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体内百鬼夜行》 第一章 这个世界大有问题 睁开眼睛，顾渊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很奇异的地方。 他坐在黑色的高大石座上，厚实的石头靠背足有两米高，尖顶锋锐如剑。 石座在一个宽阔的圆形空中央，四周是一层层往上垒的圆环，和罗马斗兽场的结构十分相似。 不过四面不是观众席，取而代之是一扇扇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死死死死死！” “杀杀杀！” “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狂乱而无意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从四面八方传来，形成疯狂的音浪。 “砰砰砰！” 还有不少门震动着，撞击声响亮得几乎要压下周围的狂潮。 “我不是应该死了吗？这是什么地方，监狱，牢笼？” 顾渊脑海中闪烁过一些模糊的信息。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扇上，那扇门在他的目光中诡异地移动起来，来到其正前方。 皱了皱眉头，顾渊近乎本能地抬起手，向前轻轻一推。 紧闭之门骤然打开，里面是一片漆黑，仿若有着无尽黑暗。 没等顾渊看清黑暗中有什么，一条深红到近乎黑红的硕大手臂突然伸出，抓向顾渊！ “这是……” 顾渊本能地向后，背后紧贴冰冷的石座。 手臂在他面前停住，粗大的锁链凭空出现，洞穿手臂，将其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顾渊伸手虚握，做了一个扯动的动作。 锁链将不断挣扎的手臂硬生生拖回到了黑色的牢笼中。 牢门应声关闭，将原本的撞击声隔绝。 “这是锁妖塔？关押妖怪的牢笼？我是狱卒？” 带着满心的疑惑，顾渊站起来，环顾四周，天空是一片混沌。 没等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潮水般的记忆信息涌入脑海，无意识的痛苦声音从嘴巴中发出，顾渊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被丢进搅拌机中疯狂搅动。 各种乱七八糟的信息不管不顾地塞进来。 如同五分钟看完几百部不同种类的烧脑电影，乱成一团。 几分钟，也可能是几小时。 当顾渊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可以“睁眼看世界”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又发现了变化。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中。 顾渊死了，顾渊又活了。 他魂穿到了一个同名之人身上。 根据那些混乱的记忆显示。 这个世界和顾渊曾经所在的世界，有着相似的历史进程。 直到某一天，原本应该只存在幻想中的鬼怪降临。 鬼怪浪潮的灾变爆发，原本的社会秩序毁于一旦。 如今已经是重新建立起来的社会。 以前的国家不复存在，人们以“城”为单位聚居，多个城联合成“域”，域又组成联盟。 在这个世界，慢慢重新攫取霸主地位。 目前人类还算安居，但在平静之下，暗流涌动，随时都会将人吞噬。 这个世界大有问题。 顾渊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这个世界的樱岛域，东京城中。 “铃铃铃——” 刺耳的铃声打断顾渊的思绪。 沙发上，手边的手机正在响。 瞟了一眼，上面没有显示号码，只有一串奇怪的问号。 “什么鬼东西？”带着几分疑惑，顾渊鬼使神差地接起电话，“喂。” 听筒内没有传来人声，有的是轻微无比，若有若无的电流声，仔细去听，还会听到一点呼吸声。 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呼吸声。 “谁？” 疼痛刚刚退去，还有余波残留没有散尽，顾渊显得有些暴躁，“不会说话倒是发信息啊，你搁这演默剧呢？” 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停止，听筒内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顾渊疑惑地看向手机。 他脑子虽然还乱着，但基本的常识还是在的。 电话挂断有嘟嘟嘟，手机挂断可没有。 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声响消失，手机恢复正常。 顾渊把手机丢到一边，打量着周围环境的同时，进一步梳理脑海中混乱的信息。 这里是客厅，是“原身”的家。 原身已死，死因——好像是半夜看电影熬夜猝死？ 没等顾渊完全弄清，一声轻微的“滋”声，在寂静的下半夜异常清晰。 对面电视黑色的屏幕闪过一道光，自动点亮。 雪花点闪烁着，模糊的画面时隐时现。 仿若一台老旧的大屁股电视机在苟延残喘。 顾渊的目光被电视屏幕吸引，不由自主看过去。 闪烁的雪花点逐渐消失，画面慢慢稳定。 清晰程度很低，估计连360p都不到，连阿威画质都不如。 不过勉强可以看清画面中的场景。 那是一个破败无比的院落，除了正中间的一口井外，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镜头随着画面稳定拉近到井口。 顾渊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不是在什么地方看过，就是听过相关的描述。 井口内部黑色翻涌，上涨。 溢出井口的“黑色”不是黑水，而是一缕缕黑色的头发。 它们如同活物一般扭曲着。 “……” 顾渊双眼死死盯着屏幕。 当黑色的头发出现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一股名为恐惧的力量攫取了他的身躯。 恐惧，是很有意思的情绪。 它可以让人四肢僵硬，手脚无力，瘫软或者麻木如失去了线的提线木偶，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也可以让人骤然爆发，悍然反杀。 顾渊不是一个胆小之人，相反，他胆大到可以称为狂妄的程度。 应该是后者。 偏偏这次，看着画面中扭曲的黑发，他不能动了。 “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该有的正常害怕情绪，顾渊是有的，或者说，距离害怕还差一点，更多的是想要远离的不适感。 如同一个人看见飞起来的蟑螂，本能地会避开。 可是，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情绪波动，扩大到了全身。 让他四肢变得僵硬，浑身僵直。 安静的环境中，顾渊可以感觉自己胸腔内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似擂鼓。 思维也逐渐趋向于混沌，反应开始变慢。 明明只是手掌上一道微不足道，顶多只能渗出一点鲜血的伤口，却带来了大动脉破裂一般的效果。 顾渊有一种被割裂的错觉。 一边还可以尽量冷静“迟缓”的思考，一边则是恐惧掌控身躯。 屏幕中，头发的主人已经从深井中出来。 披散下来的长发完全遮住脸庞，看不清样子。 白色的长衣，低垂着脑袋。 摇晃着身子，慢慢靠近“镜头”。 “这是……贞子？”顾渊想起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画面熟悉了，搞半天是午夜凶铃系列的女主角，“果然是个世界，下马威了属于是。” 屏幕中，贞子伸出双手，向前，竟然真的穿透了屏幕，抓住下沿，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从里面爬了出来。 顾渊尝试着动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连手指都难以掌控了。 随着贞子从屏幕中的世界爬出来，恐惧彻底夺取了他的身躯。 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保持呼吸。 如同待宰的羔羊。 出来后的贞子站着，慢慢走向顾渊。 它穿着的长衣下摆堪堪触碰到地面，行动之间像是飘过来的。 沙发前的茶几，在触碰到贞子的瞬间出现裂痕。 裂痕扩大，遍布整个茶几。下一息，茶几碎裂成大量的碎块。 最上层的玻璃粉碎成无数碎块落地。 贞子踩在上面，发出摩擦声。 它来到顾渊面前，缓缓弯下身子的同时双手抬起，手掌张开。 那双手苍白到了极点，泛着不正常的铁青。 两只手掐住顾渊的脖子，刺骨的冰冷中带着灼热的痛楚袭来。 这一切发生得都不快，还有些缓慢。 可惜顾渊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贞子的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同时，他还透过头发的缝隙，看见了一只眼睛。 一只疯狂抽搐，翻着白眼的眼睛。 脖子上的双手开始收拢，一瞬间，顾渊就感觉到了窒息。 死亡降临。 “又要死了？” 顾渊眼中闪过疯狂，生死瞬间，一股力量迸发出来。 “轰！” 只存在于脑海中无形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打开。 顾渊看到虚幻的建筑从天而降，“重重”砸在客厅中，取代了客厅的一切。 初见的那个巨大牢笼再度降临。 顾渊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他目光偏转，牢笼其余的部分迅速消失，唯有一扇门变得清晰起来，悬浮于贞子身后。 顾渊清晰地感觉那扇门的存在。 以及，门后的那个东西。 抬手，顾渊“推门”！ 牢门洞开，黑红色的硕大手臂出现，瞬间抓住贞子的脑袋，如同握住一个核桃。 凄厉的叫声从贞子身上传出。 它放开掐住顾渊脖子的手，被手臂带着后退。 垂落的头发飘浮起来，纠缠向黑红色的手臂。 收拢手掌的指缝中，也有头发“溢满”出来，将拳头包裹。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半条手臂就已经被头发彻底缠绕。 那些头发如同缠住猎物的森蚺，不断蠕动收缩。 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好像铁丝在切割钢铁。 手臂微微颤动，对抗着。 顾渊抬起的手轻轻晃动，牢门又被打开一些，另外一条黑红色的手臂伸出，可以看到张开五指上那尖锐的指甲。 第二条手臂，抓起贞子的双脚。 两条手臂平举，把贞子横在半空中，往两边一撕。 滋啦！ 大量的血水伴随着尖锐无比的嚎叫洒到地上。 第二章 我也大有问题 两截身躯软若无骨地垂下，头发如潮水一般退去，变成一开始的“正常长度”。 客厅被浓重的血腥味填满。 让人闻之欲呕。 黑红手臂似乎并不满足，将两截身躯挤压在掌心，捏成一团黑红白的不知名之物。 顾渊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掌蹂躏残躯。 地上几乎都流到他脚下的血水，也在慢慢消失。 一同消失的，还有手掌中的残躯。 失去了手中的“玩具”，那两条手臂猛地一折，硕大的手掌抓向顾渊。 顾渊手掌猛地一握。 黑色的锁链出现，锋利尖锐的锥形前端分别刺穿手掌，勒紧手臂。 伴随着摩擦之声，顾渊伸手一拉，手臂被扯回到牢笼之中。 牢门随即紧闭，消失。 空气弥漫的血腥味，在血水残躯消失的时候就无法再闻到。 地面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顾渊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奇异。 “这个世界，大有问题。” 接着，他又笑了起来：“还好，我也大有问题。” 顾渊的原身之死，恐怕和这午夜凶铃，和贞子有关。 几天前，原身从一狐朋狗友手中，拿到了一张据说非常刺激的光盘。 顾渊家里有影碟机，夜深人静寂寞之时，想起了那张刺激的光盘。 刺激的确是够刺激，只是刺激的方向不太对劲。 原身接了一个电话后身亡。 接着顾渊“复活”。 贞子一看，居然没死？这还得了，赶紧加大力度，亲自上阵。 最后撞倒了铁板上。 那个巨大的牢笼，里面应该关押着类似于贞子一样存在的鬼怪。 如果顾渊没有弄错，刚才出现的手臂主人，就是牢笼中关押的鬼怪之一——天狗！ 标准的师夷之长以制夷。 顾渊用岛国的鬼对付岛国的鬼，效果颇为显著。 贞子这个新生代鬼在天狗这位前辈面前，没有太多反抗之力。 关于天狗“是正是邪”，有着不同的传说故事。 不过牢房内的这只，显然不是什么好天狗。 在失去了贞子这一目标后，立刻调转矛头，妄图对顾渊做些什么。 好在顾渊有本事把它放出一部分，也有本事将其关回去。 这巨大的牢笼，给顾渊的感觉，不是什么远在天边之物，被顾渊“梦见”，进入。 给他的感觉，更多的，好似在自己体内。 顾渊不像过客，更像归人！ 原身混乱的记忆中，没有和牢笼相关的线索。 它不知从何而来看，又不知为何在顾渊体内“扎根”，与之产生特殊的联系。 这未知的牢笼会带来什么？ 光明的未来，恐怖的灾祸，亦或者，兼而有之？ “算了，先睡一觉吧。” 顾渊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客厅，直接走到卧室，先睡一觉再说。 这不到五分钟的经历，让他深感疲惫。 一觉睡到天亮，顾渊在卫生间盯着镜子中的人。 一张苍白，略显消瘦的脸庞，模样俊美帅气，足以靠脸吃饭吃到饱的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和以前有七成相似，只不过线条没有以前硬朗。 现在配合上那偶尔闪过狠厉之色的眼神，倒是和曾经的顾渊有八成相似。 洗漱吃饭，来到客厅。 茶几的残骸证明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是梦境。 “都t怪贞子！”顾渊骂了一句开始打扫。 打扫完毕后，他坐在沙发上，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张午夜凶铃的光盘还呆在影碟机里。 这个世界文娱方面颇为贫乏，也没有普及的网络。 时间上要比顾渊原本的世界晚，但在生活民用享受一些方面，其实是倒退的。 通过影碟机看片算是家中不错的单人娱乐消遣了。 打开影碟机退出光盘。 顾渊细细打量着，标准的盗版光碟，正面什么都没有，不知道给谁用黄色的水彩笔画了一点痕迹。 似乎想要暗示其不正经光盘的身份。 然后就有原身遭秧。 把光盘放回到光盘盒子里，顾渊打了个电话。 他要找到那位始作俑者，也就是给原身光盘的狐朋狗友，弄清楚情况。 顾渊的脖子上，还残留着乌青色的手掌印，恐怕要好几天才会退去。 午夜凶铃，或许没有就此结束。 手机听筒内传来一阵忙音。 证明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关机或者不在信号区内都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这里没有语音会告诉你是“无法接通”还是“关机”。 因为很多情况根本就无法判断。 “是遭重了，还是说‘我’前几天遇到的那个，根本就已经不是人了？”顾渊想了想，决定去那位狐朋狗友的家里看看。 至于报警，根据记忆，以大部分治安员的能力，是对付不了鬼怪的。 更别说是贞子这种知名的鬼怪。 所有鬼怪的相关事件，都会转接到另一批人手中。 而在原身的思维中，这群人未必算得上是保护者。 怎么说呢？ 他们走的是战斗民族的风格——人质已经被我们击毙，赶快出来投降，我们送你们去见上帝。 原身对那些人敬而远之，甚至还有说不清的恐惧厌恶情绪。 原身是怎么想的，顾渊懒得去管。 他不在意这个。 之所以不报警，是因为现在的顾渊不是在寻求帮助。 而是为了弄清原委，还有，报复！ 下楼，打车，顾渊来到那位朋友的家门外。 这里是一排五层，类似于学生宿舍一样的建筑。 走道上每个房门内都是一个小房间，不大，勉强可以住一到两个人。 算是一个容身之所。 顾渊这个狐朋狗友叫做九条良。 按照此人的吹嘘，在鬼怪浪潮灾变前，其家族还是很厉害的，典型的祖上阔过。 现在嘛，从九条良目前的职业——劣质二手光盘无证贩子外加掮客就可以看出来： 九条家已经是日薄西山，彻底不行的那种。 当然，也有可能是九条良往自己脸上贴金。 如今世界大变样，各个域不是曾经的国家那样，有着完善的户籍制度。 以前的那些户籍资料，大部分都已经消失。 九条良就算自称九百条良、杰克·理查德也无所谓。 樱岛域东京城中，以前属于“外国人”身份之人不在少数。 究其原因，在鬼怪灾变爆发的初期。 樱岛意外的是一片净土，丝毫没有鬼怪出没的痕迹。 当时很多外国人涌入樱岛。 顾渊原身的祖辈倒不是其中一员，他干的是接送的活，负责把人送到樱岛，当然，是不合法的。 后面樱岛同样爆发鬼怪灾变，祖辈不得不滞留，也就在此定居了。 “人呢，不在吗？”顾渊敲着门，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来开门。 不再耽搁，退后一步，顾渊一脚踹出。 声音震天响，门却纹丝不动。 顾渊这一脚没能踹开门，倒是惊动了旁边的邻居，打开一道门缝向外张望。 顾渊看过去问道：“请问你知道这里的住户去哪了吗？” 邻居想了想说道：“应该在家吧……” 他这几天没有“听到”九条良出门。 这公寓楼的门其实比较老旧，开合的时候都会发出颇为响亮的动静。 之所以一脚没有踹开，是因为这门是向外开的。 顾渊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帅哥，身子并不如何强壮，可没有办法一脚踹开向外的门。 “这个，进不去啊。”顾渊有点烦。 总不能为了开一扇门就把天狗再放出来一部分吧。 那玩意可不好控制，顾渊暂时没有办法让它开门就乖乖去开门。 “那个，你要进去吗？我可以给你开锁。”邻居伸出五根手指，“只要五十。” “你会开锁？”顾渊问道。 邻居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职业就是开锁匠。 “你不怕我是坏人？”顾渊说道。 “你是这家伙朋友吧。前段时间天我见过你们一块来的。”开锁匠说道。 这话不尽不实，他前几天的确见过顾渊和九条良一块出现。 可他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开锁匠并不清楚。 九条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这里带过。 但能赚钱就行，谁管对方的身份啊。 而且开锁匠还担心顾渊找不到九条良闹事迁怒，影响到他呢。 还不如直接帮他把门开了，还赚点钱，一举两得。 开锁匠收了钱后，拿出小工具，在顾渊完全看不懂的情况下，捣鼓两下。 干脆利落地开了门。 不过他没有拉门进去，而是一溜烟回到自己的房间，顺便把门关得死死的，表示自己不掺和接下来的事情。 顾渊没有理会那开锁匠，拉开房门走进去。 类似于曾经学生宿舍的房间不大，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床，桌子，椅子。 房间内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不少箱子。 两扇门面对面，对面门外是一个小阳台，其中一部分改成了一个卫生间。 除了没有厨房外，算是“五脏俱全”了。 至于空调这种奢侈品自然是没有的。 好在现在的气候普遍比较冷，哪怕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也极少超过三十度。 有个电扇就可以顶住。 倒是冬天比以前要冷很多，缩在屋子被窝里瑟瑟发抖都是常态。 顾渊走进房间，顺手把门关上锁死。 房间中，桌子上的电视机影碟机打开着，屏幕却一片漆黑。 床上，一团被子疑似包裹着某个蜷缩躺着的人形。 尸体？ 第三章 你的电话绝对不接 现在的天气虽然不热，但也绝对不冷。 基本上一件短袖加单薄的外套就差不多了，顾渊就是这么穿的。 外套是那种立领的，拉起拉链来可以遮掩脖子的手掌印。 在这样门窗紧闭的狭小房间，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一动不动，多半是死了。 顾渊伸手抓住被子的一角，用力往外一掀。 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让他立刻屏住呼吸。 被子下面，是一个蜷缩着的人。 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双目紧闭，身下还有被顾渊掀开的被子上，都有干涸的水渍痕迹。 这些水渍来自汗还有尿，混合在一起，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形成眼下足以变成生化武器的味道。 “嗯，没死就行。”屏住呼吸的顾渊看到九条良的胸膛还有起伏，只是昏迷而不是死亡。 抓着九条良身上还算干净的地方，顾渊把他拖到卫生间里，拿起喷头就是一阵狂喷。 冷水的刺激下，九条良慢慢睁开了眼睛，本能地就要尖叫，好在顾渊眼疾手快，把喷头对准他的嘴巴。 大叫声变成了咕噜咕噜还有咳嗽的声音。 几分钟后，顾渊和九条良坐在房间中。 不过顾渊是坐在椅子上，九条良裹着一条浴巾坐在一个箱子上，神色萎靡不振。 像是死了几个小时后，刚从土里挖出来。 他茫然地看着顾渊：“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怎么回事？”顾渊没有回答，指了指床反问道。 “呃……”九条良按住脑袋，“我觉得很害怕，等等，让我想想。” 他开始回忆诉说。 事情并不复杂，邻居开锁匠说的没错，九条良几天前回家后就没有再出去了。 不过前两天他是正常地宅在家。 每天以睡觉为主，偶尔起来吃一顿，尽量减少消耗——这个家伙没钱的时候经常这么干。 有钱的时候，则是会大手大脚花掉，过得醉生梦死。 变故发生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 囊中羞涩外加性盛至灾的九条良打算搞点针线活，作为一个二手光碟贩子，他有着足够的“下手菜”。 随便挑了一部自己也没看过的光碟塞进影碟机里。 开始还正常，看了一会儿九条良突然浑身打了个寒颤。 没有很舒服，而是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 “所以你感觉到很害怕，立刻跑到床上把自己裹了起来，一直到现在？”顾渊问道。 “对。” 期间包括汗水直流到脱水的程度还有憋不住尿意直接释放，九条良都没有将被子露出分毫空隙。 好像这玩意是无敌结界。 后来因为脱水外加精神压力过大，他昏迷过去。 直到顾渊来到，叫醒了他。 九条良做出肯定的回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直有一种趋利避害的本领。” “好吧，那你躲在被子里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比如——”顾渊问道。 “铃声！” 九条良差一点就大叫起来。 “铃声，没错！我听到了我手机的铃声，那个时候就很害怕，几乎感觉都快要死了。”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偏偏还有去接的意思，还好我忍住了。” 凶铃显然具有引导人去接听的能力。 但应该不会过于强烈，让人完全无法抗拒。 顾渊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中了招。 九条良防备之心很重，恐惧战胜了“本能”，没有去接午夜凶铃。 因此也逃过一劫。 顾渊站起来：“那就没错了，你和我遇到了一样的事情。” 他走到桌子上的影碟机前，按下退出键，伴随着卡兹卡兹的声音，一张光碟退出来。 外表和顾渊那张一样的光碟，用黄色水彩涂抹了一些痕迹，暗示其特殊内容。 “什么事情？”九条良问道。 顾渊把光碟装进光碟盒里：“你听说过贞子吗？” 九条良愣了一下，表情再度惊恐：“你的意思是说，这是鬼怪？” “对。”顾渊拉下拉链，露出脖子上淡淡的手掌印，“你运气比我好。” “……” 九条良不说话，用浴巾把自己包裹得更紧了。 “这玩意你是从哪里拿到的？”顾渊晃了晃手中的光碟。 九条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顾渊的问题，而是低声不断咒骂。 骂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走到一个纸箱子旁边，打开箱子，里面都是类似的光碟。 粗略看过去至少有二十来张。 “全是午夜凶铃的碟片？”顾渊问道。 “不知道。这些都是散件，让我想想。”九条良说道。 他没有一个稳定的“进货渠道”，光碟不只是二手货，八手货都有可能。 这些很刺激的光碟，更是经过多人之手，九条良只是赚取差价的中间商。 想了半天，九条良确定他给顾渊的还有他自己打算看的那张，来自同一人之手。 另外箱子里还有两张片子也是从那人手中被迫高价买到的。 其余的就不是了。 “这四张，应该都是午夜凶铃……”九条良心有余悸，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鬼怪这玩意就像是车祸，在没有遇到之前大家都觉得很遥远。 真的遇见了才知道危险那么近，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看一下吧。”顾渊说道。 有两张确定是的，剩下的两张就不清楚了。 “什么？”九条良瞪着顾渊，“你疯了？” “不接电话不就没事了。”顾渊表示已经找到了午夜凶铃的弱点。 九条良斜着眼睛看向顾渊，你脖子上的伤痕都没退呢，以前也没发现你是个作死的人啊。 “你害怕的话，先去厕所躲着。”顾渊说道，“大白天的怕什么？” 九条良道：“鬼怪难道还管白天黑夜？” “废话，你见过什么恐怖片是烈阳高照的情况下进行的？” “呃，丧尸？” “丧尸片也配叫恐怖片？”顾渊表示丧尸片不配加入到恐怖片行列。 在他的印象中，丧尸这玩意就是典型的活靶子。 当然，各种超能力丧尸不算。 “要看你看。”九条良觉得自己小命比较重要，“我躲着。” 说着，又躲回了厕所。 他和顾渊一样，都没有报警的打算——至少暂时没有。 理由不同，他倒买倒卖光碟属于无证经营，可不想被治安员们盯上。那样少说也要脱层皮。 不到万不得已，九条良只会当无事发生过。 顾渊则是把那一箱子光碟都放在脚边，拿过九条良看过的那张，塞进影碟机中。 先验证下这张。 开始的画面还算正常。 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在那里搔首弄姿，同样的低清，当她身上原本就不多的衣服，减少到关键时刻，画面突然静止住。 接着，开始出现各种光斑，雪花点。 没个十秒钟，就彻底变成一团雪花点。 比曾经网络时代初期的缓冲还难受，足以让准备进行手艺活的人破口大骂。 当雪花点布满整个画面的时候，一股阴冷之意凭空而来。 明明外面是亮堂的白天，这个小房间内却突然“暗淡”下来。 好像被人突然拉上了窗帘。 “铃铃铃……” 单调的手机铃声响起。 顾渊看过去，是九条良放在桌子上的那个。 昨晚出现过，那种本能想要去接的感觉再度袭来。 不过这次情况不同，顾渊内心稍微抗拒一下，接起的冲动就被他一脚踢出脑海。 “铃铃铃——”又是一阵铃声响起。 和九条良手机的铃声混杂在一起。 顾渊伸手按住衣兜，这是他的手机铃声。 “午夜凶铃”同时在房间内的两部手机中响起。 顾渊克制住接起的冲动，坐在位子上默默等待着。 手机铃声违反常理地响了足足五分钟才停止。 在铃声停止的一刹那，屏幕也变得漆黑一片，影碟机和显示器都还在运作，但已经没有了任何画面。 顾渊站起来把光碟退出去。 屏幕变成了“无光碟”状态的蓝屏。 接着，他放入九条良所说来自同一人之手的第三张光碟。 前面大同小异，到关键时刻，画面开始撕裂抖动，紧接着雪花点大片大片出现，占据屏幕的所有。 铃声也又一次响起。 “砰！” 门外阳台的厕所门传来撞击声，还有九条良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差点没忍住出来“接电话”。 顾渊试着提前去关闭影碟机、显示器的开关。 发现就算把插头直接拔下来断电，雪花点依旧，直到铃声停歇，屏幕才会变得漆黑一片。 而手机这边，顾渊在放入第四张光碟的时候，也试了试。 关机并不能阻止铃声响起，手机会极为诡异地自行开机，到铃声结束的刹那，又回到关机状态。 “想不到贞子还会发电和开机……”顾渊到没有过于意外。 鬼怪嘛，恐怖片中出现的，哪个不是玩弄各种家具家电的好手？ 贞子摆弄手机而已，肯定不比它从电视中钻出来困难。 第四章 睚眦必报 不接电话，似乎不会引来贞子亲自下场。 像顾渊那种死了又活，活了又接，接了还没死才能让贞子急一波。 二十多张光碟，被顾渊快速过了一遍。 除了九条良说的那四张，其余的都是正经的手艺活施法材料。 就是质量不咋滴，不过鉴于当下的情况，已经不错了。 九条良可以靠着这些光碟卖钱浪一波。 如果他现在还有这个心情的话。 “出来吧，我看完了。”顾渊喊出九条良。 “怎么样？”九条良小心翼翼问道。 “这四张都是午夜凶铃。”顾渊指着桌子上的四张光碟，“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没错！”九条良恶狠狠道，接着又问，“其它的呢？” “这箱子没问题。”顾渊又指了指一箱的施法材料。 九条良松了一口气，之后又紧张起来：“我从那个家伙手上买了十张片子。” “有六张你都脱手了？”顾渊问道。 九条良点点头，咽了一下口水，感觉要遭。 如果那六个人都被贞子弄死，后面又被发现的话，有人顺藤摸瓜之下，说不定会找到他九条良。 “混蛋！……” 九条良这回是真的破口大骂了。 治安员就算了，如果被鬼灭部的那群觉醒者盯上了，那是真的要倒大霉。 鬼灭部是东京城中专门处理对付鬼怪的部门。 觉醒者，则是一群特殊人群。 全称为“心能觉醒者”，所谓心能说的是“心灵能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称呼。 总之，这是一群拥有特殊能力，有本事对付鬼怪之人，属于特权阶级。 他们捏死九条良就和捏死小虫子一样简单轻松，后续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找他们麻烦。 “别骂了，告诉我那个人的信息，是谁，住哪。”顾渊说的是九条良的“货主”。 “你要做什么？”九条良一愣，仔细盯着顾渊。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位结识了小半年的狐朋狗友，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当然是去找他。”顾渊说道，“看他是不是和你一样完全不知情的倒霉蛋。” 九条良的确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光碟是午夜凶铃。 这玩意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接手。 而且如果不是顾渊过来，这个家伙搞不好会这样死在自家的被子下。 “如果不是呢？”九条良多问了一句。 “如果不是，你就觉得应该怎么做？”顾渊笑着说道，“请他看一看午夜凶铃怎么样？” 九条良看着顾渊的狠厉眼神，身子一抖，才想起来自己连衣服都没有穿。 用浴巾胡乱擦了一下，九条良穿好衣服：“那个，那个家伙不是一般人。” “哦，难道他是觉醒者？”顾渊问道。 在原身的记忆中，心灵觉醒者是危险而强大的。 而顾渊觉得，他现在也应该是一个觉醒者。 那个牢笼，说不定他觉醒后诞生的能力？ 不太确定，只是一个猜测。 从那些不太清晰，有着缺失和混乱的模糊记忆来看，原身对觉醒者的了解，和对鬼怪的了解差不多——都只是知道有这两者的存在。 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 更进一步的情况，并不清楚。 城中的官方势力似乎没有将这些信息公之于众的意思，反而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遮掩。 “不是，他的极道组织的成员，在第十区活动。”九条良说道。 樱岛域历史遗留下来的特色产物——极道组织。 无论是东京城还是其它城，都有这样的势力存在。 东京城其实面积不小，比起灾变前的城市圈也丝毫不让。 目前一共有十五个区，从第一中心区到十五区。 顾渊所在的地方是十一区，属于下城区的一部分。 一到三区是上城区，四到九区为中城区，十到十五是下城区。 上中下同一个等级的城区间，居民出入是自由的。 不同等级的，出入就受到一些限制了。 这极道组织能在第十区活动，最靠近中城区的一个区，证明还算有点势力。 至少可以肯定不是几个脑瘫小混混搞出来的东西。 “高层？”顾渊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应该算是外围？”九条良想了想说道，“也有可能是正式，我不太清楚。” “不是高层就行。”就算是高层，顾渊其实也不太在意，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的想法。 当时他是真的差点被贞子掐死，这种杀身之仇，岂能作罢？ 在这方面，顾渊非常小心眼，可以说睚眦必报。 “就算正式成员也不好办啊。”九条良说道。 像他这样的人，可以和外围成员呛呛声，遇到了正式成员，连屁都不会放一个。 如今的极道组织，已经丢弃了原本各种各样，让外人听了一头雾水的称呼。 等级却只会比以前更加森严。 外围成员和组织的关系并不紧密。 正式成员就不一样了，如果他们出了事情，是会引起组织注意乃至轩然大波的。 如果死了人，肯定要追查出一个真相来。 至于报复不报复，当然视情况而定。 像顾渊、九条良这样的人，肯定属于要大肆报复的情况。 九条良清楚自己是什么人。 至于顾渊，他认识对方有小半年时间，知道他是半年到一年前刚到十一区的人，应该稍微有点小钱。 无所事事了半年也不见生活有什么拮据，住的比他九条良还要好。 但顾渊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这一点九条良看得很清楚。 他印象中的顾渊，有贫穷乍富的讨厌劲，偏偏胆子不大，大概是以前过的不怎么样，骨子里的那股瑟缩感一直挥之不去。 九条良觉得顾渊就是下城区的贫民运气好发了一点小财。 比自己还不如，他好歹算个“平民”。 这样的两个人，惹到极道组织，怎么死都不知道。 如果换做以前，九条良估计就把顾渊直接赶走，自己先离开，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再说。 可现在…… “不用管这些，你给我信息，我一定要找到他。”顾渊看着九条良说道。 九条良嘴巴张了张，一时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面对眼前的这个陌生的顾渊，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拒绝，就会代替那个卖给自己片子的家伙。 被按在椅子上强行看午夜凶铃，和危险的贞子真正亲密接触。 九条良看了顾渊脖子上的手掌印一眼。 不觉得自己在经历了顾渊经历过的事情后还可以活下来。 等等，难道说，顾渊这家伙成为觉醒者了？ 所以才会一下子改变这么多？ 九条良听过一种没有被证实的说法，就是人濒死又活下来，便有一定概率成为觉醒者。 因为心能是一种心灵、精神能量，和人的意志、想法种种息息相关。 “知道了，我会带你去的。没有我带，你不一定能找到他。”抱着这个想法，九条良说道，“不过后续我就不管了，找到他后我就先走，避避风头。” “可以。”顾渊点点头。 “那什么，能先吃饭吗？”九条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刚才被灌了一些水，现在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好。”顾渊不介意请九条良吃一顿。 皇上不差饿兵。 “我去，你发财了？” 饭店内，九条良一边饿死鬼投胎，一边啧啧称奇。 