着墨镜、将面部隐藏在斗篷阴影之中的男子，正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显得十分放松。 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 过了片刻，沙马才沉声说道： “有没有查明阿宾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个操偶师，到底什么来头？” 斗篷人淡淡地说道： “阿宾是被怨灵吞心而死，他的心脏消失了，现场留下的痕迹之中……有降灵术的气息。” 听到这话，沙马的身子一颤，随后转头看向斗篷人，说道： “降灵术？你确定？他怎么会拥有降灵术？这不是降临会的独门秘术吗？” 斗篷人摆摆手说道： “当初收藏家屠戮了整个降临会，自然也将降临会的秘术取走了不少，这个操偶师既然冒充收藏家，想来也得到了不少相关的秘术，不足为奇。” 说着，摸起旁边的遥控器，打开了局长办公室的电视。 稍稍调整一下，电视上立刻现出一左一右两段画面。 左边一段，是收藏家当初前往降临会总部大战的一幕。 右边的画面，则是白天的时候曼城大学那个教室之中，李凡和阿宾战斗的一幕。 降临会总部大战的场景，看起来波澜壮阔惊心动魄，收藏家简直是杀神一般，举手投足之间就将一个个降灵师和大降灵师屠戮当场。 而李凡和阿宾战斗的场景，看起来则是他控制着那些小熊玩偶和阿宾控制的怨灵陷入了僵持之中，他本人看起来根本是平平无奇，全靠着那些玩偶，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战斗技巧。 斗篷人缓缓说道： “阿宾自身的战力，也就和一名降灵师相当，哪怕是拥有那些提前布置好的怨灵加持，也无法和当初降临会总部的战力相提并论。那个操偶师竟然和他僵持了这么久，显然和曾经的收藏家天差地远。” 说着，画面猛然变成一团雪花，却是最后小熊玩偶和怨灵磕头大战的时候，摄像机被精神脉冲烧毁了。 沙马眉头紧蹙，说道： “既然收藏家这么强，怎么会被那个操偶师给取代冒充了？你知不知道收藏家这三个字，在清洁协会之中到底意味着什么？你们就这样让我出手，哪怕是那位发话了，我也……” 斗篷人嘿嘿一笑，挥挥手说道： “这个也很简单，收藏家最终被降临会三十五名降灵师和大降灵师下了生咒，当场就已经变成行尸走肉了，这才让这个操偶师钻了空子，毕竟他们这些操纵系的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控制尸体。” 斗篷人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放心吧，我也听过收藏家的名字，说起来我还恨他入骨，不过我也知道，如果是真的收藏家，接二连三受到这种挑衅，早就已经暴走了，说不定早就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那个操偶师越是隐忍，越是说明，他是冒充的！” 沙马深深地看了眼前的斗篷人一眼，缓缓说道： “好，也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等到这件事了了，我会亲自向那位申请，让你加入清洁协会，一切既往不咎，甚至直接让你成为清洁协会的牧者都不是没有可能……今晚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斗篷人森然笑道： “那我就谢谢沙马局长了，等那位成功之后，你也要得到重用了，我知道你的志向可不仅仅是暹罗……夏国西南牧区和整个中南半岛牧区，那可是一块巨大的牧区，等那位拿下了东亚牧首的名头，怎么也得把中南半岛分给你……可笑那个伦威，还自以为得计，玩弄他那些小伎俩，上不得台面。” 沙马紧蹙的额头终于稍稍舒展开来，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容，眼神中却仍然带着询问的神色。 斗篷人继续点头道： “放心，今晚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那个操偶师竟然敢带头去嫖娼，更说明他是个冒牌货，真正的收藏家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火柴餐厅？可笑可笑……” …… “呲……” 一阵带着腥甜气息的风吹过，阮文手中的火柴猛然熄灭，整个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只能听到众人的喘息声。 “呼哧……呼哧……” 像是拉风箱一样，这是阮文在喘。 他同样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是在擂鼓。 黑暗之中，阮文颤颤巍巍的说道： “刚……刚才我好像眼花了……没……没太看清……感觉这个姑娘不太适合我，我换一个，各位见谅……” 他一定是眼花了。 火柴餐厅他不知道来过多少回了，每次都玩儿得很开心，这种现场选餐的环节，就是火柴餐厅的招牌。 毕竟男人最喜欢的是那种欲拒还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正所谓又当又立，才能裆里直立。 没道理玩儿了这么多次，今天突然有什么幺蛾子出现。 一定是白天的时候曼城大学的突发异常事件带来的视觉冲击太大，让他产生了幻觉。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长了八只眼全身尸斑的女孩子。 李凡此时的想法和阮文相同，都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道理他出来放松腐败一下，就得遇到异常吧？ 我就不能在火柴餐厅用餐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当下说道： “对对对，阮处长，换一个，换一个，我觉得这个也不太好。” 原本其他几人也都看到了那诡异的尸体模样，差点就要喊出来，此时听到阮文和李凡的对话，立刻认为自己是因为压力过大产生了错觉，连忙纷纷说道： “阮处长，换一个，换一个。” “怎么也得选个满意的。” “您尽管选。” 既然只有自己产生错觉，那绝对不能乱说，否则让别人笑话了。 听到李凡等人的声音，阮文心中淡定了许多。 刚才一定是看花眼了，李老师就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否则一定会提醒他的。 当下心态平稳了许多，再次取出一支火柴，笑着说道：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再多看几个了。” 说着，向旁边走了两步，来到另一个感受着温暖气息的身躯之前，先伸手摸了摸。 入手是一片温暖滑腻，软乎乎、热乎乎的，似乎还涂了不少身体乳。 随手摸了一把，阮文已经确定，这是他喜欢的身材。 这个一定错不了。 当下“嗤”的一声，再次将手中的火柴划燃。 火柴微弱的火光瞬间照亮了眼前的人形。 整个房间里面实在是太黑，所以这火光反而显得十分耀眼，将眼前的人形也照得十分清晰。 这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虽然面无表情，却还是显得十分清秀，有几分姿色。 特别是身材很不错，腰肢纤细，身材玲珑，一头长发披肩。 有一种邻家女孩的清纯感。 原本被刚才的错觉吓得差点要去看男科医院的众人，瞬间又升起一种犯罪的鸡动。 这才是火柴餐厅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刺鸡，实在是太刺鸡了！ 阮文也长舒了一口气，感觉眼前的女孩儿很合自己的喜好，当下捏着火柴从上往下照，想要仔细看清楚一些。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胸也不是腰，而是腿。 很快，火光将一寸寸肌肤照亮，来到了腰部以下。 一条条密密麻麻如同章鱼腕足一样，带着吸盘的触手，被照了出来。 “呲……” 照上面照太久了，火柴再次熄灭。 黑暗之中，众人一动不动，阮文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李老师，各位，你们刚才看清了吗？下面……下面是腿吗？我不管这条腿是粗是细是长是短，我只想问问，下面……是腿吗？” 敏东颤抖着说道： “好……好像是腿……” 阮文立刻松了一口气。 敏东接着说道： “……不过是章鱼腿……”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推搡和喧哗声，下一个瞬间，房间的门“轰”的一声被撞开，派吞的声音传来： “皇家驱魔局调查部纪律处办案！现接到举报，驱魔局警员在火柴餐厅非法嫖娼，立刻给我乖乖接受审查！” 说话间，十几个身穿皇家驱魔局制服的警员鱼贯而入，手中端着枪，借着外面投射进来的微光对准了房间里的众人。 枪身上的战术手电瞬间把阮文和李凡等人暴露在强光之下。 派吞此时露出一丝冷笑，朝后面走进来的苟道人说道： “苟处长，这些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啊？是不是你的人？” 说着，已经摸到了墙边的灯光按钮，瞬间打开了房间里的吸顶灯。 立刻，原本黑暗的房间如同白昼！ 第三百一十八章 累了，想杀人 （上章末尾有改动） 战术手电的强光之中，李凡满脸复杂的神色，有欣喜，有无奈，有欣慰。 朝着派吞投去鼓励的目光，李凡说道： “派吞队长，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鼓动阮处长带我出来放松，又带着我们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们前来腐化堕落，是我污染了他们，都是我不对，有什么处罚或者通报批评之类的，一定要冲着我来。” 派吞冷哼一声，说道： “放心，李老师，本来就是你的错，我也不会牵连他人……您说是不是啊，苟处长？” 苟道人刚才已经看清了手电强光之下的人到底是谁，在看清李凡的脸之后，直接当场吓得亡魂皆冒，面色煞白，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时他终于明白派吞所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原来是道送命题！ 好在他老道这辈子摸爬滚打，什么样的情况都遭遇过，此时脑子仿佛抹了油一样飞速转动，猛然开口大喝一声道： “派吞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夏国异常局前来支援暹罗皇家驱魔局，连命都要搭上了，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我这些天也认识了不少暹罗的大人物，现在我就打电话问问他们，暹罗到底想要干什么！” “还有沙马局长和伦威局长，我现在就问问他们，你的这次行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小电影不小电影的，他都已经顾不上了，哪怕他自己将所有的责任都担下来，也不能让主上受到这种宵小的挑衅啊。 这个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派吞根本不懂，能让那个魔王不去毁灭人类而是跑来嫖娼，那绝对是人类的荣幸啊！ 派吞没想到苟道人竟然这么强硬，直接为那个李凡出头，不由冷哼一声，眼睛一眯说道： “苟处长，你这么说，可就有些假公济私了……难道你忘了某些事情？” 说着指了指旁边几名手下手中的摄像机。 敢反抗我？回头就把你的小电影全都发网上去，让你身败名裂！ 派吞接着说道： “这里本身就是一处非法场所，如果苟处长想要做他们的保护伞，那我只好直接将情况通知夏国异常局了……我们暹罗皇家驱魔局一直都作风清廉，绝对不容许有人腐蚀皇家驱魔局。” 这次他本来的打算就是一石二鸟，一是惩戒一下李凡这个蠢货，二是借机敲打一下苟伐柯，让他乖乖听话。 苟道人双目一瞪，就要发作，李凡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静。 随后李凡面带解脱的笑容，对派吞说道： “派吞队长说得对，这都是我的错，该罚就罚，该通知夏国异常局就通知，我这次算是给夏国异常局抹黑了，另外我建议咱们尽快离开这里好不好？就不要再开灯检查了，反正错误我一力承担。” 派吞，你是个好人，帮了我，我很感谢你，不过刚才我看这地方有些不对劲，咱们最好赶紧走，不要破坏了现在的大好局面。 阮文和方昊等人对视一眼，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哪一边。 是说那些在黑暗之中站立的怪异人体，还是劝阻派吞向李凡发难？ 突然之间发生的大事实在是太多，几人都有些无所适从了。 听到李凡坦诚的话，派吞冷哼一声，说道： “李老师，没想到你倒是好觉悟啊，不过你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现在还不能走，为了避免你以后不认账，必须把犯罪现场全都拍摄下来！“ 说着朝旁边几名拿着摄像机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开灯。 苟道人神色挣扎，只是没有主上的命令，他也不好做什么。 站在门边的一名驱魔警员立刻按动了门口的吸顶灯开关。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瞬间亮起，将整个房间照得灯火通明。 李凡不由叹息一声，捂住了额头。 派吞是个好同志，但还是有些鲁莽了，功亏一篑啊…… 雪白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同样也现出了满屋子足足五六十个站在房间各处的身影。 那都是火柴餐厅的姑娘们。 只是在看到这些姑娘的瞬间，面向前方的阮文和一众调查员全都瞪大了眼睛，面色煞白，一副见鬼的表情。 阮文吞了口口水说道： “果然……我刚才……没有……没有看错……” 派吞此时面对着李凡等人，背对着后面的姑娘们，冷笑道： “怎么，阮处长，你现在还想着选餐呢？ 随后一挥手说道： “都给我录下来！” 紧接着眼神中带着贪婪，转身朝那些姑娘们看去。 只是就在看到身后那些姑娘的瞬间，派吞立刻感觉脊背发凉，整个人都在瞬间如坠冰窖。 他的那些手持摄像机的手下们，此时则是全身颤抖愣在当场。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数十个站成几排的女人，只是每一个都和正常人有些不同。 有的长着八只眼睛，全身尸斑，有的下身是章鱼一样的触手，有的没有皮肤，有的脑袋前后都是一个马尾辫，有的身体表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 等等等等。 五花八门。 几十个姑娘，就有几十种可怕的变异。 全都是异常感染体！ 她们的共同点，是全都低着头看着地面，眼睛也大都闭着，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只是随着刺眼的灯光猛然打开，这些低着头的“姑娘”们也仿佛受到了刺激，瞬间抬起头来，睁大一双双或是布满血痕或是一片浑浊惨白的眼睛，瞪视着眼前的众人！ 李凡叹息一声，说道： “派吞队长，不用自责，这不怪你，你本来做的很好的，这一切都怪那个躲在幕后的家伙……” 李凡现在很生气。 派吞已经表现得很好了，按理说今天这个给夏国异常局的通报绝对免不了的。 自己也能放松一下，同时又可以受到处分，甚至直接降职，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些突然出现的异常却坏了他的好事。 刚才他还祈祷一切都是错觉，现在却全都出现在眼前了。 显然，这依然是那个藏在幕后的家伙搞的鬼！ 本来自己都准备息事宁人了，这帮人还在搞个没完，坏了他的好事！ 绝对不能再忍了！ 真当他没脾气是吧？ 既然夏国异常局这边处分降职的路走不通了，那就找出这个来自清洁协会的幕后黑手，给他雷霆一击。 想来，清洁协会的高层必然会气急败坏，认为他确实是冒充收藏家的冒牌货，到时候直接给他免职甚至全球追杀都行！ 真的，处分吧，要杀要剐都可以的，累了，赶紧的！ 李凡正想着，就见最前面的几个异常感染体猛然睁开眼睛，几条触手瞬间探出，缠住了几个拿着摄像机的驱魔警员的脖子，将他们拖了过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咬血肉的声音和濒死挣扎的惨叫声传来，这几名驱魔警员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被咬死分尸！ “滴滴滴滴……”便携式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的警报声响起，派吞低头一看，就见数值已经到达了200+，而且还在上升，让他瞬间面色煞白。 苟道人和夏国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此时看向李凡的目光之中，已经满是钦佩。 他们终于明白，李局长根本不是来放松的，而是早就料定了这里存在异常感染，是为了清除异常而来！ 想到自己刚才猴急鸡动的模样，方昊等人不由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派吞此时则是毛骨悚然，根本来不及去细想为什么好好的抓嫖现场变成了驱魔现场，精神力涌动，双目猛然变得一片惨白，身体表面隐隐有一层力场浮现。 紧接着猛然转身，竟然直接撞破墙壁冲了出去！ 口中喊道： “苟处长，交给你了！我去搬救兵！” 眼看派吞直接跑了，阮文等人不由面色惨白，敏东更是直接吓昏了过去。 阮文颤声说道： “李……李老师……这可怎么办？派吞这个王八蛋……竟然逃了……” 同时转头看向夏国异常局的一众年轻调查员们。 现场只剩下苟伐柯一个觉醒者，他们还有这十几个普通人，面对数十个异常感染体，那绝对是一场腥风血雨。 能活下来几个人都不好说。 阮文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主心骨，腿都发软了。 素察同样面色惨白，明白自己很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 就在这时，眼前的异常感染体已经全都苏醒过来，那几名派吞的手下都已经转眼间被啃得只剩下骨架，甚至骨头都被嚼碎。 异常感染体们纷纷转过头来，看向李凡等人，随后猛然扑了过来，立刻引起阮文等人一阵尖叫。 没想到眼前那个李老师此时却没有丝毫慌张，仿佛想明白什么事情一样，扫了一眼眼前那些正在彻底苏醒，说道： “动手，清除异常。” 包括苟道人在内，在场的十几名来自夏国异常局的觉醒者调查员们齐声回答道： “是！” 下一个瞬间，道道精神力涌动，一群觉醒者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着眼前的异常感染体迎了上去！ （大家晚安求月票啊啊啊！！！） 第三百一十九章 死了……全死了！ 苟道人此时精神抖擞，双手一搓，掌心已经现出一个小小的轮盘，如同陀螺般旋转，同时右手一挥，已经撒出数十张符纸，如同飞刀一样刺向那些异常感染体，瞬间钉在她们的脑门儿上。 原本正准备扑上来的异常感染体身形齐齐一个停滞，随后一道道乳白色光芒从这些异常感染体的眉心浮现，伴随着诵经与铜钟之声，竟然将苟道人的道符全部点燃烧毁！ 那些外形怪异的异常感染体仅仅是被阻了一瞬，就再次向众人杀来！ 苟道人冷哼一声： “妖孽休狂！” 手中的厄运轮盘瞬间射出一道道红色光芒，落到那些异常感染体身上，原本正在前冲的异常感染体立刻有一半当场摔了个狗啃泥，剩下的或是撞在柱子上，或是撞在一起，还有两个走两步竟然把脚给崴了。 苟道人随后面带肃杀，铜钱剑在手，瞬间冲进尸群之中，手起剑落，一剑斩下那个八目感染体的脑袋，又和其他感染体杀在一起。 与此同时，方昊等十名觉醒者调查员同样面色肃然，冲进尸群之中，体内精神力荡漾开来。 或是如同铜皮铁骨一样，直接硬抗异常感染体的撕咬攻击，捉对厮杀，或是双手如同铁钩一样，直接刺进异常感染体的眼眶，猛地将对方甩到墙上，或是做出一些怪异的手势，转眼间就让几名异常感染体原地转圈，如同死人遇到了鬼打墙，或是口中发出古怪的声音，从墙角招来上百只老鼠，扑倒一名异常感染体疯狂撕咬啃食。 最炫酷的反而是高云雷，当场一拳打在自己的肚子上，随后猛地喷出一道灼热的火龙，哪怕自己嘴边烧得都是水泡都没停，直接将两名异常感染体烧成了灰烬。 看着眼前的一片乱战，阮文和素察、敏东等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警员们，此时全都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 他们同样配备了便携式的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此时自然能够发现，眼前的这些夏国异常局调查员，竟然全都是觉醒者！ 他们今天在和一群高贵的觉醒者把酒言欢！ 这可是整整十个觉醒者！ 整个暹罗皇家驱魔局总共才多少觉醒者？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个顶天了。 而且看起来这些觉醒者每一个都不弱。 那个传说中的苟处长更是强大到令人侧目的程度，眼前的异常感染体虽然身躯极为坚韧，一爪能够在墙壁上挖出一个坑来，苟处长每一剑下去，却都能斩下一段异常感染体的肢体。 在尸群之中闲庭信步一般。 一个苟道人外加十个觉醒者，面对这数十名恐怖的异常感染体，完全是游刃有余了。 更让他们觉得难以置信的，则是这些人似乎反过来都听李凡这个普通人的命令！ 那个在他们看来只是解剖处边缘人的李老师，在命令一群觉醒者，这些人却全都莫敢不从，简直是令行禁止！ 李凡此时神色淡然，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场战斗，摸出一支烟塞进嘴里，又随手拿起一盒火柴划燃了，将嘴里的烟点燃。 像张红兵那样一口吸掉了半支。 烟雾缭绕，看着眼前的战斗，李凡瞅了瞅手中的火柴，满足地叹了口气。 这才是火柴应该有的用法。 什么火柴餐厅之类的，都是扯淡。 不过现在仔细看看，这些身体出现变异的姑娘，反倒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是不是就是什么传说中异人娘之类的？ 那个幕后黑手实在是造孽啊！ 此时阮文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凑到李凡面前，一脸恭敬的问道： “李老师，您……您究竟是什么人？” 素察和敏东等解剖处的驱魔警员们，同样是面带诧异的看着李凡，神色之中满是难以置信。 “唰！”苟道人一剑将一名异常感染体劈成两半，鲜血四溅，立在一片尸体之中如同镇邪仙家，面色肃然，朝李凡拱手作揖，一躬到地，目光如剑，恭敬道： “好叫你们知道，这位，就是夏国异常局西南局副局长，兼丽城分局局长，特级英雄模范，李凡，李局长！” 他的话说得大义凛然，自有一股威势在里面，此时心思只有一个，就是一定要将主上衬托得伟光正，讨得主上的欢心。 听到苟道人的话，阮文和素察等人双目瞪圆，看着眼前气定神闲一口气又抽掉半支烟的李凡，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他们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李老师，出身解剖处的李老师，竟然是夏国异常局西南局的副局长！ 作为暹罗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他们对夏国异常局的构架也是十分明白的，毕竟整个皇家驱魔局都参考了夏国异常局的构架。 夏国异常局除了总局这个最高机构之外，总共分为东北局、西北局、西南局、东南局、中原局、华东局这六大分局。 作为六大分局之一，西南局和中南半岛这边打交道最多，可以说暹罗皇家驱魔局其实就是在夏国西南局的指导之下，搭起了自己的台子。 夏国异常局西南局的体量，其实是和暹罗皇家驱魔局平起平坐的。 甚至底蕴还要深厚一些。 这个西南局副局长的分量，一点也不比皇家驱魔局的副局长差！ 素察看着眼前这个叼着烟的李局长，背后瞬间被冷汗浸透。 想想自己之前在对方面前的一些狂妄举动，他都感觉到后怕。 人家才是真正的大人物，自己那个做议员的叔叔算个屁！ 此时连忙手忙脚乱地拿起一盒火柴，手抖个不停，甚至连里面的火柴都撒了一地，连续划了三四根火柴才彻底划燃，小心翼翼将火凑到刚刚换了一支烟的李凡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 “李……李局长，火，火……” 阮文此时有些激动地说道： “原来您才是……才是这次支援行动的领队！只是您为什么不公布身份呢？” 这么个大人物，竟然一直低调的隐藏在他们解剖处里！ 好在他这些天一直都在努力结交对方，一直没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想来，这位李局长没少跟他一块儿喝酒放松，倒是结下了一个善缘。 而此时阮文也才恍然明白，为什么那天在夜店的时候，这位李老师惩戒了北美镇魂局的人又被清水会的人带走之后，会这么淡定从容，而且很快就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原来人家是异常局西南局的高层，异常局和镇魂局之间本来就是半敌对关系，有了异常局这个庞然大物在背后撑腰，清水会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李凡此时淡淡一笑，说道： “什么副局长，都是抵御异常侵袭的普通一兵罢了，这不也想让兄弟们练练兵。” 说着，朝前面努了努下巴。 阮文等人立刻转头看去，就见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那数十个怪异凶残的异常感染体竟然已经被干掉了大部分。 遍地都是断臂残肢和烧焦的尸体。 剩下的五六名异常感染体此时被苟道人和十名觉醒者团团围住，转眼间已经身首异处，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在厄运轮盘的加持之下，那些异常感染体的攻击力已经降到了最低，再加上方昊他们这些觉醒者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打出了一场压倒性的胜利。 方昊等人除了上次面对巫师穆家雇佣兵的偷袭，还是第一次进行这么酣畅淋漓的战斗，此时全都喘着粗气，看着遍地的异常尸体，相视一笑，自豪感油然而生。 转头看向李凡，更是对李凡这个帮他们觉醒的领导充满了感激。 一群人此时迅速列队站好，齐齐朝李凡敬了一礼，目光中满是感激之情。 李凡将手中的烟屁股掐灭，点评道： “还是得多进行实战，今天来看如果不是有苟处长在场，你们就栽了。” “唐明，你一个控制鼠潮的，跑这么近干什么？下次是不是亲自抓个老鼠放敌人脸上？” “高云雷，你的酒精转化是这么用的吗？自己喷火？你都不如一个火焰喷射器强！正确的打法不应该是直接将敌人体内的液体转化为酒精，然后点燃吗？” “方昊，你需要近战兵器，爪子再快，指甲都磨秃了还有屁用。” “邓韵，你的声波攻击除了破坏敌人的听觉系统，难道就不能开发个共振功能出来？” “还有卢天云，你那个迷惑功能就是让敌人转圈的？让他们互相攻击啊！” “……” 这些刚刚成为觉醒者的初哥们在战斗方面实在是经验不足，看在李凡眼里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一样，实在是忍不住出声指导一下。 听着李局长恨铁不成钢的评价，一群觉醒者调查员全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了羞愧的笑容，不过心里却都美滋滋的。 能被李局这么训，说明李局拿他们当自己人！ 他们虽然知道李局不是个觉醒者，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却早就已经有了猜测，认为李局绝对有什么其他的高招。 现在看来，李局明显战斗经验丰富，就算没有觉醒，也绝对隐藏了实力。 眼看李凡随口训斥了这些刚刚立功的觉醒者，阮文等暹罗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们不由心中再次震惊。 随后李凡朝阮文说道： “阮处长，这个火柴餐厅有问题，我觉得咱们最好好好搜查一下。” 阮文忙不迭地点头： “对对对！都听李局长的！” 随后朝素察和敏东等人下令让他们去搜查一下。 在几名觉醒者调查员的陪同下，出门检查的素察等人很快慌张地跑了回来，面色煞白，朝李凡和阮文说道： “死了……全死了……餐厅里根本没有活人！” －－－－－－题外话－－－－－－ 《重铸人族荣光》这个世界，有武道强者，有超凡能者，原本只想发家致富的陈淮，被自己后人的系统选中，未来人类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外星异族入侵，人类躲藏地下，小人物也要重铸人族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第三百二十章 熊熊突袭！ 整个火柴餐厅的员工和保安全都已经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包括刚才迎他们进来的那个经理，以及门口的几个保镖。 从他们的死亡情况来看，是被毒死的。 这些死者的脸上都有十分惊恐的表情，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人或者场景。 显然，他们都是被灭口的。 在场的一众调查员和驱魔警员戴上手套，当场开始查验尸体的工作。 一具具工作人员和保镖的尸体也全都被集中到了他们之前所在的大房间，和那些异常感染体并排摆在一起，在房间里摆了满地的尸体。 与此同时，众人也拨通了皇家驱魔局的电话，申请了相关支援。 阮文此时有了李凡这个副局长外加十几名觉醒者调查员做靠山，整个人信心大增，再也不是之前那种唯唯诺诺胆小的模样，恢复了作为一个解剖处处长应有的素养，上前仔细查看这些尸体。 素察和敏东等人纷纷上前辅助，同时不时小心翼翼地转头看看李凡。 夏国异常局西南分局的局长，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绝对的大佬级别的存在，几人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令大佬不开心的事情。 此时最后悔的则是素察，恨不能回到最开始遇到李凡的时刻去扇自己大嘴巴子。 没事儿装什么逼呢？ 万一这个大佬记仇，他可就全完了，议员叔叔都保不了他。 好在李局长一直都面色平静，显然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完全将他当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素察心中又是庆幸又是自卑，原本那种二代所有的气焰是彻底没了。 李凡淡淡说道： “按照夏国异常局的援助工作制度，我这次隐藏了自己的职务，也希望阮处长和诸位能帮我保密，暂时不要让他人知道。” 在没有找到那个幕后黑手之前，留在暗处，更好行事。 阮文等人一愣，随后连忙点头道： “明白，明白！” 同时露出促狭的笑容。 他们之前就已经十分不爽派吞，更别提这货身为觉醒者还自己逃跑了。 想到派吞以后的遭遇，他们就觉得神清气爽。 “咦……”就在这时，正在检查尸体的阮文突然发出惊讶的声音。 李凡看过去，就见阮文从一具异常感染体的脖子上拽下一个小小的佛牌，仔细看了看，说道： “这是报德善寺的佛牌啊……看样子之前那个姑娘跟我说的是真的。” 不等李凡询问，阮文已经立刻解释道： “之前我在火柴餐厅有个比较熟的姑娘，说她们这些姑娘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去报德善寺祈福做功德。” “之所以经常去祈福，是因为她们有时候会因为工作原因怀孕，私下里偷偷堕胎之后，一般都会将胎儿送到报德善寺供养。” 李凡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个也有。”阮文说着，从另一个异常感染体的脖子上同样拽下一个佛牌来。 紧接着又从第三个异常感染体的手腕上找到了一串珠子。 方昊等人立刻如法炮制，在这些异常感染体之上搜索了一下，立刻找到了不少相似的东西。 或是佛牌，或是珠子，甚至还有小小的法铃。 根据阮文等人查看，这些基本都是报德善寺的信物。 还有几个异常感染体干脆在背后纹上了“德善”二字。 李凡眼睛一眯，怎么会这么巧？所有的异常感染体，都和报德善寺有关系？ 阮文看出李局长的疑惑，连忙说道： “李局您不知道，报德善寺是曼城这边很有名的寺庙，最灵验的是护佑幼童，所以本地人很多都经常前往报德善寺祈福的。” 阮文想了想，接着谄笑道： “按理说过两天我们都要去报德善寺进行安保工作的，不过李局长您自然是不必参加，到时候您直接自由活动，想去看庆典就去看庆典，要是不愿看庆典，我再给您安排一个放松的好地方，绝对比火柴餐厅还带劲儿！” 随后又连忙加上一句： “我是说那个带劲儿，不是今天这种异常感染的带劲儿……” 李凡摆摆手义正言辞地说道： “那怎么行？我也只是支援队伍中的普通一兵，在异常面前，没有什么局长不局长的，到时候我必须配合解剖处参加这次庆典安保活动。” 这些异常感染体很可能和报德善寺有关系，也就是说那个幕后黑手也与此有关。 他现在已经打定主意要直接弄死那个幕后黑手，这个什么庆典，必须要去。 而且要当场挑衅清洁协会高层！ 听到李凡的话，阮文开心不已，连忙说道： “好的，好的，李局您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安排，您就随意看看庆典就好，您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将暹罗这边在高层任职的一些朋友介绍给您。” 能够把夏国西南局副局长介绍给自己的朋友，那实在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众人又检查了一番火柴餐厅，包括那几个被分尸的派吞的手下，没有再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派吞手下的那几台摄像机都被找到，并且由方昊他们保存了下来。 警笛声在外面的街道上传来，皇家驱魔局的增援力量到了。 众人迅速统一好口径，就说这些异常感染体都是被苟伐柯苟处长所灭杀。 前来增援的是暹罗皇家驱魔局调查部二大队和三大队两个大队，其中派吞本人就是三大队的大队长，同样跟随前来。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一片腥风血雨，满地的尸体，要给阮文他们收尸的，当看到众人毫发无伤的瞬间，不由吃了一惊。 听到是苟伐柯一个人独立解决了这么多的异常感染体，派吞更是震惊于这位苟处长的强大。 原本就知道对方厉害，没想到战力直接超出了他原本的预计！ 现在看来，什么六百点的精神力，应该也只是藏拙而已。 这一点必须尽快报告给伦威副局长。 看到派吞之后，阮文为首的解剖处众人立刻全都怒目而视，对他十分不爽。 派吞也不以为意，丝毫不提之前什么抓捕非法嫖娼的事情，先是对苟道人一阵吹捧，惊为天人，随后扫了一眼李凡，阴阳怪气地说道： “李老师，您还真是福大命大……” 一是说李凡因为这突发的异常感染事件躲过了处分，二是说他竟然能在这么多异常感染体之中活下来。 李凡一脸诚恳地笑道： “派吞队长，你是个好人，实在是可惜了。” 可惜这个派吞功亏一篑啊。 派吞冷哼一声，以为李凡是在讽刺他，转过头去不再说什么。 很快，现场的各种尸体全都装进了皇家驱魔局的公务车，众人也都下楼上车，准备将尸体拉回皇家驱魔局。 初步检查之后，还需要在皇家驱魔局解剖处再过一遍才行。 这么多的异常感染体，已经算是一个大案，驱魔局高层都已经得到了消息。 阮文喜滋滋的说道： “李……老师，咱们这次起码获得勇猛勋章是跑不了了。” 李凡的眼神中不由闪过一阵肃杀，经过派吞所在的那辆公务车的时候，随手将自己的背包丢进去，又关上了车门，这才上了旁边的一辆车。 此时大厦旁边已经围了不少民众，大都在拍摄现场视频，或是直播，或是准备后期上传到网络， 皇家驱魔局也都任由民众拍摄，并且乐得将本机构的影响力扩展到整个社会，甚至有网红直接将手机伸进了停放尸体的车里。 很快，车队启动，朝着皇家驱魔局的方向而去。 派吞所在的车子位于车队后方，此时四仰八叉地靠在车座上，面色阴冷。 苟伐柯有些要脱离掌控了，那个什么李凡，好像也有些古怪，另外火柴餐厅这个异常感染出现的也有些突然…… 这可不好，要尽快向伦威局长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他正想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后座的一个背包此时拉链从里面悄悄拉开，探出一个毛茸茸圆嘟嘟的可爱熊爪来…… （大家晚安求月票啊啊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 快他妈开始吧 前往皇家驱魔局的车队队尾，派吞坐在副驾驶上，眯着眼睛盯着前面的一辆车，眼神中闪过愤恨。 那个李凡，就在那辆车上。 原本对方挑衅他之后，他直接安排了这次抓嫖行动，想要狠狠惩戒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夏国人，同时也将这件事当成一个把柄抓在手中，更好的控制苟伐柯。 没想到这次突然出现的异常感染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本来还以为那个李凡会被异常感染体直接干掉，最终却是在苟伐柯的带领下清理了这些异常。 这么一来，这帮人反而要立功了。 按照暹罗这边的惯例，起码要得个勋章的。 更让派吞不爽的是，那个李凡明显嚣张了许多，刚才竟然还阴阳怪气夸他做得好，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而且苟伐柯似乎腰杆也硬了不少，明显不是之前刚刚得知自己被偷拍时的窘迫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明白到底什么情况，但派吞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很可能和那个李凡有关。 回头还是得找个机会，好好审问一下这个李凡，苟伐柯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去之后就找个由头，带着调查部的执法队，趁他落单的时候下手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依稀是布料摩擦和塑料摩擦的声音。 派吞猛地转头看去，就见后面的那几具异常感染体仍然好好地放在那里，裹尸袋都好端端没有丝毫动静。 车后座上还散落着几个小巧的玩具熊，看起来呆萌可爱，不知道是谁扔在这里的。 出于谨慎起见，派吞立刻取出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将探针直接刺进裹尸袋里面，想要测一下数值。 毕竟这些异常感染体虽然都被砍掉了头颅，万一还有什么残留的感染源也是麻烦。 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上的数值显示为零。 派吞眉头一皱，挨个儿测了一遍，直到所有裹尸袋都显示为零才作罢。 眼看派吞收回了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驾驶员调笑道： “派吞哥，怎么了？难道还怕这些尸体尸变吗？真要尸变也没什么，那个苟处长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车上呢。” 派吞抬手给了对方后脑勺一下，骂道： “尸变你个大头鬼啊！那个苟伐柯很了不起吗？老子也是觉醒者，我还用得着靠他？整天说话不过脑子，看见你就来气。” 司机不知道自己到底戳痛了派吞的哪根神经，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罪道： “是是是，派吞哥你的战力在咱们皇家驱魔局都是响当当的，是我说错话了，派吞哥见谅。” 派吞这才没好气地再次仰趟在座位上，摸出一支烟来点着抽了起来，车里立刻变得乌烟瘴气，司机刚刚挨了骂也不敢提开窗的事情，只能忍着。 突然，派吞的耳朵微微一动，再次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猛地一转头，就见那几个裹尸袋仍然好端端放在那里，那十几个玩具熊也仍然凌乱地躺在那里，有几个直接就挂在他的座位后面。 派吞皱眉道： “这是谁的玩具熊？异常感染现场搞到的线索物品？他妈的收拾线索物品也不知道好好放，弄得车里这么乱，看着都心烦！” 一旁的司机根本不知道这些玩具熊怎么来的，此时挨了骂也不敢回嘴，只得连连点头说道： “是是是，派吞哥，都怪我，下次一定好好收拾。” 派吞骂了几句，开始闭目养神，不再理会。 只是他刚刚闭上眼睛没几秒钟，就听到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这次好像是旁边驾驶座上的司机搞出的声音。 派吞一股无名火起，猛地睁开眼睛，转头就要开骂，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一愣。 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过去，脑袋无力地耷拉在那里。 一个毛茸茸的小熊玩偶此时正骑在司机的脑袋上，看着前面的路况。 另一个小熊玩偶则是坐在司机的腿上，双手把着方向盘。 司机的脚上还有两个小熊玩偶，正按照上面玩偶的手势按油门和刹车。 这是……什么情况！？ 派吞还以为自己睡着了在做梦，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定睛再看，那些小熊玩偶还在！ 与此同时，他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转头一看，就见他所在的座位头枕上，此时正站着三个小熊玩偶，全都伸着爪子双手掐诀，一脸呆萌的看着他。 派吞在瞬间感受到一股极为阴邪的气息，大惊失色道： “你们……” 同时疯狂鼓动自己的精神力。 当先一个小熊玩偶憨憨笑道： “我们只是一群小熊玩偶。” 下一个瞬间，派吞的精神力还没有彻底激发出来，就感觉到整个人仿佛被一片黑暗死死笼罩住，如同陷入了泥潭之中，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的目光变得呆滞，被彻底控制住。 巴颂的小熊玩偶口中念诵咒语完毕，冷哼一声说道：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觉醒者，咒法之下，土鸡瓦狗。” 旁边的隆猜小熊点头郑重道： “是极，什么皇家驱魔局，就是个笑话，如果不是我们降临会覆灭，哪里轮得到这些跳梁小丑！” 巴颂纵身一跃，跳到后视镜前，朝里面瞅了瞅，做了一个呆萌的笑容，随后摇头叹气道： “我还以为我刚才的笑容十分阴森可怖，没想到……唉，不提也罢……” 抬头看向旁边正控制司机的小熊，说道： “脱离车队，主人要等急了，就去以前降临会的秘密据点之一，市中心的金水仓库。” 骑在司机头上的小熊立刻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他们所在的这辆队尾车立刻减速，缓缓脱离车队，一个拐弯驶向另一条路。 车队之中李凡所在的那辆车同样转弯，跟在这辆车的后方前行。 此时李凡和苟道人在同一辆车里，而且李凡本人是司机。 眼看主上突然开车离开，苟道人不由心中一凛，抬头向前面的车看去，依稀能够透过后车窗看到里面的小熊玩偶，瞬间全都明白了。 显然，主上这是早就有了其他的计划，不过并没有让他去实施，而是让那些小熊邪灵去做了。 作为一个摸爬滚打大半生的老道，苟道人心中瞬间升起了深深的危机感…… 必须得想办法表现一下子了。 主上不需要废物。 想到这里，苟道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 那些对主上存在不利因素的家伙，就莫怪老道无情了。 正想着，前面的车已经驶入了一个死胡同，朝着一面水泥墙撞过去。 就在即将撞墙的时候，那水泥墙突然向着周围分开，露出一个巨大的入口，车子也直接驶入其中。 李凡嘴角微扬，明白这应该是降临会以前的秘密据点，类似于安全屋之类的存在，当下脚踩油门，跟着把车开了进去。 里面的灯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就已经亮了，是一个类似于大车库一样的地方，足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不过明显很久没有人来了，一股子霉味儿，墙壁上还有不少蜘蛛网。 旁边则是几个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房间，里面还有降临会的一些法器之类的东西。 两辆车迅速停了下来。 一群小熊玩偶迅速从前车下来，看看周围的景象，顾不得伤感，连忙轻车熟路进了旁边的一个休息室，从里面扛出一把椅子，直接用自己的身子把椅子擦干净，呈到李凡面前。 巴颂连忙恭敬说道： “主人，您请坐，剩下的交给我们。” 李凡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周围，随后坐了下去。 旁边靠墙的架子上，还有一些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以及一些和当初降临会总部类似的泥塑人偶，一股阴森气息扑面而来。 他随手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塞到嘴里，正准备再次摸出打火机，就听“咔啪”“呲嘶”“嘎吧”一阵乱响，旁边瞬间递过来七八个燃烧着的火机和火柴。 苟道人此时手中拿着一根划燃的火柴，朝着几个端着火机和火柴的小熊玩偶怒目而视。 这些小熊玩偶也不甘示弱，纷纷瞪大一双圆片眼睛，努力朝苟道人做出憨萌的表情。 李凡摇摇头，把手中的烟收起来，淡淡地说道： “今天超量了，不抽了。” 苟道人连忙对这个魔王附和道： “是极，是极，吸烟有害健康，主上您还是要注意身体。” 巴颂看着眼前这个掌控镇狱的魔主，同样点头道： “主人您说得对，抽烟太多了对肺不好，正好我记得这个安全屋里面还有以前留下的润肺丸，都是暹罗王室上供给我的，我现在就给您找出来。” 说着屁颠屁颠跑到旁边的休息室里，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个带着华丽纹饰的纯金盒子，捧到李凡面前，打开之后，不知名的名贵皮毛之上放着一个香气扑鼻用蜡丸封着的药丸，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随后巴颂小熊又朝苟道人挑衅的看了一眼。 一时间，两个老头儿的目光仿佛要碰撞出火星。 李凡看看前面被小熊玩偶们从车里拖出来的派吞，咂咂嘴说道： “快他妈开始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主人都是为你好 派吞迷迷糊糊之中只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慢慢悠悠睁开眼睛，就见一只小熊玩偶正站在他面前，对他狂抽耳光。 派吞猛然回忆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立刻睁大眼睛，想要鼓动精神力发动能力，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力现在就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大爷面对衣衫褴褛的广告女郎，有心而无力。 根本起不来。 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失去了行动力，虽然有直觉，却如同重度肌无力一样，只有头部还能转动。 连忙转头朝着周围看去，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大仓库里，周围停着两辆皇家驱魔局的车，还有一些阴森恐怖的摆设。 十几个小熊玩偶正四散在一旁，把他围在中间。 一个声音悠悠传来： “说吧，是谁指使你前来的？报德善寺的庆典里面又有什么阴谋？” 这个声音很熟悉，派吞连忙转头看去，就见那个被他不屑的李凡，此时正坐在一张富丽堂皇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看起来极尽威严。 而苟伐柯那个强大的道士觉醒者，此时正手持锐利的铜钱剑，垂手站在李凡身边，看起来像是个喽啰一般。 两个人的关系仿佛完全反过来了。 派吞原本心中惊恐，此时看到苟伐柯和李凡之后，反而心中大定。 他明白自己是皇家驱魔局的觉醒者警长，对方则是夏国异常局的支援调查员，双方本身就是合作关系，对方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 对于暹罗皇家驱魔局来说，像他这样的觉醒者警长还是十分宝贵的，如果对方真的敢做的太过分，到时候被查出来，绝对会引起外交纠纷。 派吞当下冷哼一声，说道： “李老师？快扶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做已经彻底违反了暹罗的法律！你这是对皇家驱魔局的挑衅！苟处长，你这个领导是怎么当的？还不快管管你手下的这个李凡！” 李凡微微一笑，旁边的苟道人看着派吞露出了悲悯的神色，有时候人自大过头了就容易发蠢，这个派吞在暹罗这边横行霸道惯了，彻底没有了敬畏之心。 “苟处长，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我要直接告到几位局长面前，你们夏国异常局实在是欺人太甚！” 派吞大声说着，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再理他。 紧接着旁边的一个小熊玩偶熊爪掐诀，口中念诵出古怪的咒语，朝着旁边一招。 派吞顺着熊爪看过去，就见墙边的架子上几个粗大的玻璃器皿之中，一条条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蟒蛇和鳗鱼此时突然像是醒过来了一样，开始抖动抽搐，随后撞击着玻璃器皿厚重的边缘。 “呯！呯！呯！” 这些蟒蛇和鳗鱼由于浸泡的时间太久，已经显得十分肿大怪异，身体表面似乎还附着了一些寄生虫，看起来很恶心。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派吞拼命转动脑袋，想要逃离这里，却根本无法活动半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不知道在福尔马林里泡了多久的鳗鱼和蟒蛇顶开玻璃器皿的盖子，从里面钻出来，带着滑不溜丢的液体落到地上，随后朝他缓缓爬了过来。 总共有八条鳗鱼，七条蟒蛇。 每一条蟒蛇都有手臂粗细，瞪着眼睛十分真诚地一边爬一边看着派吞。 “你们这是在犯罪！你们这是在挑起外交纠纷！住手！现在住手还来得及！”派吞大声喊叫着，“如果我被这些东西勒死了，你们根本无法解释这件事！” 他哪怕是再怎么狂妄自大，此时也已经看明白，那个李凡根本不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李老师。 他并不是苟伐柯的手下，反而是苟伐柯对李凡马首是瞻！ 听到派吞的呼喊，旁边的一个小熊玩偶一愣，挠挠头说道： “谁说要勒死你了？那也太简单了。” 说着，朝旁边的几个小熊玩偶使了个眼色。 几个小熊玩偶立刻上前，将派吞的腰带解开，把他的裤子给扒了下来。 派吞猛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变得面色惨白。 他张大嘴巴，就要发出凄厉的惨叫和呼喊，就听旁边的小熊玩偶又念了几句咒语，他的面部肌肉猛然一松，下颌瞬间脱臼，再也合不上嘴了。 只能因为恐惧而发出“嗬嗬”的声音。 在他绝望而恐惧的目光中，几条鳗鱼和蟒蛇都已经爬到了他的面前。 鳗鱼们排着队扭动着粘滑的身体，先是在他的屁股后面试探了一下，随后开始钻进温暖潮湿的巢穴。 派吞的眼睛猛然再次瞪大，随后眼角流下了恐惧和崩溃的泪水。 这还没完，那几条蟒蛇此时也丝毫没有客气，直接争先恐后往他的喉咙里钻去，转眼间第一条蟒蛇已经钻进去了一半。 本来彻底被堵住喉咙他应该直接窒息的，但是这蟒蛇本身已经烂掉了一半，体内又是中空，仿佛一个管道一样，反而给了空气足够的流动空间。 此时派吞虽然全身无力，本身的知觉却完全保留，甚至还变得更加敏锐，立刻清晰地感受到了弥漫着福尔马林味和腐臭味的鳗鱼和蟒蛇，在自己体内游动的触感。 那种疼痛之中混杂着恐怖和诡异的快感，让他快要疯了！ 他此时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得罪那个李凡，原本的傲慢和报复之心彻底烟消云散，只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一群小熊玩偶露出得意呆萌的笑容，转头看向坐在红木座椅上的主人，一副讨好的神情。 李凡皱眉抬手遮了遮眼睛，由衷地说道： “你们还能再恶心点吗？”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喜笑颜开，朝李凡说道： “感谢主人夸奖！我们会再接再厉的！” “都是主人调教的好！” “呜呜，能得到主人的夸赞，我死而无憾了……” 在巴颂等一众降临会的头颅看来，眼前这个魔主既然是镇狱之主，那刚才也一定是夸赞了。 此时躺在地上感受着被鳗鱼和蟒蛇入侵的派吞终于明白，这些可怕的小熊玩偶原来都是那个李凡的魔偶！ 那个苟伐柯，并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听从李凡的领导！ 派吞脑子里瞬间想明白了很多关节，夏国异常局虽然和暹罗皇家驱魔局之间是合作关系，但暹罗皇家驱魔局之中同样存在北美镇魂局甚至清洁协会的力量。 这个李凡很可能是夏国异常局的高层，是一个绝对的高手，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很可能就是要暗中调查。 可笑自己实在是妄自尊大，太过狂妄，根本没有去细想这些，竟然把对方当成了普通人对待。 派吞此时因为恐惧和悔恨而涕泪齐流，却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感受着身体内传来的恐怖触感，那种疼痛感和扩张感，让他疯狂！ 眼看八条鳗鱼全都钻了进去，巨蟒钻了两条之后实在是有些钻不动了，派吞的眼神已经彻底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李凡做了个手势，示意差不多了。 这么残忍的事情，他还是不习惯啊。 巴颂此时已经察觉到了李凡的微表情，连忙感叹道： “主人太过心善，看不得别人受罪，就暂且饶过你吧。” 说着再次手掐法诀念诵咒语。 剩下的几条巨蟒尸体迅速变得干瘪僵硬，彻底失去了活力。 旁边一个小熊玩偶上前，帮派吞把脱臼的下巴推到了原位。 原本全身无法活动的派吞立刻感觉到一丝力量再次回到了体内，对身体的控制瞬间恢复。 他立刻发出一声惨嚎，捂着屁股掐着脖子满地打滚儿。 心善看不得别人受罪？ 八条鳗鱼啊！ 只是口中却只能颤声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感谢……感谢您的慈悲……我说，我全都说！呜呜呜，我都说……其实……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的……” 巴颂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摸摸派吞的脑袋，笑着说道： “放心，我们也没做什么，这些尸鳗以后就在你的体内安家，以后你都不用大便了，多方便。另外那两条灵蟒会替你消化，无论你吃多少东西，都不用担心消化不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它们只会让你更加完美。主人都是为了你好啊。” 旁边的另一个小熊玩偶笑道： “我听说只有魔法少女才不会大便，我们算是帮你完成了成为魔法少女的梦想，还不快谢谢主人。” 派吞此时心中冰凉，作为一个暹罗人，他从小就听过各种降头术的传说，明白自己这算是被下了降头了。 只是普通的降头也就是蚊虫之类的东西，从来没听过还有鳗鱼巨蟒这种巨物，这得是多高深的降灵术才行？ 而且这玩意儿在他的认知中根本无法破解，外界如果强行用精神力刺激的话，这些古怪的东西在他体内只会翻江倒海，让他爆体而亡。 派吞明白，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已经完全落到了李凡手中。 所有反抗的心思也在瞬间熄灭。 从今以后，他就是李凡的一条狗了。 当下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迅速说道： “前去抓嫖是……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就是觉得看不惯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原谅……” 李凡摇摇头，一脸慈祥的说道： “不，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错，你的靠山是谁？背后又有什么人？” 派吞此时自然明白对方说的是反话，连忙接着说道： “我在皇家驱魔局之中，明面上是伦威副局长的人，算是他的得力下属之一，不过我实际上效忠的是沙马局长……之前在曼城大学的时候，也是沙马局长特别叮嘱我，要把您所在的解剖处安排到那间教室……”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眉头一皱。 无间道现在怎么有一种烂大街的趋势？ （大家晚安月底了，月票双倍了，求月票啊）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与清洁协会决裂！ 整个皇家驱魔局内部一直都存在着不同的派别和势力，基本上三个局长所代表的就是三个方向的利益。 这一点在最开始的欢迎宴会上，李凡就已经听阮文仔细讲过。 不过此时听派吞的意思，沙马就是隐藏在皇家驱魔局之中的清洁协会成员，很可能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多事情倒也说得通了。 为什么自己刚刚进入皇家驱魔局解剖处，就遇到了笔仙的异常事件。 毕竟哪怕暹罗驱魔局再怎么拉胯，拥有笔仙这种强大感染源的异常感染体，也不可能就那么通过初步的异常感染检测，直接送到解剖处的停尸房里。 如果是因为存在内鬼，而且是高层内鬼，那就简单得多了。 还有就是曼城大学的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同样透着蹊跷。 首先是怎么会那么巧，就在皇家驱魔局准备进行驱魔演习的时候，曼城大学突然出现了这么严重的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 其次就是那个阿宾怎么能掌控那么多怨灵的力量？ 既然是沙马这个正牌局长在背后作祟，那就都说得通了。 毕竟对于沙马来说，皇家驱魔局内部可以调动的力量极多，做出这些安排也简单得很。 派吞迅速将沙马如何让手下将他招进了皇家驱魔局，又如何让他成为了伦威手下的成员等等经过，全都仔细讲了出来。 在说道自己在曼城大学对沙马进行汇报的时候，想到自己当时还对这个李凡十分轻视，甚至在曼城大学的异常感染全部消失之后，自己都没有醒悟，不由悔恨不已。 说起来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层级实在是太低，根本没有资格掌握所有的信息，在他所掌握的碎片化的信息之中，这个李凡又隐藏的太深。 “另外，解剖处的素察本身是伦威局长的人，素察经常从解剖处盗取一些异常感染体的身体组织，送给伦威，伦威一般都是安排人将这些东西送到报德善寺……这些信息，我也都告诉了沙马局长。” 李凡点点头，对于暹罗皇家驱魔局内部的二五仔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这帮人也没有什么信仰，只想着升官发财，素察做伦威的狗腿子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派吞接着说道： “目前就我所掌握的信息，伦威局长准备在报德善寺庆典的时候举行一次很大的秘密活动，暹罗的很多权贵包括王室成员都会参加……” 不等旁边的小熊玩偶询问，派吞接着说道： “我之前给伦威局长送材料的时候，曾经听到他和调查部的通差队长说过什么‘国师’之类的词，应该是也有一个强大的外援，就在报德善寺，同时曾经见过军方和其他政府机构的一些车辆，进入过伦威局长的别墅庄园……” 派吞自身的级别并不算高，而且并没有真正进入伦威那一派的核心圈层，不过却一直在暗中观察，搜集信息，准备将这些信息当做在沙马面前立功的凭证，此时根本顾不上其他，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根据他所说，他将这些信息报告给沙马之后，沙马并没有做什么表示，似乎根本不太在意，反而说过什么“报德善寺并不是他伦威说了算”之类的话。 李凡点点头，这倒是正常。 如果沙马是清洁协会的人，自然对伦威所搞的那些小伎俩不屑一顾。 毕竟和清洁协会这个笼罩了整个世界的庞然大物相比，暹罗皇家驱魔局也就和清洁协会的一个小小牧区相当，根本上不了台面。 作为清洁协会的成员，而且明显是一个中高层成员，沙马自然不屑一顾。 对于沙马来说，李凡这个收藏家才是重中之重。 李凡继续问道： “宋濂呢？” 暹罗皇家驱魔局总共三个局长，沙马、伦威还有宋濂。 目前看来沙马是清洁协会的成员，而且明显是通过什么手段查出了他不是正牌收藏家的事情，并且得到了高层的授意。 伦威则是一直在和那个什么国师密谋什么，准备在报德善寺的庆典之上搞事情。 反而宋濂最为低调。 派吞听到宋濂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后不由露出轻蔑的笑容说道： “宋濂……他虽然是副局长之一，但是在皇家驱魔局内部本身就十分弱势，支援部门一没有觉醒者警长，二经费最低，没什么油水，宋濂自己也十分知趣，平时都不怎么露面的。” 派吞随后又将自己掌握的各种关于皇家驱魔局的信息搜肠刮肚的讲了一遍，等到他讲完之后，一旁的巴颂小熊再次默念咒语，随后转头朝李凡汇报道： “主人，已经用吞语咒检测过了，他没有说谎，现在那些尸鳗和他的中枢神经相连接，如果他撒谎的话，尸鳗会在吞语咒的作用下从里面把他吃成空壳。” 听到这话，派吞不由瞬间冷汗之流，面色惨白得像是刚刮了大白。 幸亏他刚才已经彻底吓破了胆，根本不敢有丝毫隐瞒，否则的话如果再有什么小聪明，现在绝对已经被尸鳗给吃了。 当下连忙保证道： “李……先生，我向您保证，我绝对不敢有丝毫违逆，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人，您让我做什么，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绝对不敢有丝毫迟疑！” 随后他停了一下，迟疑道： “冒昧问一下，主上您……您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苟道人立刻转身对着李凡一揖到地，转头看向派吞，目光如电，如同怒目金刚，朗声说道： “好叫你知道，这位就是夏国异常局西南局副局长，特级英雄模范，李凡，李局长！” 他的话音刚落，十几个小熊玩偶同样齐齐朝着李凡拱手，对派吞齐声说道： “卑微的凡人，你应该知道，这位就是来自深渊之中的魔王，镇压无数魔神的神上之神，镇狱之主！” 说完之后，巴颂小熊朝苟道人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躺在地上的派吞已经彻底惊呆了。 原来对方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夏国异常局西南局的局长！ 作为一个阴谋论者和二五仔，他不由在瞬间联想到了很多。 对方隐藏了自己夏国异常局西南局副局长的身份，作为一个普通警员混在支援队伍里，是不是说明夏国异常局有什么阴谋？ 准备对暹罗皇家驱魔局下手了？ 至于那些呆萌的小熊玩偶说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些小熊玩偶明显可以归类到怨灵、鬼物的类别之中，类似于什么安娜贝尔娃娃之类的存在，这种东西说的话那都没谱了。 苟道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面带微笑，微微摇头，回应巴颂小熊的挑衅。 这些妖物生前毕竟是蛮夷，和他老道的机变相比，差得远了。 可恶，被他领先了……巴颂小熊不由自主地握了握爪子，思考着下次要怎么拍主人的马屁才能更有感觉。 这个苟道人刚才那个作揖外加正气凌然的介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早就练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李凡懒得理会两个老头斗气，此时从派吞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已经做出了决定： 沙马的背后，必然还有清洁协会总部派来的使者，对方既然已经认定了他是冒充的，估计很快就要彻底发难。 从曼城大学的那次交锋开始，双方已经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了。 至于伦威那边，目前也并没有排除清洁协会的嫌疑。 最好的方法，就是等下次对方再次出现挑衅的时候，直接一锅端了。 全杀了。 到时候清洁协会这边直接彻底决裂不用混了，老老实实在异常局里面做个小小的副局长，岂不美哉？ 反正在清洁协会看来，他已经不再是收藏家，算是洗白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李凡心情大好，向巴颂小熊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回去了。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再次念诵咒语，让派吞彻底恢复了力量，能够自如活动。 一群小熊玩偶再次钻进了车里的背包，苟道人也上了派吞的车。 派吞此时彻底老实了，乖乖起身钻进车里，把昏迷的司机搬到副驾驶座位上，自己开车，跟在李凡的车后面，穿过这处安全屋的出口，来到市中心的大街上，继续朝皇家驱魔局驶去。 他明白，他以后再也不能做什么双面间谍左右摇摆了。 从此之后，他只能效忠一个人，就是李凡。 安全屋中的审讯说起来长，其实仅仅只有十几分钟。 两辆公务车一路加速，遇到红灯直接闯过，到达皇家驱魔局的时候，前面的车队才刚刚进入皇家驱魔局不久。 两辆公务车悄然归队，一辆前往调查部，一辆前往支援部解剖处，根本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此时已经是深夜，不过李凡没有回来，解剖处的阮文等人根本没敢离开，全都在处里等着。 看到李凡出现之后，阮文等人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说道： “李局长，您回来了，今晚实在是辛苦您了！” 素察和敏东忙前忙后，又是搬椅子，又是端茶递水，满脸讨好的笑容。 他们从未想到，自己能和这种大人物这么接近。 经过了火柴餐厅的事情之后，阮文已经决定，已经要彻底抱上李凡这条大腿。 从某种意义上说，李凡这个夏国异常局西南局的副局长，比暹罗皇家驱魔局的正牌局长都好使。 毕竟夏国异常局那可是个绝对的庞然大物，不是暹罗皇家驱魔局能相提并论的。 李凡抬手说道： “低调，我只是支援队伍的普通一兵，希望阮处几位能暂时帮我保密身份。” 阮文等人连连点头。 阮文随后喜滋滋地压低声音说道： “李局，您是准备在明天报德善寺的庆典上在公布真实身份吗？您放心，我一定配合！” 这些大人物就是会玩儿。 好像以前夏国有个很火的电视剧，叫什么《康熙微服私访记》，这位李局长显然也是喜欢这个调调。 李凡一愣：“明天？” 不是说还有好几天吗？ 阮文点头道： “是啊，刚刚接到通知，庆典提前了，就在明天晚上。” 第三百二十四章 老家来了很多客人 和苟道人一起回到调查部之后，派吞立刻带着苟道人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打开了电脑。 很快，在一个名为“学习资料”的文件夹中找到了几段视频。 视频的名称也都别具一格，分别是“苟伐柯降妖伏魔”“苟伐柯大战三狼女”“苟伐柯的人生巅峰”。 看到这些视频文件，苟道人不由瞬间老脸通红，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派吞此时彻底没有了之前那种在苟道人面前的优势，连忙点头哈腰低三下四的道歉，随后在苟道人的注视下，将这些视频全都给删了。 直接用文件粉碎软件把这些视频彻底粉碎，派吞这才朝苟道人点了点头，眼神十分恭敬，再也没有了之前掌握苟道人把柄之后的趾高气昂。 苟道人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朝派吞问道： “视频全部删除了？没有备份了？” 经过了刚才对派吞审讯的那一幕之后，苟道人此时已经是提心吊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主上现在用的分明就是邪魔手段，长此以往，仅存的人心说不定都会受到侵蚀。 他之前犯下大错，被人拍下了那些污秽的视频，是绝对不能让主上知道的。 否则的话，屁股里面钻鳗鱼的可能就是他了。 派吞连忙向苟道人说道： “按理说是……是没有了，不过当初是伦威局长曾经把摄像设备要过去检查了一下，不知道他有没有留下备份……反正我这里是绝对没有一点残留了！我也不敢啊……” 派吞小心翼翼看着苟道人的脸色说道。 伦威……苟道人神色一冷，伸手按住了腰间的铜钱剑。 不过看主上的意思，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当下对派吞说道： “带我去见伦威。” 派吞看了看苟道人腰间锐利的铜钱剑，缩了缩脑袋说道： “苟处长，您……您不要冲动啊……主人他……他好像说要从长计议……” 一旦苟伐柯直接和伦威起了冲突，甚至性命相拼，他到时候就彻底里外不是人了。 但是李凡不在这里，他可压不住苟伐柯。 苟道人微微一笑，说道： “放心，我去找伦威局长，是要向他效忠的。之前他不是一直想要让我彻底成为他的人吗？我现在答应了。” 派吞瞬间明白了苟道人的意思，当下苦着脸点点头，随后到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面色煞白地带着苟道人朝伦威的办公室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熟悉的调查部警员，纷纷朝他打招呼： “派吞哥，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正好晚上一起去吃海鲜啊。” “派吞哥，我表哥今天弄到了几条蟒蛇，新鲜的蛇胆酒，喝不喝？” “这是去局长办公室？快去吧，伦威局长还在弄他的鱼缸呢，在给他的鳗鱼喂食。” 派吞听得胃里一阵翻腾，强忍住呕吐的感觉，和众人打着招呼。 苟道人在一旁冷眼旁观。 很快，两人来到了伦威的办公室门口。 两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瞬间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抬手敲了敲门…… …… 据阮文所说，由于这次的曼城大学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让整个暹罗的高层都人心惶惶。 毕竟他们虽然见到了皇家驱魔局大显神威，彻底镇压了这次的异常感染事件，却也同样看到了那些学生像是下饺子一样从楼上跳下来。 还有其他各种死状凄惨的驱魔警员和学生，甚至在场的十几名权贵都没来得及收手，直接把自己眼珠子抠了下来。 这种恐怖的场景和惨痛的经历，更是让整个暹罗高层的圈子都人心惶惶。 虽然这次暹罗皇家驱魔局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谁也不知道一旦异常感染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们能否坚持到皇家驱魔局的到来。 哪怕最后皇家驱魔局赢了又怎么样，谁知道在那之前他们是不是已经被异常给弄死了。 因此，报德善寺的这次庆典祈福活动，就变得十分重要，各方面包括军方大佬都纷纷提出，要将这次庆典活动提前。 如果不是皇家驱魔局刚刚经过了白天的一场大战，需要休整一下，他们恨不得今天晚上就到报德善寺里面开庆典去。 对于这些权贵来说，报德善寺的这个庆典包括祈福活动，或许是一个加强自身异常抗性的机会，最起码也能让他们惊慌失措的心灵得到些许慰藉。 听完阮文的话，李凡露出释然的笑容。 报德善寺的庆典吗？ 倒是方便他将沙马和他的同党一网打尽，这其中或许还包括那个伦威。 也不用自己去费心把他们找出来了。 当下向阮文点头道： “好的，阮处长，到时候我一定参加咱们解剖处的安保任务，尽管下命令。天也不早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听到李凡肯定的回答，阮文大喜，连忙回答道： “好的好的，李局您请便，我送您回去。” 李凡摆手笑道： “不必，我自己散散步。” 说着，在阮文和素察等人毕恭毕敬的目光之中，拎起背包，向着宿舍方向走去。 想到明天就要彻底和清洁协会决裂，解除掉身上这个“收藏家”的标签，李凡不由心情大好，随口哼起了跟张红兵学的“灰灰歌”。 回到别墅宿舍之后，除了苟道人之外，方昊他们还没回来，应该是又被人请出去潇洒了。 李凡进屋之后随手将口袋里装着摄像头的签字笔丢到书桌上。 笔仙此时早就已经乖巧懂事了许多，立刻连倒下都没敢，直接自己打开电脑电源和屏幕开关，翻开写了一半的笔记本，又开始忙碌起来。 今天对派吞进行审讯的时候，笔仙就在李凡的口袋里面全程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简直是不寒而栗。 她最怕的不是自己会遭遇派吞那种严刑逼供，毕竟她一支笔鳗鱼也钻不进去。 她最怕的是，自己成为鳗鱼的角色！ 所以必须要显示出自身的价值，才能避免那种凄惨的未来…… 她现在已经摸清了这个主人的脾气，知道对方到底要什么，因此工作起来也是更加的得心应手，相信主人会满意地。 眼看笔仙这么乖巧，李凡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是之前清洁协会五人组给他留下的秘密联系号码。 手机几乎在瞬间接通，对面传来紧张的呼吸声。 李凡此时已经位于暹罗境内，彻底不用担心夏国异常局的信号监控，当下缓缓说道： “老家来了很多客人，准备掀桌子，你们可以回老家，也可以跟我走，自己决定吧。” （大家晚安今天生日，第二章字数少了些，见谅。） 第三百二十五章 博物馆开工了！ 说完之后，李凡直接挂上了电话。 在他看来，清洁协会五人组都算是清洁协会的老人了，对于清洁协会和那个传说中的深渊之主应该都有极深的信仰。 虽然之前建立了什么博物馆组织，不过那其实也算是清洁协会内部的一个私人小组织，不能太当回事。 真的要让他们脱离清洁协会，估计也要纠结半天，很难有这个决断。 当然，李凡不认为清洁协会五人组敢和他正面对抗，毕竟只要智商正常，见过了自己至尊主宰附体的一幕，就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想来清洁协会五人组最终应该还是选择置身事外，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是和整个清洁协会对抗，背后还有那个神秘的会长和深渊之主。 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打完电话之后，李凡直接回到书桌前，随手给快要没油的笔仙换了个笔芯，又拿起那个已经被笔仙写满的本子，开始翻阅起来。 这段时间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反而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笔仙的总结。 明天的班也不用上了，就在家补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好了。 笔仙的总结十分有条理，将人类历史上对于各种旧神的崇拜从源头总结起。 包括公元前几万年的夏国古代山顶洞刻画符号、阴山岩壁岩画，法兰西肖维岩洞壁画，澳洲卡卡杜国家公园彩虹蛇岩画，一直到近现代出现的各种小规模宗教组织，甚至一些以科学为名的宗教性组织，全都进行了总结。 在这些各种朴素的自然崇拜、神灵崇拜集群之后，则是各种能够称得上旧神的存在的简说。 由于实在是太多，笔仙直接略过了那些影响力在千万人以下的传说和存在，还有那些已经彻底断绝传承的存在，只整理了一些比较出名的。 就这也是密密麻麻，光名字就写了得半个本子还没写完。 根据笔仙在网络上总结的信息来看，旧神的现实存在并没有太多的信息，有也是语焉不详，只有某些残存的古籍零星记载。 更多的还是大众意义上的存在于各个宗教中的神灵。 这些神灵更像是某种遥不可及的概念，而不是具体的存在了。 而在那些真正在古籍中记载的、在传说中存留的、现实存在的旧神，仅从描述之中，就能感觉到和宽泛意义上的神灵完全是两种存在。 这些旧神的神性更弱，人性反而更强，有着强烈的爱憎，甚至整体更加偏向邪恶。 其中就有李凡遇到过的巫神的相关记载。 在现代流行的传说之中，巫神本身是一个诞生于自然之中的超凡生物，从蒙昧而生，在获得了自己的意识之后，为害中南半岛北部和夏国西南部一代。 当地人和巫神之间发生过很多次的战争，不过最终全都以落败告终。 最终当地部族将巫神奉为神灵，世代供养，而且在和巫神的接触之中受到了巫神的影响，获得了同源的力量，也就成为了所谓的巫师。 因为有着巫师不断的人牲献祭，巫神也就不再为祸人间云云…… 看着笔仙的这些记录，李凡微微点头，这倒是和他对真实巫神的了解比较接近。 这些所谓的旧神，和广义上的什么宗教神灵完全是两种东西。 李凡随手翻过，很快找到了亚洲——东南亚——中南半岛——暹罗的索引，看到了关于暹罗本地的一些信息。 随后不由嘬了嘬牙花子。 暹罗这地方不大，旧神的相关传说可不少啊…… 这地儿好像有这方面的传统…… …… 就在李凡检查笔仙这几天的劳动成果的时候，位于曼城市中心的那家顶尖夜店之中，清水会的总部建筑里。 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正齐聚在一个最隐秘的房间之中，听着一段录音。 正是刚才李凡打过来的那个电话。 “老家来了很多客人，准备掀桌子，你们可以回老家，也可以跟我走，自己决定吧。” 这段录音他们已经听了不下十遍，越听面色就变得越发凝重，眼神之中则还有兴奋之色。 此时张阿姨、老陈、父亲和老孙四人，看向母亲的眼神之中满是钦佩之色。 幽冥平时最为淡定，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断定，收藏家大人准备和清洁协会总部决裂，准备彻底造反。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努力在暗中做着各种准备，只为了能够成为收藏家大人最得力的助手，获得那份从龙之功。 而现在这一天真的到来了！ 清洁协会五人组对视一眼，甚至因为兴奋而有些发抖。 母亲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缓缓说道： “你们应该也都听到了，大人最后那两句话的意思，显然是对我们还不太放心，甚至有些怀疑我们的忠诚……不过大人还是念旧的，给了我们自由选择离开的机会……” 老孙一愣： “让我们离开？那样大人面对整个清洁协会的压力，岂不是要孤军奋战？” 一旁的老陈摇摇头说道： “不，大人越是这么说，越说明了一件事……大人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有我们没我们都一样，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父亲点点头说道： “不错……大人的力量早就已经超过了原本，甚至令我怀疑是否直接获得了来自深渊之主的力量……可笑总部甚至还有人暗中给我发来信息，说什么收藏家大人早就已经被一个冒牌货取代，劝我脱离大人麾下。” 张阿姨面色一冷，说道： “我也收到了类似的消息……总部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根本不知道大人到底有多强，曾经的收藏家所展示出的力量，远远不能和现在的收藏家相比拟，那些鼠目寸光的宵小之辈反而认为这是冒牌货的表现……” 老孙在一旁叹一口气说道： “都是因为他们不学习啊……就好像种了一辈子玉米，有一天突然见到了爆米花，就不认识了，愣说爆米花不是玉米，你说这不是没见识吗？丢人呐……” 母亲喷出一股青烟，在半空中形成一个骷髅的形状，淡淡地说道： “好了，博物馆的建立，本来就是为了这一天，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就让总部那帮高高在上的废物们，看看十二骑士之首的收藏家麾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行动。” 说着，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掐灭，转身走出房间。 在她的身后，剩下的四人也瞬间面色阴冷肃杀，如同一群杀神，走了出去。 这段时间精心建立的博物馆组织，笼罩了整个中南半岛的网络，即将被彻底激活。 博物馆的管理员们，开工了！ …… 笔仙的笔记做得十分详尽，也让李凡对旧神的存在有了一个更加直观和全面的了解。 当然，这里面基本上都是人类社会的各种传说甚至预言之类的存在，也包括一些所谓的旧神遗迹，乃至旧神显灵的地方等等。 并没有关于旧神的所谓“真相”，更多的只是一些表征。 不过这些信息对于李凡来说仍然十分有用，起码对旧神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在他看笔记的时候，一群小熊玩偶也表现得十分懂事，纷纷化身家政能手，或是捏肩捶背，或是帮忙翻书，或是直接下厨为主人做宵夜，还有几个直接端来了洗脚水。 极尽舔狗之能事。 看到这些小熊玩偶这么卖力，正在工作的笔仙不由也更加卖力起来。 面对李凡这个强大到堪称恐怖的存在，还有那种阴森变态的手段，他们这些同事想不卷都难。 第二天起床之后，李凡直接给阮文打了个电话，说白天要请假一天，等晚上直接去报德善寺的安保现场。 阮文自然是十二分点头同意，现在他已经将李凡这个夏国异常局西南局副局长当做了自己攀上的高枝，绝对要小心伺候。 哪怕对方说不参加今晚的庆典安保工作，他也必须得同意。 挂了电话之后，阮文还不放心，直接派了敏东到李凡的别墅宿舍的大厅里候命，随时听候李局长的调遣，等到晚上庆典安保开始的时候，也好带李局长过去。 与此同时，苟道人和其他的一众调查员则全都进入自己所在的部门开始忙碌起来。 虽然报德善寺的庆典活动要到晚上才开始，前期的很多准备工作却必须要提早进行。 这次的时间相对来说要仓促很多，整个皇家驱魔局都忙得焦头烂额，反而只有李凡最清闲了。 在别墅里面悠闲地看着笔记度过了一整个白天，等到了傍晚的时候，李凡这才起身，走出别墅。 天边此时正是日落时分，燃烧着红灿灿的火烧云，将整个皇家驱魔局都映得通红。 此时整个皇家驱魔局绝大部分警员都已经前往报德善寺进行安保工作，局里变得空了许多，静悄悄的看不到几个人影。 天空中赤红色的火烧云的映衬之下，整个皇家驱魔局仿佛都在燃烧一般。 李凡看了看天边的云霞，又看看如同正在燃烧的皇家驱魔局，向敏东说道： “走吧。” 等候多时的敏东立刻起身，开车带着李凡前往报德善寺。 他心中明白，这位李局长位高权重，根本不是他这种小小的解剖处警员所能够理解的。 对方前往报德善寺所谓的安保工作，其实说是体察民情或许更加贴切。 而他要做的，就是尽量把李局长给伺候好。 皇家驱魔局的公务车一路前行，天色也逐渐黑下来，很快李凡就发现，越是接近报德善寺，街道上的民众就越多。 显然，报德善寺的庆典对于绝大部分的民众来说同样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对于暹罗高层来说，这也是一个与民同乐的日子。 车子距离报德善寺还有几个街区的时候，路面上已经是挤得水泄不通，很多人都直接弃车步行前往报德善寺。 放眼望去，这几条街道上全都是灯火通明，差不多得有个几十万人。 而再往前面看去，就是一片灯火辉煌占地面积巨大的寺庙建筑群。 报德善寺并不是一间寺庙，而是一大片寺庙。 作为暹罗曼城最古老最灵验的寺庙，每年的香火钱和来自高层的拨款不计其数，也让报德善寺在曼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得以大肆扩张。 这片寺庙的面积，仅仅是眼睛看到的，就足有几个足球场大小了。 离着很远，就能够闻到从寺庙里面飘出来的香火的味道，还有几乎永远不停的诵经声。 与此同时，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安保工作也已经显露出来。 一群群身穿简易防护服的驱魔警员，手持各种警械，做出了一排排的路障，将距离报德善寺还有一个街区的地方围得严严实实。 再外围则是曼城当地警方，似乎成为了皇家驱魔局的助手。 在路障之内只有皇家驱魔局的公务车，同时留出了唯一的车辆通道，明显是给暹罗高层的那些车辆入内用的。 普通民众只能通过各种安检关卡，步行进入报德善寺之内。 敏东此时驾车载着李凡，穿过熙熙攘攘密密麻麻的人群，迅速朝着前面路障旁边值守的警员亮出了皇家驱魔局的证件，对方连忙搬开路障，让他们通过。 等到进入安保圈内之后，敏东这才长舒一口气。 连忙把车停到一旁，毕恭毕敬地带李凡从一扇侧门进入了报德善寺，朝着解剖处所负责的安保区域而去。 支援部解剖处作为一个二线部门，所负责的安保区域也是一片临近围墙的一个偏院。 此时阮文带着解剖处的一众警员，正在这里扯淡闲聊。 在他们看来，整个暹罗皇家驱魔局都已经出动了，再加上来自夏国异常局的这些支援力量，根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次的安保力量，可是比之前的曼城大学驱魔演习还要强大得多。 隶属于局长沙马的特战大队甚至就在他们所负责的偏院不远处。 看到李凡到来，阮文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正准备说什么，就听素察在旁边喊道： “处长，宋濂副局长来探望大家了！” （大家晚安今天就一更了2022快乐！） 第三百二十六章 玩儿一把大的 说话间，身穿休闲装的宋濂已经在一队支援部警员的陪同下，来到了解剖处的安保区域。 虽然宋濂身边的陪同人员也全都是一些普通人，并没有觉醒者，不过也算是十分的整齐划一，显得训练有素很有气势。 用来讲讲排场是足够了。 宋濂面带和气的笑容，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如果没有身边的那些随从，完全就是个普通保安大叔的模样。 阮文连忙带着解剖处的众人迎了上去。 “小文，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这次的报德善寺庆典十分重要，咱们暹罗各个层面的高层贵人都要前来，虽然辛苦一些，也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克服一下，保证整个报德善寺庆典顺利举行。” 宋濂笑着和众人一一握手，口中说道。 可以看出，宋濂在支援部还是十分有人望的，就算是素察这种自以为是的官二代，此时也明显带着真诚的感激和宋濂握手。 周围那些警员发自内心的笑容是难以作伪的。 听到宋濂的话，一众皇家驱魔局的警员纷纷点头，向宋濂做出保证，一定做好这次的安保工作云云。 在和李凡握手的时候，宋濂还专门询问了他作为一个夏国异常局的支援力量，这段时间是否习惯暹罗这边的气候和饮食等等，一番嘘寒问暖。 最后开玩笑的说道： “来自夏国异常局的支援实在是太过宝贵，你们的经验为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发展注入了巨大的动力，要是照顾不好你们这些贵客，或者让贵客们有什么不满，那可是要闹出外交纠纷的，就算是我这个副局长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宋濂副局长的玩笑话，在场的一众解剖处的驱魔警员们不由全都哈哈大笑，为宋濂的幽默捧场。 听到这话，李凡同样眼睛一亮，露出了兴奋地笑容。 随后宋濂立刻又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迅速离开了这片区域，朝报德善寺的正殿而去。 显然，作为支援部的部门主管，他专门在支援部的驻防区域绕了一圈儿，给这些支援部的警员们加油打气。 目送宋濂离开之后，阮文等人这才从刚才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精神状态中，瞬间恢复了正常的懒散，肩膀都垮了下来。 同时看着宋濂离开的方向，阮文感叹道： “宋濂局长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好人啊……可惜他不是我们皇家驱魔局的局长，否则的话大家都要好过许多……” 一旁的素察同样唏嘘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能够在咱们皇家驱魔局达到副局长的职务，和宋濂副局长本身的社交能力有很大关系，但是再往上走的话，就得看觉醒者这方面的硬实力了，宋濂副局长这块儿十分弱势啊……” 说着，旁边的几个解剖处的警员们也全都是一脸遗憾的摇摇头，显然都对宋濂没能成为皇家驱魔局的局长表示遗憾。 毕竟宋濂自己也是出身于支援部，如果他成为了皇家驱魔局的局长，那么他们这些支援部的警员们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么没地位。 看着宋濂离去的背影，还有远处那座金碧辉煌堪比皇宫的大殿，李凡不由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 刚才这个宋濂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这次除了能够和清洁协会彻底决裂之外，还可以找个机会受到夏国异常局的处分。 方法也很简单，直接和皇家驱魔局这边闹掰，甚至直接和整个暹罗权贵上层闹掰，引发个不大不小的外交纠纷就行了。 正所谓外交无小事，只要自己能做到这一点，让暹罗的权贵阶层都对他厌恶，那么夏国异常局就算是想要为他压下相关的处罚，也根本做不到。 毕竟夏国异常局也是隶属于更高层的。 在夏国的更高层面来看，夏国异常局也只是在一个大平面之中统筹的一部分。 至于如何让暹罗这边的权贵高层对他产生反感，甚至直接让他们恼怒，那就要见机行事了。 想到这里，李凡转头朝阮文说道： “阮处长，我去正殿那边看看。” 阮文连忙点头道： “好的好的，李局，您请便！走走走，我为您带路。” 随后转头朝在场的解剖处警员们下令道： “我带李局长去正殿那边看看，你们一定好好维持秩序和安定，看好那些被放进来的民众。” 报德善寺的祈福庆典核心区域设置了岗哨，不能让普通民众进入，不过大部分的普通区域是可以让民众进入的。 此时解剖处所负责的这一块非核心位置，早就已经有了不少暹罗民众到处游览参观，或是直接对着正殿的方向双手合十祈福。 在看到暹罗皇家驱魔局的这些驱魔警员之后，很多人更是站在警戒线外，开始远远地拍照留念。 对于这些普通民众来说，皇家驱魔局绝对是一个神秘而又高大上的部门，能够在报德善寺遇到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们之行公务，拍照留念之后也足够回去吹嘘的了。 阮文此时走在前面，直接手持自己的工作证，穿过了一层层越来越森严的岗哨，走过了七八个院子，终于来到了报德善寺最核心的位置正殿所在。 这里的安保等级是最高的，除了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之外，还有不少荷枪实弹的皇家特警。 此时的正殿之中，已经聚集了足足数百近千人，大都是中年人甚至老年人，穿得朴素，却一眼能看出气度非凡。 都是久居上位者的气势。 最前面有几十人是坐在椅子上，身边还有各自的保镖。 正殿的中央，则是一个身穿僧袍的僧人，身边还有十几名同样身穿僧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僧侣。 他们就是这次报德善寺庆典祈福活动的主角了。 外围的人实在是太多，有不少人直接被挤出了大殿，就在外面的院子里站着，相互交谈。 院子外面的人大都是一些年轻人，西装革履，有几个手中竟然还端着酒杯，一边喝一边聊。 在寺庙里面喝酒，而且如此的肆无忌惮，也说明了他们的地位。 李凡远远看去，已经能看到沙马、伦威、宋濂这三个皇家驱魔局的局长，坐在靠前的位置。 而坐在那里的另外几十个人之中，有不少老人的面孔，他曾经在暹罗当地的电视新闻、报纸之上看到过。 甚至站在外面的人群之中，处于边缘的一个中年人，身上穿的是一件军装，明显的军官模样，肩章上的军衔赫然是一名将军。 这也足以说明这正殿之中的上千人，本身的层级和实力有多么强大。 随便一个出去跺跺脚，都能让整个暹罗的社会掀起轩然大波的存在。 甚至可以说，报德善寺的这个正殿之中，算是聚集了整个暹罗过半的顶层权贵，这些人足以决定整个暹罗的命运。 阮文带着李凡一路走过去，远远看见几个自己熟识的政客，连忙打招呼道： “崩差局长！好久没有见您了，最近还好？” “高隆议员，没想到您也来了……” “还有芒功先生，上次见面还是在火柴餐厅，没想到转眼火柴餐厅也没了……” 阮文虽然自身的级别不足以让他来到报德善寺的正殿之中，此时凭借自己平日里积攒的关系和人脉，直接将李凡带到了正殿的院子里，连忙将身边的李局长介绍给自己熟识的那些政客富商，准备也借着李凡显露一下自己的背景。 夏国异常局西南局的副局长，和我关系很好的！ 当下朝众人说道：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从夏国异常局过来支援我们皇家驱魔局的李凡李老师。” 听到阮文的介绍，几名高官政要兴趣缺缺，仅仅是略微扫了李凡一眼，就对阮文淡淡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笑话，一个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在他们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是阮文这个解剖处的处长，当初也是拼命花钱舔他们，他们才勉强接纳的。 而且也只是当成了一个比较懂事的下位者罢了。 看到众人有些不屑，阮文连忙准备说出李凡的真实身份。 就在这时，一个兴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大师，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我可算是找到您了！” 说话间，一个满脸欣喜的年轻人出现在李凡面前，一脸开心和感激，朝李凡双手合十连连鞠躬。 看到这年轻人的瞬间，刚才原本不屑一顾的几名政客立刻变了脸色。 第三百二十七章 续命 李凡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感觉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说道： “你是？” 那年轻人连忙恭敬说道： “大师，我是颂堪啊！您实在是贵人多忘事，前两天您刚刚从鬼童手中把我救了，我一直想要感谢您，却不知道您的具体身份，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能有缘相见！” 听到年轻人的话，李凡不由恍然。 原来是之前从鬼童手中解救的那个什么议员。 本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都是随意为之，目的是想要找出那个幕后黑手，所以根本没有在意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 而听到颂堪的名字，一旁的阮文不由瞬间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显得有些激动。 竟然是议长的儿子颂堪议员！ 听颂堪的意思，李凡之前竟然救过他的命。 阮文不由心中感叹，不愧是夏国异常局西南局的副局长，人家随手一救，救的都是议长的儿子。 自己还想着给李凡介绍什么权贵政要的，没想到人家早就和议长家族都拉上了关系。 旁边刚才对李凡有些不屑的几名高官富商，此时立刻露出了讨好的微笑，看向李凡。 颂堪此时恭敬问道： “还没来得及询问恩人您的名字？” 不等李凡回答，一旁的阮文连忙抢着说道： “颂堪议员，这位李凡李老师，是夏国异常局前来支援我们暹罗皇家驱魔局的。” 能够借着李凡的关系和颂堪这个超级官二代搭上话，阮文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颂堪有些诧异的看了李凡一眼，说道： “没想到李老师您竟然是夏国异常局的干部！难怪随手就将我从危难之中救了出来，实在是感谢万分！” 随后颂堪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 “李凡老师，我带您到正殿里面去见见我父亲，上次被您解救之后，我专门向我父亲详细说了一下相关情况，我父亲让我一定要找到您，当面向您表示感谢！” 李凡也不推辞，点点头，示意颂堪在前面带路。 颂堪大喜，明白眼前这个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战力极为强大，轻松就清除了他身上的鬼童，自己好好结交也绝对是一个善缘。 他的父亲也会因此提升对他的评价，说不定能盖过他那个废物哥哥。 原本报德善寺的正殿只有议员或者其他各个部门的最高长官才能进入，阮文能够进入到正殿的院子里面已经是极限，单靠阮文一个人根本无法带着李凡进入正殿之中。 此时有了颂堪自然完全不一样了。 在阮文等人羡慕的目光之中，李凡跟着颂堪很快进入了正殿，来到了那数百名真正的权贵之中。 在这里的每一个权贵，都是真正掌控了这个国家的人。 可以说，此时的报德善寺正殿之中的这群人，就代表着整个暹罗。 颂堪的父亲议长大人，此时就在前面就座的几十个人之中，而且是在最前排。 李凡随意看过去，立刻看到了苟道人。 作为夏国异常局支援队伍的代表，特别是作为一个精神力强大的觉醒者，他在这报德善寺的正殿之中同样地位超然。 很多在场的权贵直接将苟道人当成了夏国异常局甚至是夏国官方的代表。 此时的苟伐柯正襟危坐，看起来仙风道骨，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完全没有了在李凡面前舔狗的模样。 颂堪低声向李凡说道： “李老师，庆典就快要开始了，咱们先在这里看着，等会庆典结束之后，我直接带你去见我父亲。” 帮助父亲这个议长拉拢夏国异常局的干部，绝对是一件好事。 李凡点点头： “好。” 颂堪接着低声向李凡介绍道： “这次的庆典主要是为了庆祝报德善寺建寺庙千年，前面那几个坐在那里的僧人，就是报德善寺的执掌者莲花大师，那边那个坐在前排道士打扮的，是你们夏国异常局这次支援队伍之中的最强觉醒者苟伐柯先生，估计李凡先生您应该也认识吧？这位苟伐柯先生是不是您的领导？” 颂堪正低声说着，就听“嗡”的一声铜钟敲响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身穿僧袍在蒲团上盘膝而坐的莲花大师此时猛然睁开眼睛，敲响了身前的木鱼，开始诵经。 与此同时他周围的几名僧人同样开始诵经。 这个莲花大师的声音温暖而低沉，向着四面八方荡漾而去，配合着其他几名僧人的念诵声，立刻产生了庄严肃穆的感觉。 那念诵声速度极快，声音极低，让人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念诵什么，却有着极为吸引人的节奏。 整个报德善寺的正殿之中，诵经声如同平地而起的浪潮一般，朝着在场的每个人席卷而去。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声音像是从他们的脑海中发出，仿佛他们自己成了诵经的一部分。 沐浴在这声音之中，在场的权贵们全都露出了舒爽的神情。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钟楼之中，报德善寺的大钟被不断敲响，同时正殿周围的院落之中，一颗颗烟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碎成璀璨的烟火。 已经进入报德善寺和在报德善寺之外观看这一幕的民众们，纷纷发出纷乱兴奋的喝彩声。 报德善寺的庆典祈福活动，正式开始了。 李凡混在人群之中，朝着沙马看去。 就见沙马此时仍然是一脸淡定，正在闭目养神。 似乎他和清洁协会没有任何关系，同样也不准备对李凡这个收藏家的“冒牌货”动手。 几名僧人的念诵很快停止，整个正殿之中沐浴在诵经声中的众人都显得有些困倦。 李凡此时则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这念诵，这僧群，这报德善寺，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坐在前方的伦威突然站起身来，离开自己的蒲团，走到前面的僧群之中，转身朝在场的一众权贵面带笑容说道： “诸位，报德善寺的庆典开始，我也知道诸位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么接下来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讲一讲利用鬼童续命的事情……” （大家新年快乐，晚安）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反对！ 人到了一定年龄，都怕死。 越是手中握有巨大的权力和财富的，越是贪恋这个世界。 毕竟和普通人相比，他们能够失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一旦到了年老体弱的年纪，反而比普通人更加看不开。 也正因此，全世界的富豪权贵阶层最关注的，都是如何延续自己的生命，好在财富与权力的宝座之上多享用一些年月。 最好是能够永远享用。 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听到伦威所说的“续命”二字，李凡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倒也正常。 所有的阴谋诡计、宏图大略，到最后往往不过还是那个朴素的愿望——长生。 在场的巨大部分人显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伦威的计划，此时并没有太过震惊，而是露出从容的微笑，似乎早就已经在等待这个时刻。 反倒是皇家驱魔局的局长沙马和另一个副局长宋濂，此时现出一丝讶然的神情，看向伦威。 正殿之中的众人，绝大部分都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正殿之外的院子里，那些相对年轻的权贵们，有不少都是第一次听说，此时纷纷露出惊喜之色，相互之间交头接耳聊个不停。 他们大部分人能够进入这个圈层，靠的都是父辈的蒙荫，却也在瞬间明白了这个机会有多难得。 很多人更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难怪这次的报德善寺庆典活动搞得这么声势浩大，如此隆重，整个暹罗大半的权贵都来了，原来是为了这！ 如果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医生、一个医学泰斗，说出续命这两个字，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可能会嗤之以鼻。 而这两个字出自皇家驱魔局副局长之口，那反而没有人有一丝质疑。 毕竟所有人都曾经或多或少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那些异常的诡异之处，甚至有些人自己就曾经亲身经历过异常事件，明白那些超凡的力量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人群之中，颂堪此时同样有些激动地低声朝李凡说道： “李大师，你们夏国有句话叫做赶早不如赶巧，你这次算是来对了，我之前就曾经听我父亲说过，皇家驱魔局这次有大动作，不过父亲并没有详细跟我说，没想到竟然是续命！” “据说以前降临会还在的时候，就曾经有过类似的方法，能够让人延年益寿，不过只有暹罗王室和政府的寥寥几人得到了这种好处，这次皇家驱魔局是准备大搞啊！” 随后一脸郑重地向李凡说道： “李大师，你放心，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虽然这种级别的仪式只有暹罗最顶尖的精英群体才能享用，不过我一定会努力说服我父亲，让他找伦威说一说，让你也拥有这个机会。” 就在这时，前方就座的沙马朝伦威问道： “伦威局长，这续命之事，你倒是瞒得我好苦……就是不知道到底能续多久，又如何去续？是，还是续一年？又或者是一百年？” 一旁的宋濂同样朝伦威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伦威面带微笑说道： “这件事实在是事关重大，所以在筹备完成之前一切都处于保密状态，并没有告知沙马局长，请沙马局长见谅……至于续命的时间，按照理论来说，可以让相关人员永远延续生命，同时获得强大的异常精神辐射感染抗性！”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之中连同外面的院子里，都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随后就是一片嘈杂的交谈声，几乎每一个在场的人脸上都现出亢奋的神色。 如果说有什么比长生更有诱惑力的话，那就是永生。 能够延年益寿，甚至达到永生的状态，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更何况，还有那个提升异常感染抗性，这就相当于让他们每个人成为一个准觉醒者了。 而且没有人怀疑伦威的说法，毕竟在场的人每一个在暹罗甚至在整个东南亚都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哪怕伦威是皇家驱魔局的副局长、亲王王子，也绝对不敢同时和这么多人为敌。 这相当于和整个暹罗为敌！ 就在这时，在前面就座的一个西装革履精神抖擞的老者微微抬头，爽朗一笑，用洪亮的嗓音说道： “伦威局长，你所讲述的这个结果，实在是诱人……不过据我所知，全世界的各个异常机构和组织之中，还没有一个能够让普通人达到这种程度的力量的，哪怕是让普通人觉醒都是千难万难，更不用说什么永生……咱们暹罗皇家驱魔局成立总共也没有多久，暹罗……也只是一个小国啊……” 这老者的话立刻得到了在场很多人的点头附和。 能够成为整个暹罗的核心权贵，真正是个傻子的没多少。 哪怕是继承者，也都是在和兄弟姐妹们惨烈的继承大战之中存留下来的。 伦威所说的这些话，简直有些像是天上掉馅饼了，由不得他们不心中起疑。 人群之中，颂堪低声对李凡说道： “李大师，正在说话的就是我的父亲，等庆典结束之后，我就把你介绍给父亲大人认识，他一直说想要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李凡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大殿前方，伦威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种询问，微微一笑，说道： “暹罗虽小，在异常复苏的现在，却有足够的底蕴，别忘了暹罗最擅长的是什么……降临会虽然已经覆灭，降头术却从未失传，更何况，这件事真正的主事人，就是咱们报德善寺的莲花大师！” 说着双手合十，朝身边那个盘膝而坐的高僧莲花大师拜了一拜。 原本一直古井无波口中诵经的莲花大师此时用悲天悯人的目光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圈儿，缓缓说道： “不错，伦威局长说的都是真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通力合作，只为这庆典之日，报德善寺的业力最重之时，行续命之事，相信诸位有不少早就已经洞悉其中的情况。” 此言一出，很多不太了解内情的人又是一阵骚动。 如果说伦威这个副局长是最近才靠着皇家驱魔局声名鹊起的话，那么这位莲花大师则已经声名显赫多年了。 在整个暹罗，提到报德善寺的莲花大师，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莲花大师本人其实还很年轻，只有四十出头，但却术法精深，德高望重，而且有一手看相算命的功夫，近乎预言，让很多人深信不疑，不惜耗费财力前来供奉，只为求得莲花大师指点迷津。 不光是暹罗的权贵，整个亚洲范围甚至世界范围内，都有很多明星富豪前来求取指点迷津，特别是夏国港岛的演艺圈里，很多明星只认莲花大师，人称白莲王。 就连李凡之前都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这个白莲王的名头。 有莲花大师为伦威背书，可信度立刻再次翻倍。 同时在场的很多人之中，有不少早就已经被伦威登门拜访过，知道这其中的道道，此时只是在等待最后的祭典而已。 莲花大师再次说道： “至于延寿之法，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报德善寺多年来供奉了几千名鬼童，在我等日夜念诵之下，这些鬼童都已经被度化为灵童，诸位只需要将灵童请回自身，虔诚供养，灵童就可以为各位吸取其他人的精华，延年益寿了，甚至只需要蕴养得好，假以时日，灵童足以让诸位觉醒。” “僧法无国界，僧人却有国籍，异常群起，诸国纷争，现世已经沧桑巨变，小僧身为暹罗子民，也想为暹罗尽些绵薄之力。” 听到莲花大师这么说，很多原本还满心疑虑的人瞬间恍悟，茅塞顿开。 说来说去，原来还是暹罗传统的降头术请鬼童！ 早说嘛，这个就熟悉多了，也安心得多了。 想想也是，整个世界范围内，还就我们暹罗有这种特产，而且大家的接受度也很高。 再加上莲花大师长久以来积累的名声，让众人打心底觉得他是一个与世无争清心寡欲的善良僧人，此时反而彻底放下心来。 颂堪的父亲，那位精神矍铄的议长朗声说道： “既然有莲花大师的话，那我们就放心了，如果这件事真的能够做成，那伦威局长自然是大家的恩人，我看暹罗的总统，非伦威局长莫属，至于莲花大师，当为我暹罗国师，报德善寺为我暹罗国寺，大家意下如何？” 说着，颂堪的父亲议长大人站起身来，环顾四周，从在场众人的脸上扫过。 此时很多人才终于明白，这位议长大人早就已经和伦威以及莲花大师达成了协议。 刚才出言并不是有什么疑虑，而是通过这种询问的方式，为伦威站台，打消其他人的疑虑！ 伦威哈哈一笑，接着说道： “议长大人盛情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一切都遵从诸位的意愿，暹罗的未来，本就掌握在诸位的手中，诸位自己的未来同样如此，放心，不愿获得灵童加持的朋友，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在场的大部分人本来早就已经得到了内幕消息，再听了刚才的话，自然没有谁愿意离开。 哪怕有些人顾虑其中的风险，此时也生怕错过了这种难得的机会。 毕竟在他们想来，在场的权贵这么多，伦威等人怎么敢一次性得罪这么多人？ 那可是和整个暹罗为敌了！ 眼看无人离开，伦威再次笑眯眯地朝沙马和宋濂问道： “沙马局长，宋濂局长，你们二位，是否反对这次的祭典？毕竟你们都是皇家驱魔局的局长，二位的意见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沙马面色阴沉的笑道： “既然伦威局长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怎敢反对？那可是和整个暹罗作对……当然，我本就是觉醒者，灵童就无福消受了。” 