他原本以为能在路边小摊吃点面就不错了。 没想到顾渊直接带他到了一家高档餐馆。 “没有。”顾渊说道，“钱不花留着干什么？” 原身还算有点积蓄。 住的房子是他租的，直接租了两年，另外还有不少闲钱。 在东京城的十一区，这笔钱足够普通家庭两三年的花销了。 在顾渊手中，按照今天的用法，估计也就能够花个小半年的时间。 他以前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之人，现在也没有想着改变。 饭饱之后，九条良主动道：“走吧，我带你去找那个家伙。” 吃了顾渊一顿，他明显变得积极起来。 其中也有怀疑顾渊成为觉醒者的原因。 “先买辆车，你有门路吗？”顾渊问道。 鼠有鼠道，九条良的副业掮客干的没主业好，但好歹也有一些门路。 顾渊住的房子，其实就是九条良帮忙找的。 “买车？”九条良有些惊讶，“你会开车吗？” “会。”顾渊说道，“我要买的是摩托，不是四个轮子的。” 在下城区，其实开摩托要比开汽车方便一点，很多狭窄的道路都能进。 而且摩托车不查，随便开。 “我不认识，不过我有个朋友应该知道一点。”九条良说道，“你要什么样的？” “不要那种踏板车就行，要能拉起速度的。”顾渊说道，他对外观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别太丑就行。 “好，我帮你问问，什么时候要？”九条良问道。 “现在。” 吃饱后的九条良办事效率很高。 一个小时后，顾渊就拿到了自己的车，一辆黑色的摩托，整体造型有点像越野摩托，不过没有那么轻便和各种弹簧。 算是街车，兼顾了一点越野能力。 牌照和驾照不用担心，下城区不管这些，除非出事。 坐上车子，顾渊示意九条良上车：“你指路。” 第五章 顺藤摸瓜 山田纯太。 名字听上去有早古时期，后宫漫亚撒西男主角的风格。 实际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极道组织分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干过，因为身份的关系，会弄到一些“好东西”，偶尔做点倒买倒卖的小生意，让自己活得更潇洒。 前段时间，他受老大指示，卖了一些光碟。 山田纯太知道那些光碟应该有些问题，但是谁在乎呢，能赚钱就好。 “混蛋！” 看着机器，山田纯太大骂一句，一拳砸在眼前的柏青哥机上。 卖光碟赚的钱，这几天都砸在这里了。 “老板，你这机器有问题！”山田纯太大声喊道。 嘈杂的柏青哥店中，一直注意着的老板听到了山田纯太的喊声，立刻赔笑着拿出一盒子的小钢珠，安抚住了山田纯太。 看到山田纯太又开始玩，老板回到柜台后面，背过身低声咒骂了几句。 山田纯太注意到这一点，却是不屑地笑了一声。 这里是黑龙会的地盘。 作为黑龙会的正式成员，免费拿点小钢珠算什么事情？ 更别说，自己在这家店花了那么多钱，拿点小钢珠也是天经地义的。 这个老板再不识好歹，就要让他尝尝黑龙会的厉害。 柏青哥店这么赚钱，每天都是人声鼎沸的。 自己跟的大哥管着这条街，追加一点保护费不过分吧。 店门外的街道上，一辆摩托飞驰而来，停在附近。 九条良下车，摘下头盔说道：“山田纯太大部分情况下就会在这条街转悠，他家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九条良和山田纯太不是特别熟悉。 他也不想和这样的人特别熟悉，原因很简单，在山田纯太身上，他只会亏钱。 就像那十张光碟，山田纯太基本上强买强卖，以高价卖给九条良。 价格比那些正规影像店有着精致包装的高清影片还要贵。 至于质量嘛……则是要人命！ 不仅如此，他问九条良要片子从来不花钱，后面还要卖回九条良赚钱。 哪怕租呢？花点钱，不丢人！ 每次九条良和山田纯太接触，都恶心得想吐。 庆幸的是，九条良主要混十一区，而且自己也是个醉生梦死的月光族，没有那么多油水给山田纯太压榨。 “找到他。”顾渊说道。 他不认识那个山田纯太，只能让九条良自己去找了。 这条街不大，还挺热闹的，各种各样的店铺都有，还有两家街机厅开在一头一尾。 氛围有些顾渊前世玩过一款如龙的游戏。 九条良开始寻找山田纯太，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他从柏青哥店走出来说道：“他就在里面，身边没跟着人。” 有时候，山田纯太会和别人一起，今天就一个人，倒是方便行动。 “找个借口把他叫出来吧。”顾渊说道。 这里行人不少，不太合适和山田纯太进行一些深入交流。 “就说我还想要他的光碟怎么样？”九条良想到一个借口。 “嗯，可以，不过你注意点，如果他的反应不正常就证明他知道那些光碟是午夜凶铃。”顾渊说道。 光碟留在九条良的家中没有带过来。 “好。”九条良点点头，再度走进柏青哥店。 两分钟后，九条良和山田纯太一块出来。 这山田纯太留着莫西干头，耳朵上带着闪亮的耳环，看上去一脸桀骜嚣张，非常欠揍。 倒是很符合他的身份。 山田纯太由九条良带着，走到顾渊面前，语气轻佻：“听这个卖片的说，你想要片子？” “对，你卖给他的那些，我感觉质量不错，还有吗？有多少我要多少。”顾渊说道。 山田纯太嗤笑一声：“我能卖一千张，你都能吃下？” “如果质量没有太多问题的话。”顾渊语气自信。 山田纯太上下打量着顾渊，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一个有钱人。 大量了一会儿，山田纯太说道：“行吧，你跟我来。” 说着，晃荡着步子向前走去。 九条良对顾渊说道：“那我先走了。” 顾渊点点头，示意九条良可以先走。 另一边山田纯太转过头：“你要走？” “他只是个掮客，接下来的生意我和你谈。”顾渊说道。 山田纯太歪着脑袋想了下：“好吧。” 九条良把摩托车头盔放在车子后座上离开，顾渊拔下钥匙下车跟上山田纯太。 山田纯太带顾渊去的地方不算远，就在这条街附近。 随着拐进复杂的小巷子里，他来到巷子边上的一扇铁门前。 铁门虚掩着，没有关好，后门的建筑，是一栋小楼。 不是居民楼，也没有店铺招牌的痕迹。 从山田纯太的身份推断，应该是黑龙会的某个据点之一？ “进来吧。”山田纯太招呼顾渊进来。 门后就是一个狭小的楼梯间，坐着一个百无聊赖的年轻人，看见有人进来，站起身来。 他不高，但十分壮实。穿着白色背心，可以看到粗壮的胳膊和隆起的胸大肌。 山田纯太和那个矮壮的男子快速低语几句。 顾渊还没听清，山田纯太就转头道：“你在这里等着，大哥同意了我们才会和你做生意。” 说着，一步跨过三个台阶往楼上去了。 “等着。”矮壮男子瞪着顾渊，看上去很不友好。 顾渊倒是不在意，反而走过去，拉过那张椅子：“我坐一会儿，不介意吧？” 问是这么问的，人却已经坐了下来。 男子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哼了一声，抱起手臂看着顾渊，故意把肌肉崩得紧紧的，想要威慑些什么。 另一边，山田纯太上了楼，进到一个房间中。 房间是那种小小的会客厅。 沙发上坐着一个拿着烟吞云吐雾的男子，盯着不远处的电视机。 电视机里播放着激烈的枪战片。 另外还有两个男子一个坐一个站。 站着的那位，手中玩着一把小刀，小刀上下翻飞着，让人眼花缭乱。 沙发上的男子，便是山田纯太的大哥，石川雄。 黑龙会的架构比较简单，最中心最重要的人物是会长，另外还有四个副会长，组成4+1的五巨头。 往下就是石川雄这样的中层干部，内部称呼为“组长”。 再往下就是山田纯太这样的小弟，跟着他们的组长大哥。 山田纯太卖午夜凶铃，就是石川雄授意。 对方还叮嘱过，不要在十区卖，找其它地方散出去，要低调一点。 否则的话，山田纯太也不会找九条良这个混十一区的二手贩子了。 “做什么？”看见山田纯太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石川雄有些不悦道。 “大哥，有个人找到我，说是要买上次你给我的光碟。”山田纯太道。 石川雄脸色一变，直接关了电视：“你说什么？” 山田纯太立刻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得意道：“那个人我已经带过来了，另外那个光碟贩子我还能找到。” 他可不蠢，九条良找到他的时候没有露出破绽，心里和明镜一样，耍了九条良，还特意把人带了过来。 现在楼下的陌生人被盯住了，还不是任由他们揉捏？ “你把人带来了？”石川雄一下子站起来，走到山田纯太面前。 “没错。”山田纯太挺起胸膛，一脸邀功的模样。 下一秒，一声脆香。 石川雄一个耳光抽得山田纯太眼冒金星，差点栽倒在地。 他站稳后捂着脸，一脸茫然地看着石川雄。 “呼——” 石川雄吐出一口气，对那个玩刀的手下吩咐道，“去把人带上来，客气一点。” 那人点点头，走出房间。 “大哥？”山田纯太看向石川雄。 石川雄挥挥手：“给你到旁边站着，以后再收拾你。” 山田纯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到角落乖乖站好。 倒是没有忘记把脸转过去，不让脸上的巴掌印暴露出来。 石川雄揉了揉眉心，脸色凝重。 山田纯太只是猜到那些光碟有问题，石川雄不一样，他完全清楚那些光碟就是午夜凶铃。 看了那些东西，有极大概率会死。 之所以干出这种事情，自然是有人让石川雄做的，和黑龙会倒是无关。 那人，或者说那些人开出了石川雄无法拒绝的价码。 可石川雄没想到，这才不到十天的功夫，就有人找上门来。 而且山田纯太这个蠢货自以为是，直接把人带来了。 对方会是什么身份？ 如果是觉醒者，甚至是鬼灭部的人，怎么办？ 混到石川雄这个位置，面对治安局的普通治安员，可以不放在眼里。 可是鬼灭部那群特权人员，石川雄见到他们就和九条良见到治安员一样。 不对，准确地说，就算是黑龙会的会长想要拍那些人的马屁，也要看他们是不是愿意给这个机会。 只能先确定一下对方的身份，再做打算了。 石川雄不是智多星，只是一个极道分子，这是他短时间内能够想出来的最佳应对方案。 白说了就是走一步看一部，不然呢，还能怎么办？ 直接跑路吗？ 这里是三楼，跳下去多半是要摔断腿的。 第六章 放狗 没有让石川雄等太久，玩刀男子很快就带着顾渊上来。 石川雄站在那里，不太掩饰地打量着顾渊，感觉他不像是鬼灭部的人。 “你要买光碟？”石川雄打算试探一下。 “嗯。”顾渊也在观察石川雄。 不是那种一身黑西装，看上去很高端的极道分子。 此人穿着花衬衫，大裤衩，外面披着黄色的西装外套，年纪不算小，大概四十岁上下，脸上有着两道明显的刀疤。 感觉和山田纯太如出一辙，脑子不太行只会大吼大叫，只不过从底层混混变成了中层混混。 “你是什么人？”石川雄问道，“不是什么人我都会卖的。” “为什么，因为卖了不对的人会死吗？”顾渊笑了一下问道。 石川雄脸色一变：“你知道些什么，你是鬼灭部的人？”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一下子就试出来了，此人清楚午夜凶铃一事，倒是有点出乎顾渊预料。 角落站着的山田纯太脖子一缩，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竟然引来了鬼灭部的人？ “鬼灭部？不是，我只是刚好发现了一些事情，觉得那些东西很有趣。” 随着顾渊的话，石川雄心里的大石头重重落地，不是鬼灭部的人就行。 “很有趣？”石川雄放肆起来，直接坐回到沙发上，“真是不知死活，给我打断他两条腿，关起来。” 他打算把顾渊直接丢给给他光碟之人，让他们去处理。 自己杀了反而麻烦。 听到石川雄的话，那两个男子立刻走过来，其中一人匕首在手上跳跃，最后握在手中：“放心吧，我会很快挑断你的手筋脚筋，不会痛的。” 另外一人面无表情，沉默着，直接套上一个指虎。 顾渊退后一步，到房间门口向外看去。 看见楼下的矮壮男子已经守在了过道上，手中还拿着一把颇为夸张的开山刀。 “你们确定要这样做吗？”顾渊没有失措，而是看着石川雄说道，“待会会很难收拾的。” 石川雄只是说了一句：“上。” 他不想废话，避免夜长梦多。 拿着匕首的男子一个踏步向前，手中的匕首刺向顾渊的胸膛。 很明显这人不讲武德，说好的挑断手筋脚筋，一打起来往人身上捅。 好在顾渊也不打算和他讲武德，在那人动起来的时候就开门放狗。 这次不是整个牢笼浮现，顾渊身边出现一扇牢门，打开。 粗壮的黑红色手臂迫不及待地钻出。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抓向眼前的男子。 在去找九条良之前，顾渊自然已经做过一些尝试。 天狗这只鬼怪，被放出来（一部分）后，在有其他目标的情况下，是不会主动对顾渊动手的。 顾渊这“狱卒”在天狗的杀戮名单中，优先度极低。 这里的其他目标，是指人，在一定的范围内，天狗都会首先去杀其他人，嗯，应该也包括其它鬼怪在内。 附近没有其他人或者鬼怪了，天狗才会对顾渊动手。 其他人看不到天狗手臂、牢笼、锁链的存在。 所以，在石川雄等人看来，就是匕首男向前刺出匕首的动作突然停顿。 脑子猛地后仰，似乎被撞到了什么。 接着，其脑袋突然诡异的被压缩，鲜血等不明物质挤压出来，悬浮于空中。 匕首先一步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无头的尸体随后掉落到地上，可以看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红白之物悬浮在半空中，仿若沾染在什么东西上面。 杀掉一人后，天狗并不停歇，巨大的手掌张开，带出呼啸磅礴的风声，扇在虎指男身上。 虎指男如同被一辆重卡撞上，身子扭曲着飞起，砸在墙壁上。 砸出一副扭曲抽象画后，身躯滑落到地。 房间顿时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 石川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满脸惊骇。 不过他还是本能地伸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了一把手枪，对准顾渊。 枪，石川雄还是有的，不过以他的身份地位还不到可以随意开枪的地步。 或者用来威慑，或者像现在这样，性命之忧，用来自保。 石川雄大叫着开枪。 子弹从枪口飞出，击中天狗的手掌，变形落地。 天狗手掌开张，距离石川雄很近，却没有真正碰到他。 天狗手臂连同的长度在三米左右，在顾渊只肯放出一条手臂的情况下。 哪怕不用锁链牵制，最大的攻击范围也只有三米。 石川雄和顾渊之间的距离超过三米，天狗手臂刚好碰不到对方。 这也是顾渊有意为之。 他要先问石川雄一些事情，不能让天狗就这么把他杀了。 恐惧之下的石川雄，疯狂扣动扳机，打光了子弹。 过道上那个矮壮男子听到枪声立刻跑了过来。 手中的开山刀提起，就要劈向顾渊。 天狗手臂以顾渊身侧为圆心，旋转着，直接拍碎墙壁，碎石和手臂一同撞击在那个矮壮男子身上。 让他步了虎指男的后尘。 “咔擦，咔擦……” 那边石川雄甚至都没有发现子弹已经打空，依然机械本能地扣动着扳机。 直到顾渊收起天狗手臂，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石川雄才“清醒”过来。 至于角落的山田纯太，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减少存在感。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钓来了一条大鲨鱼。 石川雄也没有想到，他看着眼前的顾渊，嘴唇都在颤抖：“你……你是觉醒者。” 内心是狂怒而绝望的。 他问对方是不是鬼灭部的人，其实也就是在问对方是不是觉醒者，只不过是暗含的。 结果对方否认之后，又用这种残酷而极端的方式来说明自己的身份。 石川雄觉得眼前之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你是觉醒者为什么不早说？！ “或许吧。”顾渊不置可否，“你知道那些光碟其实是午夜凶铃吗？” 石川雄迟疑半秒钟，点点头。 “和我说说它们的来历吧。”顾渊随意拉过旁边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顺便捂住了口鼻。 对于房间内外惨烈的场景，他的心里上还可以保持淡定。 可是这血腥味着实让人作呕。 顾渊打算找个时间，看看诺大的“鬼怪监狱”中，有没有不和天狗那样暴力的。 至少不要搞那么大动静的，像贞子那样的方式就比较温和安静。 就是效率低了点。 眼前的场景，对顾渊影响不大，他其实见过同样乃至更甚的场景。 石川雄在内心对他疯子的唾骂，也有几分正确，和觉醒者无关，是前世顾渊本身行事在常人看来就过于疯狂。 他追求刺激，什么悬崖跳水，高空跳伞，各种极限运动都玩过，还当过雇佣兵。 不是追求鲜血杀戮的刺激，是另外一种生死一线的感觉，这种感觉让顾渊有一种活着的充实感。 否则的话，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晚上被贞子掐脖子差点掐死，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寻找幕后黑手去了？ 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报复而已。 不太正常的顾渊听着石川雄说着那些光碟的来历。 石川雄在年少时期有一青梅竹马，男性。 两人一起长大，关系莫逆，不过后来那位莫名失踪，从此断了联系。 直到一年前，石川雄的年少好友再度出现，并且发生巨大的改变，他成了一个觉醒者。 老友相见不胜欣喜，两人一度找回当年的感觉。 但成年人的世界，显然不会像小孩子那样纯粹。 石川雄和他的少年死党很快就进入了互惠互利的阶段。 这次的光碟，就来自此人。 至于目的…… “他自称是神罚会的一员。”吓破胆的石川雄把发小出卖得一干二净。 神罚会，这个组织的理念认为鬼怪的出现，曾经的鬼怪灾变是上天、神灵对人类的惩罚和警示。 如今人类休养生息，又开始狂妄自大，逐渐忘记了曾经的警示和惩罚。 而神罚会，要作为上天之鞭，神灵之罚，时刻继续鞭打惩罚人类，让他们不忘历史，牢记教训。 石川雄对神罚会的理念嗤之以鼻，认为其成员脑子不正常，但不妨碍他和其中一员的发小进行合作。 双方各取所需。 那些午夜凶铃的光碟全部来自他的发小，一共有五十张。 石川雄肯定不会去看，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分批次通过手下的小弟散出去，山田纯太是最后一个。 原本一切顺利，没想到刚刚散完没几天，就被人找上门了。 一时间，石川雄都说不清，眼前之人到底是鬼灭部的好，还是不是的好。 鬼灭部的人，行事应该不会这么肆意疯狂——吧？ 至少，不会把尸体搞得如此……残破。 石川雄看了房间内的尸体一眼，身子微微抖了抖。 “你说的那个神罚会的人，叫什么名字？在哪？”顾渊问道。 石川雄自然不会明着说自己和神罚会发小的关系，只说两人认识，此人威逼利诱自己，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很无辜的那种。 第七章 神罚会 “他以前叫村田让，现在自称须佐。”石川雄说道，“是个混血儿，鼻子很明显突出。” 顺便还描述了一下其相貌特征。 须佐？ 顾渊不至于一提到须佐就想到以前的漫画，这玩意应该是指“须佐之男”，樱岛传说故事的神明。 神罚会的人，以神明为代号也算合情合理。 至于是不是胡吹，过于夸张，只能说樱岛自有这样的传统，不算什么事情。 “手机给我。”顾渊伸出手。 石川雄把手机递过来，没有设置密码。 顾渊打开，在通讯录里面寻找起来，很快找到一个“让”的名字：“是这个吗？” 石川雄点点头，这个就是“村田让·须佐”的联系方式。 “他住哪里我不太清楚，我们见面都是联系好一个地址的。”石川雄说道。 他其实也不希望在村田让的生活中留下自己的痕迹。 “联系他。”顾渊说道。 石川雄愣了一下：“啊？” “就说有人在查那些午夜凶铃光碟的事情，被你找到打断两条腿，打算把人交给他，约个地方见面。”顾渊说道。 “……”石川雄欲哭无泪。 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大家英雄所见略同，就不用这样大动干戈了。 作为一个小头目，石川雄手下能打的人不多。 死去的那两个是有忠心又能打的，让他极为心痛。 而且石川雄不太确定，眼前的疯子，会不会放过自己。 拨通电话，石川雄按照顾渊所说的吩咐，和那位须佐男，村田让约定好见面地点，相约在一小时后。 挂断电话，告知地点，石川雄一脸讨好地看着顾渊。 “枪。”顾渊又伸手，石川雄赶忙把旁边的手枪递上。 “子弹还有吗？” 石川雄又小跑到旁边的桌子后，用钥匙打开锁着的抽屉。 拉开，里面有着好几盒匹配的子弹，几个弹匣，不仅如此，还有一把手枪！ 一把备用，已经上好子弹，随时都可以开枪的枪！ 石川雄伸出的手停顿住，陷入到天人交战中。 到底要不要拿枪赌一把？ 觉醒者虽然强大，但也是人，被子弹击中要害也是会死的。 石川雄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慢慢把手伸向手枪，赌了！ 他可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对方的仁慈上。 这家伙一点都不仁慈。 就在石川雄手指碰到手枪的瞬间，感觉到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本能抬头，石川雄看到漂浮着的红白之物袭向自己。 在死亡前的这一瞬间，他的视线突然变得“清明”起来，看到了一只黑红色的恐怖手掌。 注视着石川雄的山田纯太身子一抖，立刻移开了目光。 顾渊伸手一拉，锁链出现，缠绕上天狗的手臂，将其拉回到牢笼之中。 在牢门关上的刹那，顾渊听到了天狗若有若无的不甘咆哮。 “感觉好像比上两次要熟练多了。”顾渊看着五指张开又收拢，走向桌子。 迈开脚步越过石川雄的尸体，顾渊果然看见抽屉里面的枪。 石川雄刚才停滞，犹豫的表现太明显了，一看就知道想要做点什么，顾渊自然不会客气。 原本也没有打算放过他，既然已经联系上了那个什么须佐，石川雄就没有价值了。 顾渊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抽屉里的枪，没有什么问题，他把两个满的弹匣收进外套的内袋中。 有这些差不多够了，多了也带不了。 那边山田纯太看着顾渊专注的模样，小心地移动了一点位置，想要找机会逃跑。 不过顾渊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抬起枪口，一发子弹结束了他的性命。 又在房间中找了找，顾渊发现了一个没有上锁的保险箱，里面有一个不大的黑色背包，背包里有着不少钱。 面对这个意外之喜，顾渊也不客气，干脆笑纳，顺便把抽屉中的子弹还有另外一把手枪也一扫而空。 忽略那些扭曲的尸体，还有墙壁上被天狗手臂扫过，破碎的墙壁。 整个场景看上去就像是极道组织的火拼。 带着战利品，顾渊没有逗留，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也不知道刚才的枪声会不会引来其他人。 回到一开始的街道，有几个年轻人围着顾渊的车子看，似乎很喜欢的样子。 就外形来说，这摩托的确挺帅的，价格摆在那里，可不算低。 见到车主人过来，那些年轻人退到一边，用羡慕的眼神开着顾渊开车离开。 不过开了一段路，顾渊又掉头回来，看向那几个年轻人问道：“你们知道杜王道大概什么方向吗？” 顾渊的记忆对十一区还算熟悉，十区，还真不熟。 那几个人给顾渊指明方向，顾渊道谢后朝着杜王道开去。 杜王道不是一条街道，而是一片区域。 在这片区域中，有这么一块地方，安静无人，甚至颇为荒凉。 这个地方，原本是作为一个住宅区来建设的。 刚刚开建，建了几栋有轮廓的房子的时候，有鬼怪出没于此，造成了人员伤亡。 后面鬼怪被东京城的鬼灭部处理。 这个地方也因此荒废，附近之人都尽量避免路过。 这里也是石川雄和村田让约定见面的地方。 两人如果有什么需要交接的事务，都会在这里碰面。 这样的地方就算被人注意到，别人也会疑神疑鬼，觉得是鬼怪之类的玩意。 至于会不会真的遇上鬼怪，村田让是觉醒者，有办法对付鬼怪。 顾渊把车子停好，背着包进入到这片烂尾楼工地。 一把手枪非常不专业地塞进裤带里，让顾渊琢磨着要不要去弄点稍微专业一点的枪套设备，不知道这个神罚会的人有没有。 有的话，可以去问他们借一点。 顾渊来的比较早，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栋烂尾楼楼下等着。 地面已经有不少地方长出了杂草。 顾渊倚靠着一根承重柱，在他的背后，缓缓飞来一把暗色的匕首，悬停在其斜后方。 接着，那匕首猛地加速，刺向顾渊。 在这一瞬间，顾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向前一跃，匕首落空。 顾渊转身，看到半空中匕首，愣了一下：“御剑术？” 觉醒者还会这玩意？ 不过下一息，他马上推翻了这个让人开心的想法。 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一条手臂的轮廓。 像蛇一样很长的半透明手臂，从一个隐蔽的角落延伸出来。 手中握着的正是暗色的匕首。 和顾渊放风出来的天狗手臂不同，这条半透明的手臂除了长度比较夸张外，其余的和正常人的手臂没有区别。 其拉长的位置也是手臂，手掌很正常。 没有半点犹豫，顾渊拔枪，朝着那个角落扣动扳机。 那里放着一堆纸箱之类的杂物，应该是有人躲着？ 随着枪声响起，半透明的手臂顿时消散，匕首掉落到地上。 角落人影晃动，向后跑去。 顾渊立刻追上去，刚刚拐过一个拐角，立刻就有另一把匕首刺向门面。 突如其来的偷袭，让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除非，已经提前做了准备。 顾渊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牢门打开，天狗手臂伸出，一把抓住匕首和握着匕首的手掌。 握紧！ 匕首扭曲碎裂，半透明的手掌连同手臂崩碎。 惨叫声自前方响起，顾渊看到一个男子摔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脑袋，全身都在颤抖。 走过去，此男子外貌看上去比石川雄要小一点。 有着栗色的头发，脸庞上带着一些西方人的特征，特别是鹰钩鼻，极为显眼。 “村田让，神罚会的须佐？”顾渊问道。 村田让没有第一回答顾渊的问题，他此刻的状态看上去很糟糕。 面容狰狞扭曲，脸色苍白，身子在不自觉地颤抖抽搐，感觉像是在接受电刑逼供。 这是手臂崩碎带来的结果。 “喂，喂……”顾渊踢了他两下，也没让村田让有更多的反应。 弯腰抓起村田让的一只脚，顾渊把他拖到一个更加僻静的角落等到。 过了几分钟，村田让才缓缓恢复过来，看着眼前的顾渊。 “你是什么人，鬼灭部的？”村田让语气狠厉怨毒，只是配合此时的状态，只会让人感到他的色厉内荏。 “不是，你们好像很喜欢这么问。”顾渊说道。 “那你是什么人？” “被你们波及的倒霉蛋。”顾渊笑了笑，“你前段时间通过石川雄散出去了一批午夜凶铃，其中一张刚好在我那里，所以——” 停顿一下，顾渊继续道：“我来报复了。” “吗的！”村田让在心里大骂一句，这也太倒霉了。 东京城的觉醒者，有两种，一种是以鬼灭部为代表，光明正大型，大家都知道鬼灭部有一群觉醒者。 另外一种就是村田让这种隐藏型，可能别有用心，也可能是顾虑着什么。 村田让没想到，就这么些光碟，散出去还能砸到一个隐藏起来的觉醒者。 而且，是一个隐藏的强者！ 话说你隐藏的话，为什么不隐藏得彻底一点，一个午夜凶铃复制品光碟而已，多大点事？ 有必要直接杀上门吗？还直接开枪，也不怕引出鬼灭部？ 鬼灭部的职责处理范围，可包括他们这些“野生”的觉醒者。 第八章 人间，又污秽了 “这是个误会，我们没想要对付你。”村田让说道。 在对方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他就知道石川雄这位发小把自己卖了。 易地而处，他也会这么选择，并不意外和惊讶。 “我知道。”顾渊说道，“来，和我说说，刚才从你身上延伸出来的，半透明的手是怎么回事？” 村田让吃惊地看着顾渊，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一个刚刚觉醒的新人。”顾渊笑着说道，“还要感谢你们的光碟，不然我也没有办法觉醒。” 其实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这种说辞姑且没什么问题。 村田让当然不信顾渊是个新人，但这并不影响他调节情绪，开始诉说何为觉醒者。 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或者说还普及到民用，没有办法 通过网络获取信息。 而且就算有，也顶多一知半解，说不定还会了解到很多错误的东西。 内行看外行说本行业相关，多半是谬误百出。 村田让本身就是觉醒者，从他这里得到的信息，相对而言会比较靠谱、正确。 觉醒者觉醒的力量名为“心灵能量”、“精神力”等等，有着各种称呼。 比较统一的称呼为“心能”，和“鬼怪”一样，心能完全“不科学”，可以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当成为觉醒者后，不同的人，心能会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 慢慢形成现今的几大体系。 村田让，是其中延展系的觉醒者。 其心能可以形成手脚等身躯某一部分，延伸出体外，名为幻体。 普通人是看不到幻体的，同为觉醒者可以看到轮廓，察觉到其存在。 幻体可以进行形变，能够变长变粗变大，力量坚固程度也变化，但幻体很难缩小。 每个人的幻体变化方向也会有所侧重。 村田让就侧重变长，就可以做到让自己的右臂幻体拉长到十米。 而在力量、强度方面，并不超常，他本人右臂的极限就是幻体右臂的极限。 幻体本身没有痛觉，但被破坏时形成的痛楚，相当严重。 “怎么感觉和须佐能乎有点像。”顾渊在心里嘀咕一句。 感情你丫叫须佐不是因为须佐之男，而是因为须佐能乎？ “你和我一样，也是延展系的觉醒者。”村田让说道，语气有些羡慕。 他成为觉醒者已经很长时间了，只能做到延伸出一条最长为十米的幻体右臂。 而他刚才看见此人幻体的轮廓，也是一条手臂，又粗又大，而且力量超常，轻易将匕首和他的幻体捏碎，令人羡慕嫉妒恨。 村田让的代号虽然为须佐，但他的实力，说实话只能去柯南剧场充当密室杀人案件的小黑人。 而眼前之人，不管是不是新人，都比他要强。 这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 羡慕过后，村田让继续说。 他提到了鬼怪的特殊性，对大部分鬼怪来说，人类的各种武器，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都没有什么效果。 只有觉醒者的心能才是鬼怪克星。 除了延展系外，觉醒者还有变化系、强化系、具象系、强身系以及难以归类的特殊系，另外还有根据心能强度的觉醒者等级划分。 村田让尽量用简短明了的话让顾渊了解觉醒者相关。 这样做一来是对方很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二来，他想要拉拢顾渊加入到神罚会中。 最重要的，当然是为了保命。 刚才村田让的幻体右臂被顾渊强行捏碎手掌，引起连锁反应，幻体右臂整个破碎。 对村田让来说，除了痛苦外，也意味着接下来他短时间内无法再延伸出幻体了。 强行延伸，运气极好会成功并且更进一步，运气好只是失败，在剧烈的痛苦中昏迷。 运气差一点在此基础上留下后遗症，此生都有可能无法再进步。 再差一点心能崩溃，成为植物人之类的。 简而言之，现在的村田让就是一个普通人。 还是一个疼痛没有完全散去，提不起劲的普通人。 这种情况下，面对顾渊，他不敢说谎。 “呵，有意思……”听着村田让的描述，顾渊笑了一下。 他笑不是因为觉醒者体系有趣，而是随着村田让的话，原本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原身对觉醒者的知晓其实超过普通人，不输给村田让。 他，隐藏着秘密。 看到顾渊笑了，村田让心中一喜，暗道有戏。 “和我说说你们的神罚会。”顾渊把话题转向神罚会。 “好！”村田让眼中顿时有了光彩。 神罚会，惩罚世人，是带着仁爱的惩罚，就好像上帝对人类施加的考验。 把人类当做羊羔的话，神罚会的人就是牧羊犬。 提起神罚会，村田让一脸狂热和骄傲，发自内心，像极了那些被传销洗脑的人。 让顾渊不得不打断他的话：“所以，那些午夜凶铃的光碟，就是你们用来惩罚世人的‘鞭子’？” “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手段罢了。”村田让说道。 “你们有办法批量生产贞子？”顾渊好奇道。 贞子属于鬼怪，在他的认知中，这玩意可不受人类控制——等等，也不是完全不受，自己算是一个掌控鬼怪的例子。 如此一来，有人可以批量产生贞子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当然不是。”村田让推翻顾渊的想法，“只是复制了午夜凶铃的内容罢了。” “哦？”顾渊饶有兴趣。 村田让为了让顾渊明白神罚会的强大，介绍起那些光碟的来历。 神罚会会长掌握有“午夜凶铃”最初的母带。 他们将母带的内容复制到光碟上面，制造出了其余的“午夜凶铃”。 这些光碟打开播放，同样会引来致命的铃声还有恐怖的贞子。 是神罚会惩罚世人的强有力武器。 “所有会有很多个贞子？”顾渊问道。 这个问题让村田让想了一下，才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只知道那些成功复制的光碟，每一张都可以引出午夜凶铃。 至于贞子是个什么情况，反正村田让不太清楚。 以他的实力，可没有办法直面贞子，只是遵照上面的指示，进行惩罚、警醒世人的相关活动。 其实午夜凶铃也不算鬼怪，不过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多言了。 “那你们的那个什么神罚会，总部在什么地方，老大又是谁？”顾渊问道。 “你想要加入吗？”村田让有些激动。 “没错，你们的理念，于我不谋而合。”顾渊抬头看向天空，“人间，又污秽了。”、 语气悠悠，就差负手而立了。 村田让精神一震，人间，又污秽了！ 没错，又再度污秽的人间，需要他们神罚，去净化！ 顾渊这白嫖来的话，直接说到了村田让的心坎里。 “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一次聚会，下次聚会就就在这几天，会长会给我们安排‘神罚任务’，到时候我引荐你加入。”村田让激动说道。 “时间，地点呢？”顾渊问道。 村田让表示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会长会提前一点时间通知他们。 “好吧，到时候带我一起去。”顾渊没有逼迫。 “好。” 村田让露出笑容，这次稳了，不但保住了性命，还拉了一个志同道合之人。 至于顾渊是不是鬼灭部的卧底，来覆灭神罚会的。 村田让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就算考虑到了，他现在能怎么办？让会中的大佬解决，才是最优解。 不合作，可是会死的。 在村田让和顾渊达成共识的时候，石川雄所在的小楼中，也聚集了一些人。 这些人不是东京城的官方势力，而是黑龙会的人。 在顾渊离开后，石川雄的一个小弟来到，被狼藉恐怖的场景吓了一跳，立刻叫上其他人。 一阵鸡飞狗跳后，终于有人想起来，要去告诉黑龙会的高层。 黑龙会的高层一开始听闻此事，以为是极道仇杀。 第十区不只他们一个极道组织，而且其他区也有，踩过界，死人的情况不在少数。 但当其中一个副会长，也就是石川雄的大哥看到现场的时候，顿时觉得大事不妙，立刻找到了黑龙会的会长——渡边黑龙。 渡边黑龙今年六十，但光看外表，远比年纪要苍老很多，说七十多都有人信，不过年纪并不影响他的戾气。 反而因为年纪变大，面容的改变，看上去比年轻的时候更加吓人。 属于那种去演恐怖片都不需要化妆的——顺便一提，，这个世界的恐怖题材是绝对禁止的，包括惊悚一类的。 勉强活下来的是悬疑类型，还是推理案件为主。 原因无它，谁也不希望多出更危险的鬼怪来。 要知道，灾变中肆虐的鬼怪，以前可都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中。 