宋濂同样笑着点点头，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伦威看向沙马的身后，那里此时正站着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斗篷人，他知道这人是沙马的顾问，十分神秘，自身的实力应该也是极强。 之前伦威筹划这次祭典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沙马和宋濂等人不同意，现在看来，他从一开始就鼓动所有权贵的野心，让他们在心中认同这个续命的想法，以势压人，绝对是做对了。 面对整个暹罗大半的权贵，就算是沙马也不敢说什么。 至于那个宋濂，并不重要。 而对于在场的权贵来说，伦威想要做暹罗的总统，执掌整个暹罗的大权，那也无所谓。 毕竟总统虽然是明面上的最高权力，很多决策之上，还得是议会说了算。 他们这些人，可是掌握了整个议会的。 伦威得到总统这个职位，莲花大师得到国师的地位，他们则能获得长生和异常精神抗性。 大家各取所需，实在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眼看没有人再反对，伦威轻轻拍手，这大殿周围的墙壁上，原本铺设的雕龙画凤金碧辉煌的墙板猛然向上升起，露出了密密麻麻的佛龛！ 这些佛龛大的有平板电脑大小，小的只有个烟盒大小。 所有的佛龛之中，都供奉着一个个泥塑的塑像，看上去像是一个个带着诡异笑容的孩童模样。 在场的佛龛足足有数千个之多。 在这些佛龛出现的瞬间，莲花大师和他身边的弟子们立刻同时开始诵经，他们诵经的速度极快，根本听不清在念诵什么，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了整个大殿和周围墙壁上的佛龛。 立刻，那些孩童的塑像如同活过来一样，笑容更加灿烂，大殿之中响起了一阵阵孩童的笑声！ 伦威笑道： “好，灵童续命现在就要开始了，希望大家能够打开心扉，坦诚接受灵童的选择，迎接更长的生命，乃至永生！” “这些灵童全都来自于长久以来供奉在报德善寺的死胎死婴，都已经被蕴养完毕，即将成为诸位的福报！” 在场的一众权贵全都转头看向周围墙壁上的佛龛，眼神之中又是震惊又是欣喜。 这些死胎死婴的来历他们懒得去管，现在只希望一切都能成真，真的能够获得长生和力量。 特别是一些垂垂老矣的老者，此时更是眼神之中充满了渴望。 伦威继续说道： “每一个灵童，都经过了十个以上的人牲供奉，这也是他们能够为大家提供力量的原因，既然无人反对，那么请大家敞开自己的心扉，接受灵童的蕴养！” 众人立刻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希望能够被灵童选择。 至于什么供养灵童的人牲之类的，他们才懒得去想这些。 自己能长生哪怕一秒钟，也比那些贱民活一辈子要强！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中响起： “我反对！” 第三百二十九章 灵童附体！ 突如其来的反对声在原本已经一片和谐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刺耳，众人纷纷顺着声音看过去。 颂堪此时同样听到了这个声音，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说道： “没想到这种时候还有不开眼的跳出来找死，李大师，你说……”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猛然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向他的身边。 连忙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就见这些人所看的，赫然就是李凡！ 刚才喊出反对的那个人，正是他身边的李大师李凡！ 颂堪一脸错愕的说道： “李大师，你这是……” 李凡面色平静，迎着众人的目光，一一回视。 他能够在这些暹罗权贵的目光之中看到他们的错愕、气恼、讥讽和杀意。 总之，这帮人都被他搞得很不爽。 李凡心中不由放松了许多。 这就对了嘛。 还有什么能比在这种场合触怒所有的暹罗权贵，更招人恨的？ 这帮人现在急不可耐想要和伦威做利益交换，搞什么续命长生，自己直接大义凛然地出来反对就对了。 至于为什么反对，理由也太简单了，直接抢占道德制高点就行。 到时候国际事故外交纠纷什么的，还能跑得了？ 待会儿再找个由头和沙马单独聊聊，把他直接弄死，彻底触怒清洁协会高层。 这样一边决裂一撸到底，一边制造了重大外交事故，也绝对是个免职处分。 完美。 李凡正想着，旁边已经有几人高声喝道： “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整个暹罗上流社会都已经同意的事情！” “这个人是谁？怎么这么面生？咱们圈子里有这号人吗？” “这么年轻，是哪个家族的二代？一点规矩都不懂，会给他背后的家族带来弥天大祸！” 周围的众人议论纷纷，面容冷傲，认为李凡不过是个头脑发热的年轻人。 也有一些人则是眯着眼仔细往李凡身边看去，想要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看看李凡是不是和伦威有仇的那些仇家专门派出的棋子。 李凡此时面容冷峻，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朝着前方走去，周围的人群自动给他让出来一条道。 很快他已经来到了大殿的前方，莲花大师等僧人诵经的地方，那些上位者的面前。 皇家驱魔局局长沙马此时正看着他，眼神之中有些惊讶，似乎完全没想到李凡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站出来。 伦威此时面露不善之色，虽然面带微笑，眼神中却已经有了杀意。 那位莲花大师此时则是古井无波的看着李凡，口中仍然在默默念诵着什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等伦威说话，他身边的一人冷哼一声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反对这次续命祭典？” 却是驱魔局调查部的大队长通差，也是伦威的心腹。 “放肆！休得无礼！”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苟道人立刻站起身来，无比娴熟地朝李凡做了个揖，字正腔圆慷慨激昂地说道： “这位，就是夏国异常局西南局副局长，特级英雄模范，本次夏国异常局支援队伍的负责人，李凡，李局长！” 说完之后，苟道人觉得还有些意犹未尽，将腰间的铜钱剑拔出，森然道： “李局长就代表了夏国异常局，代表了整个夏国！对李局长不敬，就是对夏国异常局不敬，就是对堂堂夏国不敬！” 说着，全身狂暴的精神力汹涌而出，直接形成一股无形的狂风吹向四面八方，挥剑将眼前的桌子斩成了两半！ 觉醒者的精神威压一露，立刻让整个大殿之中的众人都是心中一悸，面露震惊之色看向李凡。 就连伦威此时都是满脸的讶然之色。 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异常局西南局副局长！？ 为什么之前完全没有得到消息？ 夏国异常局那边也根本没有通知。 对于这些夏国异常局过来支援的调查员，伦威也略有了解，知道这个李凡之前根本就是在支援部解剖处那边混日子的。 却没想到根本就是个隐藏身份的大佬！ 很多在场的权贵也都只是认识苟道人，一直都以为苟道人就是夏国异常局在暹罗这边的代表，却没想到突然又蹦出来一个西南局局长。 很多人心中立刻念头电转。 夏国异常局西南局的副局长，绝对是夏国异常局的高层了，对方也很可能代表了夏国异常局的态度。 对方突然在这关口跳出来表示对灵童之事的反对，难道是代表了夏国异常局的态度？ 此时李凡已经走到了大殿的中心，苟道人连忙搬过一把椅子，恭敬地放在李凡身前，让李局长坐下。 李凡随意坐下，此时背对着在场的数千名权贵，面对眼前的伦威和莲花大师等几十人，反而像是在审讯他们。 服侍李凡坐下之后，苟道人立刻手持铜钱剑，站得笔直，立在李凡身后，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原本听到这个什么灵童计划之后，他心中焦急万分，不知道主上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没想到主上直接就在现场，而且当场给出了态度，立刻让他心中大定。 伦威此时眼睛一眯，看向李凡说道： “李局长？幸会幸会……只是李局长既然来到了暹罗皇家驱魔局，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假扮成一个普通调查员？这么做，可不是做客之道……再者，来者是客，既然是客人，怎么能反对主人家的事情？这又是什么道理？你这么粗暴干涉暹罗的内政，难道不怕引起纠纷？” 李凡义正言辞地说道： “什么隐瞒身份，我只是在暗中调查你们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反人类罪行！这个什么灵童祭炼竟然是活人祭祀，所谓的人牲，是绝对的反人类行为！这种泯灭人性的行为，我代表夏国异常局表示坚决反对！” 随后他直接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周围的一众权贵，正气凛然的说道： “所谓灵童之术，其实就是脱胎于降头术中的阴牌养鬼之术，有伤天和，而且需要持续不断的供养血祭，想要续命，不知道得杀多少人喂给所谓的灵童，诸位既然是暹罗的掌权者，更应该爱惜百姓，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置百姓生命安危而不顾！我夏国异常局，见不得这种邪魔外道之事！” 这段时间一直在控制那些小熊玩偶中的降临会人头，李凡有时也会向他们询问一些关于降头术的事情，因此对所谓的鬼童灵童之类的也算是了解。 在听到伦威的话之后，立刻就明白所谓的灵童就相当于喂不饱的异常。 被灵童附体之后，必须不断用活人喂养，他才会保护宿主的性命。 妥妥的邪术！ 听到李凡的话，一群权贵先是面面相觑相互对视，随后忍俊不禁，有不少人当场笑出声来。 这个夏国异常局的李局长，有病吧？ 他们当然知道，灵童续命需要不断献祭人牲的，刚才伦威也都隐晦的表达得很清楚了。 毕竟之前就算是什么养小鬼养鬼童，有需要自己的精血供养的。 只是那些贱民的死活，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能够被用来供养灵童，成为他们这些上位者延续生命的电池，是那些下等人的福气！ “哈哈哈，笑死我了，李局长是吧？你到底怎么混到异常局西南局副局长的？这个世界早就已经变了，那些平民现在只是消耗品罢了！” “李局长，有同情心很正常，但是你一个堂堂异常局西南局的副局长，怎么能把自己和那些下等人相提并论呢？” “啧啧，你说的什么代表夏国异常局，我现在很表示怀疑，以你们夏国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干涉我们暹罗的内部事务，你这是在假传圣旨吧？” “就是，就算你反对又怎么样？这里可是暹罗！就凭你和那位苟处长你们两人？” 听着这些在场的暹罗权贵们喷个不停，李凡心中舒爽。 这下子算是把人都得罪光了。 不过还得加把劲。 当下面色一冷，语气森然的说道： “我不同意，就是夏国异常局不同意，此事断不可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暹罗民众的死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们不爽，对我来说很重要。 听到这威胁的话语，在场的一众权贵大部分人都将李凡当做了一个失心疯的跳梁小丑，也有一些怒不可遏，认为这是侵犯了暹罗的主权，准备向夏国方面抗议。 皇家驱魔局局长沙马缓缓站起身来，面带微笑看向李凡，似乎想要将他看穿一般，说道： “李局长，你故弄玄虚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实在是令我疑惑……” 你这个冒充收藏家的冒牌货，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沙马继续说道： “身为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局长，容不得你在此放肆……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 说话间，一股狂暴的精神力突然从沙马身上涌出。 紧接着，李凡脚下方圆一米之内，猛然亮起一片玄奥的符文。 下一个瞬间白色光芒猛然一闪，仿佛亮起了闪光灯一样，李凡和沙马同时消失在原地！ 一同消失的，还有沙马身边那个身穿斗篷的神秘顾问。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众人全都一愣。 伦威同样有些讶然，他根本没想到沙马竟然会在这个关头出手相助。 正好，沙马如果还在这里的话，也确实碍眼。 不知道是该谢谢沙马解决了那个李凡，还是该谢谢李凡拖住了沙马。 伦威嘴角一扬，森然道： “诸位，麻烦已经解决了，让我们迎接灵童吧。” 话音刚落，莲花大师的诵经声再次响起，周围墙壁上的佛龛之中，那些孩童的塑像猛然开始转动黑色的眼珠，咔咔作响！ （大家晚安来点月票） 第三百三十章 不许质疑你们的王 光芒闪过，强烈的异常精神波动向着四周激荡而去，甚至带起了现实中的狂风。 李凡转头向周围看去，就见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不知何处的一个大殿之中。 不过从周围的寺庙风格和各种纹饰、雕塑，以及透过窗户看到的远方曼城天际线，能够判断出，自己仍然处于报德善寺之中。 外面的玻璃映出牌匾，隐然写着“明德殿”三个字。 显然，这是报德善寺的一座偏殿，应该远离了刚才的正殿。 地面上铺设的砖石之上是密密麻麻的花纹，隐约还有几分之前在巫神洞天之中看到的那种气息。 有些凹槽之中还显露出一些暗红色，隐隐有腥甜的气息，混杂在香烛的香味之中，轻易难以察觉。 显然这里早就已经布下了法阵，连通报德善寺的正殿，自己就是被这股力量传送到这里来的。 可以说这其中蕴含的精神能量已经极为惊人，简直就是人类梦寐以求的空间传送了。 显然沙马在报德善寺也已经有了长时间的布局和筹谋。 “我这传送阵怎么样？李局长？”大殿的对面，沙马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凡问道。 随后调了调眉毛，说道： “对了，既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那我还是称呼你在协会中的称号，收藏家大人……又或者是，操偶师？” 李凡一脸诚恳地点头说道： “没想到沙马局长竟然是清洁协会的成员，这么说，你是从总部而来？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大牧首？还是会长？又或者，那个从总部而来的人，一直都没有现身？” 沙马此时神色谨慎而忌惮，继续朝李凡问道： “这么说，你承认了自己冒充收藏家大人的事实？” 李凡点点头，坦诚说道： “不错，我的确不是收藏家，真正的收藏家应该已经死了。” 在李凡说出这话的瞬间，眼前的沙马明显放松了不少，轻轻拍了拍手，说道： “出来吧。” 说话间，整个大殿周围阴森的墙壁上，那些斑驳的影子猛然颤动，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影。 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这些人，正是隶属于皇家驱魔局指挥部特战大队的队员们。 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都是清洁协会的成员，听命于沙马。 此时这些人看向李凡的眼神之中，大都带着谨慎和戏谑。 还有少部分人仍然显出一些惊恐的神色，似乎对曾经的收藏家记忆犹新。 没办法，作为清洁协会的成员，最令他们恐惧的不是其他的异常处理机构或者是觉醒者犯罪组织，而是清洁协会的收藏家。 一直以来，收藏家都是以自身的血腥残暴喜怒无常和最强战力而闻名，据说当初因为触怒收藏家而被随手处理掉的清洁协会成员足足有上千人。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被收藏家弄去做活体实验了，很多人被活活摘下头颅，还保持了很长时间不死，最终才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死去。 据说收藏家的控颅术能力当初是分阶段觉醒的，这些被做了活体实验的人，就是收藏家变强道路上的垫脚石。 最让人屈辱的是，他们全都没能成为收藏家的藏品。 因为不够强。 也正因此，虽然之前沙马一再保证，他们将面对的是收藏家的冒充者，这些清洁协会的成员们也都是小心翼翼。 直到刚才李凡亲口承认自己不是收藏家，收藏家已经死去，他们才敢现身。 看到这么多人现身，李凡不由面露欣慰之色。 待会儿把这些人全杀了，绝对能和清洁协会决裂了。 这下子再也不用回头，不用担心自己再成为什么劳什子大牧首会长之类的。 异常局那边，因为得罪了那些暹罗权贵，算是干涉了人家的内政，回去绝对也会喝一壶，起码什么西南局副局长是很难保住了。 周围的清洁协会成员慢慢围上来，其中足足有十多人散发出强烈的精神辐射，显然都是觉醒者。 沙马作为皇家驱魔局的局长，虽然仅仅掌握了特战大队，调查部都被伦威掌控，现在看来自身的势力却绝对不弱于伦威。 伦威手下也顶多只有不到十个觉醒者而已。 而特战大队之中的其他人，也都是精神抗性高于普通人的精英警员，此时纷纷手持一些怪异的枪械和设备，对准了眼前的李凡。 这些设备之中同样有精神力波动传来，明显是专门对付异常用的。 能够对付异常，也就能够对付觉醒者。 为了对抗李凡这个收藏家的冒充者，清洁协会显然也是下了大力气的。 毕竟对方虽然不是收藏家，而且收藏家也是因为降临会的生咒而死，和这个冒充者没什么关系，但这个冒充者一直以来的表现，也让人心生忌惮。 沙马悄悄使了个眼色，周围一些手持银白色金属柱的人猛然将手中的金属柱插在了地板上的某些节点之上，紧接着一股澎湃的精神力涌动，这些金属柱迅速融化变形，竟然变成了数十个模样怪异如同蜘蛛的金属怪物，将李凡围在其中。 与此同时那些清洁协会的成员们纷纷双手合十，大殿周围的墙壁之上，本来放着数百具古旧的藤甲，此时这些藤甲如同活了过来一样，直接附着在众人身上，让他们瞬间拥有了不亚于觉醒者的力量。 他们的气息此时变得如同草木藤蔓，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一时间，围杀李凡的阵容变得空前强大！ 眼看这围杀之势已成，沙马似乎彻底放松下来，笑着说道： “操偶师先生，说实在的，你的行为实在是让我疑惑，既然你早就已经察觉了协会在调查你，为什么还不隐姓埋名赶快逃跑，反而还走入了为你准备的杀阵之中？” 李凡坦诚说道： “当然是为了能见到大家啊，异国他乡，能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同事可不容易的……都在这里了吗？是不是还有谁没来？待会儿我请大家喝咖啡，一个都不能少哈。” 听到李凡的话，沙马微微摇摇头说道：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自大到疯狂，还是真的疯了……我还有个疑惑，刚才你为什么突然反对伦威搞的那个什么灵童续命？难道你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什么异常局的副局长？” 李凡诚恳说道： “我就是想要恶心他们，让他们去异常局告状，也没别的想法，等到咱们这边打完了，估计他们也结束了，回头喜气洋洋去异常局告我的状，真的是想想都开心。” 沙马冷哼一声： “就算你胡言乱语也没有什么，这些也并不重要，因为你很快就要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操起你的玩偶吧，操偶师！” “好嘞！”李凡随手将背包丢在地上，背包拉链拉开，一群早就等候多时的小熊玩偶立刻拉开拉链从里面爬出来。 之前巴颂他们早就已经在背包里面听得明明白白，知道外面这些人是清洁协会的人，之所以围杀主人是因为主人冒充了收藏家。 他们此时知道这个魔头远比真正的收藏家强大无数倍，明白这是一个讨魔头欢心的好机会，早就已经在背包里窃窃私语，等候多时。 此时刚一出来，巴颂立刻冷笑一声，双爪掐诀，森然道： “不敬主人的狂徒们，你们应该后悔自己选定了报德善寺作为战场！” 说话间，一道道降灵术落向周围的那些塑像。 紧接着这些塑像如同活物一般开始活动身躯，从背后杀向清洁协会众人。 沙马眼睛一眯，说道： “深渊之主在上，为了协会，清除罪者！” 话音刚落，周围的金属蜘蛛和藤甲人立刻迎上那些塑像，而觉醒者们则朝着李凡冲了上去！ 小熊玩偶们连忙和这些觉醒者战成一团。 他们明白，无论敌人是谁，他们必须要赢，否则的话，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 报德善寺的正殿之中，满墙的佛龛中，一个个孩童塑像转动着眼珠。 随着莲花大师的诵经声再次响起，这些孩童塑像猛然破碎，从里面钻出一个个青烟一般的虚影，隐约能够看出这是一个个面容痛苦狰狞的婴孩。 全都是异常精神体！ 这些异常精神体瞬间从四面八方的佛龛中落下，飞向在场的众人！ 伦威张开双臂喊道： “诸位，打开你们的心扉，接受灵童的到来吧！拥有了他们，你们也就拥有了无限的生命！” 在场的权贵们本来还有些害怕，此时听到伦威的声音，眼神中立刻露出了贪婪之色，纷纷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任由那些灵童落到自己的身上，钻进他们的体内。 很快，在场的这些权贵全都被那些灵童附体，少则一两个，多则个，他们也感受到了灵童的存在，能够彻底看清这些灵童的面容。 有些是婴儿的模样，有些已经是两三岁的孩童。 这正殿之中和外面院子里的足足上千名暹罗权贵，全都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灵童。 权贵们此时也感受到了和原来不一样的地方，他们的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了很多，而且能够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自然说明他们获得了新的力量。 伦威说的都是真的！ 就连外面的阮文，此时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一个灵童，心里美得冒泡。 整个正殿之中，此时到处都是孩童哭喊欢笑的声音，随着莲花大师的诵经声，显得极为诡异。 伦威面露得意之色，大声说道： “诸位，你们已经获得了灵童，从此之后灵童永远不会与你们分离，而你们也会获得更加漫长的生命，当然，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前提，就是……奉我为暹罗之王，随我踏平整个中南半岛！” 原本沉浸在灵童附体的感受中的众人不由一愣，一个年轻的议员皱眉说道： “伦威，你疯了吗？让你做八年总统就已经可以了，竟然想做什么暹罗之王，怎么可能？” “就是，你虽然是亲王出身，却不是本家，当今王上可是还在呢。” “什么中南半岛之王更是笑话，你在做梦吗？我们这是公平交易，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听到这话，伦威面色一冷，说道： “不许质疑你的王。” 随手一挥，原本在那年轻议员体内的灵童立刻神情变得凄厉凶狠，猛然张口咬住宿主的眼睛，将他的眼球撕扯出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您的威名四海传扬 “啊————” 这年轻议员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眼球竟然被活活啃了出来。 他拼命想要阻止已经附体的灵童，却发现自己虽然能够看到这灵童鬼婴，手臂却直接从他的身体之中穿过，对方如同一片虚无一般。 哪怕他在地上打滚，他的眼球此时仍然不断从眼眶中顶出来，而且迅速变得破碎，直接被那灵童当做血食给吞了！ 紧接着是另一颗眼珠，两颗眼珠都变得破碎，最后在灵童的口中消失。 如果是普通人看去，就是这名议员的眼珠自己从眼眶之中顶出来，随后一点点变得破碎，最终消失。 而且这还没完，议员的颅骨发出一阵可怕的“嘎吧”声，紧接着颅骨直接裂开一圈儿裂缝，彻底离开了他的头颅，露出了里面的大脑。 那灵童此时已经完全从一个可爱的婴孩的模样，变成了凶残的鬼物，张口开始吞食议员的大脑！ 那双眼只剩下两个血窟窿的议员原本还在地上爬行哀嚎，此时大脑被啃食，直接满地打滚儿，身体如同触电一般抽搐，最后彻底不动了。 这一幕直接吓得在场的权贵们鬼哭狼嚎，拼命向周围挤去，露出一片空地。 很多人刚才还在遗憾，自己获得的灵童只有一两只，远不如那些获得灵童多的。 此时却恨不能立刻将身上附体的灵童彻底丢掉，这辈子也不要见到。 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此时才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和身上的灵童彻底绑定，根本甩不开！ 而且哪怕他们生出和灵童解开绑定的想法，都会让身上的灵童面容变得狰狞，让他们自己头痛欲裂。 伦威张开双臂大笑道： “诸位放心，我和莲花大师所培养的灵童，都是强行让那些卖身的贱女人堕胎之后送过来的，有些偷偷生下的孩子一旦被发现，也是在她们的母亲面前宰杀掉，再送到报德善寺蕴养，所以这些灵童都是恶灵、凶灵，自身带着怨气，一旦附身，根本无法解除！” “现在他们只听从我和莲花大师的命令，只要我一个念头，你们的附体灵童就会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打玻璃球，把你们的肠子拽出来荡秋千，当然，这也是你们自愿接受的……” “如果你们实在无法接受我成为暹罗之王的话，也没有什么，灵童们可以直接钻进你们的颅腔，吃掉你们的大脑，控制你们的身体，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最忠诚的仆从。” 说话间，这些附体之后的灵童全都露出狰狞的面孔，朝着自己的宿主龇牙咧嘴，让他们感受到一阵头痛欲裂，有些人直接痛的在地上打滚儿。 “恶魔……你这个恶魔！” “伦威！你这个畜生！我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们已经答应你让你做总统了，你竟然还如此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呜呜，停下，快停下！我愿意奉你为王，快让他们停下！”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此时在场的一众暹罗权贵终于彻底明白，这所谓的续命根本就是一个圈套陷阱，一切不过是伦威为了控制整个暹罗实现自己的野心所布下的陷阱！ 颂堪此时同样被鬼童附体，头痛欲裂，猛然想到了李凡，立刻狂喊： “李局长……那位李局长！快向他求救！” 其他人也猛然醒悟过来： “对，向李局长求救！他是夏国异常局的副局长，刚才那么做，显然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伦威的阴谋！” “呜呜呜，我竟然还对李局长无礼……我是畜生！李局长，救命！” “李局长救命！” 在场众人此时终于醒悟，为什么李凡这个夏国异常局西南局的副局长，会在他们的这次续命祭典之上突兀的出声反对，阻拦他们的灵童续命计划。 原来李局长是为了救他们的命！ 显然，凭借夏国异常局的强大，李局长早就已经得到了相关情报，所以才一直在皇家驱魔局之中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一直默默调查。 所以才会在最后关头挺身而出，冒死阻拦他们的续命祭典。 可笑他们这些人猪油蒙了心，被自己的贪婪冲昏了头脑，还认为李局长有什么别的企图。 此时他们才明白了伦威的狼子野心，只有那位李局长才是他们的救星！ 伦威冷笑一声，说道： “你们所期盼的那个什么李局长，现在正在和沙马交手，应该已经快死了……虽然不知道沙马有什么计划，不过他能帮我清除绊脚石，倒是一件好事。” 说话间，将手一挥，莲花大师和那些僧人的诵经声再次响起，整个正殿之中都是一片惨叫声！ 就在这时，一片铜钱相撞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个清脆的钟声，向着四面八方轰然而去。 这钟声瞬间盖过了莲花大师和弟子们的诵经声，让那些狰狞的鬼童此时也略微恢复了一点清明之色，停下了对那些宿主的残害。 众人立刻循着声音望去，就见那位来自夏国异常局的苟处长此时正一手铜钱剑，一手拎着一个小巧的青铜钟，腰间则是正有一个小巧轮盘在迅速转动。 铜钱剑是自己的法器，青铜钟来自巫师穆家，轮盘来自厄运。 此时的苟道人满面悲天悯人之色，站在一张供桌之上，自有一番威严气度。 在场的这些权贵们此时才猛然想起来，这里除了伦威的手下之外，还有一个夏国异常局的苟处长！ 而且这位苟处长据说本身就是一个精神力很强的觉醒者，好像还对那位李局长十分恭敬。 他们有救了！ 这些权贵此时都已经将苟道人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纷纷呼喊道： “苟处长，救命！” “只要您杀了伦威，我立刻给您颁发王室勋章！” “我待会儿就去写表扬函，一百封，全都发给夏国异常局总局！” “您现在不光是救了我们，这是救了整个暹罗啊！” 伦威此时露出玩味的神色，看向苟道人说道： “苟处长，难道你真的要与我为敌？你难道忘了，你曾经做过什么？我们可是好朋友啊……那些影像如果被公布出来……” 一直以来伦威都自认为掌握着苟道人的小电影，而且觉得自己一方已经彻底将苟道人腐化策反，没有李凡在场，这个苟道人绝对不敢反抗。 没想到最后他还是动手了。 不过就算是动手，伦威也并不以为意。 这是报德善寺，是他的主场，而且就在这大殿之中，暹罗皇家驱魔局调查部的觉醒者们，都在他的身边。 此时以通差为首的一众觉醒者立刻摸出自己的武器，面露杀意，朝苟道人围了过去。 苟道人扫视一圈儿在场诸人，抖动手中的铜钱剑，发出肃杀的剑鸣，如同神兵天降。 口中正气凛然地说道：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李局长既然下令了，我苟伐柯哪怕拼死也要完成李局长的命令！” 随后朝在场的一众权贵说道： “奉李局长之令，老道当拼死一战，若有谁获救之后，忘了李局长的功德，老道饶不了他，必然一剑枭首！” 主上，您且放心迎战，这边有老道我呢。 哪怕主上不在这里，您的威名也必将四海传扬！ （大家晚安，求月票呀） 第三百三十二章 是爸爸啊！ “哈哈，苟伐柯，我原本还想将你收入麾下，让你做我的左膀右臂，等我做了暹罗王，你想要什么样的妇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可惜了……” 伦威看着苟道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不要以为沙马就是什么易于之辈，他暗中沟通清洁协会，难道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大家各取所需，井水不犯河水罢了……你的那个什么废物李局长，现在早就已经被沙马撕成碎片了！” 说着，伦威将手一挥： “拿下！” 周围的暹罗皇家驱魔局的一众觉醒者立刻朝苟道人扑去，与此同时，这大殿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佛龛里面，原本供奉在其中的孩童塑像，此时一个个像是活过来一样，扭动身体从佛龛上爬下来，如同潮水一样扑向苟道人。 这些孩童塑像之中，每一个都有死去的胎儿和孩童的血肉与泥土相和作为躯体，其中还有骸骨作为内核。 平时供养在正殿之中，作为蕴养鬼童的躯壳，等到鬼童离去之后，立刻又能变成被驱使的阴傀。 每一个阴傀之中，都带有那些死去的孩童所留下的怨毒诅咒，普通人哪怕是被伤到一点，都会凶险万分。 看到自己的阴傀离开了周围的佛龛，那些附体之后的鬼童发出兴奋的凄厉喊叫，立刻让被附体的权贵们又是一阵头痛欲裂，满地打滚儿。 眼前的一切已经让这些权贵彻底绝望，发出崩溃的狂喊： “救命！救命！苟处长救命！” “李局长，求李局长一定要救救我们！” “我愿奉你为主，伦威，我愿意奉你为王，求求你放过我吧……” “救命——” 转眼之间，在这些权贵的哀嚎之中，周围从墙壁上爬下来的阴傀已经来到苟道人面前，直接扑了上去！ 伦威等人的脸上现出轻蔑的笑容。 这个苟伐柯本身拥有六百多点的精神力，已经算是很强了，但是在上千个阴傀以及十几个觉醒者的面前，这一切根本不值一提。 转眼间，苟伐柯所在的地方已经被那些阴傀彻底围住，周围的权贵们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明白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也要没有了！ …… 明德殿中，一阵阵破碎和爆裂声不断响起，十五个小熊玩偶此时双手掐诀围成一圈儿，将李凡护在中央，不断放射出一道道咒语，和周围的特战大队成员以及那些古怪的金属蜘蛛战在一起。 刚开始沙马一方还没有太当回事。 毕竟李凡这个操偶师虽然也很强，但是和传说中的收藏家跟本没法相比。 收藏家那可是觉醒者罪犯通缉榜上的榜首，当初号称最强觉醒者都不为过。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操偶师，仅仅是操纵十几个玩偶，又能有多大能耐？ 只是战斗开始之后，沙马才发现，这些玩偶的战力惊人！ 不仅能够控制周围供奉的那些塑像战斗，而且还能通过诅咒控制特战大队的成员，变成他们的傀儡，与周围的同袍作战！ 最扯淡的是那些古旧的藤甲，本来是沙马专门准备，用来增强己方战斗力的，属于降临会曾经的库存。 此时一个个小熊玩偶念咒之后，竟然有三分之一的藤甲之上亮起血色的符咒，当场将其中的穿戴者吸成了人干，随后这些藤甲如同活物一样，控制着里面的干尸和周围众人厮杀起来。 最好使的反而是沙马从清洁协会总部带来的那数十个金属蜘蛛，据说是来自于印加秘术，由美洲地底的陨铁制成，拥有强大的精神抗性，如同钢铁傀儡。 一时间，足足数百名清洁协会的成员，外加数十头古怪的金属蜘蛛，反而奈何不了十几个小熊玩偶，打得难解难分！ 沙马面色铁青地看着战圈之内的李凡，森然道： “操偶师，没想到你竟然擅长降灵术，倒是我小瞧你了……” 作为一个暹罗本地人，沙马哪还看不出，眼前的操偶师所使用的各种术法，反而都是以降灵术为主。 已经有几十名清洁协会的成员惨叫着倒地，张口吐出生锈的铁钩、碎玻璃、古怪的虫子等等。 外加那些被控制的藤甲，全都是降灵术的诅咒范畴。 原本想着利用地利之便，在这明德殿中设下天罗地网，直接通过压倒性的优势力量一举歼灭这个操偶师，现在看来反而给了对方主场优势！ 不过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主场优势，永远在自己一方…… 李凡此时站在战圈的中央，不停手舞足蹈，如同在控制玩偶一样做出一些空气动作，听到沙马的话开口说道： “不错，没想到让你看出来了，我曾经获得过降临会的秘术。” 原本他自己站着不动，任由那些小熊玩偶发挥就足够了，不过做戏做全套，既然对方认为自己是操偶师不是收藏家，那就操给他看。 他这个操纵玩偶的动作，也让那些小熊玩偶们胆战心惊。 这个主人实在是太变态了，明明有强大的力量，为了愚弄这些凡人却不惜自己做出这种丑态，令人胆寒。 “你倒是坦诚。”沙马点点头，朝周围指了指，“放心，现在的战斗正通过摄像设备在清洁协会总部直播，既然确认了你冒牌货的身份，整个清洁协会都会将你列为死敌，哪怕你今天能逃掉，也永远是被追杀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直播？ 李凡先是一愣，随后大喜。 这个沙马可比之前的人都靠谱多了。 搞了这么个直播，也就坐实了自己冒牌收藏家的身份，这下子是彻底和清洁协会高层决裂了。 多亏了他自己做戏做全套，一直都在表演操纵人偶。 至于后面什么清洁协会的追杀之类的，根本无所谓，先不说对方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到时候自己直接躲在异常局里面不出门，既有理由避免在异常局立功，又能彻底清闲下来。 岂不美哉！ 当下感激地看了沙马一眼。 好兄弟，如果不是情况不太允许，我怎么也得请你喝一杯。 当下更加卖力的表演操偶。 沙马继续说道： “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操偶师先生。” 李凡说道： “沙马兄，请问吧，只要是你问，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沙马眼睛一眯，说道： “你到底为何要阻止那些暹罗权贵落入伦威的圈套？难道真的想要救下他们？又或者这是异常局的筹谋？” 刚才李凡做的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反常，甚至可以说是自投罗网。 本来沙马都已经派人前去盯梢，随时准备在对方有所察觉跑路的时候上去围杀，却没想到李凡自己蹦了出来，而且还出言想要拯救那些暹罗权贵。 事出反常必有妖，实在是让沙马百思不得其解。 李凡一愣，问道： “什么拯救？我就是想阻止他们续命，破坏他们的好事，好让他们恨我啊。” 听到这话，沙马冷哼一声，森然道： “到了这个时候，操偶师先生还要戏耍我吗？伦威所谓的续命，不过是想要通过鬼童控制这些权贵，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傀儡，而且必然在鬼童附体之后的第一时间就会图穷匕见，到那个时候他们只会感念你的恩德，何来恨之一说？算了，既然你不愿说，那就把这个秘密带到地狱吧！”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一愣，瞬间背上冷汗都出来了，抬手说道： “等会儿！你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公平交易吗？已经答应让伦威做总统了啊！” 糟糕糟糕，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自己成了救人了？ 外交事故变成表彰大会了？ 沙马用狐疑的目光看向李凡，说道： “操偶师先生，装疯卖傻很有意思吗？难道你听不见，从正殿方向传来的惨嚎？伦威现在必然正控制鬼童在蚕食他们的精神，将他们变成彻底的傀儡。” 李凡此时仔细一听，果然听到隐隐约约的惨叫声，似乎还有什么“李局长救命”之类的呼喊。 显然声音的主人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当下心中一暖。 伦威好样的！ 既然那些权贵对自己这么感激，那还是杀光了比较好。 沙马此时已经彻底对眼前的操偶师失去了耐心，森然道： “原本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不过是靠着对降灵术的熟悉……不过说到降灵术，和真正的降灵师相比，你也不过是个门外汉……巴扬先生，交给你了。” 说话间，旁边的阴影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这人全身阴气极盛，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满是刺青的脸来。 这些刺青全都是一些古怪的字符，一望就让人心中难耐恶心。 沙马笑着说道： “这位，就是降临会仅存的降灵师，巴扬大师！这里的阵法，也都是为降灵术所布！” 话音刚落，巴扬抬起双手，口中念诵古怪的咒语，整个明德殿中的气息猛然一变。 周围的那些被小熊玩偶控制的塑像瞬间变得行动不畅，被控制的藤甲同样停止了动作。 一道道血色符文和阵法亮起，整个明德殿的天花板上，原本晦涩不明的壁画也瞬间扭曲流动，如同活物一样，释放出强大的精神冲击，落向李凡！ 小熊玩偶们布下的防御法阵也在被逐渐抹除，被这明德殿的阵法所抵消。 形势瞬间变成了一边倒，那些藤甲人和觉醒者们立刻配合金属蜘蛛掩杀过来！ 就在这时，一群小熊玩偶此时如遭雷击，纷纷愣在原地，看向摘下兜帽的巴扬。 最前面的小熊玩偶伸出双爪，颤声说道： “巴扬？小九？你还活着？小九，是我……是爸爸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 膀胱要炸了！ “嘭！嘭！嘭！” 一朵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耀了夜空。 参加报德善寺庆典的民众立刻发出阵阵欢呼。 整个报德善寺外围的庆典活动，主要是由基层的工作人员和报德善寺的僧人负责，此时一切都在照常进行。 在外面的军警和皇家驱魔局警员的安保工作之下，报德善寺所在的区域虽然游人如织，却也是秩序井然，并没有出现什么混乱。 当然，正殿所在的那片区域，是安保的重点区域，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靠近。 很多层级比较高的人都明白，正殿附近的区域，是那些大人物们欢聚的地方，能进去的起码也是议员之类的存在，出来跺跺脚都能让暹罗震荡的贵人们。 有不少人都心中羡慕，不知道那些贵人们直接听莲花大师诵经庆祝，会是多么高雅的场景？ 据说连王室的贵族都来了不少，那是真正的上流社会的场景了。 一些负责安保的年轻警员更是在心中畅想，如果这辈子能够混到正殿的庆典现场之中，那就值了。 那是真正的上层人士，核心人员。 不知道大人物们是否也在欣赏烟花？ 从正殿的角度看上去，烟花一定更美吧？ …… “救命！” “我的头要裂开了，谁来救救我……” “我不要续命了，不要续命了，我只想活下去……” “苟处长，救命啊！” 正殿之中，被鬼童附体的权贵们纷纷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嚎。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绝望。 在他们的面前，苟道人所在的地方，已经被数千个阴傀所笼罩，根本看不见人影了！ 伦威面带微笑，端起眼前的一杯茶，轻轻啜饮了一口，说道： “各位何必表现得这么痛苦，其实痛苦这种事情只不过是一种虚妄而已，等到你们彻底被鬼童控制，也就感受不到痛苦了，放心，待会儿我会念经为你们超度的，那个苟处长想必已经尸骨无存，待会儿也一起超度了……” 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原本成百上千的阴傀所形成的小山猛然从里到外崩毁，一个个阴傀像是炮弹一样在内部爆发而出的巨力之下，朝着四面八方砸去。 大量阴傀直接砸在正殿的墙壁之上摔成了粉碎，露出了里面供养的胎儿和孩童尸骨。 这些尸骨一见风，原本附着在一众权贵身上的那些鬼童立刻就露出痛苦的神情，发出嚎叫，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些清醒。 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苟道人所在的地方，剩下的那些阴傀同样朝着四面八方跌落。 原本这些阴傀虽然是泥塑，却也十分结实，只是在摔到地上的时候角度全都十分刁钻，几乎每一个都摔得粉碎，简直是令人啧啧称奇。 在场的那些权贵此时甚至都忘了呼痛，全都转头朝苟道人看去，就见苟道人此时一手铜钱剑，一手青铜钟，腰间的厄运轮盘滴溜溜转个不停，如同怒目金刚一般，从那烟尘之中走了出来。 原本围困他的阴傀，竟然全都被他释放出的力量击飞出去，而且因为厄运而损坏！ 看到苟道人完好无损的出现，那些权贵们不由发出一阵阵欢呼： “苟处长威武！” “苟处长实在是太强了！李局长英明啊！” “我将通过外交渠道向夏国异常局发出感谢信，感谢李局长，感谢苟处长！” “果然人家夏国才是大国，异常局也比驱魔局强出太多，苟处长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觉醒者！” “啧啧，大国就是大国，比不了啊！” 此时看到苟道人大显神威，直接将那上千个阴傀都轰成碎片，他们再次看到了生的希望，振奋不已。 同时在心中暗暗后悔，没有早点抱上夏国异常局的大腿，人家大国就是不一样，早知道彻底投靠过去了。 看着遍地阴傀破碎之后现出的胎儿和婴孩尸骨，苟道人面色一沉，手中锐利的铜钱剑朝着伦威一指，喝道： “邪魔外道，丧尽天良，今天我就替李局长好好教训你！” 说着，再次转动腰间的厄运轮盘，一道道厄运之力立刻朝着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苟道人一边发动厄运轮盘，一边暗暗惊喜，他这还是在得到厄运轮盘之后第一次全力发动，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强横的力量！ 这完全可以说是一件神器，甚至能够通过震荡的形式，将他输出的精神力提升一倍！ 想到这里，苟道人心中对李凡充满了感激。 主上对他已经不光是知遇之恩，实在是再造之恩了。 正殿前方，正在诵经的莲花大师连同他的弟子们，立刻高声念诵，镌刻在正殿之中的法阵闪烁，如同一张张大网，拦住厄运轮盘外散的厄运诅咒。 感受到那厄运诅咒的恐怖之处，莲花大师这才睁开眼睛，有些讶然的朝苟道人看去。 他能够感受到，这个道人腰间的法器极为强大，如果不是对方实力不足以将这法器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他们的诵经也难以阻挡这法器的诅咒。 看到眼前牛逼带闪电的苟道人，伦威此时终于再次重视起来，森然一笑，说道： “苟伐柯，没想到你又给了我新的惊喜，你的实力还在我的预料之上……既然如此，那我仍然给你之前的条件，归顺于我，我将给你足够的自由，否则的话……” 说着，轻轻拍了拍手。 就听大殿一侧的偏门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几名皇家驱魔局调查部的觉醒者，带着十个年轻的调查员来到正殿之中。 正是方昊等人！ 从庆典安保工作开始之后，他们就被伦威的手下带着进入了报德善寺的一处偏殿之中等待，说是让他们在那里看守，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对于伦威来说，这些普通的调查员只是一群凡人，杀了也没什么意思，反而可以作为对付苟伐柯的筹码。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等到使用这些筹码的机会，现在反而成了最好的时机。 这就是最好的人质！ 此时方昊和高云雷等人一脸茫然，刚才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正殿这边有事情发生，需要增强安保力量。 只是没想到跟着调查部的警员过来一看，整个正殿之中到处都是破碎的孩童塑像，里面还有森森白骨露出来，地面上倒了一片人，都在痛苦呻吟，更有一些好像之前在电视上还见过。 什么情况？ 这是遭到什么异常袭击了吗？ 苟道人高声喝道： “伦威！你这狼子野心，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敢用我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作为人质！我们本来是前来援助暹罗，你这么做，和狼心狗肺何异！” 伦威森然一笑，朝着方昊等人一指，说道： “既然苟处长你已经明白，就少说这些废话吧，若你再敢有什么违逆，看守他们的觉醒者，就会立刻让他们人头落地！” 大殿之中的一众权贵此时立刻露出惶然之色，纷纷喊道： “伦威，你……卑鄙！” “苟处长，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话啊，他转头就会把我们全都杀了！” 听到这些话，再看看有些气喘吁吁的苟道人，以及整个大殿之中剑拔弩张的状态，方昊等人终于搞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伦威想要造反，苟处长在与伦威的势力相抗衡！ 就是不知道李局长去了什么地方？ 正想着，就见伦威手下的一名觉醒者拧了拧脖子，双手之上探出长达半米的锐利骨爪，整个人如同一头豹子般肌肉蠕动，朝方昊等人说道： “小子，都给我老实点，现在你们就是伦威局长的人质，谁敢乱动，和这张桌子一样！” 说着，挥手将眼前的一张桌子斩成数段！ 高云雷和方昊等人面面相觑。 随后高云雷猛然举手说道： “报告，我想撒尿！” 那骨爪男子冷哼一声，说道： “给我憋着！” 只是紧接着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也很想撒尿。 而且是特别尿急，膀胱都要憋炸的那种！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三百三十四章 父慈子孝 骨爪男子只感觉自己的膀胱传来一阵剧痛，这种疼痛已经彻底无法忍耐，似乎下一秒就要裂开，当场解开腰带脱下裤子，三两步跑到墙角，就在正殿之中开始撒尿。 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只是在尿液喷涌而出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畅快，反而是尿道里面一阵烧灼的剧痛。 此时他才发现，刚才根本不是什么尿急憋得疼，而是一种火辣辣的烧灼感。 还有一阵头晕，仿佛宿醉一般。 到底怎么了？难道是最近嫖多了中招了？还是说前几天强上的那个良家妇女有问题？不应该啊……我是觉醒者，我的体质很好的，可是这种来自下面的疼痛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对，尿里怎么还有酒味？是这几天喝多了所以肾脏出了问题？只要不是花柳病就好…… 骨爪男此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似乎就是从自己的尿液之中散发出来的。 联想到自己这些天经常出去深夜泡吧，没少喝酒，出现这种情况似乎也很正常，只是实在是太疼了，等到这边的工作结束一定要到医院里去好好看看。 下面是在是太疼了…… 一边想着，他一边转头恶狠狠地瞪了高云雷等人一眼，警告他们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 随后又立刻现出一脸的讪笑，朝伦威等人看了看，说道： “局长，我这有点急……” 就听一个名叫王炎的调查员探头探脑地关切道： “兄弟，你这没什么问题吧？怎么一股高浓度酒精的味道？抽支烟，抽支烟。” 说着递了一支烟过来，骨爪男冷哼一声，接过了对方的香烟。 就听王炎接着说道： “对了，还有火。” 随后轻轻打了个响指，骨爪男立刻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猛地一阵噼里啪啦乱响，仿佛全身的静电都被激活，头发都竖了起来。 下一个瞬间，静电的火花猛地窜到他的下身，正在涌出的尿液被瞬间点燃！ 骨爪男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瞬间燃烧起来，下身更是像是一支小巧的火炬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正在防备苟道人的伦威等人一愣，随后瞬间露出肃杀之气，朝着方昊等人一指，喝道： “开枪！击伤，留一口气！” 这些调查员有古怪！ 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让他们重伤，让苟伐柯投鼠忌器！ 看押方昊等人的警员立刻举枪准备射击。 就在这时方昊猛地一个俯身，全身肌肉鼓胀，冲在最前面像是一辆坦克一样，瞬间撞飞了前面的几名警员，甚至子弹打在身上也立刻被他的肌肉夹住，根本无法深入。 在他身后的高云雷口中发出古怪如同漱口的声音，周围很多人立刻一阵头晕目眩，仿佛刚刚喝了几斤白酒，又到大街上吹了吹冷风。 剩下的几名调查员同样各显神通，有的挥动双手，眼前的几名警员立刻出现幻觉，相互搂抱在一起亲吻不停，有的鼻血狂流，死死盯着眼前的警员，被盯上的几名警员直接七窍流血。 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天花板上开始不断有密密麻麻的肥大老鼠落下，仿佛一片老鼠雨一般。 这些老鼠不知道在报德善寺生活了多久，由于在寺庙之中生活，从来没有人去伤害它们，所以个个儿肥头大耳，简直可以和小猫相提并论，而且性情凶残，落地之后立刻朝着调查部的那些警员扑去。 与此同时，不时还有一条条毒蛇夹杂在其中，发动攻击。 几乎是转眼之间，原本当做人质被看守的一众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就已经主动发动攻击，让伦威手下的警员们一片大乱！ 这一幕让伦威众人连同在场的暹罗权贵们全都瞪大眼睛，心中震惊。 对于这些夏国异常局前来支援的调查员，他们很多人都有所了解，只是之前只知道苟伐柯一个人是觉醒者，其他人都是普通调查员。毕竟觉醒者这种存在是十分珍贵的，想来夏国也不会派出如此多的觉醒者。 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全都是觉醒者！ 难道对于夏国异常局来说，觉醒者都是烂大街的存在，随处可见！？ 很多权贵此时被震撼得无以复加，口中喃喃道： “这就是大国吗……” “比不了，根本比不了啊……” 更有不少人此时猛然醒悟，自己有救了！ 连忙大声喊道： “夏国的诸位领导，加油！一定要打败伦威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年轻人，我的女儿是选美大赛冠军，只要你救了我，我女儿就是你的，我的企业也是你的！” “从此之后，我唯夏国马首是瞻！” “夏国万岁！异常局万岁！快杀了伦威！” 看到这一幕，苟道人微微一笑，说道： “方昊，云雷，你们注意安全，不求杀敌，但求安全，斩妖除魔的事情，交给老道！” 挥动手中铜钱剑，腰间厄运轮盘转动，同样杀了上去！ 一时间，整个正殿之中的形势猛然逆转，伦威手下的警员们和莲花大师手下的僧人被杀得节节败退，那些附体在众人身上的鬼童，也暂时不再作乱。 看到这一幕，伦威拧了拧脖子，森然道： “本来还想留你们一条活路，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莲花大师，请出罗刹鬼王吧。” 一旁的莲花大师微微点头，突然伸手飞快在周围盘膝而坐的几名僧人喉咙上一点，立刻点出一个个血洞。 那些僧人仍然保持盘膝而坐的姿势，喉咙上的伤口之中不断有鲜血潺潺流出，在地面上汇聚。 此时他们所坐的地方隐然有一片刻出来的凹槽，组成了一个符咒图形，血液不断汇聚，将这图形全部填满。 莲花大师此时直接脱掉自己的僧袍，露出上半身，竟然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咒语！ 他的口中再次念诵咒语，周围那些已经死去的尸体同样跟随他一同念诵，连同那些附体的鬼童，同样开始诵经！ 被苟道人击碎的那些孩童塑像之中，那些森森白骨开始变得破碎如同尘埃，向着四面八方飘散。 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整个正殿之中扩散开来！ 苟道人面色一凝，喝道： “方昊，你们快到我身边来，有古怪！伦威刚才好像在说什么鬼王八！八成是什么妖物！” 他一剑劈倒一名扑上来的警员，随后荡开几枚子弹，巍然而立，朝伦威喝道： “只要老道在这里，就不允许你滥杀！” 说话间，被弹开的几枚流弹当场洞穿了三名权贵的脑袋，来了个脑浆迸裂。 苟道人默了两秒钟，提剑朝伦威一指： “你这孽障，又害死三人！” 与此同时，整个大殿之中的气息猛然一变，仿佛瞬间变成寒冬一样，阴冷起来，地面也随之震动。 高达数米的金漆佛像表面的金漆开始不断剥落，露出里面黑色干枯的血肉！ …… 明德殿中，巴颂小熊看着眼前的兜帽男子，眼神中满是慈爱和激动之色。 他从未想过，竟然能够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儿子！ 当初降临会覆灭之前，身为降临会的首脑，巴颂深知降临会在这异常复苏的世界之中，其实并不是最顶尖的势力，而且扩张过快，难免会树大招风。 所以一直都将自己的两个私生子隐藏起来，不让他们在公共场合露面，而是在降临会总部默默培养。 之前降临会覆灭之后，巴颂虽然在镇狱之中复活，却也默认自己的儿子应该也都没能逃过收藏家的狠毒手段，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巴扬还活着！ 巴颂的身后，降临会的一众降灵师和大降灵师此时也是激动不已，如果能够流泪，他们可能已经老泪纵横了。 他们虽然是一群无恶不作的降灵师，却也有人类的感情，特别是对巴颂的两个孩子，都视如己出，没少在培养两个孩子上下功夫。 现在能够亲眼见到巴扬还好好活着，他们心中怎能不激动？ 也正因此，他们对于李凡这个魔头主人的强大，更是有了全新的认识，同样也更加感激。 是主人给了他们连通生与死的机会！ “巴扬，小巴扬！我是你隆猜伯伯啊！” “小九，我是你三叔！太好了，你竟然还活着！” “快住手吧，跟随你爸爸，还有叔叔伯伯们一起，向主人效忠，只有追随主人，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快停手吧，我们替你向主人赔罪！” 一群小熊玩偶心情激动地蹦蹦跳跳，朝着眼前的巴扬絮絮叨叨地喊道。 巴扬的面色铁青，看着李凡咬牙切齿的说道： “操偶师……你竟然敢利用我死去的父亲叔伯来影响我的心智！？很好，你彻底激怒我了！” 说话间，猛然将手一挥，一道狂暴的气流立刻轰然冲向那些小熊玩偶，将十几个小熊玩偶统统掀飞，狠狠撞在四周的墙壁上。 巴扬朝巴颂骂道： “去你妈的，我是你爹！” 第三百三十五章 他还只是个孩子 一群小熊玩偶重重撞在墙上，又摔到地上，立刻一阵“哎哎哟哟”的喊声。 李凡不由眉头一皱，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对自己的长辈出手？不孝顺！我这个人最重孝道，看不得这些！” 一旁的巴颂小熊和隆猜小熊等一众小熊玩偶连忙爬起来，飞快冲到李凡和巴扬中间，朝李凡说道： “主人请息怒，请息怒！巴扬是个好孩子，他都是受到坏人的蛊惑啊！” “他还是个孩子，请主人不要见怪。” “这孩子很孝顺的，之前我说讨厌谁，他立刻就去把人杀了做成了尸油灯送给我……” “对啊，当初他和查森是我们降临会年度十大孝子的前两名！” 李凡面无表情，没有再说什么。 眼看主人暂时息怒，巴颂小熊和隆猜小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决绝。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巴扬从小就比较聪明，也因此更加执拗。 再这么下去，反而会更加触怒主人。 为今之计，只有杀了巴扬，让主人收下他的头颅，炼化成他们这样，才能一家人整整齐齐了。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早就已经明白，李凡这个魔头根本不是凡人，甚至本身的力量远超神灵。 他们降临会一直都想抱那些神级深渊生物的大腿，现在神上之神就在眼前，必须要牢牢抱紧。 谁知道这个世界以后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成为神上之神的法器，也比做一个人间的国王要强！ 魔头还有一些人性，只要他们好好伺候，不愁以后不会再次拥有躯体！ 巴颂小熊手掐法诀，和其他的小熊玩偶组成一个法阵，朝眼前的巴扬说道： “巴扬，我和叔叔伯伯们现在就帮你自杀，向主人投效，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爸爸都是为了你好啊！” 说话间，十五个小熊玩偶同时释放出强大的精神力，形成一道涟漪，笼罩了整个明德殿，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天花板上，原本正在旋转的图案，以及不断浮现的一些毒雾毒蛇蜘蛛之类的东西，此时直接被凝滞在半空中，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悬浮起来。 巴扬冷哼一声，朝李凡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从哪里得知我的过往，不过想要用腹语术这种低级伎俩干扰我，实在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说话间，整个明德殿周围的墙壁上猛然浮现出一道道提前布置的阵法纹路，放眼看去，这些纹路之中全都有森森白骨，似乎是用人的尸骨铸就。 整个明德殿的墙壁和屋顶完全就是用人的骸骨和泥而建，阴气逼人！ 骸骨之中所蕴含的异常精神力此时迅速涌动，纷纷顺着地面上的纹路涌入巴扬体内，让他的精神力猛然暴涨。 紧接着原本变得呆滞的清洁协会众人连同那些金属蜘蛛再次恢复活力，朝着小熊玩偶们杀了过来。 天花板落下的黑雾之中，一阵阵扇动翅膀的声音响起，随后数百个如同巨大蝙蝠的黑影从里面飞了出来，扑向小熊玩偶。 这赫然是一群群长着翅膀的头颅，面部腐烂，喷洒着毒雾，长着锐利的獠牙，速度极快！ 看到这一幕，一众小熊玩偶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巴颂小熊赞叹道： “不愧是我的儿子，竟然连飞头蛮都炼出来了，你现在已经达到大降灵师的水准了！” 隆猜小熊同样兴奋地说道： “小九真棒！这样叔叔伯伯们杀你的时候才会更欣慰，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把你的头颅献给主人，才显得有意义！” 巴扬此时面无表情，口念咒语，双手一挥，那一群飞头蛮已经像是一片闪电一样出现在小熊玩偶们的面前，眼看就要彻底将他们撕碎！ “死吧！你们这些恶心的玩偶！我的父兄叔伯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这些娘炮玩偶不得侮辱我的长辈！” 巴颂叹息一声，说道： “小九你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还不懂，其实做小熊玩偶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这种灵巧的身躯反而更加适合降灵师的战斗……生灵诅咒，枉死！” 巴颂的声音在瞬间变得尖利，整个明德殿似乎都受到这声音的影响开始剧烈颤动。 周围的墙壁上，原本由骸骨组成的那些纹路此时猛然开始倒转，刚刚扑到面前的飞头蛮在最后一瞬间猛然调转身形，直接分成两股，在一群小熊玩偶身边飞了过去。 那些刚刚攻过来的清洁协会众人猛然发现，自己脚下仿佛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将他们的身体彻底吸住，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地上，根本无法动上分毫了。 这明德殿此时仿佛变成了一个活物一样，甚至出现有节奏的狂风，不断吹拂着，如同一个生物的呼吸。 而且它明显是听命于这些小熊玩偶的！ 巴扬双目瞪圆，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狂吼道： “这不可能！我才是真正的降灵师！血祭，血咒！” 说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变成血雾笼罩整个明德殿。 而在距离明德殿不远处的民众狂欢区域，一些正在观赏烟花的人突然感觉脚底传来一阵刺痛，想要抬脚却根本无法抬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背上刺出一根根锐利的根须棘刺。 这些棘刺如同针管一样，迅速吸取他们的鲜血，通过地底的根脉涌入远处的明德殿中！ 巴扬身上的气势大胜，他刚才喷出的血雾直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张鬼脸的形状，周围的窗户上，现出一个个惨白的影子，却是那些被血祭给明德殿的人残存的精神体。 整个明德殿此时阴风阵阵，如同鬼域！ 一旁的沙马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看到这一幕不由松了口气。 这明德殿算是巴扬的主场，就算是真正的收藏家在这里，应该都要大费一番周章，更何况这个冒牌货。 接下来被那些飞头蛮攻击之后，这个操偶师必然难以幸免了。 飞头蛮再次聚拢在一起，在半空中扇动翅膀，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凄厉的叫声，吞噬了巴扬喷出的血雾，变得更加凶残。 巴扬怒吼道： “去！” 数百个飞头蛮立刻闪电般飞出，冲向李凡和十几个小熊玩偶。 这次他们的速度甚至远超之前数倍！ 一群小熊玩偶此时呆呆站在那里，似乎根本无计可施了。 就在飞头蛮即将把他们撕碎的时候，小熊玩偶们的脸上现出憨厚的笑容，竟然纷纷纵身一跃，跳到飞头蛮之上，如同驾驭坐骑一样，控制着飞头蛮一个急转弯，扑向巴扬！ 巴颂小熊骑在领头的飞头蛮之上笑道： “小九，你做的很不错，爸爸为你骄傲！不过你不要忘了，明德殿当初可是我和你隆猜伯伯亲手建造的，当初你还被明德殿的飞头蛮咬伤过手指，难道你忘了？这里的一切都听从我们的号令！” 巴扬的脸上现出震惊之色，看着飞扑而来的飞头蛮，听到巴颂所说的话，难以置信地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 被飞头蛮咬伤手指的事情，当初只有巴颂在场，也只有巴颂才知道。 眼前这个小熊玩偶是怎么说出这个父子之间的秘密！？ 巴扬心中颤抖，此时猛然也发现，旁边的李凡早就已经停止了手舞足蹈，似乎是累了，这些小熊玩偶好像根本不是受他控制，而是可以自由活动！ 难道…… 恍惚之间，他正想到关键所在，十几头小熊玩偶已经驾驭着飞头蛮冲破了巴扬布下的数道阵法壁障，轻车熟路，来到他的巴扬的面前。 巴扬看向眼前的巴颂小熊，猛然看到了对方的眼神，和自己的父亲是如此的相似，不由颤抖着说道： “父……父亲？” 巴颂小熊立在飞头蛮上，笑着点头道： “是我。” 随后熊爪一挥，带起一股诅咒之力，瞬间斩下了巴扬的头颅。 飞头蛮在小熊玩偶的驾驭之下显得极为灵巧，转眼已经一个急转弯，再次回到了李凡面前，将巴扬的脑袋用一双爪子高高举起，半跪在李凡面前，把头颅呈上。 “主人，幸不辱命，巴扬的头颅已经取下，求主人将他炼化，让我们父子团聚……” 身后的隆猜等小熊玩偶相视一笑，全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巴扬这孩子，真的出席了，费了这么大劲才把他脑袋砍下来，值得表扬。 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一幕，李凡虽然没太看懂，但同样大受震撼，点点头说道： “我答应你。” 巴颂立刻欣喜道： “谢谢主人！感谢主人的仁慈！我们降临会一门必将永远忠诚！” 如果不是不能流泪，他现在已经老泪纵横。 团聚了，终于团聚了。 李凡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说道： “其实你们如果活捉了巴扬，我把他带在身边也是一样的。” 巴颂小熊如遭雷击，颤声道： “还……还能这样吗？” 主人如此仁慈的吗？ 李凡接着说道： “无所谓了，生与死，有何异？”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此时巴扬立在原地的无头尸体才开始猛然抽搐着倒下。 沙马面色铁青，说道： “这个废物，竟然连一群玩偶都打不过……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精神熔炉！” 话音刚落，李凡身边那些金属蜘蛛此时猛然爆发出狂暴的精神力，冲破了明德殿带来的压制，朝着李凡飞扑过去。 这些如同液态金属一样的蜘蛛在半空中就已经相互融合连接，瞬间变成一座烘炉的模样，将李凡和小熊玩偶全部笼罩在其中。 紧接着，烘炉之上的花纹亮起，其中蕴含的狂暴精神力燃起熊熊火焰，开始烧熔里面的一切！ （大家晚安来点月票）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家都很惊恐 金属蜘蛛如同液体一样迅速融化又相互融合，所形成的精神烘炉的外壳之上，是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图案，明显是来自于美洲的印加文明。 其中所汹涌而出的火焰，除了高温之外，同样带着强大的精神感染能力，普通人一旦被这火焰所携带的异常精神感染影响，会有灵魂被烧灼的痛感，整个人的精神体都会因此而破碎。 甚至就算是一般的异常感染源，一旦进入这精神烘炉之中，也会随之精神体破碎，就此灰飞烟灭。 沙马拧了拧脖子，放声大笑道： “这是总部利用古印加文明的技术所研制的精神烘炉，感觉如何？正好给你这冒牌货用上，也算是检验一下这份技术。” 精神烘炉之中，十五个小熊玩偶此时面色肃然，纷纷感受到来自精神烘炉的强大压力，同时念动咒语，直接鼓动精神力，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精神力壁障，挡住了那些狂暴的火焰。 只是他们能感受到，这精神烘炉和人类甚至异常完全不同，本身内部储存了巨量的能量，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枯竭，反而强度会不断提升。 其实组成精神烘炉的那种金属蜘蛛的速度并不快，如果是在平时，他们根本不会被这精神烘炉困住，奈何刚才沙马一直在悄悄控制这些金属蜘蛛前行，而且在众人因为巴扬而分神的时候骤然发难，竟然让他得手了。 这金属蜘蛛一旦组合成了精神烘炉，就很难再次分开，此时一群小熊玩偶不由大急。 他们并不担心无法脱困，毕竟有主人在这里。 主要是担心在魔头主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弱小，会被对方彻底丢弃。 别的不说，巴扬现在已经是正常意义上的死亡，如果没有主人的相助，根本不可能被炼化成他们这样。 他们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巴颂一咬牙，说道: “利用整个明德殿的力量！” 随后精神力散逸而出，连通了脚下的明德殿之中密布的各种纹路，却发现有精神烘炉的压制，他们的精神力无法溢出！ 眼看精神烘炉之中，那个操偶师和他的玩偶此时都没有什么生息，显然正在被烧成灰烬，沙马不由盯着精神烘炉喃喃地说道： “杀死叛徒，杀死冒牌货，我的职责，我的责任……” 他的双目之中此时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似乎整个人都进入了一个不正常的状态。 明德殿的周围墙壁上，那些隐藏的摄像头此时正闪烁着小小的红色光点，将这里的一切通过能够屏蔽异常精神辐射影响的特殊线路向清洁协会的总部传输。 这里发生的一切，此时正在被清洁协会总部紧张的注视着。 中美洲的地下基地之中，清洁协会大牧首此时正放松地斜靠在沙发之上，看着眼前的巨大屏幕。 那屏幕之上，是一个个被分成小方格的影像，正是从暹罗曼城报德善寺的明德殿现场传输而来。 最中央最大的影像，就是那座熊熊燃烧的精神烘炉。 此时大牧首看着如同烤箱火炉一样燃烧的精神烘炉，不由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一直以来，整个清洁协会的实权都算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整个清洁协会之中最让他忌惮的，并不是那位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做甩手掌柜的会长大人，而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的收藏家。 没办法，收藏家在清洁协会内部乃至整个世界范围内的威名太盛，战力太强，光是清洁协会之中那些好战者，就有大半都是收藏家的天然粉丝，对他十分崇拜。 而之前收藏家突然开始变得低调，表现出对权力的留恋，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令大牧首有些欣慰的，毕竟他不用再去面对一个随时可能失控的偏执狂疯子。 只是时间一长，大牧首猛然发现，收藏家在整个清洁协会之中的影响力，似乎在迅速上升，已经威胁到了总部的决策。 此时他猛然警觉，一个对权力有所眷恋的收藏家，可比一个疯子好战狂更难对付。 毕竟疯子好战狂要的仅仅是最终深渊之主的降临，这一点对于大牧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他用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才堪堪即将沟通深渊之主。 而一个拥有最强战力、又精通权谋、眷恋权力的存在，却绝对会威胁到他大牧首现在的地位和利益。 所以当看到那段收藏家在降临会总部死于生咒的视频，他心中反而有些释然。 一阵轻松。 既然真的收藏家已经死了，那他对清洁协会所做的贡献，必须铭刻于碑文之上，流传百世，甚至当深渊之主降临之时，将收藏家史诗一般的功勋告诉深渊之主。 至于现在那个冒牌货，自然要挫骨扬灰，为收藏家大人报仇了。 也正因此，大牧首直接默许执法队伍带走了总部最近刚刚研发的精神熔炉。 这套精神熔炉设备甚至借鉴了一点夏国异常局天剑系统的技术，算是目前清洁协会的大杀器之一。 大牧首有信心，哪怕真正的收藏家被这套精神熔炉困住，也绝对会被烧成飞灰，就此消失！ 原本对冒牌货操偶师的清除行动，在清洁协会总部也处于一个保密的状态，此时眼看胜券在握，大牧首淡淡地说道： “将直播影像传输给中层以上协会成员。” 之前出于杜鹃计划的需要，协会高层并没有对所谓“守夜人毙杀收藏家”的消息做出反应，算是默认了这一点。 现在既然真正的收藏家已经死亡，或者即将死亡，那么收藏家还活着的消息，也就没必要隐瞒。 因为杜鹃计划也已经没有了执行下去的必要。 让协会的高层们都看看这个“冒牌货”的死亡过程，也能提震一下士气，最起码，提升大牧首的威严。 从此之后，十二骑士之首收藏家将彻底成为历史。 立刻，地下基地上方隐藏在神庙遗迹之中的天线开始放射出一道道电波，连通了地球轨道中的清洁协会专属通信卫星，随后卫星将相关信号向着全球范围内传输。 除了清洁协会总部之中，全球范围内无论是在繁华的都市之中，还是在荒无人烟的大漠之中，亦或是在环境酷烈的极地科考站之中，等等等等，成千上万清洁协会的中高层干部，同时收到了经过加密的信息。 这些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却全都地位尊崇的清洁协会成员们，立刻抛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或是在睡梦之中惊醒，来到自己最隐秘的地方，打开手中的加密设备，通过电脑、手机、手表等等，开始观看来自总部的直播影像。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赫然就是明德殿中的那座精神烘炉！ 与此同时，直播屏幕上此时正不断浮现出一段段文字，将现在的情况进行解说。 让他们在第一时间明白了，他们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真正的收藏家已经死了！ 操偶师在冒充收藏家！ 冒充者已经被关进精神烘炉，即将毁灭！ 这极具震撼力的一幕，瞬间让整个清洁协会的绝大多数干部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很多人更是在心中念头电转，想到了很多。 关在那精神烘炉之中的，真的是一个冒充者吗？ 有没有可能是大牧首为了铲除异己，更好的掌控整个清洁协会？ 毕竟收藏家一直以极度虔诚和狂信而闻名，据说那个在夏国声名鹊起的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联合大牧首也是收藏家的人…… 或许其中根本不是什么冒充者，而是真正的收藏家。 只是如果收藏家本尊也被这精神烘炉所灭杀，那就打破了收藏家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最强觉醒者的神话。 也就说明大牧首现在有能力干掉任何一个不听话的手下，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而如果里面真的是冒充者，大牧首派人灭杀对方，也算是为收藏家复仇了，那么收藏家一系的人手，自然唯大牧首马首是瞻。 无论如何，都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计谋！ 明德殿中，沙马看着眼前的精神烘炉大声说道： “为收藏家复仇，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在场的清洁协会成员同时将手掌按在地面上的纹路之上，将自己的精神力传输进那精神烘炉之中，精神迅速变得萎靡。 话音刚落，精神烘炉之中的精神力波动瞬间变得更加剧烈，其中的火焰再次变得猛烈了数倍！ 原本正在结成法阵防御的小熊玩偶们不由发出一声惊呼，精神力防护罩猛然破碎！ 狂暴的精神力火焰将十几个小熊玩偶和李凡一同卷了进去！ 从外面看去，整个精神烘炉内部已经彻底被精神力之火填满，甚至银白色的炉身都变成了一片赤红。 这种精神力层面的燃烧，根本不是普通火焰所能够比拟的。 这是摧毁人类精神体的风暴！ 如此轰击之下，里面的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这一幕呈现在世界各地的清洁协会干部面前，让他们心中凛然，对清洁协会总部一直以来晦暗不明的实力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识。 他们自认如果是自己落入这精神烘炉之中，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温度还在其次，这种对精神力的毁灭最为可怕！ 沙马面露欣慰之色，仿佛完成了最大的愿望，双眼迷离，口中喃喃： “为了深渊之主，毁灭，毁灭……” 随后对着领口的麦克风下令道： “这边就要完事了，让国防军的人开始行动，清场，待会儿还要镇压伦威的叛乱。” 作为皇家驱魔局局长，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卫戍曼城的皇家陆军就是他最大的依仗，此时早就已经包围了整个报德善寺区域。 甚至连坦克装甲车之类的重武器都调集了过来。 伦威自以为得计，他所控制的皇家驱魔局的那点警力，在正规军的面前根本不够看。 待会儿他会带领特战大队压制伦威和他的调查部，随后就是正规军清场，解救残余的权贵。 经此一役之后，整个暹罗的权贵也会彻底落入他沙马的掌控之中。 干掉操偶师，又平息叛乱，他将成为整个暹罗真正的掌控者，清洁协会中南半岛牧区的牧者！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变得赤红的精神烘炉猛然膨胀，下一个瞬间，一股更加狂暴的力量在精神烘炉之中涌动，让整个精神烘炉开始不断向周围膨胀，甚至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仿佛有什么恐怖的怪物要从里面挣脱出来！ 沙马露出震惊之色，看着眼前的精神烘炉，难以置信地说道： “不可能，你只是在枉费力气，哪怕是真正的收藏家也不可能冲破这精神烘炉……” 与此同时，清洁协会总部的大牧首以及世界各地正在观看这一幕的干部们，全都心中凛然，眼上现出震惊的神色。 沙马的话，也坐实了总部的本意…… 不等他们多想，就听“轰”的一声巨响，那精神烘炉被一股狂暴精神力猛然炸碎，变成金属碎片，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一股强劲气流冲天而起，直接将明德殿的屋顶冲开一个大洞。 一道道蓝色的精神力火焰四散而出，在各处缭绕。 这些精神力火焰明显是受人控制的。 而且比之前精神熔炉之中的火焰破坏力更强。 烟尘散去，一个身影缓缓现出，正是那个操偶师。 只是此时的操偶师整个人容貌大变，脸上只有一些五官的轮廓，看上去仿佛一个无面人一般。 狂暴的精神力隐隐在他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古代帝王冠冕的模糊形状。 而在他的身边，那些小熊玩偶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团黑黑的焦炭，悬浮在半空中。 无面人有些无奈地看看那些悬浮的焦炭团，有些慌张地用嘶哑沉闷的声音说道： “糟糕糟糕……” 话音刚落，一阵穿堂狂风吹过，将那些“焦炭团”表面的灰烬吹落，露出里面一个个干瘪的人头，惊恐地瞪视着四周。 看清了这些载沉载浮的干缩人头之后，明德殿中的清洁协会成员，远在中美洲地下基地的大牧首，以及遍布全世界的一个个清洁协会干部的脸上，同时现出惊恐的表情！ 第三百三十七章 请求您的原谅 李凡现在很慌张。 明明早就已经做好了计划，而且一切也都在顺利推进，自己只需要假装是什么操偶师，和沙马交手几个回合之后，再祭出镇狱之中的囚徒附体，一举干掉沙马和在场的清洁协会成员，就算是和清洁协会彻底决裂了。 更何况据沙马所说，现在还有直播，清洁协会总部的大牧首绝对能够看到现场情况。 自己这个冒牌货的身份坐实了，这不就能彻底甩开清洁协会了。 而且自己本身就是夏国异常局布谷鸟计划的执行人，到了后面哪怕清洁协会向异常局挑拨离间，那边也根本不会信。 这简直就是完美计划！ 万万没想到，那个什么精神熔炉的火力太强，他还没来得及祭出镇狱囚徒附体，那精神力火焰直接把十几个小熊玩偶全都给烧成了灰灰！ 而且正巧是在他呼唤滇厉王附体，鼓动力量冲破精神烘炉的时候！ 降临会的一众大降灵师、降灵师的头颅，全都暴露在众人面前。 这些干缩头颅的制作工艺十分有特色，再加上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控颅术，这基本上就是收藏家的招牌特色了。 坏了坏了……我成真的了…… 李凡没有五官的脸上努力勾勒出一个讪笑出来，说道：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连收藏家的控颅术都能模仿，我的操偶术是不是很强？操偶操到了极致，就是这个效果！” 同时再次手舞足蹈，做了几个似是而非的操控人偶的动作。 整个明德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巴颂和隆猜等降灵师此时只感觉毛骨悚然，一是再次震惊于主人的强大，刚才那种恐怖的精神力火焰之中都能够全身而退。 二是惊恐于主人的变态。 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扮演什么操偶师，这种让人完全摸不清套路的癫狂做法，让他们这些头颅惊恐不已。 毕竟，刚才的战斗他们算是彻底输给了什么精神熔炉，最后还是靠着主人在最后关头用出了他自己的力量，才把他们解救了下来。 而他们的身份也算是彻底暴露。 现在看来，主人好像是在强颜欢笑，并不怎么开心。 主人会不会将他们当做没用的废物，一怒之下全都丢到垃圾桶里自生自灭？ 可怜巴扬那个孩子，才刚刚被摘下头颅，难道就要被弃之荒野了吗？ 不行，必须要配合主人！ 巴颂此时顾不得尴尬，大声说道： “不错，我就是操偶师阁下操纵的人偶头颅，我可以证明，阁下就是操偶师，不是什么收藏家！” 隆猜明白了巴颂的意思，连忙说道： “不错，我们是自愿……自愿让他操的！” 剩下的降灵师的头颅连忙纷乱的喊道： “我们是人偶，不是什么人头，就是那种无躯干人偶，超市里面都有卖的！” “后现代主义人偶属于是。” “我们真的是人偶，和收藏家什么的没半点关系！” 一群人头纷乱的喊着，沙马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头面色惨白，颤声说道： “你们是……降临会的巴颂大降灵师和隆猜大降灵师！？” 降临会之前也是整个中南半岛响当当的觉醒者组织，作为降临会的头面人物，巴颂和隆猜就是本地势力的代表，在国际上也是声名显赫，因此很多人都认识。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通过直播观看这一幕的清洁协会干部们，此时也纷纷认出了那些头颅的身份。 这些头颅，全都是降临会的大降灵师和降灵师，曾经整个降灵会的高层，都在这里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牙齿打颤的声音在整个明德殿中响起，却是来自于那些清洁协会的成员们。 无论是觉醒者还是那些身穿藤甲的普通成员，此时全都是面色惨白，全身发抖，有几个已经当场尿了出来。 “收藏家……他是收藏家大人！” “真的是控颅术，收藏家……” “我……我在做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都是沙马他骗我的，收藏家大人，我……求您原谅我！” 收藏家恐怖凶残的名头瞬间在一众清洁协会成员的内心响起，他们立刻想到了自己之前曾经听到过的那些恐怖的传说。 以及自己曾经亲身经历、亲眼见到过的收藏家残忍至极的手段！ 如坠冰窖，两股战战，甚至有一些人太过紧张，直接当场失禁甚至呕吐。 李凡的心沉到谷底，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做出最后的挣扎，说道： “我真的是操偶师，什么收藏家，没听说过，你看，这些人偶都是后现代主义风格，人工智能，里面带芯片的，还会说话，多好玩儿。” 说着朝巴颂他们使了个眼色。 一群人头立刻凌乱地说道： “欢迎使用后现代主义人工智能，我们是人偶，不是人头。” 看到这一幕，一名刚刚吐完胆汁，面色惨绿的清洁协会成员颤抖着说道： “收藏家……收藏家的控颅术能够让人头保持意识了……” 听到这话，在场很多人瞬间恍然大悟，同时升起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们瞬间明白，一旦落到了收藏家手中，被杀掉制成干缩人头武器都还是轻的，哪怕是变成了干缩人头，他们的意识仍然会保持清醒，那将是何等可怕的地狱景象，简直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而在刚才，他们竟然对如此恐怖的收藏家发动了攻击！ “不……你不可能是收藏家！他已经告诉我了，收藏家已经死了……”沙马状若癫狂，朝着李凡疯狂喊道，“我还没输！陆军装甲团已经包围了这里，开炮，开炮，向明德殿开炮！” 最后几句话，赫然是通过领口的微型麦克风下令。 只是喊完之后，却根本没有丝毫动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这时，几个鬼魅般身影出现在李凡面前，同时躬身行礼，正是清洁协会五人组。 张阿姨说道： “大人，一切已经安排妥当，陆军装甲团已经完全被我方控制，在场军警指挥系统已经尽在掌握。” 听到这话，沙马全身一颤，死死盯着李凡说道：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是谁！？” 母亲面色肃杀，转头看向在场包括沙马在内的一众清洁协会成员，森冷地说道： “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最强觉醒者，最接近深渊之主的男人，收藏家大人！” 说话间，张阿姨、老孙、老陈、父亲同时释放出强大的精神力，站在收藏家大人的身前。 李凡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幽冥！这是幽冥……那个是……是血珍珠？” “还有暴食和尸农，还有那谁，他们是收藏家的直属部下……” “他真的是收藏家，真的是收藏家，果然和传言中一样变态！” 那面色惨绿的男子对李凡颤声说道： “尊敬的收藏家大人，我……请原谅我的冒犯……” 说着从腰间拔出配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呯！” 一声枪响，这男人竟然由于极度恐惧而把枪自杀了！ 与此同时，人群之中陆续有十几个对收藏家了解比较多的人，纷纷拔出自己的配枪，或是抵住下颌，或是对准太阳穴，当场扣动扳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幕带来的震撼甚至比之前李凡操控头颅走出还要强烈，剩下人里面立刻又有一些当场昏厥过去，直接吓晕了。 最后的三百多人直接匍匐在地，五体投地，全身颤抖，向收藏家大人乞求饶命。 如果敌人是其他人，哪怕是什么强大的异常，这些清洁协会的成员也不惧一战，但是在看到收藏家之后，那种来自心底的畏惧简直就是条件反射一般。 李凡抬手说道： “哎，我真的不是……唉，算了。” 这个时候再说自己不是收藏家，也得有人信啊。 这下子，算是彻底坐实了自己收藏家的身份。 就在这时，沙马状若癫狂的喊道： “你不是收藏家，收藏家已经死了！他告诉我了，毁灭你是我的职责！而且……而且就算你是收藏家，也无法躲过他的筹谋！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沙马突然全身冒出黑色的雾气，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散发出一股阴森的气息。 李凡眉头一皱。 他？有古怪…… “轰！” 一声巨响，明德殿原本就已经破损的墙壁被一股巨力轰塌，穿过那巨大的空洞抬眼望去，就见整个报德善寺的上空早就已经乌云密布，夜空之中不见半点星光。 一枚枚稀疏的烟花炸碎，照亮了夜空。 就见正殿的方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已经塌了一半，到处都是惊恐逃窜的人群。 正殿的断壁残垣之中，此时正矗立着一尊高达十几米的黑色恶鬼。 这恶鬼全身乌黑，一条条肌肉和骨骼仿佛剥了皮的人一样，面带无尽的恶念，转头朝着李凡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是旧神的气息！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三百三十八章 这不是欺负人嘛！？ 就在那漆黑鬼物出现，并轰塌了大殿的时候，苟道人立刻呼唤方昊等人在身边聚拢，随后腰间的厄运轮盘反向转动，释放出狂暴的精神能量，直接影响了那些砖石和房梁的下落。 这些砖石和房梁在下落的过程中直接靠运气搭建成了一个稳定结构，将他们笼罩在其中，没有伤到分毫。 不过也彻底将他们和外界隔绝开来。 转眼间，他们已经落到这一片漆黑的废墟之中。 几个调查员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模式，照亮了这片黑暗空间，而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惨呼声和咆哮声，面面相觑。 方昊立刻问道： “苟处长，咱们这是被埋了……是不是该直接挖出一个通道冲出去，继续战斗？” 说着，鼓动精神力，释放出自己觉醒后的力量，就要轰在一旁的废墟之上。 “慢着！”苟道人连忙拉住方昊，说道： “方处长，万万使不得，现在咱们是处于一个稳定结构之中，你这么搞，会让它整个儿坍塌下来，把我们埋在里面！” 方昊一听，心中一惊，连忙停手，不敢再动。 一群人一时间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外面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个突然出现的狂暴鬼物绝对正在害人，他们想要出去救人啊！ 而且李局还在报德善寺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苟道人劝慰道： “诸位稍安勿躁，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是暹罗内部的动乱，自有相关人员前来处理，那个鬼物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静静等候。” 顿了一顿，苟道人继续说道： “至于李局长，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咱们夏国异常局高层应该早就有了计划，李局长成竹在胸，运筹帷幄，无需担忧。” 苟道人心中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鬼物以及各种阴谋诡计，必然和自家主上有关。 有主上在，一切自然不用他去担心。 最重要的反而是不要出去乱跑给主上添乱。 特别是这些异常局的年轻调查员们，每一个都和主上关系亲密，不能有什么损伤。 所以在这里呆着静静等候是最好的。 而且刚才正殿坍塌的时候，他的厄运轮盘的力量直接笼罩了整个大殿，把外面那些权贵们也大都保了下来，没让他们被坍塌的房顶砸死。 也算是帮主上尽了绵薄之力。 相信主上也是欣喜的…… …… 废墟之外。 报德善寺的正殿此时已经坍塌了大半，那全身黝黑如同剥了皮的人一样的巨大鬼物，此时正在废墟之中逐渐站立，两手之上各抓着一个人。 右手之上的人此时还算保持完整，仍然在惊恐地大喊大叫，左手之中的人却已经只剩下了下半身，上半身此时被那鬼物咬在口中，正不断咀嚼。 鲜血如同小溪一样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滴到地上。 地面上，原本在正殿之中的一众暹罗权贵，此时全都瘫倒在那里，身上仍然有那些鬼童攀附，让他们无法离开，只能拼命哭喊。 刚才被抓起来吃掉的那个，就是某个部门的部长。 而正殿之外担任安保守卫工作的那些皇家驱魔局的警员，还有普通军警，此时正拼命朝着那漆黑的鬼物扣动扳机，发动攻击。 密集的子弹打过去，却根本就像是挠痒痒一样，落到那鬼物身上，就直接连一点涟漪都没有出现，就这么消失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无论是正在各处观看现场直播的清洁协会干部，还是就在现场的李凡，此时全都吃了一惊。 看到这鬼物的瞬间，沙马反而露出欣喜的神情，喃喃地说道： “他做到了……他做到了！” 一群清洁协会成员之中，一名匍匐在地的干部此时则是颤声说道： “这是……这是暹罗本地传说中的罗刹鬼王！它竟然真的存在！” 此时坐在屏幕面前看着这直播场景的清洁协会干部们，同样是心中震惊不已。 他们虽然没有在现场，很多人的研究方向却和这些旧日的传说相关，立刻认出这应该是某种传说中的异常之物，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 非人的力量！ 李凡此时看着眼前的一切，和众人一样满脸震惊，喃喃道： “他妈的，伦威怎么还没把他们杀光！？” 这么一眼看过去，那些暹罗权贵此时基本都活着，根本没死几个！ 而且有不少人此时仍然在惊恐中呼喊着什么“李局长救命”之类的话。 显然他们已经认定了李凡这个夏国异常局局长能救他们的命。 这可如何是好！ 最操蛋的是，正殿的屋顶明明已经彻底坍塌了，那些权贵竟然基本没事儿，一个被砸死的都没有。 这是什么世道！？ 一边暴露了收藏家的身份，另一边还被这些权贵感恩戴德，这不是欺负人吗！？ 李凡模糊的脸上，一个个线条勾勒出愤怒的神色，看向那漆黑鬼物。 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看着那漆黑鬼物，神情紧张。 他们都能够感觉到，那漆黑鬼物身上所散发出的异常精神波动，超过了他们自身很多，仅仅是看上一眼，就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 母亲立刻通过随身的通讯器沉声说道： “向正殿方向的黑色鬼物开炮。” 话音刚落，就听“轰轰”几声巨响，从报德善寺之外飞来几枚炮弹，在那黑色鬼物身上轰然炸开，却是被博物馆组织控制的陆军装甲团在开火攻击。 烟尘散去，现出那十几米高的漆黑鬼物。 就见他此时仍然站在那里，被攻击的地方赫然出现了几只巨大的血色眼睛，瞪视着李凡和清洁协会五人组。 那些眼睛之中释放出的异常精神力极为强大，仅仅是看上一眼，就令人胆寒。 与此同时，那漆黑鬼物此时彻底转过身来，将右手之中抓着的那个人直接丢进口中嚼碎，全身的眼睛都死死盯着李凡。 他的威势，甚至隐隐超过了此时无面人状态的李凡！ 一旁的沙马狂笑道： “罗刹鬼王已经苏醒了！无论你是不是收藏家，都已经不重要了，罗刹鬼王很快就会让收藏家彻底成为历史！” 听到沙马的狂笑，清洁协会正在观看这一幕的众人，心中的想法各异。 不过凭借着对那些传说的了解，还有对所谓鬼神的研究，他们心中都明白，哪怕收藏家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一个人类。 哪怕达到了人类的极限，也仍然是一个人类。 一个人类，是无法和这种神鬼之物相抗衡的！ 一旦被那罗刹鬼王盯上，哪怕是真正的收藏家，也必死无疑！ 就在沙马的笑声刚落的时候，那漆黑鬼物全身的眼睛猛然瞪大，看向李凡，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随后甩开了手中的最后一块残尸，如同一道黑色光影，朝着李凡冲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在现场的还是正在各处观看直播的清洁协会干部，以及总部之中的大牧首，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收藏家，这次绝对难以和这鬼物抗衡！ 可惜他刚刚打破了精神熔炉，就遇到了这种传说中的鬼神…… 就在这时，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李凡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左手在虚空之中轻轻一拽，右手做出一个挥拳的动作，猛地一拳向前打去。 那漆黑鬼物此时正带着狰狞的笑容来到李凡面前，正准备抬手朝李凡抓去，却发现自己的面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凑到了李凡的拳头之上。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如同地动山摇，那高达十几米的漆黑鬼物被这一拳打得脑袋向后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脖子都被彻底扭曲。 十几米的巨大身躯直接像是一棵稻草一样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将一片空房砸成了废墟！ 李凡看向那罗刹鬼王，森然道： “你笑你妈呢？” 第三百三十九章 教授 漆黑鬼物轰然倒地，一时间竟然有些爬不起来，显然收藏家那一拳之中还蕴含了其他的神秘力量。 伦威此时似乎已经和罗刹鬼王相连，脖子竟然同样向后拧转了一百八十度，整个人也已经倒在了地上。 此时用力将自己已经碎裂的颈骨转过来，面色凄惶，朝李凡喊道： “不可能！罗刹鬼王的力量无人能敌！这一定是障眼法，障眼法！我不可能输，我是暹罗之王，我才是暹罗之王！” 报德善寺现场，包括沙马在内的清洁协会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震撼至极。 而那些观看直播的清洁协会干部们，此时同样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们虽然一直都知道收藏家强大，可那都是从一个人类的角度来说。 而且收藏家的强大也和他自己的控颅术有关，毕竟能够操控如此之多的头颅，也相当于拥有对应数目的能力，所以在面对其他觉醒者的时候，基本就是一个无敌的状态。 刚才收藏家所使用的，却仅仅是自己的拳头，并没有动用那些头颅的力量！ 仅仅是一拳，就将那来自与传说中，高达十几米的强大鬼物直接一拳撂倒。 他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收藏家还拥有如此强大的体术！？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收藏家的真实实力，比他一直以来所显露出来的都要强大得多！ 很多人心中此时已经开始迅速权衡，收藏家自身的力量，是否足以和清洁协会的总部抗衡？ 毕竟沙马的行动，明显是得到了总部的默许，这也说明收藏家和清洁协会总部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即将公开化的边缘。 一旦双方彻底决裂，他们这些清洁协会在全世界各地的干部们，到底应该站队哪一边？ 还是说一直作壁上观，等待最终的结果再说？ 只是无论那种选择，都说明现在清洁协会内部很可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清洁协会总部之中，当看到李凡打出的这一拳，原本在宽大的沙发上稳坐钓鱼台的大牧首，立刻“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神色肃然的盯着屏幕，面色铁青。 与此同时，报德善寺的现场之中，反倒是清洁协会五人组和那些降临会的头颅们，全都表现得十分冷静，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和这个魔头一直以来的敌人相比，罗刹鬼王算个屁。 一道电波传来，张阿姨按住耳机仔细听了片刻，随后立刻走到李凡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此时李凡的脸上，原本的无面人模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影，在他的身旁，八个光球载沉载浮。 听到张阿姨的话，李凡微微点了点头。 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来自八首的力量，李凡看着不远处正殿之中那些在地上呻吟的权贵们，面无表情地说道： “宋濂局长，还要再演下去吗？或许我应该称你为……教授？”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全都顺着李凡的目光看去，看向前方的一众权贵。 很多人心中更是诧异不已。 宋濂？ 和他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是他？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不愧是传说中的收藏家，我藏得这么深，竟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随后就见一众瘫倒在地的权贵之中，一个原本在人群边缘，处于昏迷状态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 正是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副局长宋濂！ 看到宋濂的瞬间，沙马和伦威全都身子一颤，眼神中露出迷茫之色，随后又在瞬间变得狂热。 沙马狂喊道： “教授，我快要杀掉他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即将毁灭收藏家，接受深渊之主的恩赐！” 伦威此时挣扎着爬起来，扶住自己碎裂的颈椎，朝宋濂说道： “教授，我要成为暹罗之王了，我很快就要杀了他统治整个暹罗！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教导！” 两人的目光此时都充满了狂热，还有一丝隐藏的茫然，一直以来的不正常，此时已经彻底暴露无遗。 说话间，他们已经狂奔到了宋濂面前，如同两个渴望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一样，看着宋濂。 李凡摇摇头说道： “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让你们发现，对我来说很重要，可惜啊……” 刚才他才得到了来自张阿姨的情报，确切地说，是来自博物馆组织内部的情报，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教授，已经来到了暹罗。 而另一份情报则是关于宋濂的，据说宋濂和伦威、沙马三人私底下的关系十分亲密，完全不同于表露出来的所谓不和。 也正是根据这两条消息，李凡瞬间推断出，宋濂就是教授！ 毕竟沙马和伦威一直以来都表现出了某种偏执。 这种偏执本身根本不会发生在他们这种利益至上的政治动物身上。 乍一看没什么，时间一长，就会发现他们并不正常，明显是受到了某种引导。 而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教授，最擅长的能力就是洗脑！ 这一幕同样出现在世界各地的清洁协会干部面前。 此时他们立刻明白，总部派出的并不是沙马，而是同属十二骑士之一的教授！ 想来也是，也只有十二骑士这个层级的存在，才能对冒充收藏家的人产生威胁…… 好在现在收藏家彻底现出了自己的真身，确认了他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冒牌货。 那么，教授和收藏家之间，也不存在战斗的理由了。 想来这一场误会，也会彻底消除…… 就是不知道总部会如何补偿收藏家？ 宋濂微微一笑，取出一副金丝眼镜戴上，此时全身的气息为之一变，原本那种油滑世故的感觉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学究气， 他将手一挥，沙马和伦威已经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后，像是两个小学生一样听话。 宋濂看着李凡赞叹道： “不愧是收藏家，十二骑士之首，你所掌握的力量，简直就像是一片深渊，让人永远无法看清究竟……所以总部的那些蠢材，才会对你感到畏惧，因为你威胁到了他们手中可笑的权力……” “你的存在，就是清洁协会的定海神针，如果我们的立场相同，应该能成为好友……可惜越是这样，我越要为镇魂局除掉你！” 说话间，宋濂将手一挥，瞬间抛出四个巴掌大小的小巧塑像，落到地上。 这四个塑像，第一个就是那漆黑鬼物罗刹鬼王，第二个则是个血红色的女人，第三个是个长发生物，第四个则是一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蟒蛇的怪物。 下一个瞬间，狂暴的精神力从这些塑像之上释放出来，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宋濂在精神力风暴之中笑道： “对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亚历山大·宋濂，北美镇魂局战争祭祀！” （大家晚安） 第三百四十章 收藏家不能没有电视信号 “北美镇魂局的战争祭司！？”听到宋濂的话，母亲双目一瞪，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则是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北美镇魂局作为美洲最大的官方觉醒者机构，和清洁协会这个最大的觉醒者犯罪组织之间可以说是既有敌对，也有共同的利益。 双方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存在相互之间的摩擦和战斗，甚至多次大规模战役，同样在面对其他势力时，暗中也有不少心照不宣的合作。 不过整体来说，还是一个相互敌对甚至经常大打出手的状态。 而整个北美镇魂局除了本身的行政和业务机构之外，还存在一套特殊的顾问体系，类似于清洁协会的十二骑士体系。 在北美镇魂局的这个体系之中，排名最上的，是仿照印第安人的巫师祭司体系建立的四大祭司。 分别是疫病祭司、灾厄祭司、战争祭祀、饥荒祭司，四大祭司的排名不分先后，拥有极大的行事自由，甚至可以调动镇魂局的部分力量，独立发动一场战争。 包括针对某些小国的灭国战争。 宋濂的真实身份既然是北美镇魂局的战争祭司，那就说明本来就是冲着瓦解清洁协会而来！ 而瓦解清洁协会最快速而有效的办法，无异于直接猎杀甚至诬杀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最强觉醒者——收藏家大人！ 甚至根本不需要杀死收藏家，只需要让收藏家和清洁协会总部决裂，造成整个清洁协会的大分裂，对于北美镇魂局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胜利。 幽冥沉声道： “原来一直以来，收藏家大人早就已经察觉了北美镇魂局的阴谋，隐忍不发，就是为了让这个阴谋彻底大白于天下！大人之所以没有对总部的栽赃陷害默默承受至今，承担了所谓冒充者的骂名，一切都是为了协会的完整！” 张阿姨同样激动地说道： “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无愧于协会，无愧于深渊之主！不愧是伟大的十二骑士之首，收藏家大人！” 说着，清洁协会五人组的眼眶都有些微红，心情激动不已。 在场的其他清洁协会成员，那些对收藏家畏惧到要自杀的清洁协会成员们，此时已经涕泪齐流。 为自己的愚蠢，为收藏家大人的伟大！ 很多人原本是因为恐惧而向收藏家顶礼膜拜，此时则是因为真心地忏悔。 “收藏家大人，请您原谅……” “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愚钝，才会落入北美镇魂局的圈套之中，请您责罚。” “从此以后，誓死追随收藏家大人，只求大人不要嫌弃我的卑微……” “清洁协会不能没有收藏家，就像镇魂局不能没有总统山！” 而在世界各地观看这一幕的清洁协会干部们，此时有很多都产生了同样的心情。 对那些人所说的话，很赞同。 明明功勋卓著，却一直忍辱负重，只为揭穿北美镇魂局分裂清洁协会的阴谋，这是对协会、对深渊之主何等的虔诚！ 听着耳边激动的赞颂声，李凡不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搞咩啊…… 就在这时，现场一名激动得难以自已的清洁协会成员高呼道： “收藏家大人，才应该是真正的会长，才应该是真正的大牧首！” 听到这话，李凡大惊失色，猛地凌空将手一挥，强劲的气流呼啸而去，瞬间将这名清洁协会成员当场击昏，口中喝道： “住口！我对协会的忠诚，不容置疑！” 同时有些期待地看向前方的宋濂。 你特么办事儿能不能干净利索点？ 要不你把我杀了吧？ 宋濂森然笑道： “不错，收藏家对于清洁协会来说，确实很重要，而且现在似乎已经变得更重要了……这样摧毁起来才有价值！” “一个罗刹鬼王奈何不了你，四个怎么样？” 说话间，宋濂抛出的那四个雕像释放出的精神力震动之下，原本倒地的罗刹鬼王再次起身，来到伦威面前，将他放在自己的额头之上。 伦威的身体如同蜡油一般融化，竟然和这罗刹鬼王迅速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张脸镶嵌在罗刹鬼王的眉心。 与此同时，周围几座大殿之中，另有三座巨大的雕像拔地而起，抖去身体表面的金漆，现出里面的筋肉与脉络。 一个是背生双翼鹰头人身的长发怪物，一个是全身血红的女人，一个是半人半蟒的鬼物。 他们的身体之中，赫然能看到一片片人类婴孩的骸骨，竟然是由骸骨组成！ 沙马此时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来到那人首蛇神的怪物面前，与对方融为一体，同样剩下一张脸，镶嵌在这怪物的额头之上，面带癫狂的笑容： “这就是鬼王的力量……收藏家，感受绝望吧！” 此时宋濂身边再次站出来两人，一个是皇家驱魔局调查部部长通差，一个是报德善寺的莲花大师，同样是一名觉醒者。 两人分别和那鹰头怪物与血红女子融合在一起，转眼间四名高达十几米的鬼物已经将李凡围在中央。 干得漂亮！ 李凡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缓缓说道： “不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暹罗本地传说中的罗刹鬼王、血女鬼王、阴风鬼王、呼罗迦鬼王，据说千百年前，暹罗本身是一处魔域，到处都是无尽的黑暗，四大鬼王统治了这片区域，没想到他们真的存在，而且随时等待复苏……” 之前让笔仙做的功课没有白做，根据笔仙整理的信息，这四大鬼王算是暹罗本土的旧神存在了。 狂暴的气息从四大鬼王身上向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报德善寺附近，那些前来参加庆典的几十万民众夺路而逃，发出惊恐的尖叫。 很多人也曾经在传说中看到过这四大鬼王的故事，却从未想过能够在现实中见到这些鬼物！ 而每当他们的恐惧加深一分，这四个鬼物的力量就加深一分，变得更加具现，甚至连那诡异的血肉都开始蠕动。 宋濂此时已经胜券在握，森然道： “不错，不愧是收藏家，竟然连四大鬼王都能认识，也不枉我大费周章布下这陷阱来杀你。” 李凡赞许地说道： “这个排场，足够了，不过四大鬼王之上，不是还有个呼魔鬼皇吗？赶紧喊他出来吧。” 计划改变，我现在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我，算是给我当场撤职，请你不要磨叽。 宋濂现出一丝讶然，随后森然笑道： “如你所愿！聚魂，饲鬼！” 随后双手猛然在地面上一拍。 下一个瞬间，整个报德善寺的地面都亮起一道道纹饰，向着四面八方延展。 正在狂奔逃脱的人群之中，大部分人的身上都戴着从报德善寺请回的阴牌，此时猛然感觉脖子里的阴牌仿佛变成了千斤重，紧接着就是胸口传来一阵灼热的剧痛。 很多人当场痛得满地打滚，扯开自己的衣服朝阴牌的位置看去，就见那阴牌竟然像是活物一样伸出一条条血管一样的脉络，刺进他们的身体之中，开始吸收他们的血肉与精神力！ 转眼之间，很多人已经被吸成了一具干尸，而阴牌则骤然落地，将刚刚获得的精神力传入地底之中。 这些人身上的阴牌早就已经侵蚀了他们的精神体和血肉，就像是一颗颗定时炸弹，等的就是现在这个发动时机！ 李凡面色阴冷地看着这一幕，明白当那些人戴上阴牌的时候，就已经没救了。 宋濂利用了民众对报德善寺的信任，原本用来祈福的牌子，最终却成了夺命的鬼物！ 地面轰然震动，正殿前方的院子里，地面上裂开一道道宽大的裂痕，现出一直都深埋在地底的东西。 那赫然是一具高达二十多米的巨型干尸，看起来就是一个外表灰色的男子，似乎一直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地底之下一道道精神力的光芒闪烁，却是从那数十万人身上吸收的精神力，正在迅速涌入这巨型干尸的体内！ 也让这干尸的肤色从灰色向着惨白色转变。 随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如同擂鼓的声音。 “咚！” “咚！” “咚！” “咚！” 很多人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爆裂一般，在疯狂跳动。 这声音，是心跳声！ 来自于那具地底的巨型干尸！ 下一个瞬间，那干尸猛然睁开了眼睛！ 正殿废墟之中，几名权贵恰巧与这干尸对视，就见这眼睛如同无底的黑洞，一眼望去，似乎能够看到无尽的地狱刑罚和各种凄惨景象，整个人如同经过了轮回。 他们立刻发出一声惨叫，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就见自己的心脏竟然撑破了胸口，自动跳了出来！ 这几人扭动着身体发出惨叫，转眼失去了声息。 在场众人全都心中震撼至极，仅仅是看上一眼，竟然就有如此威力！ 清洁协会众人之中，更有不少瞬间担忧不已。 这怪物实在是太强，收藏家大人这次难道要…… 眼看呼魔鬼皇已经醒来，宋濂狂笑道： “北美镇魂局已经与一部分旧神达成了协议，新的世界即将到来，清洁协会墨守成规，即将被世代所抛弃！收藏家，你的死，就是清洁协会没落的标志！” 此话一出，在场的很多人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清洁协会本身是以极端著称的，通过爆裂手段才发展为全世界最强的觉醒者犯罪组织，而现在，竟然被嫌弃不够残忍了？ 说着，那深埋地底的呼魔鬼王探出粗壮的手臂，直接从地底爬了出来，如同一座小山，矗立在那里，将宋濂放在自己的肩头。 此时众人才发现，这呼魔鬼皇全身上下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瞪视着周围的一切，令人胆寒。 远处逃跑的民众之中有不少转头和呼魔鬼皇的某只眼睛对视，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双目流血，或是心脏冲出了胸膛。 这个呼魔鬼皇看起来不错啊！一看就知道收藏家绝对打不过！ 李凡面露兴奋，说道： “我十分同意你的观点，来吧小宋，出手吧！” 赶紧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我，给我来个提前退休。 我也会给你个面子，当场假死，撒谎不是人的。 就让全世界的清洁协会干部们，亲眼看到收藏家的死亡！ 宋濂看着眼前的收藏家，虽然表现得十分狂妄，行事却一直都是绝对的慎重，自始至终，他甚至都没有向收藏家直接攻击。 直到这时，感受着来自呼魔鬼皇的力量，他才森然说道： “那就下地狱吧，收藏家……鬼皇秘境！” 说话间，在整个报德善寺的周围，一道道黑色雾气从地面腾起，将这片区域彻底带入了一片属于旧神的洞天秘境之中！ 这突然出现的洞天秘境，立刻隔绝了外界的所有信号，通往全世界清洁协会干部的直播信号，也戛然而止。 李凡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 欲见鬼神？得见鬼神！ 周围的黑色雾气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墙壁，将包括报德善寺在内的大片区域笼罩其中。 这片区域内的场景，也正在逐渐变化，似乎有一些影影绰绰的阴影，逐渐出现在这里，并开始具现。 那是一座座赤红的骷髅之山，铺面地面的人类骸骨，还有一张张皱皱巴巴的人皮，就那么在风中飘散。 到处都能看到各种各样的行刑台和刑具，上面仍有一些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类尸体，都被开膛破肚，面目狰狞。 雾气之中，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断传来，同时还夹杂着孩童嬉笑的声音，在场的众人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就已经感觉到一股从尾椎直窜而上的寒意，让他们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些被鬼童附身的权贵此时更是不堪，纷纷发出痛苦的喊叫，在他们身上附体的那些鬼童反而显得十分舒服，欢叫连连。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在场的清洁协会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聚拢到收藏家和清洁协会五人组的身旁。 只是想到自己刚刚还对伟大的收藏家大人发动攻击，触怒了收藏家，他们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不太敢靠的太近。 鬼皇秘境正在逐渐具现，宋濂和他所控制的呼魔鬼皇此时如鱼得水，释放出狂暴的精神辐射，放声大笑。 “什么最强觉醒者，什么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收藏家，你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现在的世界，是属于鬼神的世界！哪怕是觉醒者，也不过是一群凡人，只配在鬼神的面前卑躬屈膝，献出自己最卑微的生命！” 宋濂所附身的那呼魔鬼皇此时已经彻底现出完整的形态，全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瞪视着李凡。 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同样感受到强大的压力。 面对眼前的五个强大鬼物，哪怕是他们，也觉得心脏正在如同擂鼓一般鸣响，全身的血液都在加快流动。 李凡垮着一张脸看着宋濂，带着怒火质问道： “你做什么都好，我也一直在好好配合你，甚至默默等待你这个复杂漫长到足够吃两顿饭的献祭仪式，让你彻底唤醒四大鬼王和呼魔鬼皇，我都这么配合了，你为什么要把信号给掐了！？立刻恢复直播信号，立刻，马上！” 我他妈都准备让你杀了，你把信号掐了，我再演一场还有个屁意思。 无图无真相，没有视频人家谁信呐！？ 我刚才配合你铺垫了这么久，你就这么对我？ 听到李凡的话，宋濂站在呼魔鬼皇的肩头森然笑道： “收藏家，故弄玄虚也要有个度，既然你喜欢装疯卖傻，那就装到死吧。” 话音刚落，呼魔鬼皇的身上释放出狂暴的气息，所有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紧接着周围的雾气之墙彻底散去消失，现出了一片广袤的血色大地。 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这片大地之上，到处都是人类骸骨铺就的地面，还有堆积如山的骷髅京观。 昏暗的天空之中，不时有气球一样的东西飘荡，仔细看去，却是一些惟妙惟肖被缝住五官的人皮。 大地之上，有不少地方现出巨大的裂缝，其中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鬼皇秘境，已经彻底具现！ 这恐怖的一幕，让同样被带入秘境之中的数万名游客与民众仓皇呼喊，四散奔逃，很多人刚刚逃出几步，就被从天而降的一张张人皮裹住，随后整个人挣扎窒息，全身的皮肤竟然被那人皮剥下，紧接着那人皮强行沾到他的身上，如同夺舍一般。 在鬼皇秘境稳固之时，一个强悍的意志瞬间降临在这片空间，那全身遍布血色眼睛的呼魔鬼皇气势猛然一变，和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他是被宋濂控制的傀儡，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鬼神！ “人类，你履行了我们的约定。”呼魔鬼王转头看向肩头的宋濂，满意地说道，随后目光扫过在这鬼域之中四散奔逃的人类，森然道： “可惜都是一些低劣的祭品……” 就在这时，他猛然看到了李凡，不由抽了抽鼻子，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说道： “竟然是深渊的臭味儿……不错，这个祭品，我很满意！把他献给我！” 四名早就已经将李凡围住的鬼王发出阵阵阴森的冷笑，齐声说道： “是！” 说话间，莲花大师所控制的血女鬼王的速度最快，转眼已经化作一道残影，双手如同两柄锐利的钢叉，刺向李凡！ 剩下的鬼物与宋濂全都现出戏谑的神情，在他们看来，这个人类虽然还算不错，却绝对难以逃过血女鬼王的利爪。 在这鬼皇秘境之中，他们本身的力量已经得到了几何式的增强，根本不是普通人类所能够相比的。 哪怕是什么最强觉醒者！ 人就是人，神就是神，这其中，有天堑！ 转眼间那血女鬼王的利爪已经到了李凡面前，几乎要刺入他的眼珠。 只是在这瞬间，一股滂沱的力量从李凡体内涌出，那八个光圈绕着他迅速转动，让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竟然将血女鬼王生生凝滞在半空中！ 那血女鬼王脸上现出愤恨之色，拼命想要向前，却只能一点点缓慢前进，如同被包在了琥珀之中。 他眼前那个男人缓缓抬头，却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穿过她，看向身后的呼魔鬼皇和宋濂。 “这么说，我的直播信号，彻底不能恢复了是吧？”李凡喃喃地说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要做个主播，直播一下自己的死亡，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为什么不满足我？” 血女鬼王的脸上现出森然之色，额头上的莲花大师的脸说道： “你这孽障，在鬼神面前，就该服从，哪来这些为什么？去炼狱问吧！” 说话间，血女鬼王的体内涌现出无数哭嚎的女人脸来，让她猛然挣脱了束缚，再次向前一步，就要将李凡分尸。 李凡猛地将目光转向她，八个光球在瞬间全部融入体内，脑后现出八道璀璨的七彩光圈，瞬间朝着这血女鬼王轰出一拳！ 这一拳狠狠打在血女鬼王的脸上，虽然李凡普通人的身躯和血女鬼王十几米的身躯根本不成正比，这一拳却直接打出八道向后冲出的气流，让血女鬼王倒飞出去！ 尚在半空中，血女鬼王的头颅就因为李凡这一拳中的狂暴力量直接凌空爆碎，轰然落地！ 这一幕让周围的一众清洁协会成员以及另外三名鬼王全都目瞪口呆。 三大鬼王不假思索，同时出手攻向李凡。 李凡原本平静的脸上，此时现出唯有神灵才会拥有的尊崇与肃穆，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躲过攻击，脑后八道光圈载沉载浮，法相庄严，在半空中看向下方的呼魔鬼皇与一众鬼王，森然道： “既然你们想要与鬼神对话，那我就满足你们的愿望。” 说话间，抬手在虚空中一划，掌心的镇狱之匙发动，赫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闪烁着血红色光芒的门户。 一道道青铜锁链从那门户之中垂落。 李凡伸手抓住其中的几根锁链，轻轻一拽，下一个瞬间，一个高达百米、如同山峦般的骷髅巨人，从这血色门户之中挣扎着爬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巨人。 仅仅是看上这些巨人一眼，就让人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在变得狂乱，体内的细胞在疯狂生长有迅速死亡！ 紧接着李凡再次拽动一根青铜锁链，一个笼罩在斗篷之中的黑影从那门户之中走出，令人昏昏欲睡。 看到这些诡异的巨人，呼魔鬼皇的额头之上，宋濂双目瞪圆，颤声道： “这……怎么这么像传说中的生命三巨人！？” 李凡的体内，八首已经自动解除了附体状态，由梦魔接替。 随后他朝着呆立在地上的清洁协会五人组一指，说道： “去。” 生命三巨人和八首立刻跟随锁链的指引，瞬间进入清洁协会五人组的体内，成功附体。 这鬼皇秘境之中的环境，和深渊有些相似，无尽的死亡气息，反而让李凡想出了新的玩儿法。 让镇狱囚徒附体其他人。 当然，无论是被选择的镇狱囚徒，还是被附体者，都必须是真正的忠犬。 看着下方的呼魔鬼皇，梦魔激动地说道： “冕下，尊贵的冕下，您又捉到了一个卑劣的旧神！哦，实在是可喜可贺！距离您主宰整个现实，又进了一步！” 与此同时，呼魔鬼皇同样颤声说道： “不……不光是生命三巨人，还有深渊梦魔！深渊中的至尊主宰！你……你到底是谁！？” 被八首和生命三巨人附体的清洁协会五人组齐声说道： “卑微的旧神，在你们面前的，就是伟大的至尊主宰的主宰，生与死的掌控者，神上之神，镇狱之主！” 恍然间，悬浮在半空的男子外表瞬间变幻，现出了巨大的复眼，苍白的躯壳，血色的花纹，弯曲的双角。 以及熊熊燃烧的黑火冠冕！ 嘴角已经扯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他在笑！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将通报众神 呼魔鬼皇全身密密麻麻的眼睛此时都在颤抖，几乎要从身体里瞪出来，用近乎绝望的语气说道： “你是镇狱之主！？镇狱之主！？陷阱，这是一个陷阱！” 他似乎在瞬间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表情显得绝望而又扭曲，口中喃喃道： “我要去告诉他们，不可轻信，一切都是深渊的陷阱，镇狱之主回来了……” 呼魔鬼皇的肩头，原本因为和强大的鬼皇联合而沾沾自喜带着狂妄笑容的宋濂，此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朝呼魔鬼皇问道： “伟大的呼魔鬼皇，什么是镇狱之主？陷阱又从何谈起？” 话音刚落，呼魔鬼皇伸手将宋濂死死捏住，看着他森然道： “卑微的人类，竟然敢串通深渊之中的魔鬼，欺骗旧日的诸神！” 随后疯狂咆哮，在整个鬼皇秘境中卷起尘暴一样的阴风： “你想害死我！？” 宋濂心中震惊至极，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为北美镇魂局的战争祭司，对于呼魔鬼皇的唤醒和引导，一直都让他引以为傲。 毕竟能够通过引导和契约的方法控制一个魔神，哪怕仅仅是合作关系，也足以傲视整个世界了。 之前虽然也有不少各种组织想要呼唤自己所崇信的神灵，却全都是用自身献祭的方式，在他们的神灵面前，他们只是尘埃一样的奴仆。 而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和呼魔鬼皇是平等的！ 这一点，也让宋濂心中十分自傲，自认为哪怕是收藏家也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就算是看到了李凡所显露的那苍白鬼魅的形态，他也只是认为对方同样拥有某种神魔的传承。 而现在，呼魔鬼皇的话彻底击溃了他的信心。 听呼魔鬼皇的意思，呼魔鬼皇在面对半空中那苍白鬼魅的时候，十分恐惧！ 宋濂颤声说道：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伟大的呼魔鬼皇，在您面前的不过是一个苍白的小丑一样的怪物，您作为伟大的旧日神魔，必然能灭杀这狂妄丑陋的小丑，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没想到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呼魔鬼皇的脸上立刻现出惊恐的神色，随后猛然将宋濂狠狠摔在骸骨铺就的地面上，怒斥道： “住口！” 这一掷之力惊人，宋濂瞬间被摔得全身骨骼寸断，口喷鲜血，直接将地面上的骸骨之地砸出了一个大坑！ 他此时满脸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望着高大如同山岳的呼魔鬼皇，又转头呆呆地看了看天空中那收藏家所幻化的苍白鬼魅，瞬间明白自己才是真正的小丑。 收藏家，显然掌握了什么其他人根本难以想象的秘密，这秘密甚至强大到让堂堂旧日魔神呼魔鬼皇胆寒的程度！ 在这一瞬间，宋濂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整个人如坠冰窟，颤抖不已。 来自鬼皇秘境的力量让他的身体迅速恢复，宋濂此时却只想趴在地上，化作一只虫子，一粒尘埃，只求不要引来那苍白鬼魅的注意。 此时被李凡一拳轰碎脑袋的血女鬼王已经再次恢复，爬了起来，四大鬼王聚在一起，看向半空中的苍白鬼魅，齐齐打了个冷颤，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看着地方呼魔鬼皇的各种小动作，梦魔立刻在李凡的体内高呼道： “冕下，呼魔鬼皇可是曾经旧神之中以战力凶悍与生命力强大著称的存在，虽然没有达到深渊至尊主宰的水平，却也绝对超过了大部分的深渊领主，看到您之后竟然畏惧成了这个样子，足见冕下您的威名永远不曾衰减丝毫！” 只有深渊领主的水平，不如至尊主宰吗？这么说你能随便打得过？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李凡瞬间放下心来，俯视着呼魔鬼皇淡然笑道： “呼魔，砍下自己的头颅，爬进镇狱之中，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梦魔立刻再次高呼道： “霸气！不愧是伟大的镇狱之主！旧神在您面前，不过是一群虫豸！” 由于之前对镇狱之主的怀疑，梦魔一直都在炼狱里面受刑，在无尽的苦难之中也终于想明白了，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所以这次被召唤出来之后，立刻转变心态，极尽舔狗之能事，为的就是把这次的工作好好完成，免得再被狱主冕下给丢回炼狱之中。 炼狱之中的痛苦是一方面，每天被那些深渊领主像是看耍猴一样看他受刑，自尊心方面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听着梦魔谄媚的话语，李凡淡淡地说道： “聒噪。” 这些什么深渊领主、至尊主宰，都他妈是贱骨头，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越是骂他们折磨他们，他们越是开心，越是安分。 果然，被李凡骂了一句，梦魔立刻没有了声息，不过一股忠诚的意志散发出来，甚至能让李凡感受到他的忠心。 听到镇狱之主的话，呼魔鬼皇望着血色天空中的苍白鬼魅，咬牙切齿的说道： “伟大的狱主冕下，哪怕是你，也不该如此侮辱一个旧神！你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你的力量还剩下多少？深渊也并非铁板一块，那些桀骜不驯的至尊主宰还有深渊领主，他们是否能一直对你保持尊敬？这是个问题……” 李凡不由目光一凝。 这个呼魔鬼皇竟然在瞬间就抓住了重点，虽然完全是凭借猜测，竟然让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能够被称为神灵的，除了生命三巨人那种，大都拥有深邃的智慧。 那苍白鬼魅仍然带着诡异的笑容，淡淡说道： “很多人已经试过了，你也可以试试。” 呼魔鬼皇神色肃然，将手一挥，喝道： “一起上！杀了他！这里是旧神秘境，不是深渊，哪怕是镇狱之主，也要付出代价！我将引动整个鬼皇秘境！” 说话间，狂暴的精神波动瞬间从整个鬼皇秘境之中涌出，涌入到那四大鬼王的体内。 地面上一层层淡黄色的骸骨迅速在他们的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骨甲，其中甚至还有鲜红的骨髓流出，释放出狂暴的力量。 四名鬼王纵身一跃，带起重重阴风，冲向半空中的李凡！ 李凡根本没有动上分毫，而是将目光看向下方的清洁协会五人组。 此时的清洁协会五人组被八首和生命三巨人附体之后，立刻感受到体内狂暴的力量，这力量甚至让他们的身体都有一种要被撑爆的感觉！ 只想尽快将这狂暴的力量释放出去！ “这就是神的感觉？这就是神的视野？”张阿姨喃喃地说道。 在她的体内，此时正是生命三巨人之一的混乱。 老孙感受着恶生带来的力量，同样喃喃自语道： “生命力……好强的生命力！有了这力量，我能在沙漠里造起一片森林！” 母亲幽冥的体内附着的则是八首法王，轻轻吸了一口香烟，随后微微张口，瞬间喷吐出一片尘暴般的烟雾，简直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 她能够肯定，以现在的力量，甚至可以一次性让几万人头颅爆碎！ 此时几人和他们体内的深渊领主们同样感受到了来自镇狱之主的目光，立刻鼓动狂暴的力量，纵身一跃，冲向那四大鬼王。 眼看身边几人全都腾空而起，一无所得的老陈连忙急得跺脚大喊道： “我还没上车，我还没上车啊！！！” 怎么把他给忘了！？ 说话间，八首法王的四颗头颅化作四个光团，从幽冥体内脱离出来，钻进老陈体内，立刻也让他冲天而起。 四大鬼王几乎是刚刚冲到一半，身前就已经出现了清洁协会五人组。 下一个瞬间，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立刻席卷而来！ “鬼皇陛下，请您放心，我等定然不让这些宵小……” 罗刹鬼王在半空中大声喊道。 只是喊了一半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对，竟然没有呼魔鬼皇的气息。 转头一看，就见全身血红色眼睛的呼魔鬼皇此时竟然已经疯狂逃窜，只剩下天边的小黑点！ “我将通报众神，前来营救尔等！” 中气十足的声音远远传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窥探梦境的乐趣 眼看堂堂呼魔鬼皇竟然当场逃跑，而且还是直接丢下自己麾下的四大鬼王逃命，在场无论是旧神还是深渊生物，都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四大鬼王本身的战力就不如深渊领主，此时精神受到重创，立刻被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附体之后的清洁协会五人组压着打。 刚刚得到力量的清洁协会五人组还有些不适应，只是很快就已经如鱼得水。 那种感觉就好像平时只是练一些拳脚的人突然拿到了自动步枪和火箭筒，而且是无限弹药模式，简直不要太爽！ 转眼间，战斗已经从空中转入地面，狂暴的精神力向着周围散射而去。 这些达到深渊领主级别的生物，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让望到的普通人类变得癫狂乃至死亡。 那些残存的清洁协会成员和一众暹罗权贵，此时立刻发出凄惨的哀嚎，甚至当场发疯！ 反倒是梦魔此时极为淡然，在李凡脑海中赞叹道： “冕下，这个呼魔鬼皇倒是个人物，知道根本无法与您的力量匹敌，立刻选择了偷生，算是顶尖强者的做派。” 你们就这么个顶尖法？李凡心中吐槽，表面上不动声色，说道： “找到他，杀了他。” “是！”梦魔领命，好整以暇的释放出幻梦之力，如同一阵狂风，浩荡而去，席卷整个鬼皇秘境。 李凡能够感觉到，现在的梦魔，比之前更加成熟稳重了许多，对力量的运用似乎也有所提升。 这也让他更完好的掌握了梦魔的幻梦之力。 不同于上次面对巫神时使用的蛮力，幻梦之力要有趣得多…… 李凡瞬间感受到，被幻梦之力笼罩的地方，哪怕是一只在鬼皇秘境中的蟑螂和蛆虫，都开始昏昏欲睡。 而且，它们同样拥有自己简单到极点的梦境！ 哪怕再简单，那也是一个个梦境，只要李凡愿意，就能借助梦魔的幻梦之力出现在那梦境之中，继而从梦境中走出，出现在梦境主人的身边！ 他现在要寻找的，就是呼魔鬼皇的梦境！ “找到了。”镇狱之主的虚影已经消失，李凡恢复了人类的模样，森然一笑，下一个瞬间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他已经出现在遥远的天边，全身长满眼睛的呼魔鬼皇头颅之上！ 正在驾驭阴风的呼魔鬼皇猛然一震，从空中跌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李凡，说道： “不可能……这里是鬼皇秘境，这是我的秘境，哪怕是镇狱之主，也不可能速度比我还快……” 随后他立刻看到了李凡体外的那红色头蓬的阴影，猛然醒悟： “是梦魔！这是梦魔的力量！” 就在刚才，他很确定自己稍稍打了个盹，只是因为极度的困意，睡去了一刹那。 仅仅是这一刹那，对方竟然就寻着梦境找来了！ 这些深渊生物的力量，实在是太过诡异。 顾不得再说什么，呼魔鬼皇狂吼一声，身躯猛然暴涨，周围地面上的骸骨瞬间向他的身体聚集，直接形成了一个高达数百米的超巨型骸骨巨人，朝着李凡冲去。 李凡鼓动梦魔的力量，形成一个同样大小的巨大阴影巨人，与呼魔鬼皇战在一起。 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骷髅脱离了呼魔鬼皇的身体，在遍地骸骨之中朝着这鬼皇秘境的边缘狂奔而去。 转眼间，他已经跑到了鬼皇秘境的边缘，朝着如同磨砂玻璃一样的秘境边缘壁障疯狂捶打，这秘境壁障竟然被他直接破开，如同一片琥珀一样，让这骷髅在其中行走，向着另一侧的模糊秘境而去。 半空中，李凡的身后现出一对硕大无朋的阴影双翼，正静悄悄地看着下方的骷髅人前行。 他同样能看到“自己”正在和呼魔鬼皇留下的那个障眼法白骨巨人战斗。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这里的一切并不真实。 这是呼魔鬼皇的梦境。 自始至终，他都还没有醒来。 这也是梦魔的强大之处。 梦的时间长短，本身和现实中的时间并不相同，毕竟精神世界甚至可以进行无限加速和拉长。 哪怕只睡了一秒钟，甚至可以梦到百年。 李凡正是要借着这个梦，看看呼魔鬼皇所说的旧神，所说的“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些原本被深埋沉睡的旧神，为何会逐渐醒来？ 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就见那骷髅人艰难地破开秘境之间的壁障，最终进入了另一侧的秘境之中。 这一侧的秘境，赫然是山清水秀，屋舍俨然，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象。 只是这里虽然看起来一片祥和美丽，落在李凡眼中，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虽然呼魔鬼皇的秘境本身就已经是一处鬼域，但那种一看就是阴森恐怖血腥的地方，却远没有这种看似普通却又异常感十足的地方来的更令人不舒服。 很快，李凡突然明白了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片山清水秀的地方，连一丝声音都没有，而且没有丝毫的“动”。 一切都太安静了。 花草树木，包括水流，全都处于静止的状态，没有任何的声音。 如同仅仅是一处虚假的布景。 很快，呼魔鬼皇所幻化的骷髅人已经再次恢复了他原本满身眼睛的外表，走到了这秘境的深处。 李凡立刻发现，这秘境的深处，竟然和他之前在巫神秘境隔壁看到的那个秘境有些相似，都是一片巍峨的建筑。 这些建筑显得破败不堪，风格又中西结合，不土不洋。 呼魔鬼皇在前面狂奔，终于来到了一扇高耸入云锈迹斑斑的黑色铁门之前。 这铁门之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花纹，上面似乎刻着无数人类的一生画面。 呼魔鬼皇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动眼前的黑色巨门。 令他欣喜的是，这巨门竟然开始缓缓打开！ 显然，最开始呼魔鬼皇甚至没怎么抱希望。 很快，这黑色巨门打开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巨门之内，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根本没有一丝光线。 外界的光线照入其中，仿佛就被瞬间吞噬了。 呼魔鬼皇此时恢复了自己旧神的气度，缓缓说道： “诸神，他撕毁了协议，再次到来了。” 话音刚落，门内的黑暗中，高达十几米、几十米、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的地方，亮起了一双双惨白的眼睛。 （大家晚安）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多亏了冕下！ 仅仅是从眼睛的高度，就足以想象眼睛主人的身高。 有一些竟然达到了数千米！ 这些眼睛看向呼魔鬼皇，最下方的一双眼睛用虚无缥缈的声音说道： “呼魔，你在撒谎，如果他真的回来了，你怎么可能逃到这里？” 呼魔鬼皇连声说道： “我在鬼皇秘境之中唤醒白骨巨傀，拖住他之后，用障眼法赶来，只为向你们报信！大家同为旧神，既然有了共同的敌人，就该同仇敌忾，快想想办法，该如何应对？不是说大劫已至吗？难道他就是劫数？该如何渡劫？” 一个沉闷如雷的声音轰然响起，这次却是一双位于数百米高度的惨白眼睛，瞪视着呼魔鬼王，像是在与他交谈，又像是喃喃自语，缓缓说道： “我听说他不久之前从极渊归来，有了一些变化，变得平和了许多……或许他的道心已经受损，没有了曾经的力量，才让呼魔得以逃脱……” 不远处，三颗如同圆球一样的眼珠微微眨动了一下，说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是否应该摒弃前嫌，联手灭掉深渊之中的那些渣滓，将他封印，再谈其他？大劫将至未至，应当早做决断……” 此言一出，在场的眼睛们都变得活跃了许多，或是眨动一下，或是转动眼珠似乎在思考，或是瞪视着下方的呼魔鬼皇。 与这黑色的虚无空间中那些眼睛的主人相比，呼魔鬼皇反而是最弱小的一个，甚至都插不上话。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世界已经变了，人类也已经变了，深渊同样变得衰弱，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也早就已经能够脱离人类的信仰而生存，是时候重新掌控一切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我们甚至还未醒来，谈何掌控一切？本我怎么说？真我又怎么说？之前将我们联系在一起的，不就是他们吗？既然他们有计划，那就说来听听。” 另一个有些颓废和绝望的声音说道： “本我和真我怎么想不重要，他们最后还是要听超我的……但是他们三个真的存在吗？会不会是我们的幻觉？为什么我从未见过这三个神祇的真身？” 呼魔鬼皇此时根本插不上话，只能连连点头。 随后就听那些眼睛中的一个森然道： “呼魔鬼皇能够带来这些消息，也实属不易，相信超我也会对呼魔鬼皇大加赞赏的。” 剩下的眼睛纷纷说道： “是极，是极，本我、真我、超我的计划即将实行，深渊算是最大的阻力，呼魔鬼皇此举，算是为我方排除了巨大的隐患。” “呼魔鬼皇当为首功！” “我等旧神，还需要呼魔鬼皇之中舍命精神，值得赞赏啊！” 听到这些旧神们的赞扬，呼魔鬼皇不由心中飘飘然，说道： “诸位道友，依我之见，他虽然从极渊归来，却也没有那么可怕，只要我等戮力同心，必然可以打败他甚至封印他，深渊之中的那些狂妄之辈，群龙无首，也必然是死路一条！” 在旧神之中，呼魔鬼皇从来没有得到过像现在这样的地位，此时只感觉自己实在是做的太对了，甚至有些伟大，为旧日诸神铺平了道路。 就在这时，黑暗虚无之中的一众眼睛里面，位于最高处的那双漩涡一样的眼睛看向呼魔鬼皇，说道： “呼魔，你做的很好，将我带到了这些旧日虫豸的巢穴之中，等我将他们灭尽，你就是首功！” 呼魔鬼皇全身一颤，立刻抬头向那眼睛看去，就见那眼睛的后面逐渐现出一张人脸来，正是那皮肤苍白、全身血色花纹、头戴黑火冠冕、笑容如同小丑一般的苍白鬼魅！ 是镇狱之主！ 呼魔鬼皇如坠冰窖，颤声说道： “你……怎么可能……你怎么能进入到诸神领域之中！？不可能，不可能！” 与此同时，剩下的眼睛们立刻大惊失色，纷纷用颤抖而又凄厉的声音叫喊道： “呼魔，你骗我们！” “你背叛了旧日诸神，超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呼魔，瞧瞧你干的好事！” “等我坠入深渊，你也不得好死！” 一众黑暗虚无之中的旧神纷纷叫嚷诅咒，呼魔鬼皇此时只感觉自己变得无比渺小，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参天巨物，他内心惶恐之际，那种无尽的恐惧和悔恨，瞬间包裹了他。 下一个瞬间，呼魔鬼皇猛然睁开眼睛，就见自己此时仍然在自己的鬼皇秘境之中，正躺在一片皑皑白骨之上。 放眼望去，旁边不远处就是鬼皇秘境的边缘，那所谓的白骨巨人根本没有出现过，他根本不曾离开过鬼皇秘境，一切都是一场梦！ 呼魔鬼皇大惊失色，根本顾不上其他，立刻冲向鬼皇秘境的边缘，拼命敲打那片虚无的壁障，却发现和梦中完全不一样，他根本无法破开这壁障。 转头看去，就见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和身穿血色斗篷的阴影，此时正在不远处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容。 自始至终，什么向旧日诸神报信，什么得到大家的赞扬，以及对自我、本我和超我的讨论，一切的一切，都是梦境！ 呼魔鬼皇此时只感觉自己变得无尽渺小，仿佛一粒尘埃一般，深深的窒息感和无力感瞬间包裹了他。 那个可怕的镇狱之主甚至根本没有出手，仅仅凭借梦魔，就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全盘获取，自始至终，在镇狱之主面前，他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这种巨大的差距，甚至让呼魔鬼皇绝望。 而且他也发现，旧神秘境之间的壁障简直固若金汤，根本不是他所能够打破的。 一切都已经改变，与过去不同了！ 此时的梦魔，对于镇狱之主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恭敬说道： “伟大的冕下，果然一切都如您所说，旧日诸神正在酝酿一场针对深渊的惊天阴谋，如果没有您的指引，我们现在必然正在鲁莽行事，一定会落入旧神的圈套！” “您拯救了整个深渊！” 李凡面无表情地轻轻“嗯”了一声。 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尼玛还真有这事儿！？！？ 第三百四十五章 我说你几句怎么了？ 旧神的存在，并不是单一的，而是一个群体，相互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 从呼魔鬼皇的梦境来看，旧神显然正在准备进行某些大动作，而且将深渊当做了敌人。 至于李凡这个镇狱之主，则是大敌中的大敌…… 李凡立刻朝呼魔鬼皇问道： “本我、自我和超我是谁？你和其他的旧神有什么联系？他们都藏在什么地方？” 呼魔鬼皇此时仍然有些嘴硬，看向李凡说道： “旧神也有自己的尊严，不要以为你是镇狱之主我就怕了你！本我、自我和超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因为身受重伤，一直都在秘境之中沉睡，已经过了几千年，后来才开始在睡梦中听到一些指引，那是一些旧神的声音，他们提到了本我、自我、超我的存在，据说这是三位强大的主神……” 顿了一顿，呼魔鬼皇接着说道： “至于其他旧神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刚才在梦里我甚至都有些诧异，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地破开壁障，进入到另一处秘境之中，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没想到最终真的是一场梦……” 呼魔鬼皇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将手一招，整个鬼皇秘境地面上的皑皑白骨迅速蠕动，在他的身体表面组合出厚重的巨型骨甲。 只不过他的动作并不怎么积极，似乎已经认命了，完全是象征性的抵抗一下。 李凡眼睛一眯，问道： “受伤沉睡？是谁让你受重伤的？” 几千年前，显然曾经在旧神之中发生过什么。 听到这话，呼魔鬼皇全身的眼睛之中都闪过屈辱之色，用有些委屈的声音高喝道： “镇狱之主！你不要太过分！旧神的尊严不容你再次践踏！你可以杀了我，但不得侮辱我！当年你随手将我打入寂灭，现在却要来调侃，实在是……实在是欺神太甚！” 李凡露出了然之色。 原来是我打得啊。 那……那我说你几句怎么了！？ 瞬间控制梦魔之力涌动，毫无花俏的一拳轰然打出，来自至尊主宰的狂暴力量瞬间将呼魔鬼皇笼罩其中。 刚刚聚拢起来的骨甲立刻被这狂暴的力量轰得分崩离析，呼魔鬼皇拼命催动自己的力量聚拢周围的骨骼，以及虚空之中游离的破碎冤魂，却根本来不及。 狂暴的拳风吹过，呼魔鬼皇彻底无法抵挡，直接被轰飞出去，狠狠撞在不远处的秘境壁障之上。 李凡的身影如同瞬移一般，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随后抡起拳头，面带恬淡的笑容，鼓动狂暴的力量，一拳拳朝着呼魔鬼皇身上打去！ 梦魔本身最擅长的并不是力量，而是对梦境和精神的控制，只是李凡无论使用哪个镇狱囚徒附体，最喜欢的还是这么朴实无华的战斗方式。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拳拳落下，让他感觉到一种独特的快感。 仿佛整个人都彻底释放了出来，最近的不开心和不愉快，都得到了宣泄。 他的脸上也不断现出满意的笑容，甚至笑出了声。 梦魔此时在李凡的体内，感受着镇狱之主这个现实化身的表情和动作，不由深深感叹，狱主冕下的变态程度，一直都令他折服。 呼魔鬼皇的本体身躯高达数十米，此时被李凡以普通人类的形态堵在秘境壁障之前，拼命想要冲出去，却每一次都被那狂暴的拳风阻拦。 来自梦魔的力量让他只能拼命抵挡，左右支撑，黑色的身躯表面那密密麻麻的眼睛开始出现裂痕，继而像是肥皂泡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崩碎！ 每当一颗眼睛崩碎，呼魔鬼皇身体表面的那片区域就如同被浇上了强酸一般腐烂，与此同时有大量的黑色气体从中涌出，在半空中形成无数痛苦的面孔，发出凄惨的喊叫声，随后烟消云散。 “好玩儿。”李凡森然一笑，继续一拳拳打过去，那狂暴的拳风余波轰击在秘境壁障之上，立刻让整个鬼皇秘境都发出轰鸣。 “轰！” “轰！” “轰！” 甚至连地面都在震动，那些原本就已经破碎的人类骸骨，此时直接被震得更碎，变成了乳白色的石栎。 血红色的昏暗天空也在忽明忽灭，半空中那些随风飘荡的人皮气球一样的东西，也被这狂暴的力量震得凌空破碎，随着拳风带起的狂风向着四面八方飘落。 从现实被带入鬼皇秘境的报德善寺处，听到这从秘境边缘传来的雷霆般的声音，无论是清洁协会众人，还是那些被带入鬼皇秘境的人类，此时都现出震惊之色。 刚才他们也看到了那无可名状、难以言说的怪异生物，腾空而起，前往了远方。 那是几个让他们看上一眼就要陷入癫狂的生物。 而现在这如同世界即将破碎的声音，更是让他们的心脏说不出的难受，仿佛随时都要和这声音一起崩毁。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这个世界要毁灭了？ 还是说刚才那恐怖的存在正在交战？ 鬼皇秘境不远处的一片白骨深坑之中，清洁协会五人组和伦威、沙马等人正在交战。 确切地说，这是八首和生命三巨人，与那四大鬼王之间的战争。 相比于四名强大的深渊领主，四大鬼王明显要弱上不少，此时每一个的身躯都有严重的损伤，陷入了彻底的劣势。 这片鬼皇秘境的地面上，此时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深深的沟壑与峡谷，甚至还有巨大的力量轰击而成的山峦。 他们此时所在的巨坑，就是八首的真言所轰击而出，足足有方圆十几公里。 真言的力量彻底释放出来，高温将那些破碎的人类骸骨烧成了光洁如同琉璃的舍利子，这深坑的底部，此时满满都是散发着琉璃光的舍利子。 听到那雷霆般的轰鸣声，交战双方都是一愣，随后正在苦苦支撑的罗刹鬼王大喜道： “这是……有人在轰击秘境壁障的声音！一定是旧神们得到了鬼皇的消息，前来救援了！” 罗刹鬼王额头之上与之融合的伦威同样面露喜色，森然道： “不管那个李凡到底是什么来头，面对旧日诸神，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呼魔鬼皇殿下，必然将反败为胜！” 原本在他看来，自己一方能够与传说中凶残恐怖的呼魔鬼皇合作，以李凡那个凡人的程度，根本不可能赢得了，只是被屠杀的份儿。 只是一切的发展彻底让他大跌眼镜，完全没想到呼魔鬼皇看到李凡的那一刻，竟然会大惊失色，甚至狼狈逃窜。 旧神……好像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不是应该很威风，面对凡人的时候就如同面对蚂蚁一样吗？ 没想到不光是呼魔鬼皇面对李凡的时候狼狈逃窜，四大鬼王在和那几个清洁协会的人对战的时候，同样是处于下风。 一度让伦威感觉自己是不是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 不过这些根本不是他这个人类所能够接触到的层级，哪怕知道这里面绝对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他也根本无从了解。 好在现在罗刹鬼王突然说呼魔鬼皇要赢了，旧神的援军要到了，对方既然是鬼王，说出的话必然错不了！ 伦威此时亢奋不已，连同同样与鬼王融合的莲花大师和通差都是如此。 老孙冷哼一声，说道： “你们这些虫豸知道个屁，根本不明白冕下的恐怖，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声音应该是你们那个什么狗屁鬼皇正在挨捶，至于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已经挨出经验来了。” 老孙说完之后，猛地全身一颤，手中动作没停，仍然在与几名鬼王战斗，嘴上连忙解释道：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刚才钻我脑子里那个，好像叫……恶生领主？” 就在这时，天边那不断传来的雷霆般的轰鸣猛然停止，仿佛从来没有响起过，只有天空中不断落下的人皮碎片和地面上被震成砾石的骸骨，能证明它曾经响起。 伦威冷笑一声，大声喝骂道： “可笑！罗刹鬼王大人已经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很快你们就要被旧神彻底撕碎，化为虚无！人类本该老老实实被旧神统治，这种无意义的反抗，根本就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天空中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 众人猛然抬头看去，就见李凡正借着鬼皇秘境的狂风悬浮在半空中，右手高高举起，托着呼魔鬼皇血肉模糊的巨大身躯。 面无表情地看了下方众人一眼，随手将那旧神山峦般的身躯丢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六章 在你眼前杀了他们 呼魔鬼皇全身的眼睛都已经被刺瞎，整个儿变成了一个血葫芦，身体表面如同被强酸融过一变一样，看上去极为凄惨。 “轰！” 一声巨响，呼魔鬼皇直接将地面的白骨碎片撞出一个大坑。 他的身体表面瞬间涌出大量的黑色烟气，这些烟气在半空中形成一张张破碎的脸，发出凄厉的惨叫，随后又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此时呼魔鬼皇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昏迷状态之中，面部的一双眼睛同样也已经爆碎，嘴唇紧闭，身子偶尔颤抖，高达数十米的神灵之躯在白骨废墟之中蜷缩成一团，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不要，不要……住手……求求你……我投降，我投降……求您放过我……” 显然已经陷入了最为恐怖的噩梦之中。 李凡飘然落下，踩在呼魔鬼皇的脑门儿上，摇摇头说道： “投降你早说啊，早说不就不用受这个罪了吗？” 梦魔腹诽道：您也没给他机会张嘴啊…… 从天而降的呼魔鬼皇破碎的身躯，彻底打破了四大鬼王的幻想，如同一个精神炸弹一般，将他们的意志摧毁的支离破碎，直接呆立当场。 战斗意志彻底瓦解，剩下的只有恐惧。 而看到眼前呼魔鬼皇凄惨的一幕，附体在清洁协会五人组体内的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则是同样大惊失色，瞬间斗志昂扬，奋起所有的力量，拼命攻向四大鬼王。 现在冕下那边已经完事儿了，他们要是办事儿再拖拉，说不定要让冕下看的不顺眼了，到时候又是炼狱里面一顿千刀万剐！ 伦威此时附着在罗刹鬼王的额头之上，看着眼前的一切颤声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可是呼魔鬼皇，那是真正的神灵，来自于神话传说中的鬼神，对于人类来说是根本无可抵挡的存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迎面已经扑来一团浓厚的雾气，直接将罗刹鬼王和伦威一同笼罩其中。 这雾气闻起来十分香甜，里面还有几个古怪的光团，猝不及防之下，罗刹鬼王和伦威同时吸入体内。 立刻，这些诡异的气体在他们的体内迅速膨胀，罗刹鬼王只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变成了一个气球一样开始狂长，转眼间已经比身子还要巨大，将他的身体带了起来。 他拼命拍打自己的头颅，却根本无济于事。 下一个瞬间，“轰”的一声巨响，罗刹鬼王的身体直接炸成了无数碎片，向着四面八方迸溅而去。 紧接着剩下的三名鬼王也纷纷被彻底制服。 一个身体表面长出了粗大的根须和藤蔓，让他的身体直接与鬼皇秘境相连，最终体内长出的怪异深渊植物彻底吸干了他。 一个则是身体表面长出成千上万人头大小的血泡，这些血泡破碎之后里面钻出密密麻麻近乎无尽的血管蜘蛛，这些血管蜘蛛堪比异形中的抱脸虫，直接把莲花大师所附身的血女鬼王从体内撕咬吞噬，一点渣滓都没剩下。 最后一名鬼王直接被暴食给活吃了一小半，彻底失去了生机。 眼看四大鬼王就这么轰然倒下，彻底完蛋，李凡淡淡地说道： “做的不错，都交给你们了。” 清洁协会五人组立刻感觉到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喜悦。 他们知道，这喜悦并不是他们自己感觉到开心，而是附身在他们体内的那些诡异而强大的生物，正在对收藏家大人的这个命令而感到欣喜。 就见三个苍白的巨人虚影，以及一个长着八个脑袋如同车轮般的怪物，从他们五个的体内钻出来，扑到那四大鬼王的身躯之上，开始大快朵颐。 对于深渊之中的这些深渊领主来说，这四名旧神鬼王的尸体，绝对是大补之物，能够让他们这么多年来损失的力量得到大量的补充。 堪比海狗丸。 梦魔此时同样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呼魔鬼皇现在虽然还没死，但也是虚弱之际。 如果狱主冕下能够把呼魔鬼皇赏赐给他，那就太好了…… 正想着，就见李凡随手一挥，借用鬼皇秘境中特殊的环境，直接利用地面上的骸骨，聚骨成门，凝聚出一座高大数十米的白骨之门。 李凡上前一步，轻轻将这白骨之门推开，镇狱的霉味儿立刻扑面而来。 随后一把抓住陷入昏迷之中的呼魔鬼皇，将他丢进了镇狱之主。 旧神明显是有阴谋，呼魔鬼皇虽然只是旧神阵营之中的小角色，却是知情者之一，以后应该还能用得着。 而且作为一个旧神，被丢进镇狱之中，被那些深渊之中的囚徒所环绕，简直就像是把一个三k党丢进了黑人监狱。 相信镇狱之中的囚徒们，也会教呼魔鬼皇做人的。 呼魔鬼皇的巨大身躯凭空消失，让梦魔遗憾不已。 只是经过了今天的战斗，已经彻底印证了镇狱之主之前的话，也让梦魔不敢再有丝毫违逆之心。 此时根本不敢说什么。 一旁的深坑之中，四大鬼王的身躯已经被彻底撕碎，吸收进了那些深渊领主的体内。 李凡将手一挥，已经拽住了虚空中的青铜锁链，将生命三巨人和八首法王从清洁协会五人组体内拽出，再次丢进了镇狱之中。 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力量彻底消失，清洁协会五人组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是从人的视角到神的视角，最终又跌落到人的视角的过程。 不过对于这一点，他们仅仅是几秒钟就已经恢复过来，屁颠屁颠跑到李凡身边，侍立左右。 经过了今天被那些恐怖存在附体的事情，清洁协会五人组已经彻底想明白，收藏家大人的强大根本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只要伺候好了，以后这种机会仍然存在！ 做完这一切，李凡身形一闪，已经再次回到了报德善寺的正殿前。 一切还没有结束。 宋濂还活着。 只是让他诧异的是，当他来到这里，就见那些原本被鬼童附体的权贵议员们，此时竟然绝大部分都已经全身僵硬，彻底咽气！ 宋濂刚才被呼魔鬼皇摔到地上，全身骨骼寸断，此时仍然没有恢复，带着一身血痕躺在地上，斜眼望着李凡狂笑： “收藏家？李局长？李凡？还是来自深渊的怪物？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今天仍然不会让你得偿所愿！就在你们这些伪神这些怪物交战的时候，我已经念诵鬼杀咒，杀死了这些权贵！” “这些人一死，你控制暹罗的计划就要彻底落空了！哈哈哈哈，哪怕是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就在你眼前杀了他们！” （大家晚安） 第三百四十七章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听到宋濂的话，李凡瞬间感觉自己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都微微一热，几乎要当场落泪。 这个小宋，实在是太贴心了，绝对是个人才啊…… 如果早这么干，自己还用这么大费周章，搞得这么麻烦？ 这什么旧神之类的烂摊子，他本来就不怎么想管。 怪我。 李凡心中内疚自责。 都怪我没有提前和小宋沟通好啊…… 要是早跟他说好了，大家各取所需，那什么呼魔鬼皇之类的，想醒就醒呗，睡了这么久了，还不让人睁睁眼了？ 再说当初也是自己打的。 在这一瞬间，李凡脑海中掠过很多想法，让他感觉自己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手下基本都是废物，指望他们去让自己撤职降职是不可能了，不给他添乱反奶就不错。 一直以来，他都想错了。 对于自己的这些手下来说，让他们明白自己不想升职的逻辑是很难的，而且容易泄露出去让镇狱之中的深渊生物还有那些隐藏在暗中的深渊强者起疑。 自己应该做的并不是指望这些手下犯错，而是换一批人去达成目标！ 比如，直接找到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仇家，和他们达成协议，甚至引导他们做出一些让自己承担责任的事情。 这样对方获得了好处，自己这边也受到了上级领导的处分，多好的一件事？ 妥妥的双赢啊！ 李凡看向一脸癫狂笑容的宋濂，不由感觉有些遗憾。 小宋，怪我，咱们互相之间的深入了解，还是太晚了啊…… 恨不相逢未见时。 虽然你这次做得很不错，不过以后就没什么用了。 可惜。 当下将手一挥，已经取下了宋濂的头颅，抓住头发拎在手中，有些遗憾地和他对视。 放心，你死不了，回头给你炼了，搁到镇狱的书架上，也算是一种奖励了。 宋濂的脸上仍然带着那狂妄的笑容，眼神之中还有些错愕，似乎没想到李凡竟然会这么干脆利落，随手就把他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李凡随后看了看身边悬浮着的巴颂等一众降灵师的头颅，说道： “炼了吧，还用我亲自动手？” 从一众深渊强者登场之后，巴颂等降灵师的头颅就一直在一旁默默观看，大气都不敢喘，恨不能将自己隐藏起来。 原本以为自己这些脑袋还有点重要，看到那些至尊主宰和深渊领主之后才发现，他们算个啥啊。 在主人的那些狗腿子里面根本都排不上号的。 此时听到主人的命令，立刻大喜过望，瞬间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还有价值，十几个头颅连忙开始念诵咒语，炼化宋濂的头颅。 虽然他们对于控颅术并不是十分了解，但是对于操尸一道却都是浸淫许久的，明白这不过是大同小异。 炼化其实是一个保存头颅之内精神体不至于消散太快的过程，说白了就是将头颅进行精神力构造方面的改造，将头颅的血肉制作成保存大脑精神体的壁障。 最终的控颅术，还是得看主人自己的能力。 宋濂的头颅立刻一阵颤动，随后如同被丢进熏腊房里面熏制一样，开始迅速脱水干瘪下来。 十五个降临会的大师同时发力，头颅的精神力壁障改造简直不要太容易，仅仅是半分钟的时间，宋濂的头颅已经彻底被炼化完毕。 李凡立刻释放出精神力，和宋濂的头颅相连接，做好了精神力接驳方面的工作。 宋濂的干瘪头颅猛地一颤，随后干巴巴的眼皮轻轻颤抖，最终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李凡面无表情的脸，还有周围那些头颅以及清洁协会五人组戏谑的目光。 当看到周围的景象，宋濂不由一愣，颤声说道： “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凡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 “死亡不是你的归宿，鉴于你的所作所为，你已经获得了来自镇狱之主的奖励，永远不会死亡。” 周围的众人连同那些头颅不由瞬间打了个冷颤。 大人这么说，显然是不知道要给宋濂多少折磨了。 想到宋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所有人都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触怒了眼前这个男人。 宋濂此时才看到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那具无头尸体。 他自己的尸体。 随后一股彻骨的冰寒让他猛然想明白了什么。 他拼命想要往自己的脑袋下面看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脖子了。 也没有了身体。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魔鬼……你这个魔鬼！杀了我，杀了我！！！” 宋濂绝望地疯狂大喊，却只能任由自己在半空中载沉载浮。 此时他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了！ 一旁的巴颂劝慰道： “别喊了，这才到哪儿，以后还有更惨的，到时候再喊也来得及。” 宋濂的头颅面色惨白，不停颤抖，此时才真正感受到了来自于收藏家的恐惧。 他成为了对方的藏品！ 与此同时，看到李凡随手炼化宋濂头颅的一幕，在场那些原本隶属于宋濂的清洁协会成员，还有那些伦威的皇家驱魔局下属，此时纷纷跪倒在地，朝着李凡疯狂膜拜求饶，当场立下毒誓乞求效忠。 刚才看到了顶尖强者战斗的一幕，对他们内心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 在看到那些不可名状难以言说的伟大存在之后，所有人都是san值狂掉，早就被埋下了疯狂的种子，以及灵魂深处对李凡崇敬的种子。 如果不是李凡刻意控制梦魔的力量，帮他们保持了最后的清醒底线，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就已经挖出了自己的双目，或者当场切开自己的颅骨，抠出了自己的脑子。 而现在，这最后的一丝理智，让他们近乎生存本能的做出了选择，选择成为一只收藏家手中的虫豸。 这里面有不少人本身就是觉醒者，此时面对李凡的时候反而增加绝望。 也只有了解异常，才更明白李凡到底有多么恐怖。 李凡此时对这些人兴趣缺缺，朝清洁协会五人组看了看，五人立刻懂事的来到众人面前，威严的宣布在收藏家大人手下做事的各项准则。 与此同时，一群死去的暹罗权贵们的尸体之上，那些脱离了掌控的鬼童们，同样来到李凡面前，纷纷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向李凡寻求庇护。 宋濂被李凡干掉之后，他们彻底脱离了掌控，获得了自由，也拥有了自己的心智。 看着这些呆萌可爱的鬼童们，李凡不由叹了口气。 他明白这些鬼童生前也都是可怜的孩子，本身都是一些被人利用的工具，并不存在什么过错。 当下尾指之上的“巫”字符号微微亮起，李凡随手打开一扇报德善寺废墟的门，立刻有阴森鬼气从中涌出。 那是通往巫神秘境的门户。 一众鬼童福至心灵，立刻喜笑颜开，排队进入了巫神秘境之中。 有巫神秘境的滋养，他们也不至于会消散湮灭了。 巫神秘境的门再次关闭，李凡看了一眼周围，整个鬼皇秘境此时已经趋于平静。 由于刚才的战斗，原本存在于鬼皇秘境中的凶戾之气，此时也消散了不少。 遍地的人类骸骨，都已经变成了白色的骨质卵石砾石一样的存在。 报德善寺的废墟之中，绝大部分被带过来的民众，早就已经被阴牌吸干了精神力，变成了满地的尸体。 少部分还活着的，也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宋濂、伦威还有沙马三人，本是暹罗皇家驱魔局的高层，不为自己的民众着想，反而将之当做干电池一样用之即弃的工具，实在是令人愤慨而又感叹。 是时候回去了。 好在宋濂最终还是送给了自己一份礼物，在场的权贵被一锅端，也就没有人会上报夏国异常局，给自己什么表扬信之类的了。 至于清洁协会那边，虽然坐实了自己收藏家的身份，不过想来清洁协会总部也会对他更加忌惮，很快就会碰到升职天花板。 这么一想也还不错。 想到这里，李凡低头看了看掌心。 一颗纯黑色的眼珠，此时正在他的掌心之中。 这是刚才从呼魔鬼皇额头上取下来的，名为皇眼。 拿到这颗皇眼，也就能彻底掌控鬼皇秘境。 当下李凡发动来自梦魔的力量，瞬间将这皇眼炼化，变成一个小小的眼珠图案，出现在他的右手无名指指背之上，随后消失。 他立刻感受到自己对整个鬼皇秘境的掌控，完全不弱于对巫神秘境的控制。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就要发动鬼皇秘境的力量，回归现实之中。 就在这时，一声雷霆般的轰鸣突然从鬼皇秘境的边缘传来： “轰隆！” 甚至连整个鬼皇秘境的地面都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狂砸那秘境壁障！ 李凡眉头一簇，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正是刚才他与呼魔鬼皇战斗的方向！ 紧接着，那轰鸣声消失，一段虚无缥缈的古怪乐声却隐约传来。 这乐声，似乎是吹奏了某种乐器，从音乐风格来说，和东瀛的风格有些类似。 正想着，一片枯萎的花瓣从半空中飘落。 李凡摊开手掌，那花瓣立刻落到他的掌心。 这是一片樱花！ 第三百四十八章 苦苦寻觅的反派 看到樱花的瞬间，李凡的身形一闪，已经直接消失在原地。 此时他得到了那枚皇目，在整个鬼皇秘境之中畅通无阻，而且有了来自梦魔的精神力支持，甚至比呼魔鬼皇对这片秘境都要了如指掌。 几乎是一瞬间，他已经再次来到了鬼皇秘境边缘的壁障面前。 整个鬼皇秘境并不大，甚至比之前的巫神秘境都要小上不少。 此时壁障面前的地面上，还留有刚才的战斗痕迹。 甚至那壁障之上此时都挂着斑斑血迹，都是呼魔鬼皇的血。 有了之前在巫神秘境之中的经验，这次李凡没有丝毫迟疑，直接走到那壁障面前，抬手按住半透明的壁障，向着另一侧望去。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这壁障另一侧的秘境之中传来的。 从他所在的方向看去，壁障另一侧的秘境被一团灰色的雾气所笼罩，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 之前呼魔鬼皇梦境之中虽然破开了这古怪的壁障，而且进入了对面的秘境之中，不过那本身是呼魔鬼皇潜意识之中所形成的一个梦境，和现实很有可能大相径庭，算不得数。 毕竟呼魔鬼皇自己根本不可能破开这秘境壁障，也就在梦里才能做到这一点。 李凡朝着壁障另一侧的望去，目光森冷。 抬手抚摸在眼前的秘境壁障之上，李凡轻轻按过去，就感觉自己的手掌微微进入了一些，紧接着就再难寸进。 这秘境壁障更像是一团棉花一般，越是向里挤压，越是变得坚硬，十分古怪。 以呼魔鬼皇的力量，刚才拼命冲击秘境壁障，也难以撼动分毫。 李凡此时鼓动梦魔之力，同样无法破开。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刚才的声音和那片飘落的樱花，又从何而来？ 梦魔谨慎的声音悠然响起： “冕下，这些旧神秘境的壁障极难摧毁，就算是我作为至尊主宰之一，也无法破开壁障，也只有冕下在当年的神战之中，曾连破七十二秘境壁障，如入无神之境，现在想来，梦魔仍然记得那一天的震撼……” 听到这话，李凡心中一凛，对于镇狱之主曾经的真实实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简直是强得令人发指了！ 就是不知道镇狱之主和深渊之主，到底哪一个更强？ 随后又听梦魔恭维道：“今日一战，梦魔才明白原来旧神之间早就已经开始串通一气，只为覆灭深渊，如果不是冕下您的远见，现在深渊或许早就已经分崩离析彻底覆灭……冕下现在任由对面那个存在挑衅，定然也是为了钓出对方背后的大鱼，狙击旧日众神的阴谋吧？” 李凡心中赞许不已。 对对对，我都是为了破解旧日诸神的阴谋，可不是打不破这什么壁障。 就这破玩意儿，以前我发起狠来能连破七十二个。 口中说道： “聒噪。” 话音刚落，就听对面又是“咚”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对面的秘境之中，那浓重如同实质的雾气开始迅速向着两侧消散，隐约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来。 远远看去，这似乎是一个额头上长着双角的男性，差不多有七八米高，面容模糊，身上没有穿衣服，只有腰间系着一块兜裆布。 全身上下，仅仅是望上一眼，就让人感觉到一股淫邪的气息！ 这男子的手中，还拿着一根断开的兽骨，如钢似玉，刚才似乎就是用这东西敲打壁障，发出的声音。 看到李凡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的模样，对方似乎也是一愣，随后露出阴森的笑容，抄起兽骨，轰然敲击在壁障之上，发出一连串的轰鸣声！ 这轰鸣声符合了某种规律，竟然隐隐变成了一句话，一句东瀛语： “卑微的人类，你杀了呼魔？很好，当我在现实中醒来，我将捕猎你的灵魂，夺取鬼皇秘境！” 用力敲打那兽骨发出这句话，引起了秘境的轰鸣，对面的高大男子似乎也有些疲惫，眼神中闪过一丝倦色，只是却仍然带着瞪视猎物的眼神，看向李凡。 与此同时，梦魔的声音在李凡脑海中响起，似乎有些惊讶： “冕下，竟然是须佐！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在旧神之中，须佐以卑劣狡诈著称，没有丝毫廉耻，没想到他也醒来了！看他的样子，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牲和血食……当然，他只是在自己的高天原秘境之中醒来，还远没有进入现实的能力。” 李凡眼睛一亮，这不是东瀛传说中的神祇吗？ 按照传说，这个须佐好像是被他爹从鼻涕里生出来的，然后又和自己的亲姐姐天照乱伦，生下了一群子女。 可以说是十分s1了。 这不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反派角色吗？ 李凡立刻朝着壁障另一侧那座秘境之中的须佐投去鼓励的目光，同时远远做了一个口型： 你不会做口型吗？傻逼。 果然，须佐瞬间看懂了李凡的意思，显然感受到了深深的侮辱，立刻勃然大怒，疯狂敲动那兽骨，狂吼道： “卑微的生物，有本事你就过来和我交战！我必然将你撕成碎片，烧成灰烬，洒在高天原的每一寸土地之上！你这虫豸，你这狂妄的牲畜！” 李凡立刻做口型关切地说道： 不错，要的就是年轻人这个冲劲儿，会说你就多说点。你爸妈呢？还有你姐，去哪儿了？让他们都过来聊聊啊。 上次在巫神秘境之中看到的对面的秘境根本看不真切，完全不知道对面有什么，这次好不容易能够隔着秘境壁障找到一个可以交流的，李凡心中也十分激动，想要好好聊聊。 怎么也得套套旧神的话。 没想到看到李凡的话，对面的须佐勃然大怒，整个人全身上下喷出大量的蒸汽一样的东西，身体都变得赤红，头顶燃起狂怒的火焰，整个人仿佛都要发疯。 他拼命敲击手中的残破兽骨，发出狂吼： “你这该死的虫豸，竟敢如此挑衅伟大的须佐，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随后就是连续不断的咒骂和疯狂的喊叫。 李凡赞许地点头道： “小伙子就是有精神。” 同时在脑海中朝梦魔问道： “他爹妈和姐姐怎么了？” 梦魔立刻回复道： “被……被您杀了。” （大家晚安么么哒） 第三百四十九章 是摄像头！ 听到这话，李凡咂了咂嘴，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那话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 虽然他现在是人类形态，对面的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也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镇狱之主，但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么赤裸裸的揭开人家的伤疤，好像也不太对。 还得安慰他一句。 当下诚恳地做口型说道: “节哀顺变，放心吧，回头我送你去和家人团聚。” 此话一出，对面秘境之中的须佐瞬间变得更加暴怒，原本疯狂敲动兽骨跨秘境传音已经让他消耗了大量的力量，变得十分虚弱，此时却如同疯了一样，完全顾不上其他，一边疯狂敲动兽骨传音，一边全身上下现出绚丽的地狱般的花纹，鼓动力量，现出毁灭性的熔岩风暴，轰向秘境壁障。 赤红色的火焰与熔岩虚影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轰然击中秘境壁障，又被这秘境壁障阻拦，火焰朝着四面八方轰然涌去。从李凡所在的鬼皇秘境看过去，那火焰遮天蔽日，如同赤红色的凤凰正张开双翼，笼罩了对面的高天原秘境。 气势十足! 只是仍然无法撼动秘境壁障分毫。 梦魔此时由衷赞叹道: “不愧是冕下，根本不需要出手，仅仅是两句话，就已经让须佐暴怒，自损力量……他应该是刚刚从寂灭之中醒来不久，神格还未稳固，这么乱来，神格直接碎裂都有可能。” 仅仅凭借语言就能让一名旧神受重伤，镇狱之主的可怕，已经不是普通的存在所能够想象。 听到这话，李凡不由心中暗暗后悔。 可别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根知底的反派，这还没派上用场呢，一 给气死了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安慰他了。 这人不听劝呐。 怎么那么大的气性？ 就在这时，对面的高天原秘境之中，那秘境壁障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瞬间腾起重重雾气，直接熄灭了那狂暴的熔岩火焰，笼罩了整个秘境。 两个秘境之间的壁障此时也逐渐变成了深灰色，隔绝了光线。 原本能够隐隐约约互相对望的李凡和须佐，彻底无法看到对方分毫了。 仿佛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彻底拉开，不知道相距有多远。 李凡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起变化的秘境壁障，心中念头电转。 现在看来，这所谓的洞天秘境，十分古怪，简直就像是处不断变换位置的蜂窝一般。 而且之所以出现这种变化，明显是不想让不同秘境洞天之间出现相互之间的交流。 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如何形成，又是如何运转? 不过这些也不是他现在需要担心的事情，回头再让笔仙加加班，搜集下资料吧…… 这个须佐算是头一次遇到的直接明牌的旧神，这么诚恳的反派，以后自己想要降职之类的估计都要着落在他身上，回头让人去东瀛打听打听，实在不行直接帮他现身，到时候尽量往自己身上引，背个处分什么的，再简单不过。 反正从今以后，自已要尽量占据主导权，不能这么傻乎乎干等着，最后一堆功劳全都奔到自己身上来，躲都没地方躲。 这种情况，以后绝对要杜绝! 没有过失，我自己创造过失总行了吧？ 想明白这些，李凡转身离开，无名指上鬼皇秘境的力量发动，瞬间带着他再次回到了报德善寺的废墟所在。 李凡的再次出现，立刻让在场的众人和那些头颅长舒一口气。 这鬼皇秘境在他们看来凶险凄厉也只有收藏家大人在身边，才能让他们心中安定一些。 此时清洁协会五人组已经彻底收服了在场的那些清洁协会成员，老孙更是在他们的心中种下了心种，确保不会有二心。 毕竟他们按理说是属于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教授摩下，哪怕已经被收藏家大人彻底震慑折服，也难保不会有几个头铁的。 还是直接种个种子来得方便。 随手将梦魔丢回镇狱之中，精神力释放出来，几颗头颅再次环绕在李凡的身边。 看看在场的众人，还有遍地的尸体，李凡叹一口气，说道: “回去了。” 无名指上来自鬼皇秘境的力量发动，立刻产生一股巨大的斥力，开始与现实脱离，周围的景色，也开始迅速变化! 清洁协会五人组之前早就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此时并没有感觉什么。 而刚刚归顺收藏家的那些清洁协会成员们，此时则是震撼不已。 收藏家大人能够直接控制环境的变化，甚至和鬼神战斗，这种级别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在很多人看来，他们所崇拜和信奉的深渊之主，也不过是深渊神祇的一员而已。 能够与鬼神抗衡，甚至屠灭鬼皇的收藏家大人，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在众人或是震惊或是茫然的想法之中，他们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空气之中那种血腥压抑的气息，正在迅速消退。 那种让他们从内心深处就感觉到恐惧的环境，在逐渐消失。 “正常”的感觉，又逐渐回来了。 周围遍地的白骨，此时也逐渐变得虚化透明，天空中飘着的人皮，还有那些骷髅堆成的小山，也正在逐渐消失，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反而是原本的报德善寺的青砖地面，还有那些雕梁画栋的建筑，正在逐渐变得更加清晰。 两个世界，正在迅速分离。 耳边传来嘈杂的呼喊声，还有尖利的警笛声，血色的天空也再次恢复了黑暗，还有各种各样的五颜六色的灯光，将天空染色。 鬼皇秘境的皑皑白骨和血色漫天终于彻底消失，空气中传来曼城本地的潮湿闷热的气息。 他们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此时在报德善寺的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军警。 不光是警车，就连装甲车、坦克都有不少，都是之前被清洁协会五人组所控制的装甲团的装备。 还有很多从报德善寺逃出去的民众，此时正接受医生的治疗，或是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就在刚才，在他们的眼前，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涌起一片血红色的浓雾，占地面积巨大的报德善寺当场消失！ 在那血红色雾气出现之后，周围的人根本无法进入其中，甚至如果强行想要冲进这血色雾气之中，全身的皮肤都会迅速溃烂，人皮和人身自行脱离，死状可怖。 那些忠心的军警甚至直接朝血色浓雾之中开枪开炮，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炮弹落入其中，像是掉进了棉花堆里，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消失了。 这可怕的一幕直接上了电视新闻，在整个暹罗境内都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甚至全世界的异常处理机构，此时都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更有不少不怕死的本地网红，此时就聚集在报德善寺周围，直接现场直播这恐怖的一幕。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惊恐万状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些血红色的雾气却开始自动消散，再次将里面的报德善寺给显露出来。 这一幕更是引起了一阵讶然，关于曼城发生的这一幕，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几个直播平台之上的热度榜首。 上一次这么高热度的时候，还是法兰西巴黎的巨型天坑以及那巨大的血肉怪物出现的一幕。 终于，整个报德善寺再次恢复了原状，里面却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声音发出。 报德善寺外的那些军警和救援人员，此时却完全被刚才诡异的一幕给吓阻，不敢进去了…… 正殿的废墟之外，李凡此时站在那里，身体周围载沉载浮的头颅已经增加到了十六个。 感受着脚下的大地，和吹来的夜风，李凡微微点头。 回来了。 现在的局面还不是完全不可挽回。 现在算是在清洁协会层面坐实了自己收藏家的身份，不过刚才那什么鬼皇之类的存在，清洁协会这边根本没看到，另外在鬼皇秘境的战斗，也只有秘境之中的这些人才知道。 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信息差做个文章，比如对外放出消息，说自己受了重伤之类的。 至于宋濂的下落，可以说他借用鬼皇的力量逃走了。 这样一来，收藏家在清洁协会的地位，也不会升得太高。 毕竟受重伤了嘛。 如果大牧首是个聪明人，说不定还会借这个机会对他进行打压。 总之放跑了宋濂、身受重伤的收藏家，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正想着，李凡突然发现前方正殿废墟的黑暗之中，隐隐有一些小红点在闪烁。 那些小红点，全都是在一些佛像塑像的双目之中！ 宋濂还留有后手！？ 当下神色一肃，身边的头颅载沉载浮，就要被李凡控制着发动攻击。 李凡同时朝一旁的清洁协会五人组说道： “那些红光是何物？过去看看。” 老陈连忙一溜烟儿的跑过去，屁颠屁颠来到一座残破的塑像面前。 在他看来，有收藏家大人在场，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做事情也更加放心大胆。 老陈低头仔细看过去，随后直接伸手把那红色光点给拔了下来，仔细看了看，举在手里喜滋滋地朝李凡喊道： “大人，是摄像头！看模样应该还是沙马布置的，直播信号又连上了！” 第三百五十章 漏网之鱼 老陈殷勤的拿起那枚连接着线路的摄像头，直接对准了收藏家大人的方向，来了一个特写。 特别是对准了那些载沉载浮的头颅里面宋濂的脑袋，仔仔细细拍了个清楚。 收藏家大人的强大，堪比鬼神。 可惜那些协会总部尸位素餐的家伙们，没有看到收藏家大人在鬼皇秘境之中英武的身姿。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也正因此，更要让总部的那帮家伙，还有整个清洁协会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干部们，看到宋濂干瘪的头颅，看到和收藏家大人作对的下场！ 当初沙马埋下这些摄像头，显然是为了耍一些小聪明，现在反而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做了收藏家大人的嫁衣。 设备都是现成的，作为收藏家大人的直属下属，他老陈必须把事情办得漂亮，彻底展现出收藏家大人的强大，震慑住那些暗中心怀不轨的宵小。 他老陈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会做事啊！ 现在眼看着大人已经越来越强，自己还不得好好表现表现？ 老陈一边想着，一边直接扛起了旁边的一个装着摄像头的半人高的塑像，像是扛着摄像机一样，冲到李凡身边，细细拍摄宋濂那颗干瘪的头颅。 同时悄悄朝李凡打着手势，示意大人现在正在上镜的过程中，要注意一下微表情管理和个人形象。 当听到周围的那些红点全是摄像头的时候，李凡本能地想要抬手把宋濂的脑袋给藏起来，只是最后生生的停了下来。 毕竟这里的摄像头起码有几十个，要拍早就拍到了，藏也没用了。 此时眼看老陈正在兴冲冲地帮他向着全世界的清洁协会干部直播，李凡神色复杂地看了老陈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老陈立刻无声地比了一个大拇指，随后是一个ok的手势，一脸喜气洋洋，意思是“我办事，您放心”，随后又投入到紧张的拍摄过程中。 李凡张了张嘴，最终把手放下，没有说什么。 算了，现在都被看到了已经晚了，还是回头想别的招吧…… 想来通过加装受伤什么的欺骗清洁协会总部也不现实，毕竟大牧首不是个傻子，说不定反而会有其他想法。 与此同时，清洁协会总部以及全世界各地的清洁协会干部们，盯着失而复得的直播画面，全都露出了深深的震惊之色！ 出现在他们面前屏幕之上的，正是宋濂那干瘪的头颅！ 而且从宋濂头颅不时抖动的眼珠和张合的嘴唇来看，他仍然还活着，还拥有自己的意识！ 正是原本狂妄至极，几乎想要毁灭一切的宋濂，此时目光呆滞，面如死灰，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的眼神之中满是绝望之色，似乎已经彻底心死。 很多人更是敏锐的捕捉到，宋濂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收藏家的身影之时，现出无尽的惊恐和绝望，似乎已经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收藏家到底做了什么？ 刚才那四大鬼王，怎么一个都不见踪影了？ 在整个报德善寺消失之前，宋濂似乎还喊出了什么“鬼皇”的名号，显然也根本没有出现。 报德善寺消失后又再次出现，很多人都死了，四大鬼王不见踪影，伦威和莲花大师等人同样也都已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自然不可能是自己离开了。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都已经死了，死于收藏家之手！ 清洁协会的这些高层和干部，没有一个傻子，此时立刻在心中权衡起收藏家真实的实力。 越是估算，他们就越是心惊。 现在看来，收藏家本身的真实实力，甚至远比他们之前所知道的还要强大得多！ 这些清洁协会的干部之中，有不少也同样对于所谓的旧日诸神的存在有所了解，对于曼城出现的这四大鬼王的真实战力也有所估算。 现在四大鬼王齐齐覆灭，足以想象的到收藏家真实的实力，绝对无愧于最强觉醒者的名号。 再联想到之前清洁协会总部在这次事件之中所扮演的角色，还有北美镇魂局对清洁协会的渗透，很多干部都明白，清洁协会可能要变天了！ 如果收藏家愿意的话，甚至足以完全和总部抗衡。 虽然不知道之前宋濂的所作所为，背后是否有大牧首乃至于会长的授意，不过现在总部的处境极为尴尬。 就看总部后面到底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就在清洁协会众人思绪万千的时候，直播信号戛然而止。 却是李凡让清洁协会五人组将所有的摄像头都破坏了。 直播是不能再直播了，再播下去，估计清洁协会总部那边更为难。 万一给他来个升职补偿什么的，也是个麻烦…… 还是以后私下里再和清洁协会总部沟通吧。 到时候直接明说自己不想升职，估计总部那边也会欣然接受。 而就在李凡断开直播信号的瞬间，整个清洁协会总部还有全世界范围内的清洁协会干部们，瞬间炸了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收藏家竟然在展示了宋濂的头颅之后，直接中断了直播信号！ 果然，他已经对清洁协会总部极为不满！ 说不定在这次报德善寺事件之后，收藏家就会直接与总部决裂了！ 位于中美洲的清洁协会总部之中，面对着一片雪花的直播屏幕，大牧首此时铁青着脸，沉默半晌，随后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对收藏家小组进行通讯联络，要求立刻通话！” 与此同时，报德善寺的废墟之内，李凡有些无奈地叹一口气，将身边载沉载浮的干缩头颅们全都装进了背包里，拉上了拉链。 现在随时都会有救援人员进来，看到自己身边那些脑袋就不太好了。 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也迅速进行了易容，打扮成了军警的外表，扮成了搜救人员。 看看眼前的正殿废墟，还有遍地的权贵尸体，李凡朝一旁的清洁协会五人组说道： “搜一搜，看看下面还有没有埋着活人。” 虽然宋濂已经念诵鬼杀咒杀了这些权贵，但保不齐还有个别活着的。 为了确保异常局这边万无一失，不能留活口。 遇到还有气的，必须得灭口了。 想到这里，李凡直接控制背包里的一群降临会头颅，给自己施加了力咒，准备亲自动手搜查。 很多事情，还是要亲力亲为，才来的放心。 毕竟这帮手下很多时候实在是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力咒的加持之下，李凡瞬间全身肌肉隆起，变得力大无穷。 这些降临会的狗腿子此时对于自家主人的要求，那绝对是百分之一千的满足。 李凡上前几步，搬开几具死尸，确认已经死透了，又开始搬动一些大的房梁和石板。 很快来到了一个堆成小丘的石碓面前。 李凡双手抓住一根房梁，猛然拖开，丢到一旁，随后把一块块石板掀起。 到了最后，他猛然抓起一块足足将近一吨重的石板，用力举起，立刻现出下面的十几个身影来。 这些人似乎自始至终都藏在这里，此时才被李凡直接给挖了出来。 果然有漏网之鱼！ 李凡心中一喜，抬头看去，瞬间和藏在废墟之中的苟道人和方昊等人对视在一起。 全都是一愣。 ～ （大家晚安，求月票呀！） 第三百五十一章 帮凡哥保守工作秘密 李凡瞪大眼睛，看着废墟之下的苟道人和方昊等人，心中念头电转，百感交集，千万言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们特么的不应该早就跑了吗！？ 为什么藏在这里！？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一声“打扰了”然后把石头放回去。 最后还是心中无声叹息，否定了这个想法，再次睁开眼睛，强忍着委屈，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真没想到大家竟然躲在了这里！都没事吧？赶紧出来！” 我是真的没想到。 眼眶都有些微红了。 想哭。 愣在当场的苟道人此时立刻反应过来，明白主上这是准备表露自己觉醒者的身份，并且通过救人立功了。 连忙做出欣喜若狂的表情，高喊道： “局长，您来救我们了！刚才我在这废墟之内，听到外面的叫喊声极为惨烈，还有阴森至极的异常精神波动，必然是那伦威召唤出了邪魔，局长您竟然不顾危险，深入敌穴，前来救援我等，我苟伐柯实在是……” 说到这里，苟道人立刻做出哽咽的表情，显得被深深感动，话都说不下去了。 主上算无遗策，既然在这种时候突然显露出自己的能力，并且搬开废墟之上的巨石，把他们救出，那显然是为了表功。 而且是十分有分寸的表露功绩，既不让自己的能力太过显眼，又充分收买了异常局这些年轻调查员的人心。 主上行事，实在是深不可测啊。 自己要做的，就是好好表现，配合好主上的计谋。 这也是作为一个平庸之辈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听到苟道人的话，方昊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刚才外面到底有多么凶险。 李局竟然冒着生命危险，跑来救援他们了！ 这是真正过命的交情！ 而且看李局的眼眶发红，显然刚才情急之下，已经对他们担心得落泪。 什么是真正的兄弟，什么是真正值得托付性命的大哥？ 李凡就是！ 一众年轻调查员此时也是感动不已，全都红了眼眶，有几个泪根子软的已经落泪，纷纷喊道： “小李哥！我们……我们没事儿！” “李局辛苦了，您也要注意安全！” “什么都不说了，凡哥，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李局，呜呜……哎？您怎么这么大劲儿？那块石头起码得有几吨重吧？那可是个花岗岩板啊！难道您也……” 最后一句话却是宋良说的，声音之中透着欣喜。 众人光顾着感动了，此时才猛然注意到，李凡双手扛着的那块石头简直大得离谱，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扛起来的。 他们都是聪明人，此时也立刻想到了一个答案。 李局长竟然能扛起这么巨大的石板，远远超出了常人的力量，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李局长觉醒了！ 凡哥彻底觉醒，成为了一名拥有能力的觉醒者！ 李凡强忍着将手中的巨石丢下去把宋良给砸死的冲动，连忙否认道： “没有没有，据说人在情急之下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爆发出超出平常的力量，我这就是心里一急，我的腰子现在都憋大了，再说这就是个很轻的石灰岩，根本没什么重量，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搬了起来，不信你们看。” 说着做出轻松状，将那块巨石丢出几米远，砸落在地上。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巨石直接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由于这玩意儿实在是太沉，巨大的重量甚至让附近的地面都隐隐震动，原本报德善寺正殿还剩下大约三分之一的殿体没有垮塌，此时被这一震之下，正殿残存的建筑结构轰然垮塌，转眼间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瓦砾。 李凡一脸淡定地说道： “这可是千年古刹啊，人类历史文化的瑰宝，都被伦威他们给毁了，简直是人类的罪人！令人发指！” 眼看李凡并不承认自己已经觉醒，方昊从废墟的大坑之中跳出来，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对李凡说道： “李局，您的觉醒是不是属于高度机密的事情？这是咱们异常局系统计划的一部分？我就知道，以您的资历和品行，早就应该调到总局去做高层了，却被赵逸峰嫉贤妒能发配到了丽城分局，这根本不合常理啊……” 李凡眼睛一亮，深深看了方昊一眼，感觉自己实在是没有看错人，连忙借坡下驴，同样压低声音，看向周围的一众年轻调查员，神色肃然地说道： “兄弟们，我一直都努力隐藏自己觉醒的事实，没想到最终还是泄密了……方昊猜得不错，我觉醒能力这件事，总局高层和咱们西南局的赵局长早就已经知道了。” 听到李凡的话，一众年轻调查员全都现出震惊和欣喜的神色。 很多人更是觉得恍然大悟。 难怪李局长年纪轻轻能够立下这么多功绩，而且升职的速度简直就像是坐火箭一样，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够达到的程度。 原来李局早就已经觉醒，一直都是一个觉醒者！ 这么一来，很多事情也立刻解释的通了。 李凡神色肃然，扫视众人，接着说道： “为了执行秘密任务，所以才让我严格保密，并且将这件事列为高度机密……今天在大家面前显露能力，算是我工作中的重大泄密事件，希望大家能够帮我保密。” 高云雷此时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连忙说道： “凡哥，难道你被调往丽城分局也是为了解决巫师三家族的事情？这么说一直以来真的都是你在……” 说到这里，高云雷猛然停下，想到这很可能是高度机密的事情，当下不再说什么。 周围众人则是再次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难怪之前在丽城的时候，穆家大宅的情况那么凶险，李局最终还是全身而退，毫发无伤，原来李局的真实实力深不可测，很可能根本就是李局挑动了清洁协会和巫师三家族的内斗！ 再想想之前他们自己之所以觉醒，和李凡偷偷给他们喝下的那种不明液体有很大关系，这一切更是解释的通了。 想想也是，凡哥甚至能帮他们觉醒，他自己还能弱了？ 不合逻辑啊。 唐明此时更是哽咽道： “凡哥为了救我们，甚至违反了组织纪律，冒着因为泄密被处分的危险，实在是……兄弟们今天的事情，大家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总局那边知道我们已经知道凡哥知道我们知道了他的秘密！” 众人纷纷点头： “必须的！凡哥这么仁义，谁要是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半点，谁就是王八蛋！” “凡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忘恩负义绝对要天打雷劈的！” “放心吧李局，总局绝对不会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你知道我们知道了你的秘密！” “对我们来说，凡哥你还是个普通人。” 李凡心中长舒一口气。 异常局的秘密计划吗……虽然还是让这帮兄弟们发现了他的能力，但目前看来这个结果也还能接受。 毕竟他们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也不会向其他人提起。 自己觉醒的这件事，整个异常局现在加起来也就十几个人知道，而且都是自己人。 还好还好。 当下向一众年轻的调查员说道： “好了，兄弟们能理解我那就再好不过，现在报德善寺应该还有不少受伤的人，大家赶快帮忙救助一下吧。” 现在想来，正殿这边的权贵应该全都已经死光了，做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一群年轻调查员立刻纷纷答应，开始在废墟里搜寻起来。 李凡同样开始搬动石头，装模作样的搜索起来。 同时向一旁装扮成军警的清洁协会五人组使了个眼色。 几人立刻带着清洁协会的那些被种下心种的众人，四散开去，前去指挥报德善寺外面的装甲团和警察部队进入现场。 李凡此时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不管清洁协会那边怎么样，异常局这边算是寸功未立，不用担心什么升职的事情了。 装模作样搜索了一下，把一些被鬼童弄死的尸体拖出来放好，属于暹罗的正规军警也开始正式进场，彻底接手了救援工作。 整个报德善寺不光是那些寺中的权贵和僧人，还有前来参加庆典的游客民众们，足足死了十几万人。 可以说是一场空前的灾难了。 那些之前被隔绝在外面的搜救人员们，此时才明白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时有压抑的哭泣声传来。 整个报德善寺的废墟之中，此时全都被悲伤和恐惧的氛围所笼罩。 李凡心中此时也是唏嘘不已。 宋濂这个计划，通过沙马和伦威执行，已经筹谋了许久，那些阴牌之中的异常感染早就已经在这些民众体内种下，一旦发作，连他都救不过来。 这也足见所谓旧神的阴狠毒辣。 都快赶上深渊生物了。 李凡摇摇头，正准备招呼大家回去，就听一旁突然传来宋良欣喜的喊声： “李局，大家，快来，这里还有一个活人！” 李凡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冲过去，此时在场的调查员和刚刚进来的搜救人员们早就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欣喜不已。 李凡心中则是一阵无语。 这特么怕什么来什么，到底谁还活着？ 那种环境下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用力挤开周围的人，直接钻进人圈里，就见宋良此时正半蹲在地上，扶着一个身穿皇家驱魔局制服的人，在给他喂水。 李凡立刻俯下身子看去，就见那人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一眼，苍白虚弱的脸上立刻现出感激的笑容： “李……李老师，多亏了你呐！” 他的眼神中，隐隐还有恐惧和躲闪。 正是皇家驱魔局解剖处处长阮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当伦威释放出那些鬼童的时候，阮文同样受到了鬼童的侵袭。 只是那鬼童并没有直接附身在他的体内，而是刚刚进入一半，就被弹了出来。 却是因为阮文在火柴餐厅事件之后，彻底被吓坏，悄悄找苟道人讨了一张符箓，一直都贴身戴在身上。 再说他本来就是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处长，虽然没有达到觉醒者的精神力，但是自身的精神抗性却是超过那些权贵不少的。 所以最终鬼童并没有附体，被阮文顶了回去，又钻进了旁边一名权贵的体内。 只是看到在场的一众权贵被鬼童附体之后，纷纷滚倒在地，阮文也立刻同样滚倒在地，捂着脑袋打滚儿惨叫，凄惨的样子甚至让周围的一些人心生怜悯。 作为一个官场老油子、社交达人，阮文实在是太明白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了。 本来他就不是暹罗的权贵高层，根本不是伦威的目标，没钱没权，一定不能给大家添乱。 该喊就喊，该叫就叫，该昏迷就昏迷。 所以在一众权贵被鬼童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躺在地上作为群演混入人群中的阮文透过指缝看到了各种大戏。 包括沙马与李凡的大战，伦威召唤罗刹鬼王，最终四大鬼王齐聚，宋濂跳反清洁协会十二骑士的教授身份，又跳反北美镇魂局的战争祭司身份，召唤出呼魔鬼皇的一幕。 原本宋濂还看得津津有味，毕竟自己混在人群之中，基本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而且在看到传说中的收藏家登场的时候，甚至在心中大呼过瘾。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李凡正处于滇厉王附体的状态，所以阮文并没有看清李凡的脸，还以为收藏家就长这样。 只是后来当进入呼魔鬼皇的秘境之后，阮文骇然发现，那个强大而又神秘莫测的收藏家，那个恐怖如同魔王的存在，竟然就是夏国异常局前来支援的李凡李老师！ 看到这些秘密之后，阮文瞬间想哭，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哪怕直接昏过去也好啊！ 他心中深深的明白，这些秘密实在是太过重大，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知道这些秘密，就好像一只蚂蚁知道了一个人的秘密，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而到了后来，感受着整个鬼皇秘境之中的阵阵阴风，看着李凡直接大发神威，当场屠灭了传说中的呼魔鬼皇，阮文已经要吓尿了。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什么清洁协会和北美镇魂局的秘密，也不想知道什么鬼神之间的事情。 他只想到火柴餐厅好好的买上一盒火柴，然后一根根的用光，喝点小酒，和姑娘们聊聊人生和理想。 只是随着他不断听到和看到更多骇人听闻令人癫狂的事情，这个朴素的愿望，似乎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好在最终一切归于平静，强大的收藏家最终赢得了和鬼神之间的战争，将报德善寺从那阴森恐怖的地狱之中给带了回来。 在这个过程中，让阮文庆幸的是，一片围墙坍塌，和旁边的一块石头形成了一个夹角，正好把他给围在里面。 阮文心中庆幸，原本以为自己能就此躲过那个恐怖的收藏家的搜查，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这些人给挖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些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们，还有那个可怕的李凡李老师，真正的收藏家，阮文心中一片冰凉。 这些夏国异常局的调查员，显然都是李凡一伙儿的。 这下子他要被灭口了。 彻底完了。 想到这里，不由流下了两行热泪。 而与此同时，看着眼前的阮文，还有周围七手八脚将阮文从废墟里拽出来的一众调查员，以及人挤人的救援人员，李凡心中也是一片冰凉。 这特么可怎么灭口啊……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只是这个阮文显然听到了很多不该听的，看到了很多不该看的。 必须要处理一下。 李凡当下对方昊等人说道： “昊子，你们再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幸存者，赶紧继续搜救，阮处长这边我来负责。” 当下伸手搀住阮文的手臂，将他拽到了身边。 方昊等人立刻依言前去其他地方搜救。 阮文被李凡抓住手臂，整个人抖得像是触电一样，如果不是刚才已经尿了一回，现在说什么也得再来一泡。 与此同时，老陈也来到李凡身边，伸手帮他架住了阮文。 李凡笑着说道： “阮处长，辛苦了，活着，是不是很美好？” 阮文全身一颤，连忙疯狂点头道： “对对对，还是活着好，还是活着好啊！” 李凡面带笑容，目光越过阮文看向正在搜救之中的报德善寺废墟，用只有身边几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缓缓说道： “以后你就是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局长，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有人会教你。” 整个暹罗皇家驱魔局的高层已经全军覆没，现在李凡手下的博物馆组织已经彻底掌控了整个曼城的局势，包括皇家驱魔局在内，都是他们说了算。 现在阮文论资排辈，反而也获得了成为暹罗皇家驱魔局局长的资格，既然这样，那就推他一把，直接让他成为一个傀儡。 想让他做什么、说什么，那自然是自己说了算。 阮文本身就是一个乖觉的人，听到李凡的话，明白对方这是要留他一命，让他成为一个傀儡。 自己的命算是彻底保住了，说不定以后还有其他额外的惊喜。 阮文强忍住当场磕头的冲动，连忙低声说道： “感谢李……李局长的厚爱，以后我一定坚决服从您的安排，对于您的各项讲话和指示精神，贯彻到底，落到实处，绝对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凡摆摆手，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旁的老陈一眼，对老陈说道： “今天发生的事情，坚决不能从他的嘴里泄露出去，懂吗？” 老陈连连点头： “我懂，请大人放心，咱们协会与异常局之间的关系微妙，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李凡随后又对阮文说道： “所有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对外公告和文稿，都需要经过我的审核，才能发出，明白吗？” 老阮这个人还算不错，直接杀了灭口也有些下不了手，就这么控制他当个傀儡，自己在暹罗这边的表现，也是自己说了算了。 也不用怕他给自己报功什么的。 阮文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李凡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得尽快给夏国异常局那边做个汇报，回去让笔仙写一份材料出来。 阮文此时整个人仍然像是在梦里一样，晕晕乎乎的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现实之中。 此时现场的军警全都在清洁协会五人组的指挥之下，整个搜救活动仍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只是他们从废墟之中找出来的，全都是被宋濂控制鬼童折磨而死的尸体，并没有找到一个活人。 此时搜救现场同样有不少媒体记者和网红主播之类的正在获取第一手资料，现场占了整个政界和经济界大半的权贵集体死亡的消息，也通过媒体渠道传了出去，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消息造成的影响，甚至远超十几万民众的死亡。 所有的议员都死了，外加各种高官，整个政界已经陷入了瘫痪之中。 原本报德善寺的巨变，就已经在全世界范围内的网络世界上成为了头条新闻，此时消失而又重新出现的报德善寺中这惨烈的一幕，立刻牵动了所有人的视线。 所有人都想知道，在报德善寺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举行的明明是一次祈福庆典活动，最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很快，对废墟的搜救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几片区域。 旁边的空地上并排摆满了一具具尸体，很多人早就已经对救出活人不抱希望了。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传来，搬开几块巨石，下面现出一个实木的柜子，在这柜子里面，赫然还有一个活人。 这个人，赫然是议长之子，年轻的议员颂堪！ 当然他现在也是最年老的议员，因为其他议员全都挂了。 颂堪此时并没有受什么伤，由于之前李凡曾经帮他驱逐过附体的鬼童，所以颂堪本身的精神抗性得到了大大加强，和阮文一样，并没有收到鬼童的侵袭。 而且在伦威与苟道人战斗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悄躲进了这柜子里面，所以并没有受伤，不过也没有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此时从柜子里出来，看到外面的一片惨状，颂堪不由悲从中来。 之前他在柜子里也曾经想过，外面似乎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 却从没想过，包括自己的父亲议长在内，在场所有人全都死了！ 悔恨啊！ 什么续命，什么灵童，根本就是一个骗局，一个陷阱！ 他们早就应该听从那位李凡李局长的劝阻，否则根本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眼看颂堪被救出来，立刻就是大批军警和记者围了上去。 “颂堪先生，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请问颂堪先生您是怎么活下来的？” “报德善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庆典变成了如此惨剧？” “颂堪先生，您的父亲议长先生也已经身亡了，请问您作何感想？” “据说报德善寺之中出现了古怪，好像还和什么续命仪式有关，请问相关的传言都是真的吗？” 颂堪神色坚毅，说道： “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讲出所有的真相！立刻！马上！” （今天发现马伯庸马亲王好像也在追这，还在微博推书了，非常感谢！也希望从亲王那里来的朋友们都能到订阅正版，谢谢大家大家晚安） 第三百五十三章 工作汇报 尊敬的局领导： 近日，暹罗曼城报德善寺发生了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暹罗皇家驱魔局伤亡惨重，十几万民众遇难，已经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具体情况汇报如下。 一、事件原因 暹罗皇家驱魔局副局长宋濂，真实身份为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教授，本人又被北美镇魂局策反，成为双重卧底，在暹罗皇家驱魔局内部控制了局长沙马（清洁协会成员）、副局长伦威，借报德善寺庆典之机，召唤暹罗本地传说中的神灵呼魔鬼皇与四大鬼王，意欲利用旧神之力，剿灭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与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以下简称联合牧首），并统治整个中南半岛区域。 二、具体过程 宋濂等人借“续命”之名，引蓄养的鬼童附体到场的暹罗权贵高层，并借此控制这些人，继而控制整个暹罗，对清洁协会的相关势力发起攻击。该仪式被清洁协会夏国西南牧区与中南半岛牧区高层察觉，并在仪式过程中发动攻击，双方火拼混战，整个报德善寺一度沦为鬼域。最终由于宋濂本人的精神力不足，导致召唤仪式失败，继而被清洁协会联合牧首击败。宋濂的召唤仪式波及大量无辜民众，造成十几万本地无辜民众遇难。双方火拼过程中，我与支援小队相关成员保持中立态度，一直进行暗中观察。同时凭借“布”计划的关系，我获得了联合牧首一方的信任，并未受到攻击，甚至获得了一定程度的保护。在火拼中获胜后，清洁协会相关人员匆忙逃离现场，本着不插手他国内政、保存有生力量、保护“布”计划的精神，我方并未进行追击。 三、分析评估 在暗中观察的过程中，我方获取了多项重要信息： 1联合牧首与清洁协会总部之间出现裂痕。十二骑士之一的教授之所以出现在曼城，真实目的为召唤呼魔鬼皇等旧神，名义上却是得到清洁协会总部指令，前来试探那位联合牧首的真实身份。由此可分析得出，清洁协会总部与那位联合牧首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裂痕，出现了不信任关系。 2联合牧首的真实身份，很可能是已经被守夜人所杀的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的收藏家。教授之所以领命前来试探，也是因为清洁协会总部对收藏家起疑，认为其对清洁协会不忠。从双方的交谈内容来判断，收藏家在之前的昆城战斗之中利用了假死手段，金蝉脱壳，骗过了守夜人，借此隐藏了自身的存在，转而成为那位联合牧首。鉴于收藏家与清洁协会总部之间存在的矛盾，有理由认为这是双方矛盾的具体表现之一。 3清洁协会总部的统治力在迅速削弱，清洁协会整体出现衰落趋势。作为全世界最大的觉醒者犯罪组织，清洁协会一直以来相较于其他觉醒者犯罪组织的优势就在于强大的组织力，目前看来，其组织力出现了大的衰落，内部派别林立，总部与地方牧首之间出现利益冲突，裂痕已经显露。同时，北美镇魂局正在加强对清洁协会的反向渗透，双方之间或许即将出现一场大规模的战斗。 4世界范围内的觉醒者犯罪组织正在出现极端化演变。作为老牌觉醒者犯罪组织，清洁协会一直以行事激进而著称，但从近期发生的与清洁协会相关的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来看，部分觉醒者犯罪组织出现了更加极端化、暴力化的倾向，本身已极端起家的清洁协会，反而成为被后起组织鄙视的“温和派”。随着深渊生物与所谓“旧神”的逐渐苏醒与降临，觉醒者犯罪的极端化倾向或将愈演愈烈，应引起我局的警惕与重视。 综上所述，由于清洁协会内斗严重，近期为我局打击觉醒者犯罪组织、从根本上防范和杜绝境内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的绝佳时机。且目前“布”计划进展顺利，特此申请尽快调回，以顺利开展工作。 李凡 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别墅宿舍内，李凡看着眼前的屏幕上，笔仙刚刚敲出来的这份报告材料，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如果从服从命令和善解人意的角度来说，笔仙实在是他手底下这些下属里面最好使的一个。 任劳任怨不说，每次都能抓住自己的点。 他回来之后仅仅是简单地将自己的需求跟笔仙说了一遍，笔仙立刻就整出了这份材料，完全贴合了李凡的要求。 首先是把自己彻底从报德善寺的这次事件之中摘出来，其次是将“收藏家”仍然活着的消息披露出来，同时又将守夜人撇开，最后就是表现自己对异常局的忠诚，又通过“暗中观察”这几个字隐晦的表现自己的胆怯和不负责任。 最最后，就是直接申请回去工作，让上级领导觉得自己是因为这件事之后胆怯害怕了，想要溜回去自保。 将一个有一点能力，同时又有些油滑的形象表露了出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表面，经过了报德善寺事件之后，李凡收藏家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已经被北美镇魂局得知，不排除北美镇魂局会直接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异常局的可能。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将会造成三种结果。 一是异常局采信北美镇魂局的消息，随后将李凡除名，甚至借机围剿，这样的话李凡将不得不动用深渊的力量与异常局对抗，之前向深渊生物们许诺的所谓权柄计划，也算是彻底落空，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深渊生物，很可能会直接向现实进攻，李凡仅凭一个镇狱，也无法压制所有强者。 这是双输甚至多输的惨烈局面。 二是异常局并不相信北美镇魂局的消息，将之当做是挑拨离间，继续给予李凡高度信任，一切照旧。不过这样的话他就与异常局深度绑定了，说不定还得升职，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三是异常局多多少少对李凡起疑，直接冷落闲置，或者给个闲差丢到一旁，转到文职类的工作也行，反正以后就彻底不被重视了。这是最好的结局，绝对的皆大欢喜。 李凡搞的这份工作汇报，就是为了尽量不出现第一种情况，向第三种情况转移。 想明白这些之后，李凡喜滋滋地又改了个报告里面的标点符号，把一个逗号改成了句号，然后让笔仙通过保密渠道给异常局那边发过去。 