回归正题，长得说他吃过小孩大家都相信的渡边黑龙看着现场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他才走到旁边打了一个电话。 挂断后吩咐大家散开，不要破坏现场，把现场保护起来，又让手下去接人。 也得益于现场的惨状，所有人都只是观望，顶多留下一些脚印，没有人会去碰那些尸体。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去。 很多人连晚饭都没有吃，肚子饿的咕咕叫，渡边黑龙约的人才姗姗来迟。 但包括渡边黑龙在内，没有人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 因为来者穿着黑色的外套，外套右臂上半部的位置有着一个标志——白色的半圆，内部是一团跃动的白色火焰。 白焰，东京鬼灭部的标志！ 第九章 调查和发现 鬼灭部按照权责范围划分为两大块，一是内务，二是外勤。 大家通常所说的鬼灭部，其实是指外勤组。 外勤组的架构是一个个小队。 每个小队都由数个觉醒者和一群充当辅助的普通人组成。 渡边勇太就是小队中的普通人，当然，这个普通是相对于觉醒者而言。 如果不是渡边黑龙和渡边勇太的特殊关系，黑龙会是抱不上鬼灭部成员的大腿。 黑龙会的高层，都在楼下等。 当渡边勇太一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渡边黑龙那张丑脸笑成了一朵花，结果看起来像是刚吃过小孩。 不过渡边勇太脸色冷淡。 他和渡边黑龙的关系和感情比较复杂。 渡边黑龙是混极道的，什么祸不及家人，义气，任侠之道只是极道的遮羞布，需要的时候就会被一把扯下。 渡边黑龙的弟弟被极道斗争波及，全家惨死，除了最机灵的小儿子渡边勇太逃过一劫。 渡边黑龙对弟弟仅存的儿子，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非常愧疚和宠爱。 渡边勇太则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对自己的大伯不冷不热。 两人的关系，除了渡边黑龙的几个心腹外，其他人都不清楚。 在外人看来，就是渡边黑龙运气好，抱上了同姓的大腿。 “你说这里可能出现了鬼怪？” 渡边勇太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对，那种破坏不像是人可以办到的……”渡边黑龙说道。 “‘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带路吧。”渡边勇太直接打断自己大伯的话，脸色冷淡。 “好，好。”渡边黑龙没有半点生气。 渡边勇太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和一群人上了楼。 看到那狼藉的现场，他皱起眉头，这种破坏，的确不是人可以做到的。 这里的人，说的是单纯徒手的普通人。 用了武器，当然另算。 “人太多了，出去。”渡边勇太扫了这群人，满脸厌恶。 “好，好。”渡边黑龙依然笑容可掬，除了他和两个心腹保镖外，把其他人都打发到楼下了。 渡边勇太打开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一个仪器。 鬼怪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波，这种波可以被特制的仪器检测到。 在鬼怪活动过的地方，会有这种波残留，好似脚印踪迹。 而觉醒者在使用心能的时候，也会有同样的波。 心能和鬼怪同源，这也是觉醒者可以真正伤害到鬼怪的原因。 随着渡边勇太打开仪器，稍微转悠一下，仪器上的灯变成了黄色，并且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是鬼怪。”渡边勇太说道。 “那个，会不会是觉醒者？”渡边黑龙问了一句。 渡边勇太原本不打算回答，但迟疑一下，还是解释道：“觉醒者只有在使用心能的时候才会产生波，而且残留要小于鬼怪，散得很快。” 言下之意是经过这些时间，还有残留的就是鬼怪。 “除非……”渡边勇太按下这话。 他不觉得小小黑龙会能够招惹到很强大的觉醒者。 他们不够资格。 渡边黑龙恍然地点头。 “事情和你们无关了，这里封锁，都出去吧。”渡边勇太拿出手机，开始联系。 渡边黑龙则是松了一口气。 是鬼怪就好，他还真的担心是觉醒者。 鬼怪代表着无序、混沌、死亡，也意味着它只是刚好出现在这里，刚好杀掉了黑龙会的人。 不是什么报复，也不是什么利益仇杀。 无妄之灾意味着不会有后续。 就是损失了一个小楼有点心疼，有鬼怪出没，这地方基本宣告报废，黑龙会少了一个据点。 哪怕是极道分子，也没有胆子大到继续往鬼怪出现过，还杀过人的地方钻，肯定要避开。 这里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凶宅。 缚地灵类型的鬼怪也有不少。 黑龙会的人离开，治安员们赶到，将这里封锁。 渡边勇太也没有再上去，只是站在封锁线之外，过了大概有两个小时。 一辆车子在外面的街道停下，几个人下车。 和渡边勇太一样，他们都穿着白焰标志的衣服。 两男一女。 男的一大一小，大的那个从驾驶座下来，看模样有三十多，是司机的角色。 小的那个可以说是少年，留着长长的头发，遮住一只眼睛，发型有点像拳皇中的八神，身材差了不少，没那么高大，看上去也就一米六多一些。 一脸桀骜不驯，就差在头上顶“老子天下无敌”几个字了。 能这么嚣张还没有被人打死，只能说明，他是觉醒者。 女的则是带着医疗箱，是队医这样的角色。 “什么情况？”司机问道。 别看他开车，几个人中，他才是主导。 那位觉醒者其实是个打手——地位很高的那种。 渡边勇太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 “其它地方有检查过吗？”司机问道。 渡边勇太摇头。 “嗯，先检查一下吧，勇。”司机也是副队长迈说道，“明日花，拿东西吧。” 和神罚会一样，鬼灭部外勤组的人也喜欢用各种各样的代号，而非本名。 也不算是樱岛域的特色，全世界其实都挺喜欢这么干的，起一个拉风炫酷的代号、绰号什么的，是人类共同的癖好，就和热衷于各种排名一样。 “好。”代号为勇的渡边勇太和那位队医走到车子那里。 拿出了三把手枪，以及一些作战装备。 几个人带上耳机，穿好黑色的马甲，除了那个桀骜的少年。 “修罗，你不穿吗？”迈问道。 “不需要。”修罗只是戴上了通讯耳机。 做好准备工作后，渡边勇太拿着一开始的测试仪一马当先走进小楼中，修罗在后。 再后面是迈和明日花。 “嗯，这里没有。”一边向上走，渡边勇太一边汇报。 从楼梯开始，仪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证明这些地方鬼怪没有踏足过。 只有到了“案发现场”，仪器才有所变化。 “那鬼怪就出现在这块地方，杀了人之后又直接沉眠。缚地灵类型吗？”迈说道。 鬼怪出现后，不是一直都“在”的情况，它们会消失后再出现。 消失的时候，就被叫做“沉眠”，相对应的则是活动。 大部分鬼怪的沉眠地点不会改变，在什么地方消失就在什么地方出现。 如果某鬼怪活动范围很小，又在范围内沉眠，那么大概率是缚地灵类型的鬼怪。 这种鬼怪相对而言的危险最小，哪怕再强再恐怖，无法清除，只要不靠近其地盘就行了。 在东京城内，就有一些确定不得靠近的“鬼怪之家”。 “那怎么办？在这里等吗？”修罗不耐烦道，“这玩意怎么跑了？难道是知道本大爷要来，会一拳轰爆它的脑袋？” “先等等吧。”迈说道。 几个人退到走道和楼梯的交界处。 这里和沉眠地点——那个房间的距离刚刚好，既可以让他们看到情况，又不至于离的太近，防止鬼怪突然出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情况发生。 检测仪也留在了房间中，保持着打开的状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鬼怪留下的波已经散去。 再有鬼怪出现，检测仪就会响起警报。 这种守株待兔的打法，是鬼灭部外勤组一些人比较喜欢的。 只可惜，迈等人不知道，鬼怪并没有沉眠，而是被顾渊重新关进了牢房。 他们等到明年也等不到鬼怪再现。 在一群人等待的时候，顾渊已经和须佐·村田让勾肩搭背，住进了他的落脚点。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渡边勇太等人真的成了守株待兔之人，没有再等到鬼怪出没。 不过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鬼怪的出没本来就莫测。 就是那位修罗一直骂骂咧咧。 这里没有收获，他们又很快得到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下城区，第十、十一、十二区都有鬼怪杀人事件发生。 同小队的其他成员调查一番，确认了事情不简单，不是单纯的鬼怪伤人。 而是有人将“午夜凶铃”散了出去。 鬼灭部开始运转，很快就追溯本源，这些光碟是被黑龙会的人散出去的。 渡边勇太得到消息的时候，人是懵的。 黑龙会？ 一个混迹在第十区，靠着他的关系狐假虎威，算是有点势力的极道组织而已。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黑龙会可没有这本事。 渡边勇太没有避嫌，自告奋勇要弄清楚此事，都是一个小队的，大家也不介意勇假公济私。 要把事情弄清楚也很简单，黑龙会的正式成员，在鬼灭部眼中比街头小混混还要不如。 更别说，渡边黑龙吓个半死，就差脱裤自证清白了。 渡边勇太很快就确定此事和整个黑龙会无关，而是黑龙会的一个头目私下的行为。 而这个人，叫做石川雄！ 被发现，连头都给鬼怪打碎的石川雄。 事情突然变得不简单起来，石川雄之死，从单纯的鬼怪伤人事件，变成了用完之后的杀人灭口？ 渡边勇太所在的十五小队开始重视。 案发现场的小楼，频频有人出入，而不是前几天的渡边勇太等人偶尔过来一趟。 第十章 只能由我来装 鬼灭部外勤组小队成员，显然不只会打打杀杀。 重视起来，调查方向变化后，十五小队很快就察觉到了以前没有发现，或者说压根就不在意从而被忽略的东西。 比如山田纯太之死，他是被子弹击中脑袋而死。 从来没听说过鬼怪还会用枪——嗯，好吧，会用枪的鬼怪不是完全没有，但鬼怪的枪只是造型上的枪。 和真正的枪械不是一个概念上的东西。 山田纯太的脑袋中还能找到子弹，是死于正儿八经的枪械。 重新勘查现场，可以确定不是鬼怪，而是人，是觉醒者所为！ “这样强度的觉醒者……”渡边勇太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之所以直接判断鬼怪，就是因为留下的波动被探测到了。 一般觉醒者心能残留的能量波动散去很快，不像鬼怪会保留一段时间。 除非，那个觉醒者很强。 现在，线索就指向了一个很强的觉醒者。 “午夜凶铃，神罚会的手笔啊。”在渡边勇太皱眉思考的时候，旁边传来声音。 “队长，你知道？”渡边勇太转过头去。 十五小队的队长，代号千叶，可能是他的姓氏，也可能是他的名字，是一个四十出头，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的男子。 此时此刻摊在沙发上，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像是打盹的老虎。 渡边勇太在内心这样评价眼前的队长。 “三年前，好像是北海城动荡的时候，出现过一次搞事情，我和他们打过交道。”千叶说道，“一群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不算强，但是很烦。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这次是他们杀人灭口吗？”渡边勇太问道。 他是一年前才加入到鬼灭部的新人，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不奇怪。 “谁知道呢？”千叶对于真相的探求并不在意，“总之他们要搞事，肯定会跳出来，这几个区已经布置好了。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收到消息。 “到时候处理了就行。运气好还能拿到他们的诅咒灵物，午夜凶铃还是很好用的。” 言语之中流露出强烈的自信。 “诅咒灵物？” 顾渊好奇道，“那又是什么东西？” 村田让没有说谎，这几天他已经得到会长的消息，被告知了聚会的时间、地点，现在正带着顾渊前往。 原本村田让肯定不愿意直接带个陌生人去聚会，他要先和其他人通气，会长答应后，才好带顾渊来聚会。 可顾渊不答应。 没有办法，村田让只能妥协，带顾渊到附近先等一等，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引荐入会。 途中两人聊到了午夜凶铃、贞子这些。 村田让告诉顾渊，贞子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鬼怪，它属于诅咒灵物的一部分。 “诅咒灵物是灵物中的一种。”村田让科普道，给顾渊这样的强者科普一些基础知识，让他很有成就感，“灵物就是一些可以用来对付鬼怪的东西。” “还有这种东西吗？”顾渊问道，随着村田让的话，一些模糊的记忆再次清晰。 “对的，用灵物的话，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对付鬼怪。”村田让说道，“不过，很多时候是要付出代价的。” 灵物分成普通灵物、觉醒灵物和诅咒灵物三种。 其中觉醒灵物的来历最为特殊，它是一些觉醒者死后形成的东西。 普通灵物和诅咒灵物的来源，和鬼怪一样，都是灾变时期的产物，包括现在，都会时不时冒出一些来。 不同于普通灵物，诅咒灵物虽然对鬼怪有效，但也会伤及自身。 以午夜凶铃为例，如果有办法把一鬼怪按在电视机面前，播放午夜凶铃，贞子也会出来和那鬼怪互撕。 其实是可以用来对付鬼怪的。 还有什么妖刀村正，普通人拿到也能去砍鬼怪，不过用多了就会死于非命。 觉醒灵物则是不同于这两者，有些不会有副作用，有些会有，甚至比诅咒灵物还要严重。 灵物加上觉醒者，才是人类对抗鬼怪最完整的姿态。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顾渊梳理着清晰的记忆，心不在焉道。 “到了。”村田让停下脚步，“你在这里等我。” “好。”顾渊说道，“这污秽的人间需要净化，我需要多结识一下志同道合之人。” 给村田让加深自己的形象。 村田让离开，顾渊却没有和他所说的那样，在那里等。 而是远远跟上了他，确保村田让没有脱离自己的追踪范围。 村田让倒是没有怀疑顾渊会跟着他，一路七拐八拐，时不时停下来确认位置，显然他对这个地方也不算熟悉。 倒是顾渊，其实比村田让熟悉。 因为这是十一区，正是顾渊原身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 关于这一年多的记忆，顾渊还是非常清晰的。 这地方有路过几次。 村田让来到一栋带着院落的小楼之外，所在的地方是后门，他敲了敲门。 后门偏上的位置，一个小窗口拉开，露出一双眼睛，看向门外的村田让：“找谁？” “天降大任，神罚于世。”村田让压低了嗓音说道。 不是每个神罚会的成员都相互认识，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小窗口关上，过了两秒钟，门打开：“进来吧。” “呼——” 村田让吐出一口气，露出笑容，“我是须佐，你是？” “我只是炎帝大人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开门之人说道，“去吧，炎帝大人他们在楼上等你们。” 村田让神色顿时变得高傲。 原来只是手下，不是神罚会真正的成员，多半是个普通人，白给他笑脸了。 上了楼，一个宽敞明亮的会客厅大门半开着。 村田让推门进去，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两张陌生的面孔。 以及三张熟悉的面具。 见村田让进来，有人开口招呼：“须佐，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几个人相互称呼的都是各自的代号，具是神灵，一些是樱岛文化中的神灵，一些是西方神灵。 听上去非常唬人。 “须佐，任务完成了吗？”三个面具男中，面具上有着火焰花纹的男子问道。 “已经完成了，炎帝大人。” 村田让立刻恭敬道，此人就是神罚会的会长，炎帝！ 其真正的样貌，只有一部分成员知晓。 村田让还不算其中之一，不过随着他这次完成任务，再加上即将引荐强大的顾渊，应该有资格成为知晓炎帝样貌的真正核心成员。 “嗯，做得好。”炎帝夸奖道，他的声音稍微有些低沉，但听上去很有磁性，颇为舒服。 村田让点头：“还不够。毕竟，这人间，又污秽了。”活学活用。 这话一出，会客厅内原本小小的闲聊声静止了一下。 显然，他们和村田让一样，没有听过这句话。 “人间，又污秽了……”炎帝轻声喃呢着，片刻后，他大声说道，“好，好一个人间又污秽了。” 听到炎帝的赞赏，村田让笑出了一朵花。 “这话我要了。以后你们不准说，只能我来说，知道吗？”炎帝直接说道。 这个逼，只能由我来装。 这等高逼格的话，当然只有他这个会长能说。 村田让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又上前一步道：“炎帝大人，我有一个人想要引荐入会。” “说说。”炎帝声音比原来轻快一些，听得出心情愉悦。 村田让赶紧把顾渊一事说明。 当然，他不会说自己被顾渊顺藤摸瓜找上门来，差点打死。 只是说自己发现了一个实力不俗，潜力十足的觉醒者新人，想要加入神罚会。 另外刚才那话，其实是那个人说的。 “能说出这话的，想必和我们一样，有着崇高的志向。”炎帝说道。 “他其实在这附近等，我能带他过来吗？”村田让问道。 这不是神罚会正常的收人流程。 正常成员引荐，在一次聚会先说明，然后新成员纳下投名状完成，下次聚会再过来。 这次聚会的两个新面孔就是已经纳好投名状才被允许进入这次聚会。 “可以。”炎帝想了想说道，“先见一见人。” 村田让兴冲冲地下楼出门，没走几步，就碰上迎面而来的顾渊，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没事做到处闲逛。”顾渊自然不会说自己已经跟着村田让发现了他们聚会的大概位置，正在找。 “跟我来吧，会长同意你参加这次聚会，完成一次任务后就可以正式入会了。”村田让说道。 “任务？” “当然，你不会以为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加入我们神罚会吧？”村田让语气骄傲。 “也是送光碟吗？” “不是，由会长决定，不过总归是惩罚之事。”村田让说道，“我以前入会的时候，就是选择一人，将其丢到城外惩罚他。” “后面呢？”顾渊问道。 “那家伙依然没有敬畏，没能意识到这是他应该接受的惩罚，最后死在外面了。”村田让说道。 “哦。”顾渊点点头。 说话间，村田让带着顾渊来到那小楼中，二楼，炎帝正在进行激情彭拜的演讲，听得一众“信徒”们双眼放光。 第十一章 我神罚会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顾渊两人的到来没有打断炎帝的演讲。 整个会客厅都回荡着他激情澎湃的声音，最后，炎帝停顿一下：“人间，又污秽了，需要由我们神罚，净化！” “天降大任，神罚于世！” 包括刚来的村田让，一群人高呼着神罚会的口号。 这狂热的场景，让顾渊想起追求狼性的公司开会，还有成功学讲师和来学校卖书的那批人。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好在房间隔音不错，传音没有传出去。 否则的话，光是这几嗓子就足够引来鬼灭部的人了。 随着炎帝结束演讲，狂热的气氛冷却不少，他走到顾渊面前：“人间，又污秽了。这句话很不错，不介意我拿来用吧？” “没关系。”顾渊说道，他反正也是抄的。 “这位是我们神罚会的会长，炎帝大人。”村田让作为炎帝引荐者立刻介绍。 “炎帝？”顾渊看着眼前的面具人，有些惊讶。 这个面具人，难道来自神州域？ “这位是副会长水君，这位也是副会长，雷公。三位就是我们神罚会的创始人，三大支柱。”村田让又介绍另外两个面具人。 “……原来如此。”顾渊干笑一下。 他还以为是三皇五帝中的炎帝，没想到居然是神奇宝贝里的炎帝。 你神罚会会长还挺会玩，不过说起来，神兽也算神，没什么问题。 “这个代号，是和大家的心能体系有关吗？”顾渊问道。 “代号只是代号。”炎帝没有正面回答，“你加入后也可以自己取一个代号。” “加入有好处吗？”顾渊问道。 炎帝似乎愣了一下，接着大笑道：“很好，我喜欢你的诚实，我可以理解，即使是如我们这般伟大的事业，也需要激励。” “有吗？” 顾渊的催促听得村田让一阵心惊肉跳，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入会好处自然少不了，但你还没入呢。 “有，不过你要先完成一项任务，才可以加入我神罚会。光是一句话，就想要入会，是不可能的。”炎帝说道。 旁边的水君、雷公两人则是一言不发，非常高冷。 “什么任务？” “原本今天没有收人入会的计划。”炎帝说道，“你是特例，所以我也没准备任务。你知道哪些人不知敬畏吗？” “嗯……”顾渊沉吟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去找一个你知晓的，不知敬畏之人，带着他的头来见我。”炎帝说道。 “现在？” “对，现在，有些人失去了敬畏，只有靠死亡才能够让他们醒悟。”炎帝的语气深沉，乍听之下，还有一股悲天悯人的味道。 就是内容残酷。 “大家都一样吗？我是说，所有人的入会任务？”顾渊问道，“不能给我一个人不一样的，高难度任务吧？” 这话听得村田让心跳加速，大爷你可别说了，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这么斤斤计较吗？ 你还想不想入会了？ “不，其实就反而是你的最简单，因为我没有指定人选。”炎帝倒是不太在意，“完成后，你就是我神罚会的一员。” 他从眼前之人的表现中看到了期待，兴奋，没有害怕，没有担忧。 如果此人真的像村田让所说那样实力不俗。 那么，我神罚会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好。”顾渊点点头，“我知道了，去完成任务之前，我有一样礼物送给你们。” 说着，顾渊伸手进一直背着的黑色斜背包。 在顾渊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炎帝突然心生警召，没有多少犹豫，他后退，身子向旁边倒去，摔向旁边雷公的后方。 “砰！” 枪声在会客厅内响起。 顾渊直接在包里开了一枪，没有击中躲闪的炎帝。 另外一只手也伸进斜背包中，开枪的同时，顾渊拿出了第二把手枪。 反应慢一点的雷公被子弹击中。 其余人，则是发出一阵阵叫声，和枪声交织在一起。 枪声响亮，隔绝不住，声音传出去。 楼下的看门人听到枪声，立刻拔枪往上冲。 东京城明面上是禁枪的，但是有门道的人，总能搞到一些，至少搞到几把手枪没什么问题。 清空弹匣，会客厅内躺了好几个。 其余的，或者蜷缩身子，或者躲在了家具后面。 炎帝把雷公当做肉盾，托着他的尸体，自己毫发无伤。 村田让则是单脚提起，身子缩着，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渊。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遭到袭击，神罚会的人死伤大半。 上楼梯的脚步声传来，顾渊迅速换好弹匣，对着虚掩着的大门直接开枪。 来者没有料到会这样，被射出大门的子弹击中，虽然没死，但也失去了战斗力，勉强挪步到墙壁后喘息。 这个时候，在场的神罚会成员也反应过来，纷纷采取行动。 而他们的行动并不一致，有两个神罚会成员，直接选择破窗而出，显然没打算在这里和顾渊纠缠。 剩下的几个对顾渊发动攻击。 反应最快的依然炎帝，顾渊第一次清空弹匣换弹，他迟疑了一下，错过机会。 这次就不会再错过了。 炎帝推开死去的肉盾雷公，一跃而起，伸手对准顾渊，手掌上燃起一团火焰。 下一息，火焰迸发，如同被喷射器喷出一般，热浪袭向顾渊。 具象化系觉醒者，他们可以具象化的不仅仅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也可以是火焰、水等“元素”。 仅仅从理论或者说推论上而言，除了活物，世间万物，具象化系觉醒者都可以具象出来。 不过具象的方向是单一的，像这个炎帝，他具象的方向是“火焰”，那他就难以具象其它东西。 只能在火焰的基础上不断进行改进。 另外，具象出来之物同样是不讲道理的，具象一把手枪，可以有一百零八发子弹。 具象的火焰，也不会被水浇灭，在真空，没有任何助燃物也可以熊熊燃烧。 除非，遇到了同样不讲道理的“具象之水”。 熊熊烈焰来袭，热浪扑面而来，顾渊立刻后撤，同时打算“开门放狗”。 就在这时，一道水柱冲击而来。 恰好撞上翻涌的火焰，两者撞在一起，产生的反应之剧烈，要远胜正常的水和火。 火焰和水同时消失，白色的水蒸气升腾，几乎刹那间就形成了一片浓雾。 “你！”炎帝转头，怒视着水君。 “不是，我是要动手！”水君赶紧解释，他是等枪声结束后动的手，比炎帝要慢一些。 水君同样是具象化系觉醒者，其具象之物是水。 施展出来如同高压水枪冲击，速度上要快过炎帝的火焰喷射，两者刚好撞在一起。 形成现在的浓雾。 不过这白雾说到底，这是两个觉醒者心能碰撞而成，不是真正的雾气。 出现得快，散去也极快。 不消两秒钟的功夫，白雾就要散去，就在白雾即将散去的瞬间，透明的手臂轮廓撕裂白雾。 释放出来的天狗手臂，抓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水君。 水君顿时汗毛竖立，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过来，他双手向前一推，成年人都无法环抱过来的巨大水柱形成，冲向天狗手臂。 天狗五指张开，狠狠抓向水柱。 漫天水花飞溅，水柱被天狗一抓撕裂。 手臂去势不减，尽管水君竭力向后，可还是赶不上天狗的速度。 最长的中指，锋利的指甲刺入水君胸膛，斜向下撕裂。 巨大的创口几乎将水君剖成两半。 水君的面具掉落，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嘴巴张开，鲜血流出，已然进入弥留之际。 他徒劳地伸手去按伤口，脸上全是狰狞、不甘之色。 突然间，伤口中流出的鲜血变成了土黄之色，汹涌而出。 “心能暴走！”瞥见这一幕，炎帝面具下的脸色大变。 心能是心灵的力量，会被情绪左右。 经历生死边缘，普通人有一定的可能成为觉醒者。 而觉醒者在濒死之时，也有一定可能心能暴走。 随着炎帝的喊声，恐怖的巨浪翻涌，撕裂水君身躯的同时，冲向四面八方。 独栋小楼开始颤抖。 下一秒，小楼承受不住浪涛的冲击，轰然倒塌，二楼往上变成断壁残桓。 变成了只有一层半的废墟。 “呼，好危险。”顾渊缓缓起身，他被巨浪冲到了院落中，通过锁链拉动手臂挡在身前，抵挡住不少冲击。 不过前面挡住了，后面没挡住，摔下来还挺狠的，张口间嘴巴里有一些铁锈味。 神罚会这边损失更是惨重。 一群人躺在废墟中，不知死活。 唯有炎帝摇摇晃晃，和顾渊一样站起，他脸上带着的面具破碎大半，一点碎片“镶嵌”进脸上。 鲜血缓缓流出。 “你这个混蛋！到底是什么人！” 炎帝扯下带着的面具，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 此时此刻，满脸狰狞，写着“气急败坏”四个字。 他以为神罚会需要这样的人才，没想到是引狼入室！ “被你们神罚的路人。”顾渊笑道，“现在我来报复了。” “你！” 炎帝还要说什么，顾渊已经主动冲向他。 不再废话，火焰从炎帝手掌喷涌出来，这次不再是单纯的一团火焰。 而是形成了漩涡，温度更高，更具杀伤力。 火焰旋涡袭来，顾渊没有闪避，身侧浮现出只有自己能够“看”到，洞开的黑色牢门。 天狗的两条手臂从中伸出。 迎向火焰漩涡，双手张开，猛地朝着中间一拍！ 炸雷一般的声响，有形的波纹扩散，形成狂风，将火焰驱散大半。 剩下的，伴着顾渊的前冲，天狗挥动手臂，将火焰直接撕碎！ 第十二章 这是走火 正常的火焰自然无法被撕碎。 可这火焰本质其实由心能构成，具有火焰的特性。 它可以燃烧，可以形变，也会被其他的鬼怪或者觉醒者击破。 只不过这种击破，并非完全没有代价。 天狗的两条手臂附着上火焰，隐约有变成火炬的趋势。 唯有顾渊能够听到的咆哮响起，天狗在挣扎，想要更进一步。 没有迟疑，顾渊将牢门的口子开得更大了一些。 一个脑袋钻了出来。 深红近黑的皮肤，硕大的鼻子，铜铃一般的一对眼睛，如蛇类的浑浊黄色瞳孔，散发着暴虐、疯狂之意。 灰白色的头发在狂舞，穿着的黑色山伏僧衣，不过是没有袖子的那种，脖子上挂着一串黑色佛珠。 天狗嘴巴张开，露出锋利的犬牙，如同一只疯魔的狂兽。 “吼！” 嘶吼之声在顾渊耳边回荡，随着天狗上半身钻出牢门。 它和炎帝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进。 炎帝显然没料到顾渊还可以“延展”出除了双臂之外的身躯，而且也是远超正常的尺寸。 这距离延展系觉醒者的开高达梦想已经不远了。 仓促之下，炎帝已经无法闪避，由双手蔓延出去的火焰瞬间散去，双掌前浮现出一道透明的光幕，隐约呈现出橘红的火焰之色。 看上去有些像是一面盾牌，只是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天狗化抓为拳，一拳轰在光幕盾牌之上，手上的火焰随着炎帝散去火焰之时已经消失。 一点余波因为这一拳被彻底驱散，在半空中飘扬出星火。 原本就不稳定的光幕碎裂，炎帝身子倒飞，双臂折断扭曲，在地上翻滚摩擦，还撞到了一些石头，彻底昏死过去。 实现上半身自由的天狗仰天咆哮，只是声音只有顾渊能听到。 在外人看来，就是顾渊身上延展出了一个巨大的上半身。 延展系的幻体，觉醒者之间只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轮廓，不会特别清晰。 “别吵，别吵。”顾渊伸手，锁链蔓延出来，把天狗控制住，防止现在的范围内天狗没有目标，攻击自己。 环顾四周，神罚会会长炎帝昏迷不醒，有另外几个成员倒是相继起来。 他们茫然地看着四周，小楼变成了废墟。 地上倒是没有湿漉一片，只是有些湿润，死亡前爆发出来的浪涛也是会消失的。 短暂的迷惘过后，这些人迅速清醒过来，开始逃窜。 顾渊没有打算放过这些人，选择最近的一个人，追了上去。 追到一定范围，释放束缚天狗的锁链。 天狗咆哮一声，挥动手臂。 “我是不是应该用锁链塞住它的嘴巴。”顾渊在心里暗道。 天狗的吼声只有他能够听到，成了他一个人的“声污染”。 好在接下来的追击中，天狗一心一意杀戮，倒是没有再发出什么叫声，大概是刚被放出来放风才会嘶吼。 将神罚会逃窜的几人尽数解决。 顾渊回到小院中，重伤的炎帝已经苏醒，艰难地靠在墙壁喘息着。 而村田让，小楼破碎倒塌之时，他撞击到一根暴露出来的钢筋之上，半挂上面，已经是弥留之际。 顾渊扫视地面，从地上捡起一把手枪，检查一下，对准村田让。 “等……等等。”村田让艰难开口，“你不是要加入神罚会？” “骗你的。”顾渊说道。 “我没有想过要杀你！那只是误会！是误伤啊！”村田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嘴巴中不断有鲜血流出，让他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知道了。”顾渊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扣动扳机。 让村田让半喜半悲的扭曲表情永远凝固。 这次就没有什么心能暴走的情况出现了。 心能暴走就和经历生死危急成为觉醒者一样，都属于少数情况。 把天狗大半塞回牢房中，只剩下一条手臂充当武器。 天狗对顾渊这种卸磨杀驴的行为极为不满，还能活动的手臂想要做点什么，只可惜被锁链牢牢束缚住，动弹不得。 保持着五指张开成爪，微抬弯曲的动作，如同蓄势待发的狩猎者。 走到重伤的炎帝面前，顾渊手臂稍微抬起，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你敢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炎帝已经无法站起和反抗，色厉内荏，想要争取最后的一线生机。 “炎帝，神罚会会长。”顾渊说道，“没错吧。等等，你不会说你其实是个傀儡会长，背后另有其人？对了，你午夜凶铃的光盘呢？” 他有一个想法，既然自己有着“鬼怪牢笼”，那么，贞子作为鬼怪，能不能被关进去呢？ 面对顾渊的各种问题，炎帝说道：“我……”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引擎咆哮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 车灯精准地照到顾渊和炎帝所在的地方。 炎帝转头，眯起眼睛，艰难地透过灯光，看到车子上有鬼灭部的白焰标志：“哈哈哈。” 他一反常态地笑了起来。 顾渊奇怪地看着炎帝，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绝对不是要秘密聚会，如同阴沟老鼠一般神罚会的援军。 看上去更像是官方势力，如果不传说中的鬼灭部，至少也应该是治安局的人。 既然不是援军，炎帝这么高兴干什么？ 顾渊不得其解。 来的车子不只有一辆，几辆车子从四面八方过来，大灯将这地方照亮得如同白昼。 “放下武器！” 声音通过喇叭传来，一群人打开车门下车，就车门为掩体，拔枪对准顾渊。 除了两人大大咧咧地站着。 正是鬼灭部第十五队的队长千叶，还有修罗，这两个觉醒者。 千叶披着制服外套，嘴巴里面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睛看向顾渊。 准确地说，是看向从他身上“延展”出来的幻体。 和村田让一样，他把顾渊当做了延展系的觉醒者。 天狗是从牢门中出来的，但在觉醒者的视觉上，手臂可以说是从顾渊身上延伸出来。 至于普通人，他们是看不见天狗手臂的。 “队长，我来？”修罗跃跃欲试。 “嗯，你去试试。”千叶吞云吐雾，“要死了就喊一声。” “队长你看不起我？”修罗不满，走向小院。 “不知道是不是神罚会的小老鼠，你修罗大爷来了！”他一边走一变高喊，“不想受苦就乖乖跪下！” “咳咳咳——来得好！” 炎帝用力道，“我哥是你们第六队的队——”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打断了炎帝的话。 也让修罗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其他人则是差一点就开了枪——如果不是修罗已经上前。 鬼灭部小队成员上前就表示此人是他们的猎物，别说是前来协助的治安员，就算是同小队的非觉醒者都不会贸然插手。 不少觉醒者的脾气不好。 弥留之际，炎帝双眼瞪大，欣喜的表情转化成惊骇凝固在脸上。 他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顾渊还敢开枪。 修罗也是满脸错愕，接着变成了愤怒，这是瞧不起他修罗大爷！ “呃，我说其实是走火你们信吗？”顾渊举起枪，松手让它掉到地上。 刚才这一枪还真不是他故意开的。 尽管从未打算放过炎帝，但顾渊也不至于急到连他把话说完的时间都不给。 枪是从地上捡起来的，摔过的，不是很稳，走火很正常。 不过他这话显然没有什么人相信。 感觉自己被轻视的修罗猛地冲了过来，速度极快，远超常人。 “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这速度……看起来是强身系的觉醒者。”顾渊在心里暗道。 强身系觉醒者是最简单的觉醒者，他们相对而言的没有什么特殊能力，觉醒后心能完全作用于自身。 让身躯变得强大，包括力量、反应、耐力恢复力这些方面。 作战方式也非常直接，看见对手冲过去给他一拳。 现在修罗就是这么做的。 他右拳已经握起，就要挥出。 顾渊松开对天狗手臂的限制，巨大的手臂猛地落下，后发先至，拍向修罗。 修罗反应极快，在手掌临头之前，双手架起抵挡。 看得千叶微微摇头。 