确切的说，就是发给赵逸峰。 做完这些之后，李凡放松了许多。 异常局相信也好，怀疑也罢，起码这次是不会立功了。 清洁协会那边，现在已经和总部之间处于半决裂的状态，升职估计能难。 这次的暹罗之行，不说完美，也算是还不错。 接下来估计就能做一个闲云野鹤了。 如果继续在暹罗待下去，还能找个机会再去火柴餐厅消费一下。 上次本来都准备好买上一包火柴全部用光的，可惜被宋濂给煞了风景。 一边想着，李凡一边悠闲地给笔仙换了个新的笔芯，心情大好之下，又给她缠了一圈儿新胶布。 笔仙颤抖了几下，似乎在对李凡表示感谢。 哼着小曲儿，随手打开了电视。 调了调台，就发现每个频道都是报德善寺的现场救援情况现场直播。 想想倒也正常，毕竟这么大的事儿，整个暹罗的权贵高层差不多都被一锅端了，没有天下大乱就算不错了。 现在的报德善寺救援现场，正在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 一个灰头土脸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襟危坐，面色激动，正坐在桌子后面，面前摆了几十个麦克风。 李凡隐隐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不过一时间没想起来到底是谁。 可能是刚才在现场的救援人员，曾经碰过面吧。 正想着，就听那年轻人神情激动地说道： “作为整个议会议员中唯一的幸存者，我亲身经历了之前的那场劫难，伦威以庆典为名，设局谋害各部门的高层，罪大恶极！本来夏国异常局的李局长曾经亲自涉险出面阻拦，却被伦威用计支开，最终一切都无可挽回……在这里，我想向李局长说一声对不起！我们应该从一开始就相信你！” 随后就听一名记者迅速问道： “颂堪先生，作为唯一幸存的议员，请问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按照法定程序，您目前已经是代理总统，请问之后您是否要正式竞选总统？目前网络上关于您的呼声很高，现在民众人心惶惶，需要一个能稳定局势力挽狂澜的人，您应该为了民众站出来！” 颂堪迅速说道： “当然，我的父亲生前就曾经说过，在危难之时，不能背弃自己的祖国，我将勇挑重担，既然这是大家的愿望，那我绝对不能违背民众的意志，我将竭尽所能，为大家服务，为整个国家服务，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惨剧。” 另一个记者此时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那么最终报德善寺的这场劫难到底是如何结束的？是谁挽救了曼城，挽救了暹罗？” 颂堪神色一凝，肃然道： “虽然我饱受那恐怖鬼影的折磨，最终陷入了昏迷，但我可以肯定地说，终结伦威的阴谋、拯救整个曼城乃至暹罗的，就是那位夏国异常局的李凡李局长！” 皇家驱魔局的别墅宿舍内，李凡看着眼前的电视，只感觉一切都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那么的虚幻，那么的不真实。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我对协会没有任何不满 “我将立刻行使代理总统的权力，授予李凡局长一等忠勇勋章和拯救者勋章，以表彰和纪念他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同时向夏国异常局表示深深的感谢！” “如果李局长本人愿意，我准备聘请李局长为暹罗皇家驱魔局荣誉局长，在夏国异常局允许的情况下，暂时由李局长负责整个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各项工作，直至暹罗皇家驱魔局恢复正常运转！” “同胞们，整个暹罗正在危难之时，在这大灾难的面前，希望我们都能够摒弃前嫌，众志成城，携手共进，共同度过这次劫难！我相信，暹罗的明天有我们，必然会更加精彩！” 颂堪的情绪有些激动，说到后来，已经眼眶微红，随后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镜头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在救援现场的很多记者也都落泪抽噎，被颂堪的话语深深感动。 各大网络直播平台之上，支持颂堪的呼声瞬间刷屏。 凭借着自身的职位优势，还有在这场新闻发布会上的完美应对，颂堪算是彻底赢得了大部分民众的好感，为自己打下了群众基础。 “感谢大家，谢谢，谢谢！” 颂堪双手合十连连鞠躬，随后才一脸谦卑地下台，来到了休息室。 进入休息室之后，就见一个面带笑容手中夹着一只香烟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走进来的颂堪。 看到这女人的瞬间，颂堪不由打了个冷颤，整个人都面色惨白，随后硬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幽冥……夫人，我全都按照您交代的说清楚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有说，您看可还满意？” 他此时隐隐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胀，正是刚才吸入了对方喷出的一股烟气。 由于之前曾经被李凡驱除过鬼童，所以颂堪对于鬼童附体也有极强的抗性，算是唯一没有被鬼童附体的权贵。 在鬼皇秘境之中，他自始至终也都保持着清醒。 也正因此，颂堪对于那位李凡局长的强大有着极为清楚的认识。 那根本就是非人的存在，甚至也不是鬼怪，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魔神！ 传说之中那个恐怖的呼魔鬼皇和四大鬼王，在那魔神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仅仅是睁开眼睛看了那魔神的几个手下一眼，颂堪差点当场发疯。 现在甚至让他仅仅是想到那个人，就觉得瑟瑟发抖，难以自已。 他只想将自己缩成一团，缩成一粒尘埃，只为让那个存在不去在意他。 颂堪本身又是一个聪明人，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摆脱那个魔神，只有彻底倒向对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因此当他从废墟之中被救出来之后，立刻就决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甚至想要呼吁整个暹罗的民众，都来膜拜那个以李凡的身份在人间行走的魔神。 只是没想到在后台准备的时候，眼前的女人突然找上了他，并且喷出一股烟气，就将一具尸体的脑袋爆头，然后又让颂堪吸入了另一股烟气。 对方迅速表明身份，是什么博物馆组织的成员，而那位李局长，就是博物馆的“馆长”。 一切都要按照他们的吩咐办。 最终，颂堪的新闻发布会也就变成了现在的这番模样。 此时开完新闻发布会的颂堪已经快要虚脱了，他自己本来就是个纨绔二代，根本不像是自己在镜头之下表现出来的那么刚毅，这番表演实在是已经透支了。 眼前的女人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不错，你表现得很好，接下来也希望颂堪先生再接再厉，放心，有了博物馆的支持，你这个总统是当定了，没有人能和你竞争，如果有的话，也会没有的……” 颂堪面色惨然，随后摇摇头，反而彻底放松下来。 他的父亲早就已经告诉过他，小国的政治，本身就是大势力大利益集团之间的博弈。 就算现在没有这个什么博物馆，也一样会有其他的势力进行平衡博弈。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说，博物馆都将让他达到之前此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当下点点头说道： “感谢您的信任，请您放心，我会好好做的……也请李凡先生放心，我将永远效忠于他，直至死亡。” …… 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别墅宿舍之中，李凡盯着眼前的电视，只感觉快要窒息了。 tf？ 搞毛啊？ 这个颂堪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哦，好像是我让他活下来的。 不是你活就活了，你夸我干毛？有病吧？ 给你脸了？ 李凡心中一阵无语。 经过了之前丽城的巫师三家族的事件之后，他已经明白，是不是他做的根本不重要，夏国异常局也不会去深究。 毕竟如果这事儿是李凡做的，那就相当于夏国异常局做的，感激李凡就是感激夏国异常局，这种送上门的功劳，夏国异常局怎么可能推出去？ 至于真相是什么，这个时候对于异常局来说根本不重要。 这个颂堪，说话的时候省略掉了很多细节，比如那个“续命”祭典，比如伦威给这些权贵养了大量的冤死鬼童，这样算是掩盖了那些死去权贵的罪责，也算是把他自己给摘出来了。 而将功劳推给李凡，显然也是为了抱异常局的大腿。 李凡倒是不认为颂堪在鬼皇秘境之中看到了什么真相，毕竟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反应。 想来颂堪也是借着给李凡表功，达成他自己的目的吧…… 这么搞的话，这个功劳绝对是推不出去了。 好在自己刚才已经给异常局那边发了密信，应该能让异常局高层明白一些“真相”。 现在李凡反而有些期待北美镇魂局或者是清洁协会总部的某些人，赶紧把他是收藏家的消息偷偷告诉异常局，这样还能两边坏消息好消息对冲一下。 否则按照现在这个尿性，再升职说不定直接调到东北局做正局长了…… “人这一辈子图个啥，当官和发财我不去想它——” 响亮的手机铃声传来，李凡没好气地摸起桌子上的手机，随手按下接听键，说道： “谁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妈的正烦着呢！ 就听一阵白噪音响起，随后是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 “……沙沙……我能理解你的愤怒……沙……大牧首的行为……沙沙……是严重的过失……沙沙……他将受到应有的惩罚……沙……” 李凡不由双目一瞪，这是那个神秘的清洁协会会长！ 他连忙说道： “原来是您，不好意思，刚才我没看号码……您放心，我对协会没有任何不满，大牧首也没有做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协会，为了确保深渊之主的降临。” 对面的声音沉默了几秒钟，紧接着再次伴随着白噪音响起： “……沙沙……我知道你很愤怒，也同样能够感受到……沙……夏国几大牧区将彻底合并……沙沙……由你全权负责……” 李凡心中一惊，明白这是清洁协会的那个神秘会长，为了安抚他，所以给他更多的权力，其实就是升职！ 他连忙推辞道： “请您放心，我对协会绝对没有任何不满，我现在的职位就已经足够了，这个夏国牧区就不必了。” 我就跟你说实话了，真的满足了，以后不用这么藏着掖着，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野心，就这样就行了。 对面又是沉默片刻，接着说道： “……沙……一个夏国牧区，确实不够……沙沙……东亚牧区一直都在筹建之中……沙沙……你将被任命为东亚牧区牧首……沙沙……负责整个东亚地区……沙……” 李凡心中急得要命，什么情况？听不懂人话是吧？我都说了我不干了，你这怎么又给我往大了升了？ 他连忙说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本身的能力有限，也对这个不感兴趣，什么东亚牧区，真的不合适，我只想安安稳稳的为协会做贡献，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 哪怕收藏家的人设是话少，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 这一次，另一侧的声音沉默的时间更久，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再次响起，似乎下定了决心： “……沙沙……协会将成立新的执法机构，名为裁判所……沙沙……你将成为裁判长……沙……在作为协会东亚牧首的同时……沙沙……可以监察整个协会牧首及以下的所有干部……沙……”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东亚之主，炼钢高炉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凝重，手机两头此时都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李凡心中大约有十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脸都绿了。 他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悖论之中！ 以收藏家现在所展现出的实力，以及过往的性格特点，还有从今以后在整个清洁协会内部的威望，无论他现在说得再怎么诚恳，再怎么推脱，都会被清洁协会高层认为他在说反话。 就好像一个老员工明明说自己很满意现在的收入和公司工作环境，老板却以为员工准备离职单干甚至进行同业竞争，拼命给员工加工资一样！ 都怪以前收藏家的人设太过高冷无情，又对深渊之主那么虔诚，弄得像个圣徒一样。估计现在清洁协会高层已经将安抚收藏家当成了第一要务！ 毕竟，在清洁协会众人看来，收藏家可是直接被苏醒的旧神攻击，最终却毫发无伤的出来了。 反而是召唤旧神的宋濂，被割了脑袋制成了干缩人头。 虽然不知道那个旧神的战力到底有多强，是否因为长久的沉睡还没有苏醒，但想来绝对也不是普通觉醒者能够达到的高度。 同为十二骑士之一的教授，按理说战力和收藏家之间也差不了太多，却在召唤和控制了旧神之后，仍然被轻松击溃。 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李凡平心而论，就这种情况如果放在一个公司里的话，起步都是部门经理，弄个副总问题都不大。 换算到清洁协会这边，会长应该没戏，但足以干到大牧首了！ 大牧首！ 想到这个词，李凡只感觉一阵寒气从脊椎里往外冒。 清洁协会可是全世界最大的觉醒者犯罪组织，从整体规模来说的话，甚至超过了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 大牧首就是清洁协会的二把手，万一会长脑子一热，让他做了大牧首，四舍五入就是个会长。 那他获得了这个权柄之后，脑袋上的气运之火岂不是得烧到平流层去？ 到时候一群深渊之中的领主和至尊主宰，绝对会群起而劝谏，认为这已经是进入现实的最好时机，甚至直接和旧神群体开战。 自己直接就是黄袍加身，想推都没得推了！ 手机另一头此时仍然是一片沉默，不过会长似乎有些等不及了，李凡猛然听到了一丝喘息声，那是说话之前的吸气声。 会长要开腔了！ 李凡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念头，明白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收藏家根本不需要通过直接拒绝来表示不满，只要一直沉默，就是一种不满的表达。 会长显然是认为收藏家对现在开出的条件并不满意，准备再次加价了！ 不能让他说话，必须抢在前面拦下来！ 李凡迅速开口，打破了沉默，说道：“好，我同意。” “………沙……沙沙……沙…” 对面传来的仍然是一片白噪音，刚刚准备说话的清洁协会会长似乎被李凡的话直接给噎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凡立刻又加上一句：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和深渊之主的赐福相比，其他的，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说什么，开始保持沉默。 对面的清洁协会会长此时似乎终于缓过一ロ气来，继续在白噪音的背景下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沙……很好……沙沙……不愧是你……沙………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沙沙……总部也将派出人手……沙沙……帮你建立裁判所……沙……希望你能再接再厉……” 说完这句话之后，手机之中的白噪音和清洁协会会长的声音同时消失。 算是挂断了电话。 李凡随手将手机丢到床上，有些无力的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我真的只是想要世界和平，保护人类而已。为什么要逼我！? 关键是还没地儿说理去。 说得越多，清洁协会那边就越是不信。 难顶啊… 好在以他这次在暹罗的报德善寺事件中所显露出来的实力，还有现在在整个清洁协会内部的地位，以后算是有些升无可升的意思了。 毕竟会长也不愿意看他一家独大。 而且从此以后，起码在东亚这块地盘上，清洁协会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什么立功之类的，反而是彻底不存在了。 真有什么事情，上报到他这里，直接封锁消息，不向总部透露就是了。 清洁协会的牧区划分之中，中南半岛、夏国、东瀛等等，原本的东亚和东南亚加起来，统称为东亚牧区。 也就是说，以后在这片地儿，在清洁协会内部，李凡自己的势力就算是自成王国了。 什么管理之类的事情，李凡本身也懒得去搞，直接丢给清洁协会五人组就行了。李凡摸着下巴思考着以后的牧区运行，迅速做出了判断。 老陈是绝对不能要了，太他妈不会办事了，坚决不能让这种人跟着自己。必须得给他发配到牧区的角落，以后尽量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倒是幽冥和血珍珠二人，往往都是一身的珠光宝气，而且谈到经费她们的眼神中就经常有胆怯的神色。 显然这俩人经常贪污经费，而且明显是那种喜欢滥用权力的浮夸风。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一直以来，很多事情也都是全靠幽冥撑着。 以后还是得多让她们二人做事，最好弄得天怒人怨，整个东亚牧区都给搅黄了才好。至于老孙和暴食两人，属于平庸之辈，老孙适合科研，暴食适合战斗，那就让暴食去搞科研，让老孙去一线作战。 岂不美哉！ 什么能力觉醒套餐项目之类的，就让暴食负责！ 哪天他忍不住把客户给吃了，就不用再搞什么创收项目了。 想明白这些安排，李凡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算是从刚才被快速升职的阴霾之中稍稍走了出来。 随后又摸起手机，拨通了荀道人的电话： “苟处长，从现场回来没有？回来了？好，你去弄三十个小熊玩偶，然后到我房间里来。”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进来。” 李凡话音刚落，苟道人已经拎着一兜小巧的玩偶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毕恭毕敬地对李凡说道： “主上，您要的玩偶到了……不过时间有些匆忙，别墅里的小熊玩偶好像不够了，我只找到了十五个小熊，剩下的都是小猪小狗之类的……” 李凡摆摆手： “都行，随意了，放下吧。” 苟道人连忙将手中的袋子打开，把里面的小熊玩偶和小猪玩偶全都倒出来。 随后，李凡也打开了自己的背包，拉开拉链，朝着地上一抖，十几颗干瘪的脑袋立刻滚落了一地。 这一幕立刻看得苟道人心里又是一哆嗦。 刚开始他还有些不明白主上搞这些玩偶干什么，闹了半天是为了装头啊…… 李凡指了指巴颂的脑袋，说道： “给他装上。” 苟道人忙不迭的答应，捡起巴颂的脑袋又用剪刀剪开一个小熊玩偶的脑袋，把里面的填充海绵掏出来，随后将巴颂的脑袋塞了进去，开始缝合。 李凡在一旁看着，不由感叹道： “没想到苟处长你的手艺还挺好，这缝的很不错啊。” 针脚比他自己用订书机钉的整齐多了。 苟道人坐在床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有些害羞地说道： “让主上见笑了，老道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风餐露宿，什么都得会，衣服破了也得自己缝，这点事情还是难不倒我的。” 李凡点点头，这老道倒是不容易。 他随后正色问道： “正好问问你，你看我的气运之火，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直接被清洁协会提升为东亚牧区牧首，外加裁判所裁判长，哪怕异常局这边没有被升职，那个代表权柄的气运之火也绝对会有些变化。 就是不知道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记得上次问苟道人的时候，苟道人说气运之火像个火炬，这次应该会更大了吧……… 苟道人立刻面色肃然，一手拿着针线，一手掐着法诀，凝神朝着李凡望了过来。 就见眼前的魔头脑袋上烈焰冲天而起，直接穿透了房项，足足有十几米高！ 原本的淡金、正金、暗金的三色火焰，此时暗金之火反而变得最为宏大。那烈焰之中透着紫气与黑气，分明就是帝王之气！ 气运之火不断升腾，隐然已经快要形成一条龙的形状了！ 这……绝对是龙种，绝对的帝皇之相………不，帝皇之相都比不了，这是神灵之相啊。 苟道人心中震惊不已，明明上次望气才过了没多久，怎么气运有增加了这么许多？ 原本和自由女神像火炬一样高的正金气运，现在已经完全压制不住那暗金之火了。 不过跟了主上这么久，苟道人早就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得顺着眼前这魔头说话。 否则的话，对方一生气，被缝在玩偶里面的就是他老苟的脑袋了。 当下面色平静地说道： “回主上，主上的气运之火又大了一些，大约……有火炉那般大了。” 就那种炼钢的高炉。 第三百五十六章 让他做鸡 中美洲。 印加文明神庙遗址，清洁协会总部地下基地。 整个地下基地的行政层之中，此时静的可怕。 大牧首所在的巨大环形办公间，此时如同一片坟墓一般安静和阴沉。 周围的工作人员和护卫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努力让自己消失，生怕引起了大牧首的注意。 他们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知道大牧首似乎做出了某些错误的决断。 比如被北美镇魂局策反了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教授。 比如……任由教授去挑衅收藏家…… 原本当收藏家死于守夜人之手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整个清洁协会内部都是一片震动，不过相信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毕竟一直以来收藏家在整个清洁协会内部树立的形象实在是太过强大，简直近乎于无敌，要说收藏家突然死于一个声名鹊起的觉醒者之手，那绝大部分人第一时间就是选择不相信。 在收藏家漫长的职业生涯之中，他之前也曾经有过假死的记录，所以很多人想到的就是，这应该是协会内部的计谋。 而现在，收藏家自己的出现，彻底攻破了那个死亡的谣言，却也同时将整个协会总部行政层推上了风口浪尖。 收藏家不出现则以，一旦出现，就是石破天惊，据说亲手格杀了召唤旧神的宋濂，而且砍下他的脑袋，做成了干缩人头，成为了那些可怕的收藏品之一！ 本来清洁协会内部根据分工的不同，一直都隐隐分为行政传教和战斗狩猎两大流派。 在会长和大牧首的控制下，双方算是平行运行，互不干涉，只是很多时候负责一线战斗的清洁协会成员们，都要受到后方行政层的掣肘，一直隐隐有些积怨，却因为收藏家这个十二骑士之首都没有说什么，所以一直没有爆发。 而现在，经过了暹罗曼城报德善寺事件之后，整个清洁协会内部都是暗流涌动，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每个人见面之后都是对视一眼，暗暗交换一个眼色。 并不需要说话，很多事情只需要意会就够了…… 大牧首如同一柄剑一样坐在巨大的木质座椅之上，这座椅镶嵌着来自世界各地协会成员所贡献的宝石，璀璨华丽，价值连城。 只是现在这些宝石丝毫不能带给人温暖，只有冰冷而刺目的光芒。 大牧首面前的屏幕，画面仍然定格在直播信号消失的那一幕。 面无表情的收藏家正站在报德善寺的废墟之上，身边环绕着十几个载沉载浮的头颅，如同一个归来的君王。 这些头颅之中，就有那个将大牧首陷入如此境地的宋濂。 大牧首盯着屏幕已经看了许久，整个人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塑像。 连带着这房间内的空气也如同凝固了一样。 突然，大牧首的表情终于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他的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丝笑容！ 房间中正在准备汇报情况的书记官们，看到这笑容的瞬间，不由感觉到心中一阵发寒。 这笑容阴冷而残忍，却独独没有人性。 下一个瞬间，大牧首已经收起了刚才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面无表情地向一旁的书记官说道： “什么事。” 那名书记官连忙扶了下眼镜，用有些发颤的声音说道： “大牧首，收到来自中南半岛牧区的消息，教……教授带去的特别行动大队，已经全部被中南半岛牧区羁押，等候审讯……” 从这个消息来看，收藏家所控制的牧区，这是要公然和总部对抗了。 这可是个大事件。 没想到大牧首像是仅仅听到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向另一名书记官投去一道目光。 那名书记官连忙说道： “刚刚得到加密线路的信息，是会长专线，特别通知我们，收藏家已经被会长任命为东亚牧区牧首……” 大牧首眼睛一眯，随后微微点头，并没有什么情绪外露。 东亚牧区牧首吗？ 这就是你对他的安抚？ 我之所以打压他、提防他，不都是出于你的指示吗？ 是你说，不想让清洁协会被狂信的疯子控制，现在却在这种时候让我承担一切过错，你来做好人了？ 大牧首冷哼一声。 也罢，不过是一个东亚牧首而已，一根骨头，给了一条疯狗，也没什么。 随后就听最后一名书记官清了清嗓子，颤声说道： “仍然是会长专线的消息，会长特别指示，最近正在筹备成立的监察裁判所，由收藏家担任裁判长一职，同时由总部出面，协助东亚牧区牧首收藏家大人筹建监察裁判所。” 听到最后这个任命，大牧首仍然没有说什么，只是额头上已经瞬间布满了青筋，他猛然睁大眼睛看向那书记官，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随时准备将眼前的人全部撕碎！ 一股狂暴的气势，从大牧首身上升起，甚至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猛兽般的阴影！ 几名书记官瞬间全身颤抖，被大牧首盯着的那个书记官更是不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因为恐惧而破裂。 下一个瞬间，大牧首猛然站起身来，全身狂暴的气息消于无形，现出如同春风一般的笑容，说道： “好，都安排下去吧，东亚牧区的一切事务，以后由东亚牧区牧首全权负责，协会在东亚的干部，也要立刻向新任东亚牧首大人见礼，至于监察裁判所，那就一切依托东亚牧区的力量进行筹备，还有什么事吗？” 几名书记官连忙摆手道： “没有了，没有了。” 大牧首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这才按动座椅扶手之上的按钮，下方的地面开始转动下沉。 很快，他已经来到了下层的科研大厅之中。 一个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此时正在忙忙碌碌。 在这大厅的中央，就是那插满了各种线路镌刻着电子回路的圆环形机械。 在显露出未来科技感的同时，这环形机械之上还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显示出科技与魔法的交融感。 在这祭坛一样的机械圆环周围，不同的回路凹槽之中，则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异常物品。 其中有不少都是收藏家的牧区上交的物品。 一旁的电子屏幕上，是各种各样倾泻而下的数据。 此时最中央的数字，正显示一个百分比符号： 9936。 看着眼前的实验场景和数据，大牧首心中的怒火终于逐渐平息下来。 快了。 他即将定位连通到深渊之主的所在。 什么最接近深渊之主的男人，不过是一个笑话。 他才是真正虔诚的信者。 而当他彻底与深渊之主沟通之后，将会让主明白谁才是他最忠诚的仆人，继而让他获得主的力量。 到那个时候，什么东亚牧区牧首，就连会长，都不过是一个笑话。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灿烂的。 不是么…… …… 暹罗皇家驱魔局的别墅宿舍之中，听到苟道人的话，李凡微微点头。 火炉大小吗？ 果然比之前的火炬要大了一些，不过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 现在想来，毕竟只是一个东亚牧区的牧首罢了，连亚洲牧首都不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全世界可是有好几个大洲的。 真要彻底执掌人类的权柄，还早着呐。 反正以后必须得更加低调行事了。 至于那个什么监察裁判所，成立之后反而更加方便了，直接乱抓一气，把整个清洁协会搞乱，搞得彻底分崩离析衰落下去，那权柄也就变小了。 好事情。 正想着，苟道人已经把巴颂的小熊玩偶给缝好了。 李凡立刻释放出精神力，祭出控颅术，唤醒了巴颂小熊。 看到自己再次获得了身躯，巴颂连忙又是一顿拍马屁，感激不已。 同时对苟道人的针线活赞叹连连。 不用李凡吩咐，巴颂和苟道人接着开始将降临会的其他头颅都缝进了小熊玩偶之中。 最后还剩下一个宋濂的脑袋，小熊玩偶已经用完了。 巴颂和苟道人立刻向李凡请示，接下来改选什么玩偶比较好。 李凡看看眼前的小猪、小鸡、小狗、小兔几种玩偶，啧啧嘴说道： “就让他当。” 鸡玩偶没有手，也算是一种惩罚。 十几个小熊玩偶配合之下，很快就把宋濂装进了圆鼓鼓的卡通鸡玩偶之中。 北美镇魂局的一些事情，还需要审问一番。 一切准备妥当，李凡释放出精神力，瞬间唤醒了宋濂的头颅。 （大家晚安） 第三百五十七章 给他做做监前培训 两个小熊玩偶站在一起，正看着眼前的一幕窃窃私语。 左边一个，正是刚刚被割了脑袋炼制成干缩人头的巴扬。 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让巴扬更快的明白主人的强大，之前进入鬼皇秘境的时候，巴颂就已经暗中将巴扬的头颅炼化，也让他成为主人藏品的一部分了。 最开始刚刚被炼制并且醒来的时候，巴扬是很反抗的。 只是当看到父亲和叔伯们口中的主人，吊打强大的魔神，展现出超乎人类的强大实力之后，巴扬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主人的强大，甚至超出了父亲他们所描述的范畴，已经完全是不可名状、难以描述的存在！ 降临会一直以来所崇拜的各种魔神，不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可以追随的超自然强大生物吗？ 眼前的主人，正是他们所苦苦追寻的神！ 那还犹豫什么？ 从小在降临会长大、品学兼优的巴扬，一直都很好的继承了降临会的慕强传统，因此迅速摆正心态，接受了现实。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降临会十大孝子之首，不能让长辈伤心的。 再说现在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比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外面要强得多。 看着被缝进小鸡玩偶中的宋濂，巴扬小熊低声说道： “父亲，我观这位主上，实在是雄才大略，当世之杰，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所说的镇狱之主又是什么？” 巴颂抬起熊爪，慈爱地抚摸了一下儿子圆圆的脑袋，低声感慨道： “深渊的存在，本身就是各个组织高层的秘密，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恐怖和诡异，甚至足以让很多知道深渊存在的人发疯，所以我从未和你提起……你只需要知道，深渊是一个比地狱还要恐怖百倍的地方，世人所崇拜的凶恶主宰，大多来自深渊。” “至于镇狱的存在，我也只是在一卷古籍残卷之中，看到过一段残缺不全的描述，只说深渊曾与人间相通，人间曾经是一片地狱之境，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位强者，将这些妖魔鬼怪统统封禁，或是打入深渊之中。” “同时这位大能更是以自身为囚，在无序的深渊之中建了一座监狱，用来惩罚那些不守规矩的魔神，也就是镇狱！” 听到这话，一旁的巴扬小熊猛然一颤，转过身来，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用震惊而又压抑的声音颤声问道： “父亲，这段传说难道是……是真实存在的历史？我们所追随的这位就是……” 如果巴颂所说的这段残卷之中的描述是真的，那么他们所追随的就是神上之神，真正的主宰！ 巴颂点点头，缓缓说道： “不错，这也是我最近刚刚想明白的一件事……”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惊，巴扬小熊此时直接抬起熊爪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自己喊出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正坐在床边和那个缝衣服老头儿拉家常的主人，无论如何也很难将这个看起来平凡的男子，和恐怖的镇狱之主画上等号。 只是这也变相说明了对方到底有多么恐怖。 已经做到了无论是力量和精神层面，都能够举重若轻的程度。 无愧为真正的魔神！ 此时一旁的隆猜小熊也凑过来，拍拍巴扬小熊的肩头，笑着说道： “巴扬，你父亲还有叔叔伯伯们，都是为了你好，慢慢你就明白了，好了，快看看前面有趣的东西吧。” 说话间，李凡已经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瞬间笼罩了被装在小鸡玩偶中的宋濂。 干缩头颅之中封存的精神体，此时开始迅速醒来。 宋濂在一片黑暗和混沌之中醒来，猛然睁开眼睛，立刻看到了眼前的一群小熊玩偶，正三三两两站在那里，一边好奇地看着他，一边窃窃私语。 宋濂的记忆瞬间有些混乱的闪回。 小熊玩偶？ 操偶师？ 我还在报德善寺？ 不，不对…… 我……我已经死了！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宋濂立刻想起了这一次失去知觉之前发生的一切。 收藏家战胜了强大的呼魔鬼皇，他被收藏家斩下了头颅！ 他成为了收藏家的藏品！ 一阵悲凉和绝望从心底涌起，宋濂面如死灰。 视角怎么这么低？ 我的头颅被丢在地上了？ 宋濂正想着，就听眼前的一个小熊玩偶朝他做了个手势，说道： “哎，起来走两步，看看缝合的怎么样。” 宋濂心中疑惑： “走？我只剩下一个脑袋怎么走？难道收藏家大发善心帮他装上了身体？”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希望，下意识的迈开腿，立刻发现自己竟然向前走了两步。 头颅移动了。 他有自己的身体了！ 狂喜之下，宋濂立刻低头看去，却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体，只看到了一双鸡爪子。 用布包边，用海绵填充的黄色鸡爪。 他试着抬起手来，却只有用布条做成的翅膀，耷拉在身体两侧。 宋濂只感觉如坠冰窖，转头看看四周，甩开两个鸡爪狂奔进了洗手间，蹦上洗手台之后，他终于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他变成了一只鸡！ 确切地说，甚至都不是一只真正的鸡，而是一只卡通鸡。 只有一个圆圆的像是球一样的身子，连脑袋都是以线条的形式简单地缝在这身子上。 根本没有手，连翅膀都是粗制滥造像是拖把条一样的东西。 确切地说，他更像是一个鸡球！ “啊————啊——————” 宋濂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几个小熊玩偶已经带着一脸促狭看热闹的笑容出现在洗手间门口，其中一个说道： “兄弟，鸡不是这么叫的，鸡应该是咯咯哒那种，你练错了。” 对于这些小熊玩偶来说，如果有什么现在最让他们兴奋，那当然是拉人下水了。 这就像传销组织里面被彻底洗脑的倒霉蛋一样，自己倒霉之后看到别人倒霉那真是分外开心。 更别提宋濂这种鸡玩偶明显不如他们的小熊玩偶，已经算是处于头颅藏品鄙视链的最底层了。 幸福感都是比出来的。 宋濂此时如丧考妣，站在洗手池上，颤抖着说道： “杀了我……杀了我……” 巴颂小熊摇摇头说道： “既然成了主人的鸡，生与死都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做好一只鸡粑。” 就在这时，李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走了。”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爬上洗手池，不顾宋濂的挣扎，七手八脚把他给拖下来，拖到了李凡面前。 此时李凡正站在卧室门前，镇狱之匙的力量发动，轻轻打开了那扇门。 下一个瞬间，恐怖而阴冷，还带着一丝霉味儿的气息扑面而来，现出了门的另一侧昏红的光芒。 苟道人此时全身颤抖，不敢直视这扇门。 他明白这魔头是要回到自己的巢穴了。 好在对方还算是可怜他这把老骨头，并没有要求他跟着去。 与此同时，隆猜小熊手疾眼快，悄悄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烟和半盒火柴，忽闪着呆萌的眼睛，朝李凡举了举，说道： “主人，可以吗？” 熊熊烟瘾犯了。 李凡点头道： “随意。” 说着，带头迈步走进了镇狱之门。 在他身后，一群小熊玩偶押着一只小鸡玩偶鱼贯而入，走进了那血色光芒的门内。 苟道人看着那外溢的血色光芒，立刻感觉自己脑海中仿佛响起了无数哀怨和嚎叫的声音。 直到所有的小熊玩偶都走进了那扇门，那扇门彻底关闭，苟道人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好奇，那门中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只是实在没有胆量向主上提起。 算了，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 镇狱的回廊之中，宋濂小鸡被一群降临会的小熊玩偶们押送着，走在这看似无尽的黑暗走廊之上，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哪怕是以人类的视角来看，这地方都是如此的恐怖而无常，到处都充满了诡异的低语声，如同来自大脑的深处。 更何况，现在宋濂本身不是人类身体，而仅仅是一个玩偶的视角。 原本以为被摘下头颅已经是最大的折磨，此时他才发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他此时已经接近疯狂和崩溃的边缘，只感觉双腿无力，直接瘫在地上。 几个小熊玩偶不管那些，拖着宋濂向镇狱书房走去。 李凡走在他们身后，此时对镇狱的掌控已经让他看到了监区的一幕： 被关在牢房之中的呼魔鬼皇此时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靠着墙将头埋起来，正在瑟瑟发抖。 旁边的牢房里面，生命三巨人、八首、克苏尔、噩梦这些镇狱囚徒，正在疯狂呼喊，辱骂着呼魔鬼皇。 一场典型的监狱霸凌正在发生。 不过现在还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很快，一群小熊玩偶已经押着宋濂来到了书房门口。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疯狂的呼喊和跪舔声： “伟大的冕下，您回来了！” “您最谦卑的玩具们正等待着您的到来……” “请让我用舌头帮您清理鞋底，一切污垢都不能沾染您。” “哦，您就是我们的光！” 李凡在门外朝巴颂小熊做了个手势，说道： “你们先进去，给他做做监前培训。” 宋濂现在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就让这些头颅帮他认清现实，再问话就简单得多了。 宋濂此时在门前拼命挣扎，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喊道： “放开我！我不想进去！这是什么鬼地方！？放开我！” 巴颂小熊点点头，一脚将书房的门踹开，和几个小熊玩偶一起拖着那只鸡走了进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我认识你们，你们都已经死了！ 镇狱书房的书架之上，一颗颗干瘪的头颅望眼欲穿的看着门口。 上一次降临会的一众头颅被镇狱之主带走，他们心中满是猜疑，不知道巴颂等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酷刑的折磨，还是全新的人生，又或者成为了那位狱主的玩物？ 失去了行动能力，在这镇狱的书房书架之上成为陈设，对于这些头颅藏品来说，最难熬的就是时间的流逝，就是寂寞。 特别是信息的匮乏。 唯有获得新的信息，有新的经历，才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仍然存在。 也正因此，很多头颅虽然认为巴颂他们是去遭受酷刑，却隐隐都有些羡慕。 起码能见到一些新鲜事儿啊…… 哪怕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事儿，也是新鲜事儿。 本来每个干缩头颅都有各自的记忆和人生经历，乃至一些惊世骇俗的秘密，相互之间传递信息交流记忆，也能解闷儿。 不过人的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平庸乏味的，有趣的事情也就那么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流，他们早就做到了信息共享，完全没什么好讲的了。 之前镇狱之主带回来的那一份打印之后的报纸，更是让他们如饥似渴的贪婪的吮吸上面的信息，连报纸夹缝里面的广告都不放过。 现在那张纸已经被一条条舌头翻了不知道多少遍，都变成纸屑了。 终于，他们听到了来自黑暗之中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且明显不光是一个人，除了镇狱之主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 这个发现，更是让这些头颅欣喜若狂。 有好玩儿新鲜东西了！ “咚！”一声闷响，书房的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外面的血红色微光再次透进这书房之中，让几乎亘古不变的黑暗消散。 借着这血红色的微光，书架之上的头颅们拼命向门口看去，却根本没有看到什么身影。 那个恐怖的镇狱之主，那个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也并没有出现在那里。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就听一个仓惶而恐惧的声音从地面上响起： “这……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群头颅的眼珠立刻朝着地面看去，就见那里赫然出现了十几个呆萌的小熊玩偶，此时正“押送”着一只小鸡玩偶走进来。 那小鸡玩偶拼命想要挣扎逃离，却被两只小熊抓住翅膀用力按住，根本无法挣脱。 这特么什么玩偶情景剧！？ 书架上的一群头颅此时全都看呆了。 紧接着就听一个小熊玩偶用苍老浑厚的声音对那小鸡玩偶说道： “这就是你的归宿，能够成为主人的收藏是你的荣幸，不要不识抬举！” 听到小熊玩偶的声音，书架上的几颗头颅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 “巴颂？是巴颂大师吗？” “巴颂老东西，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天呐，难道你们这些熊玩偶，就是降临会的大师们？你们……你们获得了身体？” “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你们竟然可以自由行动，拥有了自己的手脚！为什么冕下对你们如此偏爱？” “可惜啊，明明我也很会做事的，我的手段比降临会阴狠多了，什么诅咒之类的我也会啊，为什么冕下没有选我？” 书架上的一众头颅对这些小熊玩偶羡慕不已。 这段时间他们做梦都想拥有自己新的身体，拥有行动的能力，很多人甚至幻想过，哪怕他们的脑袋可以自己滚动，都比这么在书架上呆呆傻傻一动都不能动要强。 而现在，巴颂等人已玩偶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就是活生生例子。 他们真的获得了自己的身躯！ 简直是令人羡慕得流口水。 听到书架上这些头颅羡慕的话语，一群降临会的小熊玩偶们相视一笑，全身说不出的舒坦。 夏国有句老话，叫做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们现在就叫做变熊不回镇狱如同埋在地里。 作为“死者”，这镇狱书房之中的头颅们，就是他们仅存的社交圈，能够受到这些头颅的羡慕，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巴颂随手从小熊玩偶的背带裤里摸出一包烟，往嘴里塞了一支，划燃一根火柴，将香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烟头明灭之间，缓缓喷出一股淡蓝色的烟气。 镇狱书房之中，原本的浓重的霉味儿立刻被香烟的香气所覆盖，书架上的那些头颅此时更加震惊，纷纷瞪大了眼珠子，拼命抽动鼻子。 香烟！ 这是香烟的味道！ 上次抽烟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能够抽一支烟简直就是最奢侈的享受。 “巴颂大哥，能不能给我来一支？” “巴颂大师，来一口，就给我来一口就行，我的烟瘾犯了……” “降临会的诸位大师们，只要能让我抽上一口，我以后给大家做牛做马都行！” 书架上的头颅大部分都是老烟枪，死后一直没有机会抽烟，因为只剩下一个脑袋，倒是一直没有犯烟瘾，毕竟没有尼古丁成瘾的身体了。 只是此时看到巴颂抽烟，又闻到香烟的味道，心瘾立刻犯了。 嘴里的瘾好戒，心里的瘾难除。 很多人本来都是成名已久的大佬，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对巴颂苦苦哀求起来。 巴颂喷出一口青烟，转身将那一截香烟在宋濂的小鸡玩偶身上按熄，直接给他烧出来一个大洞，随后把剩下的半截烟小心翼翼塞进自己的背带裤里，淡然道说道： “诸位兄弟，这是冕下的赏赐，恕我不敢随意分配，不过大家只要尽心为冕下做事，这些都是只是小意思，我们兄弟这次，其实是去人间走了一趟。” 听到这话，书架上的一群头颅此时全都倒抽一口凉气，随后就是羡慕到顶点的目光，投向一群小熊玩偶。 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回到人间，回到现实，眼前这些小熊玩偶却都已经实现了这个愿望，让他们怎能不眼馋！ 巴颂接着朝旁边的小鸡玩偶一指，说道： “哦，对了，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位是咱们的新舍友，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教授先生。” 话音刚落，宋濂看着眼前书架上的一众头颅，满脸骇然，大声喊叫道： “你是……你是墨国幻灵党的巴勃罗先生！？” “还有你……你是黑龙会的山本松！？” “你……你是亚历山大·巴斯尔先生，那个旬山隐修会的守护人……” “你们……我认识你们！你们全都已经死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 （大家晚安） 第三百五十九章 场面残忍又冷酷 看着书架之上的一颗颗朝着他狂笑大喊的头颅，那密密麻麻的干缩人头，宋濂在瞬间陷入了癫狂之中。 他原本想象了进来之后的很多场景，却没想到看到的是如此诡异的一幕。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头，有很多他都认识！ 或者说，都曾经关注过对方的信息，而且知道对方的样貌。 这里的头颅，每一个都是大型觉醒者犯罪组织的头面人物，起码也是高层。 而现在，全都用戏谑而嘲弄的目光看着宋濂，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耳边是嘈杂的话语还有诡异的低语声，由于视角的缘故，宋濂整个人的视线很低，看向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在看庞然大物。 强烈的巨物恐惧感将他包裹，让他整个人都感觉一阵眩晕，天旋地转，周围那些小熊玩偶呆萌的表情似乎也变得邪恶至极。 一股难以抵挡的卑微、渺小、绝望的感觉，瞬间涌上宋濂的心头，击碎了他的骄傲和自信，整个人只想缩成一团，将自己藏起来。 镇狱书房之中，书架上的头颅们发出疯狂的嘲笑。 一群带着呆萌笑容的小熊玩偶叼着烟，如同狱霸一样围住小鸡玩偶，一边抽烟一边调笑，偶尔还抬脚踢一下小鸡玩偶。 小鸡玩偶瘫坐在地上，抬起布条做成的翅膀捂住圆圆的脑袋，低声啜泣。 场面残忍而又冷酷。 就在宋濂来到崩溃的边缘，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一粒尘埃一样的时候，就听一阵阵如同狂风般的呼啸声传来，周围的场景猛然开始出现了变化。 他们原本还在那书房之中，转眼间周围的一切变成了各种巨大如同高山般的刑具，熔岩奔涌流淌，远处的冰湖奔腾炸裂，天空中还有无形的力量，正运转着那些恐怖的刑具，将一个个身影不断撕碎又粘合。 他们已经身处炼狱！ 抬头望去，此时他们就在一座山岳般高大的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下，一个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此时正端坐在那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上，威严的望着下方。 王座之下，一群难以言说、不可名状的怪异而强大的深渊生物，此时正站成两排。 在他们中间的地面上，则是宋濂所熟悉的呼魔鬼皇！ 那个全身漆黑长满眼睛的旧神，此时身体表面那些曾经是眼睛的地方，已经全都变成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血洞，正不断从中流出浓稠的血污。 他只剩下了一颗眼睛，就长在手掌的掌心之上。 呼魔鬼皇此时匍匐在地，小心翼翼将自己右手掌心的眼睛微微举起，看着周围的一切。 当看清那熔岩与白骨王座以及那些恐怖的深渊生物之后，呼魔鬼皇全身颤抖，如同触电一般，喃喃地说道： “炼狱……这是传说中的镇狱之下的炼狱……” 一旁小鸡玩偶模样的宋濂甚至已经来不及绝望，只是被这超出想象的画面冲击得木然，仿佛灵魂都已经被这些超乎想象的画面所撕裂。 此时他才彻底明白，自己所算计的那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一群头颅此时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这炼狱的熔岩与白骨王座之旁，还有那群小熊玩偶，此时面对眼前的场景，都已经比之前淡定了许多。 虽然仍有一种随时都要发疯的感觉，这些头颅们仍然努力内心的恐惧和跟随那些深渊生物不断滋长的疯狂，相互交谈着。 “镇狱在上，天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按照暹罗古籍之中的记载，跪在那里的是传说中的呼魔鬼皇？那不是鬼灵的帝王，传说中的神灵吗？” “这是一场审判！这是冕下对呼魔鬼皇的审判！” “荣幸，何等的荣幸！我们竟然能见证如此伟大的时刻！” “诸位，这只鸡就是唤醒呼魔鬼皇的罪魁祸首，冕下将他也带到这里，显然是为了让他感受到冕下的伟岸之力。” 一群头颅再次惊叹，为镇狱之主的神威如狱而折服。 小熊玩偶们也没闲着，直接将宋濂的小鸡玩偶从地上拽起来，七手八脚拽着他的身体，把他的眼睛撑大，让他能充分欣赏眼前的一幕。 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下，生命三巨人此时也瞥见了旁边那些像是尘埃一样的人类头颅，此时正在窃窃私语： “冕下……冕下他的爱好还是那么……那么的独特……” “那几个人类的头颅，好像还套了一层古怪的外壳，实在是……实在是独特的审美观……” “不愧是冕下，这种对人类细致入微的研究，值得我们学习……” 旁边的克苏尔眼神中满是疑惑，低声朝恶生问道： “为什么冕下要把这些肮脏低等恶心的东西带过来？简直是看上一眼就要吐了……” 听到这话，混乱面色一肃，呵斥道： “住口！这都是冕下的宠物！圈养人类乃至人类的头颅，是冕下发起的一种高雅而又独特的宠物爱好，你可以自己不喜欢，但不要用你低级的审美去质疑冕下的审美！” 克苏尔面色大变，连忙否认道： “我没有，我不敢！我的意思是，原本这种低等肮脏的生物，被冕下调教之后，看起来还……还挺可爱的……你们看那个皮套，啧啧，实在是……唉，可爱啊。” 穿上衣服的蛆，它还是蛆啊…… 生命三巨人看看面露难色的克苏尔，相互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个傻子，连虚与委蛇溜须拍马都不会，以后不能深交。 他们再次看向周围的深渊生物们，此时也是微微有些讶然。 炼狱之中的风刃停了，梦魔、噩梦、厄运等等，这些曾经被丢入炼狱之中遭受酷刑的存在，此时也都被释放出来，感恩戴德的立在那里，侍立在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下。 特别是厄运和噩梦二人，看到呼魔鬼皇之后简直都要哭了。 终于有人来替班了。 就在这时，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上，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用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开口说道： “深渊的子民们，卑劣的旧神正在密谋他们的诡计，今日我将审判呼魔鬼皇，让你们也明白旧神的密谋！” 随后露出一丝残忍而诡异的笑容，俯身看向呼魔鬼皇，问道： “呼魔，说吧，旧神们在筹谋什么？是不是要与深渊为敌？” 呼魔鬼皇感受着那苍白鬼魅带来的恐怖压迫感，将仅剩的一颗眼睛举起，颤抖着说道： “伟大的镇狱之主，镇压一切的冕下，回您的话，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在寂灭的沉睡之中，听到一些隐约的话语，当我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我的秘境洞天也已经被封闭，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更不知道什么针对深渊的阴谋……” 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眯起眼睛，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呼魔鬼皇，缓缓说道： “你在撒谎。”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你要知道我还搞什么公审大会？不就是为了让这些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相信，旧神确实在搞阴谋，好安抚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往现实中乱跑吗？ 呼魔鬼皇全身颤抖，狂喊道： “伟大的冕下，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请您相信我，我根本不曾听过什么旧神的阴谋，只有一些梦中的低语，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带人来了，我也不想和你打啊，明明是你上来就把我给打了…… 那苍白鬼魅森然一笑，说道： “你无需回答什么，你的出现，就已经是答案……今日，镇狱将祭神！” 听到这话，在场的一众深渊强者全都现出震惊的神情。 祭神！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听过这个词。 继而，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狂喜之色。 呼魔鬼皇露出惊慌到绝望的神色，乞求道： “恳求冕下的宽恕，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针对深渊的阴谋，求冕下饶恕，我只是……只是被那卑贱的人类所唤醒，我从来不曾想过冒犯您，求您宽恕……” 一旁的梦魔此时突然说道： “冕下，我看呼魔鬼皇不像是在撒谎，我看不如慢慢审讯……” 就这么将呼魔鬼皇献祭，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他隐隐感觉，这里面似乎另有隐情。 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一脸玩味的笑容，看向梦魔，说道： “你在质疑我？哦……呼魔说，他听到了梦中的低语……” 此言一出，梦魔立刻大惊失色，周围的一众深渊生物也全都用猜忌的眼神看向他。 梦魔连忙说道： “是属下疏忽，这种卑劣的旧神，理应献祭！” 他才刚刚从炼狱之中被放出来，如果被镇狱之主当成奸细或者打上叛徒的烙印，哪怕是整个深渊都无法容下他。 熔岩和白骨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点点头，说道： “很好，那么，祭神吧。” 说话间，镇狱之力疯狂涌动，无形的力量裹挟着呼魔鬼皇，将他向着上方托去。 炼狱之中的这些深渊生物，连同那些人类头颅，全都离开了炼狱，来到了镇狱的大厅之中。 紧接着在那些人类头颅惊恐的眼神中，在深渊生物狂喜的眼神中，镇狱的大门缓缓打开，呼魔鬼皇被镇狱的力量拖到了镇狱的大厅之中。 地面上探出无数条狰狞而布满棘刺的触手，将呼魔鬼皇的身体捆住，开始慢慢撕扯。 整个镇狱之中卷起狂风，穿过镇狱之中的一扇扇门户，响起如同咆哮般的风声，朝着深渊之中的荒野远远传递过去。 这声音所过之处，无数隐藏在深渊废墟之中的生物都猛然抬起了头，一脸贪婪地望向镇狱的方向。 祭神，开始了！ 第三百六十章 请进，不必拘束 呼魔鬼皇本身足足有十几米高，已经算是十分巨大。 只是在镇狱之中探出的那些粗大的触手面前，他此时显得十分娇弱小巧，在这些狂暴的触手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只能任由这些触手将他的身体一点点撕扯开来，偏偏他的体内骨骼完全由诡异的阴魂构成，极有韧性，虽然血肉被扯开，骨骼却仍然相连，看起来十分诡异。 从镇狱之中吹出去的风，将呼魔鬼皇的气息远远带出去，播撒到整个深渊之中。 与此同时，敞开的镇狱之门外，正有一个个诡异扭曲的身影在深渊的荒野之中出现，朝着镇狱而来。 那是一个个深渊之中生存的诡异生物，在嗅到旧神的血肉气息之后，被吸引而来。 在场的一众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此时同样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生命三巨人更是不断磨着尖利的牙齿，对眼前的呼魔鬼皇已经有些垂涎欲滴了。 旧神！ 这是卑劣而又粗鄙的进化体中的一员！ 这可是大补啊…… 看着眼前的一幕，李凡有些紧张的心逐渐放松下来。 原本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呼魔鬼皇，不过不管怎么做，最终目的都是要让深渊之中的这些生物，相信他的计划，相信他是为了深渊的未来而筹谋，才能让他们按捺住冲动，对现实产生畏惧，在深渊之中蛰伏。 正巧他之前翻看笔仙做的关于旧神和深渊的笔记，偶然看到了一点关于“祭神”的只言片语。 那是来自于某个古老传说中的零星叙述，讲的是两拨神灵之间作战，战胜的一方如何处理自己的俘虏。 所以李凡直接用在了这里，现在看来倒是做对了。 门外的深渊之中，感受到旧神的气息，还有来自镇狱的召唤，越来越多的深渊生物正朝着镇狱而来。 那些形态诡异的生物的身影，正在深渊的血色光芒之中不断浮现！ “放开我！求您饶恕！伟大的镇狱之主，神上之神，冕下，卑微的呼魔祈求您的宽恕……” 呼魔鬼皇此时拼命挣扎，甚至连最后一颗眼睛都由于挣扎被那触手的棘刺刺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在镇狱之中，他根本无法挣脱这恐怖的力量！ 甚至他自身的力量正在被那些尖刺触手源源不断地吸收。 看着眼前这已经完全超出想象，就算是做梦都无法梦到的一幕，包括宋濂在内的人类头颅们，终于明白所谓的“祭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并不是祭祀某个神灵，而是将某个神灵当成祭品！ 献祭给整个深渊！ 透过镇狱的大门，看着外面深渊之中那血红色的光芒，还有隐隐能够望到的人脸组成的地面，以及满是密密麻麻的血色眼睛的天空，还有那些奇形怪状只有噩梦中才会出现的生物，头颅们的理智已经要彻底熄灭。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还在镇狱之中，可能已经当场变成了一群疯狂的头颅，甚至相互啃食。 好在，他们在镇狱之中待了这么久，对于深渊的恐怖异常感染也有了一定的抗性，此时还能靠着最后一丝理智自保。 巴颂小熊抬手捂住儿子巴扬的眼睛，同时闭上自己的眼睛，说道： “儿子，不要看，主人的恩赐有时候对我们来说太过难以承受，要懂得取舍。” 其他的头颅，包括宋濂在内，也纷纷闭上眼睛，或是将目光投向正在挣扎的呼魔鬼皇。 “嗡————嗡——————” 镇狱之中的狂风吹向深渊，整个镇狱的大厅此时都像是活物一样猛然扩张，变成了一座巨大洞窟一样的所在，足足有数百米高，纵深几公里。 一座小巧的白骨王座就在镇狱大厅的中央，头戴黑火冠冕的镇狱之主坐在那王座之上。 在他身前，就是被尖刺触手控制在半空中，不断挣扎蠕动的呼魔鬼皇的庞大身躯。 一群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此时就侍立在两侧，看着眼前的呼魔鬼皇馋涎欲滴。 他们在等待，等待其他的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的到来。 祭神，本身就是向整个深渊宣告的事情。 镇狱之外，密密麻麻的深渊生物此时已经循着旧神血肉的香气，来到了镇狱巨大的青铜门外。 此时镇狱的大厅扩张成了高高的穹顶，这镇狱的青铜门也足足有数百米之高，外面的一众深渊生物有活尸，有竹节一样的生物，有线团一样的神经血管组成的怪物，有关节扭曲的人偶般的存在，有全身棘刺和骨骼组成的兽类，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如同一个噩梦生物展览。 只是这些生物仍然只是深渊之中的低等生物，虽然对旧神的血肉垂涎欲滴，却慑于镇狱本身还有那些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的恐怖气息，不敢进入其中。 只能在镇狱的青铜门外垂涎。 这祭神的仪式，本身等待的也不是他们。 突然，密密麻麻的低等深渊生物组成的浪潮，缓缓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缝隙，这些低等生物纷纷向着两侧让开一条道路。 长满榕树状根须的矮胖人形生物，缓缓来到镇狱门外，向镇狱之中的苍白鬼魅行礼： “伟大的镇狱之主，镇压一切的冕下，卑微的榕王前来向您问候！原来传说是真的，那些可恶的旧神真的在做出密谋，准备冒犯深渊……” 关于镇狱之主所传出的那个获取人间权柄抵御旧神的消息，榕王也听到过，只是却并没有当成一回事。 此时看到活生生的旧神就在镇狱之中，这才彻底相信了之前的传言。 同时对镇狱之主也更加敬畏。 镇狱的前厅中，被棘刺触手牢牢束缚住的呼魔鬼皇拼命挣扎，想要否认这个说法，只是他刚刚张开嘴，就被几条触手刺进了口中，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紧接着，这些触手直接从他的身体表面那些原本是眼睛的凹坑里钻出，看起来诡异至极。 白骨王座之上，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一手撑住自己的一支角，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榕王，说道： “那么，你准备分享这个祭品了吗？” 榕王一怔，随后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说道： “感谢冕下的恩赐，榕王已经准备撕裂这卑劣的旧神，宣泄心中的愤怒。” 说话间，深渊之中那些黑压压海洋一样的深渊生物之中，又有几个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出现。 一具在所有的缝隙中探出一条条修长舌头的盔甲。 一个如同放大的跳蚤一样的怪物。 一个由十几个活尸组成的共生体。 一个长着蜈蚣脑袋人类身体的存在。 一头站立的山羊。 这些古怪的生物，每一个都释放着强大的精神威压，所过之处，低等深渊生物深深拜服。 这些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之中，只有一个老熟人，其他的李凡之前都没有见过。 看着这些诡异的生物，他的心中也是有些讶然。 没想到深渊之中领主级的强者竟然还有这么多没见过的面孔。 深渊的广度和深度，再次引起他的警惕。 一群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立刻向深渊之主行礼，随后满心期待的看向镇狱之中的那个旧神。 就见那苍白鬼魅带着玩味的笑容向他们说道： “诸位，请进，不必拘束，享用我们的祭品，来自旧日神灵的大餐。” 放松，和自己家一样。 （大家晚安求订阅）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原谅你们 一群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盯着镇狱之中的呼魔鬼皇，垂涎欲滴。 听到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发出邀请，一时间却没有人敢动。 毕竟关于镇狱之主的传闻他们也都听过不少，明白对方的喜怒无常。 对方真的是真心实意邀请他们进入镇狱之中，享用这旧神大餐的吗？ 在场的深渊生物此时总共有七名，绝大部分都是深渊领主，只有那直立山羊，是之前曾经来过的至尊主宰银欲之主。 一群深渊领主和唯一的至尊主宰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深渊之中，有很多强大而古老的至尊主宰，甚至深渊领主，都曾经追随过镇狱之主进行战斗。 更有一些，跟随镇狱之主前往了极渊，不过并没有跟随狱主回归。 在场的这些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之前却并没有和镇狱之主接触过。 他们或是当初还很弱小，或是诞生于镇狱之主前往极渊之后。 因此虽然听到过很多关于镇狱之主的传说，知道一些血腥恐怖而又残忍的故事，却也对自己还有一些信心，同时认为哪怕是镇狱之主，也要顾及在深渊之中的声望。 思考片刻，由那唯一的至尊主宰银欲之主带头，朝镇狱之中的苍白鬼魅开口问道： “伟大的冕下，我们这些卑微的存在，真的可以享用这旧神祭品吗？” 他们来到镇狱，主要就是想来验证一下，之前镇狱之主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旧神是否真的开始苏醒，并且对深渊有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如果能够分享到旧神的血肉，感受进化者的感甜美味，那就太好了。 镇狱之中，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现出和气的笑容，缓缓说道： “当然，狂妄的旧神对深渊的敌意深重，不死不休，每一个深渊的子民都有资格吸干旧神的血，嚼碎他们的肉。” 镇狱之主站起身来，走到呼魔鬼皇的面前，轻轻摆动手指，那些来自镇狱的粗大荆棘触手已经瞬间撕下呼魔鬼皇的一片血肉。 这血肉离体的瞬间，就已经被镇狱之中吹动的狂风撕碎，直接从原子层面分解，成为一团精纯的能量，落到镇狱之主的掌心。 紧接着，这苍白鬼魅轻轻摆动四个指节的修长手指，将这一团精纯能量送进自己口中。 这来自旧神的血肉能量瞬间化作一团暖流，涌入李凡的喉咙，随后被迅速吸收。 镇狱之主的脸上，现出一丝陶醉的神情，看得镇狱内外的那些深渊强者们垂涎欲滴。 随后，镇狱之主睁开眼睛朝着镇狱门外那些深渊强者看去，笑着说道： “你们不就是为验证旧神之事而来吗？既来镇狱，何不欢宴？” 听到这话，看到镇狱之主温和的笑容，镇狱门外的那些深渊强者们终于心动了！ 相互对视一眼，那长着蜈蚣头的怪异存在率先迈开脚步，踏入镇狱的大厅之中，走向呼魔鬼皇的身躯。 他是近几百年刚刚从深渊之中诞生的存在，虽然听到过镇狱之主的传说，甚至通过精神体信息传输看到过镇狱之主的模样，此时却感觉镇狱之主根本不像是传说中那般凶残。 哪怕是镇狱之主，也还是个讲道理的主宰，并没有那么可怕嘛。 想来，镇狱之主从极渊归来，也需要足够的人手，来帮他抵御旧神的侵袭。 这次祭神活动，就是向大家表露诚意。 旧神的血肉，实在是有一种奇异的香气，让人欲罢不能，难以自已啊…… 一边想着，蜈蚣头加快了脚步，转眼来到了呼魔鬼皇前方不远。 看到蜈蚣头的动作，剩下的深渊领主们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那古怪的盔甲，还有活尸共生体，等等，几名深渊领主迫不及待地迈步走进镇狱的大门，朝着呼魔鬼皇的身躯而去。 那可是进化体的血肉，拥有强大的能量，对于他们来说，那是绝对的大补之物。 在深渊之中，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够遇到这么一次机会。 转眼间，这些深渊领主已经来到了呼魔鬼皇的面前，先向着镇狱之主行了一礼，随后学着笑吟吟的苍白鬼魅，同样抬手在呼魔鬼皇的身上切下一片血肉，转化为精纯的能量体，张口吞下。 感受着这美味的时刻。 此时唯一的至尊主宰，年轻的银欲之主，也终于忍耐不住，面露挣扎之色数秒钟，眼看这一幕看起来十分安全，镇狱之主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残暴无端，或许是从极渊归来之后性情也变得温和。 银欲之主深吸一口气，同样迈步走进了镇狱的大厅之中。 他毕竟是一名至尊主宰，面对眼前的诱惑，此时同样有信心，哪怕是镇狱之主突然变卦，他作为一名强大的至尊主宰，也能够逃离镇狱。 当然，想到对方的残暴之名，银欲之主还是做足了姿态，刚刚进入镇狱的大厅之中，就朝着那苍白鬼魅深深行了一礼，口中谦卑的说道： “伟大的镇狱之主，请原谅我们的冒犯，我们并非质疑您所说的旧神之事，只是我们都太过年轻，在深渊之中不曾见到旧神，一切只是因为无知……” 说着，银欲之主抬起头来，走到呼魔鬼皇的身前，准备享用一场旧神的大餐。 就在这时，只听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突然露出残忍的笑容，说道： “不原谅。” 银欲之主此时满眼都是眼前的旧神，随口顺着说道： “感谢您的仁慈，我们……什么？” 他猛然醒悟到镇狱之主说的话，立刻大惊失色地看向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转身就要逃离。 只是根本不等他转身，镇狱的大厅就如同一个活物一样，内部的空间再次急速扩张，转眼间镇狱之门仿佛已经到了地平线上！ 与此同时，那两扇巨大的金属门轰然关闭，将整个镇狱彻底封闭起来。 剩下的那些深渊领主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周围的场景猛然变化，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熔岩与寒冰构成的炼狱！ 周围都是如同刀子一样的狂风，吹拂着他们的身躯，来自镇狱的无形力量仿佛一柄悬天之剑，让他们感觉到无尽的压力，随时都要落下！ 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已经坐在了一座熔岩与白骨组成的高大王座之上，带着森冷而狰狞的表情，用嘶哑而又沉闷的声音狂吼道： “你们在质疑伟大的镇狱之主！？质疑旧神的阴谋！？质疑我对深渊的善意！？” 银欲之主和剩下的一众深渊领主此时如坠冰窖，万万没想到对方变脸比眨眼还快，完全快过了他们的反应。 纷纷颤抖着说道： “伟大的镇狱之主，我们不敢质疑您的话，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无知……” “向您忏悔！我们从来不敢对您有丝毫不敬，只是一点点疑惑而已，现在所有的疑惑都已经消失……” “狱主冕下，祈求您……祈求您的怜悯……” 一群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匍匐在地，朝着那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哀求着。 在他们周围，那王座之下，则是八首法王、生命三巨人、克苏尔、噩梦、厄运以及梦魔等等，被镇狱之主驯服的忠犬。 原本看到镇狱之主邀请这些深渊之中的强者们前来分享旧神的身躯，而将他们晾在一旁，除了生命三巨人和八首法王这些最早追随镇狱之主的存在，其他的深渊强者们还是有些不服的。 而此时，他们只有无尽的扭曲的快感！ 那些匍匐在地的家伙，简直就是一群可悲的虫豸。 令人厌弃。 此时他们站在王座之下，却有了一种对于整个深渊都高高在上的感觉。 在银欲之主和一众深渊领主苦苦哀求之后，就见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上的苍白鬼魅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说道： “很好，我原谅你们的无知，毕竟你们甚至是第一次见到旧神，有所猜疑，也是正常的，我本性仁慈，怎会揪住你们的这点错处不放。” 银欲之主和一众深渊领主此时立刻松了一口气。 周围的一块巨石之上，观看着这一幕的人类头颅们也是心中凛然。 在他们看来那些怪物的外形简直是让人看一眼就要发疯，而此时那些让人发疯的怪物竟然都在长长呼气，仿佛死里逃生一样，实在是怪异而又滑稽。 这里的怪物每一个都是那种神话级别的存在，却表现得如此卑微，这些头颅立刻也与有荣焉，感觉自己作为镇狱之主的玩具也变得高贵起来。 就在这时，就听镇狱之主原本带着温和笑容的脸庞又是一变，变得凶残而暴怒，森然道： “但是你们竟敢觊觎我的神餐！竟敢觊觎镇狱之主的食物！这是最大的挑衅！这是对整个镇狱的不敬！死刑！死刑！” 随后镇狱之主将手一挥，朝着王座之下的一众忠犬下令： “杀了他们，你们将享用他们的血肉！”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不该遭受如此酷刑 炼狱之中的阴风疯狂呼啸，带来熔岩的硫磺蒸汽和寒冰湖刀子一样的碎冰。 周围的场景瞬间变得血色涌动，诡异而又狂暴。 熔岩与白骨的王座之下，银欲之主和一众深渊领主面带恐惧之色，拼命解释： “冕下，求您宽恕！我们并未觊觎您的神餐啊……” “伟大的冕下，明明是您邀请我们进来……” “求求您，我本来不想进来的，是您说……” 只是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的一众深渊强者已经扑了上来，开始疯狂的厮杀！ 等待许久的梦魔和八首法王等镇狱的忠犬，此时露出狰狞的獠牙，对狱主的行为只有赞美。 他们早就已经渴望其他深渊生物的血肉，但是没有狱主的同意，他们也无法下手。 相比于只能分上一口半口的呼魔鬼皇，他们更希望能够独吞一名深渊领主，乃至至尊主宰！ 恶生看着眼前那从缝隙中伸出无数条舌头的古怪盔甲，叹息道： “你们这些家伙，还是太贪婪，太年轻了，这才活了几百年，就敢不相信以前的传说了……” 说话间，已经和另外两兄弟同时朝着那古怪盔甲发出生命系的诅咒攻击。 银欲之主发出凄厉的喊声，对梦魔说道： “梦魔！放过我，我将向你献上一万年的祭品！你明明也是至尊主宰，为何要听命于镇狱之主！？” 梦魔冷笑一声，扯了扯脖子里的金属项圈，瞬间捏碎了银欲之主的无数白日梦境，给予他精神的重创。 八首法王的八个脑袋全部伸展开来，带着八个光圈载沉载浮，朝着那蜈蚣头的深渊领主镇压而去。 转眼间整个炼狱之中已经是一片修罗战场。 就在这时，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上，镇狱之主有些懒散的声音传来： “战胜者，将获得成为镇狱囚徒的资格，战败者，将被永久镇压于炼狱之中，成为深渊蛆虫的饵食，只有强者，才能成为镇狱的忠犬。” 此言一出，一众镇狱囚徒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镇狱之主的意思。 原来自始至终，对于镇狱之主来说，这都像是一个玩笑，一个挑选更强猎犬的机会。 对于镇狱之主来说，赢的是谁，输的是谁，都不重要，但只有胜者的存在，才有资格成为镇狱的囚徒。 至于败者，等待他的则是无尽的折磨，生不如死，或者干脆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被其他深渊强者所吞噬。 难怪面对至尊主宰都能举手投足间猎杀的镇狱之主，此时并没有亲自动手，也没有动用镇狱的力量，而是放任他们这些镇狱的囚徒进行猎杀。 原来他们这些镇狱囚徒，也不过是猎物的一部分！ 想明白这点之后，梦魔和八首法王等一众镇狱囚徒毛骨悚然，他们自然明白，根本不可能祈求镇狱之主看在什么过往的辛劳之上，给他们一个豁免。 唯有打败自己的敌人，才能真正的活下来！ 一时间，整个炼狱之中，都陷入了一场惨烈的捉对厮杀之中！ 这一幕也让周围的那些人类头颅看得目瞪口呆，干瘪的大脑几乎无法承载这超出想象的一幕。 巴扬此时对自己的父亲还有叔伯们的行为，有了更明确的认识，心中对长辈们感激不已。 如果不是长辈们把他杀了，砍了头带到了深渊镇狱之中，他怎么可能见到如此震撼的场景！ 更别提追随那位伟大的镇狱之主！ 下方的战斗惨烈而血腥，在场的每一个深渊强者都在拼尽全力，用出那些诡谲的招数。 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上，李凡面带戏谑的笑容看着下方的惨烈战斗，心里紧张不已。 镇狱的力量在镇压了梦魔之后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根本容不下新的囚徒。 就连控制呼魔鬼皇，也是因为呼魔鬼皇早就被梦魔所损毁，力量大大衰弱才做到的。 但是为了震慑那些敢于质疑镇狱之主的存在，同时维持镇狱之主凶残暴虐的形象，他必须要将这些家伙统统干掉。 那把青铜剑虽然充能之后已经可以干掉几个深渊领主，但是远远不够，而且显得太过正式，不够变态。 权衡之下，他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养蛊，内斗，让这些深渊生物自己抢夺镇狱囚徒的位置。 现在看来，反而有奇效。 为了不失去镇狱囚徒的身份，八首和生命三巨人还有克苏尔等等，都已经拼上了老命。 而刚刚被骗进镇狱的这些深渊强者们，也都拼命想要战胜对手，让自己在这惨烈的战斗中活下来。 在看到炼狱之中的凄惨场景之后，他们早就已经彻底胆寒。 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李凡坐在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上摆了半天变态的表情和姿势，感觉腰都有些酸了，目光一抬，猛然和下面被荆棘触手捆绑刺穿的呼魔鬼皇对视一眼。 差点把他给忘了。 当下勾了勾手指，那荆棘触手立刻将呼魔鬼皇卷起，抬到了镇狱之主的面前。 呼魔鬼皇此时仍然还活着，甚至又在自己的额头之上长出了一只小小的眼睛，此时正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的镇狱之主，眼神之中满是哀求。 镇狱之主看着遍体鳞伤的呼魔鬼皇，露出不忍的神色，怜悯地说道： “这刑罚确实有些残忍了，这种折磨，实在是让人不忍，你虽然做下了很多恶事，害死了十几万人，却也不该遭受这种酷刑……” 听到这话，呼魔鬼皇仅剩的一只眼睛里立刻现出惊喜的神色，同时有一行清泪流了出来。 想来镇狱之主毕竟是深渊之中的至尊强者，对他呼魔鬼皇也应有强者的尊重。 随后就听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接着说道： “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解脱。” 下一个瞬间，在呼魔鬼皇惊恐的目光中，贯穿他身体的荆棘触手猛然旋转，来自镇狱的狂暴力量涌来，将呼魔鬼皇的身体撕成了碎片，又分解为精纯的能量之雾，悬浮在虚空之中。 紧接着眼前的镇狱之主微微张口，释放出一股吸力，如同巨鲸饮海，将眼前这来自旧神的精纯能量吸入了体内！ 感受着体内不断涌动的力量，李凡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发生新的变化！ 果然，他的身体似乎更加适合吸收来自旧神的力量。 转眼之间，呼魔鬼皇已经整个儿被分解吸收，这庞大的能量进入了李凡的体内，他能够感觉到仍然是绝大部分进入了潜意识之中，只留下了少部分在浅层意识。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自我研究，他此时也知道，所谓进入潜意识的精神力，更多的其实是成为了冰山精神力的水下部分。 这些力量，并没有消失，只是会以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 吞噬了呼魔鬼皇之后，他已经获得了新的力量，身体也出现了新的变化。 不过这些力量和变化，还要之后再仔细研究。 或许会给他的控颅术带来一些不同。 与此同时，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下，这一场厮杀，也悄然分出了胜负。 绝大多数从深渊而来的“新人”都已经死亡，甚至被镇狱囚徒们粗鲁的撕扯吞食着，如同野兽一般。 只是让李凡没想到的是，原本的镇狱囚徒，竟然也有人被击败，甚至被对方当做猎物吞食…… （接到审核通知，昆城、暹罗、掸国之类的地名也不能用，我准备改成菇城、藓国、钦国，希望大家理解晚安）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忍让你进来受苦 炼狱之中，熔岩与白骨的王座之上，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下方惨烈的战场。 一个虎头蟒臂熊爪飼尾人身的怪物，此时正迈着轻盈的步子，乖巧地伏在熔岩与白骨的王座之旁，镇狱之主的脚下。 正是虎柱神。 由于等级差别过大，镇狱之主并没有将虎柱神投入战场，而是将他当做一个宠物一般放了出来，在一旁观战。 虎柱神也算是最为乖巧的镇狱囚徒，整体的气质此时越来越像是一只猫。当然，是一只最为怪异的猫。 镇狱之主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虎柱神的一颗虎头，目光落向战场，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 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梦魔、八首法王、生命三巨人、克苏尔，都已经战胜了他们的对手。他们的对手死亡的场景也是千奇百怪，怪异和凄惨至极。 那缝隙之中探出无数条舌头的铠甲，此时已经被拆成了一块块铠甲的碎片，露出里面粘连在铠甲之上的一套神经系统和血管筋腱。 那蜈蚣头的怪异深渊领主，也已经被揪下了脑袋，体内长出了无数膝蔓一样的扭曲肿瘤，把他的身体都彻底扭曲。 剰下的几个，也是各有各的死法。 其中梦魔所对战的两名深渊领主，都是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死去，当梦境彻底破碎他们的精神体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梦魔所对战的，并不是银欲之主，而是两个深渊领主。这就是问题所在。 李凡的目光落向最后一处战场，在那里，梦魔曾经的手下噩梦，此时已经被银欲之主撕碎，变成了一片片在虚空中悬浮转动的漩涡虛影，随时都要消散。 噩梦被杀了 不过噩梦虽然死状惨烈，在死前却也同样给银欲之主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此时那人立而起的山羊，身体表面遍体鳞伤，同时精神也受到了重创，仍然不时会陷入恐怖的噩梦之中。 他的一只眼睛此时呈现出惨白之色，其中隐约有一个个漩涡流转，显然这是噩梦造成的伤害，仍然在持续。 此时的银欲之主再也没有一开始的那初生羔羊不怕虎的气势，匍匐在地上喘着粗气，努力压制自己的伤势，同时朝着镇狱之主投来讨好的笑容。 那神色极尽卑微，显然是想要祈求镇狱之主留下他一条命，不要将他彻底毁灭。李凡面无表情地看着银欲之主，心中已经对他的实力做出了判断。 这个所谓的银欲之主虽然是一名至尊主宰，但本身的实力不强，起码比梦魔差远了，否则也不会被噩梦重创。 应该属于最弱的那种至尊主宰，可能也就比八首强一些，和噩梦都打得这么吃力。不过就算是这样，至尊主宰也还是至尊主宰。 本来他还以为梦魔会和银欲之主对战，没想到梦魔故意放水，让银欲之主杀了噩梦。这倒也没有什么，相信因为之前的事情，梦魔应该是对噩梦恨之入骨了。 毕竟就是噩梦这个梦魔的使徒，让梦魔陷入了现在的境地，成为了镇狱的囚徒。 而且他这个镇狱之主在战斗开始之前也并没有说要同级别对等作战，现在这个结果，倒也没什么，不算违规。 少了噩梦这个需要镇狱束缚的囚徒，再加上刚刚吸收了呼魔鬼的力量，此时李凡对于整个镇狱的掌控再次提升了不少。 镇狱也释放出了新的力量。 足以镇压一个较弱的至尊主宰了。 坐在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上，李凡似笑非笑的看着下方遍体鳞伤的银欲之主，并没有说话。王座之下其他的镇狱囚徒此时都守在自己的猎物尸体旁，小心翼翼的等待着狱主冕下的指乐 如同一群乖顺的猎犬。 哪怕是梦魔这个至尊主宰，也不敢丝毫造次。 光是今天所谓的“祭神”之中，镇狱之主表现出来的变态和残忍，就已经让他们惊恐万状，深深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根本不敢动上分毫了。 喜怒无常，残忍霸道，谁也不知道狱主接下来会做什么。还是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比较好。 遍体鳞伤的银欲之主此时颤抖着匍匐在地，朝着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上的镇狱之主乞求道：“伟大的冕下，恳求您，恳求您让我成为镇狱的囚徒，我愿永远向您效忠，直至深渊的永恒………” 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上，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一手托腮，一手搭在扶手之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说道： “镇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又阴又冷，你能住得惯？” 银欲之主苦苦哀求道： “住得惯，住得惯，在属下眼中，镇狱就是这深渊之中最温暖最舒适的地方，只恨吾辈醒悟得太晚，否则早就应该到镇狱之中住下，早晚聆听狱主您的教诲………当初狱主您威震深渊之时，吾还太过卑微弱小，没有资格亲近冕下，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听到这段看起来客气至极的对话，在场的一众深渊强者都感觉到毛骨悚然。 冕下不仅要镇压新的囚徒，而且还要让对方心甘情愿的乞求他，实在是……恐怖如斯啊…， 眼见镇狱之主没有回答，银欲之主连忙再次恳求道 “冕下，求您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不求其他，只求能成为您的前驱。” 王座之上，那苍白鬼魅沉吟片刻，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 “镇狱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不想让你们进来受苦，不过既然你如此有诚意，我不让你进来，倒显得有些残忍了，罢了，既然这样，你就戴上这项圈吧。” 说话间，虚空中已经浮现出一个连接着青铜锁链的金属项圈，来到银欲之主的面前。银欲之主面露狂喜之色，迫不及待地拿起项圈，戴在了自己的脖子里。 他知道，这么一来，自己就不用死了！ 当这金属项圈套进银欲之主的脖子，整个镇狱都是猛然一震。 随后狂暴的力量涌出，一道道青铜锁链在虚空中浮现，彻底锁住了银欲之主。整个镇狱最后的力量一扫而空，全部用来镇压银欲之主。 对方毕竟是一名至尊主宰。 银欲之主此时感受着来自项圈和青铜锁链的压制，虽然传来无尽的痛苦，让他的精神体都微微颤抖，但是内心却是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了许多。 太好了，不用死了。 一旁包括梦魔在内的其他镇狱囚徒，此时心中同样震撼不已。 毕竟银欲之主是至尊主宰，就这么又被轻易镇压了，不由让他们对镇狱之主的真实力量又有了新的感受。 简直如同深渊一样深不见底！ 李凡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狂喜。又抓了个至尊主宰当打手！ 一直以来，遇到强一些的对手，他就召唤梦魔，以梦魔多疑的性格，时间长了难保不会又生出什么猜疑之心。 现在有了银欲之主，以后又有了新打手，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而且两个至尊主宰相互之间也能制衡一下。 反正以后尽量让这些镇狱囚徒之间相互内斗，内斗搞起来，也就不会想什么狱主的压榨了。相互告状还来不及呢。 李凡当下面无表情地朝熔岩与白骨王座之下的一众镇狱囚徒说道： “开餐。” 话音刚落，早就等候多时的一众镇狱囚徒立刻现出狂喜之色，纷纷扑向自己的猎物，开始享用这血肉大餐。 生命三巨人表现得最为狂野，如同三条猎犬直接扑上去撕咬。 梦魔和八首法王以及银欲之主则是最为文雅的吃法，释放出强大的法力，将眼前的尸体分解为精神能量体，随后才一点点吸收进体内，算是细嚼慢咽。 剩下的镇狱囚徒们，则是各有各的吃法，全都十分珍惜这次机会。 毕竟哪怕是面对一个深渊领主，在深渊广阔的地域之中，就算至尊主宰也不好抓住对方。 深渊中的生物别的没有，逃命的本事各有各的强。 也就在镇狱之中，对手逃无可逃，才能获得这种吞噬高等食材的机会。 虎柱神此时从镇狱之主的脚边跳下来，来到下方的战场之中，看着周围正在被分解的深渊领主们的尸体，随着自己的性子左边吃点右边啃点，吃得不亦乐乎。 镇狱囚徒们明白这也是狱主冕下的爱宠，而且本身虎柱神较弱，吃也吃不了多少，也就由他去了。 像生命三巨人和梦魔之流，更是友善的帮虎柱神将食物分解细了又喂给他。 帮狱主冕下喂狗，与有荣焉。 炼狱的地面之中，同样也有些荆棘触手探出，刺进那些深渊领主的尸体，一同分食吸收，却是李凡在借用镇狱之力吸收力量。 整个炼狱之中，此时如同中学食堂一样，一片饥饿的大嚼之声。 旁边正在观看的一众头颅此时目瞪口呆，已经木然了。 刚才看到那些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相互厮杀，没想到转眼间就已经开始相互吞噬。 这一切几乎要将他们的心弦彻底崩断。 转眼间，炼狱之中的进食已经到了尾声，每一个镇狱囚徒都在贪婪地吸收着最后的血食。 李凡同样十分放松。 吞了呼魔鬼皇的力量，又吸收了大量来自深渊领主的精神能量，让他也感觉到一阵来自心底的清明，似乎精神力都有明显的上涨。 可惜啊，那些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不好骗，下次再搞就不好搞了…… 正想着，整个镇狱猛然震动，仿佛地震了一般！ 在场的一众镇狱囚徒全都面露震惊之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镇狱之主面无表情，镇狱之力转动，已经把他们带到了上方的大厅门口。 放眼望去，深渊的广阔荒野之中，那些铺满地面的人脸，此时全都睁开了眼睛！ 荒野的边缘，遥远的地平线上，正有赤红色的光芒透出，远比天幕之上洒下的微光要来的刺目。 仿佛整个地平线都变成了一条赤红的线。 紧接着，荒野中的人脸同时发出呼喊： “快——来——快——来——快——来——” 李凡面色平静，心中却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所呼喊的语言，自己能听懂！ 紧接着就听一旁的梦魔面色凝重地说道： “冕下，是极渊……极渊在震动！” 第三百六十四章 极渊，极渊 梦魔说话间，将手一挥，半空中已经浮现出一个个光芒涟漪，这些涟漪每一个都是一角画面，相互连接之后，现出一片模糊的景象。 一个巨大的漏斗状的巨坑，正如同音箱喇叭一样在隐隐震动！ 这些光芒涟漪，每一个都是某个深渊生物的梦境，是他们刚刚看到的场景。 这些生物就在极渊附近，他们的梦境拼合之后，就是极渊的景象。 极渊就长这样？为什么会震动？ 李凡心中震惊，面上不动声色，说道： “我自然知道。” 梦魔连忙说道： “是属下多此一举了，请冕下赎罪。” 李凡没有回答，心中却已经转过了千百个念头。 极渊为什么会震动？ 深渊中组成地面的人脸喊的那句“快来”，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就在镇狱之中那个神秘的破旧手机上！ 难道……真正的镇狱之主回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李凡心中瞬间一片冰凉。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这个冒牌货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又或者，极渊之中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否和镇狱之主有关？ 还是说有某个至尊主宰从极渊之中归来了？ 不行，必须要去看看！ 李凡转眼已经下定了决心，表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 “去看看。” 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不敢随意走出镇狱，更别提前往极渊。 现在刚刚吸收了呼魔鬼皇的精神体，又彻底震慑了镇狱囚徒们一番，他们短时间内绝对不敢有任何造次，哪怕发现镇狱之主没有力量，也只会以为又是一个变态的陷阱。 而且拥有梦魔和银欲之主两个至尊主宰，再加上这些深渊领主，哪怕在深渊之中遇到什么危险，也绝对足以解决了。 现在极渊之中发生的事情很可能和镇狱之主有关，关乎到他自身的生死存亡，必须要去看看才能放心。 毕竟，如果是真的镇狱之主归来，就算他躲到现实之中，也根本没有什么用，反而不如坦然面对，还有一线生机。 干了！ 必须过去看看！ 说话间，镇狱之力发动，那柄青铜小剑已经出现在李凡的手中，那个磨损严重的黑屏手机，还有其他的一些零碎物品，也同样被装在一个袋子里，随手丢给了恶生。 听到镇狱之主要前往极渊一探究竟的命令，生命三巨人第一时间行动起来，混乱更是直接匍匐在地，让狱主以他为坐骑。 恶生和腐朽，则是在一旁侍立。 原本这三兄弟的行为令周围的一众镇狱囚徒十分不齿，只是当看到狱主冕下直接迈步走上混乱的肩头，真的将他当做了坐骑，一众镇狱囚徒不由后悔不已。 早知道，自己早就趴下了！ 还用得着混乱？ 银欲之主化身一头巨大的山羊，张了张嘴，想要邀请狱主冕下骑羊，毕竟山羊什么的比人要好骑得多，只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敢说什么。 他刚刚归顺镇狱之主成为镇狱的囚徒，很多事情都摸不清楚，也不知道狱主的秉性到底如何，还是要小心一些，下次再让狱主骑吧…… 正想着，混乱的身形已经再次暴涨，成为高达数十米的巨人，生命三巨人也全都现出原形，在深渊之中以本真的姿态行走，迈开步伐，向着极渊而去。 八首法王的八个脑袋舒展开来，脑后绽放一轮轮七彩光圈，载沉载浮。 梦魔化作一片遮连天地的影子，跟随在镇狱之主的后面。 克苏尔幻化成一股血色怒涛，呼啸而行。 厄运隐藏在一片黑色的雾气之中，雾气中传来凄厉的嘶鸣和成千上万双脚走动的声音，朝着前方飘去。 一众镇狱囚徒此时纷纷各显神通，簇拥着混乱肩头的镇狱之主，离开镇狱，迅速向前。 当离开镇狱之后，李凡也立刻感觉到镇狱的力量从他体内迅速消退，整个人都变得虚弱。 唯有握紧手中那亮起十几道花纹的青铜剑，才让他稍稍安心。 好在有现在这个阵容，在深渊之中基本上可以横着走了。 那些低等的深渊生物，根本不等镇狱囚徒们靠近，就已经纷纷四散而逃，很多甚至仅仅看一眼这些强大的镇狱囚徒，就变得狂乱而死。 而深渊中那些拥有较高智慧的存在，则是连露面都没有露面。 银欲之主带着几名深渊领主一同走进镇狱的消息，之前就已经在这片区域传开了。 此时远远看着只有银欲之主从镇狱走出，其他的深渊领主都已经不见踪影，谁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显然那些可怜的深渊领主都已经死在了镇狱之中。 甚至可能成为了其他囚徒的食粮。 镇狱之主的强大和残忍，已经让那些在黑暗中窥视的生物们彻底胆寒。 一群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的速度极快。 生命三巨人发足狂奔，每一步都冲天而起，又轰然落下，到了最后，甚至仅仅是一个纵跃，就是一片城市废墟被一掠而过。 手持青铜剑站在混乱的肩头，李凡不由想起夸父逐日的传说。 想来不外如是。 这一路之上，他也终于彻底看清了深渊的样貌。 到处都是破败的城市废墟，还有巨大的生物骸骨，以及在幽暗的角落之中生存厮杀的低等深渊生物。 深渊更像是末日之后的世界。 或者是坠入鬼域的世界。 可以想见，深渊应该也是某个星球的形状，被布满眼睛的天幕包裹？ 他并不知道极渊到底在什么地方，不过这些镇狱囚徒似乎都十分清楚，倒是省却了他再去询问的麻烦。 极渊，想来应该就是这废墟一样的深渊中，某个巨大的凹陷之处吧…… 只是怎么还没到？ 如果深渊真的与现实的世界对应的话，他们这段时间应该已经跑过了差不多四分之一个星球。 那些布满眼睛的天幕，似乎也变得更加遥远了，有些模糊看不清楚…… 李凡正想着，突然感觉混乱的速度慢了下来，周围的一众镇狱囚徒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随后混乱抬起头，朝着上方的天幕望去。 李凡同样抬头望去，只是下一个瞬间却猛然一颤。 那布满眼睛的天幕在这片区域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如同黑洞般的超巨型凹陷！ 那里是如此的深邃和黑暗，这片天幕本身有着血肉一样的质感，中央就是那个逐渐凹陷的巨型天坑。 李凡转头朝着周围的天空中望去，就见不远处赫然能看到几个巨大的星球，每一个都静静地悬在那里，在那黑洞般的巨型凹陷前悬停。 他甚至能够看到这些星球表面猩红的风暴，还有燃烧半个星球的地狱般的火焰！ 李凡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咚咚跳个不停，眼前的一幕终于让他看清了深渊和极渊到底是何等存在。 他之前所想象的一切，都已经被彻底推翻！ 整个深渊，整个极渊，都根本不是他之前所想的那样。 一个个破碎的零星的画面和信息，以及眼前视野之中的一幕，迅速在李凡的脑海中拼合。 转眼间，他终于将整个深渊和极渊的形态在思维中理顺，对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了一个直观而立体的认识。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在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无垠的陷坑，也就是极渊。 在上方，则是那布满眼睛的血色天幕。 在这空间的中央，则是一颗颗地狱般的星球，就悬浮在极渊之上！ 这是一座没有止境的监狱！ （大家晚安） 第三百六十五章 李凡就是收藏家 异常局西南分局局长办公室。 赵逸峰坐在办公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份文件。 这是今天早上通过加密系统传输过来的，来自异常局总局的信件。 根据异常局总局冷局长的消息，这份文件，是新陆镇魂局刚刚提供的，属于最顶级的s级绝密一类。 整个异常局总局，也只有局长和另外两名副局长知道文件的内容，剩下的人，就是赵逸峰了。 文件的内容，是关于清洁协会那个已经“死去”的收藏家，还有清洁协会内部的一个名为“杜鹃计划”的卧底潜伏计划。 根据文件中所说，新陆镇魂局通过特殊渠道，在牺牲了大量高级线人的情况下，最终得到了清洁协会的一个惊天阴谋。 这个阴谋和中州异常局高度相关，本着国际合作的精神，新陆镇魂局将这则消息通知了中州异常局，也希望中州异常局能够谨慎和妥善的处理。 文件中先是用很长的一段文字进行了铺垫，主要是新陆镇魂局经过长期不懈的努力，策反了一名清洁协会的高层，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教授”。 对方成为了代号为“教授”的新陆镇魂局高级特工，在潜伏清洁协会期间，立下了汗马功劳，做出了种种牺牲，最终成为清洁协会的头部力量。 然后就是讲述教授在清洁协会总部任劳任怨，最终得到了清洁协会大牧首的信任，甚至成为大牧首身边的执法者云云。 最后则是一段加黑加粗的文字： 教授于清洁协会总部得到绝密消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号称最接近深渊之主的男人、最强觉醒者——收藏家，并没有死！ 收藏家在与菇城守夜人的战斗之中假死，以此销声匿迹，避过了异常局的目光，继而执行清洁协会的“杜鹃计划”，潜伏在异常局之中。 异常局西南分局解剖处处长李凡，是清洁协会的卧底。 收藏家的真实身份，就是异常局西南分局解剖处处长李凡！！！ 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清洁协会中州西南牧区与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 此信息极为重要，希望引起中州异常局的足够重视。 这份文件的最后，则是新陆异常局的一个标识印签，两杆交叉成十字形的自动步枪叠加在一个骷髅鬼魂之上，外围则是一圈儿羽毛头饰的图形。 看完这份文件，赵逸峰的脸上现出一丝冷笑，随手点了个叉，然后点了个文件彻底删除。 口中自语道： “扯几粑蛋……新陆镇魂局越混越回去了。” 同时将目光移向屏幕上打开的另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同样是通过加密渠道发过来的，不过使用的是便携式的个人加密终端。 正是李凡发过来的工作汇报。 李凡的工作汇报是先到的，赵逸峰也早就已经发给了总局那边。 在李凡的工作汇报之中，详细讲明了收藏家假死的情况、与清洁协会总部之间的裂痕，以及新陆镇魂局的高级特工“教授”，被收藏家识破，最终被杀死的全过程。 相比于新陆镇魂局没有任何证据的所谓绝密文件，李凡发来的这个工作报告，要详尽的多，而且可信度也高得多。 新陆镇魂局本身就和中州异常局之间处于竞争关系，虽然双方的关系不像是面对觉醒者犯罪组织的时候那么你死我活，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友好合作关系。 毕竟异常虽然没有国界，觉醒者可是有国籍的。 而且一直以来，国际上都在谣传，新陆镇魂局在暗中进行人体试验，同时想要利用新陆之上的那些旧神冤魂的力量，秘密进行了不少恐怖残忍的试验。 据说还有什么活剥头皮、现场进行钻孔开颅手术的事情，只为对实验体进行强刺激，以观察对方的精神力觉醒情况。 包括一些海岛国家，都成了新陆镇魂局的试验场。 面对这种行为，中州异常局都已经发出了不下十次的抗议。 也正因此，来自新陆镇魂局的消息，首先可信度就存疑。 更何况这份文件的内容实在是太过扯淡，简直可以说是天马行空。 李凡当然是清洁协会的卧底。 因为那是我让他去做的！ 他是异常局渗透进清洁协会的高级卧底，是“布谷鸟计划”的执行者，背景调查早就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且他本身只是一个普通人，连觉醒者都不是，真以为异常局的精神力检测设备是假的？ 这都检测了多少回了。 退一步讲，就算他真的是收藏家，这种地位的清洁协会高层，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简直可以和大牧首平起平坐了，他潜伏到一个小小的异常局西南局做什么？ 而且每天吊儿郎当，一副富二代公子哥的做派，工作作风灵活，甚至带着手下去捏脚桑拿。 这是那个以冷酷血腥无情著称的收藏家能干的事儿？ 这不吃饱了撑得吗？ 再者，收藏家潜伏到异常局内部的目的，不外乎就是直接控制异常局或者干掉异常局的高层。 之前李凡立功的时候，甚至在东北那边遇到了异常局明面上的最强战力光明剑、东南分局的普陀僧、以及被守夜人救下来的割梦刀柯兰。 这三个人，算是整个异常局系统战力前五了。 如果李凡真的是收藏家，只要当场出手，干掉光明剑、普陀僧再加上个，整个异常局绝对会元气大伤，直接分崩离析都有可能。 他为什么没出手？ 一边再次仔细看着李凡发来的工作报告，赵逸峰一边微微点头，已经明白新陆镇魂局到底想干什么了。 收藏家确实还活着，而且就是那个神秘的清洁协会中州西南牧区与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并且挫败了新陆镇魂局针对清洁协会的计划，干掉了“教授”。 新陆镇魂局应该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要借机挑动清洁协会和中州异常局之间的战争。 现在李凡的“布谷鸟计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按照李凡的工作汇报，他在藓国报德善寺事件中，得到了收藏家的信任，应该也因此触怒了新陆镇魂局。 所以对方才用出这种阴招。 不过新陆镇魂局估计打死也想不到，李凡本身就是异常局打入清洁协会的卧底。 迅速梳理完毕这其中的真实情况之后，赵逸峰微微点头，点开了第三份文件。 这份文件，是总局冷局长亲自发来的。 内容和刚才赵逸峰自己的推断大同小异，都是认为这应该是新陆镇魂局的阴谋，目的是将中州异常局搅乱。 同时，认为李凡很可能已经被新陆镇魂局盯上，存在极大的暴露风险，要求赵逸峰尽快安排李凡离开藓国回到西南局，进行妥善安置。 最后，尽快和守夜人联系，请守夜人出手，对李凡的身份进行验证。 以防万一。 总局的意思也很明确，虽然选择相信李凡不是收藏家，但这件事毕竟太过重大，最好还是由菇城守夜人出手，亲自验证一下。 毕竟作为目前异常局真正的最强战力，守夜人的实力毋庸置疑，哪怕李凡真的是收藏家，这次也绝对无法从守夜人手中逃脱了。 想明白这点之后，赵逸峰将三份文件全部销毁，思索片刻，已经做出了决定。 藓国那边，现在有新陆镇魂局和清洁协会的势力纠葛，太过复杂凶险，不能再让李凡待下去了。 既然收藏家还没死，而且就是那个神秘的联合牧首，那么李凡现在算是成为了收藏家的直系手下。 “布谷鸟计划”的重要性，愈发凸显。 绝对不能让李凡有什么闪失。 当然，也要请守夜人进行最后的确认…… 赵逸峰轻吐一口气，开始撰写发给特别支援小队的信件： 李凡局长： 做得好！ 你所提供的信息极为重要，得到了总局冷局长的亲自表扬！ 鉴于现在藓国境内的复杂形势，现决定，支援小队尽快撤离，回西南局修整。 在龙潭虎穴之中，一定要做好自我保护，有新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 深渊。 原本在李凡的想象之中，深渊应该是一个类似于黑暗版蓝星的地方，一个悬浮在未知无名黑暗空间中的星球，周围被一些古怪的壁障所包围，也就是那些密布着眼睛的怪异天幕。 一个类似于戴森球内部的地方。 而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 整个深渊，就像是一口盖着锅盖的大锅，上方是那无数眼睛的天幕，下方则是漏斗状的极渊，深不见底，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天幕与极渊的边缘，则是一片漆黑，看不到连接的缝隙。 而在天幕和极渊的中央，则悬浮着一颗颗残破的星球。 这些星球或是一片赤红，或是一片漆黑，都显得极为暗淡，每一个都如同身处末日之中。 一直以来，镇狱所在的，只是这些星球之中的一个！ 从整个深渊的尺度看去，这些星球此时就在下方的“沙漏”边缘，仿佛随时都要彻底坠入极渊之中。 而此时的极渊，那一片如同沙漏般的黑暗混沌，正在震动。 一个声音，在极渊中传来。 快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狱主在下一盘大棋 李凡站在混乱巨人的肩头，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那如同黑洞般的极渊，心绪杂乱。 深渊之中的诡异，还有一点在于，虽然天幕和极渊这种恒星系尺度的天体的存在都彻底无法用物理法则去解释，他所在的这颗末日星球却仍然拥有引力。 也正因此，他此时处于这颗星球的“下半球”，抬头望去，看到的就是深渊下部的极渊。 在极渊面前，就算是这些强大的深渊领主和至尊主宰，此时都显得渺小。 梦魔的脸上，也现出一丝忐忑的神色。 至于生命三巨人和八首法王之流，就更不用说了。 每当他们凝视极渊的时候，甚至都有一种强烈的投身其中的冲动。 好在，此时伟大的镇狱之主就在他们身边，那可是曾经走入极渊，又重新归来的伟大存在。 哪怕他们真的无法抵御极渊的召唤，投身其中，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可怕事情，狱主冕下也不过随手就能帮他们摆平。 他们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几名镇狱囚徒心中甚至升起了“好在已经投身镇狱”的庆幸。 与此同时，李凡立在混乱巨人的背上，盯着那无尽的极渊，隐约感觉这仿佛是一只无限大的眼睛，一个超巨型天体，仿佛代表了深渊的意志，正在窥探他的内心。 让他的心狂跳不已。 好在自己收服了两个至尊主宰，外加几个强大的深渊领主，面对这恐怖的极渊，也有了足够的力量应对。 心中暗自庆幸。 之前他一直都以为极渊是那个残破星球之上的一个深坑洞窟之类的东西，现在看来，倒是他的想象力被束缚了，想得场面有些小了。 还是得解放思想啊。 那个曾经的镇狱之主，真的是带着一群顶尖至尊主宰进入极渊之中了吗？ 