延展系觉醒者，幻体的发展方向多种多样，有些强于强度，有些善形变，有些追求完整度。 最后是殊途同归，延展系觉醒者梦想都是开高达。 而此人幻体手臂如此庞大粗壮，只要不是虚有其表，银样镴枪头，那么力量必然不菲。 在没有进一步确认之前，正确的应对不是硬碰硬，而是闪避。 不过也无所谓，强身系觉醒者皮糙肉厚，挨点打不叫事。 双方接触的瞬间，修罗就感觉到一股不可匹敌的力量落下，直接摧毁他的防御。 双手被按在了头顶上，身子下沉，修罗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跪在顾渊面前。 “……” “……” 两人对视一眼。 顾渊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 修罗气血上涌，脸色涨红，咆哮一声，就要站起，天狗抬起手臂，第二掌落下。 不是从天而降的掌法，更像是一个人去拍地上的蚊子。 膝盖刚刚离地的修罗狠狠摔在地上，整个人被天狗拍得趴下。 没等修罗双手撑地站起来，天狗的第三下紧随其后，完全粉碎修罗站起的妄想。 连续三下，修罗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上下散架一般，酸软无力，如同被一辆压路机来回碾压了三遍。 别说站起来，短时间内连动弹一下都觉得困难。 第十三章 你有点问题 天狗自然不会满足于只把人打趴下。 利爪抓向修罗的后心，要将其捅穿，顾渊适时地伸手，控制锁链限制天狗的动作。 现在他是越来越熟练了。 “完全不是对手啊。”千叶猛地一口把烟吸掉，丢到地上踩灭，把外套丢到车盖上，朝着顾渊走去。 “喂，你是什么人？”千叶一边走一边问。 “一个路过的觉醒者。”顾渊说道，“你们呢，鬼灭部的人？” “没错。这些家伙又是什么人？”千叶在距离顾渊大概七八米远的地方站定，没有再靠近。 “神罚会。”顾渊说出炎帝等人的身份。 确定千叶等人的猜测。 “啊，果然是这样，嘶——”突然间，千叶倒吸一口冷气，为全球变暖作为巨大贡献，“等等，你把这小子当人质，不介意我过来看一下这个家伙吧？” 他指着死去的炎帝。 “可以。”顾渊表示请便。 千叶快走几步，来到炎帝的尸体面前蹲下。 炎帝原本是靠在墙壁上的，死后尸体已经滑落到地上，眉心一个弹孔，血污布满面孔。 “来个手电筒，亮的。”千叶皱眉看了一下，伸出手高喊道。 立刻有人丢过来一个手电筒，被千叶接住，朝炎帝脸上照。 “啧。” 千叶啧了一声，站起身看向顾渊，“你确定他是神罚会？” “神罚会会长，炎帝。”顾渊说道，“你们鬼灭部一点都不知道吗？” “麻烦。”千叶没回答，看着顾渊，“小子，你惹上麻烦了。” “是吗？我觉得我覆灭了神罚会，你们应该给我颁一个好市民奖才对。”顾渊笑道。 千叶耸耸肩膀，本能地摸了一下身上，发现香烟在外套的口袋中，有些没滋味地砸吧砸吧嘴：“如果你说神罚会的会长不是这家伙的话，还真的可以给你颁一个。” “这个人有来历？”顾渊问道。 “对，找个地方聊聊？”千叶盯着顾渊。 “好。”顾渊点头答应下来，“站着也挺累的，我好像伤到脚了。” “……” 千叶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渊一眼，“过来洗地了，把尸体都带走！” 一小时后。 顾渊坐在治安局第十一分局的审讯室中。 千叶所说的地方就是这里。 身上倒是没有拷上手铐之类的，只是单纯地坐着，看上去行动没有受到什么限制。 审讯室的角落中，还站着一个人——怒视着顾渊的修罗。 他被天狗拍翻在地，肋骨至少断了好几根，现在却已经能够站着怒视顾渊，强身系的身体强度，忍耐力和恢复力可见一斑。 就突出一个头铁——不对，应该是全身都铁。 门打开，千叶一边挠着脑袋一边走进来，把外套丢到桌子上，一坐下就从里面摸出一包烟，先给自己叼上，又递出一根给顾渊。 “不抽烟。”顾渊对抽烟毫无兴趣。 “那介意我来一根？”千叶问道。 角落中的修罗很惊讶，队长这个老烟枪，什么时候会问这话了？ 平时见他，几乎什么场合都在吞云吐雾。 “介意，这里太小了，我不喜欢烟味。”顾渊有话直说。 “好吧。”千叶依然把烟叼在嘴里没有放下，过过干瘾。 “你说那些人是神罚会，你是怎么知道的？”千叶问道。 顾渊把自己看了午夜凶铃没死，接着一路顺藤摸瓜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黑龙会那件事情是你做的。”旁边的修罗恍然。 他们一开始都以为是神罚会杀人灭口。 结果是给人顺藤摸瓜报复了。 顾渊说得合情合理，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十五队原本这几天就在调查此事。 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到地方，准备工作都是已经做好的，随时都可以行动。 “死几个极道分子，算为民除害吧？”顾渊说道。 千叶摆摆手：“没人在意这个，倒是神罚会。” “神罚会有什么问题吗？”顾渊问道。 “神罚会没什么问题，可你说的会长有问题，他是六队副队长的弟弟。”千叶说道。 顾渊对鬼灭部没什么了解，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修罗从靠墙壁的姿势改变站直：“队长，你说的是那个狂火？” “对，就是那家伙，我以前见过他弟弟几面。”千叶说道。 “哈！”修罗笑了起来，“真有意思，他身为鬼灭部的人，弟弟却是神罚会的会长。等等，你说他会不会才是神罚会的真实会长？” “谁知道。”千叶不置可否，看向顾渊，“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说你有麻烦了吧？” 顾渊说道：“不明白，你们说的那个狂火，很厉害吗？” “他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修罗说道，“他是很特别的那种，让人怀疑是不是已经堕落的觉醒者。” “堕落？”顾渊一脸茫然。 “你不知道？”千叶捕捉到这一点。 顾渊摇摇头：“我是因为看了午夜凶铃，和贞子面对面才成为觉醒者的事情，难道刚才没说吗？” “……” 千叶和修罗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出——这笔真能吹的意思。 “看来你是野生的觉醒者。”千叶说道，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觉醒者还分野生不野生的？”顾渊问道。 千叶说道：“这是我们常用的一个形容罢了，像你这样对觉醒者了解不算多，也没有什么组织，没有系统的学些过相关知识的，就叫做‘野生觉醒者’。” 其实就是野路子。 “哦。”顾渊点点头。 “我给你说一说那个狂火吧。”千叶也没有征求顾渊意见，自顾自道。 狂火，鬼灭部六队副队长，觉醒者，四级！ 是的，觉醒者是存在等级的。 心能和鬼怪都有特殊的波长，可以用仪器监测出来。 经过多年发展，在觉醒者配合的情况下，可以对心能的量级进行测试，得到一个不算稳定的数字。 据此划分出觉醒者等级。 普通人其实也存在心能，不过他们的心能量级通常不会超过40，40到50之间，属于“敏感体质”，也算相对而言的易觉醒人群。 这类人在面对鬼怪的时候，稍微有一点自保之力——可以跑路。 绝大多数鬼怪都自带恐惧光环，可以震慑普通人，让他们难以行动。 心能量级，也简称为能级，超过50，就算踏入觉醒者行列了。 50-200为一级，200能级到500能级为二级觉醒者。 超过500，1000以下为三级，超过1000能级，为四级觉醒者。 目前只给觉醒者划分出一到六，一共六个等级。 四级觉醒者的强度实力，可见一斑。 “这么说，那个狂火很厉害，因为我杀了他弟弟，所以他会报复我。”顾渊说道。 修罗兴冲冲代替千叶回答：“而且是很疯狂的那种。那个家伙，一度被人怀疑是堕落者。” 语气极为幸灾乐祸，显然没有忘记被顾渊拍翻在地的事情。 对此顾渊其实很无辜，拍翻你的是天狗，和他顾渊有什么关系？ “堕落者又是什么东西？”顾渊问道。 “觉醒者中的神经病——精神病患者。”千叶说道。 普通人中有精神病患者，觉醒者中也有。 和普通人多种多样的病症不同，觉醒者只有一个病症，那就是欲望的无限放大，无法控制。 其外在的表现形式就是如同疯子、野兽一般，或者说，人形鬼怪！ 狂火因为行事激进，一度被认为有堕落倾向。 后来发现他只是性格如此，再加上天赋异禀又得大佬看重，因此一路高歌猛进，成为六队的副队长。 同时几乎也可以确认为下一任的六队队长。 惹上这样的人，对顾渊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为民除害，鬼灭部的人还要对付我？”顾渊问道。 “不是鬼灭部，鬼灭部还是讲道理的。”千叶拿出叼着的烟闻了一下，“你看，你介意我抽烟我就不抽了。 “但是那个人，他不会和你讲道理，另外大部分人也不会介意他不和你讲道理，懂吗？” “神罚会会长是他弟弟，这还能让他继续不讲道理？”顾渊问道。 “神罚会名字起的不错。但实际上，只是阴沟里的老鼠，偶尔跳出来让我们烦一下而已。而且——” 他凑近顾渊，压低声音说道：“谁说他弟弟是神罚会会长，他可以是被卷入其中的无辜路人，也可以是见义勇为的好心人，甚至……你才是神罚会会长。” “你会这么做？”顾渊看着千叶。 千叶重新坐回去，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我要是这么做，就不会和你说这些了。” “哦。”顾渊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千叶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到任何害怕。 这没有让千叶惊讶，一个单枪匹马杀到神罚会“老巢”进行报复的人，因为这些话就害怕才奇怪。 可问题是，为什么千叶从顾渊脸上看到了一种期待，跃跃欲试？ 我感觉你这人有点问题。 第十四章 抓鬼 和千叶的交流还算愉快，他透露了不少有用信息，并且也没有为难顾渊的意思。 最后留下一张纸条，上面是他的号码，表示顾渊有需求，可以打电话给他寻求帮助。 顾渊离开审讯室，修罗看向千叶问道：“队长，你是不是想要招募他？” “嗯。”千叶终于点了咽，美美吸一口，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招募？”修罗奇怪道。 身为小队的队长，想要招觉醒者进入鬼灭部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除非那个觉醒者有相当严重的前科或者堕落倾向。 “因为你不喜欢他，所以我在考虑……”千叶笑着看向修罗。 修罗欲言又止，他当然不喜欢这个顾渊，把他三巴掌拍在地上站不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不说，还一副非常嚣张的样子。 不知道尊重前辈吗？ 如果他真的进了小队，修罗肯定会好好教育一下，让其知道什么叫做上下尊卑。 “狗屁！”没等修罗感动，千叶站起来一巴掌拍在修罗脑袋上，“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雪中送炭，更容易让人感激，懂吗？” 修罗捂着脑袋，妈-的，这老家伙还是那么阴险。 就在这时，一阵音乐声响起，来自千叶的手机。 他拿出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喂。” “千叶队长，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听筒内传来顾渊的声音。 千叶脸色古怪，这小子，还真不客气啊。 出门不到一分钟就来电话。 “说吧，什么事情？”千叶问道。 “我有个朋友，别误会，是真的有个朋友。他被抓了，关在这里。”顾渊说道。 他刚才出门，还没离开这里，就碰上了九条良。 因为神罚会以午夜凶铃复制品搞事的事情败露，十五队是顺着这条线找的。 午夜凶铃的复制品，肯定不会放在正规音像店中去卖。 流通渠道是九条良这种无证二手贩子。 这些天，十、十一、十二三区的治安员联手抓了不少这样的人。 九条良提前躲了起来，倒是才被抓住。 没等审讯他，就已经宣布破案，不过来都来了，不问出点什么说不过去。 迎面撞上顾渊。 “你朋友？”千叶看着九条良问道。 “算是吧，午夜凶铃就是这小子给我的。”顾渊说道。 “冤枉啊！”九条良立刻卖惨，“我也不知道那光碟有问题，是黑龙会的人强买强卖给我的。” 有事情，找黑龙会。 “行了，走吧。”千叶挥挥手，示意旁边的治安员松开九条良。 “谢了。”顾渊带着九条良离开。 出了治安局，九条良满脸震惊无法掩饰：“那是鬼灭部吧，你居然认识鬼灭部的人？” “那人还挺好说话的。”顾渊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九条良很奇怪，“不是去找黑龙会算账了吗？” “已经结束了。”顾渊说道，“神罚会应该完了，如果没有什么背后之人的话。” “……什么什么？”九条良表示听不懂。 “你先回家，迟点时候我来找你。”顾渊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一个地址。 这个地址是村田让的落脚点，顾渊的摩托车和从黑龙会那边拿到的“赔偿”还在那里，不能忘记拿回来。 等顾渊骑车来到九条良家附近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接近凌晨四点。 街道无人，连路灯都已经关闭，唯有车头灯散发出来的光线。 至于月亮，自从灾变后，一个月估计只有一两个夜晚可以看见。 其余的日子，没有其它光源，外面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而且，月亮也未必代表着好事。 有月亮出现的夜晚，说不定就有狼人、吸血鬼之类的鬼怪出现。 别以为樱岛域就只有樱岛特色的鬼怪，其它的鬼怪也有。 只不过比重不同。 说起来，东方文化区域，“鬼”要更多一些，西方的话，相对而言的“怪”要更多。 来到九条良家楼下，顾渊刚刚熄火，要下车，动作却停顿一下。 凝滞一秒钟，他把刚抬起的屁股落回到坐垫上，重新拧动钥匙。 没有点火，只是接通电打开车前灯。 在灯光照耀的尽头，有一人正在走来靠近。 顾渊关掉车灯，人影消失在黑暗中，开灯，人影又出现。 这场景就和一个开关灯，鬼影不断靠近的经典动图一样。 与之不同的是，开灯鬼影消失，关灯鬼影出现。 现在是倒了过来。 “好玩——不对，现在不是玩这个的时候。”顾渊开关几次，意识到现在不是做这个事情的时候。 车灯光线中，来者距离顾渊已经不足十米。 黑色的ol制服，黑长直发型，嘿丝，细高跟鞋，身材曼妙，脸上带着一个白色的口罩。 走路姿态摇曳，让人的心也不禁跟随着摇摆起来。 只是，出现的时间地点不太对劲。 如果是酒吧之类夜不眠的地方，凌晨四点出现这样的小姐姐还算正常。 可是这里，哪怕在十一区，也算是偏僻之地。 那么，只能是…… “这才多久，就遇见第二只鬼怪了。”顾渊下车，“是运气还是……” 他觉得说不定和体内那个关押鬼怪的牢笼有关。 让他变成了容易吸引鬼怪的体质？ 想着，那位戴着口罩，不用看脸就觉得很好看的ol已经来到顾渊面前，微微抬头仰视着他，用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问道：“你觉得我好看吗？” 声音很性感。 “裂口女？”顾渊想到了樱岛的都市传说。 “你觉得我漂亮吗？” 眼前的ol没有回答顾渊的问题，换了一种方式提问。 “戴着口罩问漂不漂亮，你是不是有病？”顾渊尝试和裂口女进行交流。 他现在驾驭天狗很熟练，只是天狗狂躁暴虐，无法交流。 那么，其它的鬼怪是不是能够交流呢？ 虽然目前普通公认的是，鬼怪只存在杀戮人类的本能，一部分行事遵从某些规则。 不存在可交流性。 但顾渊还是想要试一试。 “你觉得我不漂亮吗？”顾渊的话，被裂口女当做否定回答。 “看来真的是不好交流。” 顾渊话音刚落，裂口女就猛地伸手，扯下自己的口罩。 “那你就去死吧！” 原本软糯的女声顿时变成了沙哑咆哮，带着重音。 在扯下口罩的瞬间，其样貌也发生变化。 皮肤变得苍白一片，像是在水中泡了几天几夜的尸体颜色，眼睛的瞳孔骤然缩小，只留下最中心的一点点黑。 口罩下的脸，嘴角一边弯曲向上，一边向下，撕裂出到耳根的可怖伤口。 “……”顾渊退后两步。 第二次和鬼怪面对面，恐惧光环对他已经没有了效果。 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自然也不会手脚僵硬、无力。 扯下口罩的同时，裂口女另一只手往身后一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足有半米高的夸张剪刀，朝着顾渊挥舞过去。 动作不算快，和普通人差不多。 顾渊退后闪避。 “抛开鬼怪的恐惧光环，也不是所有的鬼怪实力都很强。”顾渊一边退后周旋，一边在心里分析。 其实这才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鬼怪作战。 鬼怪之所以强大恐怖，主要源于两个，或者说三个方面。 一是恐惧光环，普通人面对鬼怪连逃跑都困难，原地乖乖等死是常态。 二是攻击无效，非觉醒者，非灵物，就算用导弹打都不能伤及分毫。 第三点，部分“执着”鬼怪难以阻拦。 如果被一只鬼怪盯上，它要杀你，哪怕你躲到核避难所也没有用。 鬼怪只遵从自己的一套规则，再高再厚实的墙壁都拦不住它们。 跨过山海来杀你。 那一天晚上贞子展现出了这样的特质，它和顾渊之间的阻拦茶几，在碰到贞子后很快破碎。 这种扭曲的力量，唯有同源的心能、灵物才能够抗衡。 避开裂口女普普通通的攻击，顾渊尝试着挥出一拳。 裂口女嘴巴张大，下巴完全垂落到脖子，咬向顾渊的拳头。 让顾渊不得不收拳躲开。 他可不想贸然把自己的手伸到这样的嘴巴里。 任何大胆的想法都会在裂口女摘下口罩的时候化为乌有。 躲闪了一阵子，顾渊稍微有些气喘。 原身没有经过什么系统的锻炼，只是普通人，还要偏下一点的身体素质。 好在觉醒者的反应都很快，对危险的感知也比较敏锐，顾渊也不例外。 可以继续和裂口女耗一段时间，只是无法耗一整天。 强身系的觉醒者可以耗一整天。 即将退出车灯的照耀范围，顾渊一个扭身，又转回到车子旁边。 绕车转了一下，裂口女意识到摩托车这个障碍物，巨大的剪刀剪了过去。 如火刀刺入黄油。 还算坚固的车子被瞬间剪成两截，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没有了车灯，周围顿时陷入到黑暗中。 顾渊只能看到裂口女的黑色身影。 黑暗不会为鬼怪提供什么助力，但会削弱人的视线。 “试试吧。”顾渊抬手，牢门洞开，专业工具鬼天狗的两条手臂迫不及待地探出放风。 锁链同样出现，锁住天狗手臂，把它们拉扯过来横在身前，只是充当盾牌。 剪刀刺进手臂不足一厘米就难以寸进。 同时，又有一扇门扉打开。 里面没有鬼怪，这是一间空着的牢房，唯有锁链出现，锁住裂口女。 顾渊伸手，缓缓向后拉动。 锁链纠缠着不断挣扎的裂口女移动向牢门。 顾渊正在尝试，关押鬼怪！ 第十五章 官方认证的凶宅 “用锁链把鬼怪关进牢笼，这才是我身为觉醒者真正的能力？应该算特殊系？ “等等，有地方不对，如果有这样，牢笼里的鬼怪是怎么来的？原身有那本事抓鬼，就不会被一通午夜凶铃弄死了。” 关于自身的秘密尚在，顾渊暂时解不开，但不妨碍他现在的行动。 确定控制住裂口女，顾渊把天狗再度完全关进去。 裂口女不断挣扎着，锁链碰撞着发出声响。 脑袋被塞进牢房内，接着是身子手脚。 随着裂口女整个被锁链拉进牢房，挣扎碰撞的声音顿时减弱。 顾渊右手握拳，牢门猛地关上，消失。 抓捕关押成功！ “嗯，这种感觉——”在把裂口女彻底关进牢笼，关上门的刹那，顾渊突然觉得脑袋猛地一沉。 身上似乎多了一道无形的枷锁，绑上了一个沙包。 “看来关押鬼怪会对我造成一定的负担。”关押一个裂口女，对顾渊影响不大，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但，关押其它鬼怪就不一定了。 鬼怪有强有弱，镇压强大的鬼怪显然不会和镇压弱小的鬼怪一样轻松。 不过，反过来说，如果顾渊将鬼怪彻底释放出去，负担减轻，他会比现在更强。 “我记得，牢笼内的鬼怪数量可不少，难道真的完全靠我自己去压制的？不太对吧？以后找机会调查一下，这混乱的记忆。”顾渊甩甩脑袋，适应着增加的那一点沉重。 “可惜了我的车……”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顾渊来到九条良房门外，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九条良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谁？” “我。” “呼——”门后的九条良松了一口气，赶紧开门把顾渊迎进来，一脸讨好。 “午夜凶铃的光碟呢？”顾渊直奔主题。 “在这里。”九条良指着四张被打包封死的光碟。 “我先拿走了，对了，你有什么代步工具吗？”顾渊又问。 这个时间，这个地方，肯定是没有出租车可以坐的。 “呃，楼下那辆踏板车是我的。”九条良摸出一把钥匙，“应该还能开，你要它做什么？” “我的摩托刚才被裂口女剪坏了，你明天帮我联系一下，再买一辆。”顾渊说道。 “？？？”九条良觉得要么是自己没睡醒，要么是顾渊在做梦。 裂口女？这不是在开玩笑？ “走了。”顾渊没给九条良慢慢问的时间，带着光碟出门。 九条良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把门锁死，用一堆箱子堵门后，钻到被子里面。 只要有被子这个无敌结界，鬼怪是伤不到他，午夜凶铃是这样，什么裂口女也是这样。 这种做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在东京城官方发布的《灾害避难手册》中，就有这么一条：遇到鬼怪无法逃离，可以就地用被子等物隐藏自己。 至于有没有用，天知道。 就算没用，也不会有人会投诉。 回到家里，顾渊顺手把光碟丢到一边，明天再看吧，镇压裂口女后，他也累了。 翌日。 不是一大早，而是接近中午的时间，顾渊才从睡梦中醒来，有些茫然地睁眼，揉了揉脑袋。 昨晚镇压裂口女还有点后遗症，估计要个两三天才能彻底适应增加的“重量”。 日常琐事过后，顾渊把午夜凶铃的光碟放进影碟机里。 他去九条良那拿光碟，一开始为了试试能不能镇压贞子，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裂口女。 于是顾渊就先抓了裂口女。 现在的话，先把贞子约出来，抓不抓两说，抓了一只裂口女，顾渊还没完全适应呢。 目前一只女鬼够了，两只就有点多。 量力而行。 但不妨碍顾渊先和贞子发展一下“感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只是，光碟放进去，过了好久也不见有任何画面出现。 顾渊把四张试了一遍，都是如此。 “坏了吗？”顾渊翻找了一下，找到其它的影视光碟放入，可以播放，证明影碟机没坏。 那就是，午夜凶铃的光碟坏了？ 想了想，顾渊拨打千叶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 “千队长吗？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是，是，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把光碟丢掉就行了，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吧？” “好，谢谢。” 挂断电话，顾渊从千叶那边得到了答案。 午夜凶铃的复制品，其实是“一次性”的东西，播放一到两次就会损坏。 只有最开始的母带才能够无限制地播放。 母带的话，千叶在电话中说在炎帝的家中搜到，已经收回了。 炎帝作为鬼灭部重要成员的家属，家里地址还是有的。 炎帝就把母带放在家中，大概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良好应用。 不是暴露了，谁能想到神罚会会长会是鬼灭部成员的家属呢？ 说起来，千叶也想不到炎帝的动机是什么。 弄个不三不四，没什么前途的神罚会是为了什么。 “既然没用了，就丢了吧。” 顾渊把光碟和一些垃圾收起来，准备下楼丢掉。 刚开门，就看见门口坐着一个男子。 九条良见门打开，立刻站起来：“您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顾渊问道。 “您说要买一辆新车？”九条良说道，“昨晚，如果我不是在做梦梦见的话。。” “是，不过倒也不必守在门口等，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就好。”顾渊说道。 “要的，要的。”九条良笑容灿烂。 “还有，你用敬语好奇怪……” “是的，马上改正，我先帮你把垃圾丢掉。”九条良说道。 顾渊还是拖鞋，睡衣的打扮，明显只是去楼下丢垃圾。 不是要出门。 九条良兴冲冲地拿过顾渊手里的垃圾下了楼。 过一会儿回来，看到门口只是虚掩着，没有关上，九条良轻轻出了一口气，第一步成了。 接下来…… “坐。”顾渊指着沙发，对进门的九条良说道。 九条良坐下，屁股只敢坐三分之一，比站着还要累的样子。 “你想要做什么？”顾渊语气有些诧异，“借钱吗？” 今天九条良大献殷勤，不太对劲。 “不，我不借钱。”九条良赶紧摇头，“我是想要跟着大哥你啊！” “啊？” “你是觉醒者。”九条良说道，“还和鬼灭部搭上了关系，说不定就要加入鬼灭部了。我想要跟着你。” 对九条良的举动，顾渊并不奇怪。 他奇怪的是：“你以前不是说，就这样过挺好吗？” 原身来到十一区没多久，也想要做点什么事情，而不是当个无业游民。 于是和多少有点门路的九条良商量，有没有事情做，毕竟原身稍微有些闲钱。 不过九条良拒绝了，表示自己就愿意过那种得过且过，醉生梦死，潇洒几天饿几天的生活。 完全没有任何出人头地，不对，应该说连改善生活的想法都没有。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九条良说道，“我们以前都是底层人，现在你是觉醒者了。” “觉醒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顾渊说道，“鬼灭部的人没有邀请我，而且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其实顾渊是有事情可以做的，比如调查清楚身上的秘密。 但这不是当下的目标。 眼下，他的兴趣集中在鬼怪上。多遇见一点鬼怪好像还挺有趣的，那可是前世没有真正见过的东西。 “只要你有什么需要的，尽情地吩咐我去做就行。”九条良站起来鞠躬道，“当一个跑腿小弟，我就心满意足了。” “总感觉你怪怪的，算了，走吧，去买车。”顾渊说道。 “那辆摩托我已经帮您收起来了。”九条良说道，“要不要修……” 说实话，九条良觉得那辆被弄成两半的车，完全没有修的必要，倒是零部件可以收回卖点钱。 “不用，你看着处理吧。”顾渊站起来，“我去换一身衣服。” 从黑龙会那边“拿”到的赔偿，足够顾渊花销好一阵子了，买几辆新的摩托也不在话下。 “要不要买辆车子？只在下城区的话，多花一些钱。”路上，九条良建议道。 他说的是四个轮子的那种。 想了想，顾渊还是拒绝了，没有什么必要。 来到上次的修车行，顾渊一次性买了两辆摩托，一辆自己用，一辆给九条良，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他来也快一点。 九条良的踏板车，几乎接近报废边缘，勉强达到“能动”的最低标。 几天后。 “就是这里了。”车子在一处无人之地的停下，九条良介绍道，“你真的要进去吗？” “又不是第一次。”顾渊说道，“这几天所谓的凶宅、鬼宅一个鬼怪都没有。” “不一样，这个不一样。”九条良强调道，“这个地方不是传说有鬼怪，大家自发地想要远离，而是真的被治安局给封锁起来了。“ 这是一个带院子的小楼，外面的门上，有着看上去已经失真的封条。 第十六章 河童的诅咒 东京城内那些“鬼怪无人区”，一共两种。 一种是出现过命案，后面以讹传讹说是鬼怪杀人，沦为的无人区。 具体到底有没有，反正官方不会说有。 第二种真正被封锁，不允许旁人出入的地方，由官方认证的确有鬼怪出现过的。 现在顾渊所在，就是这样的地方。 有鬼怪的概率不说九成，也有八成。 “那不是正好？”顾渊说道，“你在外面等我。” “如果十分钟内你不出来，我就报警。”九条良说道。 “如果我十分不出来，你就跑吧。”顾渊笑了一下，一个冲刺，从外墙翻了进去。 脚下踩着枯枝败叶，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 明明这个时候，植物应该是枝繁叶茂，偏偏这个院子里面，植物颇为枯黄。 看上去和快死了一样。 在小院中，还有一个泛着碧水的小池塘，如果好好打理，会是一个不错的居住地。 顾渊走向小楼，才走几步，一阵水波荡漾的声音传来。 停下脚步，顾渊看向旁边的小池塘。 平静的水面正在泛起浪花，接着，一个——秃头从里面钻了出来。 和碧水几乎融为一体的肤色，如同鸟一样的尖嘴，龟壳，细长的四肢。 赫然是一只河童。 “河童，这玩意也算鬼怪？”顾渊挑了挑眉毛。 河童肯定是樱岛的知名妖怪了，不过在顾渊的印象中，这玩意大概就是个难看吉祥物级别的玩意。 能有什么杀伤力？ 正想着，河童已经从池塘中爬出，张大着如喙一般的尖嘴，冲向顾渊。 其四肢颇为修长，手指脚趾之间都有蹼，指甲尖锐呈现弯钩状态。 嘴巴里面，三排诡异的锋利牙齿，好似传送带一般转动着，倒是增添了几分恐怖。 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河童的秃头。 脑袋中心没有头发，周围则是长着一圈杂乱如水草一般的头发。 顾渊打开牢门，释放出镇压的鬼怪。 不是天狗，而是刚收服没几天的新鬼裂口女。 不同于天狗从来只放出一部分，顾渊这次是把裂口女整个放出来。 裂口女相比起天狗，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只放出一部分，丝毫没有战斗力。 出现的裂口女已经是摘下口罩的可怖状态，却换了一身红色的连衣裙。 这几天顾渊放它出来的时候，着装会发生变化。 绝对是鬼怪中的时尚达人了。 裂口女一出现，就掏出大剪刀冲向河童。 两只鬼怪厮杀在一起，两者都没有闪避的举动，剪刀刺入河童的身躯。 裂口女的小腹也被河童尖锐的爪子洞穿。 分别在对方身上留下恐怖的伤口，具有鲜血流淌而出。 裂口女的鲜血和人类没有区别。 河童的血则是绿色的。 “速度力量这方面，都是普通人的水平，抛开恐惧光环和（对普通人来说）杀不死，不算危险。”顾渊观战分析。 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只河童会被鬼灭部留在这个小院中。 裂口女和河童身上伤口增多，却不影响它们的行动。 很快，裂口女仗着兵器之利，一剪刀剪下了河童的一条手臂。 那条手臂掉落到地上，迅速化作一滩绿水。 紧接着，断口处又重新长回一条沾染着粘液的湿漉漉手臂。 比原本的手臂稍微小一些。 “河童会再生。”顾渊把这些信息记在脑子里，以后可以用上。 长出断臂的河童继续和裂口女厮杀。 被裂口女好几次都剪下手臂，再生出来的手臂都会比原来要小一些，勉强保持着战斗力。 相比之下，裂口女身上全是河童撕裂出来的伤口，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鬼怪之间，自然是可以相互伤害的。 突然间，裂口女手中的巨大剪刀消失，它张开嘴巴，开合到一个极为夸张的程度，一口咬在河童肩膀上。 伴随着裂口女撕裂的举动，河童整个肩膀都被咬了下来。 手臂掉落到地上，这次就没有化作黑水，伤口也没有新的手臂长出。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传来，裂口女吞下河童的肩膀。 “比起大剪刀，嘴巴才是最终武器。河童的再生能力似乎仅限于四肢，还是手臂？” 顾渊也在观察裂口女。 随着这一口，裂口女逐渐占据上风，河童节节败退，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是人形，但这两个鬼怪都没有人类该有的要害……不知道鬼怪是否存在要害的概念。”顾渊继续看着。 河童和裂口女都有被对方击中脑袋、心脏等部位的情况发生。 但这不影响它们之间惨烈的厮杀战斗。 不过这些伤势对它们本身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让它们的动作变得迟缓，无力。 顾渊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信号，不是满格，两只鬼怪对信号产生了一定影响。 拨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传来不算清楚的声音：“什么事情？” “千队长，我有件事情想要问。” “说吧。还有，我叫千叶，但不姓千。” “好的，千叶队长，我现在在一个地方，遇到了一只河童。”顾渊问道，“这种鬼怪有什么讲究吗？” “河……童？”信号受到干扰，千叶的声音模糊不清，“什么地方？那玩意其实是缚地灵类型的，你退出它的领地就行了，什么时候我找人封锁了。” “我就是在一个封锁的地方发现的。”顾渊报了一下地址。 “……你怎么跑那个地方去了，别杀河童，不然你要倒大霉。”千叶说道。 “哦？” “你对河童了解多少？算了，长话短说。”千叶也意识到信号不太好，随时都可能中断，“杀了河童的人会被诅咒，菊部大出血，还会留下后遗症，痔疮什么的。” “啥？”顾渊的嘴角抽动两下。 “传说中河童会夺取人的尻子玉，让人变成废人。”千叶说道，“你对鬼怪有兴趣的话，可以多了解一下一些传说，会有帮助的。” “好……” 说话间，顾渊看到裂口女一口将河童的脑袋咬掉，出现的大剪刀撕裂河童的身躯。 河童残躯砸在地上，化作一团黑水。 “不是我杀的，诅咒应该到不了我身上吧。”顾渊挂断电话，盯着裂口女。 如果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完全将其放生。 裂口女身上没有锁链的束缚，整个鬼也完全出来。 可这不意味着它自由了，牢笼的力量依然笼罩在裂口女身上，顾渊完全可以感知到它的存在以及模糊的状态。 两者之间有纽带相连的。 现在，顾渊做好随时把纽带切断的准备，为了防止诅咒通过蔓延到自己身上。 下一秒，裂口女栽倒在地，脑袋紧贴地面，臀部翘起，一道血箭撕裂衣服喷射而出。 出血量之大，之猛，的确也只有鬼怪的诅咒才能够做到。 顾渊退后一步，看着裂口女身子缓缓颤抖着，躺在地上。 没死，也失去了战斗力。 牢门打开，锁链蔓延出来，把奄奄一息的裂口女卷起丢回到牢笼中。 不过场上还剩下了那把大剪刀。 和河童的厮杀，让剪刀上面沾染了绿色、红色的血迹。 随着河童的死亡，绿色血迹已经完全消失。 剩下的是裂口女身上的血迹，可以手握的部分还算干净。 “这东西也属于裂口女的一部分吧。” 顾渊想了想，走过去把大剪刀捡起来。 比想象中的要轻很多，挥舞起来丝毫不费力。 走到围墙旁边，顾渊用剪刀轻轻一捅，轻松地刺进墙壁。 传来的反馈，就好像用刀子刺入蛋糕。 “很多鬼怪都有难以阻挡的特性，需要的时候可以利用起来。”顾渊想起来去找九条良的时候，被一扇门给挡住了。 那个时候如果有这把大剪刀就方便多了。 比起天狗的暴力破坏，用剪刀就不会弄出大的动静。 而且，顾渊怀疑天狗其实没有不可阻挡的特性，它之所以可以一巴掌拍碎墙壁，纯粹是因为足够暴力。 这和裂口女不一样，裂口女本身的力量不足以支撑它破坏墙壁之类的东西。 拿着剪刀离开小院，顾渊看到九条良在外踱步。 “阿良，你看得到我手里有什么东西吗？”顾渊举起大剪刀挥动一下。 九条良看了两眼，摇摇头。 “嗯。”顾渊点点头，确定大剪刀本质上也属于裂口女的一部分，拿出来不会被普通人看见。 觉醒者的话，应该可以看到一个轮廓，就和天狗的一部分一样。 至于完全把鬼怪放出来，会是什么样子，顾渊还没试过。 “以后在觉醒者面前就不要随便拿出来用了。” 顾渊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是延展系觉醒者。 “里面有鬼怪吗？”九条良问道。 “有一只河童。”顾渊说道。 “啊，那它被打死了？” “没，跑了。河童是缚地灵类型，只要不靠近就没有什么问题。”顾渊没有说河童被裂口女打死了。 如果那样的话，他不免背上一个菊部大出血的名头。 鬼灭部对河童这种危害相对而言不大的缚地灵鬼怪不太重视。 菊部大出血还有后遗症去换一只河童，嗯，不值得。 除非后续有什么需要，比如什么大集团，大人物看上了这个地方之类的。 否则的话，这里就一直封锁着吧。 第十七章 狂火 东京城，北门，一列车队带着风尘而来。 在城门的关卡处停下，但有其中一辆车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路绝尘而去。 有人想要阻拦追击被旁人劝下，听到几句耳语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个人，怪不得这么嚣张。 车子一路穿行，从下城区到中城区，其中类似于收费站一样的关口，都几乎以闯关的形式开过去，没有停留。 直到要到上城区和中城区的关口，才乖乖下车接受检查。 来到上城区，那辆有着鬼灭部标志的车子没有立刻前往总部，而是先来到一处庄园中，其后才驱车前往东京城鬼灭部总部。 总部已经有人在等待，车子一到立刻有人小跑着过去打开车门。 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只披着鬼灭部外套的男子，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凌乱，如同狮子的鬃毛。 不过可以看到不少黑色的部分，是故意染成红色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千叶等人口中的狂火。 看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是从城外刚回来。 “队长，有件事情……”迎接的人想要说什么。 “我刚回来，要放松一下，不要烦我，有事情两天后再来找我。”狂火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走向总部大楼。 完成汇报后，不顾队员的欲言又止，狂火又绝尘而去。 两天后。 狂火的别墅中，酒池肉林，弥漫着一股荷尔蒙的味道。 狂火躺在泳池岸边的沙滩椅上，看向旁边的第六队队员，也是他的下属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大人您的弟弟，死了。”六队队员说道。 “哦？”听到这个消息，狂火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接下来，他不是愤怒，不是悲伤，流露出来的情绪反而是嘲讽：“好啊，那个废物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累赘，只会丢我的脸，所以自杀了吗？” “不是的……”那六队队员把神罚会一事说了一遍。 “什么？” 狂火喝了一口酒，“这个小子瞒着我成立了什么狗屁神罚会，最后还被人干掉了？” 队员点点头。 “果然是个废物！”狂火语气有些变化，流露出一股愤怒。 但这愤怒依然不是因为炎帝之死，而是因为炎帝的无能。 “然后呢？” “就是十五队负责此事，他们提交了报告，原本是打算申请调查大人您的，不过被压了下来。大人您怎么可能和这种事情有关。”队员讨好道。 “呵——” 狂火嗤笑一声，“我需要干这事情？” “没错，我们也觉得大人您根本不需要搞什么神罚会。”队员说道。 狂火前途无量，神罚会是什么东西？阴沟里的老鼠罢了。 一旦露头，迎来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所以，是十五队的人杀了那个废物？”狂火语气不善。 “不，事情没那么简单，十五队有意隐瞒，不过我们还是查到了。”队员把顾渊的存在说了一遍。 狂火哑然失笑：“你的意思是，那个废物搞事情踢到了铁板，最后被一个野生的觉醒者杀掉了？” 队员点点头。 “哈。”狂火短促一笑，“废物就是废物，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改变，把那个觉醒者的资料给我，你们应该已经弄清楚了吧。” “当然。”队员立刻小跑着离开，很快带回来一份档案袋。 里面薄薄的两张，资料很少。 “这个身份是假的吧，看来是个刚来东京城没多久的外来者。”狂火看了几眼说道。 “嗯，下城区那边太乱，管不好。”队员说道。 “现在的身份住址是对的吧？”狂火问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足够了。”狂火握着资料的手骤然变成一团火焰，瞬息之间把资料燃烧成灰烬。 “动了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狂火站起来，露出狰狞野性的笑容。 十一区，一家咖啡店内，千叶和顾渊面对面坐着：“狂火回来了。” “狂火是谁？”顾渊问道。 千叶突然约他出来见面。 “神罚会，炎帝的哥哥，第六队副队长。你不会忘记了吧？”千叶看着顾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没有放在心上？ “哦。”顾渊恍然，“想起来了，你说过。原来他不在东京城啊。” “算了，和你说一下鬼灭部外勤组的架构吧。”千叶换了一个话题。 “哦。” 鬼灭部外勤组，以小队形式构建，一共有二十支小队。 其中一到五小队比较特殊，他们不负责城内日常的鬼怪事件，他们的职责是保卫要员，以及纠察。 鬼灭部成员负责鬼怪以及野生觉醒者违法犯罪之事。 那么，鬼灭部成员本身犯事呢？ 就需要第一和第五小队的成员出马了。 六到十五小队就是大家通常认为的鬼灭部了。 而十六到二十队不对内，对外，他们负责城外的探索和扩张。 十六到二十队，隔三差五就会从六到十五队中抽调人员帮忙。 六到十五队，除了各队队长，几乎每个成员，包括非觉醒者，每年有一段时间随着十六到二十队出城。 狂火就是从城外刚回来没几天。 “他回来之后先是在家里开无遮大会，现在也该得到你的消息了。”千叶说道，这里的无遮是指穿着上的。 “那他很快就会来找我？”顾渊说道。 “自然。”千叶说道，“到时候他会给你两个选择，一，死，二，跪下臣服于他，成为他的狗。” “嘿，我以为他会为弟报仇雪恨。”顾渊笑了一下。 千叶微微摇头：“狂火此人天性凉薄，非常看不起他的弟弟，他要找你麻烦，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而不是复仇。” 所以顾渊臣服于他，也是一个选择。 “你们不打算阻止他吗？我可是见义勇为的良民，没有奖状和奖金就算了，事后还要被报复吗？”顾渊不紧不慢。 “狂火背后有大人物撑腰，我只能让他无法合法合理地对你出手。”千叶说道，“他的报复行为是摆不到台面上的，只能自己动手。” “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要小心他？”顾渊问道。 “如果只是提醒，我在电话里说就行了。”千叶说道，“我来给你送这个。” 他把一份档案袋放在桌子上。 顾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这是能在咖啡厅打开的东西吗？ “没关系，可以打开。”千叶说道。 顾渊打开档案袋，里面是关于狂火的资料，还挺厚实的，另外还有一个u盘大小的黑色小盒。 “这是什么？”顾渊问道。 “我们鬼灭部成员内部定位装置，在城内任何地方都可以被定位到，上面有个小按键，按下之后就可以发出求助信号，我会第一时间收到。” “嗯，好，谢谢。”顾渊把定位器放回到档案袋中，连同资料一块收起来，“我有个问题想要问。” “问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出乎意料，千叶否认，“我是在帮我自己，我和狂火有过节。” “知道了。”顾渊喝光面前的柠檬水，站起来，“资料我会好好看的。那什么，如果死了人，你可以兜住吗？” “有危险就发求救信号。”千叶说道，“我不至于用你的死来做文章，而且，没什么用。” “不，我是说如果那个狂火死了，你能兜住吗？”顾渊问道。 千叶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如果他死了，那我只能带你出城，亡命天涯了。” 顾渊转身离开，伸出手摆动一下当做再见。 千叶笑容渐渐收敛，透过玻璃窗目送顾渊离开。 “雪中送炭，也要看实力啊。我总不能随便什么人都拉上船，对我，对别人都不负责。”千叶喃喃低语。 “喂……”开车回到家中楼下，顾渊没有急着上去，而是给九条良打了个电话。 “我最近有事情，不要联系了。你没事的话，可以去其它地方躲一躲——等等，好像不需要了。” 顾渊挂断电话，看着一架不算大的直升机从头顶飞过，落在楼顶上。 这栋楼，正是顾渊家中所在。 因为视线的关系，直升机停到楼顶后，除了一个后翼，其余的都已经看不到。 但落下之前，顾渊看见有个人坐在打开的舱门口，双腿自由垂下，一头红发在直升机卷起的风中狂舞。 顾渊从斜背包中拿出千叶给的资料。 第一张就是一张照片，狂火，有着一头夸张的红发。 嗯，旁边还特别标明了是染得。 “是那个狂火吧，来得好快。”顾渊拿着资料。 已经没有时间慢慢看了，不过大概还是了解了一点。 狂火，四级觉醒者，变化系。 变化系觉醒者，可以让身躯的某一部分，乃至整个身躯都改变。 有另外一个别称叫做“变身系”。 如果看到某个人，手臂突然变成一门大炮，或者兽爪之类的玩意，那么这个就是变化系觉醒者。 看到一个人全身变化，从普通人变成浑身发绿的大块头，那他就是变化系中的强者。 狂火的变化形态，则为火焰！ 同样是火焰，和炎帝的具象化火焰有着天差地别。 “轰！” 一声爆炸声响，顾渊抬头，看到楼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第十八章 燃烧！ 火光刺眼，顾渊可以看到涌出楼顶天台的火舌。 片刻后，直升机飞起。 “他来这里找不到我，所以直接烧房子？效率这么搞吗？”顾渊脸色疑惑。 他感觉从楼顶天台到他家，应该没这么快才对。 楼顶的火势蔓延得很快，浓烟滚滚。 很快，就有人从楼房中跑出，东京城居民的逃命本领还是挺强的。 除了鬼怪，每年地震、台风这种自然灾害可少不了。 大家都练就了一身跑路本领。 遇到鬼怪那是真的难跑，其它的，能跑多快有多快。 不多时，楼下就聚集了一堆人，看着火势蔓延。 因为是从楼顶开始烧的，想要拿水救火也是困难，只能报警等待救援。 而直升机却在天空中盘旋着，没有离开，反而高度在缓缓下降。 直升机悬停在半空中，狂火探出脑袋，标志性的火红色长发飞舞。 他向下看去。 目光扫了一会儿，看到抬头看向自己的顾渊。 扭头看了一下顾渊的照片，狂火笑道：“果然，放把火小虫子们就会主动跑出来。” 他压根就没有去确定顾渊是否在家中，而是来到天台直接放火。 就算顾渊不在，狂火也不介意烧掉他的窝。 嗯，尽管这地方其实是顾渊租的。 狂火脱下外套，浑身上下就穿着一条裤子，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 以饿虎扑食的姿势，他从天而降扑向顾渊。 顾渊已有准备，一拧油门，朝着面前开去。 “想走？” 狂火双手骤然化作两团火焰，一只手挥向顾渊，打出一道烈焰。 另外一只手伸向地面。 感觉到背后热浪袭来的顾渊瞬间加速，只是前面就是一处拐角。 转弯掉头已经来不及。 顾渊果断从车子上跳下，任由车子撞到墙壁倒下。 在地上翻滚两下，顾渊从半跪姿势站起。 狂火另一只火焰之手在触碰到地面的瞬间猛地爆发，将下坠的冲击力抵消，一个扭身，稳稳落地。 他看向站起的顾渊，露出嚣张放肆的笑容，指向他说道：“你有两个选择。” 说话间，他的两只手保持着火焰之手的形态。 旁边差点被波及到人群一哄而散，跑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才敢往这里看。 也有不少人疯狂报警。 “什么选择？”顾渊问道。 “死，或者做我脚下的一条狗。”狂火说道。 “还真是这两个选择啊。”顾渊微微挑眉，看来千叶对这个狂火还是挺了解。 “五，四……” 没等顾渊回答，狂火就开始倒数。 “嗯，看来还是不够了解。” 顾渊身侧牢门洞开，一条粗大的手臂伸出。 “哦，原来是延展系觉醒者。”狂火笑着，双脚化作火焰形态，如离弦之箭冲向顾渊。 天狗第二条手臂迫不及待地钻出，抓向袭来的狂火。 火焰手掌和天狗的手掌撞到。 两者的大小差别巨大，但在撞击的瞬间，火焰手掌猛烈的膨胀爆发。 形成的冲击力抵消了天狗手掌的冲击。 同时，火焰缠绕上天狗的手臂，席卷顾渊而来。 天狗双手猛地在身前一拍，劲风扑面，手臂上的火焰被驱散。 狂火火焰双脚膨胀，火花四溢，借助着冲击力一跃而起，他两条手臂彻底火焰化，拉长，抓向顾渊。 火焰长臂袭来极快，几乎不给闪避的时间。 天狗虽然会主动攻击敌人，却没有什么保护意识。 除非顾渊用锁链牵制控制手臂的动向。 当然，眼下也有另外一种解决办法。 牢门洞开的程度再度扩大，天狗迫不及待地钻出上半身。 其庞大的身躯，出现的位置，不是顾渊身侧，而是身前。 火焰手臂轰在天狗的身躯上，化作一股恐怖的热浪。 “吼！” 刚出来就吃了一团烈焰，灰白色的长发被火焰点燃，天狗发出愤怒的咆哮。 双手抓向自己的头发，用手掌碾灭了火焰。 狂火落地，双脚依然是火焰形态，双手倒是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火焰聚散无形，哪怕是面对鬼怪、觉醒者也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伤害。 哪怕好几次看上去被打散了。 对狂火来说，其实也就双手手臂有些痛而已。 如果是非觉醒者、鬼怪的攻击，就算是拿加特林扫都不能伤及火焰化的狂火分毫。 “你的幻体，长得有点怪啊。”狂火看着做出仰天长啸的天狗说道，“戏也挺多。” 后半句话说的是顾渊。 幻体可没有自我意识，所有的举动都是觉醒者所为。 “每次出来都乱吼，你是狗也不用学哈士奇吧？”顾渊有些无奈。 天狗要喊，他顾渊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用锁链把对方的嘴巴堵住吧，浪费这个精力干什么。 顾渊主动冲向狂火。 狂火双臂变成火焰状态，不闪不避，延长着抓向天狗。 火光冲天，天狗这次连拍击驱散火焰的意思都没有。 任由火焰笼罩全身，抓向狂火的脑袋。 这一下抓实了，以天狗的力量，狂火的脑袋再铁也会变成一滩烂泥，更何况他不是头很铁的强身系觉醒者。 千钧一发之际，狂火的红色长发突然飘扬起来。 发尖冒出一点火星，眨眼间席卷整个脑袋。 他的头，也变成了火焰形态。 天狗右手猛地紧握，火星四溢，下一息，猛烈的火焰轰然绽放。 天狗右手被迫张开扬起，前倾的身子后仰。 顾渊能够看到，其原本黑红色的手掌完全变成了漆黑一片，还有浓稠的血液从黑红色的伤口流出。 “吼！” 吃痛的天狗咆哮，身子再度向前。 痛楚不会让它退缩，只会激发天狗的暴虐情绪。 暂时无头的狂火双脚迸发一团火光，利用冲击力快速退后，拉开天狗的攻击范围。 顾渊就没有办法通过自己的移动追上了，他的速度只是正常，远不及用这种方式移动的狂火。 退后的狂火，脖子周围火星重新凝聚成火焰脑袋。 其后又恢复成正常形态。 连头发都完好无损。 不过他脸上流露出一些痛苦之色：“你的幻体，够硬啊。” 刚才的“暴烈头槌”，原本以为足够将手掌炸碎。 幻体没有痛觉，但伤害达到到一定程度也会破碎。 对延展系觉醒者来说，就是重重一击。 那种痛楚已经是伤害了。 哪怕只是破碎了幻体的某一部分也不例外。 如果是彻底毁掉幻体，情况请参考当时的村田让，连站起来都是奢望。 狂火已经尽量预估顾渊幻体的硬度了。 但没想到，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一下反没能破碎幻体，而让他觉得头疼。 对狂火来说，暴烈头槌实际上就是用脑袋去撞，通常而言，哪怕是强身系的觉醒者，挨上这一下也是对方吃亏。 结果这次遇上头更铁的。 关键是，对方还是幻体！幻体又没痛觉，不破坏，根本不影响战斗力。 自损三百，杀敌三十。 “看来是高估你了，所谓四级觉醒者不过如此。”顾渊走向狂火。 千叶等人把狂火渲染得很强大。 顾渊其实都已经做好了把天狗完全放出去的准备。 只是那样，顾渊也没有把握可以及时控制住天狗，说不定天狗就把狂火干掉了。 就算天狗打不过，顾渊的鬼怪牢笼中，可不只天狗、裂口女两只鬼怪。 如此，情况就更加失控。 杀与不杀，打成什么样子都不在顾渊掌控之内。 所以顾渊才会有那一问，他杀掉狂火千叶能不能兜住。 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 “不过如此？” 狂火哈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和你稍微玩一玩，看来是让你误会了什么。” 顾渊没有说什么，狂火所在已经是天狗的攻击范围。 让它来回答吧。 天狗一如既往，双爪就是它的武器，从两边拍向狂火，带出呼啸的破空声。 狂火冷然一笑：“让你看看，四级觉醒者真正的实力吧。” 身侧两边浮现出光幕，天狗双爪拍在光幕上，激荡起一阵阵涟漪。 “看到了没有？”狂火站在原地，完全解除了火焰形态。 “这是什么东西，好像和那天晚上炎帝用的有些相似。”顾渊心里有疑问。 但天狗可不管这些。 双手握拳扬起，自上而下砸向狂火。 狂火身侧的光幕消失，头顶浮现，同样抵挡住天狗的攻击。 天狗狂暴，拳头如打桩机一般，一下子接一下落在光幕上。 呼啸的破空声不绝于耳，顾渊还能看到高速动作下形成的残影。 狂火擒着冷笑：“差距就在这里……” 话音刚落，天狗一下子转化攻击方向，一拳从正面轰向狂火面门。 只可惜，依然没有太大的作用。 拳头落在哪里，光幕就浮现在哪里，抵挡下攻击。 狂火就这么看着。 顾渊也没有动，随意地站着，唯有天狗不知疲倦，疯狂轰击着眼前的狂火。 拳影重重，哪怕被光幕挡下，也丝毫没有停歇。 “打个电话问问吧。”顾渊从衣兜里摸出手机。 “援军？”狂火露出不屑鄙视的表情。 顾渊没有理他，拨通千叶的电话：“喂，是我，有个问题想要问，四级觉醒者身边的光幕是怎么回事？” “……”狂火不屑的表情消失，接着换成愤怒，“你在做什么？” 顾渊的举动，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哦，叫做心能壁垒，抵御鬼怪、觉醒者攻击有奇效。”顾渊表示懂了。 “也就是说，不是‘心能攻击’，反而没什么作用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锁链让天狗的动作一滞，把小石头丢了过去。 小石头轻松穿过光幕，被狂火抓在手里。 手掌骤然变成了火焰形态，灼烧得石头一片火红。 “你，找，死！” 第十九章 跑路 “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不对，他真的不知道这些？”另一边，挂断电话的千叶很疑惑。 顾渊应该不会没事打电话来消遣他。 说不定是真的不知道这些，关于觉醒者的相关资料，可没有到处流传。 有些野生觉醒者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并不是没有可能。 那，为什么他会突然知道，又打电话过来询问呢？ “不会吧。” 突然间，千叶脸色一变，“难道狂火那家伙……” 千叶知道狂火回来了，更知道那个野兽一般的家伙，在家里开大会，没个两三天不可能消停。 今天早上他还得到消息，聚会没有结束。 就算结束了，从中城区那边驱车来到这里也需要时间，不可能这么快就来到。 除非……用飞的。 “妈-的！”千叶低骂一句，一边拿出他特制的队长手机，一边快步离开。 上面有着顾渊定位器的定位。 确认位置后，千叶开车疾驰而去，路上，听到警铃声传来。 后视镜看过去，是一辆消防车。 千叶踩下油门，车子加速，将消防车甩在身后。 靠近目的地，千叶就看到黑色的浓烟滚滚，蔓延向天空，隐约可见火光。 “果然是那个家伙！” 千叶咬着牙，再度提速，展现出惊人的车技。 伴随着一声刺耳无比的刹车声，千叶停车，他看到一栋楼熊熊燃烧着，火光和浓烟交替舔舐楼体，似乎要挣出个一二来。 火焰还在朝着附近的楼房蔓延。 附近是一群哭爹喊娘之人，应该是附近的居民。 视线在人群中扫过，千叶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顾渊半坐在一辆看上去刚刚撞过的摩托车上，正在翻看着什么东西。 脸上，手上还有着没有完全退去的红色。 “狂火来过了？”千叶快步走过去。 “来过了，又……跑了。”顾渊指了指还在燃烧的楼房，“这是他的杰作。” 时间退回到狂火说出“你找死”的时候。 当他说完这话，整个上半身，骤然化作火焰形态，脑袋上，可见三个诡异的月牙空洞，分别是双眼和嘴巴的位置。 心能壁垒消失，顾渊松开锁链。 天狗的拳头快速轰向狂火。 刹那间，白色火光完全爆发，恐怖的热浪扑面而来。 顾渊好像一下子来到了温度过高的桑拿房中。 他抬手挡住眼睛，勉强让自己还保留一点视线，同时向后退去。 耳边传来天狗愤怒又痛苦的咆哮。 好在这股恐怖的高温烈焰没有持续太久，应该只是短短的一两秒中。 顾渊眼前还有白光在闪烁，视线依然不太清楚。 不过因为天狗挡在身前的关系，到也不怕偷袭。 视线稍微恢复，顾渊就看见狂火已经退到了燃烧着的楼房楼梯口。 上半身已经恢复正常，就是一条手臂和双脚保持着火焰姿态。 按在木质的扶手上，迅速将其点燃。 同时，双脚也在地面上蔓延出一道火圈来。 “顾渊，我记住你了，命先存在你这里，下次我会亲自来取。”丢下一句狠话，狂火转身上楼。 身影迅速消失在火光和浓烟中。 顾渊没有去追，一方面他不像对方可以变成火焰，追进着火的楼中是自己找死。 另一方面，天狗挨了狂火那一下。 咆哮之后，也终于停歇下来，双臂自然垂下，头发已经被烧没，变成了秃头。 其身躯正面，几乎都变成焦黑色，很多地方有着黑红的灼烧伤口。 天狗口中喘着粗气，顾渊还能够看到黑烟从它口鼻中喷出，夹杂着几点火星子。 不说完全失去了战斗力，但也不足刚才的一半。 几乎没有受到太大的阻力，顾渊把天狗关回到牢笼中。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变得清晰。 下降悬停在楼房上空，刮起的风将浓烟和部分火焰吹开，软梯垂下，来到楼顶的狂火踩上软梯。 火红色的头发在风中狂舞。 他深深看了顾渊一眼，直升机拉高，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 来得快，跑得也很快。 只剩下一栋被点燃的楼房以及不断蔓延的火势。 以及围观的人群。 “跑了？”千叶问道，“他来烧了你的房子，然后又跑了？” “不是。”顾渊纠正道，“是打不过，所以跑了。” “打不过跑了？”千叶眼睛瞪大。 “资料上说狂火行事就像是一只野兽。既然是野兽，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有的，打不过自然就跑了。”顾渊晃了晃手上的资料。 狂火离开后，他才有时间看这些。 “不是……”千叶感觉这和想象的不一样啊，“你是几级觉醒者？” “不知道。”顾渊摇头，叹息一声，“亏大了。” “什么？” “房子烧了，我的钱……”顾渊指了指熊熊燃烧的楼房。 他的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原身本来就有，另外新增的是从黑龙会那边拿到的。 都是现金。 以前的钱有一些还是其它城发行的货币。和东京城本城的货币汇率基本为一比一，偶尔会有波动。 东京城的人愿意收樱岛域另外三大城的货币，去城内的平京银行兑换也没问题。 现在随着楼房被付之一炬，顾渊全部家当就只剩下被撞得七零八落的摩托，还有背包里的钱了。 “话说，这样会有赔偿吗？”顾渊问道。 下城区的消防不能指望，到现在还没有来到。 “看有没有保险了。”千叶点了一根烟。 “你们鬼灭部不会有什么表示吗？” “原则上不会，我会推进一下。”千叶说道，“但不要抱有什么希望。” 这个时候，消防车的警铃声才姗姗来迟响起。 经历了一小时的扑救，大火终于被熄灭。 顾渊看了一个小时，千叶也陪着看，还拍了拍顾渊的肩膀，表示安慰。 其实顾渊到不在房子没烧了，这只是他租的一个落脚点，没有什么回忆之类的东西。 他只是在想，晚上要住哪里。 “顾渊，有没有兴趣加入鬼灭部？”千叶突然问道。 “咦，我可以吗？”顾渊有些奇怪，“我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生觉醒者。” “只要你不是堕落者或者重大前科，作为队长，我还是有这个权利推荐人进入，不过还要经过一些测试。”千叶说道，“怎么样，和我说说你的来历，或者，编一个？” “嗯……我想想。”顾渊沉吟一会儿，“我出生城外的聚居地，一个很小的聚集地，几年前那个地方被鬼怪毁掉，我成为觉醒者，辗转来到东京城。怎么样？” 樱岛域有四大城，也不只有四大城。 还有规模不一的聚居地存在各地，那些地方的人，也会和四大城发生交集。 对于外来者入城，四大城其实并不严格筛选。 除了那些主通道城门外，想要入城并不算难事。 东京城最外围也没有那种无可逾越的高墙阻拦，铁丝网倒是围了一圈。 一些地方，底下挖个通道钻过来不算难事。 事实上，下城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特意留下来的缓冲区。 十到十二区还好，十三到十五区，治安可要糟糕多了。 顾渊的这种说辞，没什么大问题。 “可以。”千叶点点头，“那我去着手安排了，这几天你小心点。” “等等。”顾渊叫住千叶，“千队长能借我点钱吗？” “都说了我的代号是千叶，不姓千。”千叶摸出钱包，干脆地把里面的钱都掏出来塞给顾渊。 觉醒者是很难缺钱的，特别是鬼灭部的觉醒者。 部门本身给的基本工资不算特别高，但不禁制其成员赚外快。 别说是觉醒者，就算是小队中的普通人，去外面的什么公司、企业挂个名，每个月的收入就相当不菲。 火焰余烬散去。 楼梯勉强还能走，顾渊来到自己住的楼层，房门外。 那扇门已经倒下。 里面是一片焦炭，各种狼藉。 不止是火焰的灼烧，还有煤气罐爆炸的痕迹。 煤气罐的爆炸，也是楼房火焰疯狂蔓延的重要因素。 下城区，除了少部分的地方，其余的没有管道煤气——如果有的话，说不定会更加严重。 走进房子检查了一下，顾渊勉强找到几件衣物带上，在一片哭声中下楼离开。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狂火没有再出现，找顾渊的麻烦。 九条良倒是忍不住打电话过来问顾渊是什么情况。 得到顾渊可能加入鬼灭部的消息，表现得比顾渊本人还要高兴。 这一天，千叶给顾渊打了电话。 “我提交的申请通过了，只要经过一些测试，没有什么问题你就可以成为十五小队中的一员，你在哪，我来接你。” “定位器我没丢。”顾渊说道，“你不知道我在哪吗？” “我又不是偷窥狂，没事看这玩意干什么。”千叶没好气道。 “那你现在看吧。我只是随便找了个旅店住，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 鬼灭部的车子开到，千叶看着眼前在下城区算非常豪华的酒店：“这就是你说的随便？” “嗯，钱是够的，我算过了。”顾渊说道，“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万一人死钱还在可太亏了。” “要是人没死钱没了，那你只能餐风露宿了。” “所以我才特别算过。”顾渊笑道，站起来，背上包，“现在出发？” “走。” 第二十章 一路向里 上了车，千叶指着驾驶室另外一个看上去就很沉稳，比他可靠多的中年男子介绍道：“这是我们小队的副队长，代号迈。主要负责载具驾驶。 “这家伙就不用介绍了吧。” 副驾上还有一个人，是那一天被天狗三巴掌拍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修罗。 “哼！” 修罗冷哼一声，“等你入队，我就是你的前辈了，要对我保持尊重知道吗？” “不用理这傻子。”千叶说道。 迈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对着顾渊友好地笑了一下，就专心开车了。 “队友，有个问题想要问。”顾渊问道。 “问，以后直接问。” “你为什么不开直升机？” “……还是要和你说明一下。”千叶摸出烟闻了闻，“一到五队不用说，算是我们半个上级。普通队员和我这样的队长也是平级的，就待遇来说。 “六到十五小队，明面上没有什么上下级之分，但因为小队实力的不同，得到了资源分配也不同，弱的小队在强的小队面前矮人一头。 “如果遇到什么事件、任务凑到一起，主导权只会给强队。” “所以，我们十五队是没有直升机分配吗？”顾渊问道。 “对，只有六队、七队、十三队三个小队有，还不止一架。”千叶哼了一声，说到这个就生气。 “懂了。”顾渊点点头，“那有员工宿舍吗，我现在还没地方住。” “呃……没有，不是。”千叶表示你这人不对劲，“你怎么在关心这个？” “即将入职新员工不关心待遇收入问题，还关心什么？”顾渊理所当然，“关心要不要把资本家吊路灯吗？要有那个打算就不入职了。” 千叶把烟叼在嘴里，又拿下来：“测试啊，你进入鬼灭部是要测试的，你难道不关心这个吗？” “我以为我是走后门，测试什么的只是走过场，我报名字就行的那种。”顾渊看向千叶，眼神中流露出“就这？”的意思。 “他不是修罗那傻小子，不是修罗那傻小子。” 千叶在心中对自己默念，压下一巴掌拍在顾渊脑袋上的冲动。 这位和修罗不同。 千叶这几天特别有了解过，狂火那一天回去之后，发了很大的火。 具体的情况，围观群众少数的目击者也说不出什么来。 但千叶可以肯定，狂火在顾渊手上吃了亏！ 必须要留下顾渊。 千叶吐出一口气，拿出一份档案袋给顾渊：“里面是测试题。” “笔试？”顾渊问道。 “犯罪心理测试题，除了笔试还有面试，以及觉醒者等级测试。”千叶说道，“没有后门，但正常来说都会通过。” 顾渊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些题目。 “一个人坐火车去临镇看病，看完之后病全好了。回来的路上火车经过一个隧道，这个人就跳车自杀了。为什么？ “有个男孩跟他女友去河边散步。突然他的女友掉进河里了……” 顾渊双眼眯起来，这玩意，他记得好像是前世网上流传甚广的犯罪心理学测试题。 也不知道真假，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 话说，这玩意原来真的有用？ “我是要答对，还是要答错？”顾渊问道。 “啊？”千叶愣了一下，“这个……修罗，你以前是答对的多还是答错的多？” “不知道，队长你也没提前给我题目，我就是上去凭感觉一通回答。是不是企鹅什么的？”修罗转身问道。 顾渊把文件给修罗。 “好像是一样的题目，这什么破答案？这谁能想到啊。”修罗一边看一边骂骂咧咧。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就那个企鹅的问题。”千叶问道。 “因为那家伙脑子有问题。”修罗说道。 “什么？” “我当时是答，那个家伙脑子有问题所以自杀了。”修罗说道。 “……那那个瞎子呢，过隧道自杀的。” “我说他不是自杀，是被人杀的。”修罗振振有词，“有什么问题吗？哪有人治好了眼睛自杀的，这是一起伪装成自杀的杀人案件。” “那男的救女朋友失败，听了老人的一句话就自杀的呢？”千叶又问。 他还真从来没关注过这些问题。 当年他进鬼灭部的时候，也不是这种测试。 “我想想。”修罗沉思一阵，“哈哈哈，想起来了，他女朋友死后化作鬼怪，拖着他男朋友下水了。” “……没事了。”千叶把文件拿了回来，也没有还给顾渊。 他对顾渊说道：“我觉得你不用看，随便回答一下就行了。” “嗯。”顾渊点点头。 千叶看向窗外，目光深沉：“这些题目就算答错，证明没有敏锐的洞察和联想力也没关系。毕竟觉醒者最重要的还是战斗力，其它方面，可以由他人弥补。 “而且，全错证明人是个傻子，至少堕落的概率不高。” “傻子变成堕落者的概率不高吗？”顾渊问道。 “除非遇到什么重大变故。”千叶说道。 “等等，队长你是在骂我？”副驾上的修罗回过神来。 “夸你赤子之心呢。”千叶随意应付道。 顾渊看向修罗：“小孩子也能加入鬼灭部吗？果然樱岛的特色是高中生拯救世界，大人在忙别的事情。” “说什么呢！”千叶还没回答，修罗就不满道，“你才是小孩子，老子今年二十了！” “看不出来啊。”顾渊稍微比划了一下。 修罗身高不高。 “滚啊！老子今年一米六！明年就一米七，再过一年一米八俯视你！”修罗大为不满。 “其实他才十九。”千叶示意顾渊不用理会修罗，“对了，还没问你多大。” 顾渊的面容自然极为年轻，忽略他的沉稳和有些嚣张的淡定，假扮个高中生不成任何问题。 “二十一。”顾渊说道。 “不看脸，你给我的感觉像是三十五往上的人。”千叶说道。 顾渊笑笑没说话。 车子一路疾驰，来到中城区和下城区的交界。 这里不少地方反而有建立起来的墙壁，还有一些地利作为阻隔。 想要从外面来到下城区的难度还要低于从下城区到中城区。 关卡是类似于高速收费站的感觉。 不同的是，道路两旁是除开车辆之外的行人检查站。 检查其实并不十分严格，大部分情况下看一眼居民证就放行。 另外还有一条特别的无人车道。 迈没有开车排队通行，直接拐入到无人车道中。 工作人员看到车子上鬼灭部的标志，立刻升起栏杆。 “前段时间，狂火就是从这里回到中城区的。”千叶说道，“他都没停车，直接撞坏了栏杆，你看这栏杆是不是特别新？” 顾渊看了一眼，那跟栏杆的确很新，显然是刚换的没多久。 “鬼灭部的人都这样吗？”顾渊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千叶说道，“大部分都是比较守规矩的，狂火这种人是少数。” 车子驶入到中城区的范围，随着深入，周围的场景开始发生变化。 下城区中的十、十一区，给顾渊的感觉，像是前世初入二十一世纪，东部沿海地区那些正在发展，经济尚可的的城市。 而进入到中城区后，如同时间按下了加速键。 不断加速，迅速进入到了二零一五之后，无论是街道楼房都发生不小的改变。 为数不少的高楼大厦不断在视线中掠过。 已然有繁华大都市的模样，还有不少地方在拆，在重建。 修罗有些得意地转头，看向顾渊，想要来一句“没见过吧”。 他期待看到顾渊土包子进城，惊叹不已的一面。 借此弥补一下自己受创的心灵。 结果顾渊只是无聊地看着窗外，脸上别说惊叹了，就连“想要多看几眼”的表情都欠奉。 根本就是视若无睹，他看着窗外，心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喂！” 修罗忍不住开口，“你觉得第八区这片怎么样？” “一般。”顾渊说道。 “这一般？你难道见过更好的？”修罗说道，“不要吹牛了！你都没来过中城区。” 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让顾渊都笑了起来。 旁边的千叶无奈地摇头，算了，总归是个没什么坏心的二傻子。 “我是没来过东京城的中城区，但我没说我没去过其它城啊。”顾渊说道。 这不是在说谎，原身还有过关于其它城的模糊记忆，不算清晰，和其余的模糊记忆一样，恐怕要到了“点”才会完全清楚。 “切，我不信，东京城是最好的。”修罗试图挽回尊严，看向千叶。 他出过城，但还真没去过其它城，就是去了一些不能叫做“城”的聚居地而已。 千叶队长肯定去过其它城。 “其实都差不多。”千叶笑了笑，把几乎咬烂滤嘴的烟塞回到烟盒中，换了一根新的，“不过就面积来说，东京城的确是最大的。” 樱岛域四大城，从北到南，分别为北海、东京、京都、四洲。 北海最北，距离其余三城也最远。 另外三城的位置相对靠近一些，彼此往来，互通有无也较为密切。 第二十一章 能级测试 来到上城区附近，中城区和上城区的分界，就不是地利和一些两米高的墙壁了。 而是一条宽阔的不规则环形“护城河”。 除了东南西北四大桥作为主要通道外，还有另外八座不会一直开放的桥，一共十二座。 四座大桥是双向六车道，桥头的检查站不像下城区到中城区那样随意。 荷枪实弹的卫兵站着，非上城区居民，需要有相关的通行证才能够进入。 相较于中城区和下城区关卡排起的车队，这里就检查站就要冷清很多。 基本没有什么行人出入。 车子也少有私家车，大部分都是什么货车之类的“工具车”，进入上城区是为了工作。 迈停车接受检查，把自己鬼灭部的证件给那些荷枪实弹的卫兵看，顺利放行。 进入上城区后，区别的感觉更明显。 如同进入到前世国际大都市中的繁华区。 上城区三个区的分部不同于其他区的拼接、交错，呈现圆环分布。 最中心是整个东京城的政治中心。 所有相关部门的总部都在此处，包括鬼灭部总部。 鬼灭部在城内只有一个总部，没有分部。 在外的小队成员需要用“地”的时候，可以直接征用各区的治安局设施。 中心第一区之外，是第二区，主要是作为居住区来使用，第三区则是以商业为主。 彼此的分界不算特别明显，但也可以感觉到差异。 进入到第二区范围后，周围的高耸大楼明显减少。 