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他们又经历了什么，是否还活着？ 想到这里，李凡转头看向一旁已经化身为一片高达百米的黑色阴影的梦魔。 这货到底是怎么从里面回来的？ 此时感受到镇狱之主的目光，梦魔猛地一个激灵。 难道是冕下想起了过往？ 一直以来，他都想知道，狱主冕下在极渊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从极渊归来的。 不过却从不敢问出口。 此时在镇狱之主的目光之下，梦魔连忙露出一丝讪笑，解释道： “冕下，您……您是否想起了当初？当时我……我实在是太过弱小，无法追上您的脚步，所以……所以只得拼尽全力提前归来，还望冕下原谅我当初的懦弱……” 当初他提前逃了回来，不知道镇狱之主现在会不会翻旧账。 听到梦魔的话，在场的一众深渊强者全都心里打了个突，不知道这喜怒无常的镇狱之主，会不会因为以前的某些不愉快的记忆而勃然大怒，殃及无辜。 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静静地看了梦魔片刻，并没有说什么，再次将目光转回极渊，看向那如同巨大漏斗的极渊的边缘地带。 在那里，漆黑的虚无似乎变得凝实，如同有一圈陆地一般。 不过看不真切。 一旁刚刚加入镇狱的银欲之主连忙一副舔狗的模样，说道： “伟大的镇狱之主，请问我们是否要前往冷原？冷原之上的疯狂者们，一定会欢迎您的到来。” 那苍白鬼魅的目光都没有动上丝毫，口中说道： “聒噪。” 话音刚落，一旁的恶生厉声喝道： “你这臭山羊，竟然敢替冕下做主了？我看你是活腻了！难道你想指挥伟大的镇狱之主！？” 骂完之后，恶生和混乱以及腐朽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中满是得意。 他竟然训斥了一名至尊主宰！ 哪怕银欲之主在至尊主宰里面算是比较弱的，那也是个至尊主宰，平时他们三兄弟见到银欲之主可都是要点头哈腰卑躬屈膝落荒而逃的。 现在却能直接训斥对方，偏偏对方还不敢有丝毫不满。 在狱主手下坐牢实在是太特么爽了。 果然，银欲之主被混乱训斥得大惊失色，连忙否认道： “伟大的镇狱之主，请您原谅，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询问您的看法，如果您需要银欲做什么，我一定在所不辞。” 说话间，想到刚才在镇狱之中发生的那惨烈的一幕，银欲之主不由冷汗连连。 一旁的八首法王等冷眼旁观，眼神中满是不屑的笑。 李凡并没有理会这几人之间的斗嘴，而是继续看着极渊边缘的那片环形大陆，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冷原。 从他现在所在的残破星球看过去，冷原就像是天边的一圈儿细长条。 只是此时明白了整个极渊的尺度，李凡也深深的明白，冷原的面积极为巨大，绝对比周围悬浮着的那些残破星球加起来都要大。 不知道冷原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现在想来，深渊之中的这些残破星球，每一个可能都不太一样。 他现在所在的这颗残破星球对应了蓝星，不知道剩下的那些星球，对应的又是哪个世界？ 原本李凡还以为，自己重生之后的世界，不过是曾经世界的平行世界，现在看来，可以说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 甚至这宇宙，都不是他曾经的宇宙。 发现李凡此时正看向远处天空中悬浮的一个黑色的残破星球，恶生连忙说道： “冕下，恶月现在被几名至尊主宰占据，已经成了他们的乐园，据说他们已经渗透进恶月的现实，将那里变成了一片地狱。” 那颗星球叫做恶月？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目光一凝，点头说道： “很好。” 恶生说的这句话，里面又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让他心中凛然。 难道深渊之中这些残破的星球所对应的，都是现实中的一个个星球？ 这么说，现实中，还有其他的人类世界？ 李凡心中已经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尼玛世界观拓展的也太快了！ 有点激烈啊！ 与此同时，得到了狱主冕下的赞扬，恶生的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同时朝一旁的银欲之主等镇狱囚徒看去，目光略微有些挑衅。 看到了没？这才是和狱主冕下交流的正确模式。 冕下需要让你告诉他应该做什么吗？ 冕下只不过是想听个新闻，听点八卦罢了。 你把八卦告诉他，接下来怎么做，冕下自然就有他自己的决断。 都学着点。 李凡此时心中被彻底震惊，猜测着关于深渊的无数可能。 与此同时，倒悬的天空中，那无垠的极渊里，组成极渊的虚无黑雾仍然在震动着。 突然间，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李凡转头看去，就见恶生的手中，那个来自镇狱的袋子里，那个屏幕都刮花了的老旧手机，此时正在响起铃声！ 在场的一众镇狱囚徒之前也都看到了狱主冕下将那怪异的手机带上的一幕，本来都十分不解，此时见到那手机铃声响起，瞬间才明白狱主的一举一动，都有深意。 恶生连忙从指间上探出一条肉芽一样的触手将手机取出，恭敬地递给混乱肩头的镇狱之主。 李凡接过黑色无名手机，就见手机屏幕已经亮起，上面只出现了一个接听键和一个挂断键。 他面无表情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紧接着，一个和之前一样嘶哑而又沉闷的声音响起： “……快……来……” 李凡面无表情，心里已经开始害怕了。 这尼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谁给他打的电话？ 曾经的镇狱之主？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让他快来，是让他干什么去？到极渊里面自首？ 进去承认自己是个狱主诈骗犯？ 里面有个派出所？ 李凡心中慌张，努力给自己打气： 稳住，阿凡，稳住，说点什么，快说点什么。 此时周围的一众镇狱囚徒也都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如果他不回答，就会显得十分怪异。 必须要说点什么，否则的话，说不定又要引起怀疑。 当下，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面无表情地淡淡地说道： “不去。” 随后挂上了电话。 就在他挂断电话的瞬间，倒悬的天幕之上，那正在震动的极渊猛然停止了震动。 地面上，原本正如同吟诵一般齐声呐喊的人面，也瞬间闭上了嘴巴。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看到这一幕，镇狱囚徒们此时对镇狱之主的强大，再次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识。 极渊的恐怖震动，狱主仅仅用两个字就彻底平息了。 那仿佛是命令，仿佛是一种指令。 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淡然。 狱主……难道已经掌控了极渊！？ 这么说，整个深渊对于狱主来说，已经完全就是闲庭信步，如同花园一样的地方了。 显然，有很多事情根本是他们没有资格知道的。 狱主，应该有一个宏大的计划，在下一盘大棋！ 就在一众镇狱囚徒们心潮澎湃，构想着种种可能性的时候，站在混乱肩头的苍白鬼魅淡淡地说道： “回去。” 赶紧他妈的回去，再待下去要吓尿了。 （大家晚安最近改文改的头疼，求月票安慰） 第三百六十七章 都看明白了吗？ 镇狱囚徒们簇拥着那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在深渊的荒野之中浩荡而回。 不同于刚刚从镇狱之中离开的时候，此时他们对于镇狱囚徒的身份，感觉上更加骄傲了。 极渊震动，明显是有异变产生。 狱主冕下却仅仅只是去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话，极渊的震动就彻底消失，归于平静。 从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理解为，极渊都要听从镇狱之主的号令！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镇狱之主的伟力，甚至远超他们之前的想象。 而且明显是从极渊归来，有着什么庞大的计划。 这计划必然是关于整个深渊以及现实的。 一众镇狱囚徒此时心潮澎湃，心中有了各种猜测。 不过很多人都已经想到，这个大计划，很可能与现实的权柄有关。 而他们现在作为镇狱囚徒，也算是参与了这计划。 成为了某个伟大计划的一部分！ 实在是与有荣焉。 最庆幸的则是梦魔和银欲之主。 作为至尊主宰，他们对于极渊的恐怖之处，比那些深渊领主了解得更多，自然更加明白，仅仅是一句话就让极渊的异动归于平静，到底有多么的骇人听闻令人发指。 好在他们之前在面对镇狱之主的时候，虽然有所反抗，不过都是为了逃走，从来没有敢正面对抗。 否则的话，不知道会死得有多惨。 估计是直接给他们粉碎之后丢进极渊之中，就此彻底的湮灭了。 不过回过头来想，他们现在成为了镇狱的囚徒，成为了镇狱之主的忠犬，提前接触了这个神秘的计划，那么等到镇狱之主的计划成功之后，他们就是功臣。 必然会受益！ 哪怕是现在，有了镇狱的金字招牌，面对其他的至尊主宰的时候，他们也天然有了优势。 面对和他们同等战力的至尊主宰，他们可以靠着镇狱的大名无情碾压对方，只要想到镇狱之主的恐怖，敌人绝对是落荒而逃，比丧家之犬还要可怜。 面对比他们强大的至尊主宰或者深渊中的其他神秘存在，他们则可以在镇狱之主的威名之下高枕无忧，全身而退。 毕竟谁也不敢招惹疯狂的镇狱之主，除非是真的活腻了。 这么一来，他们在整个深渊之中，岂不是横着走？ 想到这里，银欲之主甚至悄悄摸了摸自己脖子里的青铜项圈，触摸着项圈感受着金属质感，有一种无比踏实的感觉。 与此同时，看着身边的一众深渊领主，还有那两个沉默不语明显更有威严的至尊主宰，李凡心中也是十分欣慰。 这趟门没有白出，起码见到了整个深渊的全貌，知道所谓的极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也算是对自己麾下的这些镇狱囚徒的战力，有了一个新的评估和认知。 目前看来，还是很给力的。 起码出去这一趟，基本上是横着走。 很多深渊之中的强大生物，远远地看到这个阵势，立刻掉头就跑，根本连停留都不敢。 看到梦魔以及银欲之主，还有其他的一众镇狱囚徒，李凡此时也没有了之前的厌恶和惧怕，反而感觉到十分踏实。 正想着，梦魔和银欲之主转头，正好和他的视线相对。 两个至尊主宰连忙露出一丝谄笑，向李凡点头哈腰。 李凡也露出一丝微笑，给两人投以鼓励的目光。 像极了面对公司业绩员工的老板。 至于极渊之中传出的那个声音，还有那神秘手机之中打来的电话，目前看来应该还没有什么影响。 对方真有啥急事儿，不得再给他打过来？ 自己挂了，对方没有再打，就说明事儿不大，不怎么着急。 那就回头再说吧…… 一路之上，镇狱之主和一众镇狱囚徒纷纷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心灵纷纷有一种被净化洗礼的感觉。 果然人的心灵和身体总要有一个在路上吗。 等到了后来，越是接近镇狱，整只队伍反而越是有信心，走出了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 生命三巨人如同三座山峦，在血红色的微光和雾气之中大步穿行，所过之处，带起雷霆般的脚步声。 八首法王带着八个七彩光圈在半空中载沉载浮，周身幻化着贪嗔爱恨喜怒哀乐的种种幻象。 梦魔所化的黑影遮蔽了无垠的荒野，仿佛无垠的噩梦一般奔涌流动。 银欲之主被粉红色的云雾笼罩，雾气之中传出各种人类的爱欲呻吟，仿佛极为痛苦，隐约还有一条条触手和血盆大口在这雾气之中显现。 除此之外，剩下的几名深渊领主也是各显神通，显得声势浩大。 镇狱之主仍然和来时一样，立在混乱的肩头，手中随意的拿着那柄玩具一样的小剑，不说一句话。 虽然不曾说话，却是这些深渊强者们释放自我的精神支撑。 终于，高大的镇狱出现在眼前，生命三巨人越是接近镇狱，身形越是缩小。 等来到镇狱的门口，混乱已经恢复到常人大小，跪伏在地。 镇狱之主面无表情地踩着混乱的背脊，从他的身上下来，迈步走进了镇狱之中。 在进入镇狱的瞬间，李凡立刻感觉到虚弱的身躯再次变得充满了力量，来自镇狱的力量再次涌入体内，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外面实在是太特么吓人了，特别是那个极渊，简直是想想就让人后怕。 以后高低不能随便出门了。 镇狱之力发动，整个镇狱恢复了原状，那些被遗忘在炼狱之中的干缩头颅和玩偶也回到了书房的书架之上。 镇狱之主面带戏谑的笑容，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众囚徒，用低沉而又肃穆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警告之意，问道： “极渊之行，是否都已经看明白了？” 一众镇狱囚徒一愣，他们之前在路上就已经做出了很多猜测，明白这应该是狱主的什么计划。 不过狱主没有明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梦魔正在踌躇，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开口询问，就听生命三巨人之一的恶生迅速回答道： “看明白了，冕下，您所行之事如此伟大，如同浩瀚苍穹的存在，无需证明，自证其名！伟哉！属下佩服！属下惶恐！” 旁边的混乱一愣，立刻会意，接着说道： “今天实在是叹为观止，属下从未想过，冕下竟然有如此宏伟的目标！” 说着，生命三巨人对视一眼。 我们兄弟虽然不知道冕下到底在干什么，但绝对是大事，是大事就行了，反正我们三兄弟觉得就是伟大，就是牛逼！明白这一点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冕下知道我们很佩服。 正准备开口的梦魔瞬间语塞。 这三条舔狗都看明白了，他一个堂堂至尊主宰要是再问，岂不是显得很蠢？ 当下同样附和道： “不错，冕下行事神鬼莫测，梦魔叹为观止，唯有佩服！思来想去，这一切，定然和现实的权柄有关！”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个啥，反正就往这个方向猜吧，至尊主宰不能跌份儿。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露出赞许的笑容，点点头说道： “不错，一切只等现实的权柄归位。” 既然你要往这个方向引，那我可就承认了。 银欲之主现出大喜过望的神色，深深行礼道： “恭喜冕下，贺喜冕下，大业指日可待！” 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说的到底是个啥，反正先恭喜就完事儿了。 其他的一众镇狱囚徒此时也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纷纷喊道： “恭喜冕下！” “伟大的镇狱之主，统一深渊与现实，指日可待！” “让那些卑劣的旧神瑟瑟发抖吧！” “愿为冕下前驱！”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反正说点片儿汤话车轱辘话总不会错的。 可不能承认自己不明白，否则说不定就要被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恐怖镇狱之主嫌弃太笨，直接挫骨扬灰了。 李凡满意地点了点头，仍然带着淡然的笑容，实在想不明白这些恐怖的镇狱囚徒到底脑补了个啥。 只能回头找个机会从生命三巨人嘴里套套话了。 这个破地方，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当下将手一挥，说道： “静候佳音吧。” 镇狱之力发动，一众镇狱囚徒立刻被关到了各自的牢房之中。 牢房内外，拼命假装自己明白的镇狱囚徒和拼命假装自己明白他们明白的镇狱之主，同时放松了下来。 表演是个累心的活儿。 做完这一切，李凡这才回到镇狱书房之中，让他们把宋濂的小鸡玩偶关到一个行李箱里，等以后用的时候再说。 同时又对一群小熊玩偶嘱咐几句，作为这次报德善寺事件之中表现的奖励，让他们暂时担任镇狱书房的管理者，可以拥有书房、卧室、杂物间的部分进入权限。 巴颂等一众降临会的小熊玩偶立刻大喜过望，明白之前的效忠和努力没有白费。 眼前的苍白鬼魅还叮嘱他们，不要随意进入监区，巴颂等人立刻连连点头。 他们此时已经彻底明白那些镇狱囚徒的可怕，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已经将监区当做了龙潭虎穴。 做完这一切，李凡这才随手推开一扇门，镇狱之匙的力量发动，回到了现实的别墅宿舍之中。 刚刚进屋，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和敲门声： “李局，您回来了吗？李局？” 第三百六十八章 镇狱之主冕下报德善寺战役的光辉事迹及语录 镇狱的书房之中，看着那个恐怖的镇狱之主离开，一群降临会的小熊玩偶先是毕恭毕敬，等到镇狱之主彻底离开，镇狱书房的门被关上，小熊玩偶们对视一眼，立刻挥舞着双爪欢呼起来。 巴颂小熊拽了拽背带裤的带子，看向儿子巴扬，一脸慈祥地说道： “小九，看到没有，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这就是我们在深渊之中上升的第一个阶梯，我们已经获得了主人的信任！” 巴扬小熊用力地点点头说道： “父亲，我明白，现在主人是让我们看管这些头颅，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让我们看管整座镇狱了，到时候，哪怕是那些可怕的深渊怪物，也都要受我们管辖！” 巴颂小熊慈祥地抬手摸摸巴扬圆溜溜的脑袋，带着一成不变的憨憨笑容说道：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不要想那么多，我们要想的是，既然主人让我们看管这些卑劣的头颅，那么我们就要学会为主人分忧，要提升他们的忠诚度，不能让他们有二心。” 说话间，爷俩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神色，瞬间换上了一副牢头狱霸的嘴脸。 紧接着，其他的小熊玩偶已经将书桌上的半截蜡烛点燃，整个书房之中立刻一片光明。 书架之上，那些干缩头颅此时看到房间里的一群小熊玩偶，纷纷嚷嚷起来： “巴颂，快，快把我从书架上拿下来，也给我一个身体！” “隆猜大师，我们以前可是一起吃过饭的，你看能不能把你的身体借给我用用？我实在是太久没离开这里了。” “行啊巴颂，没想到你跟随主人出去一圈儿，竟然还弄了个身体，早知道之前我怎么也得跟着一起去了。” “哈哈哈，不过这些小熊还真特么的滑稽，里面竟然还有几个穿背带裤的，太搞笑了……” “我说，巴颂，你现在还有没有鸡粑？看到动物园的母熊，会不会有冲动？” 听到这话，一群书架上的干缩头颅立刻哄堂大笑。 他们本来也都是觉醒者犯罪组织的教父巨擘之类的存在，而且大部分组织都比降临会的规模更大，实力更强，本来就对降临会的降灵师们并不怎么瞧得起。 此时镇狱之主不在，很多头颅不服气的心立刻涌了上来，言语之间，对这些小熊玩偶并不怎么客气。 出言嘲讽的，基本都是曾经各个觉醒者犯罪组织的大佬。 降临会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恰好被主人选中罢了。 论在黑暗世界的地位，老子哪点不如你巴颂了？ 听到这些出言不逊的嘲讽，巴颂和隆猜对视一眼，也并不着恼。 一群小熊玩偶也都是相视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甚至亲眼目睹了镇狱之主屠杀旧神的一幕，镇狱中这些头颅的嘲讽，根本不算什么。 都是无所谓的小场面。 巴颂重新点上一支烟，来到书架旁，面向一众头颅，笑眯眯地说道： “诸位，既然主人给了我们监管此地的职责，那我们虽然没有什么才能，德不配位，却也只能奉命行事了……” 眼前的一颗来自旬山隐修会的大胡子头颅冷哼一声，说道： “我们都是这里的囚徒，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狱卒了？等到主人带我出去的时候，也一定能换个身躯回来，你这根本不算什……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猛然感觉左眼前一片火红炽热，就见巴颂已经直接将口中的香烟按在了他的眼睛上！ 巴颂一边将烟头在对方的眼珠上轻轻拧转，直接烧出了一个大坑，把大胡子烧成了一个独眼龙，一边依然带着憨憨的笑容说道： “既然主人将这里交给我们，那职责所在，只好多有得罪了，这次是眼睛，下次直接一把火把你点了，或者丢到监区，给那些囚牢之中的怪物当点心。” 听到这话，书架上的一众头颅瞬间明白，巴颂这是玩儿真的了！ 随后就见巴颂继续说道： “主人仁慈，我们可不能将这仁慈无谓的浪费，辜负了主人的一片苦心，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和隆猜大师一起，带领大家学习镇狱之主的精神，传颂镇狱之主的恩德。” 一旁的隆猜上前一步，笑眯眯地说道： “那么，我们就从第一步开始，对于狱主这段时间的言行和整个镇狱的情况，我都进行了总结，将会整理出一份《镇狱之主冕下于报德善寺战役之中的光辉事迹及语录》，到时候希望大家能一起贯彻学习，达到倒背如流的程度。” 一旁的一众小熊玩偶纷纷围上来，面带笑容的看着眼前书架上那些惊恐的头颅们。 心中暗爽。 这就是早投靠的好处啊。 识时务者，为狱卒。 …… 藓国皇家驱魔局的别墅宿舍之中，李凡将门打开，就见是苟道人和一众异常局的调查员们回来了。 看到李凡之后，方昊等人立刻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刚才忙完救援工作之后都没找到李凡，隐隐有些担心。 此时发现李凡早就已经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经过了报德善寺之中的事情，一群年轻的调查员们看向李凡的眼神都变了。 李局也是一个觉醒者，而且是一个不弱的觉醒者，那感觉就好像突然发现自家长辈功勋卓著立下过汗马功劳一样骄傲。 “李局，我们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呢……刚才从藓国皇家驱魔局那边得到的消息，据说清洁协会的那个联合牧首就在曼城，而且和这次报德善寺的惨剧有关，我们实在是担心……”高云雷说道。 方昊紧接着说道： “这个清洁协会的联合牧首实在是太可恶了……不过李局您放心，如果他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一定死战不退，掩护李局撤退！” 其他的一众年轻调查员立刻纷纷嚷嚷道： “不错，跟他拼了！” “我们自己的安危没有关系，绝对不能让李局涉险。” “我这条命都是李局给的，大不了再还回去。” 李凡翻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可拉倒吧，我要你一个处男的命有屁用？那可是清洁协会中州西南牧区与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你们加起来都不够人家打的，真要遇到他，赶紧有多远逃多远……大晚上的不去睡觉，都打鸡血了？赶紧滚去睡觉。” 听到李凡的训斥，一群调查员嘻嘻哈哈，纷纷向李凡道别，转身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李局没遇到危险就好。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不过也实在是累了。 今晚要睡个好觉了。 苟道人神色复杂地看了李凡一眼，随后立刻讪笑一下，转身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他老道都要以为眼前的李局长体恤下属和蔼可亲了。 现在知道了主上的真实身份，再融入到刚才的场景之中，苟道人只感觉毛骨悚然。 撵走了一众调查员，李凡把门关上，也躺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等到外面的其他房间逐渐传来鼾声，李凡这才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随后随手在虚空中一拽，吞食了深渊强者的部分力量，再次进化加强的虎柱神，已经瞬间附体。 李凡的面部浮现出狰狞的花纹，随手摸起一个口罩戴上，像是一只轻盈的大猫，从卧室的窗户中摸出去。 随后纵身一跃，跳起三层楼高，在黑暗之中驾驭着微风，向着远处的皇家驱魔局指挥部大楼纵跃而去。 之前和清洁协会五人组约好了，晚上在这里见面碰头。 现在牧区又升了，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去安排。 得开会啊。 开会的地点，就是皇家驱魔局的局长办公室。 （大家晚安么么哒） 第三百六十九章 牧者老陈 夜色之中，整个皇家驱魔局的院子里，一片静悄悄。 这次的报德善寺事件之中，整个皇家驱魔局的精锐大半都在报德善寺内执行安保活动，最终遭遇到旧神复苏，特别是呼魔鬼最终的精神力吮吸，可谓是损失惨重。 起码有一半的驱魔警员都死在了报德善思的安保现场，剩下活下来的那些，安保区域都在报德善寺外的街道上。 或者本身所处的区域在报德善寺的边缘，虽然受到了冲击陷入了昏迷状态，却仍然没有生命危险。 最凄惨的则是皇家驱魔局的高层，整个皇家驱魔局的核心高层，包括三大局长还有调查部部长、支援部部长，以及一些调查部的觉醒者队长、其他部门的处长等，基本上都死在了旧神复苏的过程之中。 鉴于整个皇家驱魔局的凄惨现状，藓国高层当场传来消息，就地启用解剖处处长阮文为皇家驱魔局局长。 据说这也是内部博弈的一个结果，事情紧急，一时间也实在不好确定人选，就由阮文做了代理局长了。 活着的那些驱魔警员，基本上都是原地连升一两级，当场成了领导层。实在是缺人啊。 可以预见，整个皇家驱魔局接下来要进行大规模的招聘和扩充了。 至于现在，皇家驱魔局的驱魔警员们，在代理局长阮文的带领下，正在报德善寺的现场进行救援。 估计这几天都要在救援场地工作了。 现在报德善寺的异常精神辐射仍然处于一个较高的水平，很多地方还必须由穿着防护服的驱魔警员进入才能清理和救援。 李凡刚开始还在皇家驱魔局的院子里身形鬼魅荡来荡去，后来发现实在没人自己荡来荡去像个猴儿，于是直接落地慢悠的朝办公楼溜达了。 很快，他已经来到了指挥部的办公楼，直接按动电梯，来到顶楼的局长办公室。也就是沙马曾经的办公室。 虎柱神的力量笼罩全身，李凡感觉明显比之前要强了不少，走路如同鬼魅一样，没有丝毫声息。 轻轻将门推开，就见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正一副轻松的姿态，坐在办公室的客座沙发和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闲聊。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掩饰不住的开心。 感受到李凡出现在门口，五人不由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整齐地站成一排，恭迎收藏家大人的到来。 李凡面色阴沉，也不说话，慢慢走到原本属于家驱魔局局长的办公椅前坐下，抬起双腿搭在办公桌上。 随手拽开旁边的抽屉，就见里面赫然是一盒雪茄。 旁边的老陈察言观色，连忙冲过来，从里面拿出一根雪茄，直接用指甲把雪茄头剪开，恭敬地递到收藏家大人手中，又帮大人把雪茄点燃。 李凡表情复杂地看了老陈一眼，微微点头。 会办事的老陈立刻喜滋滋地回到旁边站好。 经过了报德善寺一战，清洁协会五人组对收藏家大人的崇敬和畏惧更深了。此时收藏家大人不说话，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李凡嘴里叼着雪茄，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在心中筹谋，接下来在清洁协会这边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现在已经是清洁协会东方牧区牧首，统管整个中州、桑国（东赢）、参国（泡菜国）、中南半岛还有一系列的岛国等等区域。 可以说，整个清洁协会的牧首之中，他统管的范围最广阔，而且大都是经济发达的地域。哪怕中州的牧区一直都没有建立完备，但也绝对是目前大牧首之下最为位高权重的牧首。 再加上，清洁协会会长还让他负责统筹建立新的部门“裁判所”，让他担任了裁判长。暂时在清洁协会内部真的是升无可升了。 再升，就成了大牧首了。 好在，现在自己的自主权更大了，很多事情反而就好办了。清洁协会不是给他极大的自由，让他成了东方牧区的土皇帝吗？ 那我就直接把东方牧区给搞垮，搞得整个东方牧区一团散沙，变成清洁协会养老院，所有的人都变成薪水小偷。 有了之前在西南局解剖处里打下的基础，这一套简直不要太熟悉。什么清洁协会的扩张计划，什么对深渊之主的崇敬，全都敷衍了事。大家开开心心地消极怠工，就这么消沉下去。 时间一长，清洁协会的整个东方牧区战斗力都会直线下降，估计随便就会被中州异常局或者是其他的官方觉醒者机构给一网打尽。 岂不美哉。 至于这个裁判所的裁判长，那就更简单了。 说白了，什么裁判长，就是个纪律委员啊。 设置这个机构和这个职位，清洁协会高层的目的显然是要清查组织内部的内鬼，凝聚成员的信仰。 可以说主要目的就是想要净化整个清洁协会，提升组织力。 之所以让收藏家来做这个裁判长，显然是因为收藏家一直以来的人设，都是一个深渊之主的狂信者，号称最接近深渊之主的男人。 让一个狂信者做裁判长抓内鬼，那显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此时李凡已经迅速理清了思路。 他做了裁判长之后，首要的事情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给内鬼们创造机会，把清洁协会搞垮。 反正一切的目标都是让清洁协会离心离德众叛亲离分崩离析。内鬼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 各家组织的内鬼尽管过来卧底，我只要动你们一根汗毛都算我输。 反倒是那些看起来特别踏实肯干，明显是清洁协会中坚骨干的家伙，要尽量找茬把他们都抓起来。 一个破清洁协会值得你们付出那么多吗？如果值得的话，显然你们不是什么好人。迅速理清了思路，李凡心中念头通达了不少。当下开口道； “说吧。” 听到收藏家大人的话，清洁协会五人组瞬间松了一口气，幽冥清了清嗓子，眼神中满是喜色，汇报道： “大人，总部传来的消息，会长大人亲自下令，任命您为东方牧区牧首，新成立的裁判所裁判长！” 刚才他们五人之所以喜笑颜开，就是在讨论这件事。 显然，经过了这次的报德善寺事件之后，收藏家大人在清洁协会内部的地位直线提升，他们几个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以前他们刚刚追随收藏家大人的时候，协会内部还有不少嘲讽的声音。 有不少人都以为他们疯了，就是在跟随一个疯子作死，现在可以好好堵住他们的嘴了。更何况收藏家大人还是拔判所的裁判长，拥有监管权，他们自然也会获得相应的赋权。遇到以前自己讨厌的一些家伙，都可以直接当场杀掉再宣判了。 当然，这种事情还是要隐蔽地去做，要做足了证据，不能让收藏家大人发现。 刚才幽冥和血珍珠两人已经喜滋滋地聊了半天，之前有哪些总部和其他牧区的同事在背后嚼舌根子，又有哪些女同事在她们面前装逼。 回头借着裁判所的权力一律打成内奸，都杀了。真是想想都开心。 李凡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知道了。” 清洁协会五人组的脸上现出理所当然的神情。 以收藏家大人现在的地位，估计会长大人第一时间就通知他了。随后就听收藏家大人继续说道： “你们跟了我这么久，也是功勋卓著，为协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应该有些行政方面的职务了，总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这样，老陈，以后你就是中南半岛牧区的牧者，至于其他人，后面慢慢安排。” 听到收藏家大人的话，老陈全身一颤，随后眼眶都有些微红，差点激动得落下泪来。中南半岛牧区牧者！ 这可是一个包含了好几个国家的牧区，甚至比很多牧首的牧区面积都要巨大、人口都要多得多。 而且这个牧区可以说是收藏家大人起家的牧区，现在直接让他老陈来做牧者，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老陈做的事情，收藏家大人都看在了眼里！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牧区，给了他老陈，不给其他人？因为收藏家大人明白，他老陈会做事啊！ 一直以来的默默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旁边的老孙和幽冥等人，显然都没想到收藏家大人会直接将老陈任命为中南半岛牧区牧者，纷纷朝老陈投来羡慕的眼神。 老陈心中激动，颤声说道： “大人，我………老陈何德何能，这个牧者，我………我不合适啊………我……还是让其他人来做吧………” 李凡揺手说道： “已经决定了，无需多言。” 以后你就留这儿了，咱俩尽量不要再见面。 老陈此时无语凝噎，只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激动得难以自已，就要落泪。 李凡接着说道： “幽冥，血珍珠，你们二人，暂时负责东方牧区的财务工作，以及裁判所的筹建工作，总部应该会派人过来配合。” 幽冥和血珍珠对视一眼，心中大喜，点头称是。 “暴食，以后由你来负责觉醒刺激项目，尸农，你去……去中州西部沙漠里种树吧，以后有大用。”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目前看来，自己这些手下里面，老孙的综合能力反而是最强的，能不用就不用，直接打发到西部大沙漠里面种树是最方便的。 给他找点儿事儿干，也算造福社会。 听到李凡的话，暴食和老孙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李凡接着说道： “就这么定了，尽快熟悉自己新的工作岗位，另外，整个东方牧区所有成员经费全部翻倍发放，工作指标削减一半，如有需要，组织内部出面帮忙解决找工作、学区房购买以及孩子上学、入托问题。” 第三百七十章 东方牧区会员福利计划 李凡当场向清洁协会五人组提出了一个极为细致的协会成员福利计划。包括且不限于： 全职成员每天为协会工作的时间不超过六时，兼职成员每天为协会工作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如果确定要晚上工作，可以申请加班补贴，是日常时薪的三倍。 同时，节假日如遇协会发生大型战斗、异常处理、科学研究等等工作，需要加班的，可以在事后申领加班经费补贴，是日常时薪的五倍。 协会成员的家属，如果有重大疾病的，可以申领五十年无息贷款，或由本牧区牧者按照协会成员平时的表现，给予援助金。 刚踏入社会的年轻协会成员，如果并不想全职为协会工作，而是准备找一份正职来做，顺带自我掩护的，协会可以负责动用相关力量，安排进入某些协会下属的企业单位就职，薪水不低于在协会内部收入的百分之五十。 年轻的协会成员要结婚的，可以申请结婚补助金，同时，如有需要，可提出申请，由协会旗下某些企业老总、单位领导之类，前往婚礼现场站台撑场面。 而有了一年以上工作年限的协会成员，如果存在学区房购买、家里老人不方便带孩子等孩子入学、入托问题，可以向东方牧区内部申请特别抚养基金，每孩每年二十万中州币。每个协会成员无论全职还是兼职，每年一个月的带薪休假，如去外地旅游，可由东方牧区报销来回机票和住宿费。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种种福利方面的规定。 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甚至还有逢年过节每人两桶非转基因食用油、一袋米、一袋面、半扇猪肉，等等。 人文关怀详细到了极致。 然后就是工作指标 kpi 的规定，从现有的 kpi 指标之上，直接削减一半，取消 kpi 指标无法完成的惩罚措施，改为心理辅导和语言激励。 同时从现在开始，以三年为期限，逐步取消所有的 kpi 指标，在整个东方牧区推行快乐工作制度。 快乐工作，轻松清洁。 最后则是整个东方牧区组织构架制度的转变，从一个秘密结社性质的会社组织，转化为现代公司制的机构。 首先以桑国牧区为试点进行推行，在之后的两年之内，将公司制推行到整个东方牧区。 牧者、牧首的职位继续保留，但同时兼任牧区总经理、总裁等职务。原有的清洁师制度保存，并行牧区经理、部门经理制度。 李凡一边口述，张阿姨一边在旁边飞快记录，等到听完收藏家大人的话，记下整个东方牧区的革新措施，五人都已经惊呆了。 张阿姨连忙说道： “大人，这个制度如果推行下去，需要的资金数量绝对是个天文数字，我们东方牧区实在是有些………” 整个东方牧区虽然钱不少，但也经不住这么搞。这不是养猪吗？ 这也太轻松了！ 异常局的调査员听说了，都得进来混混日子。 反正没有什么任务指标，没有 kpi ，干拿钱各种福利，何乐而不为这么搞下去，清洁协会东方牧区就成慈善机构了！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觉醒者刺激项目的收入，全部归入东方牧区的财政，用于会员福利政策。” 以后这个项目由暴食负责，绝对赚不到钱了，根本没钱填这个窟窿。 眼看收藏家大人心意已决，清洁协会五人组也不好再说什么。 几人虽然明白这将消耗天量资金，但从清洁协会成员的角度来说，也被收藏家大人深深的感动了。 大人不愧是最接近深渊之主的男人，什么名利，在大人眼里根本不重要。这个福利政策，明显是准备借此吸引更多的人加入清洁协会。 只是大人可能不太明白人性的卑劣和险恶，如果真的这么搞，很可能会有很多人成为薪水小偷，每天磨洋工，长此以往，整个东方牧区都要垮掉。 母亲和张阿姨对视一眼，叹一ロ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在现在东方牧区整体上的人数不多，也就几十万人，现有的资金量还是足够的。 估计等到真正推行下去，收藏家大人也会察觉到这份计划的不妥之处，及时止损。 李凡自然也看出了清洁协会五人组的反应，对方越是这种反应，越说明他这个计划实在是妙，必须要大力推行。 东方牧区的经费不够了，还有清洁协会总部啊，到时候就找总部要钱，争取尽快把清洁协会的财政搞崩溃，大家一拍两散皆大欢喜。 等到清洁协会都垮了，别说他什么东方牧区的牧首，就算是成了大牧首，成了会长，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还能有个屁的权柄？ 当下淡淡地说道： “执行。” 起身走出房间，就这么离开了。 计划已经公布，接下来就是按照章程执行。 他甚至已经有些期待，等到新的政策执行下去之后，东方牧区整个儿垮掉的模样。 到那个时候，他脑袋上的气运之火估计都会直接萎缩了。 简直是想想就让人开心。 身后几人连忙行礼恭送，全都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一直等到收藏家大人彻底离开之后，清洁协会五人组才纷纷深吸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五人相视一眼，全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老孙当场朝老陈说道： “老陈，啧啧，还得是你！恭喜啊，以后就是陈牧者了！这可是大人起家的一块牧区，算是咱们现在力量最雄厚的牧区，你可得好好干。” 一旁的张阿姨同样捂着嘴笑道： “没想到最先成为牧者的反而是老陈，啧啧，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让收藏家大人这么赏识的？我本来还以为幽冥要成为牧者了……” 老陈连连摆手，脸上笑开了花，口中谦虚地说道： “哪里，哪里，我这个人什么也不会，只是会帮大人做事罢了，只要大人交代的事情，我都是十二分仔细，而且尽量做到比大人要求的还要好，当初大人以守夜人的身份给异常局写信的时候……” 老陈此时心情大好，当下直接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述自己“会做事”的细节。 包括并且不限于，帮收藏家大人重写了守夜人的信件、地宫事件时给解剖处的每个获救人员都弄了杯奶茶还留了大人的名字、今天报德善寺的时候当场拿摄像头拍下大人的英姿，等等等等。 在老陈看来，他虽然会做事，但是身边的这些同僚们，都还差些火候。 这种办公室政治、伺候领导的下级学，没有他老陈的点拨，这帮同僚始终是想不到那个点上去。 既然自己率先成为了牧者，那有必要将自己的经验传授一下，发扬光大，也让大家都能早日荣升要职。 大家当官，才是真的当官。 这都是自己的关系网啊。 听到老陈的讲述，清洁协会五人组此时啧啧称赞，才明白为什么第一个成为牧者的会是老陈。 原来功夫都在平时！ 老孙嘬着牙花子称赞道： “奸，老陈你太奸了！” 老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位新任中南半岛牧者的面色有些羞红。 随后他抬头朝老孙问道： “对了，老孙，大人让你去中州西部植树造林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 老孙此时同样一脸欣喜地说道： “这事儿真的到我心坎里去了，你们不知道，进入那个什么鬼皇洞天，被深渊之中的那个巨人附体之后，我的能力又有些觉醒，尤其是在培育植物这方面，大人应该是猜到了，等回头我把林子造好了，再向大人汇报。” 一旁的母亲和张阿姨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丝微笑。 母亲笑着问道： “大人让咱们执掌裁判所，那我们就要瞪起眼来，为大人分忧了……” 张阿姨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记得北新陆牧区有个杰西卡，那次当面讽刺咱俩来着，很像个奸细！” 母亲点点头： “不错，杰西卡很可能是受到了新陆镇魂局的渗透，有内奸倾向，要好好查一查，反抗的话就坐实内奸了……对了，桑国那边的办事处，还有个叫和子的，那次偷偷在背后嚼咱们的舌根，被别人传到我耳朵里了……” 张阿姨的眼睛一眯，瞬间带上了肃杀之气，说道： “这种一定也是内奸，这是捕风捉影，故意破坏清洁协会的团结，必须要好好裁判一下……” “还有总部那边有个叫戴维的，老用色眯眯的眼睛看我，一定是内奸被渗透了，回头把他眼睛挖出来拷问一下。” “我记得上次还有人偷偷去总部举报我们贪污经费，都被总部那边的姐妹告诉我了，好像是那个叫梅娜的会计，我觉得她也是受到敌对组织的蛊惑了。” “唉，既然受到了蛊惑，那就必须要裁判一下了……” 说到这里，两个女人相视一笑，直接笑出了声。 旁边的三个男人听得毛骨悚然，不由打了个冷颤。 老孙此时转头看向一旁的暴食，有些担心地说道： “暴食，大人这是准备再次启用你了……这次你能忍得住吗？” 周围几人此时也停下聊天，将关切的目光投向暴食。 从刚才开始，暴食都一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默不作声，紧锁眉头，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听到老孙的话，暴食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 “放心吧，在报德善寺战斗之中，我的能力也得到了大幅提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无法抑制住自己嗜血的冲动，吃掉试验对象了。” 老孙长舒一口气，说道： “那就太好了，本来咱们组的科研项目都应该是你负责的，我这一直都是个半吊子，只能强逼着自己去搞这些，以后有你这个生命科学博士重整旗鼓，那咱们的研究应该会更加顺利了。” 暴食点点头： “我明白，既然大人给了我第二次机会，那我一定会好好把握，不会再辜负大人的信任，觉醒者项目起码能优化百分之三十以上。” 说话间，暴食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一副久违的金丝眼镜，轻轻戴在了眼睛上，整个人瞬间变得儒雅不凡。 生命科学泰斗级专家，代号暴食博士，再次上线了。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三百七十一章 皇家驱魔局局长阮文 安排完清洁协会的工作，东方牧区牧首李凡回到住处，终于踏踏实实睡了个安稳觉。 目前算是暂时稳定住了局面，深渊之中的那些镇狱囚徒还有隐藏在暗处的至尊主宰之流，也全都暂时安稳。 极渊里面的那个神秘声音，现在还没有新的变化。 接下来只需要把清洁协会搞垮，把东亚牧区搞乱，然后在异常局西南局苟住，想要安稳度过咸鱼的一生还是很简单的。 而且李凡已经决定，暂时就在藓国留下来，最好能待上个一年半载，就说这边需要支援。反正呼魔鬼皇也伏诛了，其他的势力想要渗透进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藓国现在算是最清静的地方。 到时候每天泡泡酒吧喝喝咖啡，回头等火柴餐厅重新开张了再去买盒火柴批判一下子，岂不美哉？ 第二天一大午，李凡才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地起床，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伸了个懶腰下床吃早餐。 经过报德善寺事件之后，整个皇家驱魔局的领导层少了很多，没有减员的反而是那些服务生、清洁工等普通后勤人员。 这一下人数对比瞬间上去了。 皇家驱魔局的后勤支援部也是连夜进行了人员调整，直接给异常局支援队伍这边所居住的别墅宿舍又加派了一倍的女仆。 李凡起床之后，当场就有七八人过来忙活着给他准备早餐外加洗漱。 皇家驱魔局新的高层已经进行了特别关照，让她们必须把异常局的这些英雄们伺候好了。毕竟以皇家驱魔局的官方口径，昨天报德善寺的大规模异常感染，最终是在中州异常局支援部队的配合之下，才彻底镇压下去的。 这些女仆们心中也都对异常局的调査员们充满了感激。 早饭刚吃了一半，李凡就听别墅外面传来一阵发动机引擎的声音，随后是刹车声，似乎来了不少车辆。 紧接着就是一阵整齐地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正在跑上来。 一旁服侍李凡吃饭的女仆们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餐厅外有人轻轻敲门，一名女仆将门打开，就见几名身穿皇家驱魔局紧身制服的警员一溜小跑进来，直接列成两队，组成了一个人墙通道，通到李凡的桌边。 李凡用餐叉插起一块煎蛋塞到嘴里，又喝了一ロ牛奶，一脸好奇地看着门口。随后就听一名中气十足的警员高声喊道： “藓国皇家驱魔局阮文局长到！” 说话间，一个身穿局长制服的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向旁边的警员训斥道： “是代理局长，怎么又忘了？” 来的人，正是阮文。 听到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就是皇家驱魔局的局长，自身的前途命运都握在对方手中，在场的一群女仆立刻现出忐忑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行礼。 就在众人忐忑的时候，这位新上任的局长大人将脸一转，已经换上了满脸的笑容，向前走了几步，还没到餐桌旁，已经“噗通”一声半跪半趴倒在了地上，双手合十，朝着餐桌旁的男人满脸讨好的笑容，ロ中说道： “李局长，我代表整个藓国皇家驱魔局，感谢中州异常局的支援，深深的感谢您！” 这种跪伏的姿势，是整个藓国最重的礼节，一般来说只有面见王室或者自己的长辈的时候，才会行这种礼。 眼看局长大人竟然对餐桌旁的中州异常局调査员行这么大的礼，在场的一众皇家驱魔局成员都是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 特别是周围的一群女仆，看向李凡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崇敬。 原本就知道这是异常局的贵客，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尊贵，尊贵到了新任局长都要行大礼的程度！ 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女仆，轻轻咬着嘴唇，已经有些后悔。 自己已经服侍了对方这么多天，早知道无论如何也要攀攀关系，哪怕只是混个眼缘也好啊。 餐桌旁，正在吃煎蛋喝牛奶的李凡仿佛并没有看到那些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也没有看到卑躬屈膝匍匐在地的阮文，仍然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不时吃一块水果，又喝一ロ牛奶，显得十分放松和自然。 拜伏在地的阮文此时满脸堆笑，整个人保持着双手合十海豹一样的匍匐姿势，一时间僵在那里，心中忐忑不已。 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情，甚至从报德善寺事件之后到现在，他都没有来得及睡觉。 没法睡，实在是太刺激了，亢奋啊。 现在整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当他暗中看到了李凡收藏家的真实身份，被人从报德善寺的废墟之中挖出来之后，才发现整个皇家驱魔局剩下的大部分成员，连同前来支援的陆军装甲团，早就已经被清洁协会所掌控。 而眼前的李凡随ロ一句话，也让他做了皇家驱魔局的局长。 原本阮文还是一脸懵的，毕竟皇家驱魔局的局长这种重要的位置，必须要藓国高层那边下令才能任命。 只是没想到任命状当场就来了，签发人还是一个之前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个如雷贯耳的大人物。 然后阮文顺理成章的带领一群皇家驱魔局的幸存警员们开始搜救工作。 在这个过程中，作为曾经的小小解剖处处长的阮文，终于感受到了权力的滋味。 在藓国，皇家驱魔局的局长，那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拥有巨大的权力，很多事情甚至可以先斩后奏。 不光是驱魔局的那些干部和警员们对他毕恭毕敬，就连其他部门的头头脑脑，见到阮文之后也都是一ロ一个阮局长，敬畏有加。 这可比之前做解剖处处长的时候爽多了，简直是天上地下！ 低调可能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学会，学习膨胀则只需要一瞬间。 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阮文已经迅速膨胀起来，而且幸存的那些皇家驱魔局的干部和警员们，也迅速在他的身边聚拢，短时间内形成了一个新的利益集团。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于很多皇家驱魔局的中下层干部以及警员来说，报德善寺事件不失为一件好事。 起码上面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空出来了大量的位置。 这些位置，不都得让他们这些老干部老警员去填补的嘛。 当然，现在阮局长是代理局长，很多干部的任命，还不都是阮局长一句话？得舔好啊！ 一夜的功夫，在一些皇家驱魔局干部和警员的追捧之下，阮文的官威已经初步成型了。 所谓的官威从哪里来？还不是一些拍马溜须的下级给惯出来的。 否则的话，只是一个职位罢了。 将皇家驱魔局里暂时安排妥当之后，阮文立刻前来给李凡请安，他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幕后黑手。 自己这个局长的死活，也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眼前这位大人，好像对他不太满意…… 阮文拼命保持住脸上的笑容，依然拜伏在地，心中的恐惧却越来越深，拼命思索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在和“李老师”交往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不尊敬的地方。 额头上的汗水已经下来了。 而周围那些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们，眼看自家局长面对李凡都是这个德性，立刻也都神情茫然忐忑，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对于阮文来说仿佛过了五个小时一样，李凡终于吃完了盘中的早餐，接过一旁的女仆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擦嘴，淡淡地说道： “阮局长，好大的官威。” 听到这话，阮文全身一颤，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当了这一晚上加一上午的局长，被身边人吹捧过头，太膨胀了。虽然他的态度毕恭毕敬，但是这个排场让眼前的贵人不爽。 阮文连忙匍匐在地上，如同一个海豹一样挥手，说道： “出去，都出去，李局长是咱们藓国的恩人，我有事情要和他详谈。” 一群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们连忙灰溜溜的跑出去，不敢多做停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局长对这个李凡这么恭敬，但局长下令他们可不敢违抗。 等到一众警员全都跑出餐厅了，阮文连忙说道： “李局长教训的是，是小阮膨胀了，都是小阮的错，请您不要生气。” 李凡这才转头看向阮文，面色平静地说道： “阮局长，希望你还记得在解剖处的经历，不要忘了初心。” 让你当皇家驱魔局的局长，你搞得这么膨胀干什么？ 时间一长皇家驱魔局不得把持了藓国的大权？到时候清洁协会在藓国的势力还不得上天？ 要低调！ 阮文冷汗连连，连忙如同小鸡啄米一样飞快点头。 “是是是，李局长大恩大德，小阮一定铭记您的教诲。”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站起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阮文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悄悄拧了拧趴酸了的腰，恭敬说道： “李局长，卑职就是……就是过来给您请个安，上次火柴餐厅没有尽兴，卑职心中一直不安，想要给您找补回来，正好刚刚认识了文化产业方面的一位商人，他说最近搞了一个庵徒生童话系列项目，里面有火柴餐厅、只戴一顶小红帽、浪的女儿、王后的新装等等新玩儿法，卑职想请您赏光给卑职一个机会……” 听到那些从字面意思就能基本搞懂项目内容的名字，李凡不由眼睛一眯，一拍桌子，怒斥道：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身为皇家驱魔局顾问，不能置之不理啊！今晚你就带我去明察暗访一番！” 阮文不由眉开眼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说道： “对，我对这种地方也很气愤，今晚一定带您去明察暗访，进行批判性研究！” 李凡此时看阮文顺眼得多了，随口问了几句做了皇家驱魔局局长之后的情况，觉得这货实在是个可塑之才。 又贪又奸，见风使舵，妥妥的是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货，东亚牧区在藓国想要依托皇家驱魔局为核心进行经营，那绝对一片糜烂。 看样子自己还得多呆几天，好好指导指导小阮的工作。 很多事情，还是要自己亲力亲为才能，其他人经手，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顺带也能敲打敲打老陈这个中南半岛牧区的新任牧者，让他明白被发配到这边远地带，到底是因为什么。 正想着就听一阵敲门声，随后一名驱魔警员小跑进来在阮文耳边附耳说了几句。 听明白对方的话，阮文不由面色一变，随后连忙微微弯腰，讪讪的对李凡说道： “李局长，中州异常局那边发来一个公函，说让您立刻带队返回………” 第三百七十二章 收藏家对我十分欣赏 听到这话，李凡一愣。啥情况？ 怎么立刻就得回去？ 他还想在藓国这边消磨一下时间，过上俩月的清净日子呢。 阮文朝外面待命的一名干部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小跑进来，呈上一份文件。 这个干部赫然就是解剖处的素察，此时已经被连夜提拔为皇家驱魔局解剖处的处长了。原本直接成为解剖处的处长，又彻底抱上了阮文的大腿，素察可以说是志得意满，觉得自己在藓国也算是个人物了。 此时看到阮文对李凡如此恭敬有加，简直跟个三孙子一样，素察心中五味杂陈，彻底明白，应该是还有什么他根本没资格知道的事情。 甚至很可能阮文这个皇家驱魔局长的任命，都和中州异常局有关。 想想当初刚刚认识这位李老师的时候，自己还仗着有个做议员的远房叔叔这层关系，对李老师出言不逊，素察不由一阵后怕。 他明白，对方既然能影响皇家驱魔局局长的任命，想要搞他一个小小的驱魔警员，简直是轻而易举。 好在他后来也和对方缓和了关系，没敢再那么嚣张。 现在只希望对方不要记仇，否则的话他的前途算是完了…… 素察心中忐忑，只是很快就发现对方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彻底将他忽略了。 他的心中不由一阵五味杂陈，泛起一股酸楚，还有些许茫然。 原本对自我的骄傲，此时如同火炉前的雪花一样，迅速消融。 此时他才彻底感觉到，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在这位李局长面前，他根本就微不足道…… 李凡此时根本不知道素察的悲春伤秋，直接接过那份文件，开始看了起来。 正是异常局西南分局那边发来的公文。 内容就是，目前整个藓国经过了报德善寺事件之后，情况极为复杂，包括清洁协会和新陆镇魂局在内的各方势力，都在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整体来说危险程度上升。 西南局要求他所带领的这支支援队伍，尽快回西南局修整，避免夜长梦多云云。 同时表示，总局那边将派遣新的支援队伍前来藓国皇家驱魔局，帮助皇家驱魔局的后续建设工作。 最后的落款，是赵逸峰。 李凡不由恨得牙痒痒。 什么情况，赵逸峰xx吗？ 不过转念一想，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新陆镇魂局经此一役，绝对已经将收藏家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接下来应该还会有一连串的反击。 到那个时候，自己在藓国难免还会卷入其中，说不定又要立功，那就真的要命了。 如果回到西南分局的话，自己倒是能彻底隐藏起来。 真有啥事儿，可以让菇城守夜人上线处理嘛。 到时候都是守夜人的功劳，关他李凡副局长什么事儿？ 至于那个什么庵徒生童话系列项目，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全人类的福祉，只能以后再去考察批判了。 当下将文件交还给阮文，笑眯眯地说道： “知道了，阮局长，还请帮我们安排下回国事宜吧，一切轻装简从，不要声张。” …… 第二天一早，中州异常局支援小队已经坐上了返回菇城的飞机。 不同于来时整个暹罗皇家驱魔局举办筵席欢迎，中州异常局支援小队离开的时候，走得十分安静。 除了阮文在内的几个藓国皇家驱魔局的高层之外，普通驱魔警员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 机场里，看着冲入云霄逐渐远去的飞机，前来送机的阮文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不敢有丝毫怠慢。 如果对方只是中州异常局西南分局副局长，他此时自然可以将笑容散去。 但如果对方是清洁协会新进东方牧区牧首，裁判所裁判长，十二骑士之首收藏家，那么他脸上的笑容就要一直保持，直至离开机场。 那几位清洁协会的大人物，这两天没少找到他。 光是各种莫名其妙的药丸和种子，他就乖乖吞下去了不知道多少，现在自然明白自己的命随时都捏在收藏家的手中。 必须保持必要的恭敬。 一旁已经被提拔为局长秘书的敏东，此时小心翼翼地问道： “阮局长，李局他们……就这么走了？他们可是为咱们皇家驱魔局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是挽救了整个皇家驱魔局的队伍，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出一些适当的褒奖？” 阮文点点头，说道：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现在就回局里，这件事就由你负责了，尽快把相关的嘉奖和表彰发函通知中州异常局西南分局，包括李局长的荣誉职务。” 说着，阮文大踏步走到一旁的高级轿车旁，立刻有人帮他打开了车门，抬手挡住门框的上部。 阮文坐进轿车的后排座位，脸上已经有些僵硬的笑容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皇家驱魔局的送机车队立刻启动，一辆辆黑色防弹轿车通过机场的特殊通道，从飞机跑道上直接驶离机场，一路之上，所过之处全部都是绿灯。 在路边维持交通和秩序的军警们，在看到皇家驱魔局的车队之后，立刻立正行礼，前方还有警车开道清场。 这就是现在皇家驱魔局局长出行的派头。 经过了报德善寺事件之后，原本遭受重创的藓国皇家驱魔局，反而获得了更大的权力。 整个藓国现存的高层，都已经彻底明白了异常处理的重要性，也明白了皇家驱魔局的重要性。 现在的皇家驱魔局，在藓国的地位甚至比原本又提升了数倍。 威势无双！ …… 中午时分，李凡已经带着苟道人和支援小队的年轻调查员们，抵达了菇城机场。 许久没有回到菇城，一群年轻调查员们也是满脸兴奋。 毕竟前往丽城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回到菇城。 走的时候，还是一群普通的调查员，现在却已经成为了一个个处长科长，也算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已经成为了觉醒者，在这个异常频繁爆发的世界，这才是最根本的保障和骄傲的资本。 菇城异常局派了几辆商务车前来迎接几人，等到上了车，方昊等人才发现，迎接人员都是支援中心装备处的一些年轻调查员，有不少他们还认识，甚至是同一年入局的。 眼看方昊等人都已经进入丽城异常局的领导阶层，装备处的几人不由羡慕不已。 方昊等人连忙说一些谦虚的话，表示这都是李局给的机会，他们不过是跟对了人云云。 一路之上，车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到了局里之后，已经过了午饭的饭点儿，由装备处的几人带着他们前去加了个餐，随后就有局长办公室的一名年轻秘书找到李凡，带着他前去面见赵逸峰。 此时已经是上班时间，西南局的大院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在办公室工作或者前去出外勤。 看着整个西南局熟悉的环境，李凡心中也十分温暖。 这里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开始，离开之后，才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很快，他已经来到了赵逸峰的办公室外。 有些没好气地敲了敲门，赵逸峰的声音立刻从里面传来： “请进。” 李凡推门而入，就见赵逸峰正坐在办公桌后，仔细看着一份文件。 抬头看到是李凡回来了，赵逸峰立刻面露欣喜之色，连忙起身绕过李凡，先把办公室的门关好，随后转身双手握住李凡的手，一边上下打量，一边用力摇晃： “回来了，布谷鸟同志！一切安好？” 李凡此时也面带微笑，和赵逸峰握着手说道： “幸不辱命，一切顺利。” 从赵逸峰的目光他能感受到，对方确实是十分担心他的安危。 “安全就好。”赵逸峰长舒一口气，给李凡搬了一张椅子，说道： “快坐，你的工作汇报我都已经看了，里面对现在清洁协会内部分裂情况以及新陆镇魂局和清洁协会之间矛盾的分析，写得特别好！这是一份拥有国际战略性视野的报告，我已经上报给总局几位局长了，大家都对你的工作持高度评价。”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赵局，跟我就不用说这些了，这都是应该做的，还有一些情况在工作报告上不方便说，我得现场向您汇报。” 赵逸峰此时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听到李凡的话，面色肃然，问道： “你是否见到了收藏家本人？” 李凡同样面色一肃，正襟危坐，说道： “我要说的正是这个，我亲眼见到了收藏家本人，他对我十分欣赏！” 顿了一顿，李凡接着说道： “我怀疑，守夜人有问题！” （大家晚安） 第三百七十三章 国际觉醒者交流大会 “我怀疑守夜人有问题。” 李凡面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眼神犀利，看着赵逸峰。 赵逸峰一愣，瞬间明白，李凡很可能是在这次报德善寺事件之中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才说出这句话。 这可是关于整个中州异常局真正的最强战力守夜人的消息，实在是事关重大，所以李凡都没有在工作汇报之中提及。 当下同样神色一肃，压低声音问道：“此话怎讲？” 同时在心中暗暗庆幸，当初选定李凡作为“布谷鸟计划”的执行人，到底有多么的正确。 李凡做出思索回忆状，缓缓说道： “当初守夜人与收藏家大战的时候，我并没有在场，只是通过局里公布的信息，才知道了这场大战的情况，而这次在报德善寺见到真正的收藏家之后，我发现收藏家本身的实力应该远超之前公开信息中的描述。” “同时，当收藏家与宋濂交手的时候，我远远也听到了宋濂提到守夜人三个字，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收藏家似乎勃然大怒，迅速出手干掉了宋濂。” “我猜，会不会守夜人当初早就知道那个根本不是真正的收藏家，干掉对方之后，替收藏家隐藏身份，进行某种不可告人的计划？” “否则的话，这根本说不通，既然守夜人这么强，怎么会被收藏家给骗过？” 听完李凡的话，赵逸峰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这都是李凡的猜测，所以并没有写到工作汇报之中。 不过李凡的这些话，在赵逸峰看来，非但不能令守夜人被怀疑，反而做实了收藏家曾经在守夜人那里吃过亏，并且将之视为耻辱。 至于李凡的怀疑，或许和他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卧底工作之中有关。毕竟他所面对的是真正的收藏家。 当下，赵逸峰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抬手拍了拍李凡的肩膀，用长辈的语气推心置腹的说道： “小李，我知道布谷鸟计划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你也一直都做得很好，获得了大量高质量的情报，不过有时候也不能让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以前你并没有进入局高层，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其实守夜人的综合战力，根据总局的分析，是远远高于现在公布的数据的。” “可以说，守夜人是当之无愧的中州觉醒者第一人，甚至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应该都是真正的最强觉醒者。单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有任何问题，否则的话，这么强的实力，已经足以去碾压整个西南局甚至总局了，他的潜藏有什么意义？” 李凡眉头一蹙，说道： “可是，赵局……” 赵逸峰抬抬手，示意李凡听他把话说完： “守夜人很强，甚至可以用强得离谱来形容，但他的对手收藏家同样号称觉醒者第一人，而且狡诈多变，善用计谋，守夜人也是个人，面对这种敌人，也会有打眼的时候，这个都很正常。” 随后赵逸峰看着李凡，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复杂之处，就连守夜人这种强者都不可能百分之百必胜，所以你更要提高警惕，一定不要引起清洁协会的怀疑。” 赵逸峰此时对李凡略微有些担心。 他是老警察出身，自然明白，卧底做久了，容易疑神疑鬼，除了自己谁都不信任，甚至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相信。 现在正是布谷鸟计划的关键时刻，在收藏家的身边，李凡能获得大量的高质量信息，而且从李凡一直以来的表现来说，他也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赵逸峰实在不希望他出现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 听到赵逸峰的话，李凡沉默片刻，脸上的表情从紧张和肃然逐渐转为放松，最后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东西，微微一笑，说道： “赵局，我明白了，是我有些疑神疑鬼了，既然局里对守夜人有足够深入的了解，那我的判断明显是不成立的。现在想想，实在是庆幸，幸好我们还有守夜人。” 他的目光真诚，如同一片阳光。 感受到李凡放松下来，明白他解开了心结，赵逸峰也同样放心下来，笑道： “你的怀疑是应该的，毕竟你所掌握的信息是无法和局里的信息相比的，以后有类似的疑惑，一定不要憋在心里，该说就要说出来。” “鉴于目前收藏家的收区和清洁协会总部以及新陆镇魂局之间的矛盾，你也不必急着返回丽城分局，避免出现什么新的危险，为了保护你，局里对你有一个新的安排，你先看看怎么样。” 说着，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李凡接过文件，题目赫然是《关于参加国际觉醒者执法机构交流大会的通知》。 文件的开头，讲的就是，由于现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异常感染越来越严重，特别是大规模异常感染的频繁出现，导致世界各国的官方觉醒者机构都面临着不同程度的压力。 这种情况，同样引起了各国政府的关注和警惕。 因此，在召开了多次国际会议之后，世界各国的官方觉醒者机构，共同倡议，在桑国首都东都，举行一次国际觉醒者执法机构交流大会。 中州异常局，也是这次交流大会的主要参与者。 其他的还包括新陆镇魂局、法希圣殿机构、不列颠特工总局、桑国咒术厅等。 由于是第一届会议，所以参会的总共有十几个国家，不多，但基本都是异常处理方面的大国。 中州异常局总局下达指令，在各个分局之中抽调人手，组成参会代表团，前往桑国。西南局同样有自己的名额。 赵逸峰笑着说道： “这次交流大会，本身以交流合作为主，后期还会有一些擂台赛之类的表演赛，全程都由主办国桑国那边接待，我把你也报上去了，就当是跟团旅游了，这段时间你也一直比较辛苦，权当放松。” “另外，咱们局这边，就由你来做带队领导，做了这么多次的带队任务，你对这方面也熟悉，你看怎么样？” 李凡一愣，说道： “这……不妥吧？我又不是觉醒者……” 赵逸峰摆手说道： “咱们异常局内部领导职务又不看是不是觉醒者，关键还是要看领导能力的，你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另外上次你就提了咱们西南分局副局长了，一直也没给你安排具体的分管领域，正好前几天局班子开会讨论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就由你来负责咱们西南局新成立的对外联络部，支援中心解剖处那边也由你分管。回头干得时间长了，再给你扩大分管范围，当然，丽城分局局长还是由你兼着，你看怎么样？” 外联工作？ 负责和其他部门搞好关系？ 李凡心中迅速盘算，随后心中一喜。 关系搞好很难，搞坏还不容易了？ 不管是和哪方联络或者合作，自己不把对方给气出病来不算完。 一来二去，西南局的名声就完了，自己不适合做领导的情况也就显露了出来。那还不给他搞个闲职办个内退？ 到时候也就不用担心在异常局这边升职了。 至于这个带队前往桑国的国际觉醒者执法机构交流大会，那就更简单了。 他本身只是西南局这边的带队人员，到时候还要和总局那边汇合，由总局的负责人作为真正的队长。 自己只需要去打打酱油旅旅游就行了，什么都不用管。不得不说，赵逸峰对他还是很不错的。 这算是出国带薪休假了。公费旅游了属于是。 估计也是考虑到卧底工作压力太大，给他散散心。 不过李凡已经决定，到了桑国之后，必须要到处惹事，该喝花酒喝花酒，该看表演看表演。 遇到其他国家的代表队，立刻疯狂开嘲讽，最好打个群架，弄个外交事件出来。 影响恶劣，职务撸掉。岂不美哉？ 当下对赵逸峰说道： “好的赵局，一切服从领导安排，也感谢赵局给我这个机会。” 谢谢你给我这个可以乱来犯错误的机会。 赵逸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想到对方正式入职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连觉醒者都不是，竟然已经立下这么多大功，而且还每天在刀锋游走，不由心中感慨。 时势造英雄啊。 抬手拍拍李凡的肩膀说道： “这都是你应得的，好好干，不瞒你说，我这段时间也要执行一个总局的秘密任务，等到国际交流会召开之后，会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到时候很多事情随机应变就全靠你自己了。” 秘密任务？ 听到赵逸峰的话，李凡心中突然咯噔一下，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连忙有些焦急地对赵逸峰说道： “赵局，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出事啊！” 感受到李凡的担心不是作伪，而是真的担心自己，赵逸峰心中不由一暖。当下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可是老调查员了，总局的任务，能出什么事？” 李凡一脸凝重，点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赵局，一切当心。” 你他妈可千万不能死啊！ 你要是死了，我这个职位…… 不敢想，不敢想！ 答应我，一定好好的，行吗！? 赵逸峰笑道； “好，你先去休息吧，这么久没回来，也该和老同事们都见见面，这两天修整一下，回头开个会，代表队就该出发了。” 李凡点点头，向赵逸峰打个招呼，转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解剖处的兄弟们都好久没见了，还真是怪想的。 等到李凡离开之后，赵逸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看着李凡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 有爱护和关心，也有一些担忧和困惑。 过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说道： “做好准备，今晚就安排联系守夜人，由他来进行验证。” 第三百七十四章 云端的守夜人 异常局西南局的大院里，一群刚刚在大礼堂里结東了会议的年轻调査员们，正有说有笑地返回各自的办公室。 王朝龙今天很开心。 入职异常局西南局已经大半年了，他一直努力工作，而且拼命和自己的上级领导拉关系，今天终于能够提前转正了。 不用再等第一年的试用期结束。 他也算是个表现优秀的调査员了。 想想自己当初在初任培训的时候就一直表现优异，能有今天的提前转正，也是正常。 身边的几名调査员同伴，有的是和他同一批进局的见习调查员，此时仍然还是见习。还有几个则是工作了几年的老大哥老大姐，不过也都还是普通调查员，没有升到领导岗位。 此时一群人纷纷对王朝龙夸赞不已： “朝龙，真厉害，年轻有为，直接提前转正了！” “啧啧，一般来说，提前转正的见习调查员，只要工作个几年，都是精英了。” “那可不，咱们七大队的王大队长，当初就是见习调查员提前转正，后来在异常处理工作之中觉醒，很快升大队长了。” “朝龙你现在的精神力读数多少点了？是不是距离觉醒不远了？” 听到周围众人的话，王朝龙心中得意，脸上有光，口中故作谦虚的说道： “哪里哪里，我这还差得远，精神力读数只有85，距离觉醒还早呢，不敢想不敢想。” 85点的精神力，远超普通人的10个点的精神力，距离100点的觉醒门槛，也只剩下十五个点。 这也是王朝龙一直比较骄傲的地方。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觉醒了。 他甚至有信心在十年之内成为一名觉醒者。 如果是那样的话，在异常局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毕竟觉醒者才是异常局真正的中坚力量。 说不定十年之内，自己也能弄个副科长当当，怎么也算是在机关单位有了一官半职。 异常局的社会地位，可比一般的机关单位还要高。 正想着，就听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喊道：“朝龙！” 王朝龙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年轻人正和他们大队长王勇有说有笑地一起走过来。这个年轻人他十分熟悉，正是一同入局的赵雷。 “赵雷？你怎么回来了？丽城那边是不是工作环境挺艰苦的？”王朝龙调笑着问道。 之前赵雷跟着李凡去了丽城分局，这件事他也知道。 不过在他看来，赵雷这就是在犯傻。 当时明显是李凡已经得罪了局长赵逸峰，直接被穿了小鞋，所以オ发配到了那种新成立的边缘小局。 赵雷跟过去了，基本仕途也就废了，只能在丽城分局当个小小的办事员一直到退休了。 前段时间又听说丽城那边出了大事，有大规模异常感染事件发生，王朝龙更是认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李凡简直就是个霉星，跟他走得近了指定倒霉，说不定哪天命都搭进去了。 没等赵雷说话，一旁的七大队大队长王勇有些讶然地向王朝龙问道； “朝龙，你和赵处长还认识的？” 王朝龙一愣，说道： “赵处长？” 王勇微微一笑，朝在场的一帮手下介绍道：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丽城分局计财支援处赵雷处长，刚从藓国完成异常处理支援任务回来，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王朝龙如遭雷击，脱口而出，说道； “不可能，丽城分局不是个处级单位吗？赵雷怎么可能当处长？” 听到这话，周围众人的眼神都有些尴尬，明显的感觉到了王朝龙的嫉妒情绪。 赵雷也不以为意，朝王勇笑道； “王队长，可别这么说，我们丽城分局那边虽然按照惯例称呼上是处长，其实我本身只是个科长而已，实际级别可没那么高。” 王勇大笑着拍拍赵雷的肩膀说道： “赵处长可别谦虚，你现在跟着李副局长，那可是前途无量！说不定过两年，就调回咱们西南局这边做部门领导了，到时候还得让你多关照呢。” 赵雷连忙理手，说道； “可不敢，王队您是前辈领导，应该是您关照我才对，再说，李局的功劳那都是真刀真枪自己拼出来的，我们不拖他的后腿就不错了。” 一旁的王朝龙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王勇刚才说的一个词；李副局长。 李凡之前不是去丽城分局做局长了吗？这么说，又被降职为副局长了？ 赵逸峰的报复也是来的够猛烈的……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李凡在丽城局就变成普通的小科长了。 这么一想，王朝龙心里舒服了不少，接着笑问道： “赵雷，李凡没跟你一起回来吗？他怎么又变成副局长了？” 王勇眉头一皱，对王朝龙的称呼有些不舒服，生怕赵雷不开心，打个哈哈笑着说道： “这就是你们信息闭塞了，前段时间李局长已经直接从丽城分局的局长提拔为西南局副局长了，不过这件事只在中层以上干部内部公布，还没有开全局大会公布呢。” 听到这话，王朝龙身子一颤，如遭雷击，强笑道： “原来是这样，那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 李凡已经升任西南局的副局长！ 想想自己直到今天才刚刚从见习调査员转为正式调查员，连个小小的副科长都不是，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王朝龙瞬间感觉自己的自尊被击得粉碎！ 一直以来他都在心里暗暗和李凡较劲儿，当初初任培训的时候，他就一直以自己后来居上超过李凡而自得。 今天转正之后，本来还以为自己虽然起步晚，起码也是在一个起跑线上，李凡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没想到人家已经是西南局的副局长了！ 王朝龙对自己的仕途的期望，也不过是当个处长副处长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李凡所在的位置，甚至超过了他的梦想。 他拿什么和人家比！? 赵雷此时也没有感受到王朝龙内心的惊涛骇浪，双方以前关系虽然还算不错，现在早就是两条路上的人了。 当下向王勇等人打个招呼： “王大队，朝龙，你们先聊着，我先去指挥中心那边报个到。”说着笑着挥手走了。 从藓国回来之后，他先去研究部那边做了个全身检査，现在才有功夫去指挥中心报到。 笑着目送赵雷离开之后，王勇的脸色猛地一沉，转身看向王朝龙，压低声音肃然道： “朝龙，我不知道你以前和李局他们什么关系，不过现在既然李局成了咱们西南局的副局长，而且如此年轻有为，以后做局长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想明白这一点，以后不要像今天那么随意。” 随后看着赵雷远去的方向，像是在教育王朝龙，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道： “人家既然到了那个职位，那很多事情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心态都是会变的，你也要自觉才行，你们是初任培训就认识的吧？我记得当时方昊跟了李凡的时候，还想把你带过去来着？” 王朝龙垂头丧气地说道：“是……” 想到之前的种种，他只感觉嫉妒和悔恨像是虫子一样，正在撕咬他的内心。 现在想想，当初调查永生生物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本来能融入李凡的圈子，可惜当时他退缩了…… 从那以后，他就彻底和李凡这一派的人绝缘了。 想到赵雷这种普普通通甚至在他看来有些呆傻的人，都能跟着李凡升到处长的位置，王朝龙简直心都要滴血。 一旁的几名同事看到这场景，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都微微撇嘴，对王朝龙的目光短浅有些嗤之以鼻。 简直是亲手断送了大好机会啊…… 不过想想那位李凡副局长一直以来的功绩，众人也都是心服口服，人家那可是各种异常感染事件之中，尸山血海拼出来的，更何况据说仅仅是一个普通人。 这得是什么样的勇气和机遇？ 几人转身离开，和王朝龙关系比较好的一名调查员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朝龙有些失魂落魄地跟着众人离开，再不复刚开始时的得意。 …… 离开了赵逸峰的办公室，看看时间，李凡直接去调查部机动大队看望吴谦。 此时吴谦正在办公室里喝茶，看到李凡到来，立刻喜出望外，嘘寒问暖个不停。 李凡也扯开话匣子，和吴谦聊了好一会儿，逐渐了解了吴谦到特别机动大队之后的情况。 整个特别机动大队的觉醒者，都是比较自由的存在，不过需要参与的异常感染事件也比较多。 本来柯珂和柯兰姐妹也都属于机动大队的人，不过现在都出去执行任务了，并没有回来。 至于吴谦，来到这里之后，也已经参加了两次异常处理，逐渐适应了一线调查部门的工作。 工作时间也比较灵活。 本来今天中午吃了午饭他都准备回家了，没想到李凡上门唠嗑了。 随后李凡问明了杨杆的办公地点，找到了在办公室里从大鱼缸里钓鱼的杨杆，又是一阵久别重逢的欣喜叙旧。 和杨杆聊完，看看表已经到了下午三点钟，李凡这才起身前往解剖处。 支援中心解剖处的办公楼里，处长刘大龙和一群解剖处的调查员们刚刚来上班，看到李凡之后立刻一片欢腾。 张红兵他们此时看着李凡，就像是在看全村唯一的大学生，骄傲又自豪。 正好解剖处在处理几具异常感染的尸体，李凡剖瘾发作，当场换了衣服上手帮忙。 一顿忙活到了五点钟下班，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杨杆等人早就已经和他约好，晚上到喜得龙接风洗尘。 先是连搓带按，然后是觥筹交错，一套熟悉的流程下来，久违的舒适之后，已经到了午夜。 众人都在喜得龙的休息室里沉沉睡去，李凡点上一支烟，走到阳台上朝着窗外看去，满足地叹了口气。 还是和兄弟们一起玩儿最舒服啊。 要是能回到当初的解剖处就好了…… 这次去参加什么觉醒者交流大会，一定要带大家在桑国那边好好玩儿玩儿。 正想着，李凡一愣，被天空中的某处光影吸引住了。 就见远处异常局的方向，一道光束正从异常局的办公楼顶射出，直接打在厚厚的云层之上。 这光束在云层之上，映出一个大大的“守”字，整个菇城都能看得到。 李凡满脸震惊，喃喃道： “这……这么搞会不会侵权啊！？” （大家晚安） 第三百七十五章 守夜人前辈现身！ 看着夜空云层之中那个巨大的“守”字，李凡此时才想起来，之前忘了给异常局留一个守夜人的联系方式。 本来的想法是保持守夜人的神秘，进行单线联系，什么时候自己想要露面了，自然会出来和异常局这边接治。 现在看来，异常局想要找他，也确实没那么方便。倒是亏他们能想到在云层打光束这么个招。 虽然简单粗暴，而且有借鉴之嫌，倒确实有效。 就是不知道赵逸峰这个时候找守夜人出来做什么？ 一边想着，李凡一边端着酒杯回了休息室，对正在打麻将的方昊等人打了个招呼：“泡澡有点泡大了，我出去透透气。” 方昊等人打着麻将点头答应道： “李局您快回来哈，别冻感冒了。” “把衣服穿上，外面冷。。” “凡哥待会儿你也上桌搓几把，过瘾。” 李凡笑着拿起一盒烟，穿好外套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午夜，外面除了一些餐饮和娱乐业之外，已经安静了许多，街道上也没有多少行人。 李凡走出喜得龙酒店，慢慢走到酒店一侧的阴影之中，轻轻舒展了一下筋骨，全身舒坦。 搓背按摩这些，还是得经常搞啊，人到中年，容易乏，必须得经常解乏。 伸手在虚空之中一拽，乖巧的虎柱神已经瞬间从镇狱之中释放出来，立刻附体。感受到进化之后的虎柱神远比之前充沛的力量，李凡欣慰的点点头。 然后打了个车。 回了花园别墅。 没办法，夜行衣都在花园别墅里丢着呢，总不能穿着这一身便装去吧？ 此时整个花园别墅之中静悄悄的，母亲和张阿姨他们都还没有回来。 李凡自己摸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摸黑来到自己的卧室。 许久没有回到花园别墅，虽然明知道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原来的所谓家庭也不过是虚假的存在，但是走进别墅之中，还是让李凡有一种舒适的心安。 虚假的团圆和幸福，也是幸福的一种啊。 感情是假的，偶尔涌动的情绪不是假的。 从衣柜里面找出之前专门给守夜人做的一套黑色夜行衣，包括风衣、作战服等等，穿戴完毕之后, 李凡发动虎柱神的力量, 面部瞬间布满了狰狞斑斓的花纹, 肌肉和骨骼也迅速扭曲，成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 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李凡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像是一只轻盈的大猫一样，从花园别墅二楼的窗户钻出去, 纵身一跃, 落到了路边的一盏路灯顶端。 “嘶……”虎柱神外溢的精神辐射让这盏灯短暂的熄灭。 李凡再次一跃, 已经借着路灯的弹力跳到一株行道树的顶端，随后荡向一旁的一栋小楼。 转眼之间, 他已经爬上了一栋写字楼的顶端。 随后在黑暗之中，于一栋栋高楼的楼顶纵跃，如同一片轻盈的影子, 朝着异常局西南局的大院而去。 …… 异常局西南局的大院此时一片寂静, 空无一人。 就连想要深夜加班的奋斗逼, 都被局长严令回宿舍或者回家了。 指挥中心大楼附近, 更是设立了警戒线，严禁任何人靠近。 指挥中心的大楼楼顶, 赵逸峰身穿西南局局长的制服，笔直地站在那里，看着云层之中巨大的“守”字, 心情紧张而焦急。 在他身边，则是一个身穿便装背着一柄古典长剑的男子, 正是异常局前第一战力光明剑张禅林。 此时的张禅林明显又精进了一些，相比于之前显得更加内敛, 如同一柄真正的入鞘宝剑，虽然没有释放出刺目的光芒, 却让人一望而感觉深不可测。 偶有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他的身上，竟然有一层淡淡的月辉。 赵逸峰此时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队长，你说守夜人他……到底能不能看到我们的信号？为什么还没来？” 光束打到云层上都已经三四个小时了，他们也已经在这冬夜的寒风里站了三四个小时，一直到现在守夜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之所以把张禅林叫来，主要还是因为李凡的那句话。 哪怕赵逸峰认为李凡根本就是在卧底工作之中精神压力太大，高度紧张导致的疑神疑鬼, 认为守夜人绝对百分之百不会有问题。 但这件事实在是事关重大，他不敢拿整个菇城、整个西南甚至整个中州的安危去冒险。 所以思索再三，还是把张禅林叫来了。 毕竟光明剑张禅林怎么也是和守夜人一个级别的存在，如果守夜人真的有什么问题, 张禅林也能够看出来。 听到赵逸峰的话，张禅林微微一笑，说道： “赵局，别急，这是咱们第一次主动联系守夜人前辈，以他之前所表现出的淡泊名利的性格，不想搭理咱们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现在菇城又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危险。” 赵逸峰自己也明白，这是很有可能的情况。 毕竟之前守夜人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在菇城遇到大规模异常感染的时候才会出现。 上次露面则是在东北局那边出现问题的时候，同样是力挽狂澜。 显然对方的性格就是那种世外高人，可能内心火热，但表露出来的却是孤高和冷漠。 想到这里，赵逸峰都略微有些担心，等到守夜人前来之后，如果听说自己找他是为了分辨一下李凡的身份，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小题大做而不高兴。 纵然本身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调查员，还是异常局西南局的局长，此时面对守夜人，赵逸峰却像是个患得患失的晚辈了。 没办法，守夜人出现之后，做的都是大事，每一次都可以说是拯救了几百万人的生命。 面对这种令人尊敬的强者，他赵逸峰也摆不起架子，也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 赵逸峰点点头： “是我有些沉不住气了……守夜人前辈能来是情分，不来是本分，不过咱们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正说着，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找我何事？” 张禅林和赵逸峰都是心中一惊，立刻转头看去，就见大楼天台的一侧，此时正有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和作战服的高大男子站在那里。 这男子满脸斑斓的花纹，如同猛虎的斑纹，看起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正是之前与收藏家一战的守夜人！ 张禅林此时心中尤为震惊。 这段时间，经过了之前的战斗之后，他也一直都在成长，可以说近期刚刚获得了新的突破，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有资格与守夜人一战，此时却赫然发现，自己连守夜人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 对方就好像凭空出现在了那里，如同一个在黑夜之中浮现的幽灵，一个鬼魅一般。 而且不同于他身上甚至聚拢出淡淡月辉的强大精神力，张禅林在眼前的守夜人身上甚至感受不到什么精神辐射波动，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这是多么惊人的精神力掌控！ 光凭着这一手，张禅林心中明白，他现在仍然不是守夜人的对手。 张禅林率先行礼道： “守夜人前辈，您来了！” 赵逸峰此时同样有些紧张地说道： “守夜人先生，深夜打扰，实在是有些冒昧了，实在是有些要事需要告知您，还望不要见怪。” 没来的时候盼着对方来，对方来了之后，他倒是有些紧张了。 此时李凡看着眼前的张禅林，同样感觉到有些惊讶。 上次遇到张禅林的时候，这柄光明剑已经极为锋利，甚至让他都有些惊讶。 现在对方明显再次精进，本身的精神能量比之前澎湃得多，而且变得更加内敛。 不愧是异常局的王牌，是个人才啊。 如果不是虎柱神得到了大幅强化，现在都不如张禅林了。 当下对张禅林赞许地说道： “不错，又精进了。” 随后转头看向赵逸峰，说道： “最近睡得早，起夜的时候才看到灯光，勿怪。” 听到这话，张禅林不由心中更加震惊，仅仅是看上一眼，守夜人就发现了他的实力变化，实在是深不可测。 一旁的赵逸峰则是瞬间放松了不少。 守夜人竟然向他致歉，那说明对方的性格还是很好相处的。 而且对方说起夜才看到灯光，这倒是符合中老年人的特点。一个人到中年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形象跃然而出。 毕竟年纪大了，膀胱不如年轻的时候弹性好。 他也起夜啊。 仅仅是这一句话，赵逸峰感觉自己和守夜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不少。 赵逸峰连忙说道： “守夜人先生言重了，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希望先生勿怪。” 就见守夜人花纹斑斓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走过来向赵逸峰伸出手说道： “还叫先生？赵局这是拿我当外人了。” 赵逸峰恍悟，守夜人在西南局也是有职位的，名誉局长！ 连忙伸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说道： “是我疏忽了，守……局长，还不知道您贵姓？” 眼前的中年男子谦和的笑道： “我姓甄。” 真假的真，镇狱的镇，你猜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赵逸峰心中激动，连忙用力握住守夜人的手晃动，口中说道： “甄局长，欢迎欢迎！” 显然，守夜人作为一个中年人，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并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甚至可以说十分通情达理和谦和。 赵逸峰甚至已经想象到，对方在生活中很可能也是一个谦和儒雅的中年男人，与人相处的时候彬彬有礼。 一旁的张禅林也连忙和守夜人握手，口称“甄局长”。 张禅林和赵逸峰此时全都是长舒一口气。 守夜人的平易近人，甚至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想想也是，对方怎么也是个中年人，以之前表露出的性格，虽然可能愤青了一点，却并不是个古板的人。 瞬间放心了很多。 赵逸峰面色一肃，紧接着说道： “甄局长，有件事必须让您知道，收藏家还没有死，而且成为了清洁协会中州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 原本以为这个消息会让守夜人震惊，没想到眼前的神秘中年男子微微点头，沉声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不是！ 赵逸峰和张禅林对视一眼，都对守夜人的话感觉到一阵惊讶。 守夜人已经知道了收藏家并没有死？ 这是什么情况？ 面对两人不解的目光，眼前的守夜人负手而立，缓缓转身走到天台边缘，望着远处天空中的那个“守”字，说道： “收藏家虽然是清洁协会成员，身处黑暗之中，却绝对是当世人杰，计谋百出……诡计多端方面，我不如也。” 一旁的赵逸峰和张禅林微微点头，他们身为异常局的调查员，自然知道收藏家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那可是觉醒者通缉榜上的榜首，一度号称最强觉醒者。 没想到守夜人前辈对收藏家的评价也这么高。 足见收藏家实在是心腹大患。 同时也说明，守夜人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虽然 紧接着就听守夜人继续说道： “之前在菇城与收藏家交手之时，我就感觉那个人并不如传言般强大，而且行动之中不够灵活，倒有些像是个被人操控的傀儡……” 听到这话，张禅林则是露出了讶然之色。 当初围杀“收藏家”的时候，他自己同样在场，亲手和对方交过手的。。 当时的“收藏家”实力雄厚，那强大的壁障他根本无法打破。 没想到在守夜人看来，对方却根本不够强了。 那守夜人到底有多强？ 就听守夜人接着说道： “经此一役之后，虽然在场的‘收藏家’已经灰飞烟灭，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一直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就好像……那天杀死的并不是收藏家，而是一个傀儡一样。” “我将一点‘收藏家’的灰烬带回去仔细观察，从中感受到了藓国降灵术的气息。” “今天听到小赵带来的信息，不由恍悟，原来那天的收藏家，就是一个替身傀儡，倒是解了我心中困惑。” 赵逸峰了然地点点头。 守夜人的话，倒是印证了很多信息，特别是收藏家到底是如何躲过了守夜人的目光。 原来那天的根本就是一个傀儡。 而且很可能是利用了藓国的降灵术！ 仔细想想，之前收藏家曾经大破藓国降临会，屠杀了降临会的几十名降灵师和大降灵师，绝对有利用降灵术的条件。 难怪当初在收藏家事件之中，很多死去的尸体经过解剖之后，都存在降灵术的痕迹。 甚至有可能那个假的“收藏家”，就是某个被控制的降临会傀儡！ 将这些信息串联起来，赵逸峰不由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那个假扮收藏家的人，是一个降临会的降灵师！ 这就是真相！ 不愧是守夜人！ 赵逸峰心中兴奋，接着对守夜人说道： “甄局长, 感谢您解开了我们心中的困惑, 这些信息实在是太重要了……另外, 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您。” 满面狰狞花纹身材高大的守夜人露出通情达理的神情，说道： “我虽然不喜俗务，毕竟也是西南局的名誉局长, 有什么事情，大可开口。” 赵逸峰现出有些难为情的笑容, 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荒唐, 我们得到一个消息, 说局里的一名功勋卓著的年轻调查员——同样也是副局长，叫做李凡, 说他……就是收藏家本人。” 听到这话，眼前的守夜人一愣，随后笑着摇摇头, 用古怪的眼神看向赵逸峰, 说道： “以收藏家的能力, 说实在的, 如果我不在菇城，他想要屠戮整个西南局都足够了, 他又为何要潜伏在西南局之中？就连光明剑都不是他的对手……小张，我只是打个比方，勿怪。” 一旁的张禅林连忙摆手, 表示守夜人前辈您随意。 赵逸峰有些尴尬地笑道： “我也知道这件事实在是荒唐，所以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守夜人轻笑一声, 叹一口气说道： “罢了，我就去走上一趟, 探一探那个李凡的情况，自会给你消息。还有其他要事吗？” 最后的“要事”两个字说得比较重, 显然对赵逸峰让他去检查那个李凡是不是收藏家有些不满。 赵逸峰连忙说道： “还有一事，这几日在桑国将要召开一次觉醒者国际交流会，异常局同样会派出代表队参加，总局那边的高端战力实在是有些抽不开身，不知道您能否……” 眼前好说话的守夜人点点头说道： “这个无妨，我就去走一趟，暗中护卫, 桑国人狡诈无信，不可不防。” 赵逸峰大喜。 果然老一辈的人都对桑国极为警惕，守夜人对桑国没有好感也是正常的。 有了守夜人的暗中保护，这次的国际交流会议基本上就万无一失了。 一旁的张禅林同样心中欢喜。 现在中州的异常事件也是层出不穷, 总局那边都有些捉襟见肘。 如果守夜人这个一直都比较佛系的高端战力能够被发动起来，发挥出他应有的作用，那对于异常局来说能缓解极大的压力。 包括他自己，也能去执行更多的任务了。 “还有什么事吗？”守夜人继续问道。 赵逸峰连忙说道： “没有了，劳烦甄局长，打扰您休息了。” 守夜人摆摆手表示不碍事，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睡了，年纪大了容易乏。” 张禅林拱手道： “恭送甄局长。” 说话间，就见守夜人纵身一跃，如同一只大鸟，在半空中飘然落下，落向西南局外的一片树丛，随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到守夜人离开之后，赵逸峰和张禅林共同望着对方离开的方向，神色轻松了许多。 赵逸峰喃喃道： “没想到守夜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接触，这实在是太好了……张队，我还是要问一句，你确定这是守夜人吗？” 张禅林长舒一口气道，苦笑一声说道： “当然，而且守夜人给我的压力更强了，原本以为自己进步了能望其项背，现在看来，守夜人也在变强！说起来，他真的姓甄吗？” 赵逸峰摇摇头说道： “姓甄姓贾不重要，只要知道他是守夜人就足够了……” 张禅林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赵局，你能想到请守夜人前往桑国，实在是太机智了，这样一来，对这次的国际交流会议，我就放心多了。” 赵逸峰道： “守夜人能够配合工作，实在是异常局之幸啊！我这就把会面情况上报给总局古局长，他应该也等不及了。” …… 黑暗之中，李凡如同一道青烟，掠过一片片阴影，回到了花园别墅之中。 立刻找了张纸让笔仙写了几个字。 随后又是一阵行云流水的换衣过程，换上喜得龙的浴袍，披上外套，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喜得龙。 回到包间，一群人还在打麻将。 苟道人一手拿着个小小的如同指尖陀螺般的小转盘转个不停，另一只手不断摸牌胡牌，已经连续胡了十几把。 把方昊他们几个给输得面带菜色，苦不堪言。 见李局回来，方昊连忙让出个座位，把李局也请到麻将桌上。 李凡也不推辞，瞪了苟道人一眼，立刻开始大杀四方。 苟道人讪讪的将那小转盘塞回兜里，终于停止了连赢的状态，开始输个不停。 一群人大呼小叫，连喊李局牛逼。 一直玩儿到第二天天快亮了，这才尽兴散场，各自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赵逸峰来到办公室，就见办公桌上正放着一张白纸，上面是两个大字： “不是！” 力透纸背。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三百七十七章 咒术厅镇压课 桑国，东都，咒术厅总部。 作为整个桑国唯一的官方觉醒者机构，咒术厅总部所处的位置也是整个东都最繁华的区域之一。。。 旁边不远处，就是桑国第一高塔，高达六百多米的晴空塔，也就是东都天空树。 整个咒术厅的建筑群形态，也显得十分古色古香，并不是写字楼之类的建筑，外观上反而是巨大的神社造型，在周围的高楼大厦之中显得十分突兀。 从这里朝着晴空塔望过去，在夜晚的时候，是一片灯火辉煌，十分璀璨绚烂。 此时正是清晨，桑国咒术厅的院子里，从各处赶来上班的术警正陆续走进办公楼，开始办公。 作为咒术厅镇压课的职员，野原今天也和往常一样，来到了咒术厅的工作地点，一路之上向遇到的同事友善的打着招呼。 随后通过电梯进入地下七层，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镇压课，顾名思义，就是专门镇压各种异常感染源的地方。 桑国咒术厅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但是解决的异常感染事件却是不少，收集到的异常感染源的数量同样不少。 这其中大部分都已经被彻底损毁，能够留下来的，或是用于研究，或是本身的异常精神辐射实在是太强，无法彻底销毁，只能用封印的方式来妥善放置。 野原所在的镇压课，就是专门封印镇压这些异常感染源的。 可以说，整个镇压课算是桑国咒术厅最闲的部门之一。 毕竟封印和结界都已经做好，平时他们镇压课需要做的，就是检查一下封印和结界有没有松动，看看里面的异常感染物品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自从镇压课成立到现在，这种情况还没有发生过。 不管怎么说桑国也是有着悠久的神怪历史的国家，各种所谓的神官、女巫、阴阳师一大堆，本身就有官方的阴阳师等机构。 在异常大规模出现之后，这些原本传承数百年的机构也大都摇身一变，直接加入了咒术厅中，所以桑国咒术厅的异常处理能力还是很强的。 野原从电梯里出来，沿着走廊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见全是格子间的办公室里，同事们已经陆续来了一些。 课长藤田同样也已经到了，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满脸笑容的打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对着空气鞠躬，显然是接到了上级的电话。 野原和气的向在场的同事打招呼，就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野原，你怎么才来？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去喝酒了？上次找你做爸爸活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野原脸上瞬间现出尴尬的笑容，转头一看，正是同事小川，在自己的工位上向他调笑，手中还递过来一柄手掌大小的铸铁钥匙，上面布满了各种诡异的花纹。 野原连忙将钥匙接过来，尴尬地边点头边赔笑： “小川先生你才是喝多了吧？我可不知道什么爸爸活，我今天特意早起的，并没有吃到啊……啊，昨天晚上值班辛苦了。” 小川嘻嘻一笑，摆摆手说道： “昨天晚上没有什么异常，今早各个异常感染源我都已经检查过了，该和你交班了，好了，我要去吃一碗拉面，然后回家痛痛快快睡一觉。” 说着，和在场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咒术厅镇压课每天都要有人值班，值夜班的人第二天可以休息一天，昨晚正是小川值班，今天白天换到野原值班了。 “小川先生再见。”野原挥了挥手中巴掌大小的铁钥匙，朝着小川喊道。 随后在上班签到表上恭敬地签了到，又到准备室换了一身惨白的工作服，戴好防护面罩，这才拿着那柄铸铁钥匙，来到了办公区后方的一条走廊。 这走廊长达数十米，足足有十道金属门。 每一扇金属门都有一套独特的开启方法，有的用普通钥匙，有的用指纹，有的用虹膜，有的用特定的数字密码。 等等等等。 整个走廊通道的两侧，还有密密麻麻的摄像头以及隐蔽的旋转机枪平台，甚至还有专门的火焰喷射器。 安保程度比银行的金库还要高。 一套流程下来，足足用了十分钟的时间，野原才来到了走廊尽头。 这里是一扇生满血红色锈迹的铁门，铁门之上，还贴着横七竖八的咒符，绑着一些凌乱的绳索。 加入咒术厅之后，这种日常的巡查工作野原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回，也算是轻车熟路，随手将巨大的钥匙插进铁门里面，双手用力旋转，就听一阵阵齿轮转动的声音，铁门缓缓打开。 打开铁门之后，里面是一间斗室，破旧的木质书桌上，点着一盏油灯。 一名干枯瘦削的老者，此时正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念诵着什么。 野原知道，这是所谓阴阳三家里面选派出来，驻守在这里镇压的阴阳师吉田先生。 他此时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双掌合十向吉田鞠了个躬，随后将铁钥匙放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巧的铜钥匙，继续向后面走去。 打开另一扇门，一个灯火通明的通道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一次，通道的两侧都是一些紧闭的房门，房门之上都带着玻璃窥窗。 这里就是整个镇压课最核心的地方，每一扇门后面，都是一个被镇压的异常感染源。 野原从墙壁上的挂钩上拿起一个工作记录表和一支铅笔，打了个哈欠，熟练地向前走去。 每经过一扇门，他都探头朝里面看一眼，随后在记录表上对应感染源的“正常”栏打一个勾。 门后面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有，最开始的时候，是一张破旧的黑色面具，然后是一张崭新的血红色的椅子，再下一个房间，则是一柄血迹斑斑的武士刀，还有一个茶杯。 到了后面，甚至开始有活物出现。 一只正在看电视的猴子。 一个在背对着门口梳头的女人。 一团黑影一样看不清面容的人。 很快，野原已经检查完了大部分收容物，并且全部打了“正常”。 这些年来，被收容到镇压课的异常感染源越来越多，不过只要进来就从来没有能出去的，对这一点，野原也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可以说，他对咒术厅的实力很有信心。 很快，他来到了下一个房间。 只是随后他不由“咦”了一声。 这个房间里面并没有开灯。 野原撇撇嘴，这么多年，储物间里面灯光熄灭的事件他也遇到过几次，据说是什么异常精神辐射影响。 这种情况，估计还得找那些咒警来了。 正想着，他按动手中的手电，透过窗户朝里面照进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面好像是一张破旧发黄的报纸。 一直以来他也不知道这报纸到底有什么可怕，相比于其他那些怪物来说，应该没什么。 果然，那张报纸仍然在里面，被夹在玻璃夹板中，竖直的放在那里。 野原匆匆扫了一眼，就准备在记录表上标注“正常”。 