环境非常雅致，多的是别墅、庄园，一看就知道是权贵们住的地方。 迈在这里也放缓了车速。 来到鬼灭部总部，那是三栋大楼，并立的同时呈现出一点弧形，以空中廊道相连，看上去气势恢宏。 通过大门后，来到诺大的停车场把车子停好。 顾渊看到停车场内，有着不少装甲车，甚至还有直升机。 “走吧。”千叶下车，和修罗、迈两人分开，带着顾渊去进行他的测试。 今天除了顾渊之外，还有另外两个觉醒者也要进行测试。 统一安排。 把顾渊教给工作人员后，千叶坐在休息室吞云吐雾：“通过应该没问题吧……” 顾渊和另外两个觉醒者跟在工作人员身后走着。 穿过走道，他们来到一个房间内，这房间四面都是墙，四个角落，天花板中心都有摄像头。 进门的对面，还有另外一扇门。 房间中摆放着教室常见的课桌椅，有二十多张。 应该是专门用来进行笔试的地方。 其中三张桌子，已经放好了试卷还有笔。 “笔试五分钟后开始，听到铃声你们再开始作答。”那个工作人员叮嘱道，“时间为十五分钟，会有铃声提醒你们。” 另外两人一脸严肃地点头。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年纪看上去不小了，可以归到中年男子的行列。 女的要小很多，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圆圆的脸庞，小粗短腿，是不同于影视剧和动漫中的正常·真普通樱岛女高中生。 可以看出来，两人不仅仅是严肃，还颇为紧张。 因此也没有和旁人答话的意思，尽管还有五分钟，在工作人员从对门离开后，他们就正襟危坐，开始看起题目来。 两人选择的是两边的桌子，刚好把中间的留给了孤雁。 “看来只有我是走后门的。”顾渊打量着房间，也不着急。 觉醒者进入鬼灭部，最常见渠道的是被发现（自主）上报，由专门的工作人员前往确认。 各种了解情况，确定意向，之后再进行测试。 由小队成员推荐，其实是少数。 就算有小队成员发现了野生觉醒者，大部分也只是通知到总部，让专门负责此事的部门来处理。 走正常而常见的流程。 而普通人是要经过层层选拔的，流程要求什么的，完全不同。 抛开心能，单纯就“素质”而言，鬼灭部小队，很多普通人成员，还要超过觉醒者。 这两个人紧张的人，明显也是觉醒者，不知道是什么体系的。 “啊，好像一直没问队长是什么体系的觉醒者。”顾渊思绪乱飞的时候，铃声响起。 他拉开椅子座下，拿起笔随意“涂鸦”起来。 另一个房间中，一群人正通过摄像头，观察着三个后备成员。 或者说，主要在观察顾渊。 “这个人就是顾渊，的确有点不一样。” “听说狂火在他手里吃了亏，因此得到了千叶的力荐。” “能让狂火吃亏，什么来历？” “不知道，照片已经发给在外的小队成员了，应该会有所收获。” 关于顾渊在东京城内的资料，其实乏善可陈。 几年前来到东京城，找了个假证贩子做了个假的居民身份证，一直在下城区安分守己地呆着。 说实话，这样的人，下城区很多。 人口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极为重要的资源。 顾渊坐下答题最晚，但放下笔最快，他就随便答了两题就懒得写了。 说到底，觉醒者看中的还是心能。 只要不是个真傻子，或者真的通过什么心里测试，测出堕落倾向严重，其余的都不是问题。 百无聊赖地等到时间结束，铃声响起，顾渊才站起来。 他很淡定不代表非要挑战鬼灭部的规则，表现得十分出格。 没必要，又不是想要出人头地的中二少年。 他答应加入鬼灭部，一是有兴趣，二是没钱了。 一把火把顾渊烧得没钱了，总要赚一点，鬼灭部的工资还行，算上外快，能赚不少钱。 只要不妄想在第二区买房子这种事情，在第三区一些地方，咬咬牙也是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快乐小屋。 去第四区的话，就可以买别墅了。 很多鬼灭部的老觉醒者，都会选择在第四区定居。 包括狂火的别墅，其实也在第四区。 “好了，跟我来吧。” 随着铃声响起，刚才离开的工作人员开门出现，示意三人跟上。 还是老样子，那两个觉醒者立刻跟上，顾渊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面。 门后是另外一个房间。 空荡荡，唯有中间一个“顶天立地”的长方体，猛地一看，像是黑色的承重柱。 外面包裹着坚硬的钢铁。 “这是测试器，可以测出你们的心能量级。”工作人员说道，“进入里面尽量运转你们的心能。请岛田先生先来。 “第二位是松岛小姐，顾渊先生您不介意第三个测试吧？” “没事。”顾渊无所谓。 他也想要看看，象征心能强度的能级是个什么情况。 说实话，他心里还有点失望，原本以为测试能级的会是龙珠里面那种战斗力测试眼镜。 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笨重的，还不能移动的大家伙。 只能说，科技水平还不够。 以后搞不了经典场面了。 那个岛田进入到垂直大棺材一般的测试器中，仪器门也是不知名的钢铁材料，上面还有显示灯。 随着门关上，仪器亮起绿灯，接着开始闪烁。 对面的显示屏上面，出现数字。 一开始是50，接着往上攀升，一度到达120，最后在95上下波动。 “滴……” 伴随着一声声响，闪烁的绿灯恢复常亮状态，门打开。 那位岛田呼出长气走出来，看向屏幕里的最终定格在95的数字，忍不住问道：“我通过了吗？” “是的。”工作人员说道，“岛田先生，您能级目前最高值为120，能够稳定在95，距离一级觉醒者的第二阶段已经非常接近。 “只要稍加努力，就可以进入到第二阶段，摸索出属于自己的体系。” 一级觉醒者，又被细分为两个阶段。 50到100为第一阶段，这个阶段，鬼怪的恐惧光环对觉醒者大大减弱，本身也可以伤害到鬼怪。 已经是电影里面可以怒刚鬼怪的强人了。 第二阶段能级为100到200，属于确立自己体系的时期。 能级在两百以上，就是二级觉醒者，可以确定自己的体系。 这里要说明一下，不是达到了200能级，才完全确定自己的体系。 而是可以完全确定自己体系的觉醒者，能级最低也是200。 听到工作人员的话，岛田露出笑容。 “您是要先去休息一下，或者进行最后的面试，还是留在这里？”工作人员问道。 “留下来看看吧。”岛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工作人员请那位松岛少女进入到仪器中，很快她的测试结果也出来了，能级最高值为，稳定值是70。 比岛田要低了一些，不过考虑到两人的年龄差距，未来应该会比岛田光明很多。 不如岛田，松岛有些沮丧，也选择留下来看最后一人的表现。 顾渊走进仪器中，门关上。 他自然不可能放出鬼怪来，这样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 但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别人怎么运转心能顾渊不知道。 他的话…… 闭上眼睛，想象中自己又来到了如同斗兽场一般的鬼怪牢笼中。 他坐在冰冷的王座上，周围不是第一次出现之时各种嘈杂狂乱之声。 而是自由的风。 风吹起顾渊的头发，衣角，这些风，就是他流转的心能。 就这样“吹了一会儿风”，顾渊睁开眼睛，停下“想象”，回归到现实。 没几秒钟，门打开。 顾渊看到显示屏上面是666的数字，右上角还有一个小数字，代表着能级峰值——707。 第二十二章 私生子，亲爹 “恭喜，顾渊先生，您已经是一位三级觉醒者了。”工作人员的恭喜声传来。 “谢谢。”顾渊道谢一句，“666，还不错，是个吉利的数字。” “难道不是撒旦吗？”旁边的松岛一时间脱口而出，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捂住嘴巴。 不过因为是普通樱岛女高中生，举动并不如何可爱，就是岛田多看了几眼。 “那么，我们去进行最后的面试吧。”工作人员直接略过这个小问题说道。 她带着顾渊三人来到一条走道的一扇房门前，旁边是几张固定的椅子。 “还是岛田先生先吧。” 岛田进入到房间，没几分钟就出来了，满脸兴奋之情。 接着是松岛，同样笑得合不拢嘴。 最后轮到顾渊。 门后的房间并不大，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台灯，墙壁上还有一面大玻璃。 说实话，很像是那种审讯室。 顾渊看了玻璃一眼，不知道后面是不是有人在盯着他。 他拉开椅子座下，对面是一个头发长长，有着浓重黑眼圈，看上去神色萎靡的男子。 穿着科研人员的白大褂。 桌子上随意凌乱着一些a4纸，上面有着一些不规则图案。 “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博士，是你这次的面试官，，具有最终否决权，明白吗？”面前的这位张博士问道。 “神洲域的人？”顾渊问道。 神洲域，和樱岛域隔海相望，在这个平行时空，可以算作顾渊家乡的地方。 “嗯，我爸是。我是面试官，我问你答。下次就不要问了。”张博士说道。 “好。” “姓名。” “顾渊。” “年龄。” “二十一。” “性别……算了，下一个，身高。” “没怎么量过，好像是178？”顾渊也不是很肯定，反正距离180还差一点。 不然的话，原身应该已经刻在dna里了。 如今的樱岛域，男人的三个180依然非常重要。 单位为平方米的180，不能随身携带，单位为毫米的180又不好对外展示。 那就只剩下单位为厘米的180可以展示，一旦拥有，肯定要挂在嘴边，广而告之。 “嗯，嗯。”张博士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来，看这张纸，看到这个图案，你想到什么。” “说实话，什么都没想到。就算想到了，感觉也是和这玩意完全无关的。”顾渊看了不规则图案说道。 他倒是想起来前世的一个著名的人格测验，罗夏墨迹测验。 只是那个测试挺复杂，也挺长的，什么各种观察诱导。 但这位张博士就很敷衍，纯粹走过场，一副打卡上班的摸鱼社畜表现。 “行了，没什么问题。”问完这些图案，张博士说道，“我记得你是十五队队长推荐的，已经打算进入到十五小队了吗？” “对。”顾渊点点头。 “其实觉醒者也有后勤内务岗位，不过你好像是延展系，估计当不了后勤。说起来，小队还挺危险的，你为什么要加入鬼灭部？”张博士问道。 “没钱了。” 顾渊实话实话，加入鬼灭部的一大因素就是没钱。 至于打劫极道组织，黑吃黑这种赚钱方法不是不行，但在打人和打鬼之间，顾渊显然对打鬼更有兴趣。 “……”张博士一时语塞。 好家伙，他当面试官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回答。 “我要是问你为什么吃饭，你会不会回答因为饿了？”张博士问道。 “不，肯定是因为好吃啊。”顾渊表示味道很重要。 张博士挥挥手：“行了，行了，你通过了，走吧。” “再见。”顾渊和张博士打了个招呼，走出房间。 等顾渊离开。 咔擦一声，房门自动锁住，另一边的墙壁上，洞开了一扇门。 同时镜子变成了玻璃，玻璃之后果然有着一群人。 张博士从隐藏门来到那群人中间。 “怎么样？” “不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吧？” 张博士进来，一些人纷纷开口问道。 “不是，他说的是实话，真有意思，第一次碰见因为没钱加入鬼灭部的。”张博士说道。 想要赚钱加入也就算了，没钱才加入，着实让人有一种鬼灭部被看低的感觉。 多少人，包括觉醒者都以加入到鬼灭部而自豪。 搁顾渊这，沦为赚钱途径。 “既然没问题，那我们提交报告了。” 一群人装作没听到张博士的吐槽，作鸟兽散，走得飞快。 “你们当我这么无聊去分辨你们是不是在说谎吗？跑那么快干什么？”张博士在后面有气无力喊道。 结果一群人走得更快了。 “用能力是很累的。”他多说了一句，慢慢踱步向前，也不知道是真的累，还是懒。 张博士也是个觉醒者，二级，特殊系。 特殊系不同于其它体系，是个大杂烩，所有难以归类的能力都被归入特殊系。 张博士的能力是“测谎”，发动能力的时候，他可以分辨出人是不是在说谎。 所以他也是别人进入鬼灭部的最后一道关卡，足以筛选掉一些别有用心的危险分子。 顾渊走出房间，岛田和松岛两位已经不见，只剩下一开始带着顾渊他们的工作人员。 “顾渊先生，我带你去休息室先休息一下。”那工作人员把顾渊带到一个类似于动车站、飞机场的休息室的房间中。 只有他一个人在，没有松岛和岛田。 在确认顾渊不需要人陪后，那工作人员离开。 没过几分钟，门打开，千叶兴冲冲地进来：“哈，现在我们是一伙的了！” 意味着顾渊正式加入到了鬼灭部，十五小队。 接下来是一堆琐事，包括测量身高、体重、体型去制作衣服，拍照制作证件等等。 一直到傍晚才搞定。 千叶带着顾渊离开鬼灭部的大楼。 “我以为会有什么入职培训之类的。”顾渊说道。 “正常是有的，各种培训，新人觉醒者需要进行长达半年时间的军训，才可以成为外勤组的成员。”千叶说道，“还有不少能力不合适的，性格什么的，调岗内务后勤，甚至最终退出的也有。” “那我不用吗？” “不用，你是我特招进来的，由我负责，直接进入十五队。”千叶笑了起来， “有些觉醒者的东西，我不太了解。”顾渊说道。 “没事，资料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给你，乱七八糟挺多的，还有一大堆都是不确定的推测，你随便看看。平时言传身教，比死读书好多了。”千叶道。 “对了，你的工作证保管好，有这个才能自由出入上城区。” 顾渊的制服还没做好，但工作证已经做好。 大小和前世的身份证一样，不过是竖着的，上面是照片头像，往下是职位——外勤组十五队。 没有名字印在上面。 最后是一团白色火焰，这是鬼灭部的标志。 除了是身份、工作的证明外，还有着银行卡，总部门禁卡、饭卡这些功能。 另外还给了几个影视剧中常见的卡套，有夹衣服的，也有挂脖子的，满足多种需求。 挂上或者别上，大部分地区畅通无阻。 “好。”顾渊点点头，没有把工作证摆出来的意思。 “走，我带你接风洗尘，还有见一见同僚。”千叶大手一挥。 顾渊入队，他比顾渊本人还要高兴。 十五小队聚餐地点是在第三区的某豪华酒店中。 大包间，算上顾渊，有十六个人。 千叶向顾渊一一介绍，包括自己也介绍了一遍。 鬼灭部外勤组，十五队队长，千叶，三级觉醒者，变化系。 副队长，迈，普通人，主负责载具驾驶，直升机也会开。 还有一个副队长未归。 觉醒者，除了顾渊一开始见过的修罗外，还有几人，其中一人和副队长一块在城外执行任务。 剩下的，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男子，代号高塔，具象化系觉醒者。 源空，看上去真平平无奇，二十多的眼镜男子，强化系觉醒者。 隼人，一个沉默寡言的平头男，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具象化系觉醒者。 十五小队，一共七个觉醒者，剩下的九人都是普通人，负责提供援助，包括出谋划策以及协助战斗等。 还有队医职业。 顺便一提，三个队医都是女性，都挺漂亮的。 其中一个还叫明日花，不知道是代号还是真名就是这个，感觉还挺会玩的。 席间，千叶拿出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队长，抽吧。”顾渊不至于让一个老烟枪憋到死，偶尔来一根，无伤大雅。 只要不是在相对密闭的空间，一根接一根制造毒气室就行。 “算了。”千叶把烟一捏，丢到桌子上，“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戒烟了！” 热闹的饭桌场景一静，眼镜男源空忍不住用肘子撞了旁边的修罗一下：“他难道是队长的私生子？” 老烟枪居然要戒烟了。 队长可是个单身狗——哦，以他的身份，应该叫做单身贵族，钻石王老五。 没有人可以管束到他的生活。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居然要戒烟？ 除了私生子，源空想不出来谁还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至于爱情，不可能。 源空的第一次就是被千叶带着寻欢作乐没的，老司机了。 “不，我更感觉像是对待自己亲爹。” 修罗暗中找回场子，内心很是愉悦。 第二十三章 无常 “哦。”对于千叶的戒烟举动，顾渊没什么表示，到不是冷淡。 每逢大事有静气，泰山崩于前而不惊是顾渊的优点，导致有些时候看上去就比较冷淡。 但实际上，顾渊不是那种沉默寡言，话很少乃至苦大仇深的冷酷帅哥型男二。 偶尔蹦出的骚话，证明他是个欢乐闷骚的男人。 “对了，有件事情忘记说了。” 明骚的浪荡大叔千叶端起酒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你要给自己起个代号。” “很早就想要问，为什么一定要有绰号、代号呢？”顾渊很好奇。 “老传统，听说有些鬼怪会根据名字索敌、杀敌。”千叶说道，“就一直延续下来了，代号很帅气不是吗？真男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代号。而且，可以吸引一下中二少年。” 他用隐晦地目光示意了一下中二少年修罗。 “嗯，让我想想。”顾渊说道。 “来，慢慢想，先吃，先吃！”千叶拿起筷子。 这顿自然由他请客，出了血，不得吃回来一点？ 杯盘狼藉，一顿接风宴接近尾声，除了迈为首的三个司机滴酒未沾外，顾渊也喝了一杯。 顾渊前世几乎滴酒不沾，这一世的身体也没沾过多少酒精，酒量其实很差，仅仅一杯酒，也略有微醺。 “想好没有，你的代号？”千叶语气醉醺醺的，不过没有凑近和顾渊说话。 这家伙身上的酒味十足，怕薰着顾渊。 就这份态度，难怪源空怀疑顾渊是千叶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嗯，也有可能是父亲。 “嗯……” 顾渊思维开始高速运转，男人至死都是少年，他也想给自己整个至少能叫得出口的代号。 羞耻一点没关系，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会很带感。 鬼灭部就是一群完全接受设定的家伙。 他不由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笑话：请给自己的武器取名叫做粉红毛毛兔，因为人可以接受死在霜之哀伤下，却不会容许自己被粉红毛毛兔杀死。 很有道理，可惜不能应用到本身的代号上。 “鬼怪牢笼，看门人，守门人？”顾渊不免往这方面去想，“典狱长，镇压鬼怪的话，不是地狱吗？ “嗯，有了。” “想好了。”想好代号后，顾渊对千叶说道。 “说说。”千叶给自己倒了一满杯。 “无常。”顾渊说道，黑白无常的无常，他原本想要起个更加高端的名字，比如阎罗，地藏之类的。 最后还是选择了无常。 不只是黑白无常，也有人生无常之意。 千叶不知深意，也没有去探究的意思，但不妨碍他举起酒杯高喊道：“来，这一杯敬我们十五队的新成员，无常！愿我们所有人都武运昌隆。” “都有光明的未来。” 顾渊举起酒杯，补了一句。 一群人举杯相庆，主宾尽欢。 当晚顾渊是在酒店休息的。 翌日，千叶又带着顾渊熟悉一下总部，还有鬼灭部的一些规章制度。 他们作为外勤组，一般情况下，一周只需要去总部报道一次，有任务在身时，可以推迟。 每半年需要进行一次觉醒者等级测评。 福利待遇和觉醒者等级，还有职位都挂钩。 普通成员每一年要进行体能、战斗技能、专业技能等方面的测试，比觉醒者要求要严格。 外勤组小队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调动城内治安局的人力物力，除了上城区。 上城区需要打报告，和上面沟通。 十五队在总部也有自己的专门办公厅，平时会有一两个普通成员轮值，也有不少时候没人。 反正主负责人是千叶，千叶不在意，也就没有人在意。 当然，有上级领导视察的时候就不能这样了。 总部有一些比较简单的训练场，靶场之类的地方，不少成员会到此训练。 每个小队都有相应的子弹配额作为训练使用。 千叶带着顾渊来射击训练场，看看他的枪法怎么样。 他没有忘记，顾渊当时是开枪打死了炎帝，他应该会用枪。 就算是觉醒者，也会有要用到枪的时候。 顾渊带上耳机，开枪，动作不是很标准，颇为野路子。 但命中率不低，固定靶平均下来，八环往上一点。 说实话，千叶觉得自己的射击水平还不如顾渊。 “很好，你需要配枪吗？”千叶问道。 “要，两把吧，就普通的好了。”顾渊点点头，天狗还是太暴力了一点。 并非适用于所有场合。 型号的话，普通能用就行，顾渊不挑，沙漠之鹰这种拉风猎枪，其实不太适用一般人和一般情况。 强身系的觉醒者可能会喜欢，不过是强身系，感觉加特林更合适。 试射击后，两人正打算离开。 一群人走了进来，千叶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走进来的一群人中，其中一人有着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在人群中相当显眼。 狂火！ 这个家伙去染头发，这次是完整的红，不是上次见面时候的黑红。 但就算是嚣张放肆的狂火，也难以掩盖住另外一人的光芒。 走在最前面，也最中间的是一个男子。 梳着大背头，留着胡子，头发和胡须都是白色，年纪不小。 长相硬朗英俊，不怒而威，又特意戴了一副眼镜调和，多了几分文气。 如果说千叶是那种会蹲在马路牙子，朝着女高中生吹口哨：“小妹妹，要不要和大叔我去玩啊”，最后被抓进局子里的那种类型的大叔。 那这个人就是小妹妹愿意主动贴上来叫爸爸的类型。 白发并不显得苍老，反而是成熟稳重的加分项。 “千叶队长，好久不见。” 男子快走几步，向前对千叶伸出手。 千叶敷衍地握了一下：“真巧啊，近卫队长。” 队长？ 再加上带着狂火，那么，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鬼灭部外勤组第六小队队长——近卫！ “不巧。”近卫说道，“我们来是为了找你们的。” “哦？” 千叶说道，“看来你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目光落到近卫身后的狂火上。 “不，千叶队长误会了。”近卫说道，“我们来此，是想要找你们和解。” “和解？”千叶惊讶道，“这小子居然会和解，喂，红毛，‘和解’两个字怎么写你知道吗？” “你！” 狂火双手瞬间变成了火焰形态，就要上前。 近卫扭头看了狂火一眼，让他的脚步硬生生停住，双手恢复成正常模样。 狂火非常狂，行事如野兽一般，但也正如顾渊所说，野兽是会趋利避害的。 狂火清楚他在什么人面前不能狂，眼前的队长是其中之一。 尽管他被传为是下一任的第六队队长。 可那不是狂火实力太强挤掉近卫，也不是近卫年纪大，打不动了主动退位。 而是近卫有极大可能进入到一到五队。 别人是高升后腾出位置，再加上狂火背后之人的力量，他才有可能坐上队长之位。 和他把别人挤走，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啧，被塞口球了呀。”千叶嘲笑狂火。 看样子，他真的和狂火不对付，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近卫无视千叶对狂火的挑衅，看向顾渊说道：“大家都是同僚，以后还有机会合作。你杀了他的弟弟，他烧了你的房子，双方扯平。 “没有必要再起无畏的争执，于公于私都不好，你觉得呢——” 他停顿下来。 “无常，我的代号是无常。”顾渊说道。 相互称呼代号是鬼灭部的传统。 “无常，千叶队长，你们愿意就此扯平，当做无事发生过吗？”近卫问道。 千叶看了顾渊一眼：“我虽然是队长，但是，还是会尊重队员的意见。” 近卫对千叶的话不为所动，看向顾渊。 “错了。” 顾渊说道。 “什么错了？”近卫发问。 “事情的起因，不是我杀了这红毛的弟弟。”顾渊现学现卖，用千叶的称呼方式叫狂火，“而是这红毛的弟弟想要杀我。” 近卫没有说话。 关于狂火弟弟，神罚会的事情，他也了解清楚了。 神罚会本身和狂火无关。 自称炎帝的蠢货是咎由自取，没死在顾渊手里，再蹦哒几下，也会被鬼灭部盯上剿灭。 “接着，是他来找我，先烧了我的住处，接着想要杀我，最后被我击退。”顾渊一边说一边竖起手指。 一共竖起了三根。 “他弟弟的事情，和他无关，我也报仇了，就算了。”顾渊放下一根手指，“还剩下两件事。 “他烧我的住处，还要杀我，没扯平。” 近卫皱起眉头：“那，你想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渊笑了起来，“我觉得就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 “看，是你们主动来找我的。我是债主，担心的是你们，不是我，时间也站在我这边。与我而言，现状不是挺好的吗？”顾渊说道，“努力工作，好好生活，多吃点好的，继续享受你的人生吧，红毛。” 这话听上去，就像是医生在宣布死刑——人要没了，吃点好的。 狂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要不是近卫压着，当场能打起来。 “我知道了，那打扰了。”近卫没有愤怒，也没有不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转身离开。 狂火恶狠狠地瞪了顾渊一眼，才跟着转身。 另外的几个人，表情各异，纷纷离去。 靶场因为近卫到来停下的枪声，再次慢慢响起。 第二十四章 菜鸟出击 “帅啊！” 千叶哥俩好，拍着顾渊的肩膀，“刚才那些话。” “实话实说罢了。”顾渊说道。 “啧，深得装笔精髓，这句话比刚才的话更装，大家都自己人，你就不要耍帅了。”千叶说道。 “我真的说的是实话啊。”顾渊表示自己不是在故意装的。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对。”千叶说道。 的确是实话，为什么他会拉拢顾渊进入十五队，还区别对待？以至于大家觉得顾渊是千叶私生子或者父亲。 还不是因为顾渊实力强，潜力足，真正意义上的拥有光明的未来。 今年二十一岁，三级觉醒者，大概率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对觉醒者的事情一知半解。 又在作战能力上极为突出，击退了四级觉醒者狂火。 如此种种，用两个字来形容，便是天才。 狂火的确算得上是佼佼者，可是和顾渊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 如果狂火没那个背景，说不定已经被按头道歉。 换成岛田这种走寻常路的觉醒者，近卫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带狂火来和解。 “走，走，走，吃饭去。”千叶也带着顾渊离开靶场。 这次吃饭的地点就不是什么豪华酒店了，而是总部的食堂。 味道还是不错的，有樱岛特色的，也有其它域的不正宗特色美食。 最关键的是，不要钱，每个月都会有相应的饭钱直接达到工作证中，多不退少不补。 但就算一日三餐都在食堂吃，正常情况下也吃不完。 对于目前处在穷人状态的顾渊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他总不至于每天都吃千叶的。 工资的话，顾渊昨天才刚入职，距离发工资的月初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被近卫带着狂火打搅一通，吃完饭后千叶也没有多少心情带着顾渊继续熟悉总部了。 反正大部分地方也都走了一遍。 没去的也是现在的顾渊不好去的地方，比如，存放着灵物的仓库。 “队长，虽然今天拒绝了第六队很爽。但接下来我们会不会很狼狈？”车上，顾渊问道。 “不会。”千叶说道，“近卫那家伙是升迁的关键时刻，他要稳定，不会容许有人搞事情，包括狂火。” 这也是近卫带人来和解的重要原因。 只是，顾渊拒绝了他的善意。 近卫已经退让一步，那么，接下来如果顾渊这边要搞事情，近卫反击回来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而近卫主动搞事，不可能。人家忙着加官升职，哪有时间为了一个狂火和人起冲突？ 狂火又不是近卫儿子。 “你有住的地方了吗？”千叶问道。 “还没。”顾渊说道，“正在找。” 他倒是让九条良去问问上次有河童的房子是谁的，官方认证的鬼宅，租起来应该会很便宜吧。 可以当做过度。 买房定居的话，顾渊还要看看，他现在也没什么钱。 “晚上……”千叶正想要说什么，手机响起，他可没有开车不接电话的好习惯，直接接起来。 “好，好，那就在我家见面吧。”千叶说完挂断电话，对顾渊说道，“勇似乎找你有事，我约了在我家见面，怎么样？” “好。” 顾渊记得代号为“勇”的小队成员，但没怎么过于注意。 千叶的家在中城区的第八区，不是什么大别墅。 而是普普通通的商品房。 他和顾渊来到的时候，勇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箱子。 没有穿鬼灭部的制服，一身黑衣，晚上依然戴着墨镜，一副黑社会接头人的模样。 保安亭的保安都死死盯着渡边勇太，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在对方只是来找人的。 三人来到千叶家中，倒是没有顾渊想象中的垃圾场。 千叶的家一百五十平左右，对一个人来说，稍微有点大了。 不算脏，就是稍微有些乱糟糟的，最显眼的是客厅堆积的纸箱子。 全部都是烟。 但房间内意外的没有烟味。 “你们先聊，我去个厕所。”千叶给了渡边勇太单独的时间。 “找我什么事情？”顾渊看着渡边勇太。 “这是给您的赔偿。” 渡边勇太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叠叠纸币，粗略估计，足够全款在十区的高端住宅区买房了。 “什么赔偿？”顾渊很疑惑。 他和这位勇应该是第二次见面吧，第一次是干掉炎帝的那个晚上。 对方也对他做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午夜凶铃事件……”渡边勇太说明了黑龙会和他的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顾渊恍然。 原来是黑龙会给他的赔偿。 “那我就收下了。”顾渊没有矫情，直接收下，这笔钱刚好解决了燃眉之急。 不然千叶这位队长，招揽顾渊入小队，要出的血就太多了。 渡边勇太轻轻出了一口气，顾渊收下就代表此事揭过。 “不过我杀了你的人，你不生气吗？”顾渊有些奇怪地问道。 同时也惊讶渡边勇太的副业是极道组织。 这玩意在普通人看来的确不错，可是，渡边勇太是鬼灭部的人，极道组织哪里上得了台面？ 社团发展到一定程度，都要寻求转型。 黑龙会还没到这种地步。 “不，我其实很讨厌这群该死的人渣……”渡边勇太稍微说明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大伯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不是不知恩的人，只是在报恩。 如果哪一天渡边黑龙死了，渡边勇太没有主动灭掉黑龙会，已经算念及旧情了。 “聊完了？” 千叶适时出来，“这些觉醒者，还有一些鬼怪的资料，你拿去看。” 他给了顾渊整整一箱子的资料。 这些原本都是要培训时期看的。 “哦，还有这个。”千叶又塞给顾渊一部黑色的手机，和他自己用的那个很相似。 这是鬼灭部外勤组的特制手机。 坚固耐用，定位和发送求助信号等功能齐全。 自带六队群组模块，大家可以通过这个随时联系。 “我们十五队负责哪片区域？”顾渊问道，他要找个住的地方。 “我们其实没有各自的辖区，只要是中下的相关事件，都有可能交给我们小队去解决。”千叶说道。 硬要说的话，整个东京城，除了上城区都是他们的辖区。 “那我随便找地方了。”顾渊说道。 “好。”千叶摆摆手，示意顾渊可以走了。 十天之后。 顾渊看着打扫干净，已经可以住人的房子，还算满意。 旁边的九条良高兴中夹杂着担忧：“住这里，真的没关系吗？” 这里是顾渊的新家，也就是有河童——曾经有河童的地方。 因为是官方认证的鬼宅，九条良找到户主，花了很少的钱就买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一堆琐事，包括不少地方的重新装修。 现在已经一应俱全，拎包入住就行了。 “放心吧，我已经清理过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顾渊说道，“给你钥匙。” 九条良在这里也有个房间。 原本直接住下顾渊也不在意。 不过九条良表示，如果房子没人的时候，他才愿意过来看房子。 走进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顾渊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自己的新家，放在兜里的手机响起“滴滴滴滴”的声音。 拿出来一看，上面是一条简短的消息：十六点之前，十二区，治安分局集合。 加入鬼灭部后的第一个任务，终于来了。 “我有任务，先走，晚上应该不回来了。”顾渊站起来，对九条良说道。 跨上新买的黑色重机车，车上有着鬼灭部的白焰标志，顾渊拧动油门，车子发出沉闷的咆哮，绝尘而去。 菜鸟出击！ 然后，顾渊发现他是最早来的。 没办法，就他第一人住在下城区，其余人，包括渡边勇太，都在中城区。 难怪见面时间会约定在16点，明明现在才下午两点钟。 两个小时的缓冲时间，是给人赶路的。 如果有直升机，就不需要这个时间了。 不过十二区的治安局，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分局局长亲自把顾渊迎进了分局内。 休息室内，还安排了两个传说中的警花想陪。 看她们低眉顺眼的模样，只要顾渊勾勾手指，剧情就可以按照阿威走向发展。 鬼灭部的特权，可见一斑。 “有什么情报吗？”不过顾渊没有这种心思。 “有的。”其中一人赶紧递过来一份文件，同时和顾渊口述。 就目前的情报来看，事情很简单。 十二区的一所高中内，连续一周内，死了四个人，都是女生。 有学生说，好像在女厕所外听过到什么恐怖的声音。 因此就上报到了治安局。 一治安员在调查过程中死亡，大概率为鬼怪事件，由鬼灭部接手。 “厕所里的花子？”顾渊说道，“你们怀疑是这个鬼怪。” 文件里还给出了猜测。 “因为，命案是在厕所里发生的。只是猜测，猜测。……”治安员的声音有些慌乱。 处理鬼怪是鬼灭部的任务。 但如果治安局因为一些信息误导了鬼灭部，到时候追究起来，他们每个人都不好过。 第二十五章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花子啊。”顾渊回忆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看的资料。 厕所里的花子，曾经是樱岛的都市传说，后面作为鬼怪出现，基本上和裂口女是同一种种类的东西。 在资料中有明确的击杀记录，出手的是一个三级强身系觉醒者。 厕所里的花子本身，暂时没发现什么特殊的能力，攻击方式比较单一，和人类打架没有过多区别的物理攻击。 但是力量较大，需要注意一下。 总的来说，不是什么难对付的鬼怪。 顾渊在思考，如果真的是花子的话，要不要把它关起来。 到时候看情况定吧，毕竟是和小队一起行动的，也未必有这个机会。 说实话，可以的话，顾渊更希望捕捉河童，这鬼怪才是真的强。 不是强在实力，而是其死亡的被动诅咒。 据千叶的说法，这玩意似乎是不可抵挡的。 时间来到1530分，休息室的门打开，一个带着眼镜，平平无奇的年轻男子走进来。 “源空，你怎么来了？”顾渊问道。 源空，二级觉醒者，强化系。 强化系是比较特殊的体系，他们能力非常统一，就是两个字——强化。 可以给一些东西进行强化，让它们在一定时间内拥有对付鬼怪的能力。 强大的强化系还可以强化活物，强化人。 其原理，类似于把自己的心能短暂地分给别人，别的东西。 但是强化系无法强化自己——至少到目前为止，不曾有强化系觉醒者强化过自己。 这是比较偏向于辅助的觉醒者体系。 源空虽然隶属于外勤组，但真正出外勤任务其实比较少。 “就是来看看。”源空说道，“顶多跟车，不和你们一块去调查。” “哦。”顾渊点点头。 “你有什么需要我强化吗？”源空问道。 “枪。”顾渊拿出随身携带的两把配枪，现在他有枪套了，还附带几个弹夹。 “我以为你会让我强化一下防弹衣。”源空说道，“你不是延展系吗？” 延展系可以归到战斗类的体系，一般这样的觉醒者是不会用什么武器的，除非是灵物。 强化系强化过的东西，对于鬼怪的杀伤力可比不上他们自身的能力。 “能用枪和子弹解决的，就不用能力了。”顾渊说道，他毕竟不是真的延展系觉醒者。 