突然之间，他隐约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由停住了手电光，继续朝那报纸上看去。 报纸看上去也不算特别破旧，有些像是上周的。 上面的内容他之前也看过，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时事新闻。 只是今天好像有些格外不同的地方。 说不出的别扭。 野原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到底哪里别扭。 就见报纸的左下方，赫然是一篇社会新闻，讲的是一起刑事案件。 说是一个咒术厅的年轻人，在工作之中发生了工作事故，最终死于非命，不仅眼珠被挖了出来，连身体都被开膛破肚，死状凄惨。 死者的名字，叫野原。 上面还有一张小小的死者照片，看上去是个证件照。 正是野原自己的照片！ 第三百七十八章 鬼神气息 野原只感觉瞬间手脚冰凉，全身都如坠冰窖。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的名字和照片会出现在镇压课的异常物品之上？ 他突然想起之前曾经听课里的前辈小川说过，镇压课里面的异常物品中，有一张报纸曾经拥有预言的能力。。。 不过这能力十分诡异，只会预言某个人的死亡。 一旦被这报纸的异常精神辐射感染，就能看到报纸上关于自己的死亡信息。 而只要这死亡信息出现，那么被感染者就绝对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野原此时心中发寒，一边按动身上携带的报警器，一边忍不住继续朝着报纸看去。 刚才只是粗略看了一眼，现在他想看看报纸上到底是怎么说的。 他……他是怎么死的？ 警报器已经触发，很快就会有咒警前来解救，特别是镇守在外面的那个阴阳三家的阴阳师，应该也会第一时间前来救他。 而且现在他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没有受伤，显然不会死了。 所以，野原心中好奇的火焰无法熄灭。无论如何，野原都想知道，报纸上提到的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随后他已经找到了那段文字，开始仔细： “……咒术厅镇压课职员野原，在进行例行异常感染源检查时，接听到了异常电话，最终自挖双目后，用手中的文件夹剖开了自己的胸膛……” 野原此时寒毛早就竖起来，看到这描述之后不由心中更凉，背后瞬间被汗水打湿，口中则给自己壮胆似的自语道： “胡说八道，什么电话……我根本没有带电话……我手里只有一个报警器……” 作为镇压课进行巡查的原则，他们进入这里之前，必须将各种通讯设备全部留下才能进来。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 野原全身一颤，猛然朝旁边的一个房间看去。 那房间里本来放着一个破旧的手机，早就已经黑屏没电了，此时却骤然发出刺耳的铃声，而且开始疯狂震动。 野原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强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 咒术厅的人在入职的时候就全都接受过各种严苛的训练，其中一条就是在遇到异常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逃跑，否则的话反而更容易被异常精神感染。 毕竟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内心的精神防线是最松懈的。 他一步步沿着来路向后退去，同时将手中的手电旋转到最大。 为什么外面镇守的阴阳三家的阴阳师大人还没有过来？ 还有那些咒警，不是说什么一分钟出警机制吗？ 我现在可是在咒术厅的内部，如果这都来不了，岂不是变成笑话了？ 那个手机到底为什么响？ 到底是谁打过来的？ 正想着，他感觉手中的报警器猛然一震，不由长舒一口气，明白这是得到了回应，支援力量应该很快到达。 随后立刻将报警器的通话按钮打开，放在耳边，口中说道： “我是野原，镇压课的收容室这边出现异常，请立刻支援！” 只是里面传来的并不是什么咒警又或者是阴阳师的声音，反而是一个熟悉而慌乱的声音： “……怎么还没来……怎么可能打不开……放我出去……让我出去！这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用文件夹自杀呢……不可能的……啊……不可能！这是什么……不可能！” 最后则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见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野原此时毛骨悚然，连忙将报警器拿在眼前仔细看，就见上面显示信号的指示灯根本没有亮起。 报警器是损坏的！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再也不管什么训练，转身拔腿就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跑去。 终于跑到门口，他拼命想要开门，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开，好像这扇门已经被焊接在了墙上一样。 野原心中恐慌，口中喃喃地说道： “怎么还没来……怎么可能打不开……放我出去，让我出去！” 只是随后他猛然发现，自己说的这些话，正是刚才从电话里传来的话语！ 他全身颤抖，喃喃自语道： “这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用文件夹自杀呢……” 就在这时，通道里的灯猛然熄灭，从远处开始向他所在的方向一盏盏灭过来。 转眼间，他已经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野原听到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喘息声。 紧接着，一片黑暗中传来他的惨叫声： “不可能的……啊……不可能！这是什么！？不可能！” 随后是凄惨的呼喊，过了一会儿，通道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整个咒术厅镇压课之中警铃声大作。 紧接着就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随后是“呯呯”的砸门声。 紧接着则是电气焊切割的声音。 一点点火花从破开的口子里喷出来，通道中的金属门被切开一个方形的入口，一群打着手电身穿防护服的咒警们鱼贯而入。 看到眼前的场景，一群咒警不由全都愣在了那里。 在他们的身后，那个原本守在外面的阴阳三家的老者，还有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同样迈步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野原的凄惨死状，那阴阳三家的老者不由眉头一皱，说道： “这是……鬼神的气息！难怪老夫一直守在外面，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那西装革履的男子点点头说道： “这个不怪御守先生，毕竟现在的异常感染实在是太过怪异，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御守神色肃然地问道： “谷村督查，有鬼神气息出现，这件事实在是太过重大，你看是否要上报给新陆镇魂局那边？我怕万一出现什么大的灾变……” 西装男子微微摇头，笑着说道： “不必，反正很快觉醒者国际交流会议就要召开了，到时候几个大国的觉醒者，都会齐聚东都，包括新陆镇魂局，也同样会来，还有中州异常局……” “到那个时候，就让他们做一做免费劳动力吧。想要我们桑国的投效，总要有些大国的手段才行……” …… 西南局局长办公室之中，赵逸峰看着那张纸上的“不是”两个字，瞬间感觉十分欣慰。 果然守夜人前辈已经进行了调查，李凡并不是什么收藏家。 想想也是，李凡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他是收藏家，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收藏家想要得到什么？ 难道是晚三晚五每天上班？ 这不神经病嘛。 本来赵逸峰也根本不相信这个说法，此时也可以直接向总局交差了。 接下来，就是国际交流会议的事情了。 该让李凡自己选一选代表队的队员了。 （大家晚安） 第三百七十九章 猛金刚吴谦 赵逸峰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那张纸，同时又拉开抽屉，将守夜人上次送来的那封信拿出来，进行了一下对比。 立刻发现，字迹并不完全一样，而且这次的书法功底明显比上次还要精进一些。。。 如果说当初的那封信之中，带着入木三分、开碑裂石的霸气，能够感受到一个大隐于市井的高人前辈的豪迈，那么现在这封信，则是多了几分机变和隐忍，甚至隐隐还有一些娟秀细腻如同女人的感觉。 不过，都是好字。 赵逸峰从来不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守夜人的字，毕竟他已经亲自见过了守夜人前辈，还握了手，而且深深知道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大。 冒充收藏家还有可能。 至于冒充守夜人？ 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字迹会有差别？ 显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风范，赵逸峰甚至认为，现在的这些字迹，都不是守夜人真正的笔迹。 毕竟想要大隐于市，在笔迹上做出一些变化，对于守夜人这种程度的强者来说，不要太简单。 想到这里，赵逸峰看向旁边空无一人的沙发，笑着自语道： “玉玲，有了守夜人暗中作为护卫，再加上总局那边的力量，这次的国际交流会绝对没什么问题了，我也可以放心地去执行任务，把你们带回来了……” “小心？当然当然，我一定会加倍小心的，你放心，这次一定能把你和小雪带回来！我向你们发誓！” 赵逸峰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向西北方向的天空，喃喃道： “什么火狱，什么魔窟，那种鬼地方，一定要尽早消灭才对，哪怕是从地狱而来的魔王，这次也要把他撕碎……到时候，你们也就能彻底自由了。” 赵逸峰似乎想到了什么惨烈的往事，额头之上青筋满布，双目变得一片血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说话间，在他身后的办公桌上，一个大号的不锈钢保温杯仿佛受到了巨力的拧攥，瞬间变得扭曲如同麻花，随后倒在了桌子上。 整张实木桌子也迅速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仿佛随时都要碎裂。 就在这时，赵逸峰的神色一缓，喃喃道：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不能随便发脾气，我的错……我会好好控制的……” 他额头上的青筋和双目之中的血红迅速退去，整个人显得正常了许多，原本正在颤动的桌子也平静了下来。 整个办公室里凝重的空气瞬间消散。 赵逸峰转过身来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淡淡地说道： “张队，我准备好了，咱们随时可以出发了。” 张禅林的声音从电话之中传来，带着一丝担忧，用缓和的语气调笑道： “好，咱们就再去会会那个异常，看看那个让西南局损失了两个支队的异常，又有了什么新能耐……你这个曾经的鬼主，也该出山了……” …… “不是，吴处，你的工作代号叫什么？” 调查部临时安置的办公室中，李凡一口茶水喷出来，差点喷到对面的吴谦身上。 按照赵逸峰的命令，他现在已经可以挑选这次前往桑国参加觉醒者国际交流大会的代表团成员了。 总共能选二十个人，毕竟到时候总局和其他分局也会有自己的队员，西南局能有二十个名额就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明白这次的所谓国际交流大会，更像是一次各个异常处理大国之间的试探，并没有实质性内容，游山玩水居多，所以李凡十分大公无私的将第一个名额给了吴谦。 现在过来就是和吴谦通气的。 毕竟带吴处出去公费旅游，也需要听一下吴处的意见，万一吴处是个顾家的人呢？ 没想到听到李凡的邀请之后，吴谦喜出望外，一口答应。 在他看来，这种国际交流大会那是绝对的安全，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再说他自己也是觉醒者，必须得去。 李凡直接拿出一个登记表，开始帮吴谦登记信息，听到吴谦的工作代号之后，直接笑喷了。 吴谦此时面色严肃，说道： “我的工作代号，就是猛金刚！凡啊，你吴处可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你也得与时俱进，不能用旧眼光看人了。” 吴谦站起身来，背着手看着窗外，高声说道： “我本身就是一个力量型或者说肉体型的觉醒者，力量远超普通人，不就是和传说中的金刚力士相似吗？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也很猛，叫猛金刚正合适。” 随后又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对李凡说道： “凡啊，来到调查部特别行动队之后我才发现，觉醒者也有自己的行为规范，这个代号很重要，你想想，回头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敌人，别人一听我的代号叫猛金刚，首先就在气势上压了他们一头，说不定就不战而屈人之兵了。要是我叫吴大力，那效果可就差远了。” 李凡点点头，对这个鸡贼的说法十分赞同。 吴谦这货，实在是贼啊。 当下问道： “猛金刚同志，你的精神力读数现在是多少？” 吴谦一愣，随后露出骄傲的笑容，说道： “123点！” 李凡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很好，吴处，果然够猛！” 吴谦语重心长地说道： “凡啊，我跟你说，哪怕成了觉醒者，也都要讲人情世故的，人的名，树的影，这个代号就代表了你以后行走江湖的地位，我看你也可以给自己选个代号，万一哪天觉醒了，可以直接用，你看守夜人，啧啧，这个名字一听就霸气，威风呐。” 李凡挠挠头： “好的吴处，回头您帮我参谋参谋……” 除了吴谦之外，李凡挑选的队员还包括一帮老朋友，杨杆、牛大钢等全都在列。 苟道人和方昊这帮兄弟自然也是要跟去的，别的不说，起码知根知底。 这些接到李凡邀请的兄弟，也都知道这次的国际交流会议就是变相的公款旅游，因此对能被李局选中也是十分感激。 还得是凡哥啊，有好事儿从来不会忘了兄弟们。 方昊等人更是心思活泛。 之前在藓国的时候，当地虽然有火柴餐厅等各种特产，他们却一直没来得及感受，这次去桑国，怎么也得去感受感受。 据说那边的花样完全不比藓国少。 西南局的调查员们，有不少也都听说了这件事，想要参加这次国际交流会的也不少，有很多人都暗中托关系或者直接找上门毛遂自荐，包括一些觉醒者调查员，却全都被李凡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这种行为也让李凡招来不少非议，本来就和他不对付的于兵、吕钟等人，更是在暗中散布谣言。 什么李凡任人唯亲啦，什么收受贿赂帮人走后门插队啦，什么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领导国际交流会议代表队啦，风言风语之下，让李凡开心不已，恨不得再拖几天把人都得罪一些才走。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李凡的人选也都已经挑选的七七八八了，眼看就要到了代表队启程的时间，整个西南局却被一个新的消息轰动。 就连原本在风口浪尖上的国际社会交流代表队，都在瞬间失色。 柯兰和柯珂姐妹，结束任务回来了！ 第三百八十章 西南局的新星们 异常局西南局的大院里，此时聚集了数百人，整个异常局里面正在上班的年轻调查员们来了大半。 方昊等人也赫然在列。。。 这些调查员里面男性居多，大都是满脸的兴奋，甚至还有些羞红的期待。 全都面色激动，看着大门外驶入的一队公务车。 从这些越野车上面遍布的划痕和血迹，足以看出它们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不过众人最关注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车里的人。 最前面的一辆商务车外的伤痕最多，此时就停在调查部的大楼前。 围观的人群之中立刻发出一阵欢呼： “割梦刀！咏叹者！心理师！” “欢迎回来！” “辛苦了！太棒了！” “据说她们这次是去南部山区的熔岩洞穴执行任务。” “是那个死亡洞穴吗？据说那个鬼地方一年之内吸引了足足五百多人前去自杀，钻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对，就是那里，据说其实就是存在超强异常感染源，才导致这种情况，还和某个当地的秘传巫术组织有关，当时研究部进行异常辐射监测的时候，读数都超过一千了。” “我去，一千多的异常精神辐射？那绝对是大型异常感染源！” “啧啧，咱们西南局，除了守夜人之外，也只有小柯兰能完成这项任务了……” 此时李凡正在人群之中好奇张望，听到周围几人的话，连忙问道： “兄弟，割梦刀我知道是柯兰，这个咏叹者又是谁？” 一旁的一名面生的年轻调查员转头有些诧异的看向李凡，说道： “哥们儿你不是咱们局的？哦，是不是最近刚刚扩招进局的见习调查员？” 自从异常局系统开始扩编增员之后，这段时间直接让很多见习调查员提前结束了初任培训，进入了西南局直接开始工作。 同时还采用社会招聘和军队招聘的方式，招募了不少新鲜血液，充实到了异常局之中。 李凡这次回来，倒是看到了很多的生面孔，大部分都是新进来的同事。 听到对方的问话，李凡不置可否的微微点头。 那名调查员以为自己猜中了，连忙向说道： “啧啧，看你这么年轻面嫩，一看就是新来的，我就跟你介绍一下，咱们西南局觉醒者队伍之中，最近冉冉升起的新星。” “首先就是割梦刀柯兰，据说她是守夜人亲自从东北的幻梦境事件之中就回来的，守夜人那是谁？那是绝对的大拿！柯兰同样也天赋异禀，自身达到了一千五百多点的精神辐射读数，一手割梦刀那是耍得虎虎生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然后就是柯珂，解剖处出身，本来是个普通人，后来也被守夜人所救，而且同样觉醒了。据说她的精神力并不高，不过能力独特，可以通过咏唱来创造特殊的战场环境，削弱敌人的力量，增强己方的力量，和她的妹妹割梦刀柯兰配合得特别好，立下了很多大功。” “自从这两姐妹加入调查部之后，已经解决了很多异常感染事件，光是百人级别的异常感染事件就足足有六起，简直是立功机器。” “而且两姐妹长得也实在漂亮，柯珂是个轻熟大美女，柯兰是个娇小可爱的小萝莉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十四岁，只是据说实际年龄已经十八岁了……” 听着旁边这名调查员的讲述，李凡这才知道，原来柯珂和柯兰姐妹，现在已经成了整个西南局的明星。 同时受到整个西南局广大男性青年调查员的狂热追捧。 看看周围众人的神情，简直有一种追星的狂热。 而且据旁边那名调查员所说，两姐妹的名声，特别是柯兰的名声，都已经传遍了整个中州异常局，传到总局去了。 总局那边的很多人也都知道割梦刀的大名。 甚至有不少人都在暗中谣传，柯兰仍然有巨大的成长空间，以后超过光明剑张禅林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完对方的描述，李凡微微点了点头。 在这个异常感染不断出现的时代，崇拜力量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美貌合法萝莉。 与此同时，旁边的办公楼里，吕钟和于兵同样正透过窗户看着下方的人群，而且十分眼尖的发现了李凡。 两人早就知道了李凡升任西南局副局长的消息，简直是怒火中烧，只是却又无可奈何。 万万没想到，之前那个被他们阴阳怪气，最终直接当场和他们撕逼的年轻人，升官的速度简直比坐火箭还快。 转眼间就已经成为了西南局的副局长！ 两人心知肚明，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和对方抗衡，因此在得知李凡回到西南局述职的消息之后，选择了躲在办公室中避让。 避免和李凡相遇。 惹不起，只能躲着了。 此时看到李凡在人群中有些茫然的模样，于兵和吕钟两人端着手中的保温杯，露出快意的笑容。 于兵朝吕钟说道： “啧啧，什么副局长，都是他妈狗屎运罢了，不过是一个没有觉醒的普通人，在异常局里面根本没有真正的地位。” 吕钟同样赞许地点头，说道： “就是，只有柯兰和柯珂她们这种觉醒者，才是真正的实力派，这个世界就要变天了，说不定以后全人类都要分层，觉醒者作为统治者在最上层，底层就是普通人，一个小破副局长，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和柯珂姐妹的距离只会越拉越大。” 于兵同样点点头，笑着说道： “啧啧，你看咱们的李副局长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样子，生怕看不到从车里下来的柯家姐妹似的……就凭他，也配？” 吕钟嘻嘻一笑，说道： “柯珂好像也是从解剖处出来的，估计姓李的也想靠着以前的香火情拉拉关系吧，他根本不知道，现在柯家姐妹的外号就是冰山，对谁都是冷冰冰，还带着杀气。”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将目光再次投向下方的人群，等着看李凡出丑。 与此同时，李凡朝旁边那名调查员继续问道： “对了，割梦刀和咏叹者都知道了，那个心理师是谁？” 对方正要回答，就见最前方的那辆血迹斑斑的商务车的门被拉开，随后一柄沾染着斑斑血迹的锐利长刀探了出来。 看到这柄长刀，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感觉自己仿佛被这刀割伤了一样。 紧接着一只穿着白球鞋的小脚丫从里面伸出，一名身穿绿色校服、容貌清丽如水的双马尾小姑娘，从车里走出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不时甩动一下手中长刀，正是柯兰。 柯兰之后，则是穿着一双帆布鞋外加一条连衣裙的柯珂。 看到外面的欢呼人群，柯珂不由面颊有些羞红，似乎没想到会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 一旁的柯兰好奇地朝柯珂问着什么，柯珂也在她耳边低声回答。 柯兰似乎有什么直觉，突然转头一看，瞬间发现了李凡，连忙朝李凡一指，姐妹俩都露出了笑容。 随后，车里又探出一条穿着长靴的修长美腿，还有黑色的风衣下摆。 在场众人纷纷欢呼呐喊： “心理师！是心理师回来了！” “心理师万岁！” 随后，面带一丝春风般微笑的张岚，从车里走了下来。 她微微抬头，如水的眸子瞬间和李凡对视。 （大家晚安） 第三百八十一章 争夺 感受到张岚目光之中如火的热情，李凡不由心中感叹。 作孽啊。 差点把她给忘了。 当初八首搞得那个什么爱情催眠，好像还没有给她解开。 不过这玩意儿实在也不太好贸然解开，毕竟一旦张岚恢复了正常，就会醒悟过来李凡是真正的守夜人，同时也会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受到了深深的催眠。 哪怕这都是她自作自受，以张岚病娇的性格，也必然会心中不爽，由爱生恨。 要是这个女人是个邪魔外道，自己随手杀了她也没什么，不过对方毕竟还是个异常局的觉醒者，属于混乱善良阵营，直接杀了也违背了李凡自己的做事原则。 先这么着吧，实在不行回头关到镇狱里，这样既不用杀她，也不用怕她报复，岂不美哉！ 就在李凡为自己的计划感叹的时候，身旁那名年轻的调查员欣喜地说道： “心理师在看我们这边！她……她是不是在看我？” 旁边的一群年轻调查员们不论男女，此时都是一阵骚动。。 张岚本身在西南局担任的就是特别行动队副队长，职位高，人又美，英姿飒爽，无论是在男性还是女性调查员之中，都有很高的人气。 很多女生更是私下里将张岚喊做“老公”，有一种类似于追星的狂热。 与此同时，柯珂和柯兰姐妹同样朝着李凡看了过来，眼神中满是欣喜。 对于她们来说，李凡可以说是救命恩人之一，而且一直以来都给了她们姐妹很大的帮助，自然开心。 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三女已经同时迈步，朝着李凡走了过来。 李凡身边的一群年轻调查员全都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自己的偶像竟然直接朝自己走了过来。 难道是要和他们说话？ 又或者是看中了他们之中的某个人，想要选出来重点培养，跟随她们一起执行任务？ 一群人正想着，张岚已经走到人群之前，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朝着拦路的几人面若冰霜的说道： “让开。” 心理师带来的威慑立刻让几人全身一颤，赶忙让开了一条道。 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朝着两旁分开了一条道路。 张岚和柯家姐妹一起，大踏步向前走来。 眼看李凡竟然还站在那里没有动，刚才那名年轻的调查员不由好心的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衣襟，说道： “快让开，她们过来了！” 只是让他诧异的是, 眼前这个看着面生的男子似乎力量极大, 站在那里像是一座石雕一样根本拽不动分毫。 与此同时, 旁边办公楼里，很多人也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他们可是知道，现在整个西南局的觉醒者, 都有一个排行榜。 目前除了榜单第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守夜人之外，排在第二的就是柯兰, 排在第三的则是张岚！ 柯珂本身的精神力虽然不是很强, 但却能够给友军带来大幅度的加成, 因此同样排名很高。 柯珂本身还好，柯兰和张岚, 那可是两个彻彻底底的冰山美人，一个冰山萝莉，一个冰山御姐。 在战斗中面对异常的时候, 两人十分凶残, 在工作中面对陌生同事的时候, 两人同样凶残！ 柯兰本身是因为沉睡病陷入沉睡的时间太长, 所以对于招她反感的人，据说都是在深渊之中养成的本能反应, 伸手就打。 而张岚则是为人冷酷，敢于招惹她的人，下场一般都比较惨, 特别是局里的一些咸湿中年老男人，有好几个直接被张岚搞得社会性死亡, 当场崩溃。 这个敢挡在她们道路之上的男人，莫不是疯了？ 难道是鬼迷心窍, 想要对其中某人表白？ 果然机关单位里追星式的工作作风要不得啊，时间长了都容易演变成作风问题。 有些人此时已经认出来, 挡在路上的是李凡，好像已经成了丽城分局局长，同时还是西南局新提拔的副局长。 年纪轻轻，功勋显赫，提拔起来像是坐火箭一样，很多人都传他在上面有关系，甚至有小道消息说他是赵逸峰的私生子。 难道他以为凭借一个副局长的身份, 就能让张岚她们给面子？简直是搞笑……柯兰好像还曾经提着刀要去劈了赵逸峰，一个区区副局长又如何？ 吕钟和于兵此时端着茶杯看着下面的一幕，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个李凡实在是太狂妄了，竟然以为张岚和柯兰她们会卖他面子。 他们两个知道李凡和柯珂同是解剖处出身, 多少会有点情分，但其他两人，可没这情分。 就等着出丑吧！ 就在这时，张岚和柯兰已经来到了李凡面前。 令众人诧异的是，这两人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看着李凡。 “你回来了。”张岚满眼含春，笑着说道。 “李凡哥哥，你回来了！”柯兰手中长刀往地上一杵，笑着欢叫道，一双眼睛弯成月牙，“我现在可厉害了，今天刚杀了三个异常，你看我刀上的血，漂不漂亮？这里的异常和深渊里面相比简直都太可爱了。” 说着伸手指着刀刃之上斑驳的血迹，像是个渴望被夸奖的孩子。 李凡看着柯兰一双纯净如同宝石的眸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道： “真漂亮，简直就是一幅画一样。” 深渊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柯珂面带春风般的微笑，默默看着李凡，随后又看了一眼张岚，问道： “小凡，你和张队长认识？” 张岚看了一眼柯珂，露出春水般妩媚的笑容，说道： “是的，小珂你还不知道吧？我和阿凡早就认识了。” 说着，伸手帮李凡从肩头摘下一截线头，有些嗔怪地说道： “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一双美目带着炽热的眼神，死死盯着李凡，似乎要将他融化。 柯兰此时被李凡揉了揉头发，露出享受的表情，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并没有感受到什么。 一旁的柯珂却明显感觉到了什么，看了张岚一眼，伸手抓住李凡的胳膊，将他拽开一点，对李凡说道： “小凡，张队长可不是个普通人，你要谨慎一些……” 她和李凡本身就是老搭档，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对李凡十分关心，这些天也早就感受到张岚不是个省油的灯，此时生怕李凡吃亏。 当然，同样还有一些微妙的小情绪。 张岚微微一笑，对柯珂说道： “放心，我难道还能吃了他不成？如果你喜欢他，我也不会介意的。” 只要爱人高兴，其他的都无所谓。 只有见到爱人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快乐。 柯珂不由小脸一红，说道： “什么喜欢？你瞎说什么呢！” 柯兰此时也明白了什么，手中长刀一甩，直接将地面劈出一道壕沟，看向张岚，森然道： “张岚姐姐，不许你伤害李凡哥哥！” 此时这类似于修罗场的一幕已经彻底震惊了周围的众人，无论是在办公楼的窗户里探头往下看的众人，还是站在一旁围观的那些调查员们，无论是认识李凡的还是不认识李凡的，此时全都张大了嘴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情况！？ 这三个女人竟然都和那个李凡很熟悉，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还都是旧识，似乎是在争风吃醋的模样！ 办公楼的窗户里，吕钟双目瞪圆，看着下面的一幕怒骂道： “他妈的，一定是仗着自己是副局长，玩弄女调查员的感情！无耻，卑劣！老子这就向总局举报他！” 于兵同样心中愤恨，面色阴沉地说道：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人普通小子……为什么都他找？” 就听“咔啪”一声，他竟然把手中的玻璃杯给捏碎了，手掌立刻被碎玻璃扎破，连忙哎哟哎哟呼痛个不停。 与此同时，下方的人群之中也瞬间炸了锅，一群人“乌央乌央”说个不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很多人此时迅速朝着身边的人打听李凡的身份，当听说这位就是最近火箭蹿升的那位新任李副局长的时候，很多人都露出了了然和恍悟的眼神。 难怪了，毕竟是副局长，利用职务之便，那可容易得多。 一时间，很多人看向李凡的目光都略微有些异样。 同时也有不少人本来就知道李凡，明白他本身功勋卓著，此时对于其他人的怀疑也有些不以为然。 一时间，周围的人声嘈杂，显得十分混乱，让李凡等人相互之间都有些听不清了。 张岚眼睛一眯，转头看向四周，瞬间释放出一道精神涟漪，森然道： “都闭嘴！” 配合着自身的能力，这道精神涟漪瞬间将周围众人全部震慑，一群人在张岚的杀气之下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张岚这才转头看向李凡，目光已经再次变得温柔如水，用轻柔的声音问道： “我听说桑国那边要召开一次国际交流会议，你是不是也要参加？” 我需要和你相处的时间。 感受着周围传来的嫉妒和愤恨的目光，还有刚才听到的那些什么“乱用职权”、“以势压人”的窃窃私语，李凡不由心中欢喜。 万万没想到，还能用这种方法破坏自己的口碑和风评！ 嫉妒这种东西，果然在什么时候都好使啊。 看样子自己还得煽风点火一下，让自己的口碑尽量恶劣一些。 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不光是工作之中出现失误和失败会降职，作风问题严重、口碑恶劣，同样也会影响工作升迁，甚至直接被搞个闲职都有可能。 不过现在这个怨念还都不太够，得再加深一下子。 当下淡淡地说道： “对，其实就是类似于共款旅游，去桑国玩儿一趟。” 听到这话，周围众人的心里又要爆炸。 副局长在公开场合说出国参加交流会议是共款旅游！ 这特么也太嚣张了吧！？ 随后就听张岚面颊绯红地说道： “能……能带我去吗？” 淦！ 听到张岚的话，再看到她的模样，很多人已经打定主意，待会儿就去举报！ 这他妈的，共款旅游，借职务之便玩弄女同事，不举报他就没天理了！ “李凡哥哥，我也想去！桑国是什么？听起来很有意思，能带我去吗？”柯兰有些好奇地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一旁的柯珂也是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李凡笑笑，说道： “桑就是发丧的桑，就是东边的一个岛国，你们是不是都想去？” 张岚、柯珂、柯兰全都飞快地点了点头。 李凡和善的笑道： “都不能去。” 女人只会影响我piao……啊，降职的速度。 听到这话，张岚三人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失望。 一旁的一些男性调查员此时更是要气炸了。 你怎么能忍心让她们失望？你怎么能忍心！ 李凡解释道： “那地方太危险，赵局那边的任务估计也想要你们的参与，桑国的会议，你们还是不要参加了。” 看着张岚等人失望的眼神，李凡接着说道： “这样吧，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吃完了咱们去捏脚按摩一条龙怎么样？” 柯兰不由挥舞着小拳头欢呼道： “好耶！” 她还没感受过什么叫按摩呢。 此时周围人群中的怨念更深。 竟然带着这么一个纯净如同天使的萝莉去捏脚按摩的地方，简直就是对她的亵渎！混蛋啊！ 感受到周围众人的怨念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再搞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有人冲上来揍他，李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暂时收了神通，向眼前三女告别，转身离开，留下满地幽怨地眼神。 包括吕钟和于兵在内的很多人，已经迅速前去撰写举报信，准备举报异常局西南局副局长李凡滥用职权玩弄女性贪污公款无组织无纪律云云。 接下来的一天，李凡和柯珂柯兰续了叙旧，也了解了她们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发现这两姐妹现在倒是挺适合这份工作，也是十分欣慰。 而且两人也确实得到了赵逸峰的通知，要去参加某个任务，不可能跟随代表团前往桑国。 至于张岚，则是被李凡以“只有好好工作才能帮到我”的名义打发走了。 到了出发这天，西南局的参会成员已经全部敲定，在李凡副局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乘机出发。 首先是前往乾城，与总局和其他各个地方分局的代表队伍汇合，然后再一起包机前往桑国。 李凡已经计划好了，到了乾城之后，自己就彻底当个甩手掌柜，反正什么事情都要听总局负责人的。 自己就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岂不美哉！ （今晚就一章了，大家晚安虎年大吉，新年快乐！） 第三百八十二章 代表团直面清洁协会 最终，西南局的参会成员被控制在了十几人，包括吴谦、杨杆、牛大刚、苟道人以及方昊等人，同时跟随李凡前往乾城。 明面上的觉醒者，总共有四个人。 离开西南局的时候，李凡心里美滋滋的，毕竟他是背着滥用权力和玩弄下属的恶名离开的。 相信这些消息在他离开之后，还会不断发酵，写给总局那边的举报信不知道有多少。 反正举报这事儿，只要有人举报，总局那边就一定会来查。 舆情汹涌之下，不管他有没有犯错，挖地三尺，总能找到他的不少问题，特别是作风方面。 到时候少不了降职或者免职的处分，简直是想想都要开心。 异常局总局位于乾城郊区，看起来外观上和西南局的区别不大，这倒也是中州特色。。 越是高级别的部门，建筑外观可能越是朴素，和藓国皇家驱魔局的气派并不相同。 来到乾城，找到相关负责人报到之后，李凡就彻底放松下来。 整个西南局代表队，也彻底编入了总局国际会议代表团之中。 带队的团长，是一位名叫宫远的副局长，副团长，则是总局政工部名叫吕诚的副主任。 誓师大会在总局的一处礼堂里面举行，整个代表团几十人，全部列席。 包括西南局、东北局、东南局、西北局、中原局、北方局这六大地方局系统，以及总局的相关成员。 其中战力最强的，是东南局的普陀僧，一个身穿黑色僧袍的光头中年僧人，长得白净儒雅，很有高僧风范，也是东南局代表队的负责人。 总局的光明剑，西南局的守夜人，东南局的普陀僧，这都是整个异常局系统内部大名鼎鼎的强者。 也正因此，在得知那个坐在前排胸口别着代表证的僧人就是普陀僧，很多参会的调查员全都露出崇敬的神色。 相互交谈之下，李凡等人才发现，其他各个分局包括总局，同样派出了不少觉醒者。 差不多每个分局都有六七个觉醒者参会，哪怕成名的觉醒者调查员不多，很多都是新晋的觉醒者, 但相比来说, 西南局派出的力量反而是最弱的, 明面上只有四个觉醒者。 不过大家明显也都明白，这次桑国的国际交流会议有这么多的觉醒者机构参加，绝对安全得很, 这次的国际交流会更多的是一次类似于休假放松的机会。 算是对之前一些立下功绩的调查员的奖励。 一聊之下，一众调查员都放松了下来, 开始有说有笑。 “李局长, 幸会幸会, 少年有为，少年有为啊！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李凡作为西南局的带队副局长, 坐在第一排，旁边的座位上，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主动向他伸手握手, 笑吟吟的说道。 李凡笑着握住对方的手, 说道： “马局长又笑话我, 这才一别几个月的时间, 我怎么可能忘了您。” 来人正是之前在哈城事件之中结识的东北局副局长马英才。 当时李凡作为特别调查组的负责人，在哈城事件解决、整个东北局的高层被解救之后, 很是被感谢了一番。 在东北局的众人看来，最终力破桃源乡，挽救了整个哈城和东北局的, 是西南局的守夜人。 而守夜人本人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再加上守夜人也绝对是被调查组给带来的, 所以李凡这个调查组的负责人就成了第二功臣。 所有的感谢集中火力全冲着他来了。 当初在哈城的时候，如果不是李凡溜得早, 可能已经被东北局局长田宏刚弄个什么支队长、主任之类的职务留下了。 “哈哈哈，李局长可是我们整个东北局的恩人, 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啧啧，当初我们田局实在是小气，一开始竟然就给你个大队长的许诺，那点儿出息！” 马英才满脸笑容的说道：“当时我就跟老田说，人家李组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青年俊才，当个局长都绰绰有余, 我说什么来着，这不才几个月时间，人家连续立下大功，已经升局长了！” “老田要是知道, 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马局长，您可别说了，唉……”听到马英才的话，李凡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当初就听田宏刚的，留在东北局那边做个大队长什么的，不回西南局了。 谁能想到，躲来躲去，躲成副局长了…… “李局长，说实在的，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马英才神神秘秘地笑着说道，随后又压低声音在李凡耳边说道：“老田快退休了。” 李凡一个激灵，连忙松开马英才的手，打个哈哈笑道： “马局长您又开玩笑，这玩笑可不能开，可不敢……” 正说着，两个人走进了会场，当先一个头发略微有些花白的男子身穿普通的灰色polo衫，面容和善。 后面跟着一个戴着眼镜嘴唇有些微微上翻的中年男子，一脸的讪笑，来到台上清了清嗓子，向大家说道： “诸位领导同事，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总局的宫远宫副局长，是这次交流会代表团的团长，大家欢迎！” 说着带头鼓掌。 会场中响起掌声，显然有不少人都认识这位宫副局长。 随后眼镜男又自我介绍道： “鄙人吕诚，总局政工部副主任，是咱们代表团的第一副团长。” 他说到“第一”两个字的时候着重用力，似乎在向在座的众人提个醒，说着为自己鼓起了掌。 只是这一次，台下稀稀拉拉的，基本没什么人鼓掌。 吕诚略微有些尴尬，讪笑一下，来到台下坐好。 当下，誓师动员会开始，由宫远主持会议。 宫远看上去有些暮气沉沉，直接拿出一份讲稿，开始照着稿念起了八股文。 首先是国际风云变幻，大规模异常频繁发生，全世界范围内的异常灾变很有可能出现，这次的国际交流会议很有必要。 然后是这次国际交流会议对于整个异常局系统的重要性。 紧接着就是这次国际交流会议中异常局代表团应该遵守的行为规范。 然后是代表团在这次国际交流会议中要达成的目标。 最后是总结升华，希望大家能圆满参与此次国际交流会议，达成理想效果，为异常局的异常处理事业开启国际视野，展开新的篇章云云。 通篇下来，都是车轱辘片儿汤话。 最终甚至还提炼出了名为“三心二意”的参会守则，分别是对敌人小心、对战友关心、对诱惑收心，以及提高作战意识、提高防范意识。 代表团成员本身都是各个分局的精英，一般在各自的单位工作自由度也比较高，特别是那些觉醒者们，哪里遭过这种罪，不一会儿就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昏昏欲睡了。 李凡也是在下面百无聊赖的抠着指甲，间或和东北局的马英才等人闲聊几句。 很快，在他身边，就连东南局的普陀僧也都现出百无聊赖的神情。 李凡低声问道： “大师，不是说出家人最讲究禅定吗？好像每天都还要做功课，怎么连开个会都忍不了了？当年如来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的时候，不也连着开了好几天的会吗？” 普陀僧摇摇头说道： “佛祖那是讲学，可不是开会，他要像这么个开会法，早就饿死了。” 李凡不由哈哈一笑，发觉这普陀僧倒是个妙人。 此时整个会场之中，也只有作为第一副团长的吕诚，仍然是一脸虔诚的看着台上的宫远，同时奋笔疾书做着笔记。 其他几名作为副团长的各分局带队负责人，则是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 毕竟，异常局系统虽然还是属于机关单位，但在异常频发的大背景下，早就已经不同于普通的机关单位，自由度要更高的多。 最终，在众人哈欠连天之中，这次的动员誓师大会圆满结束，一群人当场坐上大巴车来到了机场，登上了前往桑国的专机。 此时终于彻底启程，代表团里面的一群年轻调查员全都十分兴奋，他们很多人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出国，也有不少人虽然出过国，但从没到过桑国。 路上，作为第一副团长的吕诚还专门出来维持了一下秩序，强调了一下纪律。 一些原本大呼小叫的年轻调查员们更是受到了他的训斥。 对方毕竟是总局政工人事部的副主任，很多人此时也是敢怒不敢言。 看到这一幕，李凡看向吕诚的目光不由越来越和善。 有这么认真负责的政工人事干部，自己的计划，估计全都要他来配合了。 到了下午，飞机终于到达了桑国的东都国际机场。 一行人从飞机上下来，拿了行礼之后来到机场出口，就见几名身穿桑国咒术厅制服的工作人员，正举着“中州异常局”的牌子在一旁接站。 而在他们身边，则是乌泱泱足足几百人正举着牌子扛着大喇叭，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进行抗议： “觉醒者国际交流会议是对人权的践踏！” “参会者不许进入桑国的土地！” “这是对非政府组织的！” 旁边还有几杆大旗，上面用桑国语、中州语、西语的大字共同写着抗议群体的组织名称： “清洁协会桑国分部” 第三百八十三章 清洁协会桑国分部 那足足数百人，直接在机场出口处用货车搭了一个台子，各种灯光和音响设备俱全，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负责人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正拿着麦克风高声喊着口号。 台子下面，则是数百名手持抗议标语、身穿清洁协会文化衫的男男女女，看起来社会各阶层都有，有学生也有上班族，甚至还有老头老太太，此时正跟着西装男有些凌乱的喊着口号。 货车搭成的舞台上，还有三个身穿水手服戴着口罩的少女，正在跳着宅舞营造气氛。 背景乐里播放的歌曲似乎是最近比较火的桑国某热血动画的主题曲。 看到这一幕，普陀僧不由高声说道： “我慈悲！万万没想到，刚刚踏入桑国，就遇到这么多邪魔外道的孽障前来挑衅，今日要大开杀戒了！” 说着，狂暴的精神力如同一片涟漪，向着周围涌动，直接卷起一阵狂风。 与此同时，整个中州代表团之中，有不少觉醒者都摆出阵势，准备迎敌，大部分普通调查员则因为参会的缘故，并没有带来自己的武器，都摆出格斗架势，准备上阵和清洁协会的罪犯们肉搏。 看到这一幕，作为第一副团长的吕诚大惊失色连忙挥手喊道： “住手！大家住手！可不敢乱来啊！” 不远处正在迎接的几名桑国咒术厅的工作人员也面色大变，连忙一溜小跑冲过来，拦住众人，一边疯狂鞠躬一边说道： “中州的诸位辛苦了！不过还是希望大家能冷静一些，不要发生冲突！” 一名中州代表团的调查员朝着旁边正在喊口号的清洁协会众人喊道： “冷静个屁啊，那是清洁协会！害死多少人？你让我冷静？” 当前一名带队的圆脸男子一边擦汗一边鞠躬一边说道： “我是桑国咒术厅迎宾课的本田，诸位客人请冷静，请冷静！桑国自有桑国的国情在，我知道清洁协会在中州是非法犯罪组织，不过在桑国，清洁协会是合法注册的非政府组织, 拥有自我表达的权力, 请大家不要冲动！” 本田朝旁边的几辆警车一指, 接着说道： “这次清洁协会的抗议活动也都是有向警方报备的，警方专门派出了几辆警车进行现场监督，一旦清洁协会的抗议活动发生什么过激的举动, 就会对他们的抗议活动进行阻止，甚至直接拘捕负责人。” “对于这种合法的非政府组织抗议活动, 我们也可以向警方和相关部门提出抗议, 不过不能直接和他们发生冲突, 否则的话，我们咒术厅也很难办的……” 说着, 本田朝着普陀僧等人大吐苦水： “我们咒术厅这边虽然有治理异常的职能，但必须在法规框架之内，否则的话, 和其他部门也不好协调……” “上次因为在抓捕异常感染体的时候导致异常感染体骨折, 已经被感染体的家属起诉了, 舆论影响很坏, 这次的国际交流会议也是多方协调才召开的，请咱们中州异常局一定不要和清洁协会起冲突。。” “拜托了！阿里嘎到！” 本田深深的朝中州异常局的众人鞠了一躬, 脑袋都快碰到地上，前来接站的几名咒术厅的同事同样一起鞠躬。 一时间，原本杀气腾腾的中州异常局众人全都尬在了原地, 面面相觑。 吕诚连忙朝众人说道： “还不都把武器放下！今天的动员会上，相关情况不是都已经介绍了吗？你们到底怎么听的？” 普陀僧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有这事儿？开会的时候尽聊天睡觉了, 谁注意这了…… 吕诚随后又连忙点头哈腰朝本田等人赔礼道歉。 随后在桑国咒术厅迎宾课几人的带领下，中州异常局代表团上了两辆大巴车, 一行人灰溜溜地朝着东都市区而去。 大巴车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清洁协会日本分部的宣传舞台, 以及正在卖力冲着他们的大巴车喊话的众人，李凡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错不错，清洁协会桑国牧区这边，搞得有声有色啊，估计是正在进行公司化改革。 自己这次来，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作为清洁协会东方牧区的牧首，怎么也得把桑国这个公司化改革试点给推行下去。 不把清洁协会搞废了不算完。 目前看来, 这种自我洗白的什么非政府组织非营利性机构的路子，就很不错，不过还不够，步子迈得还不够大。 好在自己这个牧首来了, 可以帮他们解放思想了…… 就在中州异常局的两辆大巴车离开之后，机场出口的舞台上，拿着麦克风的西装眼镜男挥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一边鞠躬一边朝着台下说道： “大家辛苦了！中州异常局的代表团已经灰溜溜的跑了，就像是打了败仗的军队一样！我们赢得了一次胜利！” 台下的清洁协会成员立刻一片乱喊乱叫： “万岁！万岁！” “清洁协会赛高！” “藤原先生，今天的薪水什么时候结算啊？另外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还有两份工要打。” 藤原抬起手臂看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 “大家不要心急，下一班飞机，大约十五分钟后，是维希圣殿机构代表团的航班，他们很快就要出来了，让他们感受我们清洁协会的热血攻势吧！唯有热血永不眠！” 说着做了一个冲的手势。 下面的一众清洁协会成员被打了鸡血之后，立刻又亢奋了起来。 藤原随后转头看向三名身穿水手服的少女，说道： “大家，刚才的舞姿稍稍有些僵硬，希望还是能看到大家的热情，特别是唱到那句‘飞向青空’的时候，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是，藤原先生……” 三个穿着水手服戴着口罩的女生连忙点头说道。 就在这时，最左边一个女生摘掉口罩，现出一张呆萌可爱的面庞，有些急切地朝藤原问道： “藤原先生，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继续工作啊？我明明是研发部的成员，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种活动，还要穿着水手服跳舞……” （大家晚安） 第三百八十四章 分布式异常感染源——俳云 听到眼前女生的话，作为负责人的藤原眉头一皱，说道： “明日香，你还好意思说什么研发工作，难道你不知道你的研发项目到底失败了多少次吗？” “刚开始组织把你吸收进研发部的时候，是因为你刚刚从新陆那边留学回来，拥有生物学方面的双博士学位，并且师从诺贝尔医学奖的获得者，组织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 “但是你呢？想想组织一直以来给你投入了多少项目资金？你做出来的异常感染源投放之后，有哪次取得了效果？每一次都是失败！一次大规模异常感染都没有引起！” “如果是帝国时代，你这么做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早就已经被拉出去枪毙了！” 明日香的小脸涨红，奋力辩驳道： “我的研究项目每一次都达成了大规模异常感染的目标，而且都是几百人甚至千人以上的感染！只不过……只不过日本分部这边的评估中心不认可感染效果罢了，我认为这是日本分部太过迂腐，理解不了真正的感染之美……” 听到这话，藤原冷笑一声，说道： “感染之美？我们清洁协会日本分部的大战略是什么？是通过制造群体性异常感染，让社会民众对咒术厅产生不信任感，继而向我们清洁协会寻求帮助，并最终被深渊之主的神威所震慑和感化，成为深渊之主的信者，这一点，你做的感染项目有哪一个做到了？” 说着，藤原朝着天空中的一个广告飞艇气球一指，接着说道： “正好，你前几天新做的项目就在那里，本来我也不抱什么希望的，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向日本分部的社长高崎先生申请了投放，就在这条街区，咱们可以看看效果！” 明日香看向那远远飞来的广告气球，一双如水的眸子里现出兴奋的光芒，说道： “这是……这是我研制的俳云病毒？” 旁边两个和明日香一起跳舞的女孩儿此时都露出不明觉厉的神色，低声朝明日香问道： “香酱，这样会不会有危险？毕竟我们也在这条街区上……” 其中一个已经迅速摸出一个面罩戴在了脸上。 不等明日香说什么, 一旁的藤原冷冷地说道： “危险？你们太高看她了, 等着看吧。” 此时台下的一众清洁协会的成员有不少也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全都一脸期待地看着那飞临到街区上方的飞艇。 还有一个明显是副手的男子朝藤原鞠了个躬，有些焦急地说道： “藤原先生，还有十二分钟, 维希圣殿机构代表团就要抵达了，现场观摩感染效果, 会不会影响我们的抗议活动？” 藤原冷哼一声, 说道： “无妨, 估计五分钟后我们就能看到效果了。” 明日香争辩道： “不到一分钟！我研制的异常感染源只需要几秒钟就能进行大规模传播！” 说话间，那飞艇终于达到了不远处的街区上方。 上面贴着的竟然是某个党派议员竞选的标语, 显然清洁协会对这种行动已经彻底轻车熟路，随手就能撇开自己的关系。 下个瞬间，飞艇下方的某个装置打开, 巨大的包裹猛然坠落下来！ 在场的清洁协会众人下意识地将脑袋一缩, 以为这是个巨型炸弹。 只是下个瞬间, 那巨大的包裹在半空中相炸开, 巨量的粉色心形纸片从里面喷薄而出，如同一场粉色的雪, 从空中飘落！ 与此同时，一股异常精神辐射也从这些粉色心形纸片之上附着，朝着这片街区扩散开来。。 在场的清洁协会成员纷纷露出震惊的目光, 同时朝着明日香投去崇敬的眼神。 作为清洁协会成员，因为早就有所准备, 此时他们也能隐约看到，异常精神辐射的扩散通过这些纸片的飞舞, 也隐隐有了形状，足见这次的异常精神感染波及的范围之广。 很多人甚至已经预见了接下来必然会出现血腥残忍的一幕。 地面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主妇、学生、警察等等不由抬头朝着半空中看去, 满脸好奇。 等到这些心形纸片落下的时候有不少人都伸手朝着心形纸片抓去，还有一些则是避闪不及，被纸片落到了身上。 清洁协会的众人目不转睛的看过去，就见最先是一名提着公文包的上班族销售员接触到了第一张心形粉色纸片。 就在接触到纸片的瞬间，这名上班族全身猛然一颤，双目之中的瞳孔都在瞬间放大，眼神都不对了。 仿佛触电了一般！ 来了来了, 可怕的异常精神感染！ 一旁的清洁协会众人全都面色凝重，有几名女性更是有些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个瞬间，就见那上班族全身一颤，随后猛然站直了身子, 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淡淡地忧郁气息，将手中的公文包高高举起，仿佛在挥动一把羽扇，悠悠吟诵道： “匆匆春将归，鸟啼人落泪！” 随后悠然而立，两行清泪从他的双目之中流出，如同一个遗世独立的诗人。 看到这一幕，藤原大惊失色道： “这是……这是俳句？” 随后就见一个刚刚被心形粉色纸片触碰到的主妇，同样全身一颤，面色变得忧郁而深沉，手中捏着那粉色的心形纸片，望着远方，悠然吟诵道： “不见方三日，世上满樱花……” 同时站在原地，眼眶之中噙满了泪水，仿佛一个与情人久别重逢的怀春少女。 与此同时，整个街区之中，接触到那些粉色心形纸片的路人们，纷纷如同触电一样全身一颤，紧接着站直了身子，开始如同忧郁或是激昂的诗人一样，念诵着俳句： “翡翠鸟影，滚滚溯流上。” “章鱼在陶罐，犹自沉醉黄粱梦，夏夜月满天——” “山谷明月光，流萤皆仿徨。” “蔷薇开处处，想似当年故乡路……” “一把小菜一块煤，此乃我春天。” “……” 看到那些突然变成诗人一样，当街站立，念诵俳句的被感染者，清洁协会的舞台上，明日香用拳头捂住嘴，一脸兴奋地咬着自己的手指，面色绯红的说道： “羞耻，太羞耻了！他们全都已经社会性死亡了！等到异常感染的效果退去，他们彻底醒过来的时候，一定恨不得剖腹自尽！从人格的角度，他们已经死了！” “任何被感染的人，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会当众朗诵俳句。对于桑国这种变态扭曲相互冷漠无情注重耻感的社会来说，社会性死亡，就是人格的死亡，就是灵魂的死亡！这，就是我最新的异常感染项目，名为俳云的分布式异常感染源！” “嘻嘻，我怎么那么坏呢！” 第三百八十五章 废物！你给我滚！ 听完明日香的话，一旁的藤原面色铁青，仿佛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几个字一样，问道： “除了会当众念诵俳句，他们就不会有其他的损伤了？不会出现精神类疾病？不会互相残杀？不会出现肉体伤害？不会有什么身体的异变？” 明日香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藤原说道： “当然不会，那种粗鄙的感染效果，没有丝毫的诗意美，自然不会出现在我的作品之中，再说，对于桑国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当众社死更痛苦的吗？” 随后她看向那些仍然被异常感染所影响，正沉浸其中，当众大声念诵俳句和诗歌的路人，露出邪恶的笑容，说道： “这次感染，将成为他们一生的噩梦，在以后的人生之中，一旦想到今天的事情，他们都会羞愧得恨不能去自杀，这是何等的折磨，我实在是一个研发异常感染源的天才！清洁协会日本分部有了我，必将获得牧首的垂青，成为最受关注的分部……” 看着一脸自我陶醉的双马尾小姑娘，藤原彻底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朝着旁边一指，怒喝道： “废物，废物，你就是个废物！我竟然还对你抱有一丝希望，我就是个大傻瓜！八嘎！” 他的声音暴怒而又有些歇斯底里，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日本分部对研发部那边一直都是巨额资金投入，他作为明日香的上司，一开始更是对明日香极为看重，可以说对她的研发项目有求必应，投入了大量经费。 一开始的时候，明日香的项目确实表现出了高感染性的特性，只是效果没那么好。 藤原以为这是因为刚开始工作，还没有摸准情况，所以给予了高度包容，并且以个人向分部的社长担保，继续给明日香的项目投入大量资金。 只是没想到的是，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最终他这个原本的研发部副部长, 因为这些失败的项目受到牵连, 竟然被发配来负责这种街头抗议的活动。 前几天还在街上遇到了中学同学、现在在共一会任职的川崎, 本来大家都是副部长级别的中层，出入都要坐高级轿车的，现在自己却沦落到和工作人员一起坐货车, 还要收拾舞台，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看着眼前满大街念诗的异常感染者, 再看看花费了巨额经费, 换来的那一堆粉色的心形纸片, 想想前些日子社长单独找他谈话的时候，说的“新任东方牧区牧首已经上任, 藤原君要警惕了”的话，藤原已经怒火攻心。 他再也忍受不了，朝着面前的明日香怒斥道： “给我滚！带着你的废物项目, 给我滚！从我眼前消失！” 明日香没想到自己的得意之作“俳云”竟然会受到如此评价, 气得鼓起腮帮子,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委屈地说道： “怎么这样……” 说着，跺了跺脚, 转身跑了出去，边跑边喊： “藤原部长是个大笨蛋！” 看到明日香委屈落泪狂奔而去，几名熟识的清洁协会成员不由伸手喊道： “明日香！” “你要去哪里啊明日香？” “啊呀, 藤原副部长只是一时气话，快向副部长道歉……” 藤原面色铁青, 用力一挥手说道： “不用管她！如果不是东方牧区的新章程，不允许随意辞退协会成员, 我早就把她赶出去了，完全就是个废物！” 听到这话, 旁边的几名清洁协会成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说： “提到新章程……我们也都听说了，现在好像薪金要翻倍了，请问藤原先生，我们增加的薪金什么时候能到位？” 藤原转头看看在场一脸期盼的众人，冷笑一声，说道： “薪金翻倍？就凭你们？先把工作做好再说吧！哪怕是东方牧区的命令, 真正执行的时候，也要看社长先生的意思，社长先生说，咱们的新任牧首大人太过仁慈, 对你们太好，其实就是一种纵容，你们什么时候完成了工作任务，再提薪金的事情吧！” 听到这话，在场的一群清洁协会成员都是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 毕竟在桑国牧区，一切都是社长说了算，他们桑国牧区现在的公司化改革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既然进行了公司化改革，那就和那些大财阀大公司是一样的，公司上层怎么进行政策解读，就要怎么去做了。 看样子那些传说中的薪金和福利，必须要拿命去拼去争了。 “好了，”藤原用力拍了拍手，大声说道：“维希圣殿机构代表团已经要到了，都打起精神来，给他们精神上的痛击，让他们明白清洁协会的强大！共一会和本土的黑龙会也在不远处设立了抗议地点，我们不要被他们比下去！” “音乐，接着播放，素子，美纪，你们两个，接着跳起来，要跳出热情！” 清洁协会的抗议舞台上，音乐声响起，剩下的两个少女立刻开始热舞。 而台下那些成员们，也纷纷开始整齐划一的抗议动作。 与此同时，这条街区上，那些刚刚吟诵俳句的异常感染者纷纷清醒过来，随后面色绯红，捂着脸羞愧的匆匆离开。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中州异常局的大巴车很快来到了东都市中心的一处豪华酒店，在桑国咒术厅迎宾课职员的引导下，迅速办理好了入住。 整个酒店已经被桑国咒术厅完全包下，作为召开觉醒者国际交流会议的场地。 毕竟这次各国代表团的参会人员众多，加起来起码有上千人，全都安排在桑国咒术厅里也安排不开。 “诸位贵宾，请先在酒店等候片刻，十二点钟是午餐时间，午餐之后，在大会议室召开这次觉醒者交流会议的开幕式，请诸位务必参加。” 迎宾课的本田又向中州异常局的代表团众人连连鞠躬，随后就去忙了。 看到对方毕恭毕敬，李凡心中无奈，本来想找茬都没机会。 只能接下来看看有没有其他机会了。 李凡来到分配给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就见这是一个套间，作为副团长，安排的房间规格也算比较高。 他将行李都丢到床上，随后一屁股坐上去，就听“嘭”的一声，这张床竟然从中间凹下去一大块。 李凡眉头一皱，仔细一看，立刻发现这竟然是一张用厚纸板做成的床！ 看到这张脆弱的纸床，李凡不由心中一喜。 一直想找茬，这不机会就来了嘛！ 当下拨通了前台的电话，说道： “你们桑国就给参会代表提供一坐就坏的纸床？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异常局的参会人员？是不是看不起中州异常局？是不是看不起中州？是不是想要挑起国际争端！” （大家晚安早睡护肾） 第三百八十六章 火山之中的封印 桑国东都西部，数十公里外的富山火山，此时游人如织。 作为整个桑国最有名的“神山”，富山火山永远不缺乏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此时正值初春，前来富山火山踏春赏景的游客形形色色，大部分都是东都人。 或是一家几口一起来郊游，或是背着登山包手持登山杖等装备的登山客，等等。 在很多桑国人眼里，海拔三千多米、作为活火山的富山火山，本身拥有自己的神性和灵性，算是一个祈福的好去处。 只是在游客们看不到的禁止通行的区域，位于富山火山山腹之内的地方，此时赫然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足足高达数十米的地下建筑，在山腹之中存在了很多年，同时还有通道从山脚的密道通入，足以行驶汽车。 里面如同地下办公大楼一样，一切一应俱全，正有各种各样的工作人员，在一处大厅之中，紧盯着眼前屏幕上的各种数据，进行汇总和核算。。 他们在历史上属于桑国的阴阳御守三家，现在则是桑国咒术厅的工作人员。 在这办公大楼的最底层，也是富山火山地底数十米的地方，一部最高权限电梯直通到一座圆形的房间之中。 房间中央的地面上，是一个直径两米多的厚重金属盖，被密密麻麻手臂粗细的金属钉钉在地面上，同时还有后期浇铸的痕迹。 在这金属盖之上，则是各种各样的花纹和咒文，全都是一体浇铸出来的。 花纹的内容，隐约是人类军队交战的场景。 同时在这金属盖上，还贴着一条条纸质咒符。 这些符纸密密麻麻，几乎将金属盖完全遮挡住，周边的地面上和房间的墙壁与天花板上，同样贴满了各种符纸。 这些符纸有些看上去很新，还有不少则是已经发黄变色，似乎只要碰上一下就会破碎，不知道过了几百年，只有上面的朱砂依旧鲜艳。 显然，这些符纸都是一年年一代代不停地贴上去的。 金属盖前的地面上, 还有一个蒲团, 一名七八十岁满头银发的老者, 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此时房间一侧的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 两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如果身为中州异常局代表团团长的宫远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 当先这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就是桑国咒术厅的负责人, 咒术总监森野太郎。 而在他身后的，则是桑国咒术厅副总监长谷川。 原本在桑国咒术厅之中说一不二的森野太郎, 此时态度极为恭敬，来到那名盘膝而坐的老者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说道： “贺茂先生, 情况如何了？封印是否出现了松动？” 那老者贺茂头也不抬, 看着眼前地面上的金属盖还有那些符纸, 悠悠说道： “我听到了他的呼喊。” 此言一出，咒术总监森野太郎全身一颤, 额头上瞬间现出细密的汗珠，摸出手帕擦了一把，沉声说道： “仪式物品现在大量丢失, 咒术厅应该是出了内鬼，我正在查, 不过短时间内估计很难查到……如果他醒来，那整个东都甚至整个桑国就全完了……” 一旁的长谷川同样面露紧张之色, 急切地说道： “是否要将相关情况上报给新陆镇魂局？实在不行，只能让新陆那边出面了……在东都的领馆, 就有新陆镇魂局的东方处处长坐镇……” 森野太郎面色一沉，反驳道： “新陆镇魂局如果知道了他的存在，以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的那些试验的方向，不仅不会帮我们加固封印，反而会尝试打开封印……新陆人目空一切的自大性格，一定想要将他带到新陆镇压，到那个时候, 东都就会沦为战场！” 长谷川辩驳道： “可是……我们咒术厅也有很多新陆镇魂局的顾问，他们早晚……” 森野太郎怒道： “八嘎！新陆人虽然派来了驻军和顾问，桑国仍然是桑国人的桑国！难道你忘了帝国曾经的光荣了吗！？难道你也和议会里那些没有骨头的政客一样了！？” 贺茂此时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不能让新陆人插手, 他们只是一群粗鄙之徒……仪式物品丢失没关系，只要仪式仍然能继续进行，献祭全部完成之后，就能平息他的怒火……江户时代就曾经有过类似的记载，他更喜欢远渡重洋的祭品，来自异域的新鲜灵魂。” 森野太郎微微点头，说道： “明白了……好在仪式之引还在，现在正是觉醒者国际交流会议召开的时候，东都汇聚了大量的异国觉醒者和初级通灵者，他们是很好的选择。” 说着，森野太郎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双手递给眼前的贺茂： “贺茂先生您看。” 这份厚厚的名单足足有上百页，正是本次觉醒者国际交流会议的参会人员名单，全部按照国别进行划分，同时对每个人的职务、是否觉醒者、精神力读数等等，都有详细的标注。 相关情况，截止到一周之前。 桑国的情报能力，向来都是极为细致和到位。 贺茂接过名单，从头到尾细细看过去。 同时一手拿着一支笔，开始在那些名字上画圈。 最前面是新陆镇魂局的代表名单，第二份就是中州异常局的代表名单，然后是维希圣殿机构、不列颠特工总局、藓国皇家驱魔局等等。 贺茂一个个名字圈过去，被他圈出来的，全都是精神力超过普通人，但尚未觉醒的所谓“初级通灵者”，基本都是精神力在50-90一线。 到了中州异常局的代表名单，贺茂仔细看了看，随手在“中州异常局代表团副团长、中州异常局西南分局副局长李凡”的名字上画了个圈，随后继续朝着后面圈过去。 一边画圈，贺茂一边冷哼一声道： “这些人都是一些不中用的废物，就让他们用自己廉价的生命，平息他的怒火吧……尽快把仪式之引种下，不能再耽误了，不能让他久等。” 森野太郎和长谷川立刻一个深深的鞠躬，说道： “是。” 将已经挑选完的名单接过，两人回到一旁的电梯之中，再次通过电梯回到了上方的建筑之中。 电梯外，正停着一辆黑色豪华轿车。 几名身穿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手下已经恭候多时，立刻向两人深深鞠躬，同时打开车门。 森野太郎和长谷川坐进车里，司机悄无声息的发动车辆，载着两人驶入山腹之中的一条密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驶，从前方的一处通道口中驶出，他们已经来到了富山火山的外围区域。 在车里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富山火山，森野太郎说道： “立刻回咒术厅，下午的欢迎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 …… 桑国咒术厅附近的会场酒店之中，李凡将电话放下，随手又将那张纸板床用力踢了一脚，立刻又踢瘪了一点。 很快，几名身穿咒术厅制服的男子已经迅速赶到，离得远远的就已经开始鞠躬，一边鞠躬一边朝这边跑，口中喊道： “斯密嘛三！” 李凡冷冷地看着对方，摆出一副惹事儿的架势，说道： “是你妈三，今天这事儿必须给我个解释！” 最前面的一名男子虽然表面恭敬，眼神却满是不屑，说道： “客人，您可能不懂，这次国际交流会议配备的床铺，全都是由号称折纸之神的纸孙先生亲手折叠出来的，纸孙先生的折纸艺术已经传承了几代人，从江户时代就已经是折纸大师之家，这张床充分体现了桑国的折纸艺术，而且是几百年的传承，这是真真正正的躬匠精神！” “当然，客人所在的国家，可能存在文化传承方面的断层，不能感受这种高雅的艺术，也是理解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不懂规矩的小子 听到这名桑国工作人员的话，李凡不由眼前一亮。 本来他就是准备找茬闹事儿，但是想到桑国全民服务业的情况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如果对方直接给他一鞠躬二下跪三剖腹，他也不好继续找茬。 没想到来了个愣头青，竟然敢直接反驳抢白他，话里面还夹枪带棒的讥讽。 真是个好人呐！ 当下眼睛一眯，说道： “折纸之神？每天折纸这一辈子就敢称神了？桑国的神原来都这么廉价的吗？巧了，我每天都要坐下吃饭，几十年了从未间断，在你们桑国，是不是也该被称为吃饭之神？” “还有你……”李凡看了一眼对方的工作证上的名字：“龟也是吧？龟也先生，你每天鞠躬，是不是也该被称为躬匠之神？” “我们中州几千年的传承，文明灿烂之时，桑国还在茹毛饮血，至于什么文化断层……你是不是想说崖山之后无中州这种鬼话？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桑国那些居心叵测的所谓学者，为了窃取中州的文化正统地位，而搞出来的荒谬之论罢了！” “也只有某些不要脸的桑国人，和脑子被驴踢了的蠢货中州人，才会信这种鬼话！” “另外，我只是想要换一张床而已，你却上升到了人身和国别的攻击，这就是桑国咒术厅的待客之道，就是桑国的待客之道吗？我们中州堂堂礼仪之邦，桑国与之相比，果然只是蛮夷之地！我现在就要见你们咒术厅的总监！” 眼前名为龟也的工作人员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上升到了文化论战的角度，一时间支支吾吾，被李凡说得哑口无言。 按理说，他们应该直接给对方换床的，只是龟也本身就心高气傲, 自认为他们桑国咒术厅的传承最为悠久和完整，所以在这次的会议之中, 对于其他国家的代表团都有些不屑。 刚才一时间狂妄失言, 却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特别是那帽子戴起来一套一套的，让他根本招架不住, 此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这事儿真的把咒术厅总监森野太郎给闹出来，那他这份工作铁定要丢了。。 关键是丢人啊…… 就在龟也等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就听一个有些阴恻恻的声音, 操着不太熟练的西陆语说道： “龟也先生？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龟也转头一看，就见说话的赫然是不远处一处客房之中出来的一个皮肤略黑的男子，不由大喜过望。 连忙朝对方说道： “塞班先生，是这样的，这位客人对我们提供的床铺有些不满, 对咒术厅进行了语言攻击, 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希望您能劝劝这位先生……” 这个客人是他今天刚刚接待的一名来自藓国皇家驱魔局的高官, 对于桑国文化十分推崇, 而且对桑国咒术厅也十分崇拜，因此两人相谈甚欢。 没想到关键时刻，对方竟然出面了, 龟也简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口向塞班求助。 那名为塞班的男子眉头一皱，看向李凡, 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面嫩的年轻人，将对方认定为中州异常局的某个年轻调查员, 说道： “我是藓国皇家驱魔局新任研究部主任, 也是藓国皇家驱魔局代表团副团长塞班，不过是一张床而已，如果不喜欢自然可以换一张，上升到人身攻击的程度, 就有些太过分了, 桑国的文化博大精深，不是你这种年轻人可以理解的，希望你能向龟也先生道歉。” 随后他转头朝龟也说道： “放心吧龟也先生，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 等到国际交流会开始之后，我们这些团长和副团长都会直接参会, 到时候我也会和中州异常局的团长与副团长们见面，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都会向他们的上级转达。” 龟也连忙感激地点点头，看向李凡的眼神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李凡听到这话，嘿然一笑，说道： “你一个藓国皇家驱魔局的人，什么时候有资格决定中州异常局的态度了？阮文呢？让他来见我。” 听到这话，塞班眼睛一瞪，说道： “大胆！我们皇家驱魔局的阮文局长，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调查员可以如此轻蔑的！快收回你的话，否则的话，我一定将相关情况通报给你们中州异常局代表团的团长！” 李凡看向眼前的塞班，面露好奇，接着问道： “跪舔新陆镇魂局我倒是可以理解，不过跪舔桑国咒术厅是什么情况？阮文对皇家驱魔局的掌控力这么弱？” 听到这话，塞班面露怒色，说道： “桑国咒术厅是我们藓国皇家驱魔局的友好机构，年轻人，你说话这么狂妄，已经是同时对两个国家异常处理机构的挑衅！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完了，我现在就会联系中州异常局的相关官员，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进行培训的！” 李凡心中一喜，等的就是你联系中州异常局代表团，最好直接给宫远来一套严正的外交辞令，把大家的关系搞得臭臭的，我就彻底要背锅了。 当下给了塞班和龟也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 “两个芝麻一样大小的国家，也配和我中州相提并论？你倒是去告啊！” 有了塞班这个藓国皇家驱魔局的副团长撑腰，龟也此时也觉得腰杆直了不少，当下怂恿道： “塞班先生，您尽管去告，我们都为您作证！哪怕是客人，也不能如此随意的侮辱主人！” 正说着，就见旁边的一间客房的门打开，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塞班，在做什么，这么吵？” 这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明显有些不悦。 塞班立刻换了一副奴颜婢膝的面孔，说道： “局长，没什么，是一个中州来的无礼小子，我正在教训他，准备向中州异常局代表团提出交涉。” 正说着，那房间之中的人已经走了出来，身穿一件华贵的黄色丝绸睡衣，手中夹着一根雪茄，留着两撇小胡子，大腹便便，面色慵懒，不怒自威。 “是个什么样的小子？这么不懂规矩？” 只是在看到李凡的瞬间，他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换上了震惊和惶恐，整个人愣在当场，结结巴巴的说道： “大大大……大人？” 手中的雪茄都猛地掉在了地上。 李凡笑眯眯地说道： “阮局长，咱们藓国皇家驱魔局，实在是好大的威风，都已经管到中州异常局的头上了，不错不错。” 出来的人，正是藓国皇家驱魔局局长阮文。 （大家晚安） 第三百八十八章 罪不至死，饶了他吧 自从成为藓国皇家驱魔局局长之后，阮文很是感受了一番位高权重的快感。 经过了报德善寺的大规模感染之后，整个藓国的高层对于皇家驱魔局更加重视，光是经费拨款这方面，就比原本增加了十倍还要多，已经快要和军费持平。。。 同时皇家驱魔局在藓国的权限全开，人员扩编也是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中。 毕竟这次的报德善寺事件之中，减员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大量的藓国民间的奇人异士，还有各行各业的精英，包括原本军方的一些精锐士兵，都被招募到了藓国皇家驱魔局之中。 而那些新选出来的议员和政客们，经过了自己前任的离奇死亡之后，对于皇家驱魔局也更加信赖和依仗。 同时有了颂堪以及各方高层的支持，关于皇家驱魔局的很多议案，在国会之中根本没有人反对，全都是光速通过。 可以说是一路绿灯。 整个皇家驱魔局彻底成为了一方独立势力。 阮文这个皇家驱魔局的局长，也成了一个彻底的土皇帝。 前些天虽然被李凡警告和震慑，背后又有清洁协会藓国牧区的暗中控制，阮文仍然是心中膨胀不已。 毕竟他现在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只要在那个人面前毕恭毕敬，其他的都好说。 也正因此，在得到这次各国觉醒者机构国际交流会议的通知之后，他作为局长直接亲自前来了。 一是现在还没有培养出来值得信任独当一面的副手，而是他自己也想到国际上见见世面交交朋友，培养培养自己的人脉。 来到桑国之后，自己手下的那些藓国皇家驱魔局的警员们也都是一路把他伺候的很好，在得知他是藓国一国代表团的团长后，桑国咒术厅更是礼遇有加。 就连桑国本地的很多与藓国有联系的高官和富商，都主动前来拜见，更别提在桑国讨生活的藓国商会、留学生之流。 坐在会议室里接见那些商界和学界代表，还有藓国驻桑国大使的时候，阮文彻底有了一种自己已经变成大人物的感觉。 在整个藓国，作为皇家驱魔局的局长，他已经算是金字塔尖上少数的几个人之一了。 这一切何等的美妙。 就在刚才，在东都本地生活的藓国富商已经给他联系好了，今晚就要到东都本地的风俗业去好好感受感受，体验一下异国情调。 同时还收了不少礼物和献金，整个人都有一种皇帝一般的感觉。 这种膨胀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都要飞起来了。 什么觉醒者，什么能力，能有权力带劲儿？ 只是他正在房间里面闭目养神，没想到就听到外面的争吵声，所以直接出来查看一番，准备对某些不开眼的人进行一下训斥，体现一下皇家驱魔局局长的威严。 让他没想到的是，装逼的话刚刚说出口，就看到了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魔王。 那个真正掌控他的主人！ 收藏家！ 清洁协会东方牧区牧首！ 中州异常局西南分局副局长！ 李凡！ 此时阮文肠子都要悔青了。 原本他也考虑过对方是否会来到这次国际会议，只是想到对方在中州异常局来说只是一个地方局的副局长，应该还不够格参加这次会议。 而且对方的身份太过隐秘，参加这种十几个国家的官方觉醒者机构共同参会的交流会议，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所以想来应该是不会参加的。 此时阮文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方不仅参加了这次国际交流会议，而且还住在他隔壁不远的房间！ 听到李凡的话，此时那个新任藓国皇家驱魔局研发部部长塞班双目一瞪，怒喝道： “这位是我们皇家驱魔局的阮文局长！是和你们中州异常局局长对等的存在！就算是你们中州异常局代表团的团长，见到阮局长也要毕恭毕敬！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阮局长说话！？” 随后又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朝着一旁的阮文笑着说道： “阮局长，您……” “啪！”一句话还没说完，塞班就感觉自己的脸上剧痛，阮文直接一个巴掌扇得他眼前发黑，金星直冒。 塞班看着眼前满脸怒火的阮文，捂着自己的脸满脸的不解之色，颤抖着说道： “局长，您这是……” “啪！”还没问完，另一边的面颊同样重重挨了一巴掌，紧接着额头上一阵灼热的剧痛，阮文直接将那燃烧的雪茄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啊……”塞班本能的后退躲闪，发出一声惨呼，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窖。 他并不是个笨人，此时已经瞬间明白，自己很可能做错了！ 果然就听阮文朝他怒骂道：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败类，这个吃里扒外的杂种！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这位就是中州异常局西南分局李凡局长！是拯救了整个皇家驱魔局，拯救了整个藓国的大英雄！” “如果不是他带领的中州异常局支援队伍的拼死作战，皇家驱魔局早就已经全军覆没，就连整个曼城都要被毁掉，我也早就死在了报德善寺之中了！” “你这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东西，摆架子耍威风竟然耍到了李局长的头上！藓国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阮文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塞班的面前，直接左右开弓，一个个耳光打过去，打得整个走廊里都“啪啪”响个不停，这还不解气，又抬腿狠狠踹在塞班的身上，将他踹倒在地。 表面上凶狠，阮文此时心中的恐惧和震惊已经到了极限。 亲身经过报德善寺事件，他才明白身旁那个一脸和善的中州人到底是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对他不敬，阮文简直要吓得魂飞魄散。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对方认为塞班的所作所为是受到他的指使。 如果那样的话，他就等着自己脑子里的虫子发狂，把他的脑子直接吃掉吧…… 塞班此时已经被阮文给打蒙了，藓国皇家驱魔局内部的等级十分森严，面对自家局长的殴打，他根本连躲闪都不太敢躲闪，转眼就已经头破血流。 一旁的桑国咒术厅的工作人员自然认得阮文这个皇家驱魔局的局长，龟也等人万万没想到会出现眼前的这一幕，也全都是愣在原地，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龟也直接当场一个土下座，跪在李凡面前，颤声说道： “对不起！李局长，请您原谅我的鲁莽，我这就给您更换床铺！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请您立刻告诉我，桑国咒术厅一定会竭尽全力满足您！”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那……你能不能表演一个剖腹？” 龟也全身一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让他自杀！？ 中州异常局实在是…… 李凡接着嘻嘻一笑，摆摆手说道： “开个玩笑。把床换了就好了，对了，要金丝楠木的雕花大床，床垫就用市面上最贵的，我这个人认床，否则容易睡不好，睡不好就容易发脾气，发脾气万一引起外交纠纷就不好了。” 龟也连忙点头道： “是是是，您放心，这就去办。” 原本还想利用藓国皇家驱魔局压一下对方，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戏了，只希望不要因为这点事儿闹得太大。 随后和几名同事飞快爬起，迅速离开。 李凡接着对一旁的阮文说道： “阮局长，走吧，该开会了，这位塞班先生罪不至死，没必要非得把他打死。” 听到这话，已经被揍成猪头的塞班全身一颤，吓得魂飞魄散，眼泪狂流。 我就说了你几句，按你这意思本来是要把我打死啊！？ 阮文此时也已经打累了，摸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讪笑道： “好的好的，李局长您先请，我随后就到。” 随后他面色森然，看着眼前鼻青脸肿地塞班低声说道： “买一张回藓国的机票，滚回去，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立刻，马上。把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的父亲，你们家族如果还想要这个职位，那就再加三百万，换你弟弟来。” 与此同时，酒店走廊的拐角工具间中，刚刚离开的龟也正一边对着空气鞠躬，一边通过领口的麦克风说道： “嗨咿，情报出现失误，中州异常局和藓国皇家驱魔局之间的关系比想象中稳固，不过那个李凡的性格十分暴躁易怒，可以继续利用，根据现有情报，他曾经在藓国与新陆镇魂局发生冲突，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嗨咿，仪式之引已经趁机注入，相信很快就会发作。” “嗨咿，已经通过走廊里隐藏的精神力探测仪进行过确认，精神力读数在60多点，并不是觉醒者，只是一个初级通灵者。” “嗨咿，藓国皇家驱魔局局长对中州异常局极为恭敬，对我方不利，同样按照名单设置了仪式之引……” …… 听完阮文的话，塞班彻底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如同被宣判了死刑。 他明白，自己的未来算是彻底完了，不仅在皇家驱魔局这边不会再有未来，同时在自己的家族之中，也会彻底成为边缘人，被自己的弟弟所取代。 一切，仅仅是因为他太膨胀，冲那个中州异常局的年轻人叫嚷了几句！ 训斥完塞班，同时彻底斩断了对方的未来，并作出相应安排之后，阮文擦着汗一溜小跑，迅速追上了李凡。 “大人……”阮文谄笑着想要再次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李凡目不斜视，仍然是带着恬淡的笑容，迅速说道： “小心，我们应该处于监控之中，刚才桑国咒术厅的那几个人，有问题。” 第三百八十九章 人类要灭绝了 哪怕桑国咒术厅的年轻职员再怎么狂妄，桑国还有所谓下克上的传统，但作为咒术厅迎宾课的工作人员，这次国际交流会议的筹备组织者，龟也一开始的态度也不应该如此倨傲。 简直就像是故意挑事儿一样。 而且他招呼塞班的动作，也显得太过熟练，言语之间更是挑拨了中州异常局和藓国皇家驱魔局之间的关系。 如果今天阮文没有在这里，李凡绝对会和塞班起冲突，而且就算他本来没有这个意思，龟也很可能也会促成这件事。 这个所谓的迎宾课，叫搓火课也差不多。 龟也这一个小小职员，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办，显然还是背后有人指示，而且很可能就是咒术厅官方的力量。 如果是咒术厅官方的授意，那倒也好理解。 毕竟这次的官方觉醒者机构国际交流会议并不是一次普通的学术交流，必然还会有异常处理方面的利益划分。。 如果这样的话，对于东道主桑国咒术厅来说，耍一些小伎俩引起各国代表团的纠纷，让各国代表团之间的关系出现裂隙，在随后的会议之中为桑国争取更大的话语权，倒是正常。 各个击破，分而化之。 这些小国就喜欢玩儿这种小伎俩，上不得台面。 真正的利益共同体，岂能是这么一点小小纠纷就能被影响的？ 现在的交流会议，其实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相信各国的官方觉醒者机构，早就已经在私下里达成了利益分配，特别是一些传统的盟国之间，早就已经准备好同进退。 所谓的国际交流会议，不过是将暗中做好的分赃，拿到明面上来罢了。 而且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中州很可能处于一个比较劣势的地位。 新陆镇魂局可不是省油的灯。 阮文全身一颤，瞬间明白了李凡的意思，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立刻直起了腰，同时上前一步，和李凡并排前行，原本的小心翼翼和谄媚都被收起, 虽然还有些僵硬, 却已经正常了许多, 开口说道： “李局长，您竟然亲自来参加这次的会议，上次藓国的报德善寺事件, 还没好好向您和中州异常局的诸位表达谢意，没想到在桑国反而等到了机会……” 两人此时已经进了电梯, 李凡笑着说道： “阮局长太客气了, 都是职责所在罢了, 无需感谢。” 阮文连忙说道： “要的，要的, 之前在藓国的时候，您也没能好好感受一下火柴餐厅，实在是遗憾, 好在我今天见到了藓国在东都商会的会长, 据那位会长先生所说, 东都这边也有自己的特色, 叫什么海女盛，一点也不比火柴餐厅差, 您看咱们要不要去感受感受这异国文化？” 紧接着，不等李凡询问，阮文已经迅速解释道： “所谓的海女盛, 据说是桑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文化，说是渔民一家出海的时候, 遇到狂风暴雨，船只颠簸, 上面的器皿全部损坏了，后来雨过天晴捞起海鲜准备享用, 却没有器皿盛装，船家的女儿就躺在船上，用自己的身体做器皿，来让自己的父亲用餐，流传到现在，就是一种特色的用餐方法……” 说到这里，阮文的脸上已经现出猥琐的笑容。 李凡眼睛一亮, 说道： “啧啧，桑国的文化实在是……令人热血沸腾啊！这个必须得好好用批判的眼光去感受一下，不能白来！” 听到李凡的话，阮文立刻放松下来, 说道： “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藓国东都商会安排的，等下午散会了，我就带您去！” 这可是和大人搞好关系的好机会，必须得好好利用。 上次曼城的火柴餐厅没有好好感受，这次怎么也得让大人拯救十个八个的船家女儿才行。 想想古代渔民的辛苦，也得吃上几盘寿司。 两人边说边聊，很快来到了宴会厅。 只是一个容纳上千人的巨大宴会厅，各国代表都已经分区域坐好。 李凡同样落座，开始就餐。 与此同时，一旁的舞台上，此时正有一群穿着诡异服装的演员，正在表演古怪的剧目。 每个演员都打扮得像是从阴间刚刚回来，做出各种挣扎痛苦扭曲的动作。 “怎么滴，这是现场发丧了？”李凡朝一旁的普陀僧问道。 普陀僧摇摇头，说道： “这是桑国传统的能剧，现在表演的应该是他们的古神须佐和自己的亲姐姐天照乱伦生孩子的故事。” 李凡啧啧嘴： “普陀大师可以啊，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懂。” 普陀僧叉起一块鱼生塞进口中，说道： “我慈悲，小僧的宏愿是度世界度众生，既要度世界，自当懂世界。” 李凡接着问道： “大师不忌荤腥？” 普陀僧将一块牛排塞进口中，一边大嚼一边说道： “小僧当然不吃荤的，现在只是在度鱼度牛而已，当然，从个人口味来说，小僧更爱度鸡。” 李凡不由哈哈大笑，说道： “大师实在是个妙僧！” 与此同时，舞台上的两名演员已经开始凌空表演交合的动作，旁边桌上的年轻调查员们一片哗然，起哄道： “卧槽，这也太逼真了！” “可以可以，天照和须佐都是神吧？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交吗？” “这个文化……我看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 听到这乱哄哄的喊声，一旁主桌上用餐的吕诚连忙转头皱眉说道： “都不要乱说话！太不礼貌了！来时说过的注意事项都忘了吗？要尊重不同的文化，否则容易引起东道国惊诧，万一引起纠纷，让人家以为我们不尊重桑国文化，那麻烦就大了。” “小点声！让人家听到该不高兴了，谁再说就是触犯纪律！” 有吕诚这个总局政工部的副主任发话，一时间那些喝倒彩的年轻调查员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表演结束之后，很快就有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上台发表讲话，表示对各国代表团的欢迎，正是桑国咒术厅咒术总监森野太郎。 李凡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一切，一旁的吕诚则迅速向中州异常局代表团的几名副团长们分发了一些文件，全都是这次会议的发言稿。 都已经写好了，待会儿会议正式开始的时候，照着念就行了。 这次的正式会议，能够直接发言的，只有各国代表团的团长和副团长。 李凡同样拿到了一份讲稿，翻开看了看，就见上面写的基本都是老生常谈的车轱辘话。 主要是讲中州异常局这次是带着善意而来，希望能够和大家开诚布公的交流，中州异常局希望各国能够团结起来精诚合作，在世界范围内异常频发的大潮之中，共同为人类社会创造美好明天，不辜负世界各国民众的期望云云。 很稳妥的中州风格。 “李凡副局长，因为你本身不是觉醒者，所以被安排在中州异常局的第三个发言，稿子都已经帮你写好了，希望到时候一定要字正腔圆，不要读错太多地方。” 吕诚将手中的稿件递给李凡，随口说道，姿态颇有些高傲。 李凡接过讲话稿，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很快，宴会之后，众人移步不远处的巨大会场。 这次的觉醒者国际交流会议，正式开始！ 桑国咒术厅首先安排了新陆镇魂局发言，然后是不列颠特工总局，紧接着是维希圣殿机构，然后才是中州异常局。 让中州异常局没想到的是，从新陆镇魂局开始，前面几个机构发言的内容，除了表示要利用这次会议进行开诚布公的交流之外，其他的全都剑指中州异常局，要求中州异常局开放自己的研究资料、向异常灾害严重的国家出资援助、开放中州境内的大规模异常感染遗迹、公布中州的顶级觉醒者个人数据等等。 同时，还大肆批评罗莎国圣愚局，说他们大量有组织的侵犯人权云云。 显然，前面这几个机构早就已经达成一致，做好了联手向中州异常局和罗刹圣愚局发难的准备。 中州异常局的众人心中愤怒，不过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 很快到了中州异常局发言的时间，宫远照例是念稿子，一副佛系模样，等到前面两人稿子念完，终于轮到了李凡。 李凡微微一笑，将手中准备好的发言稿往桌子上一丢，对着麦克风说道： “诸位，人类要灭绝了。” （大家晚安） 第三百九十章 李凡舌战镇魂局 人类要灭绝了。 听到李凡的话，原本略微有些嘈杂的会场之中，众人瞬间一愣，猛然变得安静下来，全都齐刷刷看向中州异常局代表团的坐席，看向李凡。 原本无论是新陆镇魂局还是不列颠特工总局，亦或是维希圣殿机构等等西方的觉醒者组织，对于中州异常局所谓“彬彬有礼”略显弱怂的反应，都已经习以为常。 毕竟很多时候中州异常局在国际上还要维护自己的形象，内部同样也有不同的声音，害怕“友邦惊诧”，所以对于其他机构的攻击往往都是语言抗议。 此时听到李凡的话，很多人不由大大惊讶，不知道今天中州异常局到底是什么策略。 明明他们的团长刚才还说了很多老生常谈的车轱辘话片儿汤话。 与此同时，在各国代表团中，乃至现场的一些服务生，此时全身的气势猛然一变，目光之中隐隐有了杀意。 只是他们的杀意并不是对李凡释放，而是如同剑锋一样隐藏，朝向自己身边的一些同伴。。 更有一些人看向李凡的目光之中隐隐带着兴奋和崇敬之色，似乎只等着李凡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开始行动。 新陆镇魂局代表团所在地，作为团长的新陆镇魂局副局长切尼，此时看着李凡如临大敌。 从进入会场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用小心警惕的眼神观察着李凡。 根据新陆镇魂局得到的情报，这个李凡很有可能就是清洁协会东方牧区的牧首，传说中的最强觉醒者收藏家！ 这个情报，是新陆镇魂局策反的那个“教授”，用命换来的，准确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这属于最顶级的绝密消息，就算是整个新陆镇魂局之内，知道这个消息的也不超过五个人。 切尼这个副局长就是其中之一。 而之前他们为了给新陆镇魂局和清洁协会之间制造矛盾，削弱双方的力量，直接通过高层官方渠道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中州异常局。 只是让新陆镇魂局的高层诧异的是，这个消息过去之后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反复确认了自己这一边确实通过官方渠道传递给了中州异常局，而且中州异常局局长绝对掌握了相关情况之后，新陆镇魂局高层经过分析之后, 得出了三个结论： 一、消息是假的, 教授被真正的收藏家耍了, 这个李凡根本不是收藏家，中州异常局自身经过验证之后，否定了这个说法。 二、消息是真的, 但真正的收藏家手段实在太过高超，直接骗过了中州异常局, 中州异常局经过验证之后, 认为李凡根本不是收藏家, 反而认为是新陆镇魂局在挑拨离间，所以双方相安无事。 三、消息是真的, 但是收藏家和中州异常局私下里达成了协议，双方合作，或者说, 是清洁协会与中州异常局之间开始合作！ 如果结果是第一个还好说, 新陆镇魂局这边也能安心不少。 如果是第二个结果, 他们也乐见其成, 毕竟收藏家如果潜伏在中州异常局之中，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中州异常局炸得粉身碎骨。 到那个时候，中州异常局对清洁协会的反扑也绝对十分惨烈，新陆镇魂局这边就可以坐收渔利了。 最可怕的则是第三种结果。 中州异常局本身就已经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 如果真的与清洁协会联合的话，新陆镇魂局反而成为被针对的存在。 而且双方在异常研究方面各有所长, 一旦进行相互交流和融合，到时候势必将新陆镇魂局甩开！ 此时听到李凡的话, 切尼心中的震惊和警惕不言而喻。 而在中州异常局的坐席之中，吕诚听到李凡的话则是大惊失色, 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备用稿件，发现上面根本没有这句话！ 当下连忙朝着坐在前面的李凡小声说道： “李副局长，这是国际重要场合，关系到咱们异常局和中州的脸面，可不能乱说话！有稿子的，快按稿子念，外交辞令很严谨的, 不要乱说啊……” 吕诚此时简直要急疯了，原本他就听到过一些关于李凡的传言，此时没想到对方在这种关键时刻重要场合人来疯，这弄不好绝对要惹得新陆镇魂局之类的大为光火, 说不定就要酿成事故。 一旁作为正团长的宫远，则是老神在在，眯着眼睛在喝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感受着整个会场之中投来的目光，李凡面色淡然，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吕诚的话，再次加重语气说道： “不错，人类，要灭绝了！” 说着，他“呼”地一下站起来，面带怒容，抬手指向眼前的西方各大国的异常处理机构，高声呵斥道： “灭绝于你们这些鼠目寸光之辈，灭绝于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政客，灭绝于你们这些傲慢自大的蠢货！” 李凡双目瞪圆，面带怒容，高声呵斥着刚才那些出言攻击中州异常局的机构，心中暗爽。 原本的计划就是在这次的国际交流会议之中搞出大乱子，直接搞成外交事故，弄得各国纷纷抗议是最好的。 这个发言，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看那个吕诚的样子，自己这么说绝对是彻底违反了中州异常局原本的既定策略，算是违抗领导命令，犯了大忌。 就在这时，李凡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几个略显古怪的眼神。 这些眼神，分散在会场中很多国家的异常处理机构代表团之中，看向他的目光明显都有些热切，似乎在等候着命令。 长久以来，有了面对深渊强者积累的经验，李凡对于这种来自下属的目光已经十分敏锐。 此时立刻心中一惊，猛然想到了什么。 不好！ 这帮人难道是清洁协会在各国机构之中的卧底？ 他们之中应该有不少人都已经得到了相关的消息，知道他就是东方牧区牧首。 万一误会了，以为他这个牧首准备在会场上大开杀戒，而且一起动手配合，那就糟了。 把关系搞坏，不是要把关系都搞死…… 李凡连忙话锋一转，接着痛斥道： “世界范围内大规模异常感染不断发生，你们也应该都接触到了关于深渊的禁忌研究，明白人类到底面临着何等生死存亡的关头。” “在这个时候，以新陆镇魂局为代表的传统政治势力，竟然还在固守原本的所谓政治版图，将异常处理政治化，将国际合作掺杂个人私利，枉顾全人类的生死存亡！” “你们这么做，人类已经距离灭绝不远了！” “而你们这些将异常处理政治化的混蛋，就是灭绝人类的罪魁祸首！难道你们不感到羞愧吗！？” 听李凡说完，在场众人终于明白他所说的“人类就要灭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多非利益相关方的机构代表，甚至包括新陆镇魂局的一些年轻探员，此时也微微点头，认为李凡说的十分有道理。 一旁的罗莎国圣愚局副局长保尔立刻带头鼓掌，为李凡打气。 新陆镇魂局、不列颠特工总局、维希圣殿机构的高官则是气得脸都要青了。 毕竟这是各国异常处理机构的第一次正式会议，意义非凡，在这种会议上被中州异常局的代表指着鼻子骂，简直是丢大人了。 李凡的身后，杨杆、牛大钢等年轻调查员纷纷鼓掌叫好，普陀僧同样面露笑容。 李凡的这番话，算是骂进他们心坎里了。 一旁的吕诚则是额头冒汗，满脸的惊恐，一边拼命打手势想要让李凡坐下，一边挤出笑容朝向新陆镇魂局的人，想要释放一下善意。 新陆镇魂局副局长切尼反而略微松了一口气。 从各方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第一种情况。 这个李凡并不是收藏家。 更像是一个愣头青。 让他来参加这次国际会议，或许就是中州异常局对审查他的补偿。 李凡此时接着痛斥道： “看看那些数字吧！无论是新陆还是不列颠，亦或是维希国，还有桑国，每天因为异常感染而死去的人，多达数千人甚至上万人！而你们在做什么？以枪击案和外星人第三类接触作为演示？向民众解释这只是一场流行性精神疾病！？” “本国的无辜者正在痛苦的哀嚎之中死去，你们不去清除本国的异常感染，反而在这么一次以合作为主题的国际交流会议上，向中州异常局、向中州发出非难，你们的良心何在！” “新陆，已经彻底成为了权贵的新陆！新陆镇魂局即将成为人类的耻辱！” “将个人私利凌驾于人类的共同利益之上，必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以上就是我的发言。” 骂完之后，李凡直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整个会场之中先是一片寂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下一个瞬间，众人终于反应过来。 以新陆镇魂局为首的西方异常处理机构的官员们如同炸了锅一样，一片嘈杂，纷纷叫嚷连连，有让李凡道歉的，有对中州异常局提出抗议的，有要求发言的。 另一边，中州异常局、罗莎国圣愚局、藓国皇家驱魔局等代表们则是纷纷大声欢呼，为李凡的发言喝彩。 刚才对面的发言搞得他们憋了一肚子气，现在算是被李凡帮他们出气了。 吕诚此时则是面色铁青，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必须要向总局那边汇报一下，会议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李凡实在是无组织无纪律，必须要着重报告！ 他转头看看宫远，就见宫远此时仍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正在端起茶杯喝茶，仿佛没看到李凡刚才的发言。 吕诚心中不由恼怒，宫副局长看样子是要和稀泥了，只是他这种老好人的性子，人家新陆镇魂局那边还能善了？一定会提出各种抗议和刁难，影响异常局的国际形象。 都怪那个李凡！ 与此同时，按照会议流程，大会进入了十分钟的自由发言时间，双方的情绪彻底被李凡点燃，立刻开始唇枪舌剑起来。 李凡刚刚坐下，旁边的普陀僧就探过头来朝他赞叹道： “我慈悲！李局长的话实在是提气，解气！堪比佛门金刚禅！老实说，刚才新陆镇魂局发言的时候，小僧都想把他们的脑袋当木鱼敲个稀巴烂，最后想想局里的规定还是忍住了，现在想来，小僧还是着相了。” 李凡看看开始互相攻击指责的一众代表，整个人已经彻底放松下来，朝普陀僧悄悄说道： “大师，待会儿出去喝两杯？我知道一个地方，据说是桑国特有的海洋文化主题，传承千百年，您看怎么样？” 这种国际交流的过程中犯错误，除了直接在会场违反纪律当场骂街之外，带和尚喝酒剽猖应该也算一样。 第三百九十一章 异域的海洋文化 “感受桑国传统海洋文化？”听到李凡的话，普陀僧一愣，随后微笑道：“那实在是太好了，小僧苦习佛法，一直都认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观人间疾苦，触类旁通，才能更加精进，那就多谢李局长了。” 搞定了普陀僧，李凡立刻又写了几张纸条，让身边的同事递给在后面就座的杨杆和牛大钢还有方昊他们，主要内容就是今晚的安排。 此时整个会场之中，由于刚才李凡的一番发言，各国代表团之间的矛盾已经被彻底引爆，大家不再是阴阳怪气的互怼，而是拿到明面上开始互骂了。 特别是罗莎国圣愚局等机构，此时纷纷释放出内心对新陆镇魂局等西方机构的不满。 而新陆镇魂局那边也丝毫不甘示弱，一时间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至于桑国咒术厅、参国文史局、藓国皇家驱魔局、吕宋戡乱局等相对二线的官方机构，此时也是不甘示弱。 李凡这个始作俑者，此时反倒成了最清闲的一个，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和关系比较好的兄弟们约好了今晚的活动。 大家对于李局亲自带队的夜间活动，也纷纷充满了期待。。 特别是杨杆，自从李凡去了丽城分局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一起活动过，想想之前一起调查永生生物的案子的时候，每天晚上洗脚按摩，实在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由于李凡一开始的发言实在是过于尖锐，而且相当于直接当面辱骂新陆镇魂局、不列颠特工总局等西方机构，这一场会议下来，只要是对方发言，都要先对他刚才的发言进行严正抗议，同时要求中州异常局对李凡侮辱对方机构的行为作出严肃处理云云。 宫远这个团长虽然一直没说什么，却把吕诚给吓得够呛。 李凡倒是乐见其成，最好中州异常局直接把他遣送回国内，然后把他的副局长给免了。 不过现在看来, 事后自己一定会因为这个鲁莽行为遭受处分, 就看处分是大是小了。 起码这么鲁莽的性格, 会给上面的领导留下很坏的印象，想要再升职基本是不可能的。 易冲动，有性格硬伤啊！ 而且经过这么一闹腾, 后面代表团的相关工作也不会再交给他做什么了，这种会议发言之类的更别想。 可以说是刚来到桑国第一天, 他就已经彻底不用工作了。 岂不美哉！ 此次前来桑国的计划, 基本达成一半了, 接下来就是清洁协会的那一半，看看桑国牧区这边公司化改革进行得怎么样了, 另外再给桑国牧区找个可靠的负责人。 闲聊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各国官方机构之间的骂战也实在精彩，不知不觉之间, 第一天的会议内容已经圆满结束。 代表们纷纷“吨吨吨”狂饮一瓶水, 润一润已经干涸的嗓子, 准备回去重整旗鼓, 明天再战。 李凡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朝着会场外走去。 一路上, 和他相遇的会议代表，无论是中州异常局的代表，还是友邦代表, 亦或是被他猛烈抨击的新陆镇魂局代表等等，纷纷投来尊敬的目光。 一名战士总是值得尊敬的。 特别是罗莎国圣愚局的一名模样清纯的女检察官, 更是朝李凡频频暗送秋波。 李凡立刻对朋友投去春风般的笑容，对敌人报以冰雪般的冷酷, 阴阳脸做得十分顺滑。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到处都是璀璨的霓虹灯。 李凡与普陀僧一同走出会场酒店, 杨杆和牛大钢、苟道人等立刻围了上来。 “小李哥，咱们已经好久没有晚上一起活动了，今天晚上什么安排？”杨杆兴高采烈地说道，“我来之前就已经打听好了，据说东都这边还有夜间室内钓鱼场，要不今晚我请客，咱们去好好放松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李凡笑着拍拍杨杆的肩膀，说道： “杆子哥别急，钓鱼等下次再去，今晚咱们去的地方, 是要感受一下桑国古代传承至今的捕鱼文化，也和钓鱼有关。” 杨杆立刻开心点头。 李凡接着说道： “对了兄弟们，我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东南局的普陀大师，荣誉副局长，普陀大师大名鼎鼎，大家应该也都认识。” 一群人连忙向普陀僧打招呼握手。 看到主上和普陀僧亲切的模样，苟道人的神情略微有些复杂。 一个道士还不够么…… 方昊此时略微有些犹豫的说道： “凡哥，咱们今晚如果是去感受海洋文化的话，毕竟有些海腥味儿，带普陀大师一起去的话，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这么久了，我还能不知道这个什么海洋文化啥情况？不用说又是火柴餐厅那种地方。 