放出天狗算是一种锻炼，增强的不是他的心能，而是操控能力。 真正增强，可以检测出来的心能，其实是那些自由的风。 想要让风变得更大，顾渊的方式是“冥想”。 就好像那一天测试的时候所做的，用心去感受，顾渊可以感觉到风在变化。 如果现在再去测试，顾渊得到稳定能值肯定不只有666了。 “真奇怪。”源空嘀咕一句，“出发前强化，我的能力不算强，强化只能维持一小时时间。” “谢谢。”顾渊说道。 临近下午四点，十五队的成员陆续来到。 不过没有全部都来，这只是初步调查，不会全员集结。 这次调查的成员有副队长迈、队医明日花、辅助战斗人员勇、大佛。 三位觉醒者：无常·顾渊，修罗，还有源空。 源空只负责强化，他会和明日花、迈两人在外待命。 真正能打的觉醒者，其实就修罗和顾渊两个。 但也已经足够了，就算真的撞上厕所里的花子，无常也可以解决。 毕竟对方是击退过狂火的男人。 迈和大佛开车，一群人来到那所名为“米花职业技术学校”的高中。 在东京城，绝大多数高中都是这样的技术学校。 只有少部分是以升学为目的全日制文化高中。 这样的高中，整个下城区只有三所。 而大学更是含金量十足，在如今的东京城能上大学相当于在灾变之前上东大。 今天原本是上学的时间，不过因为连续出事的关系，学校自然不会正常上课。 已经全面封锁，还算大的校园，只有保安室有两个惴惴不安的治安员在。 在看到鬼灭部的车子后，仿若看到了亲爹一般。 源空在车上给顾渊他们强化好了武器装备，包括几把手枪和两件防弹衣。 然后累得和死狗一样趴在后座，表示只有明日花小姐姐的亲亲才能起来。 顾渊、修罗、勇（渡边勇太），还有大佛四个人负责进入现场进行调查。 觉醒者一般更加偏向于打手性质，至少修罗是这样，顾渊的话，大家第一出任务。 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在调查方面有没有什么作用，反正很能打是肯定的。 大佛和勇都在制服外面套了防弹背心，强化过的还是有些用处的。 本身的硬度摆在那里，比衣服好用。 被强化系觉醒者强化过的东西能产生多大价值，也要东西本身。 羽毛就算被强化一百遍，也不可能对鬼怪造成什么伤害，或者用于抵挡鬼怪的攻击。 大佛和勇，一只手检测仪，一只手手枪。 检测仪就是勇用过的那个，可以测出鬼怪或者觉醒者留下的心能波动。 一般仪器灯响了就证明这里有鬼怪出没过。 判断基本没错过，除了上次。 勇其实也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会留下残留，明明无常才是三级觉醒者。 使用心能后，特殊的波残留能有阁三十分钟就不错了。 只能说，别人天赋异禀，不愧是三级击退四级，下克上的男人。 “事发地点是教学楼四楼的女厕所中。”大佛说道，他是一个话不多的男人，留着短发，看上去十分精干。 相比之下，留着八神发型的修罗就像是来参加s大会的。 “所有死者都在那里死亡吗？”勇问了一句。 他来的比较晚，因此也没有仔细看治安局给的那些文件资料。 “不是，只有治安员是在那里死的。” 顾渊来的最早，看得也最多，“其余的死者，都在这里。” 他指了指教学楼外的一个地方。 夕阳的照射下，那里似乎隐约可以看到一些血迹残留，冲洗得不是很干净。 “坠楼？”勇视线上移，“上面就是女厕所？” “对。”顾渊点点头。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上去测一下不就行了。”修罗摩拳擦掌，第一个走入教学楼中。 进入到楼房内，顿时就昏暗下来，一些斑驳的光影通过窗子投射在室内。 无人的教学楼，空荡荡的建筑，散发着一股阴森的味道。 不过鬼灭部外勤组，就没有胆小的。 鬼灭部的人，那能是怂人吗？ 修罗完全不在意，直奔四楼而去。 大佛紧随其后，接着是勇，最后是顾渊。 来到四楼的女厕所外面，修罗停下脚步，脸上些许的兴奋之色完全消失：“难道没有人打扫厕所的吗？” 四楼的女厕所在走廊的尽头，采用的是常见的男女厕所隔壁，中间一个大洗手台的模式。 味道的话，站在厕所口就可以闻到一阵怪味。 让修罗原本一点点的小期待落空，毕竟他这辈子从没去过女厕所，会抱有一定的幻象。 修罗捂住口鼻，大佛和勇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顾渊则是从兜里拿出了口罩戴上。 “你哪来的？”修罗一脸惊讶。 “从治安局要的。”顾渊表示影视剧偶尔也是作用的，手套、口罩他要了一套。 “……”修罗哼了一声，昂首阔步走进厕所。 天色渐暗，厕所的窗子有着凝固的血迹，让里面更加昏暗。 修罗毫不犹豫地开了灯。 鬼灭部不是侦探，很少在意现场破不破坏的问题。 可以看到，厕所里，墙壁上，地面上，乃至天花板上都有血迹。 另外还有白色粉笔画出的一个人型，看上去颇为扭曲。 这个位置，是死去治安员尸体呆过的地方。 “滴滴滴。” 勇走进来，手中的探测器发出声响，灯变成了红色开始闪烁。 意味着这地方有鬼怪出没过。 “这次肯定是鬼怪了。”勇说道。 治安员的死亡时间是上午九点，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多小时。 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很强的觉醒者，使用心能后的残留也肯定散去了。 所以绝对是鬼怪，没问题！ “现在要做什么？”顾渊问道。 “继续探查，尽量缩小沉眠地点的范围。”勇说道，和大佛一起，拿着探测器，以厕所为中心，向着四周探查。 四周都没有什么鬼怪出没残留的痕迹。 证明厕所里的花子名副其实，就呆在厕所里杀人，连厕所都没有迈出过一步。 “缚地灵类型，现在应该沉眠了。”勇做出判断。 厕所里的花子也是缚地灵类型，不会离开自己的厕所。 属于低危险的鬼怪。 如果不好解决的话，直接把地方封锁，可以放任不管了。 “又沉眠躲起来了。”修罗说道，“这些鬼怪就不敢和本大爷好好打一场吗？” “你没有和鬼怪真正打过？”顾渊问道。 “没有，那些鬼怪似乎感觉到本大爷的威势，一个个都只会躲起来。我的手已经很痒了。”修罗说道。 他加入十五队一年时间，还真没有和鬼怪动过手。 两次是队长、副队长解决，还有就是没碰到。 鬼灭小队和鬼怪擦肩而过，一无所获的情况时有发生。 “那正好，暴打鬼怪的机会就让给你了。” 顾渊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这个蹲厕所打鬼怪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 第二十六章 没那么简单 “你——”修罗张了张嘴巴，欲骂又止。 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就这么把这个臭气熏天的任务交给了他？ 他修罗还只是个孩子啊。 厕所里不仅仅是厕所原本有的味道，还有血腥味——嗯，原本可能也有，但绝对不会这么重。 治安员是死在厕所中的。 “这地方不大，不好施展，我们还是去外面等吧。”大佛提议道，“时间过去了五小时，再等一会儿，残留也应该散去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等着，其实也难熬。 有台阶可以下，修罗昂首挺胸地走出厕所。 门口虽然还有一点味道，但不至于和里面一样难闻。 顾渊站在走廊上，双手手肘靠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夕阳。 大佛和勇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一个看着厕所的门口，另外一个开始联系在外面的副队长迈。 严格来说，这次调查行动，迈才是总指挥。 每个人右耳都带着耳机，统一频道，顾渊他们在这里讲话，外面待命的成员也听得见。 “你确定是鬼怪，而不是……”迈听完勇的汇报，停顿了一下。 “确定，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小时多。”勇肯定道。 五小时还能被检测到，绝对是鬼怪的残留。 “你们先待命，我会和队长安排轮值。”迈说道，“副队不在，要辛苦一下了。” 鬼灭小队出任务的基本模式就是如此。 来到地点，确认是否为鬼怪，确定大致的沉眠位置，守株待兔。 能不能等到看运气。 这种等待一般会持续五到七天，如果没有收获就收队，暂时封锁此地，安排人盯着。 再有鬼怪出现就再来。 如果一直没出现，那就一直封锁，成为官方认证的“鬼宅”。 如果小队有心，隔三差五可以过来看一下。 没上心的话，就一直丢着，成为积压的“悬案”，成为顾渊现在住的房子。 不过总的来说，这种情况不多，很少。 鬼怪既然出现了，就不会一直沉眠下去，总归是会出现的。 杀戮人类，是刻在鬼怪dna中的本能。 如果没有人类，另外一些活物也会成为它们的目标。 不少时候是一开始就检测不到波动残留。 那样的话，收队会快很多。 “喂，你真的击退了狂火？”修罗走过来问顾渊。 “嗯，算是吧。”顾渊说道。 “什么叫做算是？”修罗说道，“难道是队长帮了你？” “不，如果不是狂火跑得够快，说不定已经死了。”顾渊说道。 “吹牛……狂火是四级觉醒者，有着心能壁垒。”修罗说道。 成为三级觉醒者后，可以学会一门通用的心能技能——心能之盾。 也就是那一天晚上，顾渊看到炎帝施展不稳定光盾。 可以抵挡住心能、鬼怪的攻击。 心能之盾也是三级觉醒者的标志。 心能之盾更进一步，就是狂火阻挡天狗拳头的心能壁垒。 相比起心能之盾的单一方向防御，心能壁垒是全方位，无死角的。 两者的优点不用说，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只能抵挡心能或者说，觉醒者和鬼怪的攻击。 有个人拿把枪，或者拿把刀去捅，盾或者壁垒是抵挡不了的。 “心能壁垒不是问题，用这个就可以解决。”顾渊掏出一把手枪晃了晃，“很简单的。” 这些天，他当然有看过千叶给的资料，对觉醒者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这次倒是没有记忆变得无比清晰，原身对觉醒者的了解没有深刻到这种程度。 “你的枪不是都强化过了？”修罗奇怪道。 他记得看见无常（顾渊）给源空递枪。 “一把强化了对付鬼怪，一把没强化，可以对付觉醒者。两手准备。”顾渊说道。 “……”修罗突然觉得，自己那一晚上好像输得不冤。 这个逼很阴险啊！ 说话间，厕所里的仪器已经停止声响。 证明鬼怪残留的波彻底散去，没等大佛和勇稍微放松一点，仪器的警报声又一次响起。 如果不是仪器出现了问题，那么证明鬼怪再一次出现了。 “鬼怪出现了！” 大佛和勇抬起枪口，瞄准厕所门口。 “我来！”修罗自告奋勇，走向厕所。 大佛和勇没有阻拦，当鬼怪真的出现，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觉醒者先顶上去。 他们这些人只是辅助人员。 修罗走近厕所，没看见鬼怪，但听到其中一个隔间中，传来一点水声。 “小心点。”修罗听到身后的声音，一回头，发现顾渊也进来，站在了他身后。 “没什么好小心的，什么厕所里的花子，大爷我一拳一个。”修罗走上前去，猛地打开隔间的门。 隔间内不是蹲坑，而是那种抽水马桶。 随着修罗开门，惊悚的一幕出现在两人面前。 抽水马桶中，一个脑袋正在钻出来，之后是脖子，肩膀，身躯。 披散着的头发，满脸血污，脑袋是真正意义上的被门板夹过，扭曲得不成样子。 肩膀、手臂也完全扭曲，上臂镶嵌进被挤压的身躯中，前臂摇晃着，手指歪七扭八，中指向上紧贴手背。 小指翘起，拇指反响形成九十度。 看着就觉得一阵生疼。 整个人被强行塞进抽水马桶中才会形成这样的情况，现在又艰难地爬出来。 “这是花子吗？”顾渊皱眉。 资料中“厕所里的花子”这个鬼怪，可没有这种扭曲姿态。 它有着正常人的身躯，顶多就是脸长得恐怖了一点。 “管他呢！”修罗一脚踢出。 他可不怕这东西，只是觉得恶心。 鬼怪艰难地从马桶中钻出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修罗一脚踢在脸上。 身为一个二级强身系觉醒者，修罗的拳脚自然很重。 鬼怪被他一脚踢飞，脑袋带着身子飞起来，撞在后面的墙壁上。 撞碎了一些瓷砖，鬼怪落地，爬起攻向修罗。 修罗退后一步，隔间可不好他施展。 几秒钟后，修罗的脸色略微有些古怪，顾渊则是盯着从隔间出来的鬼怪。 这只古怪扭曲的身形，已经影响到它的行动。 走路，已经不能说是走路了，只能说是爬行挪动的速度非常迟缓。 “修罗，试试这玩意的力量。”顾渊说道。 修罗迟疑一下：“那个，你有手套吗？” 他倒不是害怕和鬼怪角力，而是觉得太脏了。 “给。”顾渊把手套丢给修罗。 修罗立刻戴上，主动向鬼怪伸手。 这鬼怪自然抓向修罗伸出的手，乍看之下，两者像是在进行友好的握手。 握了一下。 “力量比常人大一些。”修罗猛地甩手，将鬼怪抓起砸到了墙壁上。 “你觉得，它的力量足够把普通人的关节骨头折断，扭曲身躯，并且让鲜血喷洒到天花板上吗？”顾渊问道。 “这个……”修罗也不确定了。 他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这鬼怪的力量比他弱上不少。 能不能做到，是未知数。 “先别杀它。”顾渊说道，“副队，能听见我讲话吗？” “可以，信号没有受到影响。”迈的声音传来。 他一直在听顾渊他们的对话，没有开口打搅。 “车子上治安局给的资料，里面四个学生死者的照片，拍下来发到我手机上。”顾渊说道。 “好，稍等。”迈的效率很高，不到十秒钟的功夫，顾渊就收到了四张照片。 “踩住它，修罗。”顾渊说道。 “我不是你的小弟。”话是这么说的，修罗还是乖乖踩住鬼怪，让它不在爬行蠕动。 顾渊走过去蹲下，将照片和这鬼怪布满血污的脸对比。 “果然，它既是鬼怪，也是死者。”顾渊说道。 “什么？”修罗愣了一下。 “嗯？”迈也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 顾渊对众人解释道：“第三个死者，叫做什么内子的，变成了这只鬼怪，她们下巴都有一颗黑痣。” “没错。” 迈看了一下资料，确认顾渊所说。 一周内一共四名死者，再加上一个治安员的死亡，引来了他们鬼灭小队。 “有人死后变成鬼怪的先例吗？”顾渊问道。 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是不是存在什么人死后变成厉鬼的情况。 “有的，其实传说中，也是人死后变成鬼。”迈回答。 “嗯，也是。”顾渊不由点头，什么贞子伽椰子，死前不都是人吗？ 樱岛的百鬼夜行中，也有很多“妖怪”、鬼怪曾经是人。 这一点和神州域的种种故事传说中鬼的来历差不多。 “难道死四个人是巧合？”修罗疑惑道。 鬼怪是死了两个人后才诞生的，前面两人的死绝对和它无关。 “死一个可以是意外，是自杀。一周同一个地方连死四个，还能是巧合吗？”顾渊站起来，“这件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你有什么想法？” “会不会是类似于神罚会的组织在搞事？”顾渊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只鬼怪，就是人为搞出来的。 只能说，在作死这件事情上，人类也是万物之长。 “不太清楚，我联系队长接进频道。”迈暂时切断了他那边的通讯。 “这玩意怎么办？”修罗问道。 “你处理了吧。”顾渊说道，这件事情透着一丝不寻常，但也不可能从这鬼怪口中问出什么有效信息来。 顾渊转身离开。 “我是修罗，带给你真正的安息吧。” 身后修罗说着中二的台词，一脚踏碎这鬼怪扭曲的头颅。 第二十七章 霸凌 “我艹！怎么没死！” 顾渊刚刚走出去，身后就传来修罗大呼小叫的声音。 “……” 外面的大佛和勇一阵无语。 “你们进去吧，看看恐惧光环的影响。”顾渊说道。 鬼怪的恐惧光环，对觉醒者没什么效果——不是完全免疫，也要看鬼怪和觉醒者的强度对比。 对普通人效果就不小了。 这不是穿上强化防弹衣就可以抵御的。 大佛和勇对视一眼，走进厕所，过了一会儿，厕所里传来一阵枪声，两人在帮助修罗补刀。 彻底消灭这只鬼怪后，三人出来。 “这个鬼怪恐惧光环不算强，我们勉强能够抵挡。”勇说道。 他们这样的辅助人员，极少和鬼怪正面作战，只是远程策应。 如果真的到了正面作战的时候，恐怕也离死不远了。 一个恐惧光环足够叫他们身子僵硬，手脚发软。 “走吧，我想要再看看一些东西。”顾渊说道。 “怎么就你说了算了？” 修罗的中二病又上来了。 “嗯，那我们先走，你在这里等着，有鬼怪来了通知我们。”顾渊说道。 “我要走要留，我自己决定。” 修罗大声表示自己不听指挥。 “好。”顾渊摆摆手，率先走向楼梯。 鬼怪解决了，但事情并不简单，在这里守株待兔意义不大。 这次事件和以往处理的鬼怪事件有所不同，也不好按照以前的方式来。 学校还是封锁的。 入夜，顾渊等人回到了治安局中，千叶来电表示此事由顾渊全权负责，迈从旁协助。 如果有需要，大家随时联系。 除了修罗无人理会的“我不服我才是前辈”，大家对顾渊带队都没有什么意见。 坐过的休息室内，顾渊翻看着关于那四个死者的资料。 治安员的那些，暂时不管了，他被鬼怪杀掉是肯定的。 开始的四个死者，死亡方式可和治安员不一样。 但四个人又相同，都是坠楼而死。 现在顾渊手中拿着的资料，要比他一开始看得更加详细。 下午看的那些，只有长相、姓名这些基本资料。 离开学校前，顾渊让治安局行动起来，他需要四名死者最为详细的信息。 吃过晚饭后再来治安局，已经有三人的信息被整理出来形成资料摆好了。 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不需要鬼灭小队的成员去收集，效率更高，减少精力消耗，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打怪上面。 坏处嘛，不是第一手信息，有可能出错。 顾渊、迈、勇、大佛还有明日花几人看资料。 修罗和源空摊在休息室中一动不动，一个是战斗人员，一个是强化辅助人员，不负责干这种动脑子的事情。 顾渊看的是第一个死者的资料，松下良子，一个非常平凡的东京城高中生。 长相普普通通，文化课和技术课成绩都中等偏下。 不过家庭方面，稍微有些特殊，是单亲家庭。 父亲死前欠了一屁股的债，母亲在风俗店工作，勉强度日。 看上去就挺惨的。 上面还说，母亲提到自己女儿不想上学，想要早点工作。 “尸检报告呢？”顾渊看完资料问道。 旁边加班等着的警花立刻站起来：“那个，尸体已经火化了……” “没有尸检报告吗？”顾渊问道。 “一开始只是作为正常的意外事件来处理的。” “嗯。”顾渊点点头，“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虽然说这四个人都在同一周内死亡，但时间还是不同的。”迈说道。 第一个死者松下良子的死亡时间是在周四，傍晚，大概是放学差不多。 第二个死者和松下良子隔了三天时间，周一死亡。 第三名死亡时间是周二，第四名是周三。 后三者相隔了一天。 第一个和第二个却相隔了三天。 四个都是坠楼而亡，唯有治安员是被强大的外力硬生生杀死。 “或许不是同一只鬼怪所为，你们觉得呢？”顾渊说道。 “看来本大爷又要送那些鬼怪下地狱了。” 能说出这么中二的话，不用说，肯定是修罗。 他虽然没看资料，却一直竖起耳朵听着。 源空倒是真的不管不问，几乎快要睡过去了。 “两只是肯定的，第一只造成了四个学生的死亡，治安员或许死于先前被你们消灭的那只。”迈推测道。 其中一个学生死亡，变成了鬼怪，又杀了治安员。 “能帮我们催一下第四个死者的资料吗？”迈看向房间内的治安员说道。 两人心领神会，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可能不好让他们知道了，转身出门。 “人死后变成鬼怪的概率高吗？”顾渊问道。 “不高。”迈说道。 “条件呢？需要满足什么特殊条件吗？”顾渊又问。 “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特别有利的证据证明满足什么条件，人死后变成鬼怪的几率会变高。但就和各种故事中的一样，死前怨气重，那么死后才会成为厉鬼。”迈说道。 明日花举起手：“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叫做良子的孩子被霸凌，死后变成了鬼怪。” 校园霸凌无论在曾经还是在现在的樱岛，都十分常见。 “第一个变成了鬼怪，第三个死者被霸凌也变成了鬼怪，这几个人都被霸凌吗？”迈皱眉，“这概率也太高了。” 不是说被霸凌的几率高，而是变成鬼怪的概率太高。 说实话，迈工作十年，今天是遇见第一起，可以肯定的“人变鬼怪事件”。 硬要给鬼怪分类的话，分成幻想传说型，无名型还有人变厉鬼型。 幻想传说型鬼怪无疑是最多的，无名其次，最少的就是人死后变鬼怪。 迈工作十年就今天遇见一次，这一次还连出几只？ 可能性堪比中彩票。 当然，无名鬼怪也有可能是“人变鬼怪”，只不过不有名，大家不知道。 “会不会只有第一个被霸凌，死后变成鬼怪来复仇，造成了后三者的死亡……”说着，明日花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性，不会起什么连锁反应，造成大量鬼怪出现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阵吵闹声。 原本顾渊他们没有在意，但几分钟后，吵闹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大了。 “我去看看。”勇站了起来。 片刻之后，吵闹声停歇下来，门打开，勇带着两个脸上惶恐不安的男女走进来。 “他们是前田春的父母。”勇说道。 前田春就是这起事件中的第四个死者。 这对男女，女的穿金戴银，男的戴着闪亮的手表，看上去还是挺有钱的。 事实也是如此。 前田刚在十二区开了一家工厂，效益很不错，算得上是纳税大户，赞助女儿就读的米花高中。 夫人前田泉还是学校校董会的成员之一。 夫妻两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因此才有底气来治安局大呼小叫。 他们的女儿死了，治安局没能找出凶手不说，反而夜里各种调查，是想要做什么？ 愤怒的夫妻立刻驱车来了治安局，要求给一个说法。 治安局的治安员安抚不下两人，还没来得急求助上级，勇出现了，了解情况后直接把人带了过来。 两人面对治安局还能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但面对鬼灭部，就和霜打的茄子一样。 “坐吧。”顾渊指了指椅子。 两人小心翼翼地坐下，屁股只敢沾三分之一。 “你们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渊问道。 “啊……”前天刚一愣，接着开始夸奖自己的女儿。 把她形容成上天入地，难得一见的绝世小仙女，又善良又可爱，就是读书不太好使，不然的话，肯定能上普通高中，再上大学。 成为一代英才。 顾渊看着资料上前田花小太妹打扮的照片，觉得这两人的滤镜堪比粉丝看偶像。 说着说着，前田泉开始哭起来，表示女儿的死绝对不是意外，希望鬼灭部的大人们能为他们做主，找出杀害女儿的凶手。 前天刚也开始眼眶红红。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顾渊估计从这两人口中听不到半句实话。 他也懒得恐吓，直接挥手让他们滚蛋。 反正还有其他人可以询问。 两人出去后，倒是不敢再闹，匆匆忙忙离开了治安局。 又过了一会儿，有治安员带着收集到的信息回来。 顾渊等人看起来，连修罗都忍不住凑过来。 “呵，还真是个搞霸凌的。”修罗说道。 顾渊要求的资料是详实，如果和事实不符，治安员们讨不了好。 因此治安员们出了大力，连人都带过来审问。 学校的老师在治安员的高压下，也没有办法继续隐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出来。 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压力太大了。 资料中明确表示前田花是班级里的女恶霸，和两个朋友一起，以欺负同学为乐。 那两个朋友，就是第二个和第三个死者。 三人的主要霸凌对象，就是第一位死者，松下良子。 第二十八章 斯文点 前田花三人也不仅仅会霸凌松岛良子。 看谁不爽了都会过去欺负一下。 而那些被欺负的人，生气之后不会和前田花反抗，反而挥刀向更弱者，拿松岛良子出气。 导致班上其余人也看不起她，几乎形成了全员霸凌的状态。 老师们其实多多少少知道情况，但鉴于前田花和松岛良子的家庭，对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在他们面前做得过分就没关系。 对松岛良子反映的情况，只是口头上象征性地教育一下前田花。 结果换来是前田花等人变本加厉的霸凌，其后发动全班的孤立和欺辱。 你不欺辱松岛良子，我们就欺负你。 仅有少数几个人没有欺负过松岛良子。 也有一两个老师觉得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要出事，于是主动找了前田夫妇，想要从家长入手。 解决此事。 结果前天夫妇的态度非常敷衍，认为只是小孩子打闹，不值一提，言语中甚至流露出“被我女儿欺负是她的荣幸”这种态度。 此事最终也不了之。 松岛良子就如同被所有人鄙弃的破烂玩偶，看见了不踩上一脚已经算是有良心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 以松岛良子的死亡而告终，但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松岛良子被霸凌，最终变成了鬼怪，开始报复？”迈说道。 这算以前恐怖片的常规套路了，死前怨气冲天，死后变成厉鬼。 “很有可能。” “但是为什么另外一个也变成鬼怪了？”明日花不解。 被霸凌怨气冲天变成鬼怪就算了，霸凌别人的人也变成了鬼怪，这凭什么？ “谁知道，难道是那个学校风水不好？”修罗说道。 “现在呢，我们要怎么办？”迈看向顾渊。 “假设我们的推断成立，松岛良子死后变成了鬼怪，并且行事规则是杀掉以前霸凌过自己的人。那就很简单，引它出来。”顾渊说道。 鬼怪代表的其实并非混乱无序。 相反，很多鬼怪都有一套自己的规则，比如裂口女，杀人之前必问话，贞子只对看午夜凶铃的人感兴趣，伽椰子也只杀擅闯私宅的人。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迈迟疑了一下。 “嗯？” 顾渊惊讶地看着迈，“我们不是鬼灭部吗？” “我们是鬼灭部没错……” “那就对了，鬼灭部不一直都是这种风格吗？人质已经被我们击毙了这种。”顾渊说道。 鬼灭部的名声可不是保护神。 “……” 迈欲言又止，好吧，他也知道，鬼灭部作为特权部门，行事的确比较嚣张放肆。 可那都是为了消灭鬼怪啊。 “我觉得，要不要先和队长汇报一下？”迈想了想说道。 “好。”顾渊也不在意。 迈站起来走到角落，联系千叶。 过了一会儿，迈走回来说道：“队长答应尝试一下，不过要人员齐全。” 所谓齐全，就是除开两个还在城外的觉醒者，十五队成员全员集结。 “那我们就先让人聚集起来。”顾渊站起来，“争取十二点之前回家睡觉。” 找人的工作，不需要顾渊他们去做，交给治安局就行。 随着鬼灭部小队的命令，治安局再度开始运转。 一辆辆警车开出分局，前往那些人的住址。 大概四十五分钟后，松岛良子所在班级的学生，尽数到齐，班主任以及几个老师也在其中。 甚至，连年级主任、德育老师之类的角色也在其中。 顾渊说的是把相关事件的人员都叫过来。 治安员们肯定宁杀错无放过。 校园霸凌事件，你老师难道不负责？ 一小时后，全员到齐，就连前田夫妇都被“请”了回来。 鬼灭部的“邀请”，他们不敢不从。 乖乖和一群人一起坐诺大的会议室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是学生和老师的组合，老师们自觉担任起领队角色，没有让现场显得很嘈杂。 不过各种小声交谈是无法避免的。 直到鬼灭部小队成员一身黑色制服，带着一股肃杀之意走进来。 “长话短说，我需要诸位帮我们一个忙。”顾渊走到最前面的台子上。 “那个，是什么事情？”前天刚问道。 “请各位去一个地方坐一坐，不用多久。”顾渊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如果运气好，十二点之前说不定就结束了。 “带他们上车吧。” 不等这些人多问或者反抗，顾渊一声令下，治安局和小队的成员带着一群惶恐不安的人离开。 上了那种运送犯人的巴士。 治安局的大车只有这种，小车可坐不下这四十多人。 “为什么你发号施令这么熟练？”修罗走在顾渊身边，仰头看他，恨不得自己踩在高跷上。 “很熟练吗？”顾渊反问道。 好吧，他的确有过不少经验，当年的雇佣兵生涯自然也有过担任队长，成为指挥的时候。 战场之上行动，容不得半点犹豫，下令自然果断，行事也很果决。 加入到鬼灭部，开始任务后，顾渊不免会回到那种状态。 “一般吧。”修罗突然意识到自己算是在夸奖，立刻改口。 大巴士开到学校，人群稍微有些躁动。 来这里干什么？ 他们可是知道学校出了大事，直接停课封锁。 现在鬼灭部的人带他们来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怪出现了？ 那要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疑问和不安充斥着车子。 在外面等了大概一小时，又有鬼灭部的车子疾驰而来，千叶带着剩下待命的成员到来。 “哈，无常，我来了。” 千叶依然是一副浪荡大叔的打扮，胡渣从来不刮干净，黑色的制服外套披在身上，穿的歪七扭八。 相比之下，剩下的人制服熨帖，连一丝折皱都没，才更像是鬼灭部的精英。 “队长。” 顾渊还有其他人纷纷打招呼。 “怎么样，你有什么计划吗？”虽然打扮看起来不靠谱，但千叶做事还是雷厉风行的，直接进入状态。 “没什么复杂的计划，让这些人通通去教室或者厕所，看看能不能引出鬼怪来。能引出来就处理掉，打不过就跑。”顾渊说道。 这里的“跑”不包括他自己。 “那就这么定了。先把‘战场’熟悉一下。”千叶说道。 十五队成员进入到校园中，先是四处观察了一下。 其后，两个辅助队员离开，他们是狙击手，需要找其它地方援助战场。 当然，走之前没忘记让源空把自己的枪强化一些。 接着是大佛、勇等人。 给辅助人员的装备都强化完毕后，源空摊在后座：“这回真的是一滴也没有了。别，别，枪管子都要塞嘴里了，最后一把，最后一把，真的不行了，要被榨干了。” 一边说着羞耻的台词，源空一边帮顾渊把手枪强化后，双眼一闭，双腿一蹬，在后座躺尸。 说起来非常有意思，强化系单独强化子弹，几乎是没有效果的。 需要子弹和枪械配套一块强化才行。 “那我先把他们带进去。”大佛和勇两人上了巴士把人带下来，要带进学校。 但那些人这个时候却开始不配合了，一群人站着不肯走。 “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不进学校！” “大家别慌。”迈出来安抚道，“我们只是请大家帮个忙，到教室里待一下就好。” 随着迈的话，确定人们心中的猜测，骚动越发激烈。 其实松岛良子身死，之后前田花三人死亡，就已经流传出松岛良子的冤魂来复仇的消息了。 一些家里还算有点本事的学生，已经打算转学。 还有一些则是打算直接退学，不来上课了。 现在鬼灭部的人带他们来这里，明显就不对劲啊！ 没有人愿意去送死。 “你们没资格这么做！” 前天刚躲在人群中鼓噪，把所有人都的情绪都煽动起来，想必鬼灭部也不敢强压他们做什么。 迈皱起眉头，还打算说什么，顾渊走过来，直接分开人群，来到前田刚面前。 “你，你想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被顾渊一脚踹翻在地。 “怦！” 一声清脆响亮的枪响，子弹在前天刚耳边击中地面。 一些碎石飞溅起，划破前天刚的脸颊，伴随着一丝丝疼痛，鲜血缓缓流出。 “我们是有战损指标的。” 顾渊蹲下，用枪抵着前天刚的脑袋，“你在害怕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我……” 前天刚身子如同打摆子一样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完整。 “行了，看来还用不到战损指标。乖乖去学校里呆着，死不了。”顾渊站起，收枪，对大佛和勇说道，“带他们走吧，斯文点。” “……” “……” “噗，哈哈哈哈。”门口的千叶憋不住，大笑起来。 大佛和勇斯文地请所有人进入校园，这些人也很斯文地跟从。 场面井然有序，大家看上去都像是一群文明人。 第二十九章 第二只鬼怪 “让他们去教室呆着，待会我带一两个人去厕所蹲一蹲，看看能不能把鬼怪引出来。”顾渊走到千叶身边说道。 “好。”千叶点头，他觉得这个法子还可以，虽然有些冒险，但也是为了找出消灭鬼怪。 要稳妥的话，鬼灭部封锁学校，一直封锁下去就完事了。 不做总归不会错。 大不了等鬼怪离开学校范围再杀人的时候再继续查呗。 更何况，根据千叶看到的资料，这些家伙里面，似乎就几个人属于“无辜者”。 其余的，受罪都算是罪有应得。 想了想，千叶觉得还是把那几个最多算是漠视，没有参与到霸凌中的人挑出来，让他们回车上呆着。 说到底还是有危险的。 鬼灭部小队的首要任务是消灭鬼怪，只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护人质。 外界对他们的传言和感官，其实没太大的偏差。 千叶把一群人强行安排在了教室里。 原本的老师也和学生一样“正襟危坐”，还有一些站着的。 他们之所以站着，一是因为松岛良子所在的班级，学生人数三十多人，课桌椅要比现在的人数少一些。 二是，有几张桌子是空着没人坐的。 一共四张，三张属于前田花三人组，普普通通。 最后一张，桌面上用记号笔写着“去死”、“母猪”之类非常羞辱的词。 这桌子，属于松岛良子。 紧张惶恐的气氛中，透露出令人如坐针毡的尴尬。 所有人都尽量不去看那张桌子，偏偏那张桌子好像主动出现在每个人的视线中一样。 “呵……”千叶走过来看了一眼，“现在的小孩子，玩得挺花啊。修罗，你读书的时候也这样搞吗？” “我从来不欺负人，别人也欺负不了我，不过我没上过高中。”修罗说道。 上完初中就不继续读书，直接工作和继续上高中的人，数量大概五五开。 “那我们在这里守着。无常挑人，带高塔和隼人走。”千叶分配任务人员道。 “好，那么，除了前田花三人外，哪位幸运同学对松岛良子霸凌得最狠，请举手。”顾渊笑着问道。 那笑容和死神的镰刀没有区别，直接架在人的脖子上。 教室里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好的，就是你了，黄毛小朋友。”顾渊走到一个学生面前，他长得还算有些帅气，不过有着一头夸张的黄毛发型，整得和牛郎似的。 “我？凭什么，我——” 原本一直低头减少存在感的牛郎预备役不说话了，他惊恐地看向四周。 虽然没有人说话，可有不少人转头看向了他，用无声的行动表示：死道友不死贫道。 “唉，他叫三条清泉，是前田花的男朋友。”有个老师低声说道，“我劝阻过他们，可惜没什么用。” “男朋友？”前田刚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是前男友，我早就和那个女表子分手了！”三条清泉大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干过！” “胡说……胡说八道！”那个男老师顿时慌乱起来。 “你说什么！” 前天刚大声咆哮。 “好了，别吵。”顾渊制止这几个人的互踩。 这种伦理戏还是待会再演，鬼灭部小队成员可不是观众。 “走吧。”顾渊看向三条清泉。 “我不……”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三条清泉把“走”硬生生给咽了下去，乖乖和顾渊走出教室。 高塔和隼人紧随其后。 走到半道上，三条清泉就已经腿软走不动了，高塔二话不说架起他往前走。 高塔是一个人如其号的男子，身材高大，有接近两米，光头，容易被人误会成强身系觉醒者。 其实是具象化系，具象化的东西是一面盾牌。 属于队伍里面的“坦克”。 隼人也是具象化系，具象化的东西是两把手枪。 一攻一守，能力互补，属于常年配合的老搭档了。 来到女厕，打开灯。 顾渊问道：“可以看到我们吗？” “已经就位，随时都可以射击。”耳机内传来在学校之外两个狙击手的话。 “那就等着吧。”顾渊说道。 高塔把已经走不动路的三条清泉丢到地上。 “不是我啊，我只是，我只是……”三条清泉说着什么。 “别紧张，说不定你可以见到你的女朋友。”