带普陀僧去的话，这属于带和尚嫖猖，且不说代表团团长那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这和尚当场就得发飙吧？ 而且据说普陀僧修的是金刚禅，战力强横，到时候发起飙来可不好控制啊…… 不等李凡回答，普陀僧单手竖起，高宣一声道： “我慈悲，请诸位同事放心，小僧修的是无定金刚禅，讲究的就是一个千变万化，于红尘中磨砺佛心，无妨的。” 瞧不起谁呢？和尚都懂！ 听到普陀僧这么上道，一群人立刻皆大欢喜。 此时阮文也带着一名助理屁颠屁颠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副热情过头的模样。 李凡立刻介绍道： “这位是藓国皇家驱魔局的阮文阮局长，今晚的局就是阮局长组的，大家不必客气，跟自己家一样。” 阮文连忙笑道： “能够和咱们中州异常局的诸位英雄豪杰相聚，是我的荣幸，请务必赏光，务必赏光！” 立刻，一辆辆豪华保姆车开过来，同样是阮文通过皇家驱魔局的势力安排的。 一群人鱼贯上车，怀着激动的心情，朝着感受海洋文化的地点而去。 这次和在曼城的火柴餐厅完全不同，车队直接开到了东都最繁华的红灯区，眼前就是一个巨大的浮世绘招牌，上面讲述的就是海女盛的故事。 门口早就有几名花枝招展的女招待等候多时，看到众人前来，立刻面带笑容地过来迎接。 众人被引入眼前的夜店之中，直接进入了后面的室。 推拉门打开，众人走进去坐定，全都一脸期待。 刚刚坐好，门还没来得及关，就见对面的包间此时同样打开了门，里面早就已经坐满了人，好像开场了一段时间，此时正开门要酒。 双方对视，不由愣住。 新陆镇魂局代表团的一群探员们，此时正在里面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中州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们。 第三百九十二章 你可算来了 两个包间连同过道之中的空气都在瞬间变得凝重。 李凡瞬间看出来，对面足足有二十多人，不光有新陆镇魂局的人，还有不列颠特工总局的几个特工，以及维希圣殿机构的几名所谓骑士。 那个新陆镇魂局的带头人，正是今天下午在国际交流会会场之中，对李凡的发言反应最为激烈的一名副团长——名为菲利普的新陆镇魂局高官，据说负责的是新陆镇魂局的东方战略。 至于不列颠特工总局和维希圣殿机构的几名高官，也都是今天在发言之中对中州异常局比较强硬的几个。 坐在旁边一脸谄媚斟酒的，则是桑国咒术厅迎宾课的那个老熟人龟也。 而在他们那座包间的中央，则是用餐的“餐盘”——五名躺在那里身上空空如也的桑国妙龄少女，身上的关键部位摆着寿司和生鱼片，甚至还有专门涂了酱油和芥末的地方，用来调味。 双方的笑容都凝固在脸上，目光茫然而又惶然，空气尴尬而又死寂。 李凡心中欢喜不已，这下带和尚道士鬼混的事情算是坐实了，回头新陆镇魂局和不列颠特工机构这帮人绝对会借题发挥，到时候丢了中州异常局的脸，估计他要被直接遣送回国了。。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店里的妈妈桑满面笑容，迈着小碎步迅速走过来，朝着中州异常局的众人跪坐，打破了这尴尬而凝重的气氛： “各位贵客，海洋的女儿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请问各位贵客要点几个女儿呢？另外我们店里为了配合迪士尼的新电影，最近专门引入了西方的海女，从新陆来的哟，黑的白的都有，请问客人是否要点一个呢？” 中州异常局的众人面面相觑，李凡微微一笑，正准备开口点菜，将错就错一错到底错上加错，就在这时，普陀僧双目一瞪，双手合十，如同怒目金刚，声如霹雳，朝着对面的新陆镇魂局诸人大喝一声道： “我慈悲！你们干得好事！白天在会上还道貌岸然, 私下里却行这种蝇营狗苟之事, 无耻, 卑鄙，下流！可怜这些女孩儿，一看就是出身于穷苦人家, 竟然被你们当成了器皿，可悲, 可叹！” 话音刚落, 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涟漪从普陀僧身上涌现, 朝着四面八方激荡而去，直接卷起一阵狂风, 让他的僧袍鼓荡，威势无双！ 最关键的是，他刚才一席话, 说的竟然是极为流利的新陆语！ 与此同时, 普陀僧朝着一旁的李凡递了一个眼色, 意思是“放宽心, 有我呢”。 这一番话犀利尖锐，直接把对面的新陆镇魂局等西方机构的众人给说懵了。 过了几秒钟, 新陆镇魂局的高官菲利普才猛然醒悟过来。 你们骂我们卑鄙无耻下流，你们自己不也在这儿吗！？ 当下怒喝道： “荒谬！我们的所作所为在桑国都是合法行为！不过是过来吃个饭而已，而且你们自己不也在这里, 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作为餐盘的一名女生也弱弱地抬起手来, 用新陆语说道： “大师你好，我是东大毕业的, 我父亲是企业社长，家里很有钱, 做这个纯粹是兴趣爱好，我是为了弘扬桑国传统文化……” 普陀僧面露悲悯之色，慨叹道： “可怜的女子，被生活所迫，竟编造美好生活的谎言，简直是闻者泪下……你们西方各机构暗中结盟，向我中州发难, 特别是桑国咒术厅作为东道主，竟然毫无中立之意，反而与新陆镇魂局勾结，我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 就是探查到你们结盟的线索，前来抓个现行！” 一旁的杨杆和方昊等人此时早就明白了普陀僧的意思，刚才就已经摸出手机暗中拍摄，此时杨杆连忙向普陀僧说道： “普陀大师，都已经拍好了，证据确凿！相信《新乡时报》和《卫报》的记者会对这些照片感兴趣的》。” 方昊同样啧啧嘴说道： “啧啧，新陆镇魂局和不列颠特工总局的特工们，来到东都的第一天，就到声色场所消遣，而且还被拍下了照片，绝对的爆炸性新闻，堪比总统特勤局特工在格伦比亚嫖妓的那次了……这几位小姐，麻烦比个剪刀手，我们再拍几张。” 高云雷接着说道： “传统媒体要放，网络媒体也得上传，这新闻怎么也得冲上热搜了，估计一大堆人排队在下面要视频链接。” 苟道人此时也是露出惋惜的表情，摇摇头说道： “这个菲利普，是新陆镇魂局的东方战略主任吧？还有那位杰克先生，好像是不列颠特工总局的局长秘书，还有维希圣殿机构的查利骑士长，啧啧，大好前途全完了……”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直接将新陆镇魂局的菲利普等人给打懵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偷偷拍下照片和视频。 到那个时候，造成恶劣舆论影响之后，他们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们自己说是过来吃饭的，估计都没人信！ 情急之下，菲利普额头上青筋浮现，森然道： “你们中州异常局这是找死！上，把他们的手机抢过来！” 说话间，他已经形同鬼魅，瞬间拉出一长串的残影，扑向杨杆。 杨杆冷哼一声就要迎敌，只是还没等他动作，普陀僧已经狂吼一声，右手在虚空中做出一个抓住禅杖的动作，直接猛地向地上一杵。 一束空气竟然隐隐在半空中压缩成棍状，轰然落地。 “咚！” 一声闷响，外加狂暴的气流向着四面八方而去，潜行的菲利普如同落入了琥珀之中的苍蝇，身形瞬间停滞下来。 与此同时，不列颠特工总局的杰克右手快如闪电，已经瞬间掏出一柄左轮枪在手，转眼间连续扣动六次扳机，竟然只有一声枪响，子弹射向几人的手机。 只要毁掉手机，一切都好说！ 杨杆将手一甩，十几枚鱼钩同时浮现，在透明的鱼线牵引之下，这些鱼钩竟然比子弹还要快，只听“叮叮叮”一阵乱响，那些子弹瞬间被鱼钩全部弹开，落了一地。 普陀僧冷哼一声说道： “怎么，要动手抢了？那就试试小僧的金刚禅！” 说话间，苟道人默不作声地甩出铜钱剑，杨杆同样将袖中的鱼竿彻底展开，方昊等人同样抬手拔出腰间配枪，对准对方。 新陆镇魂局等人同样释放出自身的精神力，同时大部分人都拔出配枪对准中州异常局众人。 菲利普森然道： “还没有人敢用枪指着新陆镇魂局的人！” 方昊“切”了一声，说道 “那是你孤陋寡闻了。” 一时间，两个相对的包间之中剑拔弩张，随时都要彻底打起来。 桑国咒术厅迎宾课的龟也此时满脸的焦急之色，连忙劝阻道： “诸位都是我们桑国咒术厅的贵客，可千万不要发生冲突啊，本身新陆镇魂局和中州异常局之间的矛盾虽然不可调和，但是大家的关系可以调和嘛……” 维希圣殿机构的两名骑士此时也是举着双手连连劝阻，声称大家都是出来娱乐一下，没必要闹得这么僵，现在已经下班了，还是好好玩乐是正经。 看到眼前剑拔弩张随时都能打起来的一幕，李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事情的走向和他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不过反正大家还是发生了冲突，最终结果倒是殊途同归。 实在不行只好把对面这些家伙全都揍进医院，把事情彻底闹大。 刚刚过来报菜名的妈妈桑此时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把才好。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刚才举手的那个桑国姑娘再次举起了手，有些弱弱地说道： “寿司……寿司已经要过了最佳赏味期了……大家还吃不吃啊？” 新陆镇魂局的菲利普面色阴鸷的看着如同金刚般拦路的普陀僧，森然道： “动手！” 普陀僧狂吼一声： “佛挡杀佛！” 双方的精神力轰然向外扩张，就要彻底交战。 “住手！”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围的纸门隔断被彻底打开，就见数十名身穿作战服的特警，此时正狂奔而来，对在场众人实行了合围。 在他们身后，还有上百名桑国的警察，都是一身防暴装备。 龟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瘫坐在地上的妈妈桑此时稍稍舒了一口气。 从业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客人打架斗殴的事情也多得是，特别是一般来说接待新陆国的客人，很容易喝多了闹事，她们店里早就已经形成了一套标准的流程。 从发现情况不对之后，她就已经迅速按动身上携带的报警器，通知店里的其他职员报警。 毕竟她这家店不远处就是东都警视厅。 没想到这次的警力比之前来的都要快。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明白，这次算是打不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桑国，哪怕他们是异常处理机构的成员，也不好在人家的地盘上公然对抗人家的警察。 那样的话，会是严重的外交事故，回去之后会被自己的上司给骂死，以后仕途也是彻底没戏了。 李凡不由心中遗憾。 到底还是没打起来。 新陆镇魂局不行啊，不是说宗主国吗？怎么这么怂。 当街强暴本地女性的魄力呢？哪怕拿出来一点，给我一个做骟人的理由也行啊…… “你好，我们是东都警视厅，请出示证件。” 一名明显是队长的男子向众人说道。 众人当下纷纷掏出自己的证件。 “新陆镇魂局，拥有外交豁免权。” “不列颠特工总局。” “维希圣殿。” “中州异常局。” 那名警察队长一个个证件看过去，额头上的汗瞬间流下来，抬手擦个不停。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械斗，没想到都是一些大有来头的外国人。 别说羁押了，带回去审问都有困难。 “参国文史局。”最后一名参国人摸出证件，大喇喇的说道。 看到对方的证件，警察队长微微鞠躬说道： “先生，按照规定，参国文史局不在特例范围内，请跟我们回去走一趟。” 那名参国文史局的职员一愣，随后破口大骂道： “西八！明明新陆镇魂局他们都有豁免，为什么我们参国没有！？” 警察队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请您理解，这是规定。” 那几位是爸爸，你算什么东西，能一样吗？ 参国文史局的那名男子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怒斥道： “小子，不要看不起人！从历史上来说，就连中州和桑国，也都是我们参国的领土！” 听到这话，一旁的中州异常局众人大怒： “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妈的欠揍是吧？” “怪不得叫文史局，喜欢篡改历史偷窃文化是吧？” 一时间整个包间里面又是一片混乱。 就在众人吵吵嚷嚷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在外面传来。 随后就见一群人快速走了进来。 打头的是桑国咒术厅的几个人，后面则是新陆镇魂局、中州异常局、不列颠特工总局、维希圣殿机构等等异常处理机构的人。 这些人大都面色阴沉，有不少明显是纪律部门的官员。 中州异常局这边则是由吕诚带队，杀气腾腾朝着李凡等人走过来。 显然，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已经被通报给了各代表团。 李凡眼含泪光。 小吕，你可算来了，我这犯错误呢！ 第三百九十三章 义薄云天小李哥 各国代表团过来的基本都是人事和纪律部门的主管，在桑国咒术厅的斡旋之下，很快向东都警视厅这边做出了解释，算是了结了这件事情。 而新陆镇魂局的菲利普等人此时也不敢向己方的官员诉说自己被人拍了照，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苦都往肚里咽。 同时这帮人看向中州异常局众人的目光也变得温和了许多，纷纷开口闭口什么“都是朋友”“合作为主”“没有必要大动干戈”之类的话。 目的显然是哀求中州异常局这边能放他们一马，不要把照片给公布出去。 毕竟大家来这里的目的本来都是想要寻欢作乐的，因为各自的立场陷入了一个黑暗森林系统之中，相互之间害怕对方告发自己，所以才陷入了先发制人的怪圈。 本身在海女盛这件事情上，大家并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啊！ 中州异常局众人此时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纷纷当着新陆镇魂局众人的面，做了一个删除视频和照片的操作。 当然，都在“最近删除”里面，待会儿就恢复回去。 谁真删啊？又不傻。。 很快各方皆大欢喜，纷纷握手道别，离开了海女盛餐厅。 各个代表团都有自己的专车，阮文此时也和李凡等人道别，先回酒店了，同时悄悄和李凡耳语，向他保证下次一定会安排一个别开生面的放松场所，好好放松放松。 下次一定！ 等到中州异常局的众人坐上了车之后，一直阴沉着脸的吕诚此时终于忍不住，朝李凡怒斥道： “李副局长！我不知道你们西南局地方上是什么样的作风，但是既然你已经加入了代表团，而且也成为了一名副局长，我希望你能负起责任来，不要把原本的不良习气带进代表团之中！” “我在总局的时候，也听到过不少关于你的风言风语，本来我还想着，对于自己的同志不能有刻板印象，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带着大家来到这种场合！甚至就连普陀大师都被你骗来了。” “而且在私下里直接和新陆镇魂局他们这些西方异常处理机构发生了严重冲突，打乱了代表团的工作部署，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 “这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严重违反了异常局的工作条例，同样违反了这次国际交流会议代表团的规定！” “我会连夜将相关情况汇总，上报给宫团长和总局政工人事部！” 听到吕诚的话，李凡心中舒坦得如同三伏天喝了冰镇汽水。 他为的不就是这吗？ 这么一搞, 自己这个副局长估计都要被撸了！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嘴上仍然反驳道： “我们只是去吃个饭, 没想到遇到了新陆镇魂局的这帮人，而且他们直接出言挑衅，迫不得已之下, 只好和他们对抗，否则的话, 难道要让人家骑在脸上撒尿？” 吕诚没想到他还敢回嘴, 立刻满脸怒容的说道： “你你你……你还不服气了？咱们中州的科技水平和异常研究水平, 比人家新陆差远了！咱们拿什么和人家斗？只有赶快求和，做出让利, 才能让人家不再以中州异常局为敌人！你一个小年轻，你懂什么？当年中州刚发展的时候，全靠人家新陆的技术和资金, 没有人家, 哪有咱们现在的发展……” 李凡眉毛一挑, 瞬间明白, 这个吕诚竟然还是个被打断了精神脊梁的老功知，而且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站起来了, 满脑子投降派的思路。 不过对方本来也不是主事者，只是一个政工干部，他也懒得和对方争辩什么, 对方越是这样，反而更好利用。 当下说道： “算了, 反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随便报告, 我都认，本来我就是想带大家去犯错误的。” 说着, 双臂交叉，靠在车座上，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今天可以说是认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只要总局那边的人不是脑子有问题，绝对会做出处罚。 这个吕诚是个宝贝啊, 必须得用好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再看到李凡一副受气的模样，一旁的普陀僧等人连忙朝吕诚劝解道： “吕主任，这件事不能怪李局长, 李局长本来就是带我们去破坏新陆镇魂局与不列颠特工总局他们的合作计划。” “对，我们的行动可以说是十分顺利，取得了辉煌战果！” “这事儿怎么能怪凡哥呢？再说根本什么损失都没有啊……” “就是……” 吕诚冷哼一声，不敢对普陀僧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一众年轻调查员，说道： “你们都想和李副局长一样受到处罚？如果想的话，大可继续说下去。” 苟道人和杨杆等面露怒容，就要和吕诚吵起来。 李凡抬手说道： “好了，都少说几句，等回国了再说，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耳听李凡发话，众人这才不甘不愿的安静下来，只是心中都为李凡鸣不平，同时对李凡感激不已。 关键时刻，自己一个人揽下所有责任，这样的好领导，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义薄云天！ …… 海女盛餐厅之中，刚才的风波之后，两个包间都已经被清空，只剩下龟也和桑国咒术厅前来支援的一名叫相川的官员，正是迎宾课的副课长。 眼看新陆镇魂局和中州异常局等机构的人都已经离开，相川拍拍龟也的肩膀，沉声说道： “龟也，你做得很好！中州异常局和新陆镇魂局的矛盾，已经快要公开化了，相信那些傲慢自大的昂撒人，一定会以为他们仍然主宰着这个世界，和崛起的中州人爆发冲突，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桑国左右逢源国运大起之日！” “仪式之引是否都已经种下？” 龟也连忙鞠躬道： “嗨咿，仪式之引都已经播种完毕，今天一起喝酒的新陆镇魂局和维希圣殿机构的几人，都是被选择的对象，中州异常局那边，酒店里也都安排好了，今晚估计就能开始发动。” 相川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很好，一定不要走漏了风声，这个仪式对于桑国来说，都十分重要……继续对他们做好监视，另外，准备联系黑龙会，让他们也做好准备。” 龟也面露兴奋之色，再次鞠躬道： “嗨咿！真的要动用黑龙会了吗？我听说，咱们桑国真正的官方觉醒者组织，其实是黑龙会，最强大的力量，都在黑龙会之中，所谓的犯罪组织注册法案，也都是为黑龙会准备的……” 相川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说道： “很多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对了，那个中州异常局的李凡，看着很有些嚣张讨厌，今天的会议上，竟然把我们桑国看成是新陆的狗，简直是奇耻大辱！是否为他安排了仪式之引？” 龟也点点头，眼神中露出愤恨的光芒，说道： “不错，这个李无礼而又粗鲁，简直是一个人渣败类，我早就已经为他安排了仪式之引，相信他卑微的灵魂，可以为我们的大计做出贡献……” “今晚，仪式之引应该就会彻底发动，我简直想要亲眼看看那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到底有多惶恐……” （大家晚安） 第三百九十四章 仪式之引 桑国东都国际机场。 虽然已经是深夜，作为全世界最繁忙的机场之一，此时的东都国际机场仍然是灯火通明，各种航班不断起降。 飞往曼城的国际航班上，塞班望着远处一片灯火璀璨的东都市区，眼神中满是寞落和不甘。 原本家族里面花了大价钱，才买通了新任的藓国家驱魔局局长阮文，让他成为了家驱魔局的研发部部长。 这次直接跟随阮文前来东都参加觉醒者国际交流会议，已经算是极大的荣耀。 不说这次会议之中能够结交多少各国的权贵人脉，单说和阮文局长的关系，也都要更进一步。 如果他能够成为阮局长的心腹，那么以后在整个家驱魔局乃至整个藓国的高层，都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更不用说在自己的家族之中，同样会成为最被父亲看重的继承人，继承庞大的家族企业。。 他的父亲有十几个孩子，除了他之外，其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也都对这个职位虎视眈眈。不过之前他已经算是快人一步，即将彻底巩固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了。 本来这次出行可以说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旅行，而且塞班自己也极为放松。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仅仅是是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被阮文给严令遣返回国了。 不光是这次的国际会议没份儿，就连好不容易花钱打点下来的研发部部长的职位，等到回去之后也要被彻底撤职了。 接下来，那个让他鄙夷的异母弟弟，将接替他的位置。 而他，等到回到家族之后，估计就会被当做一个废人，直接安排到偏远的企业或者是深山老林里面，帮家族打点一些边缘产业了。 一切原本预定的辉煌都彻底烟消云散，仿佛是一场梦一样。 而这一切厄运的到来，仅仅是因为他对一名中州异常局的副团长出言不逊！ 直到此时，塞班才明白，在中州和中州异常局这种庞然大物面前，他们藓国家驱魔局根本不算什么。 更不用说，他得罪的就是那个帮助藓国家驱魔局力挽狂澜的李局长。 想到自己之前的愚蠢行为, 塞班就想扇自己大嘴巴子。 没事儿装什么逼啊……对桑国文化的仰慕, 让他昏了头。 谁能想到, 那位中州异常局的李局长竟然长得那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原本他还以为对方仅仅是某个机构的小职员。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绝对会回到那一刻, 把自己当场掐死。完了，一切都完了…… 塞班此时心灰意冷, 几乎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惨淡人生, 摸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从前面的袋子里抽出一张报纸，随手打开, 想要看一眼新闻转一下注意力。 新闻的头条，报道的就是在东都召开的这次觉醒者机构国际交流会议。 塞班心烦意乱，随手翻过这一页, 看向第二页。 只是在看过去的瞬间, 他不由一愣。 第二页的中央, 是一则新闻报道, 上面还有一张略显模糊的照片，这照片越看越像他自己。 塞班立刻仔细朝那则新闻看去, 就见新闻的内容赫然是今天发生在国际航班上的一件突发事件。 在前往藓国曼城的国际航班上，一名乘客突然发疯，大喊着要求停止起飞, 然后冲进飞机的厕所，将里面的一面镜子砸碎, 用碎玻璃做刀，直接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这件惨剧让刚刚起飞没多久的航班紧急返航迫降, 很多乘客因此而受到惊吓。 什么鬼新闻？ 塞班心中微微发凉，接着向下看去, 就见下面是发疯乘客的信息：塞班，藓国曼城人，三十八岁…… 他全身一颤，这竟然和他自己的信息完全吻合！ 再次看向那照片，正是他自己的证件照，是他来之前为了填写资料在曼城拍的！而上面标出的航班号，正是他现在所在的这趟航班！ 撞鬼了, 撞鬼了！ 作为一个藓国人，虽然刚刚进入家驱魔局没有太久，此时塞班也明白自己绝对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物。 飞机上遇到鬼物，实在是太危险了, 必须要返航！ 他立刻大喊道： “返航，快返航！” 同时抬头向周围看去。 只是看到周围旅客的瞬间，塞班不由全身颤抖，寒毛倒竖。 坐在他周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变成了一群令人胆寒的尸体模样，身体腐烂，口中流着血污，变成了一群丧尸！ 听到他的喊声，这些丧尸全都朝他看过来，很多更是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扑上来咬他。 就连那些空姐，此时也是极为恐怖的鬼怪模样，朝他伸出骷髅一样的手来。 他立解开安全带，拼命挣扎着朝飞机后方跑去，一把推开厕所门钻进去，随后猛然反锁。 惊魂未定之下，塞班全身颤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突然，他猛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喉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双苍白的手，正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窒息感立刻传来，塞班拼命挣扎，求生的本能让他直接用额头撞击镜子，把镜子撞碎之后，抠下一块碎玻璃，随后狠狠刺向脖子里的那双手。 一下，两下，三下…… 机舱里，厕所门外，一群乘客和空乘全都是一脸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空姐敲着厕所门急切地喊道： “先生，先生，请问是否需要帮助？” 刚才那个人是不是突发疾病？ 正喊着，就见一滩鲜血从厕所的门缝中缓缓流了出来。 机舱之中立刻一片惊叫，飞机开始迅速返航。 与此同时，乘客之中，一名坐在塞班旁边不远处的桑国男性乘客随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竹简，将写满咒文的竹简塞子打开，随后一阵风吹过，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竹简之中。这名乘客又随意将满是花纹的竹筒盖上，收进了怀里，开始闭目养神。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塞班刚才所看的那张报纸上，字迹一阵模糊，刚才的那篇报道彻底消失不见…… …… 桑国东都，银座。 刚刚被搅了局的新陆镇魂局职员派格，此时偷偷离开了队伍，来到红灯区寻欢作乐。相比于和同事朋友一起狂欢，他更喜欢自己出来细细品鉴。 对于东都，他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了。 每年都会飞过来五六趟，每次都流连忘返。 今天他直接来到了比较熟悉的银座某个俱乐部，找了熟悉的女陪侍。 此时对方正在做准备，派格自己坐在房间里，喝着红酒等候。 突然之间，房间里的灯猛然暗了下来。 停电了？ 不过这样更有情调…… 就在这时，他感觉眼角的余光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在他面前飞快爬过去。这是银座的新玩儿法？ 派格嘿然一笑，起身解开腰带，打开手机上的照明开关，朝着刚才影子过去的地方走去。 只是此时他猛然发现，他所在的这个房间陈设好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才的豪华酒店，而变成了一个破旧的桑国民居。 什么情况？ 是什么虚拟现实技术？桑国这方面好像发展的不错。派格眉头微蹙，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又是一道影子从他的眼前爬过去，他猛然将灯光照过去，终于看清了。那赫然是一个全身惨白的五六岁的小孩！ 很快他已经来到了洗手间旁，灯光照过去，就见七八个全身惨白如同尸体的孩子，正跪在那里，仿佛在吃什么东西。 听到他的脚步声，这些孩子全都抬起头来朝他看过来。派格只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脊柱窜起。 这些孩子的嘴上手上全是血，那个派格熟识的女公关此时就躺在地上，已经被开膛破肚！ …… 东都，觉醒者国际会议召开的酒店。 史派西随手将配枪砸在床上，口中骂了一个 f 开头的字眼，一拳打在床板上，直接将这纸质的床板砸穿。 作为不列颠特工总局的成员，虽然不是觉醒者，只是一个普通职员，他也从来没有受过今天这种气。 本来想去好好享用一下温柔可人的东方女性，特别是那独特的海女盛宴，回去也能好好吹噓一下。 谁能想到遇到了中州异常局这帮混蛋！ 他妈的争姑娘也就算了，还搞的那么道貌岸然，说得好像他们是去解救那些女招待一样。 人家那些姑娘自己都说了，家里不差钱，就是喜欢干这个，就是桑国的一种变态的文化自豪感而已。 关你们中州异常局屁事儿啊？最过分的是竟然还偷偷拍照录像。 中州不是有句话叫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吗？ 虽然这事儿在桑国是合法的，但是他作为一个有家有室的不列颠绅士，如果那些照片真的被放到了网上，甚至登上了卫报，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仕途就戛然而止了，而且将会成为生活圈子里的笑柄，毕竟这种事儿就算是王室也无法幸免…… 想到这里，史派西就气不打一处来，准备回头找个机会和中州异常局的那几个人好好套套近乎，最好能成为好朋友，然后求他们把照片视频彻底删掉。 今晚的一股邪火没发出来，必须得再找个女人泄泄火。 这些东方的黄种女人好像都是那种眯眯眼凹鼻梁的货色，不过桑国还是有不少美女的，可以试试…… 正想着，床头的电话突然响起。 这么晚了，还来电话，难道是那种自我推销的上门女郎？ 史派西想到自己以前出差的一些经历，不由微微一笑，将衬衫拽开，接起电话，用地道的英伦腔说道：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正等待一个娇弱的女声回复，听简里却传来一个略显稚嫩却又熟悉的声音： “史派西，把我的棒球手套还给我。” 听到这个声音，史派西全身颤抖，汗毛直立，如同晴天霹雳，颤声说道： “戴维？不，戴维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你是谁！?” 对面的声音却十分坚定，继续说道： “史派西，把我的棒球手套还给我，你们害死了我，为什么不把手套还我？” 史派西全身颤抖，仿佛在瞬间回到了很多年前上中学的时候，和几名坏孩子一起霸陵戴维。当时他们将戴维的手套丢到结冰的河道上，最终戴维为了捡手套，掉进冰窟窿里淹死了。这个声音，就是戴维！ 史派西发疯一样怒斥道： “不，你是假的！到底是谁？如果让我找到你，我一定杀了你！” 说着拿起了床上的枪。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猛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紧接着听简之中，戴维的声音继续传来： “把手套还给我，还给我……” 史派西在黑暗中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 “是谁！？不要过来！我要开枪了！别过来！” …… 中州异常局的众人回到酒店，又被吕诚训斥说教了一番才算完。 本来普陀僧和苟道人以及杨杆等人都要发作，全被李凡拦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吕诚也认为李凡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根本就是害怕处分，却又爱惹事儿。 很是趾高气扬了一番。 同时要求李凡明天不必参加交流会了，让他好好冷静一下。算是把李凡直接踢出了会议。 等到吕诚走后，众人愤愤不平，李凡则是笑嘻嘻地劝慰他们不必上火，自己本来就不想开会。 正好能出去看看清洁协会桑国分部的情况。 吕诚是个好干部啊。 “对了，大师，没想到你的新陆语说得也这么流利，啧啧，果然高僧什么都高！”李凡朝普陀僧赞叹道，也算是转一下话题。 普陀僧笑道： “小僧本身就是一间小庙的主持，会外语是应该的，现在不比以往，想要做僧人做主持，都要看学历还要考试的。” 苟道人有些好奇地问道： “老道虽然一直在外云游倒是对这个不太了解，不知道普陀大师到底是什么学历？”你一个老和尚难道还是本科不成？ 普陀僧道： “小僧是佛学与空气动力学博士，兼修了新陆语、桑国语、罗莎语，对于参国和吕宋语也略通一二。” 第三百九十五章 给他们装扮起来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全都露出震惊之色。一旁的苟道人更是微微失神。 万万没想到，普陀僧一个僧人，竟然还是博士！而且是双料博士！ 你这个佛学和空气动力学之间的跨度也有些太大了吧！而且竟然还精通这么多门语言。 这是妥妥的学霸啊！ 普陀僧同时好奇地朝苟道人问道； “不知咱们道门如何？苟道友是何等学历？” 他这倒不是有意，毕竟刚才苟道人刚刚问了他，自己反过来问一句也是礼貌。 只是这话听到苟道人耳中，显得格外刺耳，含糊其词地说道： “老道这个……云游四方，天地为师，学历………这个……可有可无的……” 他老苟连小学都没毕业，还什么学历？ 和普陀僧一比，苟道人不由有些失魂落魄。 难怪最近主上和这个和尚关系这么好，相谈甚欢，聊得开心的不得了，原来人家是双料博士啊…… 这么一比，他老苟彻底被比下去了。 想想自己当年也不过是跟着破道观里的老道学了一些典籍，跟人家普陀僧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 普陀僧不疑有他，爽朗大笑道： “好一个天地为师！苟道友霸气！其实小僧也最烦这些虚头巴脑的制度，当初考主持把头发都要考没了。考考考，考他奶奶个腿！” 一群人不由哄堂大笑，苟道人也释怀了不少。。 众人又在酒店的休息室里聊了一会儿，痛骂新陆镇魂局的人扫兴，鄙夷吕诚的没骨头作风，这才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 杨杆等人本来准备直接去找宫远这个团长，要求让李凡也参加明天的会议，普陀僧则说要怒斥吕诚，最后被李凡给拦了下来。 这可是我的小吕，不能让你们随意伤害。 溜达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李凡心情大好。 今天基本上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特别是吕诚的出现，帮了他大忙。 估计很快就要接到回国的通知了，以后彻底做个虚职边缘人，或者把他弄到丽城局去晒太阳，美滋滋。 当然，在桑国这边还有清洁协会的事情没安排好，明天正好去安排安排。 在那之前，得找点正常的战力出来，继续扮演好自己的收藏家。 将房门关好，李凡随手打开电视，找到新闻频道，把声音放大，假装自己是在看新闻。 眼角的余光一瞥, 突然看到电视机前的dvd上竟然还放着一张光盘, 光盘盒子上写着“午夜节目, 内部欣赏”几个字。 李凡挑了挑眉毛。 桑国的这家酒店也挺有意思，竟然还有dvd机，这玩意儿在中州都算是老古董了。 这也算是桑国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彻底落伍的表现？ 不过光盘上面那几个字倒是让李凡挺感兴趣。 当下随手将光盘塞进dvd, 按下了播放键。 电视画面立刻一转，变成了一片风光秀美的森林。 还是个剧情片？ 李凡眉毛一挑。 不过这镜头推得也太慢了, 这得什么时候进入正题？ 这种东西, 还是习惯了一边快进一边看啊。 先去选几个劳动力回来再说吧。 任由电视上继续播放着影片, 李凡转身走到套间卧室的门口，掌心传来一股灼热, 镇狱之匙的力量发动，瞬间握住门把手，缓缓拉开。 来自镇狱的霉味儿和灼热而血腥的空气扑面而来, 李凡迈步走进去, 身体在穿过那扇门的时候逐渐从人类转化为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 那道门所掠过的地方, 仿佛是渐变的魔术一般。 转眼间, 他已经再次回到了镇狱之中，来自镇狱的力量充斥全身, 让他再次有了掌控一切的神魔的感觉。 他看到炼狱之中，那些仍然在遭受酷刑的罪人们，正发出凄厉的惨叫, 承受永远不会停止的刑罚。 他看到镇狱的囚牢之中，疑神疑鬼如同疯癫的囚犯们, 或是窃窃私语或是闭目养神，哪怕是最轻微的耳语, 都不敢有对镇狱之主的丝毫不敬。 他看到镇狱之外的无尽荒野之中，无数来自深渊的生物正潜伏其中, 窥视着恐怖的镇狱，不敢越雷池一步。 镇狱之主面带微笑，朝着镇狱的书房走去。 这一次，他距离镇狱的书房还有一段距离，就看到镇狱走廊的墙壁上，一只穿着背带裤的小熊玩偶，正叼着一支烟靠着镇狱的墙壁, 在赤红色的壁灯之下吞云吐雾。 这小熊玩偶，正是巴扬。 听到脚步声，巴扬一愣，随后连忙将手中的香烟掐灭, 塞进自己的口袋之中，满脸呆萌欣喜地朝着李凡喊道： “伟大的主人，您回来了！” 说着深深鞠了一躬，屁股都要撅到天上： “欢迎回来！” 随后连忙转头扭着屁股说道： “我这就去通知他们，迎接伟大的镇狱之主归来。” 李凡淡然道： “不必。” 正好看看巴颂他们这段时间在搞什么。 那小熊玩偶立刻停下脚步，面带憨萌的笑容，在前面不停躬身带路。 一步步向前走去，很快已经来到了镇狱书房之外的那条走廊。 刚刚走进走廊，李凡不由一愣。 此时的这条走廊，已经和之前不太一样。 周围的墙壁上，每一盏血红色的烛火之旁，都有一张用铅笔描绘的画。 这些画上画的，竟然都是镇狱之主的模样，有战斗的画面，有赋予人头身体的画面，有端坐在白骨与熔岩的王座之上，接受深渊强者膜拜的画面。 等等等等。 画家对于那种诡异而又癫狂的气息抓得十分到位，一望而让人感觉到镇狱之主的恐怖，那种不可名状难以言说的恐怖被准确的传达了出来。 巴扬仔细看了看镇狱之主的脸色，随后谄媚的说道： “这是家父的意思，家父认为必须让主人的子民都明白主人的威名与伟大事迹，画是由隆猜伯伯执笔，他生前是藓国的知名画家。”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面色淡然，神威难测，巴扬不敢多说。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镇狱书房的门口，就听一阵整齐的颂扬从里面传来： “他于时光之中诞生，创造一切，主宰一切！” “起初，他说死者应复活，于是我们拥有了新的生命。” “伟大的存在赋予我们第二次生命，让我们高呼他的名字——镇狱之主！” 镇狱的书房之中，一群头颅正在巴颂小熊的带领下齐声呼喊，对这些话已经倒背如流。 在他们旁边，是十几个作为监督的小熊玩偶，随时准备把背错的说错的拖出来一顿毒打。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培训，书架上的头颅们已经彻底接受了这种洗脑改造。 刚开始还有人咒骂降临会的这帮小熊玩偶不是人，只是很快就被丢进黑暗之中教做人。 现在他们已经认了。 念念这些东西，也比每天闲得无聊要强。 有几个有音乐天赋的，还主动出来编了几首歌，让大家把歌颂镇狱之主的词儿填进去，唱得朗朗上口。 反正他们这些人生前都是黑暗世界的一方巨擘，深深懂得“打不过就加入”的道理。 而且很多人也都想明白了，在这镇狱之中，他们就是一堆玩物，想要获得那个镇狱之主的青睐，必须要当舔狗，而且要舔到内卷才行！ 反正只要能从镇狱里面出去，不，只要能和降临会这帮人一样获得自由行动的能力，别说当舔狗了，让他们认爹都行。 至于什么尊严？ 尊严那是作为一个人类的时候相对于其他人类来说的，面对镇狱之主那个恐怖的苍白鬼魅，大家物种都不同还谈什么尊严？ 你会和蚂蚁谈尊严吗？ 此时几个头颅之中的黑人老哥用祖传的b-box技能打着拍子，还唱着和声，一群书架上的头颅在巴颂的带领下，直接将歌颂镇狱之主的歌儿唱得热血沸腾群情激昂，纷纷进行了自我深度pua。 就在这时，镇狱书房的门缓缓打开，头戴黑火冠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可怕的笑容仍然一如既往，望向书房中的头颅们。 书架之上的头颅们瞬间感受到久违的恐怖威压，那是来自于镇狱之主的窒息般的压力。 歌声戛然而止，巴颂对这一刻早就已经排练了很多次，连忙转身朝着门口的苍白鬼魅鞠躬，高声呼喊道： “恭迎伟大的镇狱之主归来！” 书架之上，头颅们同时高声呼喊： “恭迎伟大的镇狱之主归来！” 一群小熊玩偶此时带着谄媚的笑容，看向对方，心中则是忐忑不已，不知道他们现在的这些布置和行为，能否讨得对方的欢欣。 巴颂颤声道： “主人，您回来了，您最忠实的仆人们都在等待您的归来。” 书架之上的头颅们，此时都已经被连续的pua弄得头昏脑涨，纷纷期待地看向那苍白鬼魅，期望自己能成为新的幸运儿，获得新的身躯，回到现实之中感受记忆中的一切。 就听那苍白鬼魅森然笑道： “做的不错……这次，我要一些黑龙会的奴仆，帮他们装扮起来。” （大家晚安） 第三百九十六章 李凡遇袭 听到眼前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漫不经心说出的这句话，书架上的头颅们瞬间陷入狂喜之中。 他们在暗无天日的镇狱之中等待了这么久，期待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书架上的这些头颅，生前基本都是黑暗世界的大佬，很多人所在的组织更是比降临会这种小组织要强得多，甚至可以说是巨无霸般的存在。 此时看到降临会的巴颂等人，在完成了镇狱之主的任务之后，就获得了自由行动的能力，而且还有镇狱之中极大的权限，他们早就已经嫉妒得发狂。 更不用说这段时间还被巴颂他们给逼着自我 pua 。 对于这些头颅来说，最渴望的就是能够获得一个身躯，什么样的都行，只要能进入现实之中，就是最大的福报！ 虽然镇狱之主说的是黑龙会，但是整个书架上的一众头颅此时纷纷开始祈求叫喊： “伟大的镇狱之主，我……我是比鲁人！我本身是桑国混血，生前和黑龙会也有交流的！” “伟大的冕下，我会说桑国语，求您带上我，我一定能完成这次任务！” “主人，请问您什么时候前往维希国？哦，如果您要去黎城的话，请一定要带上我，那里是我们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总部！” “求您带上我吧，我会十国语言，而且曾经在桑国担任过大使，对那里很熟的！” “……” 书架上的一众头颅纷纷呼喊，不过最开心最激动的还是黑龙会的一众头颅。 作为曾经的黑龙会三代目的山本松颤声道： “伟大的主人，感谢您的慷慨仁慈！黑龙会在镇狱之中共有七人，我们将成为您最忠诚的七人众，为您披荆斩棘，所向披靡！请问您这是要去覆灭黑龙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请允许我们直接引爆黑龙会总部地下的炸药，亲手将黑龙会覆灭！” 进入镇狱这么久，见识到了镇狱之主那恐怖到超出想象的力量，见到了那些在深渊之中向镇狱之主臣服的强大生灵，他们的想法早就已经改变。 曾经的出身、生前所在的组织，已经彻底被他们从思想中摒弃。 表忠心也要内卷的。。 之前降临会的巴颂为了表忠心，直接把他亲儿子的脑袋给砍下来带入了镇狱，那么他山本松炸个黑龙会的总部大楼也没有什么。 听到山本松的话, 眼前的苍白鬼魅并没有说什么, 一旁的巴颂眼看主人笑而不语, 立刻大声对山本松呵斥道： “大胆！山本，你竟然敢臆测主人的计划，大逆不道, 罪无可赦！” 山本松大惊失色，连忙颤声辩解道： “主人, 我绝对没有和这个意思, 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建议, 如果让主人不快，求主人谅解！” 眼看黑龙会的喜事转眼要办成丧事, 周围书架上那些正在哀求出头的头颅们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刚才实在是渴望出去渴望得要发狂了，都忘了在喜怒无常的镇狱之主面前，哪怕是说话说多了都容易出事。 搞不好不光没有复活回到现实之中的机会, 甚至会被随意丢进深渊或者镇狱的角落。 那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山本松等黑龙会一众头颅并不存在的心, 此时也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同时对巴颂这个马屁精愤恨不已。 好在眼前的苍白鬼魅并没有显露出怒意, 而是淡淡地说道：“开始吧，做鸡。” 降临会的十几个小熊立刻会意, 开始忠实的执行锁狱之主的命令。 走到书架前将黑龙会包括山本松在内的七个头颅通通拿下来，随后从一旁的一个大皮箱中，拿出一些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小鸡玩偶和剪刀, 开始现场改造。 这些玩偶，都是来桑国之前, 李凡在商场之中抓娃娃抓来的。 此时的镇狱之中，光是储备的玩偶就有几十个, 够用好多次了。 看到一群小熊从皮箱里拿出那些小鸡玩偶，开始帮他们改造身体, 山本松等一众黑龙会的骨干成员热泪盈哐。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们再次拥有自己的身体了！ 而且能够明显看出来，这次的小鸡玩偶比之前宋濂那个质量要好得多，起码不是那种布条翅膀了，而是填充了海绵有硬度的翅膀，顶端的翅尖还是分叉的，可以当手来使用。 他们拥有了自己的手臂。 主人, 实在是太善良了…… 在书架上那些头颅羡慕的眼神之中，黑龙会的头颅们很快完成了换装，七个小鸡玩偶站在地上，身上则是有些歪歪扭扭的缝线, 有些地方还有棉花露出来。 不过他们此时也顾不上这些，在山本松的带领下，七名前黑龙会高层站成一排，朝镇狱之主当场下跪，直接来了一个土下座，齐声说道： “感谢主人的仁慈！原为主人前驱！” 再次拥有了身躯之后，黑龙会的几人此时整个气势都不一样了，虽然外表只是呆萌小鸡，给人的感觉已经变成了杀气腾腾的呆萌小鸡。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点点头，示意黑龙会众人跟他走，最后转身走向旁边的一间空牢房，镇狱之匙的力量发动，将门打开，迈步走了进去。 一群小鸡玩偶立刻列队跟在后面，仿佛跟在老母鸡身后的小鸡仔。 等到镇狱之主带着黑龙会的小鸡玩偶们一起离开，镇狱书房之中才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为什么是黑龙会，为什么！” “我还以为，怎么也该轮到我们新陆镇魂局了……我还想回去一趟把当初挤兑我的上司给杀了。” “生命科学基金会那些废物，怎么还不搞点大动静出来，让主人能把我也带出去……” “相信很快就能轮到我们了，实在是太期待了，哦，艾娃，我想回去看看我亲爱的艾娃是不是有了新欢……” “巴勃罗先生，你是不是也想念墨国的玉米馅饼了？” 一群头颅吵吵嚷嚷，不过总体来说整个书房之中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毕竟狱友能出去放风，说明他们自己也有机会。 这些头颅都是聪明头，结合之前降临会的一众头颅带回来的消息，此时他们已经确定，镇狱之主正在游戏人间，下一盘大棋。 之前藓国出问题，就把降临会的众头带了出去，那么这次应该就是桑国的问题。也就是说，哪里出问题，就把哪里出身的头颅带出去。 当导游也好，当杀手也好，反正这就是他们放风的机会。 这些头颅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自己的家乡遭灾。而且得是大灾。 地面上，巴颂小熊和隆猜小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感受到了危机感。 如果获得身躯的新人越来越多，那么他们降临会众熊的地位就会迅速下降，到时候就要面临失宠的问题！ 为了避免这件事，他们必须要将镇狱的这些头颅管理好，向主人显示自己的才能才行！ “诸位，主人虽然离开了，但对主人精神的学习和贯彻落实仍然要继续！接下来我们将继续学习《镇狱之主再临深渊讲话精神》，请大家做好脑内记录，明天进行第三次考试！” 国际觉醒者交流大会的酒店房间之中，卧室的门缓缓打开，李凡带着七个小鸡玩偶走了出来。 看到酒店的陈设，脚踏着坚硬的地面，黑龙会的一众头颅此时不由一阵哽咽啜泣。回来了，他们回到了现实之中！ 如果不是脑袋实在太干了，一点水分都没有，他们早就已经嚎啕大哭泪流满面了。 同时，亲眼看到李凡从镇狱之主的苍白鬼魅的模样转变成人类的外表，一众黑龙会头颅们对李凡的强大更加畏惧，也更加崇拜。 一种骨子里的忠诚油然而生。 桑国人的传统，向来都是崇拜强权和强者，更何况面对镇狱之主这种猎杀和囚禁神灵的存在。 “桑国，我们回到了桑国！”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东都的望月酒店。” “吉田桑，主公将我们带回来了！” “鸣呜，感谢主公萨玛！原君，我们回来了！” 此时的客厅之中，一群小鸡玩偶以土下座的姿态抱头痛哭，身上的线头凌乱开口，却也没时间去管了。 他们只想好好感受回到现实的时刻，感受“活着”的时刻。 李凡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啜饮了一口，漫不经心地看向一群小鸡玩偶，说道： “书房里有订书机和针线，把自己收拾好了，到背包里呆着。”说着，指了指旁边角落里的一个空背包，正是用来装鸡的。 山本松连忙朝李凡鞠躬道： “嗨咿，请主公放心，我们就是您最忠诚的武士！” 随后几个小鸡玩偶开始相互收拾线头和缺口，刚才降临会的一帮小熊给他们缝得实在是有些粗糙，很多地方得拆了重新缝。 吉田的脑袋都被山本松从小鸡玩偶里面抠了出来，里面残余的海绵太多，还得减少一些。李凡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朝着眼前的电视看去。 就见 dvd 此时仍然在运转，刚才放进去的那个光盘还在播放，不过仍然显示的是一片森林风光。 不是说什么内部影片吗？ 闹了半天这是个风光片？ 李凡一脸无语地继续看向屏幕，就见屏幕里镜头继续向前，从天空中俯拍变成了贴地前行，如同一个人在密林之中前行的视角。 紧接着镜头猛地一转，穿过了一片树丛，来到了林间的一片空地之上。 这里还有几个简易的仓库，以及一些电锯之类的工具，似乎是林间的伐木场。 镜头继续前进，很快定格在伐木场中央的一座水井前。 这是一座有些老旧的水井，一股二战风格，水泥浇筑的井台上布满了灰色的苔藓，还有几根断茬的钢筋露在外面。 李凡眼前一亮，这还是个剧情片啊。 这个开头的长镜头还挺有功力，就是推进的慢了，文艺片？ 像是桑国的风格，喜欢搞那种什么物哀之类的东西，每天丧丧的。 一旁正在缝头的黑龙会小鸡玩偶们此时也被电视上的场景吸引，纷纷一边干活一边看电视，一时间又有点热泪盈哐。 他们竟然有福分看电视了！镇狱之主万岁！ 就在这时，电视上的画面镜头再次缓缓向前推，这次直接给那口井来了一个特写。 李凡心中一阵无语，这啥情况啊？ 这个电影导演是不是姓井上？否则怎么对一ロ井这么情有独钟？ 正想着，就听电视里的配乐瞬间变得阴森恐怖，一股阴风吹过。 下一个瞬间，一只皮肤苍白布满黑色青筋的手，从井中探出来，抓住了井沿！ 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身穿血污白衣看不清脸的女人，从井中爬出来，朝着镜头爬了过来！仅仅是几秒钟后，这长发遮脸的女人已经爬到镜头前，猛然伸手。 她的手竟然从电视屏幕中探出，直接抓住了电视的边缘，随后两只手都伸了出来！ 惨白而又干枯的双手抓住电视的边缘，整个人一点点从电视里钻出来，转眼间她的脑袋已经钻出来一半。 从长发的缝隙之中，现出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看向整个房间。 随后这女人愣在当场，一时间卡在电视屏幕之中，不知道是该进还是退。 在她眼前的房间里，一个年轻人正端着酒杯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地面上则是几个小鸡玩偶里半露着的人类头颅，场面可怕，正一边相互整理身体，一边好奇地看着她。 “还挺吓人的。” 一个头颅赞叹道。 第三百九十七章 贞子姑娘，你受苦了！ 一股阴冷的异常精神辐射，以电视为原点，向着整个房间扩散开来。 转眼间，整个房间已经充斥着可怕的异常精神辐射，隐隐有一种扭曲而惊骇的恐惧气息。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在这房间中，此时已经被这股阴冷的异常精神辐射影响得全身冰冷，被恐惧彻底包裹。 直至那电视中的可怕女人从中爬出，将他彻底撕碎。 只是此时的房间之中，感受着那阴冷的异常精神辐射，无论是沙发上的李凡，还是地面上那些黑龙会的头颅，情绪都十分稳定。 就这个烈度的异常精神辐射，都不如镇狱的一股风。 李凡此时同样饶有兴致地看着卡在电视屏幕之中的女人，举了举酒杯说道： “来都来了，喝一杯，坐下聊聊？”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万万没想到，在桑国开会的酒店里，竟然还能遇到异常。 按理说这里算是桑国咒术厅选择的会议地点，怎么也得戒备森严，基本的异常防范还是有的，不至于出现这种问题。。 现在突然有个异常从电视里钻出来，那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显然，那个写着“内部资料”的光盘的突然出现，本身就说明了很多事情。 有意思…… 倒是可以好好问问对方到底什么情况。 此时从电视中探出上半身的长发女人感受到了来自李凡的蔑视和挑衅，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爆发出狂暴的异常精神辐射，整个人瞬间从电视之中钻了出来。 落地之后，她如同蜘蛛一样反转四肢着地，转眼间已经反向爬上了天花板。 头发缝隙之中露出的一只血目散发出凶狠狰狞的光芒，下一个瞬间，一双惨白的双手已经从李凡的背后探出，朝着他的脖子掐过去！ 李凡眉头一皱： “没有礼貌。” 山本松此时刚刚缝完自己的小鸡玩偶，顾不上剪线头，连忙怒喝一声： “妖鬼岂敢！” 双手结印，一股浩大的精神力瞬间涌动，朝着眼前的怨灵笼罩过去： “尸鬼封印！” 虚空中瞬间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猛地抱住天花板上的怨灵，瞬间化作一道道精神力绳索，将天花板上的怨灵束缚住。 那怨灵的头发瞬间悬浮起来，露出一张满口血污的嘴，张口发出凄厉的吼叫。 音波瞬间将身上的精神力锁链撕碎，随后直接从天花板上倒悬而下, 朝着李凡扑了过去。 一群黑龙会的小鸡玩偶齐齐冷哼一声, 集体结印, 瞬间带起汹涌的精神力，涌向半空中的怨灵。 “缚灵结界！” “怨鬼杀！” “阴阳一刀斩！” “落樱之境！” “爆炎地狱之术！” 一时间，澎湃的精神辐射如同海浪般朝着半空中落下的怨灵涌去。 网状的结界, 锐利的虚空一斩，狂乱的樱花虚影, 燃烧的火焰, 一道道咒术虛影在半空中浮现, 轰向那怨灵的身躯。 原本这怨灵的身体是半虚无状态存在，此时被这些咒术接连击中, 瞬间变得凝实了许多，同时发出凄厉的叫喊声，身体猛然消失, 从旁边的镜子中出现。 此时这怨灵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怨和凄厉, 残存的灵智让她本能的选择再次向李凡发动进攻。 那些头颅本来就不是人类, 更像是式神, 而这个人类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反应，本身应该并不强大。 一声尖啸, 李凡所在的沙发背上，猛然探出一张被长发遮住大半的惨白面庞，张开血盆大口, 朝着他的脖颈咬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双长着锐利指甲的双手, 如同一双铁钩一样，刺向李凡的胸膛。 “咔……”怨灵直接咬了个空, 她细长的脖子猛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 这只手十分温暖，是人类的手, 却散发着狂暴的气息，给人一种巨蟒大蛇的阴冷感觉。 原本她能够轻易穿过人类的身体，此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扎分毫。 不等这怨灵反应过来，这只大手已经猛地将她从沙发中拎了出来，随后狠狠摔在地板上！ 大手之上传来的狂暴精神波动，甚至让怨灵身体表面的异常精神辐射都消散了不少。 怨灵此时才看清，掐住她脖子的, 正是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 就见这男人带着温柔的笑容，说道： “可怜呐，你已经被一股污秽的异常精神辐射深深污染了，你需要我的帮助, 让我来帮你驱散污染。” 说着，抡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拳砸在怨灵的脸上！ “嗡……” 来自虎柱神的狂暴精神力瞬间将这怨灵砸得躺在地板上动弹不得，整个脑袋都扁了下去，变成一滩贴在地板上。 原本笼罩在这怨灵身上的黑色气息随着这一拳消散了不少。一旁的山本松立刻说道： “这是个顶级怨灵！快，布置结界！” 主公此时正在大展神威，他们必须要帮主公保守秘密，不能让房间中的动静被其他人发现。 当然，主公的力量控制绝对能轻松做到这一点，但这不表示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 要不然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一群小鸡玩偶立刻同时结印，在房间里布设了一个精神力结界，避免精神力散逸。 精神体状态的怨灵此时艰难地恢复原本的模样，挣扎着发出精神领域的尖叫，想要挣脱李凡的手。 只是紧接着第二拳又来了。 “嗡——” 怨灵的精神体再次被砸扁，这一次连同头发和头部全都摊在地板上，像是一朵盛开的黑色大丽花。 紧接着是第三拳。 “嗡——” 第四拳。 “嗡——” 李凡一手掐住怨灵的脖子按在地板上，一手拎起拳头不停砸过去，怨灵已经被彻底砸蒙了。 每一拳打过去，来自虎柱神带着精神火焰的力量，就将这怨灵精神体身上污秽的黑气砸得崩散几分。 无论是衣服上的血迹，还是遮蔽面庞的长发，此时都没有刚才那么显眼。怨灵精神体也变得虚弱一分。 终于，等到十几拳砸过去，崩毁的怨灵再次聚拢恢复，眼神中原本被污秽气息影响的灵智，彻底变得清明起来。 整个形象也变成了一个长发披肩身材婀娜容貌清丽的年轻姑娘。露出一张俏丽的面庞。 眼看李凡又是一拳要砸下来，她口中喊出的终于不再是凄厉的喊叫，而是略带颤抖的声音： “达咩……” 李凡的拳锋在她小巧的鼻尖停了下来，微微点头说道： “听得懂人话了？” 怨灵此时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只是她的眼神之中仍然满是茫然和惶恐，显然从未如此清醒，也从未如此害怕过。 李凡点头道： “挺好，能好好交流就行，那谁，你出来陪她聊聊，看看她是什么情况。” 说着，松开了怨灵的脖颈，起身甩出一支签字笔。 签字笔轻盈落地，随后一个白衣女子的虚影从签字笔之中浮现出来，正是之前在藓国被李凡抓来当随身秘书的笔仙。 两个怨灵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是笔仙跟李凡的时间比较久，呆滞片刻，立刻上去牵起怨灵的手，开始“窸窸窣窣”一阵咬耳朵。 怨灵此时也反应过来，先是有些茫然，随后在笔仙的开导下，也开始回应起来。 两个怨灵一阵咬耳朵，到了后来明显聊出了状态，开始偶尔相拥而泣，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李凡在一旁喝着酒看着这一幕，等待着她们的结束。 旁边的一群黑龙会的小鸡玩偶都看呆了。 怨灵还能这么搞？互相拉家常？ 两个怨灵精神体一边聊，一边不时朝着李凡的方向看上一眼，笔仙明显在劝慰对方。 刚开始对方还有些不愿意，后面则似乎是被笔仙给说服了，开始有些羞涩地点点头。随后又有些幽怨地看了李凡一眼。 李凡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笔仙终于回到了那支中性笔里，开始在一张纸上唰唰唰迅速写下了她套出来的情况。 这个怨灵本名叫贞子，曾经是某个村里的巫女，后来被选中成为封印神灵的祭品，被村里人杀害之后丢进了水井之中。 她的精神体因为怨恨和执念没有消散，被困在井中，后来利用怨念将自己刻进了一盘录像带之中，寄存在一段影像之中。 这段影像就是她的载体，也可以从录像带中换到光盘里，只要影像存在，她就存在。 只是这段影像之后又被某些位高权重的巫师下了诅咒。 一旦这段影像被播放，她就会从影像中爬出来，杀死观看者。 这次正是因为李凡播放并且观看了影像，她才根据本能从里面爬出来。 李凡刚才的所作所为驱散了附着于她的诅咒，重塑了她的精神体，她才恢复了理智，不再浑浑噩噩。 一直以来，她害死不少人，现在只求早日解脱。 看完这段叙述，李凡不由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朝着贞子的精神体说道： “贞子姑娘，你是个可怜人呐！害人的事儿不能怪你，你自己还不明白，你这都是受到了封建毒害和阶级压迫啊！”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三百九十八章 高低给他弄出来 高天原秘境。 一片辽阔的平原，风景秀美，微风徐徐。。 远处有巍峨连绵的山峦，近处有平静流淌的河水。 如果忽略其中一半的土地都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甚至还有巨大的天坑和几层楼高的骸骨，相比于阴森恐怖的巫神秘境和鬼秘境，高天原秘境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整个高天原秘境之中，只有一棵树，就是在秘境中央的那株巨大的樱花树。 高数十米，几人合抱。 只是这樱花树的树干此时一片焦黑，有一半都变成了焦炭，仿佛被雷劈过一样。 树冠同样少了一大半，变得光秃秃。 好在剩下的树枝之上，此时仍然有几十朵樱花。 这些樱花收发着柔和的粉色光芒，不断形成一道道涟漪，向着整个高天原秘境的四面八方扩收过去。 每一朵樱花，都是一个封印，彻底封印住整个高天原秘境与现实之间的通道。 这株樱花树，本身就是高天原秘境与现实通道的具现化，而树上的樱花，则是秘境与现实之间的法则自然化生而成。 往日的岁月之中，居住在高天原之中的桑国旧神们，最渴望的就是这些樱花全部凋落，然后他们能够前往现实之中，彻底主宰一切。 也因此，居住在高天原中的旧神们，往往利用大法力向现实中的信徒们传递自己的神谕，蛊惑或者直接要求他们解除封印。 只不过在见识了旧神的残暴之后，现实中的子民们在以无数人为祭品之后，将高天原的诸神封印，再也不敢打开。 此时，在高天原之中苏醒的须佐，正身穿铠甲，坐在樱树之下，抱着肩膀微微颤抖。 就在刚才，他通过梦境刚刚与某些不知在何处的旧神们，取得了碎片化的联系，并且得知了一些消息。 千百年前，深渊之中的镇狱之主连破七十二秘境，屠戮和封印了大量旧神。这也造成了大量旧神的沉睡, 须佐就是其中一员。 而现在, 镇狱之主似乎得知了旧神们正在醒来的消息, 再次出现，开始屠戮旧神！ 已经有数个侥幸活到现在的旧神，被镇狱之主杀死。 须佐更是通过梦中的碎片, 得知了镇狱之主某些化身的形象。 正是之前隔着秘境壁障向他叫嚣，几句话就将他彻底激怒的那个人！ 想到镇狱之主曾经的强大和恐怖, 须佐只感觉全身发冷, 就算是高天原的暖风, 也难以驱散他身上的寒意。 此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对方要让他的姐姐和母亲出来答话。 因为他的母亲和姐姐, 都被对方给杀了！ 这话语之中，包含着深深的恶意。 何其恶毒！ 只是想到镇狱之主的残暴，想到曾经的那一场战争之中对方随手将天照与母神撕碎的场景, 须佐就感觉心中发寒。 现在残存的旧神们都在观望, 特别是据说出现了自我、本我、超我三位新神, 情况不明的时候, 不易出头。 还是好好观望一下。 反正通往现实的通道仍然处于封印之中，自己无需多虑, 就算是想进入现实也进不去。 相比来说，高天原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须佐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 也要先在高天原里面苟着，不急着出去。 目前看来, 镇狱之主似乎也无法直接打破秘境壁障，就是不知道这是他一直以来戏弄猎物的恶趣味, 还是真的实力受损。 总之一切先观望再说。 反正樱花不落，封印不开, 高天原还是安全的。 须佐正想着，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什么东西，不由全身一颤，立刻转头望去。 就见身后那棵残损的樱花树上，仅存的几十朵樱花之中，竟然有五朵正在从枝头飘落！ 樱花树立刻微微颤抖，树身上的光芒也变得微弱了一些, 整棵树都变得萎靡了不少。 看到这一幕，须佐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有人在帮他解除封印！ 到底是谁？ 是谁这么贱！? 须佐接过飘落的樱花，纵身一跃，已经如同一道残影窜上樱花树, 拼命鼓动自己的力量，想要将凋落的花朵再次接回枝头，只是却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他如同触摸婴儿的肌肤一样轻轻触摸着一朵封印之花，原本是封印之树的樱花树，此时在他的眼中比亲爹还要亲，口中喃喃： “可千万不要再掉了…………到底是哪个无耻之徒，竟然想让我进入可怕的现实！” …… “贞子姑娘，你这辈子受的罪，其实都是万恶的旧社会强加给你的，那可是吃人的社会啊，它扭曲了你的灵魂，毁掉了你的人生！可怜呐……” 李凡看着眼前的贞子，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缓缓说道。 眼前的贞子被他说得有点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个驱魔师吗？ 这些话都是驱魔咒语的前序？ 李凡此时也不坐沙发了，直接站起身来，一脸郑重地对贞子说道： “什么神社女巫，那都是封建余孽，掌握了神权的地主阶级余毒，一个好好的女孩儿，就是因为听信了这些话，被他们毁掉了一生……” “当然，从根本上来说，你的悲剧，主要还是由于落后的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不协调导致的，在封建时代，生产力不足的情况下，人类社会的科学认知仍然处于萌芽之中，对这个世界的解释就必然走向怪力乱神的层面……” 在收服了笔仙之后，李凡对于自己讲道理的能力很是得意，此时遇到了贞子这个怨灵精神体，他同样想要尝试一下跟对方讲道理。 道理都是越辩越明的嘛。 相比于借用镇狱囚徒的力量，或者使用那些头颅的力量，李凡更倾向于使用自己的力量。 知识的力量！ 说到激动处，李凡直接攥起了拳头，口若悬河，慷慨激昂，最终朝贞子问道： “你……懂了吗？” 贞子看了看他的拳头，连忙柔弱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懂。 你说的都对，什么封建压迫什么生产力的，反正都对。 李凡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能以理服人表示十分欣慰。对嘛，大家还是要讲道理嘛。 “这样，以后你就住在我手机里了，我这里正好有几个放松用的小电影，你可以自己选一个住进去。”李凡随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贞子羞红了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在李凡的手机里。 将贞子安排好，李凡转头看向一旁的黑龙会小鸡玩偶们。 刚才亲眼看到伟大的镇狱之主竟然一板一眼跟一个怨灵讲道理，而且讲得不亦乐乎，表情要多变态有多变态，黑龙会的头颅们已经看得毛骨悚然。 此时被李凡的目光一瞥，瞬间心中发寒。 山本松则连忙汇报道： “主公，这个怨灵有问题！这应该就是那段传说中的影像！”李凡眉毛一挑。 讲来。 山本松立刻迅速说道： “根据桑国传统，从古代开始，就流传下来了一个名为‘神封’的东西，确切地说，这是一间屋子。” “在这间屋子里，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每一件物品，都对应了一个异常，一个诡异的故事，这些东西结合起来，其实是一个封印！” 在场的黑龙会吉田、水原等头颅，此时都露出凝重的表情，显然他们全都听过这个传说。 山本松的面色也变得凝重，接着说道： “这个封印所镇压的，是传说中的神灵居所，高天原！” 山本小鸡神色肃然，直接跪坐在地上，努力用翅膀按住自己的鸡脚踝，一副跪坐按膝的模样，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缓缓讲了出来。 这件事所涉及的机密程度过高，在场的黑龙会头目们很多都没有听过，此时也是聚精会神听着山本的讲述，神色肃然。 相传，高天原的神灵们虽然创造了整个桑国，但是本身残暴无端，在他们统治桑国的岁月里，整个桑国就是人间地狱。 最后在一位英雄的带领下，众人齐心协力，将神灵们赶回了高天原，并且进行了封印。 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大型封印，需要数百件封印物品同时发挥作用，才能彻底将高天原压制住。 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封印物品逐渐毁坏或者遗失，只剩下了几十件。一直以来，都由最强大的阴阳师家族代代相传。 在数十年前，黑龙会在整个桑国的势力庞大，这些封印物品到了他们手中掌管，这也是为什么山本松能知道这个秘密。 后来桑国咒术厅成立之后，这些封印物品转移到了咒术厅之中。 每年，咒术厅都要举行一个仪式，向每一件封印物品献祭一个灵魂，也就是一个活人的精神体，才能让封印的力量继续维持，让那些残暴的神灵继续被封印在高天原之中。 贞子正是封印物品之一，据说最早是在一张画里，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变成了一盘录像带，后来又变成了光盘。 “贞子既然出现在您的面前，那说明咒术厅所保管的那些封印物品，绝对出现了大问题！”山本松一脸肃然地说道。 李凡心中一动，问道： “如果破坏了封印，是不是就成了桑国的罪人了？” 山本松点点头说道： “封印的阵眼在富山火山之中，一旦封印被打开，富山火山也必然会直接爆发，整个东都，不，整个桑国都会生灵涂炭！这还是小事情，高天原之中的诸神残暴无端，一旦出来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李凡不由眼前一亮。 高天原这地儿，他很熟啊！ 找了须佐半天，原来是被封印在里面了。 高低得给他解开封印弄出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 目标存活 对于旧神群体现在的情况，李凡一直都十分关切。 毕竟这关系到他对于镇狱的掌控，关系到那些深渊之中至尊强者对他的态度，以及作为镇狱之主是否会落入旧神的阴谋。。 之前遇到的巫神和呼魔鬼皇，相对来说等级较低，而且都浑浑噩噩，知道的信息不多。 最终也都被李凡给吞了。 反倒是之前隔着秘境壁障在高天原秘境看到的须佐，明显要强大许多，也清醒许多。 高天原秘境的情况，也比另外两个小秘境好不少。 想要得知旧神的阴谋诡计，这个须佐是入手的好目标。 另外，虽然目前看来自己在异常局这边的表现很差，大概率会被直接遣送回中州，或者回到中州之后被降职闲置处理，但也不敢那么打包票。 还是得再犯个大错误才行。 这个错误要足够大，而且无法遮掩的那种，还要尽量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那么，破除封印，把须佐从高天原秘境之中放出来，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至于什么火山爆发、生灵涂炭之类的，到时候让镇狱的囚徒出来上工，把爆发的火山压一压，把人救一救就好了嘛。 李凡随后转头朝山本松问道： “这个封印仪式，具体是什么情况？必须要向每一件封印物品都献祭精神体，才能彻底将高天原封印？” 山本小鸡肃然道： “也并不是所有的封印物品，按照之前黑龙会的记载，只要大部分封印物品都得到献祭，那么封印阵法的力量就会保持完整，继续封印高天原。” 李凡点点头。 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只要这些封印物品没有得到生命献祭，说通俗点没有害死人，那须佐的封印就会打开。 这个封印还真是特么变态啊，是桑国的尿性。 那怎么行。 不能坐视这些封印物品害人，得救人呐！ 山本松察言观色，继续说道： “这些封印物品原本都由桑国咒术厅镇压课镇压，每年献祭死囚，现在突然出现在民间，显然是咒术厅内部出现了问题……如果我是咒术厅的负责人，会将错就错，通过仪式之引，发动这些封印物品, 将和封印物品接触的人当成献祭……” 李凡微微点头, 对山本松的分析表示认同。 随后问道： “有什么追踪这些封印物品的办法吗？” 这要是都献祭了, 须佐小朋友还怎么出来？ 山本小鸡迅速说道： “这个……由于用于封印高天原，长久以来，这些封印物品也都沾染了神性, 很难追踪……” 随后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李凡，确保主公没有生气。 一旁的黑龙会前家老吉田小鸡迅速补充道： “不过这些封印物品的献祭有一个规律, 一般来说是第一天五件, 第二天七件, 第三天九件，每天增加两件, 直至全部献祭充能完毕，封印也就安全了。” 李凡点点头： “很好。” 想必这些封印物品也不会离开东都的范围。 明天让清洁协会桑国分部去找找。 那边人多力量大，而且在桑国发展得不错, 应该问题不大。 李凡起身到里面的卧室去睡觉了, 随手将遥控器丢给了山本松。 一群小鸡玩偶此时捧着遥控器热泪盈眶。 这可是电视遥控器啊！ 主公的意思很明显, 赏赐给他们看电视的自由！ 上次看电视, 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一群小鸡玩偶立刻将电视调到了国际新闻频道，又把声音调到最小, 然后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又能了解现实中发生的一切，真好。 感恩！ 第二天一大早，李凡就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同时还有急促的敲门声。 起床随手将那些失去李凡的精神力控制后东倒西歪的小鸡玩偶丢进背包，李凡这才将门打开。 此时杨杆正在门外, 看到李凡之后不由长舒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明显放松下来, 问道： “小李哥，你没事吧？” 李凡有些茫然地说道： “没事啊, 刚睡醒，杆子哥怎么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某个房间之中明显有喧哗声传来，还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人走过去，看装扮似乎是不列颠特工总局的人。 杨杆朝那边看了一眼，对李凡说道： “昨天晚上不列颠特工总局的史派西死了，今早才被客房服务生发现, 尸体全身没有伤口，但是明显是被冻死的，血液都结冰了……” 李凡做讶然状，说道： “这怎么可能！这里不是桑国咒术厅指定的酒店吗？有他们做安保, 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事情，更别说入住酒店的都是各国的觉醒者机构……” 杨杆摇摇头说道： “不光是史派西，昨天晚上还有一个维希圣殿机构的帕西诺也神秘死亡，尸体双手高举，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恐，死状凄惨，维希圣殿机构的人用力掰他的胳膊都掰不下来。” “另外据说昨天晚上出去寻欢作乐的新陆镇魂局职员派格，被人发现死在了银座的某个房间里，开膛破肚，内脏全部消失。” “还有，藓国皇家驱魔局的塞班，死在了回国的航班厕所里，用玻璃割开了自己的喉管。” 杨杆的神色凝重，朝李凡说道： “小李哥，你一定要小心，我认为这是有人在针对整个国际交流会的代表团下黑手！而且这些死者有一个特点，都是精神力超过五十，但没有觉醒的人，你现在也有危险！” 杨杆神色凝重的对李凡说道： “实在不行，你今晚到我房间睡吧，安全第一！” 李凡心中不由一阵感动。 不同于苟道人对他的了解，也不同于方昊他们知道李凡早就已经觉醒，杨杆反而对李凡的真实实力基本完全不了解。 所以在发现了这些死亡事件之后，第一个跑过来查看李凡的安危，并且主动要求做李凡的护卫。 还是得杆子哥！ 李凡笑道： “放心吧杆子哥，我不会有啥事儿的，今天不是还得开会吗？你快去忙吧。” 杨杆对李凡十分了解，知道小李哥做事十分讲究谋略，本身又很聪明，不是个死板的人，他说没事，那应该确实问题不大。 当下点点头说道： “你要是对我的能力不放心，可以让普陀大师和苟道长他们到你屋里，或者大家干脆晚上睡在一个房间里，也好有个照应……那我先去开会了。” 李凡点点头，笑着冲他摆摆手，让他安心。 等到杨杆离开，李凡背上背包开门走出去，就见此时的酒店之中一片混乱。 桑国咒术厅迎宾课的课长小野，此时正在对着新陆镇魂局、不列颠特工总局和维希圣殿机构的负责人疯狂鞠躬致歉。 两具尸体此时也已经被抬上担架，被运出酒店，直接送往桑国咒术厅，准备进行后续检查。 桑国咒术厅更是来了一个副总监，前来和各国的负责人接洽这件事，并且布置新的安保方案等等。 李凡冷眼旁观着桑国咒术厅相关负责人的鞠躬致歉，心中冷笑。 此时他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桑国咒术厅在背后捣鬼，表面上却显得那么情真意切，还深表歉意，尽显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本色。 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咒术厅迎宾课的龟也在看到他的瞬间，明显有些讶然，只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显然，自己房间里的贞子的光盘，和这个龟也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现在还不是找桑国咒术厅算账的时候。 那些封印物品应该已经散落到各处，想要阻止封印加固，就必须救下那些被献祭的人，阻止献祭发生，才能帮须佐从封印之中出来。 反正今天他的参会资格被取消了，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去清洁协会桑国分部看一看。 一是看看桑国分部的公司化改革进行得怎么样了，二是发动清洁协会的力量，找找那些封印物品。 李凡背着包，一路离开了酒店，站在路边开始打车。 等到他走出酒店之后，酒店高层的窗户后，望着李凡背影的龟也迅速通过微型麦克风说道： “汇报，昨晚五项‘仪式’共有四项成功，‘恶灵录像带’仪式失败，目标祭品并未出现伤亡，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仪式的出现。完毕。” 很快，耳机里传来来自上层的指令： “尽快进入目标房间内查看，确定是否献祭已经被目标察觉，确定相关封印物品的存留以及是否失效。完毕。” （大家晚安） 第四百章 皇国兴衰，在此一举 整个桑国咒术厅本身是一个比较扁平化的管理模式，除了作为最高长官的咒术总监和副总监之外，就是其他的各种课。 研发课、镇压课、物资课等等，由觉醒者领头的执法队伍，则是咒术总队，下辖十三个大队，被称为御前十三队。。 与此同时，还存在两个比较独特的机构。 一个是顾问室，由桑国传承百年的三大阴阳师家族的家老构成，分别是御守家、贺茂家、白石家。 第二个，则是与总监室几乎平等的督查课。督查课虽然是桑国咒术厅的一部分，但是本身由新陆镇魂局建立和领导，课长也是新陆籍人士，名叫麻生约翰，是一个混血儿。 顾问室和督查课虽然名义上同样受到咒术厅的管理，但是本身拥有很大的自主权。 “嗨咿！请御守先生放心！” 在通讯器的另一端和龟也通话的，正是来自咒术厅顾问室的阴阳三家之一御守家的家老，御守则前。 此次行动，本身就是由咒术厅高层统一指挥进行的。 顾问室负责具体掌控。 龟也朝着空气鞠了一躬，随后转身走出了自己所在的房间。 此时大部分酒店中的参会觉醒者们，都已经前去大会议室开会，留下的基本都是桑国咒术厅的工作人员。 龟也面无表情地走过走廊，来到李凡的房间前。 转头看看四下无人，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随手拿出一个工作人员的房卡，将李凡的房门刷开，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又把门小心关好。 进入房间之后，他瞬间警觉起来，随手摸出一副薄薄的橡胶手套戴好，开始在房间里仔细检查起来。 对于这个中州异常局代表团的副团长李凡，龟也这两天可以说很有些熟悉了。 无论是在会场上还是在私下里，对方都是一种跋扈的性格，完全不内敛，傲慢得令人生厌。 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丝毫原则的腐败官员。 本身也不是觉醒者，只是一个初级通灵者而已。 可以说是一个令人鄙夷的家伙。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他会将“死亡录像带”相关的仪式之引放在李凡身上的原因。 毕竟死在贞子手中的人，都十分凄惨。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这个李凡太过弱小，所以没有引起贞子的杀戮欲望？ 龟也一边思考一边寻找，果然很快就在dvd播放机里面，找到了那盘写着“午夜节目，内部欣赏”的光盘。 这些封印物品之前被桑国咒术厅丢失之后，就会进入一个“神隐”的状态，直至被仪式之引所吸引, 才会再次现身。 光盘明显是被播放过的。 什么情况？ 播放之后没有效果？ 按理说只要被种下仪式之引, 并引来死亡录像带, 就必然会播放死亡录像，并受到贞子的诅咒。 哪怕是一个普通觉醒者看到之后，也会受到其中的异常精神辐射影响, 死状凄惨。 对方在观看之后竟然没有什么事？ 还是说，光盘之中的怨灵贞子, 对这个李凡不感兴趣？ 龟也根本没有考虑贞子会被李凡镇压的可能性。 毕竟这个李凡只是一个初级通灵者, 而贞子则是顶级恶灵。 当下, 龟也如临大敌，摸出一个收容盒, 将光盘放入其中，随后用便携式的精神辐射探测仪仔细检查了一下光盘。 警报器上的指示灯立刻疯狂闪烁！ 龟也心中一凛，明白这里面仍然存在一个顶级怨灵, 显然就是贞子了。 这么说, 或许是因为怨灵对那个李凡不感兴趣, 所以根本没有发动诅咒。 不过这样也好, 不管怎么说，起码收回了一个封印物品。 从兜里摸出一堆咒符, 小心翼翼地贴满了整个盒子。 这可是恐怖的咒物，一点也不能马虎。 而且，回头献祭的时候, 连仪式之引都不用下了，直接将这封印物品放进目标的房间就行了。 没想到那个李凡倒是因为自己的平庸而躲过一劫。 龟也随后在通讯频道之中迅速说道： “在目标房间内找到封印物品‘死亡录像带’, 已进行妥善处理，综合分析认为, 怨灵对目标不感兴趣，所以并未发动诅咒。” 通讯器另一侧的御守则前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之中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毕竟这种顶级怨灵, 虽然心智残缺，却也有自己的爱憎，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出手。 当下命令道： “尽快将‘死亡录像带’加入第二批献祭之中，按照名单寻找新的目标。” 龟也连忙说道： “嗨咿！” 随后消除了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又在dvd里面随便塞了一个空白光盘，就带着那个封印光盘悄悄离开李凡的房间。 他很快拎着公文包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又坐上电梯, 来到了酒店的c区。 这里是咒术厅迎宾课的工作人员一直以来驻扎的地方。 龟也笑着和路上遇到的同事打招呼，随后很快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门反锁之后，他换了一身装扮，戴上一个口罩, 进入办公室内部套间，又悄悄打开了套间侧墙上的一扇小门，带着公文包走了出去。 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不一会儿已经来到一扇没有标识的门前。 龟也在门上轻敲三长两短的五下，里面立刻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进来。” 龟也迅速推门进去，就见简单陈设的房间里，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龟也立刻深深鞠了一躬，向对方说道： “谷村督查，幸不辱命！” 坐在龟也面前的，正是咒术厅督查课的课长，谷村右一！ 谷村面带赞许之色，点头说道： “龟也君，你做得很好！” 说着，龟也将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瓶子和一个光盘。 那四个瓶子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玻璃瓶，不过上面蚀刻着漂亮的花纹，还贴着一些塑胶材质的咒符。 这正是桑国咒术厅根据古代阴阳师流传下来的咒术，结合现代化的异常研究之后，在曾经的“魂瓶”基础上，制作出来的精神体收容瓶。 此时这两个瓶子之中，隐隐都有精神辐射的气息散发出来。 谷村同样拿出两个同样的精神体收容瓶，摆在桌子上。 四个瓶子依次排开，瓶身上标着“史派西”“帕西诺”“派格”“塞班”，正是昨天晚上死去的四人的姓名。 在这四个收容瓶中的，也是他们四人的精神体！ 看着这四个收容瓶，谷村的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缓缓说道： “献祭的根本，是让这些祭品的精神体按照封印回路，进入富山火山的阵眼之中，才能平息高天原诸神的愤怒，同时加固封印，现在我们把这些精神体截留，献祭也就根本没有完成……” 龟也同样露出了然的笑容，说道： “可笑顾问室的御守则前，还以为献祭顺利进行了，这些腐朽的老人，怎么能懂得谷村先生的胸怀！” 说着，龟也指了指那个光盘，接着说道： “这是封印物品‘死亡录像带’，因为某些原因昨晚并没有发动，倒是让我们找回了这件封印物品，御守则前刚才说要加入第二批仪式献祭之中，您看该如何处置？” 谷村右一笑道： “就按他说的做……森野太郎这个总监，不是想一石二鸟，利用代表团的那些人作为祭品加固封印，又借机挑起那些大国之间的冲突吗？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一石三鸟。” “既要彻底破开封印，迎接高天原诸神的降临，也要让那些大国之间的关系分崩离析，同时一举铲除桑国咒术厅和整个桑国腐朽的上层！” 龟也此时心情激动，朝着谷村右一鞠了一躬，说道： “嗨咿！皇国的国运，就拜托谷村君了！” 谷村右一神色一肃，站起身来同样朝着龟也鞠了一躬，说道： “国运之事，是每个桑国男儿的责任，兹事体大，我等要戮力同心！我也向龟也君介绍一些同志。” 说着拍了拍手： “大家都出来吧。” 说话间，旁边墙壁上的一扇门打开，二十多名目光炯炯的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这些人，龟也不由神色一怔。 这里面有不少人他都认识，很多都是桑国咒术厅的中下层年轻官员。 御前十三队的队长，竟然来了十个。 甚至还有几个，是某些位高权重的政客的二代。 最后则是一名面容阴鸷四十多岁的男子，不怒自威，身穿传统的武士服。 一旁的谷村说道： “今日本就是我们青年军集会之日，来，龟也君，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黑龙会现任当家，四代目芥川先生！” 龟也不由心中一颤，连忙深深鞠躬。 黑龙会！ 那可是整个桑国真正隐藏的正统觉醒者组织，算是咒术厅的前身，原本在异常出现之前，黑龙会就是个强大的黑暗组织，甚至控制了军部！ 作为区区迎宾课的副课长，鬼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和这么多青年才俊结为同盟，不由激动不已。 此时有人倒上一杯杯清酒，放到诸人面前。 谷村端起一杯，环顾众人，大声说道： “诸君，桑国的上层，已经腐朽不堪，新陆的殖民，已经让那些统治桑国的老人们断了脊梁，失去了桑国男儿的热血！” “现在异常频发，是桑国在大国夹缝之中翻身的唯一机会！唤醒高天原的诸神，利用诸神的力量，一扫腐朽之气，换以青年的热血，重振皇国气象，这是我等青年军义不容辞的责任！” “为了皇国，唤醒诸神，驱除腐朽，重振和魂！” 说着，谷村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随后砸碎了酒杯。 在场的青年官员们纷纷举杯痛饮，齐声高呼： “驱除腐朽，重振和魂！” 第四百零一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贞子 背着背包走在东都的大街上，看着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李凡感觉心中一阵舒爽。 开会的时间出来逛街，真的爽。。 说起来桑国的流行文化确实是兴盛，对于中州的影响也不小，一直以来李凡都想来看看，现在倒是个机会。 随意逛了逛，同时释放精神力唤醒了背包里面的头颅，确定没有人在跟踪，李凡七拐八拐地走进了地铁之中。 进了一趟洗手间，虎柱神瞬间被召唤出来，行走之间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出现了细微的变动，面部神情更是直接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男子的模样。 甚至连身高都提升了几公分。 等到他从洗手间再出来，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整个人看起来也完全是另一个人了。 就连背包都翻转过来，变成了另一个款式和颜色。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属于清洁协会东方牧区牧首收藏家的了，和中州异常局西南分局副局长李凡没有关系。 进了地铁坐好，李凡直接摸出手机，随意点开一个搞笑短视频，看了看周围，随后对着屏幕低声喊道： “贞子，贞子。” 视频丝毫未动，没有反应。 不是这个。 李凡随手关掉视频，点开了下一个运动健身教学类的视频，再次说道： “贞子，贞子？” 里面的健身教练正在热火朝天的锻炼，对李凡的呼唤没有什么反应。 也不是这个。 随后李凡又点开了几个存在手机里的搞笑视频和电影解说视频，还有做饭的短视频，没想到全都没反应。 李凡不由眉头一蹙，贞子她……不会是进错视频了吧？ 随后点开自己的微信聊天，找到和方昊他们的聊天记录，在记录里面翻出了几个小电影。 分别是： 新人职员初入职场。 嫂子和我。 邻居大姐姐的纯纯爱恋。 善良的小姨子。 医院里的爱情故事。 水管工的浪漫。 看名字，都是一些纯纯的爱情电影。 鉴于贞子是个姑娘，应该更喜欢爱情片，所以很可能因为片名而产生了某种误解。 李凡思索片刻，快速点开那部《医院里的爱情故事》，迅速点击快进键，将前面的女主角女医生和病人以及医生之间的互动快速掠过，终于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小护士正满脸羞红，震惊地透过门缝看着病房里面的女医生和病人互动。 正是贞子！ “贞子……”李凡低声说道。 正在偷看的贞子全身一颤，连忙转过头来。 看到李凡之后, 她连忙伸手捂住脸, 羞红的面颊几乎要滴出水来。 被主人给抓到了！ 昨天李凡让她进入手机之中选一部电影常驻, 贞子就根据电影名字选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爱情电影的《医院里的爱情故事》。 进来之后，直接成为了这座医院不起眼的配角小护士，随后也见到了电影里面的女一号和女二号, 分别是女医生和护士长。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纯爱故事吗？ 怎么会……哎呀羞死了！ 哒咩！ 生前她作为巫女都是生活在如同无菌室一样纯洁的环境里, 死后更是一直作为厉鬼杀人, 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 这种巨大的精神冲击, 简直让她的精神体都出现了颤抖。 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的艺术已经这么直白了吗！？ 在精神冲击过后, 纯洁的贞子终于有些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想要看看这个故事到底讲的是什么。 万万没想到，她正在偷看主要剧情, 就被主人给当场发现, 而且好像在公共场合叫她出来！ 贞子羞红了脸, 直接红到雪白的粉颈, 恨不能当场找到一个地缝钻进去。 只是主人的命令她又完全不敢违抗，只能捂着脸低着头对李凡的呼唤做出“嘤嘤”的回应。 李凡此时基本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指了指手机屏幕上一个健身教学视频，说道： “你先换个住所，到这里面去。” 贞子立刻依言而行, 进入了健身视频，瞬间变成了身穿紧身体操服的健身美少女。 看看周围比较正常的场景, 她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来到健身房的角落, 和视频外的李凡交流。 李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一脸淡然的问道： “现在笔仙应该已经被人暂时带走了, 你确定只要‘死亡录像带’被发动，你就能感应到，继而找到所在位置？” 为了寻找其他的封印物品，阻止桑国咒术厅杀人献祭，李凡在了解了贞子的情况之后，直接让笔仙进入了那光盘之中。 光盘原本是贞子的栖身之所，也沾染了她的异常精神辐射, 和她有精神体之间的联系，因此一旦再次被使用，她就能感受到，继而找到献祭场所。 到时候再加上笔仙的配合, 李凡很快就能赶到现场，当场救人，阻止桑国咒术厅的封印献祭加固。 贞子连忙红着脸鞠躬道： “是的，主人，我很快就能确定地点。” 李凡点点头，对贞子的回答十分满意。 随后登陆b站，对贞子说道： “你被这个诅咒困住太久，对于现在的很多事情都不够了解，可以直接进入这个网站之中的视频里面，学习一下现代社会的知识。” “要好好学，我不需要没有用的下属。” 贞子听到这话，吓得全身一颤，连忙点头答应，随后一头扎进了一个视频之中。 对于她来说，能够通过这海量的视频来了解这个世界，反倒是一件极为幸福开心的事情。 李凡此时也跟随贞子随意看着视频，不时和视频中的贞子聊上几句，算是打发时间。 旁边的乘客看到李凡这个人高马大三十多岁的男青年一直对着手机视频说话，不由都露出见怪不怪的神情，同时默默向旁边挪了挪。 一些女性乘客更是迅速撤出几米的局里，直接让李凡身边空出来很多座位。 地铁一路前行了仅仅是几站的距离，李凡就起身走出了地铁。 这里同样处于东都市中心范围内，外面仍然是一片繁华。 距离东都咒术厅也仅仅只有几个街区。 李凡将背包背好，大踏步来到一栋富丽堂皇的摩天大楼前。 抬头看去，楼体上是一排醒目的字： 清洁协会桑国分社株式会社。 这里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清洁协会桑国分部。 此时清洁协会桑国分部的大楼门口，一个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男女进进出出，相互交谈。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清洁协会桑国分部，说这是一个普通的桑国公司都很正常。 此时门口还有一个巨大的气球拱门和几个正在欢快跳舞的充气玩偶，上面写着“庆祝伟大的收藏家先生当选清洁协会东方牧区牧首！”。 下面还有一个竖起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些东方牧区新任牧首收藏家大人的个人事迹等等。 应该是照片的地方，以一个黑色的剪影取代，显得神秘而夸张。 在心中感叹了一会儿国情不同，李凡进入公司大楼，摸出一张名片和一封介绍信，递给了前台。 介绍信是中南半岛牧区牧者陈先生给开的，货真价实。 信里面对李凡的身份介绍为前来交流工作经验的派遣员工，想要前来清洁协会桑国分部考察工作，学习一下先进经验云云。 名片上只写了“孙先生”几个字。 职务则是清洁协会中南半岛牧区清洁师。 看到李凡的名片和介绍信之后，得知对方是从中南半岛牧区过来交流考察的，前台小姐立刻双手接过名片和介绍信，满面笑容地让李凡稍等片刻，随后迅速向自己的主管领导汇报。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的方脸中年男子迅速出现在大厅里，一溜小跑一边鞠躬一边朝着李凡跑过来，满面笑容的说道： “孙君，幸会幸会！我是日本分部参观课课长山田，专门负责相关的接待事务，咱们中南半岛牧区的家人到来，我们日本分部蓬荜生辉！” 说着又握住李凡的手，使劲儿握了握。 李凡笑道： “山田课长，幸会幸会，我只是奉我们牧者大人的命令过来参观学习，希望山田课长能给予方便。” 他的介绍信中给出的职务不高不低，日本分部的社长按理说不会出来见他，来个参观课课长就差不多了。 山田连忙压低声音说道： “我听说，咱们中南半岛牧区新上任的陈牧者，和咱们东方牧区的牧首大人，关系密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凡笑着说道： “这个……说实话，只是谣传而已，我们陈牧者是土生土长的藓国人，只是因为表现优异才被牧首大人看中，之前并没有什么交情。” 我和老陈的关系很一般！ 山田点点头： “原来如此……不过陈牧者既然得到了牧首大人的赏识，估计后面也是前程似锦了。” 说着，山田直接将李凡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喝茶聊天，寒暄了半天。 刚才的介绍信已经经过了检查，而且专门和中南半岛牧区那边核验了一下，确实没错，这位孙先生，是货真价实的交流人员。 聊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山田这才看了看表，对李凡笑着说道： “孙先生，既然您是来交流考察的，那麻烦您拿好这个考察证，有了这个，就可以在咱们日本分部之中畅通无阻了，我还有些俗务要处理，就不能陪您了……” 李凡点头道： “已经很感谢山田先生了，那我就自己先逛逛了。” 山田笑着说道： “您放心，我再给您配备一个陪同人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向她提，咱们日本分部会尽力满足。” 说着朝办公室外喊道： “明日香！过来一下！” （大家晚安） 第四百零二章 鸡血狂飙的桑国分部 随着参观课课长的喊声，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办公室里，一名身穿白衬衫和短裙的双马尾少女，立刻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朝着课长鞠躬道： “课长，您找我？” 参观课课长山田点头说道： “对，这位是来自中南半岛牧区的孙君，你刚刚调到咱们参观课，暂时也没有安排具体事务，这几天就负责带着孙君在咱们分部大楼参观考察吧。” 听到这话，明日香有些不情不愿地扁了扁嘴。 随后山田的神色一肃，对明日香说道： “明日香，孙君是来自兄弟牧区的贵客，希望你能够做好服务，让孙君满意，也算是弥补自己的过失，听明白了吗？协会待你不薄，希望你不要再让公司失望。” 眼前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转头看了看李凡，随后强挤出笑容，鞠躬说道： “请孙君多多关照！”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也请明日香多多关照。”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的，桑国分部如果都是这个工作态度，那就太好了。 山田又热情的寒暄几句，随后转身离开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只留下李凡和明日香两人。。 明日香此时叹一口气，努力打起精神，对李凡笑道： “孙先生，请问您有什么要求？接下来我会竭诚为您服务，尽力满足您的要求。” 李凡点点头说道： “那就有劳了，麻烦先带我参观一下整个桑国分部的情况吧。” 现在自己提出的福利制度按说已经开始在桑国分部开始推行了，而且公司化改革也已经开启试点，正好看看桑国分部的成色。 如果大家都开始摸鱼划水，那说明他的公司化改革和福利政策卓有成效，否则的话就要再想个办法了。 这也是试点的好处，免得大规模推广之后出现什么别的幺蛾子。 明日香虽然看起来不是很有干劲儿，但还是尽职尽责，立刻带着李凡开始参观。 整个桑国分部的大楼之中，将桑国分部的绝大部分机关都囊括其中, 包括装备部、训练部、交流部、人事部、研发部等等。 此时李凡已经彻底通过了桑国分部这边的身份查验, 手中拿着那张参观卡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除了社长办公室之外，基本可以进入任何楼层任何房间。 明日香首先带着李凡来到了大楼顶层，从人事部开始参观。 来到人事部之后, 李凡直接傻眼了。 大楼顶层是一个巨大的办公室，周围则是环形落地窗, 能够将整个东都的景色尽收眼前。 只是这巨大的办公场所之中, 足足有数百个隔间, 人事部的清洁协会成员们每人一个隔间，每个隔间之中最少也有五部电话。 此时整个场所就是一个嘈杂的巨型电话间。 数百人如同打了鸡血一样, 正在用热情洋溢的声音疯狂打电话： “先生您好，这里是清洁协会桑国分部，首先要祝贺您, 您中了我们清洁协会的头奖, 免费福音课十五节！上课地点就在东都……对对对, 包食宿……” “……唉, 太太，我知道生活给您的压力很大, 说实话到了我们这个年龄，都容易有一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其实很多时候是心灵方面缺少净化, 你听说过清洁协会吗？” “您好，和也先生, 是我，上次给您打电话的律子, 请问关于加入清洁协会的事情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啊呀，您上次明明都答应我了, 怎么这样呢……再考虑考虑？只要和你约会就加入？好，人家喜欢吃牛排呢……” “二郎先生，您仔细想想，还有比这更有性价比的投资么？只要现在购买清洁协会的债券，就能在一年之后获得高达百分之二十的收益！股市？难道您对这个一潭死水一样的市场还抱有幻想吗？这一切都是深渊之主的恩赐呐！” “……抚子太太，我知道，您一直都担心令郎的学业, 所以这次才向您推荐我们清洁协会的净化心灵夏令营嘛，对对对，是去夏威夷游学，保护孩子的心灵, 帮他们清除杂念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职责，深渊之主护佑您……” “……” 看到眼前人山人海堪比股票交易所的热闹场景，李凡整个人都目瞪口呆，朝明日香问道： “这里不是人事部吗？” 怎么有一种传销窝点的感觉？ 明日香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里就是人事部，人事部主要负责的就是招募新成员，这里只是日本分部人事部的一个办公地点，类似的办公地点在全桑国应该还有十几个。” 李凡心中一凛。 这特么日本分部也太卷了！ 这个狂热的电话轰炸拉人头的方法，简直是令他这个牧首毛骨悚然。 这要是时间长了还了得？ 全桑国的人都不够他们拉得！ “实……实在是令人钦佩！”李凡强颜欢笑道，“咱们去其他部门看看。” 接下来的一天，李凡一个个部门挨个儿看下来，对于桑国分部的情况简直是触目惊心。 培训部在组织新加入组织的人手进行疯狂培训，经过初步培训之后，将人才输送到其他的部门。 宣传部则进行初步筛选，对履行清洁师职责的一些“信息员”进行清洁协会精神的培训，以及各种信息传播手段的培训。 甚至有不少信息员直接进行网络主播培训，准备深度利用互联网工具。 桑国分部的宣传部，在各种互联网平台，包括社交网络和直播平台上，全都培养出了一些粉丝达到数十万甚至百万级的网红大号，影响力逐步扩大。 行动部则是对日本分部的行动部队进行实战训练。 主要是进行异常传播、散布，以及各种传统的袭击手段的训练。 为了加强训练效果，行动部甚至在自己的所在的训练场中，直接用废弃的车厢搭建了一个一比一尺寸的地铁和站台模型，专门模拟进行地铁袭击。 至于日本分部独有的文化部，则是进行各种清洁协会周边产品的制造，甚至有自己打造的漫画杂志和独有的漫画家。 据说现在正在创作一部以收藏家大人为原型的热血少年漫画，很快就要在少年jup上推出，而且完全没有腰斩的担忧，因为相关杂志的主编已经成为清洁协会成员。 其他的像是什么文化部、交流部、财务部等等，也都是一副打了鸡血疯狂工作的场景。 李凡越看越是心惊。 这个画风……不对啊！ 很快到了中午十二点，整个日本分部的大楼之上响起急促的铃声，正在工作的众人听到铃声纷纷停了下来，一辆辆餐车出现。 工位上的众人纷纷拿出自己带来的便当，又或是直接从餐车购买餐食，随后开始狼吞虎咽。 看到这一幕，李凡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吃饭这么积极，估计工作也就那么回事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仅仅是十五分钟之后，又是一阵铃声响起，刚刚飞快吃完饭的众人立刻再次开始工作。 这一幕都把李凡给看傻了，连忙朝明日香问道： “明日香，大家中午不休息的吗？没有午休吗？” 明日香摇摇头说道： “没有，按照清洁协会日本分部的规定，每天中午只有十五分钟的用餐时间，其他时间都要拼命工作的，就连上午和下午上厕所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分别是上午十点和下午三点以及五点，每次五分钟。” 李凡眉头一蹙，问道： “这是谁规定的？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也太扯淡了吧？大家还能有工作积极性吗？” 明日香说道： “这是川崎社长的决定，社长说现在咱们东方牧区的牧首刚刚上任，要给牧首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要尽快做出工作业绩才行。” 正说着，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工位上，一名正在编程的四十多岁中年男子全身一颤，突然面色惨白，捂着自己的胸口趴在了工位上。 第四百零三章 卧龙凤雏宛在眼前 这名男子双手颤抖，飞快地从抽屉里摸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药塞进口中吞下，这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旁边的两名同事瞥见了这一幕，连忙给他倒水拍背。。。 中年男子强笑着感谢，同时表示自己没事，让对方不用管他。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办公室里，一名西装革履梳着油头戴着眼镜的肥胖高管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来到这名男子的工位前，看向两个过来伸出援手的同事，冷冷地说道： “工作时间擅离自己的工位，进行与工作无关的活动，扣除今天的薪水。” 听到这话，那两人不由面色大变，惶惶然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却什么都不敢反驳。 那名服药的中年男子连忙劝阻道： “宫本课长，这个不怪小田君他们，他们是为了帮我……” 宫本面色冷峻地摇摇头，说道： “木村，这已经是你本周第三次发病了，已经严重影响了工作效率，原本早就应该给出的方案，已经迟到了三个小时，我现在很怀疑你是否还有能力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 “你要明白，我们清洁协会不是慈善组织，大家既然在这里，那就应该为了深渊之主尽心尽力，最起码不能辜负了东方牧首大人的期望，如果你实在做不了，可以把工作交给年轻人。” 木村脸色大变，原本因为病痛而苍白的面颊之上，此时满是汗水，连忙向宫本说道： “宫本先生，请……请不要，我的孩子还在上中学，家里还有贷款，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随后朝着宫本连连鞠躬说道：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宫本看了看木村的电脑屏幕，还有他桌子上的几份方案，摇摇头说道： “木村，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毕竟我这个人工作之中也不会掺杂什么个人情感，完全是从公司的角度出发，本身按照社长的意思，我们组的经费都要压缩了……” 随后拍拍木村的肩膀说道： “这样，你的薪资从这个月起调降百分之三十，同时暂时取消你本季度的奖金，你看怎么样？” 木村全身一颤，随后咬了咬牙，鞠躬道： “感谢宫本主管的栽培！我一定会拼命工作的！” 宫本淡淡地说道： “很好，那就开始吧。” 说着，目光随意扫过一旁的李凡和明日香，转身离开工位，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中。 这一幕把李凡看得目瞪口呆，朝明日香问道： “咱们桑国分部的工作……这么辛苦的吗？” 新的福利政策不是已经开始执行了吗？ 明日香神色肃然的点点头，攥紧了小拳头说道： “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为了以后的福报，我们只有拼命工作才行。” 李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思索片刻，朝明日香问道： “咱们桑国分部全都是这么拼命工作的人？每个人都在燃烧自己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难道就没有比较懈怠的吗？” 明日香一愣，仔细想了想，说道： “这种人还是有的，我以前在研发部的时候，有个叫浩二的同事，每天下班之后只加班两小时就回家了，已经被开除了。” 听到这话，李凡心中不由一凉。 桑国分部的情况，十分堪忧啊！ 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就这么发展下去，整个桑国分部人人拼命工作拉人头，这不得几个月时间就把整个儿桑国都给侵蚀了？ 清洁协会模范分部了属于是。 接下来一下午的时间，李凡越看越是心惊。 整个桑国分部的工作情况不说是触目惊心，也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而且他也逐渐了解到，桑国分部社长为整个桑国分部设置了严苛的kpi制度。 不光是有年度考核和季度考核，还有月度考核和每周考核，每个部门甚至还有每日考核。 一旦工作业绩不达标，轻则扣薪水，重则直接开除。 现在由于异常的大规模出现，全球经济都有些动荡，桑国受到的影响也不小，经济十分不景气，想要再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很难。 也正因此，想要养家糊口的清洁协会日本分部的员工们，全都拼了命的工作，生怕被裁员。 至于李凡之前颁布的那个福利制度，根本没有在日本分部执行。 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开除这一说了。 一整天参观下来，李凡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一旁作为参观导游的明日香则是同样忧心忡忡，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天色也暗了下来。 只是整个日本分部根本没有人离开，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继续呆在自己的工位上加班。 此时李凡正参观到研发部，看到这些自动加班的内卷员工，更加忧心忡忡。 都太他妈敬业了…… 敬业得让他孩怕。 要是东方牧区人人都这么个搞法，那他的东方牧区不得立刻干成整个清洁协会的最强牧区？ 到时候他不得先当大牧首后做会长，简直想想就令人害怕。 关键这一路看下来，每个人都这么敬业，就离谱啊。 想找个摸鱼划水的人才都找不到。 研发部的研发项目更离谱，全都是各种大规模异常感染的研发项目，李凡随便瞟了几眼，光是那个感染数字就让他心寒。 基本都是数字后面五六个零的那种。 而且这些正在上马的异常感染项目，基本上都是会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同时进行异常感染试验，顺带收集实验数据的那种。 最离谱的一个，据说只要区区两百万人，就能打通和深渊之主之间的隔阂，直达深渊之主的领地。 简直都是一些核武器级别的感染计划了，远超李凡之前所遇到的其他组织。 要不怎么说清洁协会是个大组织呢。 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些研发部的职员们，在看到明日香之后，很多都露出鄙夷甚至嫌弃的神色。 明日香也是鼓着腮帮子，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很快将研发部参观完毕，明日香直接到一个工位上收拾了一堆文件，放到一个包里带走了。 研发部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止。 李凡此时心情低落，也懒得管这些，对明日香说道： “走吧，饿了，咱们去找个小酒馆喝几杯。” 两人很快离开了灯火通明的日本分部大楼，来到了附近街区的一个小酒馆中。 李凡先给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正准备发出发愁的叹息。 没想到一旁的明日香同样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率先“唉”了一声，随后又倒上一杯，“吱儿”的一声又干了。 连着干了四五杯，明日香这才叹息一声，俏脸都变得潮红。 李凡此时本来也心情低落，看出小姑娘有心事，当下两人连连碰杯，连干了两壶酒，又吃了一些烤串之类的小菜，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李凡问道： “明日香，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明日香此时已经有了醉意，低落地说道： “日本分部都是一群傻瓜，一群只知道工作的大傻瓜！” 李凡微微一笑，给自己倒上一杯，和明日香碰一碰杯，一饮而尽，随后问道： “那么明日香你是为什么加入清洁协会呢？” 明日香摇摇头说道： “当然是为了赚钱……主要还是为了研究感染之美。” 李凡一愣，这个小姑娘倒是坦诚，离开公司之后，好像就真情流露了。 随后接着问道： “我看今天在公司的时候，研发部的那些同事好像都认识你？有一个高管好像还对你有意见的样子。” 明日香冷哼一声，说道： “那是藤原课长，是个没有审美的庸才！我本来是研发部的研发天才，因为评估部门不懂得审美，竟然把我发配到了参观部，去做一些傻子都会做的杂务！” “八嘎，八嘎！一群没有审美只知道加班的蠢货！” 借着酒劲儿，明日香将自己的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研究资料，丢到桌子上说道： “这都是我的心血啊！可惜被他们视作粪土！我刚刚才得到消息，由于kpi不达标，我很可能要被开除了……” 李凡随手翻开，立刻看到了几个项目的名字： 俳云——分布式异常感染项目。 夫妻的反目——少子化人类灭绝项目。 吞食天地——大规模女性增肥计划。 男子的少女心——中老年男性娘化项目。 （大家晚安） 第四百零四章 桑国分部的夜间娱乐 清洁协会桑国分部大楼。 已经是深夜，社长专属的顶层办公区域里，仍然是灯火通明。 不同于整个桑国分部大楼的其他区域，顶层的社长办公区，普通员工根本没有资格进入。 只有达到一定级别，成为社长心腹的高管，才有进入这里的资格。 而任何一个第一次进入这里的分部成员，都会大大的震惊。 震惊于这里的富丽堂皇和奢华无度。 虽然整个桑国分部的每个房间都排满了工位，人人一副打鸡血的模样，但顶层的社长办公区完全不同。。 这里除了东侧的巨大椭圆形办公室，其他地方完全就是顶楼落地窗旋转餐厅的模样。 这里是专属于桑国分部社长高崎的娱乐区。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靠墙的巨大沙发一看就价值不菲，整个娱乐区都装饰得金碧辉煌，比东都银座夜总会更加富丽堂皇。 外面的天台上，还有专门的游泳池、小型高尔夫球场，以及一个巨大的停机坪。 娱乐区中，日常都有几十名顶级厨师和年轻漂亮的服务生，为高崎社长服务，满足他随时随地的个人需求。 晚上从这里放眼望去，整个东都的夜景都尽收眼底，一副奢靡做派。 在顶层以下，当清洁协会桑国分社的成员们拼命工作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想不到，他们所敬爱的社长所享受的生活。 此时的顶层娱乐区的巨大餐厅中，宾朋满座，整个清洁协会桑国分社的高管，差不多有一半都在这里。 一群白天还在办公大楼里对着手下颐指气使的高管们，此时全都是正襟危坐满脸陪笑唯唯诺诺，时时刻刻关注着社长高崎的神情。 作为研发部副部长的藤原， 社长高崎正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酒，懒散的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向一旁的一名鹰钩鼻的白人男子笑着说道： “戴维君，请用，这位是我们桑国号称‘寿司之神’的三郎先生，一般人可轻易享用不到他的手艺。” 戴维向一旁的寿司师傅点头笑道： “没想到能享用到寿司之神的作品，实在是万幸，据说大师从来不离店，而且预约都排到了一年以后，真不知道高崎社长到底是怎么请来的。” 那名寿司师傅敢怒不敢言，只是面无表情地做着寿司。 高崎笑着解释道： “我把三郎先生的孙女绑架了。” 说得仿佛只是一件随手而为的小事。 戴维哈哈大笑, 说道： “不愧是高崎先生, 实在是妙。” 一旁的三郎和他的徒弟们气得青筋直冒, 只是却什么都不敢做。 高崎接着说道： “戴维先生从总部而来，还带着大牧首的旨意，我们桑国分部自当尽心尽力接待。” 戴维咽下口中食物, 用餐巾擦了擦嘴，笑着说道： “我只不过是碰巧被大牧首所信任, 一切荣耀归于大牧首……本次过来的目的, 主要是为高崎社长进行赐福。” 高崎点点头。 按照清洁协会的惯例, 每年都会由大牧首对每一个地方牧区的牧者进行赐福，或是当面, 或是派出使者。 只是戴维来的时间并不是往常的年终赐福之日，高崎也心知肚明。 当下微微笑道： “想必戴维先生也不光是为了赐福，前些天在藓国报德善寺发生的事情, 当时我也看到了……” 戴维神色一凛, 随后向周围看了看。 高崎立刻轻轻挥了挥手, 房间里的厨师和服务员, 连同桑国分社的那些高管们，此时连忙起身离开了宴会厅, 躲到门外。 一群高管此时在高崎和戴维的面前，就像是一群温顺的鹌鹑一样，挤在门外, 不敢说话，等待高崎的再次召唤。 藤原此时挤在人群里, 神情复杂。 身旁的顶头上司、研发部部长犬养笑着低声说道： “藤原君，怎么样？能够来到这种顶级聚会, 是不是要好好感谢我？” 藤原连忙强颜欢笑道： “感谢犬养部长的栽培。” 今天这个聚会，是犬养带他来的, 据说是高崎社长经常举办的夜间聚会，只有心腹才能参加。 只是和藤原之前想的大家把酒言欢或者什么献祭深渊之主的秘密仪式不一样。 来到这里之后他才发现，公司的高管们此时都像是一群狗一样，唯有高高在上的高崎社长才是主人。 他们这些高管能做的，就是尽量取悦高崎社长。 现在高崎和总部来的戴维进行密谈，直接将他们随意打发了出来，比奴仆都不如。 而这些高管们好像早就已经适应了这种状态, 而且甘之如饴，相比于他们对于手下员工的颐指气使，完全是换了一个人。 实在是，和他之前预想的大相径庭。 此时他不由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一丝质疑。 与此同时, 宴会厅内，戴维压低声音，对高崎说道： “高崎社长，您应该也明白，现在收藏家起势的速度实在是有些太快了，而且他一直以来的名声都是凶残暴虐，适合做一个战士，而不是一个领袖，大牧首对这一点，很不喜欢……” 高崎不置可否地说道： “收藏家大人已经成为了东方牧区的牧首大人，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作为一个下属，不可置疑自己的上级。” 说着，喝了一口杯中的清酒，面带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戴维。 戴维哈哈一笑，说道： “高崎社长，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就不卖关子了，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你已经执掌桑国分部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受到总部的直接领导，从来没有一个能压制你的牧首，现在突然有了这么个东方牧首大人，想必也不舒服吧？” “而且我还听说，这位东方牧首大人，出台了一个可笑的什么福利政策，啧啧，且不说是否能执行，单说执行政策的天量经费，从哪里来？总部不会出一分钱的，桑国分部多少年积累的资金，能撑几天？啧啧，这可都是高崎社长一点点攒下来的，明明是高崎社长的私产……” 高崎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缓缓说道： “他从未真正经营过牧区，提出这种异想天开的政策也是正常，我们桑国分部也不会真的执行这种自杀式的政策……大牧首想要我做什么，又能给我什么？” 戴维微微一笑，心中了然，立刻说道： “大牧首的意思，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好……收藏家的得势，也只是暂时的，大牧首仍然是大牧首，如果你真的想要做什么，那最好等他们之间做出了决断之后……” 高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望着外面的景色缓缓摇头道： “他会给我时间吗？他可是收藏家……” 戴维笑道： “桑国牧区可是全世界范围内实力最强的几个牧区之一，就算是大牧首见了高崎社长，也要礼让三分，我可不信高崎社长面对收藏家就没了骨头……新设立的裁判所正在建设过程中，他已经被会长选定为裁判长，至于副裁判长的人选，有三个是由大牧首来定的，副裁判长的分量，面对他也算足够了吧？” 高崎眉毛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微笑道： “桑国分部自有桑国分部的特殊情况，要与咒术厅、黑龙会、共一会、神道会、生命科学基金会等等组织分庭抗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新任东方牧首到来，很多事情也不能都听他的……副裁判长？那就感谢大牧首抬爱了。” 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讲得太透，戴维立刻大笑道： “那就恭喜高崎社长……不，高崎副裁判长了！” 说着端起酒杯和高崎碰在一起，一饮而尽。 高崎此时同样开怀，拍拍桌子喊道： “都进来吧！” 外面恭候多时的一群侍从和高管们，立刻小心翼翼推开门，点头哈腰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高崎随后对戴维说道： “戴维先生，今天你这个贵客临门，蓬荜生辉，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就向你展示一下我们桑国分部独特的企业文化吧。” 说着，轻轻拍了拍手。 旁边的一扇侧门缓缓打开，随后一名服务生带着一群女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大都是二三十岁年纪，颇有些姿色，全都羞红了脸，还带着泪痕。 她们的表情，显得都十分悲伤，眼神中却又有一些决绝。 戴维讶然，问道：” “高崎社长，这是……” 高崎淡然一笑，说道： “哦，这是我们桑国分社的惯例，某些废物员工如果完不成kpi，又实在不想被开除的话，可以让他们的妻子来做公司的夜间娱乐工作，这些都是本月要被开除的废物员工的妻子。” 此时戴维才发现，这些女性的身上还带着标识，上面写着“xx部门xx之妻”，将她们的来历讲得很清楚。 在场的高管们，很多此时都已经是血脉贲张，面红耳赤，开始兴奋地嚷嚷起来。 “哈哈哈，这是那个笨蛋平野的妻子！啧啧，据说刚刚结婚不到一个月呢……” “哦哦，这是我们部门那个顶撞我的高田的妻子，没想到他妻子这么漂亮，而且还这么爱他……” “金井的老婆，好像是最漂亮的，据说以前还是个模特呢……” “啧啧，这可都是爱情的见证啊。” 很多高管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了，对这一套已经十分熟悉。人群中的藤原此时则是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公司表面热血奋进的背后，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高崎继续对戴维说道： “在参加今晚的娱乐活动之前，她们都已经签了协议，在场的人可以对她们做不危及生命的任何事情，她们也必须照做，这样她们的笨蛋老公就可以不被裁员了，当然，如果不听话的话，按照协议每个人要赔偿一亿日元。” “戴维先生，来吧，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对了，看到旁边那面镜子了吗？那是一扇单向镜，她们的老公现在正被带过来，会在那里观看，这也是协议的一部分。” “戴维先生，尽情的玩乐吧。”高崎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朝那被带过来的几人说道： “把你们的衣服脱掉。” 第四百零五章 这就是个废物啊！ 听到高崎的话，几个少妇全身一颤，不由泪眼婆娑。 只是想到刚刚签订的合同，还有自己丈夫的工作，她们不由自主地开始解开外套的扣子。 在场的高管此时大部分都兴奋地喊叫，或者吹起了口哨。 在他们看来，自己在公司之中是绝对的上层，对于普通员工来说，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统治者，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毕竟对方养家糊口的工作，就在于自己的几句话而已。 对方的妻子，沦为他们的玩物，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你情我愿嘛。。 我也没逼你非要来上班，是你自己选择的。 不愿意的话，你可以走嘛。 藤原对这一幕看得十分不适，实在是忍不下去，正准备出言阻止，就听坐在客座上的戴维看着那些少妇，用手帕遮住自己的口鼻，微微摇头。 对高崎说道： “高崎社长，不好意思，我个人对于被人使用过的女性不是很感兴趣，更倾向于年轻的处女，毕竟处女才有真正的芳香……” 高崎一愣，随后大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倒是忘了提前问问戴维君了，这是我的疏忽……” 戴维接着笑道： “我自小在伊顿公学就读，毕业于剑桥学院，更欣赏的是那种拥有丰富知识的高学历的纯洁少女，毕竟这种少女就像是艺术品一样美轮美奂，毁坏起来更有快感。” 高崎道： “戴维君的爱好，实在是清新脱俗！” 随后朝下面的一群高管们问道： “都听到戴维君的话了吗？立刻找几个合适的人选，我堂堂桑国分部，人才万千，戴维君的这点要求必须要满足。” 一群高管此时全都心里急得不得了，挖空心思想着自己手下的员工有没有类似的条件，全都想要在高崎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同时还有不少人心中对戴维的话嗤之以鼻。 人妻你不要，搞什么纯洁少女，那能有什么意思？ 人家老公都在外面看着呢，这可是双倍快乐！ 不过戴维可是总部过来的贵客，就连高崎社长都十分重视, 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研发部部长犬养此时面露猥琐的笑容, 高举右手, 点头哈腰地对社长高崎说道： “社长，我这里有一个人选，是常青藤毕业的高材生, 前研发部骨干，叫做明日香, 因为之前的研发项目失败, 正处于被开除的边缘。” 说着, 直接拿出一份资料递到高崎和戴维的面前。 这份资料之中，不光有明日香的简历, 还有她的学历证书影印件、证件照、工作照片等，一应俱全。 一旁的藤原此时瞬间明白，这是部长犬养早就已经准备好的, 他早就准备把明日香当做礼物送给高崎社长。 而之前对明日香的调职降职, 还有各种语言上的打压, 很可能都是为了摧毁明日香的精神, 让她成为高层的玩物！ 看到明日香的照片，戴维不由眼前一亮, 双目盯着照片，口中说道： “不错不错，这个, 很好！一看就是被知识灌满的单纯少女，仅仅是想到蹂躏她的画面, 我就要忍不住了……” 高崎微笑道： “既然戴维君很满意，那就把她带过来吧。” 犬养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 “嗨咿！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让她立刻过来。” 一旁的藤原此时再也忍不住，对高崎说道： “社长, 明日香她……她一心为了协会的发展，倾尽全力，虽然可能才能有限，但忠心可嘉，不应该被这样对待，请社长三思啊……” 作为明日香的前上司，虽然被对方的项目失败给坑了好几次, 但开除也就开除了，如果坐看对方沦落为玩物，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看到眼前的小小高管竟然敢反驳自己，高崎眼睛一眯, 说道： “哦？你对我的行为不满？” 藤原大惊失色，连忙说道： “没有，我不敢，我只是……”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高崎已经朝旁边的一众高管努了努下巴，说道： “抓住他，等到今晚的娱乐结束了，把他放进汽油桶灌满水泥，沉到东都湾里。” 不等藤原反应过来，旁边的一群高管已经瞬间把他扑倒在地，顶头上司犬养是最积极的，直接将藤原的手脚全都捆了起来，还狠狠扇了他两巴掌。 高崎猛然想到什么，笑道： “他倒是个想要保护自己下属的好上司，这样，把他也丢进旁边的镜子屋里，让他看看他的好下属是怎么被戴维君使用的。” 藤原拼命挣扎，却根本挣扎不动，口中也被塞了毛巾，连喊叫都做不到，被一群人拖到旁边的镜子屋里，绑在一张椅子上。 这房间里此时正有七八名面色悲愤的男子，也都被绑在椅子上，口中塞着毛巾。 他们此时终于明白那份协议到底是什么意思，拼命想要挣脱绳索，解救自己的妻子，却哪里挣脱得了。 将镜子屋的门重重关上，犬养这才一脸谄媚的对高崎说道： “社长，那个明日香之前被安排去做中南半岛牧区考察员孙君的导游了，您看那位孙君是否也……” 听到中南半岛牧区，戴维眼睛一眯，随后冷哼一声。 高崎问道： “戴维君，对中南半岛牧区很熟悉？” 戴维道： “我只是恰巧认识那个新任牧者老陈罢了……一个全靠运气的蠢材，因为投靠了收藏家才不再是丧家之犬……他手下的人，我倒也挺感兴趣……” 高崎笑道： “那好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考察员罢了，哪怕是死在桑国，也没有什么，毕竟桑国每天都有意外死亡的人，本身中南牧区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牧区。” 当下对犬养说道： “让那位孙君也一起过来吧。” 识趣的话，大家一起玩儿玩儿，不识抬举的话，和刚才那个谁，一起沉到东都湾里。 犬养连忙点头哈腰道： “嗨咿，嗨咿！卑职现在就给明日香打电话！” …… 小酒馆中，看着手中那些项目资料，李凡满脸的赞叹之色。 什么中老年男性娘化项目，你这是要搞人口老零化啊！ 关键老头儿娘化了对整个社会有个屁影响啊？ 本身六十岁以后前列腺问题频发早就丧失了那方面的行为能力了好吗！ 真的娘化了，反而能直接从爷爷、姥爷的角色转变为二号奶奶和二号姥姥，帮子女看孩子啊有木有！ 这样只会变相减缓少子化的趋势。 李凡翻开报告仔细了一番，终于对明日香的想法有了一定的了解。 按照明日香在资料中所说，中老年男性娘化之后，因为本身有很多人是有钱有地位的老头儿，所以会主动和年轻女性抢夺年轻男性，而且拥有巨大优势。 一是了解男性心理，二是有钱有地位。 到时候年轻女性配偶会出现巨大减少，让整个人类社会都受到影响。 最后还加上了一句“这是爱的艺术”。 李凡对明日香清奇的脑回路终于有了了解，将这个项目放下，微微点头。 行吧，你这还挺有道理的。 随后又翻开另一份名为《欢笑地狱——大规模喜剧幻觉感染项目》的文件，仔细看了看。 这个项目的主要步骤，是通过散布异常感染源，使被感染者产生幻觉，大脑之中自动浮现这辈子看过的各种搞笑节目和桥段，在短时间内感受巨大的快乐。 然后这种幻觉会在半小时后戛然而止，从此再也不会出现，让被感染者陷入巨大的空虚感之中，每天郁郁寡欢，直至抑郁。 李凡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将这份文件放下，继续看下一份。 这个项目叫做《人性巴别塔——大规模性别认同混乱感染》。 具体就是，通过释放感染素，进行异常感染，被感染者将出现性别认同障碍。 男性会自我认同为心理性别为男性的跨性别同性恋女性。 女性会自我认同为心理性别为女性的跨性别同性恋男性。 极度扭曲。 李凡随后又看了几份项目文件，算是彻底了解了眼前这个少女。 这就是个废物啊！ 而且是铁废物！ 这不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卧龙凤雏吗？ 万万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此时明日香已经喝得有些多了，李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连忙对明日香问道： “明日香，你喜欢工作吗？你到底为什么加入清洁协会？” 明日香迷糊着眼睛说道： “工作？去他的工作！我只喜欢钱！加入清洁协会？那是因为之前说好的经费充足的！骗子，都是骗子！现在我连工作都要丢了……呜呜，妈妈生病了，需要钱，我很需要这份工作……” 李凡接着问道： “你崇信深渊之主吗？” 明日香哈哈一笑，摇晃着小脑袋说道： “深渊之主？鬼才信啦！都是骗钱的幌子罢了，反正只要我说信就有人给钱，那我就假装相信咯。” 李凡微微点头，露出满意地微笑。 很好，就你了。 又废又懒又爱钱，简直是完美人选。 突然，一阵eva主题曲的手机铃声响起，明日香醉眼朦胧的拿起自己的手机，按下接听键，随后猛地一颤，似乎在瞬间醒酒，说道： “犬养部长？嗨咿，您请讲。我……我真的要被开除了吗？还有最后的机会？是社长高崎先生的意思？太好了，太好了！去哪里？分部大楼的顶层办公区？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 说到这里，明日香突然停了下来，有些狐疑的看了旁边的李凡一眼，接着说道： “对，对，我……我正在努力完成为孙君做导游的工作，现在正在陪孙君吃饭……让孙君也一起过去吗？好的，好的，明白，感谢犬养部长，待会儿见！”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四百零六章 大公司的深夜团建 小酒馆中，放下手机，明日香的小脸上难掩兴奋之色，原本的酒意一扫而空，朝李凡开心地说道： “孙君，好消息，社长大人要见我！社长他一定是看到了我的工作方案，明白了我的才华，才会在这种时候单独见我的！” 随后抓住李凡的胳膊说道： “刚才是研发部的犬养部长打来的电话，犬养部长以前经常骂我，说我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垃圾，不过这次他特别和气，你说是不是因为社长认可了我的设计思路？” 不等李凡回答，明日香已经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随后一饮而尽，站起身来一脸激动的攥着小拳头喊道： “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绝对不能被社长辞退了！母亲的医疗费全靠我的薪水了！” 清洁协会桑国分社的社长？ 在午夜的时间，突然要见一个被踢出研发部的“废物”研究员？ 李凡现出一丝微笑，直觉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明日香接着说道： “对了，孙君，刚才犬养部长说，社长让你也过去，说是要见你。” 李凡刚才同样听到了电话的内容。 清洁协会桑国分部的社长，其实就是桑国牧区的牧首。 由于桑国本身的经济实力雄厚，地位特殊，所以桑国牧区的首脑职位并不是牧者，而是直接设置为牧首。 当然，在李凡成为东方牧区的牧首之后，桑国牧区也被囊括进去，原本的桑国牧首高崎，也就自动降为牧者了。 同时现在进行公司化改革，并且以桑国牧区为试点，就连牧者这个职位都不怎么提及，变成了社长。。 想来对方之所以让他过去，可能是想要和中南半岛牧区的使者交流一下？ 今晚发现了明日香这个铁废物卧龙凤雏，李凡此时心情大好，当下点头笑道： “好，那咱们就一起去见见这位尊敬的……社长大人。” 明日香此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认为这是保住工作的唯一机会，连忙在付账之后和李凡走出小酒馆来到路边。 随后咬了咬牙，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一起向清洁协会桑国分部的办公大楼而去。 要知道在东都打车的价格高得离谱, 明日香平日里都是坐地铁和电车, 这也足见她对即将到来的会面的重视程度。 坐在出租车里的明日香此时显得有些紧张, 将手中自己的那些研究项目资料抱紧，对李凡说道： “孙君，你说如果我将这些研究资料交给社长大人, 他会不会对我有所赏识？不行不行……那样的话显得太急功近利了，就算我是个天才也要慢慢来……” 李凡点点头。 你这些资料不交也就罢了, 如果今晚我没在这里, 你只要把资料交上去, 绝对是个扫地出门的下场。 明日香紧接着又问道： “你说社长大人他为什么深夜把我叫过去？是不是他正在深夜加班的时候，偶然看到了我的资料, 听说了我要被开除的事情？社长大人实在是太辛苦了……你说他会对我说什么呢？” 李凡想了想，说道： “可能会问你的一些研究思路吧，不过说实话, 香酱你的思路都太超前了, 我建议还是先从一些比较大众化的研究思路讲起, 不能操之过急。” 如果桑国分部的高崎真的是加班到午夜看到明日香的资料才把他们叫去, 那这个高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卷王了。 不光员工卷，自己都那么卷。 不能留啊！ 听到李凡的建议, 明日香连连点头，说道：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就先从中老年男性娘化项目开始讲起, 绝对能让社长先生眼前一亮！” 两人一路说着，很快到达了清洁协会桑国分部的大楼。 此时虽然已经是午夜, 整栋大楼之中有不少房间仍然亮着灯，显然是有人在加班。 抬头望去, 顶层属于社长的办公层，此时则是灯火通明。 明日香不由有些敬佩地说道： “没想到社长大人和他的秘书团队比普通员工还要努力, 竟然集体鏖战到深夜，实在是令人敬佩！” 随后又有些紧张地朝李凡看去，说道： “孙君，你说……社长大人他会喜欢我的方案吧？” 李凡咧嘴笑道： “社长喜不喜欢不重要，反正我很喜欢。” 李凡的参观卡此时一路通行，两人很快坐上电梯，朝着顶层而去。 从观光电梯之中朝外看去, 整个东都的景色尽收眼底，灯火通明是一片繁华之海，美轮美奂令人沉醉。 明日香喃喃地说道： “我出身于北海道乡下……一路求学才到了东都，只希望能好好工作, 能给妈妈治病，再贷款在东都买一套公寓……” 李凡微微点头。 是个孝顺孩子啊。 “叮……”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两人立刻迈步走了出去。 走出电梯，就是一条弧形走廊，走廊的两侧各有一扇门。 一旁的办公室门上挂着“社长室”的牌子，不过里面黑洞洞的，显然并没有什么人在。 另一侧富丽堂皇的雕花鎏金拱形门上，挂着“娱乐室”的牌子，此时隐隐有交谈声和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显然，社长高崎就在这里面。 而且和之前想象的不一样，这里不光只有高崎一个人，听声音起码有几十人。 李凡此时已经闻到了里面传出来的酒味，眼睛一眯，现出一丝微笑，将背包的拉链稍稍拉开一半，只挂在右肩上，上前敲响了门。 明日香本来还有些没有准备好，看到李凡敲门，不由现出紧张的神色。 脚步声响起，门从里面被打开，研发部部长犬养看到明日香之后立刻露出古怪的笑容，打量着她说道： “明日香，你来了。” 他同样看到了李凡，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李凡和明日香此时看到，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古董屏风，由象牙和各种宝石制成，一看就价值不菲。 镂空雕花的屏风让人有些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明日香紧张地点点头说道： “是的，犬养部长，感谢犬养部长能给我这个机会，请问我待会儿见到社长大人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犬养意味深长地笑道： “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只要好好听话就行，跟我来吧。” 说着在前面带路，绕过屏风向前走去。 明日香连忙跟上，李凡同样四平八稳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的陈设。 天花板上是极具艺术气息的木雕和石雕，同时还镶嵌着各种宝石，以浮世绘的手法描绘了一个神灵降临人间的故事。 显然是清洁协会关于深渊之主的故事。 周围的墙壁上，全都是巨大的落地窗，一眼望去就能够看到辉煌的都市夜景。 周围的桌椅也都一眼就能看出都是奢侈品，价值不菲。 地面上更是铺着华贵的手工地毯，明显是从中东那边定制过来的。 正看着，此时他们已经转过了那巨大的屏风，彻底置身于整个宴会厅之中。 看到彻底展现在眼前的宴会厅，明日香不由全身一震，显然没想到这里是如此的奢华。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比皇宫还要奢靡。 宴会厅的中央，是一个跃层餐台，一张纯金打造带着各种绚烂纹饰的餐桌摆在那里，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胖子，和一个面容阴鸷鹰钩鼻的白人男子，正坐在那里用餐。 那肥胖中年男子的神情，如同一个君王。 跃层餐台的下方，是一条巨大的实木长桌，这木头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桌子上早就已经杯盘狼藉。 几十名桑国分部的高管，此时围坐在这张巨大的长餐桌旁，满脸戏谑地看向走进来的明日香。 如同在看一只即将被送上餐桌的小白兔。 而在他们的身边，则有七八名颇有姿色的女人，身上穿着透明的外套和裙子，里面只穿了内衣，满脸泪痕，正在给这些高管们倒酒夹菜，做着服务员的工作。 最离谱的是，她们的胸口还都挂着大大的铭牌，上面写着“xx部门xx之妻”的字样。 看到这一幕，饶是李凡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面对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场景，此时也是不由一愣。 这是什么织田non行为！？ 是不是接下来还要让这些人妻在公司大楼里面午夜巡游？ 一旁的明日香更是被这场景震撼得目瞪口呆面色赤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口中低声喃喃道： “这……这就是公司内部的深夜团建吗？原……原来还有这种角色扮演的陪侍……” 单纯如她，还以为这些女人只是被请来的陪侍。 而且虽然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之前也通过电视、网络之类的渠道知道一点什么大公司的员工聚会之类的，以为这只是大家玩儿得比较开而已。 正在震惊的时候，就听跃层餐台之上，那个鹰钩鼻的白人看着她笑道： “不错，不错，高崎社长，咱们桑国分部还是有好货的。” 高崎此时看着明日香，眼神中同样闪过一丝贪婪，笑道： “如果不是戴维君，我都不知道自己手下竟然有这种宝贝……明日香？你是叫明日香吧？” 一旁的犬养朝明日香说道： “明日香，社长大人问你话呢。” 明日香全身一颤，明白说话的就是桑国分部的社长高崎，连忙点头回答道： “嗨……嗨咿！社长好！我就是明日香！感谢社长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我，接下来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我的研究方……” 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高崎点起一只雪茄，抽了一口，眯着眼睛对她说道： “把衣服脱掉。” 第四百零七章 抱歉，一时没收住力 听到高崎的话，明日香一愣，随后一脸茫然地说道： “社长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不明白……” 高崎喷出一股烟雾，淡然道： “就是字面意思，把衣服脱了，脱光。” 明日香此时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全身一颤，说道： “高崎社长，这……我只是想讲一下自己的设计方案……为什么……” 此时研发部部长犬养笑着说道： “明日香，这就是咱们公司的规定，女员工当面向社长进行工作汇报的话，必须要把衣服脱掉，以后你习惯了就好了。” 明日香面色通红，眼眶中迅速噙满了泪水。 她只是有些天真单纯，并不傻，此时立刻知道自己遭遇了职场潜规则。 随后猛然低头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高崎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 “明日香，北海道出身，母亲身患白血病，需要长期治疗，目前已经欠下了数百万元治疗费，新一期的治疗费结算在即……啧啧，可怜的母亲啊，含辛茹苦将女儿养大，本来只要女儿继续好好工作，就能获得治疗费，可是这个狠心的女儿，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尊严，就把母亲的生死置之不顾，实在是人间悲剧……” 明日香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全身颤抖，显然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剧烈的挣扎着。 这一幕让戴维和一众高管都看得眉开眼笑，赞叹不已。。 戴维向高崎笑道： “不愧是高崎社长，有了这种人伦惨剧佐餐，一切都变得更加美妙了……就是不知道可爱的明日香，到底是看重自己的尊严，还是母亲的生命呢？” 明日香全身剧烈颤抖，两行泪流下来，似乎做出了决断, 低着头缓缓转身, 颤声说道： “如果……如果我听话的话……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被开除？我听说公司有亲属重疾基金, 能不能……能不能支取？” 高崎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淡淡地说道： “那当然要看香酱的表现了。” 一旁的犬养等人起哄道： “明日香，放心吧, 戴维先生是个绅士，绝对不会把你弄死的。” “待会儿等戴维先生舒服了, 我们也可以一起交流交流嘛, 以后在公司的日常工作中, 大家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啧啧，多好的机会, 今天开始，你就要和公司的上层接触了，这可是高崎社长大发善心才给你的机会, 还不好好感恩？” “嘻嘻, 哭得好可怜, 真是让人心疼呢……” 明日香全身颤抖, 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在来到这里之前，她从未想过事情竟然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手中一松, 那一叠视若珍宝的研究方案全都滑落到地上，散成一片。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旁悠悠响起, 带着一声叹息和无奈： “唉……老实说，刚才看到高崎社长和诸位高管们这么奢靡腐败, 本来我还挺开心的……不过现在我有了更好的人选，你们也就没什么用了……” 众人全都转头看去, 就见说话的正是刚才跟明日香一起进来、背着背包毫无存在感的男人。 就见对方抬头看着高崎继续说道： “高崎社长，你这么做, 难道不怕协会的上级发现吗？比如新任的东方牧区牧首？” 高崎有些玩味的笑着看向李凡，说道： “从中南半岛牧区来交流的孙君？啧啧，没想到，级别不高，胆子不小……就算是你们的陈牧者，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一旁的戴维此时冷哼一声道： “老陈的手下吗？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小聪明蠢货，难道没有教过你协会之中面对高层时的礼仪？面对我这样的高层, 敢于违逆，可以被判处死刑！” 随后戴维和高崎对视一眼，说道： “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而已，就按高崎社长之前说的做吧, 不要让他们打扰了我们的玩兴，明日香可是个好姑娘呢。” 高崎此时对李凡同样兴趣缺缺，挥了挥手说道： “把他绑起来，待会儿和藤原一起沉到东都湾里。” 在场的一群高管立刻齐刷刷站起身来，大踏步朝李凡走去，其中更有五六人全身上下释放出精神力波动，正是隶属于行动部的一些干部。 作为觉醒者干部，在桑国分部拥有极大的自主权，很多干部就连高崎都不太好强迫控制。 不过同样有不少人私欲丛生，直接向高崎发誓效忠，成为了他的忠犬。 这几人就是如此。 甚至就连犬养这个研发部部长，同样也是一名不弱的觉醒者，此时一马当先，冲向李凡。 无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在高崎社长和戴维先生面前，都不过是一直蝼蚁。 不说高崎社长深厚的势力和人脉，戴维先生更是来自于总部的高层。 那可是大牧首的人！ 听到高崎的话，明日香终于彻底明白了桑国分部的残暴，也彻底发现，自己加入清洁协会这种组织，根本就是与虎谋皮。 当下焦急地说道： “慢着！这……这不管孙君的事！有什么你们冲我来就好……让……让孙君走吧！” 孙君不是个坏人，他不应该死在这里。 一群高管转头看向高崎，高崎露出狞笑，说道： “很好，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儿，简直让我心都要碎了，戴维先生的选择真是不错……放心，明日香，既然你为他求情了，那我就暂时不杀他，不过我要把他绑起来，让他看着你这个救命恩人怎么被大家享用和玩弄，怎么样？想要让他活命的话，就快脱衣服。” 明日香神色惨然，颤抖着抬起手，摸向自己胸前的纽扣。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柔声说道： “不用急，很快你就能彻底实现自己的抱负啦，我让他们给你做试验体怎么样？” 明日香一呆，抬头一看，握住她手腕阻止她的，正是那位孙君。 “八嘎，狂妄的小子，既然拒绝了社长的好意，那就去死吧！” 犬养面色一沉，全身精神力涌动，猛然张口，满口牙齿已经变成匕首一样锐利，耳朵都微微变尖，脸上长出一丛丛绒毛，整个人竟然真的变成了一条凶猛的恶犬一般，扑向李凡，咬向他的咽喉！ 他扑击的力量极大，还带着狂暴的精神冲击，散发着恐吓威压，整个人在半空中已经开始旋转，只要咬中猎物，就是一阵疯狂旋转撕扯。 李凡拧了拧脖子，嘿然一笑，突然闪电般出手，直接扣住了犬养的上下颌，就那么将他定在半空中。 犬养此时感觉自己的上下颌之间仿佛被两柄铁钳撑住，想要挣脱却根本挣不开，眼前这个男子的力量大的出奇，简直如同面对一抬巨大的钢铁机器！ 他的脸上现出愕然之色，就听这男子面带微笑看着他好奇地说道： “原来人真的能变成狗啊？这样还能变回去吗？” 说话间，犬养只感觉对方的双手之中传来一股恐怖的巨力，涌向他的上下颌！ 巨大的力量撕扯而来，犬养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上下颌已经被彻底撕开，那狂暴的力量更是直接朝着他的身体传导，恐怖的痛楚之下，犬养的身体直接被撕成了两片！ 鲜血四溅，犬养的两片身体被丢到地上，死状可怖。 原本由于精神力才产生的身体变化，此时随着主人的死亡，而迅速衰退，再次变成了一个普通中年上班族的模样。 李凡面带微笑看着犬养的尸体，有些遗憾地说道： “啧啧，一时间没收住力，本来只想把他的下颌撕下来，不过他死了好像就没有那种肉体变化了，还挺有意思……” 随后甩了甩手上的鲜血，转头看向明日香，露出一个歉然的笑容： “抱歉了明日香，说好了给你留下做试验品的，让我给弄坏了，不过你放心，后面这些试验品一定给你留下来，少了四肢什么的，不影响做实验吧？” 明日香此时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得目瞪口呆，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远远超出她的心理预期，此时只能进行本能的反应，说道： “不……不影响……” 李凡礼貌地笑道： “那就好。” 说话间，他将背包随手丢到地上，已经如同一个鬼魅般留下一道残影，冲向那些高管。 “小子，找死！” “敢在桑国分部撒野！” “在高崎社长面前如此狂妄，你死定了！” “为了协会的尊严，杀了他！” 一群高管此时纷纷狂吼，几名觉醒者瞬间鼓动精神力，或是全身变成钢筋铁骨，或是释放出精神力组成的投枪虚影，或是带出几个和自己相同的精神力虚影，扑向李凡。 剩下的高管则是纷纷摸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和武士刀之类的武器，组成攻击队形，准备将李凡毙杀当场。 李凡此时仍然面带微笑，巨大的虎头虚影在身后显现，双臂舒展，两条巨蟒精神体瞬间冲出，双脚之上现出锐利的熊爪，全身肌肉蠕动如同盘虬，扑进这群高管之中。 “吼——”虎头虚影发出一声狂暴的虎啸，将一群高管震得麻痹当场，无法动弹。 李凡双手双脚都探出锐利的骨爪，两条巨蟒精神体游弋扑击，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在这些高管之间纵跃扑击。 所过之处，一条条断臂残肢和血浆四散飞溅，这些高管无论是觉醒者还是刀客枪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发现自己的手臂被齐肘斩断，或是某条腿齐膝而断。 紧接着就是双腿之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一条巨蟒已经将他们的某个器官直接扯下，丢到了地上！ 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李凡已经从这群高管的背后穿出。 在他的身后，原本还器宇轩昂狂妄至极的高管们倒了一地，满地都是断臂残肢，鲜血横流，哀嚎不止。 此时他们看向眼前的男子，已经如同在看一个杀神！ 李凡甩了甩骨爪之上的鲜血，有些抱歉的笑道： “不好意思了大家，这个技能是最近刚刚提升的，用起来还没那么顺手，如果有哪位被砍得太深了觉得自己可能会死，请一定告诉我，我会全力为大家救治的。” 就在此时，原本坐在跃层餐厅之上的高崎缓缓站起身来，夹着雪茄看向李凡，说道： “很好……今天就算是老陈来到这里，也救不了你。” 说话间，一股狂暴的精神力涟漪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高崎原本的满身肥肉，此时开始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赫然是坚实的肌肉，整个人仿佛都缩水了一般，只是却变得更加孔武有力。 转眼间，原本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高崎，变成了一个健壮的肌肉男，目光森冷地看向李凡： “狂妄的小子，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感受真正的力量吧！” （大家晚安求月票） 第四百零八章 多叫些人过来，我有事要说 “啊一一我的腿！我的腿！快，快打电话，快叫救护车！” “我的珍宝………我的珍宝掉了…………呜呜，谁来救救我，谁来给我接回去啊………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 “救命！我的手断了……好疼！好疼——” “怪物！这个人是个怪物——” “他是觉醒者！杀了他，社长大人，快杀了他……” 一群公司高管此时躺了一地，纷纷抱着自己的断臂残肢惨叫连连。 他们此时终于明白，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孙君，所谓的中南半岛牧区的考察员，是一个强大的觉醒者！ 哪怕这些高管之中有不少本身就是觉醒者，战力不弱，却根本无法和对方抗衡。 他们踢到铁板了！ 那些原本正在受辱、身上挂着姓名牌的人妻们，此时看到这一幕同样惊呼不已，纷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血腥的一幕让她们既害怕又解恨，更有不少眼看那几个高管的凄惨下场，趁机拿起一些餐具之类的朝着受伤的高管们砸去。 跃层之上，看着眼前的李凡，坐在餐桌旁的戴维森然一笑，双目已经变成一片血红，仿佛戴上了一副血色的隐形眼镜，牙齿也变得尖利。 在他的目光中，眼前的李凡身体表面隐约有一团成型的精神力散逸，头部是虎，双臂是巨蟒，身体则是怪异的人形，双足是熊爪，身后还有一条粗壮的鳄尾。 这些虚影散发着澎湃的力量，刚才正是这些精神体的力量，让对方在人群中所向披靡。。戴维缓缓说道： “不错，是附体型的觉醒者么……附体的这个怪物很强，精神力数值已经突破了一千以上，难怪你敢如此猖狂……” “是老陈让你来的？那个鼠辈为什么没有自己过来？只是将你当做炮灰么？年轻人，这一切不过是政治而已，你真的要为此自我牺牲？” “我很欣赏你，如果你弃暗投明跟了我，我可以给你更丰厚的回报，我可以带你去清洁协会总部，面见大牧首，怎么样？” 此时已经是肌肉人形的高崎微微一愣，随后同样开口说道： “说起来, 倒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就连我都起了些爱才之心了………” 随手从眼前的餐盘之中拎起一根肉骨头丢到地上, 对李凡说道： “爬过来，将这根骨头吃下去，不许用手, 我可以饶你一命。” 戴维倒上两杯威士忌，向高崎笑道： “高崎先生, 老陈可是跟随收藏家许久的人, 他手下的人, 我们也该小心一些。” 高崎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下，森然道： “什么老陈, 也不过是收藏家的一条狗，这个小子不过是收藏家的狗的狗，哪怕是收藏家, 现在在协会之中也是与我平起平坐的, 他算什么东西！” 两人同时朝李凡看去, 却瞬间心中怒火中烧。 原来他们刚才说了这么多, 对方却根本没有理会，完全置若罔闻, 如同没有听见一样。 那个小子此时正在明日香面前愉快地说着什么，还从他的背包里取出了几个五颜六色的小鸡玩偶，丢到了地上。 “明日香, 这种程度的人体改造你觉得怎么样？”李凡面带和善的笑容，指了指那些躺在地上的高管们, 朝明日香问道。 明日香此时已经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仿佛在梦里一样, 有些机械地点点头说道： “可……可以了……” 随后喃喃道：“妈妈，我是在梦里吗……” 李凡抬手拍拍明日香的脑袋, 笑道： “这不是梦，梦被我关着呢。” 随后转头看向高崎，说道： “再多叫些人过来。” 自始至终，无论是高崎释放精神力变身的时候，还是他和维一唱一和的时候，他都根本没有拿正眼瞧对方分毫。 高崎此时彻底被激怒，森然道 “狂妄的小子, 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话间，高崎全身上下的肌肉如同群蛇般蠕动，一股蒸汽从他的身体表面释放出来, 却是由于肌肉过度活动产生的热量散逸！ “嘭！”一声破空的闷响，高崎已经瞬间来到了李凡面前，一拳朝他狠狠打出！ 只是下一个瞬间，高崎猛然发现，自己的一拳打出一半，就仿佛击中了某个透明的空气墙，根本无法寸进。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身前响起： “想要接近主公，先过老夫这一关！” 高崎此时才发现，在他面前的半空中，赫然是一个跳起来的紫色小鸡玩偶，挥出一只翅膀，挡下了他这一拳！ 狂暴的拳风向着四面八方散去，高崎满面愕然，一股荒诞感从心头涌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式神？这是桑国咒术？” 只是下一个瞬间，那紫色小鸡玩偶已经像是一枚闪电般的弹丸，以翅代拳，双爪连挥，朝他攻了过来！ 这小鸡玩偶的每一招每一式，全都带着狂暴的力量，势大力沉，招数竟然隐隐都是合气道宗师的风范。 高崎刚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古怪的式神，随手就能将这式神破坏。 当开始战斗之后才发现，这式神的力量极大，招数极精，哪怕他现在是彻底解放自身的战斗模式，面对这紫色小鸡竟然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应对！ “轰！”一声巨响，高崎险之又险地避开紫色小鸡的一拳，身后的墙壁直接被对方一拳轰出蛛网状的巨大裂痕！ 紫色小鸡用苍老的声音森然道： “和合二气！” 双爪猛然交错，直接带起两道锐利的气流，轰向高崎。 高崎心中升起巨大的危机感，双腿之上腾起一阵蒸汽，猛然发力避开。 就见他身后的一面大理石屏风被那两道无形气流吹中，直接裂成数块，切口光滑平整，简直比激光切割还要平滑！ 高崎猛然想到了什么，森然道： “这是……黑龙会前家老吉田的和合二气技击术？一个式神怎么会……” 此时跃层餐台之上，戴维同样看出了高崎的难处，眼睛一眯，对李凡的重视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站起身来说道： “小子，你是黑龙会的人？这么说，老陈与黑龙会连手了？只是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随后狰狞一笑，双目已经彻底变成一片血红，口中的犬齿也伸长许多，锐利如刀： “不管他想做什么，只要抓住你，就能明白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瞬间消失，紧接着就听天花板上传来一声轻响，戴维已经出现在李凡的正上方，从空中向他落下，快如闪电。 戴维的行动没有丝毫声息，速度比高崎还要快上几分！ 就在这时，一抹红色影子一闪，一只红色的小鸡玩偶瞬间窜起，拦在了戴维面前，张口喷出一个赤红的巨大火团。 戴维下落的速度猛然一滞，只得向一旁变向，随后双足在墙壁上猛地一路，再次如同闪电般冲向李凡。 只是那红色小鸡玩偶再次窜起，拦住他的去路。 一时间，一人一鸡战成一团！ 此时高崎在战斗的间隙猛然发现，刚才对方丢出来的那七个小鸡玩偶，如同拥有自己的灵魂一般，正在帮那些重伤的高管们胡乱缝合伤口。 它们的手法极为粗暴，还夹杂着黑龙会的咒术，只能维持伤者不死。 不过这一幕同样让高崎心惊。 对方能够释放出七个强大的式神，足以说明和黑龙会有着极深的渊源。 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孙君，很可能是黑龙会的暗子，或者中南半岛牧区派来的杀手。 这是一个陷阱！ 高崎顾不上多想，瞬间已经出现在那跃层餐台之上，在餐桌下方的某个按钮上一按。 凄厉的警报声立刻响彻整个桑国分部的大楼。 桑国分部的觉醒者成员，以及武装行动部队，大部分人平日里就在大楼之中的宿舍之中居住，只要警报声响起，他们很快就能到达！ 与此同时，这宴会厅的天花板上，一块块暗格猛然翻转，现出一挺挺安装在天花板上的遥控机枪，甚至还有两门机关炮，同时对准了李凡。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宴会厅的门被打开，一群荷枪实弹的行动队员鱼贯而入，持枪将李凡和明日香团团围住。 最前面的七人，正是行动部的七名觉醒者队长，虎视眈眈的看着李凡。 在桑国分部之中，他们对于社长高崎并没有那么谄媚和愚忠，一直相对来说若即若离，只是在面对警报之时，也同样会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与此同时，一名匆匆赶来的下属来到高崎面前低声汇报道： “社长，刚刚得到的消息，东方牧区新上任的两名审査官幽冥大人和血珍珠大人，很快就要抵达。” 听到这话，高崎面露喜色。 对于这种来自东方牧区牧首的什么审査官，原本作为桑国分部的土帝，高崎都十分排斥，毕竟对方绝对会审查桑国分部的账目、人事安排和研发项目，算是将手伸进了他的私人领地。而现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欢迎对方的到来！ 毕竟幽冥和血珍珠都是协会内成名已久的强者，面对眼前这个神秘的敌人，胜算又多了几分。 此时几个小鸡玩偶都已经在李凡的命令下脱离战斗，来到他的身边。 李凡看看周围那些桑国分部的觉醒者，以及全副武装的行动队员，笑着说道： “很好，再多叫些人过来，我有事要说。” 高崎身上已经带上几道伤痕，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凡，森然道： “小子，狂妄者难以善终，无论你是来自黑龙会还是老陈的手下，今日都是你的葬身之日，尝尝桑国分部独自研发的精神辐射炮吧！” 说话间，天花板上的两门机关炮亮起绚烂的花纹，释放出阴森的异常精神辐射。 两道火流瞬间射出，在半空中荡出幽蓝的精神力涟漪，轰向李凡！ 第四百零九章 请大人裁决 幽蓝色的精神力涟漪之中，数十枚炮弹呼啸而出，每一枚炮弹之上，都带着一国圈的诡异花纹，显然是经过专门的设计制造。 刚刚离开炮口，这些粗大的弹头已经瞬间消失，下一个瞬间出现在李凡近在咫尺的地方！ 几个五颜六色的小鸡玩偶连忙发出一阵惊呼： “主公小心！” “这是什么暗器！?” “保护主公！” “咒法，水遁汽墙之术！” 只是无论这些小鸡玩偶的动作有多快，都没能快过那些诡异的炮弹。 李凡则是露出好奇的神色，不避不闪，来自虎柱神的力量瞬间燃烧，身体表面附着一层蓝色精神力火焰，双手揮动，两条巨蚌精神体狂舞，如同两条贪吃蛇，将呼啸而至的巨大弹头紛纷吞入腹中！ 这些弹头穿透力极强，好在巨蟒精神体可以无限拉长，内部更是燃烧着熊熊献祭火焰。 一层层削弱之下，在周围众人眼中，就是这些弹头直接被李凡空手挡住，就那么定在了半空！ “咯啦……”两门机关炮的炮弹全部打光，传来枪机空转的声音。 这种炮弹制作费时费力，十分珍贵，高崎也仅仅储存了一个基数的弹药。 李凡微微张开手掌，一枚悬空的大拇指粗细的弹头已经落到他的手中。 看着这弾头之上的精美花纹和蕴含着异常精神辐射的纹路，李凡微微点头。。 是个好东西。 这东西虽然远远比不上中州异常局的天剑导弹系统的威力，却在近战之中拥有巨大力量。 先是精神脉冲，然后是极强的破防能力。 拥有这种武器，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面对一般的异常或者觉醒者，也有着很大的胜算。 当然，这是在普通人的精神没有受到对方影响的情况下。 饶是如此，这已经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显然，清洁协会内部对于异常精神辐射的研究，也有自己的进展。 李凡面带微笑，抬头扫视周围众人一眼，问道： “这是谁做的？” 鸦雀无声。 一旁的明日香怯生生地说道： “这是……这是研发部藤原副部长的作品……” 戴维惨叫一声，猛然捂住了一双异化的血红色眼睛。 就在刚才，那虎头蟒臂的精神体直接燃起了蓝色的精神力火焰，本身所释放出的精神力威压比刚才直接提升了数倍！ 那蓝色的精神力火焰, 直接将他的双目灼伤了！ “谁！？你到底是谁！？老陈没资格做你的上司……黑龙会何时有了这种强者！?”戴维双目流血, 朝李凡森然问道。 高崎同样面色凝重。 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来砸场子的炮灰, 却没想到实力强劲，本以为对方是某一方派来的杀手之类的存在，对方所爆发出的力量又大大超出他们的想象！ 高崎的潜意识之中此时隐隐闪过一丝狐疑, 只是这个猜测实在是太过恐怖，让他根本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此时他只期望幽冥和血珍珠尽快赶来。 当下开口沉声说道： “阁下实力强劲, 令人佩服, 只是不知道我们清洁协会到底哪里得罪了阁下, 下手如此狠辣？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岂不是好过刀兵相见？” 此时仍然不断有脚步声传来，却是一些得到消息的干部迅速赶来，还有原本在桑国分部大厦之中加班的职员, 也得到消息纷纷赶来。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高崎社长遇袭, 手中基本都拿着趁手的武器。 原本还以为是桑国咒术厅或者共一会之类的其他组织的袭击, 没想到到达现场之后却仅仅看到了一个敌人, 不由心中疑惑。 更有一些人本身也认识明日香，看到明日香在场, 更是一愣。大部分人则是惊叹于这宴会厅的富丽堂金碧辉煌。 在高崎社长常年的洗脑之下，他们都以为社长同样是一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简朴之人，办公室应该也是比较简陋的地方。 此时才发现, 办公楼的顶层，竟然是一个比宫殿还要豪华的地方！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同时也有不少人发现了那几个衣衫褴楼的人妻, 看到了她们身上的铭牌。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今晚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 听到高崎的话, 李凡笑着说道： “我今天过来，主要是给桑国分部换一换新的社长。” 高崎此时摸不清对方的虚实, 只想拖延时间，尽量拖到幽冥和血珍珠到来。 在他看来，就对方展现出的实力来看，有他和戴维在场，再加上幽冥和血珍珠，四人连手之下，应该足以和对方战个平手。 再加上在场的几名觉醒者下属, 优势在我！ 当下朝李凡问道： “不知道阁下要给我们清洁协会桑国分部，换哪一位贤明之人，来代替我这个会长呢？” 李凡揪住旁边失魂落魄的明日香的后领，用力把她拽起来, 笑道： “这位，就是清洁协会桑国分部新任社长，大家意下如何？”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日香更是大惊失色，拼命缩着小脑袋，恨不得将脑袋缩进衣领里变成个小乌龟，这样就不用被人关注了。 “不要，不要，我……我不要当什么社长……” 疯了，这个大叔一定是疯了……竟然说出这种疯话…… 高崎此时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气，森然道： “阁下原来是来消遣我的……不过你得罪了清洁协会，难道真以为还能善了吗？你的附体术固然强悍，但也有它的极限！” 当下向一众觉醒者下属使了个眼色，这些人立刻带队将李凡团团围住。 高崎和戴维此时站起身来，鼓动精神力，随时准备再次动手。 李凡摇摇头说道： “我是很认真的。” 说话间，抓起明日香白嫩的小手，取出一枚黄金权戒，戴在了明日香的右手拇指之上，笑着说道： “戒指大了点儿，你以后多吃点，要不然只能当扳指了。” 明日香一脸茫然懵懂，看着那枚黄金戒指，只感觉还挺好看，下意识地说道： “这……这是黄金的吧？太贵重了，我……我不能收……” 周围的清洁协会众人，包括高崎、戴维以及桑国分部的一众中层，在看到这枚戒指的瞬间，全都目露震惊之色。 他们看到了这枚戒指之上醒目的燃烧星辰图案，以及那火焰中无数升腾而起的灵魂。 这个纹饰，是如此的熟悉。 这正是一枚清洁协会的权戒，一枚属于牧者的黄金权戒！ 高崎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右手尾指，在那里，同样戴着一枚权戒，不过是属于牧首的白金权戒。 在并入东方牧区之前，桑国牧区作为一个独立牧区，执掌者本身拥有牧首的职位。 高崎就是一名牧首。 只是当并入东方牧区之后，桑国牧区的地位下降，他也就被降级为牧者。 那枚曾经的牧首权戒，却依然保留。 作为清洁协会的资深元老，在看到那枚权戒的瞬间，高崎和戴维就已经明白，那是一枚真正的牧者权戒。 是真货！ 戴维眼睛一眯，森然道： “竟然是真正的牧者权戒……你杀害了一名尊贵的牧者！？无知无畏的蠢货，你根本不知道你已经犯下了何等大罪！我会将你的罪行上报协会总部，由大牧首亲自下发通缉令，清洁协会的所有成员将在全世界范围内追杀你，至死方休！” 李凡微微摇头，笑道： “大牧首？他还不够格。” 戴维神色一变，厉声喝道： “住口！不得亵渎大牧首的威严！” 明日香此时看着白嫩小手之上的黄金权戒，感受着这沉甸甸的分量，朝李凡问道： “大叔……孙君……你……你到底是谁？” 她此时只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只落入猎人迷宫之中的小白兔，被迷宫的道路推着走，转眼已经来到了迷宫的中心。 李凡拍拍明日香的脑袋，笑着说道： “你可以叫我牧首。” 听到这话，高崎和戴维对视一眼，齐声大笑起来。 “小子，你莫不是失心疯了？桑国牧区的牧首大人，就在你的面前！” “真以为清洁协会的牧首只是一个名誉上的空衔？你将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一个面色惶急的公司职员从外面冲进来，对高崎说道： “社长，东方牧区的两位审查员幽冥和血珍珠大人，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高跟鞋踩过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从门口传来，一阵珠光宝气的耀眼光芒中，两个身穿华丽晚礼服的女子，满身奢华的走了进来。 两人手中，分别拿着一叠卷宗。 她们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却都风韵犹存，身段婀娜，雍容华贵，自带强大的气场。 拥有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看到这两人的瞬间，高崎不由放下心来，他已经认出，这两人正是幽冥和血珍珠。 一旁的戴维则是眯起眼睛看向血珍珠，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 在场的很多清洁协会成员同样听说过幽冥和血珍珠的凶名，此时纷纷侧目，神色兴奋而又畏惧。 高崎高声说道： “两位审查员大人，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有个狂妄的小子突袭我桑国分部，而且敢冒充协会牧首，甚至可能有一位牧者死在他的手中！我怀疑他是黑龙会成员，两位审查员请与我等联手，共诛此獠！” 只是没想到幽冥和血珍珠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迈步走向那个小子。 在场的桑国分部成员，无论是觉醒者高管还是普通职员，此时纷纷如同潮水般让出一条通道，让两名审查员通过。 转眼间，幽冥和血珍珠已经来到那外来者的面前。 就在众人以为战斗即将发生的时候，就见两人齐齐躬身行礼。 向那人说道： “大人，幸不辱命，经查，桑国分部社长高崎滥用职权，欺压下属，用公费谋求私欲，共有七十八名桑国分部成员被他所害，其他的身体和精神创伤者，多达数百名。同时高崎暗中与共一会、桑国咒术厅、新陆镇魂局等机构进行勾结，出卖协会利益，达三十七次。” “目前证据确凿，高崎罪大恶极，无可辩驳，请大人裁决。” 李凡面带温和的微笑，说道： “死刑。” （大家晚安） 第四百一十章 你怎么还没有自杀？ “死刑。” 李凡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众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完全超出想象的一幕，已经让在场的清洁协会桑国分部成员们呆立当场，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情况。 跃层餐台之上，戴维神色狰狞，朝幽冥与血珍珠喊道： “幽冥，血珍珠！你们在做什么？这只是一个来自黑龙会的刺客，难道你们也背叛清洁协会，与黑龙会勾结了吗！?” 只是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甚至牙齿都微微有些打颤。 一旁的高崎此时面色阴沉，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已经想到了那个最恐怖的答案，只是却不敢接受。 戴维显然也明白了谜底是什么，只是却拼命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他一脸狰狞的喊道： “所有桑国分部的成员，我以清洁协会总部大牧首特使的名义命令你们，干掉他！” 戴维一边说着，一边转头飞快看向周围的玻璃幕墙和窗户。。 听到他的喊话，在场的桑国分部成员有一些面露犹疑之色，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李凡，只是却并没有进攻，而是转头看向了高崎。 高崎则是紧咬着牙，眼神中闪过惶急和忐忑，抬头看向幽冥与血珍珠，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幽冥与血珍珠同时朝李凡行礼，幽冥取出一张白板面具，血珍珠取出一枚白金权戒，双手递给李凡，神态恭敬谦卑到了极致。 李凡将权戒戴在右手中指，又用两根手指夹起那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随手戴上。 “咔啪咔啪……”身躯之中传来一阵骨骼和筋肉扭曲变形的声音，通过虎柱神的力量维持的外形变化开始恢复。 原本高大满是肌肉的身材，缩水了不少，变得单薄了许多，只是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危险。如同最凶残狡猾的魔鬼，就藏在那面具之后！ 幽冥与血珍珠齐声说道： “谨遵您的命令，尊敬的裁判长、东方牧区牧首、收藏家大人！” 听到幽冥和血珍珠的话，在场的清洁协会众人立刻发出一片惊呼声，甚至有很多人当场双膝一软，就那么跪坐在地。 还有几个面色惨白的高层脑子里一片眩晕, 直接当场吓昏了过去。 收藏家！ 站在他们面前的, 竟然就是新任东方牧区牧首收藏家！ 作为清洁协会的成员, 他们对于收藏家的存在都有一定的了解，光是关于收藏家的血腥传说，就不知道听说过多少。 此时对方竟然就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 而他们中的不少人, 刚才竟然想要对收藏家动武！ 跃层餐台之上，高崎的面色变得惨白, 额头上汗水如同小溪一样流下, 贴身的衣服已经瞬间被汗水完全打湿。 他的目光之中满是惊恐和畏惧之色, 哪怕刚才狂言过什么和收藏家平起平坐的话，在真正面对对方的时候, 那种来自本能的恐惧，来自骨子里的畏惧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摆脱。 在收藏家的威名面前，任何狡辩和阴谋都变得苍白无力！ 高崎全身的精神力此时迅速收拢, 直接在身体表面凝实, 原本的战斗形态竟然再次开始悄然变化, 变得更有攻击性, 这已经是他彻底解放自身的战斗形态！ 做好了防备的同时，他却躬身以最谦卑的姿势向眼前的男子说道： “尊敬的牧首大人, 伟大的收蔵家，请原谅我的……我的无知和无礼，我并不知道是您的大驾光临, 出于对协会安全的考虑，以及对黑龙会的警惕, 我误将您当成了敌人，这都是误会, 请您看在我对协会忠诚数十年的份儿上，原谅我的鲁葬和无知……” 在场的桑国分部成员们, 眼神中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在桑国分部，高崎就是毋庸置疑的土皇帝，是掌控一切的人，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高崎竟然也会有如此谦卑和惶恐的一面。 原本心中还存有的最后一丝犹疑，此时也烟消云散。 这就是收藏家的威严！ 不容置疑，无可反抗！ 此时眼看对方已经彻底亮明了身份, 戴维也不再自欺欺人，对高崎大声喊道： “高崎，没用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变态残暴！我们……我们已经对他做下了不可原谅的罪行！快逃，快随我逃！只有大牧首才能救我们！” 说话间, 戴维已经来到了落地窗边，精神力涌动，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瞬间加速，贴着玻璃墙朝着窗口滑行而去！ 他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已经从窗边滑出，离开巨大的落地玻璃墙，滑向进夜色之中。 戴维的身体极为轻盈，衣服展开之后，竟然是一件滑行翼装，就这么离开了楼顶的宴会厅！ 高崎此时躬身站在那里，汗水在身前滴成了一个小水洼，却丝毫不敢动上分毫。 难道戴维真的逃走了？在收藏家面前逃走！?早知道…… 正想着，就听一阵呼啸声传来，刚刚飞出去的戴维此时惨叫着再次透过窗户飞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翻滚扭曲，显得极为痛苦。 他的背上和双臂之上，以及脸上，此时全都长满了一个个血果！ 这些血包之中，还有一条条血管探出，又刺进他的身体，在他的背后纠集成一片肿瘤一样的赘生物，而且在不断蠕动。 刚才正是这些血果之中的血管，刺入了他的脊柱，直接控制了他的运动神经，让他再次飞回了这顶楼宴会厅之中！ 戴维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哀嚎： “血珍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魔鬼！我是大牧首的人！你们这么做，大牧首不会放过你的！会长，会长他会为我主持公道！” 血珍珠转头看了一眼李凡，发现收藏家大人没有丝毫表示，于是立刻现出一丝有趣的笑容，欣赏着戴维挣扎翻滚的姿态。 血果在戴维的身体表面越长越多，那些探出来的血管更是再次钻进他的体内，如同一条条恐怖的蠕虫一般。 戴维在地上挣扎翻滚，身体表面已经要被密密麻麻的血果覆盖，终于忍受不了，惨叫道： “求求你，饶了我吧！伟大的收藏家大人，求求您，我祈求您的怜悯！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求您垂怜！” 这一幕让在场的清洁协会成员们毛骨悚然，很多人只感觉几乎要窒息。 桑国分部虽然同样面对很多敌人，也时常有一些暗中的战斗，但桑国本身相对稳定的环境， 也让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场面。 看到戴维身上密密麻麻的血果却还未死去，李凡的密恐都要犯了，当下淡淡地说道： “给他怜悯。” 血珍珠早就已经对收藏家大人的仁慈十分了解，话音刚落，她立刻将手轻轻一挥，一阵“噼里啪啦”如同气泡被挤爆的声音传来，戴维身上的血果迅速碎裂。 这声音听得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血果之中的酸液淋满戴维全身，强烈的腐蚀性冒出一阵阵青烟，戴维发出一声最惨烈的嚎叫，全身的血肉骨骼都被这酸液腐蚀溶解，整个人迅速化成了一滩脓血，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地上的一滩脓血，迅速被厚厚的波斯地毯所吸收。 像是在地毯上画出一朵鲜艳的花。 整个宴会厅之中一片死寂，空气如同被冰封一般。桑国分部众人只感觉内心一片冰寒。 那个强大的戴维，那个大牧首的使者，就这么被随意虐杀，如同杀死一只老鼠一般！ 而这一切，仅仅是收藏家手下的一个女人随意为之。 高崎汗如雨下，精神紧绷，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连呼吸都不敢。 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那个男人在处决了戴维之后，能够忘记他的存在，就这么放过他。 下一秒，他绝望的发现，收藏家的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讶然道： “你怎么还没有自杀？” 第四十百一十一章 社长大人，给大家笑一个 高崎全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李凡，全身的肌肉如同波浪般涌动，突然一咬牙，摸出一管药剂，直接刺进自己的手臂，注入体内。 他的体内发出一阵嗡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打开了，眉心微微隆起，望着李凡缓缓说道： “收藏家大人，我已经诚心悔过，为何还要如此相逼……难道仅仅因为一个误会，就要对协会的干部赶尽杀绝吗？” 说话间，高崎的精神力再次暴涨，声音都在瞬间变得扭曲，身体表面腾起的水气，竟然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个模糊的猛兽模样，赫然也是一头斑斓猛虎！ 他此时明白收藏家根本不打算放过他，自己绝难幸免，终于也不再掩饰，将自身调整到了最强状态。 “唰……” 一声轻响，高崎的肘部和细部，赫然刺出两对狰狞的骨刺，整个人的体脂率已经降到了最低，刀削斧凿般的肌肉呈现出大理石雕刻般的健美身姿，仿佛随时都能将皮肤撑裂。 高崎继续说着，声音已经变得扭曲： “我为协会执掌桑国分部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怕你是收藏家，想要就这么将我抹杀，也要问问我到底答不答应！” 说话间，他将手一挥，瞬间带起一股气团，竟然如同高速子弹一样，将一旁的落地窗轰碎了几大块，破出一个大洞，夜风猛地灌进来！ 高崎看着眼前带着白板面具的男子，继续说道： “我的精神力可以与身体共鸣，进行大幅度的身体改造, 现在我的这具身体, 已经趋近于完美的进化！收藏家大人, 我尊敬你的威名和实力，只是如果你以为我是待宰的羔羊，那就大错特错了！” 幽冥眼睛一眯, 随手摸出一支精巧的翡翠烟杆，吸了一口烟, 随后轻轻喷出一股烟雾, 淡淡地说道： “高崎, 你这种雕虫小技，就不要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了, 大人让你选择自杀，就已经是对你施以仁慈，难道你要像戴维一样吗？” 高崎面色森然, 此时他已经将自身的战力调整到最佳, 松果体经过药物的刺激, 已经变大了数倍, 整个人的精神力也达到了巅峰，足足达到了一千多点甚至在峰值能够接近两千！ 只是饶是如此, 想到收藏家的传说，以及那些凶残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他仍然不想走到交战的一步。 听到幽冥的话, 他正要反驳，突然神色一凝, 猛然向一旁闪电般挥出一掌。 “轰！”一声巨响，高崎身旁的空气猛然爆炸, 形成剧烈的冲击波，横扫整个顶层宴会厅, 甚至将离得近的清洁协会员工都直接吹飞了出去。 烟尘散去，现出高崎的模样，他的手臂皮肤已经变得一片焦黑，显然受到了爆炸影响。。 虽然只是轻微伤，却让他极为恼怒： “幽冥！鬼鬼祟祟的偷袭，算什么英雄！” 刚才幽冥抽烟的时候，直接喷出了一股附带精神力的爆炸烟雾, 如果不是高崎提前察觉，就已经着了对方的道，差点就吸入体内。 到那个时候，哪怕他的身体再怎么强悍, 内脏也绝对脆弱。 幽冥的手指微动，把玩着翡翠烟杆，笑着说道： “我可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女人。” 说话间，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准备直接上前将高崎拿下。 高崎猛地一拳砸在地板上，瞬间轰出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整个顶层都是一震，他看向李凡，高声吼道： “收藏家！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也早就做好了应对！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将你的秘密和盘托出，公之于众！” 那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依然平静地望着他，缓缓说道： “说完了？那么你可以去死了。” 高崎此时已经彻底被逼到绝路之上，森然道： “是你逼我的！既然如此，就让我领教领教你的高招！也让你明白，每一个牧首，都是不可欺辱的！” 说话间，高崎的眉心再次隆起，精神力涟漪向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在场众人全都听到一声狂暴的咆哮，如同在心中响起，令每个人都微微失神。 与此同时，高崎已经化作一道闪电，挥动双肘的骨刀，扑向李凡，甚至传来刺破空气的尖啸！ 他的脚下，那厚重的地毯已经寸寸碎裂，连同下方的地板统统粉碎，无法承受他的力量！ 在场众人不由惊呼一声，几个小鸡玩偶更是大惊失色，同时释放出咒法，想要拦住高崎。 只是就在这时，他们赫然看到一个比高崎更快的影子，穿过他们所释放的咒法，直接来到高崎面前！ 高崎同样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看到一个东西瞬间在视野中放大，如同铁钳般按住他的脑袋，狠狠向后拽去。 那是一个鞋底！ 高崎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辆高速行驶的重型卡车撞击，颈部肌肉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几乎要断裂。 紧接着他就后脑着地被那只脚狠狠按在地板上！ “轰！” 一声巨响，地板的碎片纷飞，烟尘之下，众人这才看清，原本看起来威猛无敌不可一世的高崎，如同肌肉战车般的高崎，此时被戴着白板面具的收藏家大人狠狠踩在地上！ 收藏家仍然保持着刚才的站立姿势，只是脚下多了一张脸。 一张血肉模糊，已经碎裂的脸！ 来自虎柱神的力量此时已经提升到了八成，李凡对于提升加强之后的虎柱神十分满意。 熊爪的力量还是第一次真正使用，所涌现出的狂暴力量甚至超出了李凡的预期！ 那一脚之下，力量溢出造成的破坏直接将整个顶层的地板全部踏裂，裂纹延伸到了各处，周围的落地窗更是全部爆碎，玻璃如同雨点一样在夜空中洒落！ 李凡脚踩着高崎的头颅，皱眉自语道： “这算是高空抛物吧？桑国这边算不算犯法？还是得守法啊……” 随后低声接着说道： “高崎，说实话，你本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只可惜我找到了更好的人才，你也就没什么用了，本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做桑国分部的副手，毕竟明日香一开始也没有什么腐败的经验……” “但是你这么直接攻击我，就有些不地道了，让我很难办啊，很担心你以后会将明日香架空，影响她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说起来，今天晚上你的玩儿法，除了有些不道德之外，还是很刺激的……” 李凡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一旁的幽冥和血珍珠对视一眼，全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随后幽冥鼓起勇气，柔声提醒道： “大人，高崎他……已经死了……” 李凡一愣，连忙抬脚一看，就见高崎的脑袋此时已经完全变形，整个儿变成了大饼的形状，脑袋里面的东西喷了一地，扭曲的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李凡不由扶了扶额头。 光想着对方的肌肉比较抗冲击了，忘了他脑袋上没有肌肉的事儿了。 叹息道： “高崎社长多年来勤勤恳恳，为协会立下了不少功劳，桑国分部能发展到这么程度，也多亏了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苦要走到这一步呢……” 一旁的一众桑国分部成员此时只感觉毛骨悚然。 不是你让他走到这一步的吗？ 刚才他明明想要投降了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收藏家吗？ 比传说中……不，比想象中的还要变态恐怖！ 一旁的幽冥此时附和道： “不错，可惜高崎社长晚节不保，竟然伙同戴维，勾结黑龙会，图谋不轨，想要对牧首大人不利，实在是可悲可叹。” 几个小鸡玩偶对视一眼，很想反驳，只是都识趣的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还是做一只什么都不懂的鸡粑。 李凡的脸上带着难掩的悲伤，摇了摇头，随后转头欣喜地看向众人。 哪怕是戴着面具，众人也能感受到收藏家笑容的弧度。 那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笑着说道： “桑国分部的诸位，大家辛苦了，现在，请容许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桑国分部新任社长，明日香。” 说着，一把拎起明日香，大踏步走上宴会厅的跃层，将明日香丢到了一张原本属于牧首的沙发上，又捏住她的小脑袋，用拇指和食指撑开明日香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来，社长大人，给大家笑一个。” （晚安月票笑一个） 第四百一十二章 脑海中的倒计时 明日香的嘴唇被扯出一个弯曲的弧度，惊恐的脸上现出怪异的笑容。 整个宴会厅之中一片死寂，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从下方众人的角度看去，可爱的双马尾少女如同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被那个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丢在沙发上，一手捏着后颈，一手撑开她的嘴角，做出惊恐的笑容。 而那个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同在摆弄一个新到手的玩具。 在他们的旁边，则是高崎头颅爆碎的尸体以及戴维所化成的脓血。 这一切令人毛骨悚然！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如同布丁一样的柔软和温暖，李凡心道：小姑娘的脸还挺嫩。 随后用疑惑的语气朝下方的众人问道： “你们……不欢迎？” 听到这个问话，下方的所有人同时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气从脚后跟往上窜。。 幽冥和血珍珠率先朝着坐在沙发上的明日香躬身行礼道： “恭喜明日香牧者，成为桑国分部新任社长！”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已经明白了收藏家大人的目的。 桑国分部被高崎经营了这么久，而且本身也没有收藏家大人信得过的人在里面。 想要用最短的时间拿下整个桑国分部，肃清高崎的余毒，最方便快捷的办法，就是直接扶持一个傀儡。 这个傀儡必须要足够弱，足够容易掌控。 显然，这个幸运的女孩儿，就是收藏家大人所选择的傀儡。 从此以后，什么桑国牧区的牧者、桑国分部社长，都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一切都要遵从收藏家大人的意愿！ 不愧是收藏家大人，这权谋看起来简单粗暴，却又是最为有效的。 而这一切，都必须要有足够惊人的实力来镇压一切，让所有心存不满的人都彻底打消不忠的念头。 收藏家大人和高崎以及戴维缠斗了这么久，最后才一举将他们灭杀，显然也是为了让更多的桑国分部高层前来，让他们亲眼看到这一切，熄灭一切反抗的心思。 看到幽冥和血珍珠的动作，在场的其他桑国分部成员立刻如梦初醒，甚至连鞠躬都不敢，纷纷双膝一软，当场跪下，用最恭敬的土下座的姿势向明日香行礼，纷乱地喊道： “恭喜明日香牧者，成为新任桑国分部社长！” “收藏家大人万岁！社长大人万岁！” “感谢牧首大人为桑国分部诛杀恶贼高崎，还我桑国分部一个朗朗乾坤！” “桑国牧区的天，晴了！” 很多原本的桑国分部高层, 在跪下之后, 仿佛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接了地气, 从刚才的恐惧和震撼之中清醒了不少，有不少头脑灵活的人迅速表达了自己的忠诚。 高崎死了，他的余党也必然会被清算, 到时候整个桑国分部就会空出来很多高管的位置。 这正是一个绝佳的上位机会。 “很好，明日香是个天才, 值得大家的尊敬。”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 松开了撑开明日香嘴角的手指, 转头对她温和地笑道： “明日香，以后你就是桑国分部的社长了, 希望你能做一个温柔的社长，一个为大家谋福利的社长，提升桑国分社员工的幸福感, 我对所谓的绩效从来都不看重, 我看重的是大家在工作之中是否快乐。” 明日香此时终于从之前的震惊之中缓和过来, 略微有些机械的点点头, 说道： “我……我明白，感谢大叔……感谢牧首大人栽培, 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做一个好社长……” 李凡点头道：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不用担心，放开手脚, 大胆去做，我再给你找一些帮手。” 说着, 伸手朝旁边角落里一群色色发抖的人妻招了招手，动作和声音都很温柔： “过来。” 原本这些人妻都对高崎和他手下的高管恨之入骨, 在看到高崎与戴维被杀、高管们被打成残疾之后，虽然同样畏惧，心中却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更多的还是快意。 此时看到李凡让她们过去，这才猛然感觉到一阵恐惧，全身颤抖，不知道对方要让她们干什么。 难道……难道这位牧首大人，比高崎还要变态？ 不, 这好像根本不用猜测，眼前的一切就是答案。 这可比高崎变态多了…… 只是看到那可怕的尸体和凄惨哀嚎的高管们，这些人妻们哪怕再怎么恐惧，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过去。 由于太过恐惧, 她们的腿都有些发软，根本站不起来了，只能勉力爬过去。 李凡笑着说道： “以后，你们就是桑国分部新的领导层。” 说着，随手向一个长发人妻一指，看了看对方身上的标识： “桥本，你来做训练部的主管。” 随后又指向一个短发大胸人妻： “芳子，你是后勤餐饮部主管。” 紧接着指向最年轻的那个，说道： “相泽，你来做交流部主管。” “柚木，人事部就交给你了。” “蒂亚酱的话，就负责装备部好了……” “……” 李凡坐在明日香身边，一手托腮，一手随意的指指点点，很快将大部分部门高管都已经任命完毕。 一群差点被侮辱的人妻此时满脸惊骇，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对她们来说，能够逃脱今晚的受辱就已经是万幸之事，从未想过竟然还能成为桑国分部的高管！ 名为咏美的人妻怯生生地说道： “大人，我……我根本不是清洁协会的成员，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你现在是了。”李凡说道，随后转头看向旁边的那面巨大的单面镜： “对了，把丈夫们都放出来吧。” 熟悉内情的几名桑国分部的高管，立刻冲过去将那面镜子打开，露出了后面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几个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此时在场的很多人才知道，这单面镜后面竟然另有玄机。 这些可怜的女人的丈夫，就被绑在后面，观看他们受辱的一幕！ 很多人原本对高崎的死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政治斗争而已，现在却瞬间认同了收藏家大人的做法。 高崎等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很多人也瞬间想到，如果高崎继续作威作福，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是别人的妻子，说不定哪一天他们自己的妻子，也会像玩物一样出现在这里。 几名被绑的丈夫，以及研发部副部长的藤原，此时全都被解开了绳索。 只是众人随后发现，几名丈夫早就被高崎注射了过量的兴奋剂和神经毒剂，本来就是为了增强他们的敏感度，让他们在看到妻子受辱时感受更加屈辱，以满足高崎变态的嗜好。 此时经过了长时间的药物折磨，这几名丈夫早就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几名妻子立刻扑到自己的丈夫面前，抱头痛哭，哀叹命运的不公。 仅仅是一个晚上，她们已经全都变成了寡妇。 如果不是遇到了收藏家大人，她们的下场不知道有多么凄凉。 这一幕看得在场的清洁协会众人也都是咬牙切齿，没想到高崎这个王八蛋这么卑鄙无耻。 收藏家大人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立刻又高大了几分。 李凡看到这悲惨的一幕，也是微微摇头叹息。 此时几个男人里面，只有藤原这个后来被绑上的人活了下来，立刻向李凡行礼道： “桑国分部研发部副部长藤原，见过收藏家大人！感谢收藏家大人的救命之恩！” 他的声音真挚，双目之中满是真诚。 一旁的明日香此时也稍稍缓了过来，向李凡说道： “收藏家大叔……不，大人……藤原副部长是我以前的上司，就是他把我招进清洁协会的……” 李凡眼前一亮，看向藤原的目光都变得赏识起来。 能招个铁废物进来，那本人也绝对是个废物没跑了。 当下点点头说道： “藤原君，我已经决定了，就由你来做研发部部长。” 转眼之间，整个清洁协会桑国分部的高管已经全部分配完毕，这一幕让在场的一众旧人都有些不适应。 不过有了收藏家大人毙杀高崎前社长的余威在此，谁也不敢说什么。 幽冥与血珍珠则在心中对牧首大人的权术暗暗钦佩。 仅仅是一个晚上，就轻易化解了被高崎打造的固若金汤的桑国分部，而且将重要岗位全部放置了傀儡。 从今晚开始，桑国分部已经彻底被收藏家大人所掌控了。 李凡此时扶持了铁废物社长，外加一群什么都不懂的高管，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此时接着说道： “从现在开始，东方牧区的新福利政策立刻在桑国分部执行，具体的福利政策希望大家登陆公司官网好好了解一下，新的管理层领导下，也希望大家能开心工作，快乐生活，如果有什么反对意见，请一定告诉我。” 说着扫视了一圈儿在场众人，眼见没有人反对，李凡笑着说道： “咱们清洁协会本来就是个相互平等的组织，大家有意见一定要畅所欲言，不用拘谨。” 仍然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嫌自己命长。 李凡笑道：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这么晚了，耽误大家休息了，这样咱们明天全体放假一天，以弥补今晚的加班，另外三倍工资的加班费照发，大家都散了吧，明日香跟我来。” 大晚上的把人叫来加班，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就在这时，张阿姨突然“咦”了一声，走到高崎被踏碎的头部旁，随手从一堆血浆中捡起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那赫然是一个小巧的发射器，上面隐约有倒计时正在进行。 还剩下十二个小时。 第四百一十三章 告诉大牧首，不必谢了 张阿姨眉头一皱，立刻将这小小的发射器递到李凡面前，说道： “大人，在高崎的头部发现了这个东西……这应该是一个信号发射器，被高崎自己植入了头部……从启动时间来看，应该是在高崎死亡的瞬间，就开始了十二个小时的倒计时！属下没有及时发现这一点，酿成了大患，请大人责罚！” 张阿姨的眼神中满是惶急之色，冷汗都已经下来了。 万万没想到高崎竟然还留了个后手。 好在还是个倒计时的东西，看时间应该会在他死后十二小时发作。 否则的话，如果是在整个桑国分部大楼的下面安装了即时引信的炸弹，那麻烦可就大了。 此时幽冥同样眉头紧蹙，瞬间想到了高崎死前的言语。 他说要和收藏家鱼死网破云云。 只是当时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收藏家大人直接一招秒了高崎，根本没给他喷垃圾话的时间，甚至威胁的话都没有说完。。 现在想来，高崎要说的很可能是这个发射器的事情。 本想拿这东西当做一个筹码，来避免自己的死亡，只是高崎也没想到收藏家动手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这个倒计时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炸弹？是高崎安排了什么伏兵？又或者是和清洁协会总部有关？ 瞬间，幽冥和血珍珠设想了种种可能，而且每一种可能都有极高的概率。 毕竟高崎这个人虽然极为糜烂腐败，本身的实力很强，而且心机很深。 这也就是遇到了收藏家，被收藏家的绝对力量一力破之，换个别人，鹿死谁手都不好说。 看着那发射器上不断跳动的时间，李凡同样眼睛一眯，说道： “检查整个桑国分部的所有建筑，确保安全……整个桑国分部明天全体放假。” 无论是炸弹还是神经毒气又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应该都不会脱离桑国分部的范畴。 否则的话，如果炸弹安装在桑国咒术厅，高崎也不会说什么和收藏家谈判的话了。 不过倒计时只有十二小时，到时候只要公司里面没人，怎么都好说。 爱炸就炸吧，到时候正好可以向桑国咒术厅和政府通报清洁协会桑国分部遭受了恐怖袭击，向整个桑国各界示弱，让桑国分部彻底成为一个怂包软蛋机构。 要是把桑国分部的大楼全炸了, 李凡都准备给高崎办个风光的葬礼好好谢谢他。 这得让清洁协会东方牧区遭受多大损失！ 起码桑国分部十年八年缓不过神来, 更别提什么工作之类的事情了。 随后有些遗憾地看向高崎的尸体。 是个人才啊。 可惜, 我已经有了卧龙凤雏，对于你这种鲁肃等级的人才，已经完全看不上了。 此时桑国分部的一众成员如蒙大赦, 纷纷向收藏家大人行礼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几名刚刚被提升为高管的人妻, 在丈夫的尸体面前哭了一场之后, 神色都变得坚毅了许多, 纷纷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向李凡跪地叩首道谢之后, 带着丈夫的尸体离开了。 藤原转头看了看眼神空洞坐在牧者位置上的明日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看到那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之后, 到底还是心中发憷, 没敢再说什么, 同样行礼之后离开。 幽冥和血珍珠向牧首大人点了点头，表示要立刻去检查大楼内部的情况, 查看是否存在大威力炸弹，同样行礼之后离开。 宴会厅的大门被关上，转眼间, 这金碧辉煌而又一片狼藉的宴会厅中，只剩下了坐在大沙发上的明日香和她身边的李凡。 一阵清冷的夜风透过破碎的窗户吹进来, 让明日香猛地一颤，终于彻底醒了过来。 我……我成了桑国分部的社长！ 我, 明日香，桑国分部社长！ 坐在我身边的, 就是东方牧区的牧首，收藏家大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将素未谋面的我提升为社长？ 这个提拔，越过了副课长、课长、部门副部长、部长、副社长，更不用提其中还有各种不同部门之间的职级。 到底为什么？ 想到这里，明日香的身体再次猛地一颤。 答案只有一个。 大叔馋她的身子…… 果然，每一个可爱的少女，都会有美貌的原罪, 遭受整个世界的觊觎吗？ 明日香心中一片悲凉，只是想到对方那恐怖而变态的行为举止，她明白自己必须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小白兔。 否则的话，下场可能比高崎还惨。 今晚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如同过山车般的经历，让明日香成长了不少，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 她明白，任何事情，都有它的标价。 现在她必须要付出自己的代价了…… 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看向一旁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努力在小脸儿上做出讨好的笑容，像是个令人心疼的小白兔，抬起小手，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果然男人都一样。 看到这一幕，李凡一愣，说道： “你热吗？” 随手拿起一旁的空调遥控器，把空调打开了。 紧接着起身走到前厅，将散落在地上的明日香的研究文件归拢捡起，又大踏步回来将这些文件递到明日香面前，一脸诚恳地说道： “明日香，说实话，在我看到你的这些研究构想的第一时间，我就明白，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才！之所以让你成为桑国分部的社长，正是因为你的才华惊艳了我，打动了我，希望当你成为社长之后，也不要被权力磨灭了自己的斗志，浪费了自己横溢的才华。” 听到这话，明日香全身颤抖，正在解扣子的小手停在了那里，难以置信的看着带着白板面具的收藏家大人。 她的眼眶瞬间变得湿润，紧接着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滑落，嚎啕大哭起来。 明日香伸手接过那一叠研究资料，只感觉自己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收藏家大人根本不是觊觎她的平板身材，而是欣赏她的才华！ 一直以来，明日香都对自己的才华十分自负，只是却苦于没有人欣赏，桑国分部这边更是彻底否定了她，甚至还要将她开除。 而现在，伟大的收藏家大人竟然对她的才华表示了肯定，这让明日香激动得难以自已。 这是一种千里马终于遇到伯乐的感动！ 一时间，她突然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才。 情绪的大起大落让她终于放下所有的戒备，起身一个土下座朝李凡跪下去，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道： “收藏家大人，谢谢您，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明日香无以为报，只有加倍努力，做出更好的研究方案，努力完成，才能报答您的恩情！” 李凡要的就是她的表态，满意地点点头，拍拍明日香的小脑袋，说道： “很好，明日香，我期待你的表现。” 赶紧多做一些废物方案出来，把桑国分部彻底搞垮吧。 我看好你。 与此同时，刚刚离去的幽冥与血珍珠去而复返，看到宴会厅中的一幕，不由一怔。 夜风吹来，跪伏在地的明日香的双马尾飘动，戴着白板面具的男子伸手垂怜般的按着她的头顶，一时间竟然显得十分神圣。 随后，血珍珠上前汇报道： “大人，已经发动整个桑国分部的力量进行检查，目前尚未发现炸弹类物品，不过发现了关于戴维的文件，是从总部发来的公函。” 幽冥接着说道： “这个戴维本身是大牧首的忠犬，这次前来，是带着大牧首的手令来的，手令之中，让戴维负责与您对接，进行裁判所的组件工作，戴维同样拥有副裁判长的任命函……” 李凡眉毛一挑，明白这个戴维本身应该是大牧首派来对他进行制衡的。 不过现在他与大牧首之间的矛盾已经快要公开化，本身他也懒得再保持什么虚假的和平，有矛盾正好能避免再出现什么升职之类的事情。 不如把关系搞得更糟一点。 当下说道： “很好，向总部报告，前桑国分部社长高崎与总部特使戴维勾结黑龙会，意图毁掉桑国分部，桑国分部研发部部长明日香，在关键时刻破坏了高崎的阴谋，为协会挽回了巨大损失，特别任命为桑国分部社长。” “告诉大牧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必谢了。” （大家晚安） 第四百一十四章 收藏家来了，我在现场！ 听到李凡的话，幽冥和血珍珠神情一肃，同时点头表示明白。 从收藏家大人准备反抗整个清洁协会的腐朽体制开始，现在他和大牧首之间终于演变到了正面对抗的态势！ 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应该努力为收藏家大人做好辅助了。 像是今天这种镇压收服桑国分部的工作，本来就不应该由收藏家大人亲自动手，按理说是他们分内的事情。 最后还是让大人亲力亲为，实在是惭愧。 两人随后又向李凡汇报了一下近期在整个桑国暗中调查的情况，以及目前中南半岛牧区在老陈的管理下的运转情况。 李凡对这些情况本来也是兴趣缺缺，懒得去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随便讲讲就行了。 幽冥本来正准备讲到由暴食博士所主导的觉醒刺激项目，看到大人的反应，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 也是，什么觉醒刺激项目，还有老孙主导的魔鬼大森林计划，和收藏家大人所要做的事情相比，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这些事情，大人自然懒得去听了。 有他们去做就是了。 做得好了，自然有所封赏，做的不好了，最好不要让大人听到。 “你们两个就暂时留在桑国分部，帮明日香尽快熟悉一下业务情况，另外将整个桑国分部的研发经费提高十倍，将整个桑国分部的资源向明日香的项目倾斜。” 李凡向两人说道，随后又转头朝明日香笑道： “明日香，加油，你可以放开手脚，尽情释放你的才华了，不必有所顾及，你的那些充满了想象力天马行空的项目，可以一一落实，这也是你作为桑国分部的社长本身该有的权利。” 明日香此时激动得难以自已，一边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一边拼命点头： “嗨咿！嗨咿！牧首大人，请您放心, 我一定将自己的才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协会, 不会有丝毫懈怠！” 李凡笑道： “那可不行, 该休假的时候一定要休假，否则就是违反了咱们东方牧区的政策。首先给你母亲好好治病吧, 如果普通的医疗条件达不到的话，可以动用协会的科研成果，这也是协会的一部分。” 听到这话, 明日香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收藏家大叔人真是太好了！ 虽然在战斗的时候很严厉，很凶残，在私下里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能够遇到收藏家大叔，简直是太幸运了。 明日香瞬间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李凡哈哈一笑, 随手帮明日香擦掉腮边的两串泪珠, 走到窗边。 桑国分部暂时算是完了, 今天没有白忙活。 该回去了。 满地的小鸡玩偶立刻自己钻进了背包里, 又从里面拉上拉链, 跳到了李凡手边。 眼看收藏家大人就这么离开，幽冥和血珍珠齐齐躬身，恭送收藏家大人。 明日香同样乖巧地努力停止了抽噎, 起身朝那个神秘的背影行礼，恭送收藏家大人。 外面的东都夜景灯火通明，一片繁华景象。 清洁协会在桑国的势力庞大, 俨然自成一国。 发生在桑国分部大楼的事情，仅限于桑国分部内部, 根本没有什么警视厅之类的前来打扰。 夜风呼啸, 从破损的落地窗吹进来，让李凡为之一醒。 看了一眼夜景，他拎起背包，纵身一跃, 瞬间跃下, 消失在夜幕之中。 看到收藏家离开之后，幽冥和血珍珠对视一眼，全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撼和感叹。 大人心思如海，深不可测, 所作所为根本不是她们能够想象的。 仅仅是随意的一个社长人选的确定，就彻底掌控了整个桑国分部, 实在是令人赞叹。 两人随后同时看向明日香，幽冥问道： “明日香牧者，请问大人所说的研发项目，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们现在立刻就开始着手准备吧。” 作为追随收藏家许久、在黑暗世界尸山血海闯过来的幽冥和血珍珠，她们可不会认为这个明日香只是一个单纯简单的小姑娘。 能够被收藏家大人选中，而且如此温柔对待，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傀儡，也必然有她的独到之处。 从刚才开始收藏家大人就在说自己欣赏明日香的才华，她们二人还从来没听过收藏家大人对谁的才华如此欣赏。 就算是暴食博士和老孙那种奇才，在收藏家面前也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答案显而易见，这个明日香，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顶级天才，而且收藏家大人发现了她的厉害之处，才会对她如此重视！ 如果她们二人能够参与到这种顶级项目之中，同样也是难得的机会。谷 一时间，想明白这一点的幽冥和血珍珠的内心都微微有些激动起来。 明日香被二人问得一懵。 什么项目？ 我……我也不知道什么项目啊…… 当时收藏家大叔看了我手里的很多项目文件，差不多十几个，大部分都还是停留在纸上的项目，他也没有对某个项目表现出什么偏好之类的…… 不过仔细想想，收藏家大叔似乎在那份《男子的少女心——中老年男性娘化项目》上停留的时间比较长。 难道他想让我执行这个项目？ 又或者是徘云那个项目？ 还是说所有项目都要执行？ 又或者是想让她做一个新项目出来？ 明日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是想到刚才收藏家大叔对她的鼓励，此时也努力撑起气势，脆生生的回应道： “我……我的项目要先进行前期试验……” 随后朝着地上大部分都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前高管们一指： “先从这些试验品开始吧。” 先上马项目，再想想到底是什么项目也不迟。 …… 离开了顶楼宴会厅，李凡利用虎柱神的力量在一座座摩天大楼之间纵跃攀爬，很快在两个街区之后，在一片阴影之中悄然落地，背着背包，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来。 每迈出一步，身上的肌肉和骨骼就进行一些细微的调整，等到他从黑影之中走到路边，已经彻底恢复了本来面目，那张轻盈的面具，也早就已经卷起收好。 随后抬手打了个车。 没办法，清洁协会东方牧区牧首收藏家大人出门是有自己的专车的，中州异常局西南分局副局长李凡同志嘛，就只好打车了。 而且不给报销。 不过相比来说，李凡还是更喜欢后面这个身份。 起码可以真情流露，不用扮演变态。 一路回到了酒店，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 李凡先回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把背包放下，然后起身来到中州异常局代表团团长宫一军的房间门外，抬手敲了敲门。 虎柱神已经回到了镇狱之中，此时的李凡看起来十分平平无奇，完全就是个普通人。 里面很快传来开灯、起床、穿衣的声音，还有宫一军苍老的声音： “谁？” 李凡低声说道： “宫局，是我。” 房门瞬间打开，宫一军已经穿戴完毕，迅速朝四周看了一眼，对李凡说道： “快进来。” 等到进了房间，宫一军先向李凡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信号屏蔽器，按动按钮打开，确保两人的谈话不会被人监听。 随后面色凝重地向李凡问道： “小李，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过来找我，清洁协会那边的消息？” 作为中州异常局总局的副局长，宫一军是整个中州异常局少数几个知道李凡卧底身份的人。 之前总局和赵逸峰之间关于布谷鸟计划的联系，有很多就是宫一军直接进行的。 他同样明白，李凡来到桑国之后，很可能会直接与清洁协会进行接触，所以也主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李凡创造不必参会的机会。 毕竟在清洁协会那边看来，李凡才是被策反的那个人，是清洁协会在异常局的卧底，不能让对方对李凡的身份有所怀疑。 现在对方突然深夜找过来，很可能是清洁协会的情况！ 李凡点点头，同样面色凝重，对宫一军说道： “宫局，紧急情况，就在今晚，刚刚提升为清洁协会东方牧区牧首的收藏家现身，连同他手下的幽冥和血珍珠，毙杀了前桑国分部社长高崎和总部特使戴维，打残了几十个高管，扶持了一个新的桑国分部社长，强势掌控了整个桑国分部！” “我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