顾渊“宽慰”道，“还可以人鬼情未了，再续前缘。” 三条清泉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一个隔间内，突然传来了水声。 “啊！” 三条清泉好像被那声音咬了一口，大叫一声爬起，连滚带爬地就要冲出厕所。 但在门口的时候，他身子几乎就已经僵硬住。 脸上的露出惊恐而绝望的表情，如同一尊有心跳的雕像。 他受到了恐惧光环的影响。 高塔和隼人、顾渊对视一眼，主动上前，打开了厕所的隔间。 “嗯……” 高塔嘴巴里发出一阵沉吟之声。 他高大的身子将隔间完全挡住，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随着高塔刻意退开一步，隔间里的鬼怪也落入隼人和顾渊的视线中。 和下午见过的鬼怪如出一辙，都是被强行塞入马桶中造成的扭曲身躯。 头发湿哒哒一片，披散在脸上，把样子遮掩大半。 正艰难地把自己从抽水马桶中拔出来。 脱离马桶的束缚后，这鬼怪毫不犹豫地朝着高塔进攻。 高塔没有小觑，右臂横在身前，拳头一握，一面弧面长方形，几乎和高塔人一样高的大盾生成。 有意思的是，这不是古代样式的盾牌，而是一面现代化的透明防爆盾。 只不过格外大。 高塔后撤一步，身子微沉站稳。 鬼怪撞在盾牌上，盾牌上一道微光闪过，鬼怪被弹飞，在地上翻滚着。 “高塔的盾牌有一定的反弹能力。”隼人解释了一下。 具象化系觉醒者具象化出来的东西，可以是“超凡之物”，有着特殊能力。 “而我的枪射出来的子弹，会引起一定程度的爆炸，是爆破弹。”隼人继续道。 同为小队成员，彼此间多了解一下对方的体系能力，肯定没什么坏处。 “我的很大。”顾渊说道，“幻体体型和力量都很大。” “你们让出窗口，尽量由我们来解决。”耳机内传来狙击手的声音。 高塔把鬼怪撞倒厕所中央，让它完全暴露在狙击手的瞄准镜中。 “这个鬼怪，是前田花三人组中的一个。喂，那个谁，你认识吧？”顾渊把三条清泉拉过来。 “不认识，不认识！”三条清泉紧闭双眼，瑟瑟发抖，重复着这句话。 “没救了。”顾渊丢开此人。 虽然面部有些扭曲，但顾渊应该没认错，这只鬼怪是前田花三人组中的一员。 和下午碰见的那个如出一辙，恐惧光环有，可效果应该比较微弱。 三条清泉如此不堪的表现，纯粹是因为他被自己心中的恐惧击倒了，不完全是恐惧光环的效果。 恐惧光环顶多占四成。 顾渊迈过行动迟缓的鬼怪，打开厕所的推窗。 没几秒钟，鬼怪身子一抖，脑袋上多了一个恐怖的伤口。 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 鬼怪的脑袋已经被打碎，消失在了顾渊三人的视线中。 可其顽强的生命力让它依然存活。 两个狙击手有条不紊地轮流开枪，将子弹送进鬼怪的身体中。 足足两分钟后，鬼怪才发出在子弹的射击下消亡。 流出来的鲜血也一同消失。 留下满地的子弹。 “搞定。”狙击手之一说道，“我们还剩下十发子弹可以用作支援。” “嗯。”高塔说道，“继续盯着这里。” 按照顾渊的推测，最坏的结果，可能有四只鬼怪。 第一只松岛良子变成，以及最后一只前田花变成。 这两只鬼怪都没有出现，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我原本以为会引出松岛良子。”顾渊说道，“结果是这个。” 顾渊猜测松岛良子死后变成鬼怪，行事规则是向那些霸凌她的人报复。 所以才选了三条清泉来厕所。 结果出来的是另外一个死者变成的鬼怪。 这和推测不一样。 这个人作为前田花三人组的一员，对三条清泉应该没什么恨意才对，成为鬼怪后未必会形成顾渊所想的规则。 联想到治安员进入到厕所，鬼怪出现，身亡。 后面顾渊等人进入到厕所，同样有鬼怪出现。 所以，前田花三人化作的鬼怪行事规则只是攻击进入到厕所中的人？ 那样的话，治安员死后那些搬运尸体的同僚却没有遭到攻击。 是因为距离上次时间较短，所以攻击cd还没冷却完毕？ “队长，我们这里解决了一只鬼怪，但不是松岛良子。”顾渊联络千叶。 “我知道，我们再送几个人过去吧，看看能不能——”千叶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阵刺耳无比电流声打断了他的话。 顾渊皱起眉头，摘下耳机。 隼人和高塔也摘下耳机，这刺耳的声音一般人可受不了。 厕所天花板上的灯开始闪烁。 忽明忽暗。 “出现了？”高塔举盾在身前，看向四周。 隼人立刻过去，和高塔背靠背，双手出现了两把黑色的手枪，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 顾渊没有着急放出天狗，他重新戴上耳机：“队长，队长能听到我这里讲话吗？” “我们和队长那边失联了。” 迈的声音传来。 十五小队是分四组行动的，校外狙击手一组，门口迈和一队医、源空一组。 顾渊三人一组，剩下所有人都在教室里为一组。 现在，千叶带领的，人数最多的那一组，和他们失联了。 第三十章 此时彼刻 迈说话间，厕所的灯彻底熄灭。 顾渊三人都感觉到一阵寒意自脚下升起。 二话不说，三个人几乎同时拉下戴在额头上的夜视仪。 因为是夜晚作战，大家的夜战装备还是齐全的。 绿油油的夜视仪，配合觉醒者敏锐的感知和反应，就算是夜晚和鬼怪对上，也不算吃亏。 “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你们小心点。” 迈说道，他在学校门口，可以看到刚才大家进入学校，一路特意点亮的灯尽数熄灭。 “嗯，我去队长那边看看，你们在这里。” 顾渊说道，走出厕所。 高塔和隼人两位把几乎吓傻的三条清泉拖到厕所门口。 两人一人面朝厕所，一人面朝外面，做好战斗的准备。 走廊上，顾渊把夜视仪往上移，打开手电筒。 手电筒倒是没有受到影响，照亮得走廊如同白昼。 鬼灭部小队的装备自然都是很好的，领先民用几十年。 手电筒体积不大，非常小巧，亮度很高。 高频闪烁模式还可以让人短暂致盲。 可惜对鬼怪没什么效果。 打开手电，没有出现光的尽头一个诡异人影的情况，顾渊很快走到教室外面。 教室前后打开着的门已经紧闭，窗子里面是一片黑暗，仿若被一团黑雾笼罩，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顾渊退后一步拔枪，点射窗子。 原本脆弱的玻璃，这个时候变成超级防弹玻璃，子弹失去了作用。 换成强化过的枪，也只是留下点点白痕而已。 窗子都坚硬成这样，那门就更不用说了。 “还好我有装备。”顾渊在心里暗道，同时嘴上开口，“我在教室外面，里面被一团黑雾笼罩了，我打算进去。” “小心。”迈说道。 顾渊打开牢门，这次没有什么鬼怪迫不及待地钻出来，他伸手，从里面取出了一把大剪刀。 裂口女和河童大战，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对顾渊拿走它剪刀的行为视而不见。 剪刀作为它的一部分，被拿出来也算是“部分放风”了。 拿着夸张的巨大剪刀，顾渊对准门剪了过去。 一股明显的阻力传来，但依然可以刺进去。 顾渊很快在门上剪出一个可以供他出入的大洞。 “我在门上砸了个洞，还挺规整的，要进去了。”顾渊说道。 “小心。”迈再次提醒。 情况顾渊自然不会直接伸头，把剪刀还给裂口女，打开另外的牢门。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放风的天狗迫不及待地探手。 可以看到伸出的手臂，上面的烧伤已经完全消失，恢复力可见一斑。 比裂口女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天狗手臂稍微挥动一下，就直直朝着面前的黑雾抓去。 那黑雾翻涌着，天狗手臂伸入其中，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顾渊伸手稍微触碰了一下。 有一种碰到冰水的感觉，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什么不适感。 “没问题。” 确定黑雾不会带来更多的危险，顾渊一头“扎”了进去。 灯光闪烁。 教室中，一阵骚乱哀嚎。 只有鬼灭部小队的成员还能保持冷静。 耳机中刺耳的电流声让他们每个人都摘下耳机，再戴上的时候，已经和外界失去联系。 头顶的灯忽明忽暗，窗外泛起浓重的黑色，遮蔽视线。 突然间，千叶目光一凝，他看到教室那个空着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它坐在那里，低着头，长发披散下来，看不清容貌。 只能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远离那个位置！” 千叶喊道，同时，他的双手开始发生变化。 细细密密的黑色毛发伸出，覆盖手掌，手掌膨胀扩大了一倍有余，手臂也变得粗大起来。 手掌中心长出厚实无比的肉垫又被黑毛覆盖。 尖锐的指甲弹出来，如同猫科动物一般。 鞋子也被膨胀的脚掌撑破。 他的双腿从膝盖开始变化，都变成了猛兽的反关节。 身高也猛地增加一大截。 千叶，变化系三级觉醒者！ 变化方向是兽化，用千叶自己的话来说，他是一匹孤独的狼。 “开枪！” 进入到战斗状态，千叶却不着急出手，而是命令道。 枪声响起，子弹倾泻在那个身影上，却和穿透幻影没有区别。 “幻影吗？”千叶喊道，“停下。” 枪声停止。 同一事件，一直闪烁的灯也恢复正常。 教室突然陷入到安静中。 千叶转头看去，鬼灭小队的成员，都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 而被带来的“诱饵”们，脸色惊恐地坐着，站着，嘴巴一开一合，却没能发出发点声音。 “位置变化了。”千叶看到很多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前田夫妇来到教室的角落，还有几个老师。 同时刚才开口互踩的那个男老师，则是站到了讲台上。 他挥动着手臂，似乎在说些什么。 那群学生们，则是全部坐在位子上。 这幅场景，看上去就像是在讲课！ “鬼怪重现了昔日的场景？”千叶眯起眼睛，抬起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 在鬼怪本体没有出现前，就不要浪费子弹了。 不过他本人还是保持着四肢狼人化的姿态，身高拔高超过两米，看上去压迫感十足。 旁边的修罗看过去，露出羡慕的眼神。 好希望像这样一次性长高啊，哪怕是暂时的也行。 讲台上，那位男老师突然停下动作，一只手虚空抓起什么，丢了出去。 方向正是松岛良子所在。 松岛良子那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停止，没有抬头。 男老师指着门口，大声斥责着，因为是无声的表演，只能从他的口型中，勉强判断有“蠢货”之类的词汇。 随着他的话，教室里超过四分之三的人，开始笑起来。 他们的动作，表情——尽量都在表达笑意。 偏偏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脸上的肌肉甚至都在不断地颤抖。 让这场原本应该颇为滑稽的默剧，变得格外渗人。 骂了大概有两分钟，似乎是打响了下课铃。 男老师又指点几下，走向教室的前门。 拉开前面，出现的不是走廊，而是一片翻滚的黑暗。 男老师脸上的表情终于脱离不屑，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惊恐和绝望。 他迈开步子，就要踏入这片黑暗中。 “队长？”修罗有些意动。 “再看看。”千叶脸色冰冷，目前的情况不宜他们轻举妄动。 鬼灭部小队虽然没有书面上的“死亡指标”，但是在任务中死一些人，不算什么事情。 消灭鬼怪是第一要务。 千叶不会像狂火那样，视人命于无物。 但是牺牲一个霸凌者帮凶，换来更多的情报，这种事情他还是可以狠下心做出来的。 男老师踏入到翻滚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前门自动关上。 紧接着，教室里开始热闹起来，下课的学生开始四处走动，聊天。 有人站起来，走到松岛良子面前。 “是前田花！” 这个人，赫然是死去的前田花，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教室中，或许是和松岛良子一起。 前田夫妇的脸色一变，看到女儿的瞬间，他们第一个反应不是靠近，而是退缩。 除了场景还原中该有的角色演员，其余人，行动没有受到天大限制。 前田花是典型的小太妹打扮，居高临下对着松岛良子说着什么。 松岛良子依然不抬头，身子在轻微地颤抖。 前田花似乎有些生气，猛地伸手，抓住松岛良子的头发，往上一扯。 “啊！” 安静的教室，又被一声声惊呼填满。 除了千叶和修罗这两个觉醒者，所有人的脑袋都不由自主地扬起，好像有无形的手抓住了他们的头发，用力向上、向后扯一般。 就算是板寸也没逃过这一劫。 “他们的感觉被松岛良子同步了。”修罗小声说道。 “嗯，这样的话……”千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啪！” 这是房间除开惊呼外的另一种声响。 前田花一巴掌抽在松岛良子的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同时出现在所有人的脸上。 依然不包括千叶和修罗。 可以将眼前的场景理解成为另类的恐惧光环，觉醒者不受影响。 “呼——”千叶吐出一口气，看情况，也该动手了。 他的双眼泛起一丝红色。 前田花随手从松岛良子的桌子上拿起一支笔，就要往松岛良子手上戳。 此时，千叶也动了起来，兽化的双腿带给他极快的速度，瞬间来到两人身边，利爪挥出。 呼啸破空！ 目标不止是松岛良子，还有前田花。 在利爪即将划破前田花后颈的刹那，前田花脑袋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千叶。 两道血泪从它的眼睛中流出。 利爪刺入后颈，却没能将前田花脆弱的脖子撕裂。 相反，千叶被前田花困住了！ 松岛良子站起来，身上的校服开始染上一层鲜血色，她抬头，看向千叶。 肤色如同死人一般苍白，嘴唇却是鲜艳的红色。 鲜血自发间流出，布满她的面孔。 抬手，按在前田花身上。 在两者触碰的瞬间，前田花的身形变得极为扭曲，和另外两人如出一辙。 “修罗！” 千叶厉喝。 “来了！” 修罗一个踏步，一跃而起，飞踢向松岛良子化作的鬼怪。 第三十一章 破绽！ 松岛良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抓住前田花肩膀的手，完全陷入到了它的身躯中。 将前田花当做武器，猛地一甩！ 右爪被扣死在前花田身上的千叶也一同飞起。 三“人”撞击在一起。 千叶飞向教室角落，修罗撞倒天花板上，唯有前田花还牢牢在松岛良子手中。 仿若是一个人型大锤。 因为刚才这一下，它的脖子几乎被撕裂，颈骨脊柱完全暴露出来。 没有鲜血流出，前花田还算完整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她好像还有自己的思维，可以感受到痛苦。 修罗摔落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嘶，这力量，不比无常那个家伙弱啊。” 千叶稳稳落地，伸手把两根折断的手指重新掰正。 变身的部分，具有极为强大的恢复力。 “我主攻。” 说了一句，千叶双脚一蹬，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松岛良子。 两者之间的距离被拉进。 伴随着如同哭泣一般的尖叫，松岛良子把手中的前田花当做武器，砸向千叶。 两者即将碰撞的瞬间，千叶骤然一转，已然来到松岛良子的侧面，利爪抓向其肩头。 松岛良子没有千叶这般高速，继续向前挥动名为“前田花”的武器。 一击落空的同时，肩膀被千叶的利爪击中。 可没有想象中的撕裂情况发生，千叶的爪子好像抓在了钢板上，只在松岛良子手臂上留下几道白痕。 她身上的血衣和身躯是一体的，连衣服都没有撕裂。 相比起松岛良子的力量，这鬼怪的防御力才是最可怕的。 从刚才的幻影变成实体后，千叶一爪下去都难以破防。 修罗的拳头更是如此。 松岛良子一击落空，转身继续砸千叶。 修罗乘此机会给它来了一拳，反而震得自己手一阵生疼。 根本不破防。 好在松岛良子的动作颇为迟缓，无法击中行动迅速的千叶。 只见千叶化作一团黑色的旋风，在松岛良子身边不断辗转腾挪，利爪分别落在其脖子、腰部等理论上来说可能比较脆弱的部位。 攻击之间，甚至都带出了一点星火。 却只能在松岛良子身上留下一些白色的爪痕。 “我感觉自己在搬山。”千叶说道。 修罗没有说话，他抓住机会，竭尽全力撞在松岛良子身上。 只撞得对方摇晃一下，自己肩膀这里却出现了骨裂。 “要是隼人在就好了，他的爆裂枪威力很大。”修罗退后着说了一句。 单论杀伤力和破坏力，隼人具象化的手枪，射出的子弹是最强的。 但他们现在被困在教室里，无法和外界通讯，只能等外面的人突破进来。 其他人手中的枪械子弹，威力远不如千叶的爪子，修罗的拳头，不指望他们。 更何况，现在除了两个觉醒者外，所有人都被松岛良子掌控，仰着头保持被抽耳光的姿势，动弹不得。 “隼人给他的枪起名叫爆裂枪？” “不，我起的。”修罗说道。 松岛良子行动比较迟缓，虽然他们暂时无法破防，却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两人还算轻松。 说话间，松岛良子突然仰天长啸。 恐怖的重压袭来。 修罗脸色一变，半跪在地。 千叶也身子一沉，双腿从膝盖开始，往上开始膨胀，整条腿完全兽化，才顶住了这份压力。 “它还有余力……”千叶开口说道，张口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的犬牙变得异常锋利。 在有必要的时候，嘴巴也可以成为千叶的武器，甚至是最强的那个。 当然，咬鬼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千叶是不会去做的。 “好……重。” 修罗就觉得身上压着千斤重担，连站起来都无比困难。 “它也受到影响了，这是双向的。”千叶说道。 不远处的松岛良子，行动变得比刚才更加迟缓，行动之间非常沉重。 按照它的速度，走到千叶或者修罗身边需要两分钟左右。 千叶还可以移动，修罗的话，则是不能移动。 修罗或许可以抗住对方的攻击三四下。 但千叶不像修罗这个强身系觉醒者这么抗揍，除非他全身都兽化。 千叶能彻底兽化变身吗？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觉醒者对自己体系能力的开发运用，和能级之间的关系不是完完全全的正比例函数相关。 有些觉醒者能级不高，对能力的开发和运用出神入化，足以让他们发挥出极强的战斗力。 顾渊在鬼灭部的资料中，就是这样的人。 很多三级延展系觉醒者，根本达不到他的幻体完整度，更别说还有着极强的力量。 “修罗，还能动吗？”千叶开口问道。 “马上就给你动起来！”修罗咆哮一声，身子猛地一抖，往上一撑，然后啪嗒一下趴在了地上。 刚才提劲没有让自己动起来，一口气泄出去，反而彻底撑不住，趴了。 “你以为自己是热血漫画主角吗？”千叶很无奈。 “我可以的！”修罗再度大喊，像是鲤鱼王在施展水溅跃。 尽管心能是和心灵、情绪有关的力量，但绝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要讲究基本法的。 喊几句口号，进一段回忆杀，能级蹭蹭往上涨，绝地反杀，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 倒是濒临死亡可能会有一波爆发——更多的是暴走身亡，顶多算个同归于尽。 “别乱来。” 千叶沉声道，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松岛良子一边走，一边提起手中的前田花。 扭曲的身形化作“人体巨锤”，脑袋和身躯只有脊柱项链，形成了特殊的“流星锤”。 以松岛良子的力量，再加上重压的影响，自上而下的一击能有多少威力，不言而喻。 它的首要目标，不是千叶也不是修罗。 而是距离它最近的一个学生。 来到那个学生面前，松岛良子把手中的前田花高高举起，脑袋垂落到此人眼前。 前田花的脸上尽是扭曲痛苦，嘴巴一张一合，发出无声的呐喊。 “滋啦……” 就在人体战锤要落下的前夕，如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松岛良子身子一晃，动作停顿。 它的身上，被鲜血染红的校服撕裂开一道口子，连同里面的身躯部分同样被撕裂，露出红色的肌肉。 依然没有鲜血流出。 与此同时，天花板黑雾翻涌，形成一个漩涡，一只透明的粗大手臂从天而降，抓向松岛良子。 松岛良子慢慢抬头，迟缓的速度让手臂轻易抓住了她的脑袋。 天狗缓缓发力。 脑袋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形变。 紧接着，一个身影自撕裂的漩涡中降临，直接落在那个学生身上，把他踩翻在地。 “嘶，好重。这方位不对啊。” 明明是从门进来的，结果是天花板落到地上，伴随而来的还有沉重无比的压力。 顾渊皱起眉头，干脆顺从地退后一步，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这份压力顿时减轻很多。 “艹，你怎么就坐下了！”趴在地上的修罗大喊道。 “不然呢，站着硬抗吗？”顾渊说道，“我又不是肌肉发达的强身系。” 身为肌肉发达的强身系，修罗却连坐着都办不到，顿时觉得无比丢人。 另一边，天狗手臂和松岛良子正在角力。 尝试不断紧缩的手掌，难以挤扁松岛良子的脑袋。 像是普通人在盘核桃。 “果然，双方的力量差不多。”修罗尽量抬头，看到场中的一幕。 “挺硬啊。”顾渊微微挑眉，放出天狗的另一条手臂。 “还有一条？”修罗一愣，他一直以为顾渊的幻体只有一条很粗大的手臂。 不仅仅只是多一条手臂的助力。 天狗两条手臂自由后的力量，更上一层楼。 释放出天狗的部位越多，其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也越强。 多了一条手臂，天狗立刻改变攻击方式。 粗大的手掌，仿若握住细竹竿一般抓住松岛良子的一条手臂，另外一只手则是抓住前田花。 利爪扣进前田花的身躯中。 双手同时向两边发力，要如撕裂贞子一般把松岛良子撕裂。 前田花摇晃的脑袋突然抬起，张开嘴巴咬在天狗手臂上，带来的结果却只是蹦断自己的牙齿。 天狗的钢铁之躯，不是前田花可以咬破的。 特别是现在还在用力紧绷的情况下。 天狗双臂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松岛良子手臂被拉长，却没有断裂。 凄厉无比的哀嚎声从它口中传出，身躯诡异地膨胀一圈，抵抗着天狗的力量。 千叶双眼眯了一下，顶着沉重的压力出手，利爪抓向旁边的墙壁。 墙壁被他抓出五道深深的爪痕，里面黑雾翻涌。 千叶盯着松岛良子，看到它的小腿处，多出了一道小小的伤口。 “修罗，攻击教室，这个教室也是鬼怪的一部分！”千叶大声喊道。 他有注意到顾渊突破进来后，松岛良子身上突然多出来的伤。 教室和它是一体的！ 相比起身躯的防御力，“教室”就要脆弱太多了。 “好！” 修罗抬手，一拳捶在地面上，一道道裂痕蔓延开。 松岛良子身上再添一道伤口。 “无常，牵制住他！” 千叶大声道，“给我们一些时间，你们还有谁能动的？尽量攻击！” 第三十二章 已经结束了 千叶这话是对鬼灭小队的成员说的。 他们身上的枪械多少能对这教室造成一定的伤害，积少成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千叶说话间，那些原本被控制着，扬起脑袋之人，身上的束缚之力骤然消失。 只是没等他们做出其它举动，取而代之的恐怖重压。 一群人纷纷倒地，骨头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 痛苦的嚎叫声充斥整个教室。 松岛良子化作鬼怪，没有了人的智慧，可有着鬼怪的战斗本能，知道什么样的情况对它比较有利。 “混蛋！” 千叶底骂一句，双手的动作不停，疯狂撕裂着墙壁，“无常，一定要牵制住它，隼人和高塔在外，突破这教室，不是难事！” 修罗不说话，一拳接着一拳砸地。 “牵制？” 顾渊笑了起来，“不，不需要。” 两条手臂的力量，你尚能抵挡，那么，再加上身躯呢？ 天狗的脑袋从牢门中钻出，浑浊的双眼中全是暴虐和杀意。 庞大的黑红色身躯，黑色的山伏僧衣。 这次没有咆哮，双臂之上暴起钢筋一般的青筋，天狗用力往外一撕。 松岛良子被撕裂成不规则的两半。 “吼！” 伴随着天狗破敌的咆哮，它开始鞭尸，将残躯往地上砸。 整个教室都震动起来。 修罗的拳头停顿住，瞪大眼睛：“你绝对不是三级觉醒者！” 千叶也很惊讶：“这t是三级觉醒者？” 千叶只是通过渠道看过狂火对于当日纵火之事提交的报告，并未亲眼见过半身天狗的实力。 现在亲眼所见，才惊觉自己真的招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进入到鬼灭部。 不是什么潜力十足的天才，而是已经开始把潜力兑换成了实力的强者！ 狂暴的天狗很快就把松岛良子和前田花砸成混作一团的不可名状之物。 周围的课桌椅也被波及，碎裂得不成样子。 千叶和修罗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减轻。 修罗一跃而起，千叶也起身，两人没有忘记继续攻击着周围的墙壁。 被破坏的地方，黑雾翻涌着，逐渐稀薄。 天狗一拳砸下，肉泥和碎骨飞溅，在半空中突然化作黑雾。 四面八方都有翻涌的黑雾滚滚而来。 这些黑雾在教室中央重新凝聚，形成松岛良子的身躯。 和一开始的正常身躯不同。 此时的松岛良子变得颇为庞大，能够和半身天狗比肩，两条手臂拉长，长度惊人，足以横扫整个教室。 下半身却是萎缩得连常人都不如，无法移动，只能趴在地面上。 在松岛良子的手中，还有着两个人。 一是前田花，二是刚才被黑雾吞噬的男老师。 两人被折叠得方方正正，如有两块板砖握在松岛良子手中。 仰头，这次是真正野兽版的咆哮。 松岛良子主动攻击向顾渊身前的天狗。 或许它想要攻击顾渊，但天狗是两者之间无法逾越的屏障。 松岛良子显露出这个模样后。 教室也恢复原状，所有的压力都消失，通讯恢复，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但取而代之的是来自鬼怪的恐惧光环效应。 那些断了骨头的人，连动弹一下的能力都没有。 只有鬼灭部小队的成员，还在努力挣扎着。 “支援。” 千叶按了按戴着的耳机。 “明白，队长。”两个在外的狙击手调转枪口。 “来了。”隼人和高塔也出现在门口。 他们在顾渊也失联后就朝这边赶来，不过是一步一营地小心试探而来。 避免自己也陷入到失联的状况。 一旦恢复通讯，第一时间赶到。 呼啸声，肆意的“狂风”充斥教室。 对于两个庞然大物来说，教室这个战场显得无比狭窄。 好在两者没有什么任何躲闪的意思。 无论是天狗还是松岛良子，都任由对方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也将自己的力量倾泻在对方身上。 窗子玻璃破碎，教室都在震动，不断有碎石崩裂落下。 子弹从外界袭来，落在身形庞大的松岛良子身上，仅仅留下一点白痕，连牵制都无法做到。 “没有什么效果。” 眼睛这种理论上的脆弱部位，在他们的视线死角，没有办法击中。 “打完吧。”千叶说道。 反正枪械都有时效性，留着也没用。 两个狙击手尽数把子弹倾泻完毕，收起枪往下赶。 门口的隼人抬起枪口，扣动扳机，清脆的枪响，一发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子弹击中松岛良子。 爆炸！ 火光和浓烟将松岛良子脑袋笼罩。 天狗一拳轰出，驱散火焰和浓烟。 松岛良子布满血色的脸庞上，有着一点焦黑，除此之外，没有其余伤势。 “……先把人都带出去。” 千叶说道，这个完全体的松岛良子，身躯坚固程度更上一层楼。 连隼人的子弹都只能勉强破防而已。 与其在这里浪费精力，倒不如把人都带出去，腾出更多的空间来。 这个教室作为顾渊和松岛良子战场，距离崩溃已经不远了。 “想不到我们竟然连插手，左右战局都办不到。”高塔闷声说了一句。 他和隼人实力不弱，只是这次遇到了硬茬子。 好在队伍新加入了一个硬茬，否则的话，他们这一小队恐怕要损失惨重。 千叶等人行动起来，把闲杂人等都带出教室，远离战场。 过了一会儿，在一片轰然声中。 顾渊和松岛良子的战场从教室转移到了下层，这一层的地面已经承受不住两者的暴力。 “真硬啊，那就……” 在一片扬起的粉尘中，跳下来半跪卸力的顾渊轻轻抬手，牢门进一步打开。 只是这次增加的，不是天狗的下半身。 相反，天狗的后背开始鼓胀，衣服被顶起来的鼓包撕裂开两个大洞。 灰白色的羽翼生长出来，羽毛漫天飞舞！ “对了，天狗是有翅膀的。”顾渊想起来这种妖怪还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翅膀。 天狗的灰白色翅膀猛地一扇，剧烈无比的狂风刮起。 将周围的碎石粉尘尽数吹飞，窗子在狂风中破碎，顾渊的头发一阵飘扬。 巨大的翅膀张开，直接撞碎旁边的墙壁，又收拢。 天狗身子前倾，一拳轰向松岛良子。 握着两只鬼怪的身躯板砖，松岛良子砸向天狗的拳头。 那对灰白色的翅膀由收拢再度张开，这次不是向后，而是向前，格开松岛良子的双臂。 拳头毫无障碍地落在松岛良子脑袋上。 脑袋凹陷下去的同时，松岛良子的身躯飞起，撞碎后面的墙壁，砸进旁边的教室。 翅膀被“释放”，天狗的力量更进一步，已经完全压过松岛良子。 “吼！” 天狗发出一声咆哮，催促顾渊快上。 它的攻击范围依然受限于顾渊所在。 顾渊没有耽搁，踩着碎石冲进另一个教室，松岛良子还没来得及爬起来。 天狗高举双拳，重重落下。 水泥地面凹陷下去，一些钢筋暴露出来，距离塌陷只有一步之遥。 松岛良子右肩被砸扁，胸膛同样凹陷，依然执着地反抗。 天狗抓住松岛良子的双手，猛地发力。 男老师和前田花化作的鬼怪，连同松岛良子的手掌一起被捏碎。 接下来，就是打桩机一般的暴力轰击。 一拳，两拳！ 脚下的水泥楼层无法承受住如此狂暴的力量，步了上一层的后尘。 顾渊抓住天狗的翅膀，攀附而上，踩在天狗的肩膀上。 很快，第二层也在天狗的暴力之下出现一个大洞。 天狗和已经彻底不成型的松岛良子掉落到第一层。 除非教学楼之下还有地下室，不然的话，这里就是最终战场——不对，应该说是松岛良子化身鬼怪的埋葬之地。 松岛良子奇长的双臂被天狗彻底折断，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 双拳落雨一般，剥夺着松岛良子身为鬼怪的最后一点生命力。 “情况怎么样？”代表着暴戾的震动和轰击声中，顾渊听到千叶的声音，“我们很快就支援过来。” “还可以，占据上风。”顾渊低头。 黑暗中，他看不太清，却也可以感受到松岛良子的反抗近乎消失。 彻底失去反抗之力前的瞬间，松岛良子不规则脸上的污血褪去，流露出无尽的悲伤还有绝望。 如果换成富有人文关怀情怀的觉醒者看到这一幕，说不定这个时候会停手，来一句“安息、永别”之类的话。 只是，现在是天狗，以杀戮为己任、暴虐刻在骨子里的恐怖鬼怪。 而顾渊，黑暗中他看不清啊。 “轰！” 随着天狗最后一拳落下，松岛良子的身躯粉碎，化作黑雾飘散无形。 顾渊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多一点。 十二点之前收工回家，没有食言。 没有了最大的目标，天狗扭头，浑浊的双目迸发出惊人的杀意。 别误会，不是针对顾渊，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都合作这么多次了，还不能愉快地交流吗？”顾渊说着，洞开的牢门中伸出大量的锁链。 天狗的脑袋，双手，翅膀，乃至身躯一下子被锁链缠绕。 胜过天狗本身的力量从锁链中传出，将其牢牢束缚住，拉回到牢笼中。 “在哪？你们是掉到底层了？”耳机内传来千叶的声音。 “结束了。”顾渊说道。 “什么？” 千叶的脚步声响起，灯光摇晃，几个觉醒者来到底层教室的门口。 “已经结束，十二点之前可以回家睡觉了。” 顾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门口，“你们可能要晚一点。” 第三十三章 奖励 学校之外，大量的救护车停着，将伤员一个接一个运上车，送往医院。 “你闹出来的动静真不小。” 原本这个时候，千叶应该点一支事后烟，不过他已经戒了，而且这次基本没怎么动手。 主要的工作都给顾渊干了，他算是参与度很低的旁观者。 事后烟也没滋味。 “有什么影响吗？”顾渊问道。 “没有，就死了一个，还是个人渣。写报告的时候直接说就拿他当鱼饵都没关系。”千叶说道。 “还要写报告吗？”顾渊问道。 “当然要写。”千叶说道，“不过主要由迈负责，我们口述给他听，其余的让他自由发挥。” “哦，不用我写就好。” 他可不喜欢写这种报告。 千叶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你要回家睡觉？” “我习惯十二点之前睡，早睡晚起保持健康。”顾渊说道。 明显是个夜猫子的千叶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联系迈写报告，可能过几天再回总部述个职，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并处理了。” “好。”顾渊走到旁边的摩托车。 这摩托是他新买的，不过加上了鬼灭部的标志，方便上中下城区，以及总部的出入。 其他成员有需要的话，私家车也可以加上鬼灭部的标志。 毕竟从数量上来说，鬼灭部提供的公车是要小于成员人数的。 “挺酷的。”修罗走过来，假装不经意问道，“哪里买的？” 顾渊仔细看了修罗两眼，摇摇头：“你不好开。” “什么？”修罗一愣。 “腿短，停车不好支撑。”顾渊实话实说。 “……” “别拦着我……我要和他拼了！” 修罗被千叶象征性的拦住，对着顾渊远去的车屁股灯虚空拳打脚踢。 翌日，顾渊和迈远程联系，说一下当时的战斗情况，方便迈写报告。 对话如下： “当时我邦邦两拳把鬼怪砸倒在地，掉落到第三层。” “接着又邦邦两拳砸在鬼怪身上，把地板砸出一个大洞掉到第二层。” “然后邦邦又两拳把鬼怪打了个半死，一块掉到第一层。” “最后邦邦两拳把鬼怪打死了。” “……”迈。 你这叫我怎么写报告，往上面写“邦邦两拳”吗？ 你干脆从无常改名叫“两拳”好了。 好在这次的鬼怪不是那种幻想传说中的鬼怪，比如河童、裂口女之类的。 这是一类鬼怪具有共性，战斗报告可以提供重要参考，形成资料。 像松岛良子这种就没有什么共性了，无论是邦邦两拳打死还是了解其能力后再打死，影响不大。 迈也只能发挥以往的水平，把报告当做小说来写。 以后退休了还能整个副业玩玩。 如千叶所说，报告交上去暂时没顾渊他们什么事情。 三天后，千叶通知顾渊来总部述职，同时有好东西可以拿。 来到总部后，千叶已经在等着了，还有修罗。 先是去述职，没有想象中的刁难，那些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人，就问了顾渊几个问题。 然后象征性地对清除鬼怪过程中造成的人员伤亡一事进行批评。 看他们照本宣科敷衍的样子，说实话还不如千叶、迈在意那些人的生死。 顾渊的话，说实话，他也不在乎。 他对这个世界，至少对这座异国他乡的城，是冷漠而疏离的。 完成述职，顾渊来到总部属于他们小队的大办公室。 里面放着办公桌，还有电脑。 还有特别分隔出来的小房间，有时候值班的时候休息用。 不过现在这里没什么人。 顾渊坐到电脑面前，开机，这里用的已经是很薄的液晶显示器了。 顾渊用起来非常熟练，没有半点不适。 打开鬼灭部内部的软件，顾渊输入登录id——在工作证背面有着一行五位数的数字。 这是每个成员都有的id。 密码的话，初始都一样，123456。 这是顾渊第一次登录，登录进去后提示改密码，顾渊随手改了个9527。 在搜索栏输入“河童”，跳出不少资料。 顾渊直接略过，找起相关的事件。 很快，顾渊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在东京城中，还存在两处河童出没的地方。 都在下城区，这两个地方都被标注成了红色，还有一个向下的箭头。 东京城的地图资料中，一共有四种颜色。 绿色的为绿区，表示为安全，可以长期居住的地方。 黄色的黄区，这些地方有鬼怪出没过，但最近一段时间内比较安全，可以经过或者短时间停留，不建议长期停留。 红色为危险区，确认有鬼怪的地方，不建议进入。 黑色，则为高危区，连靠近都不要靠近。 还有白色，是未探明地区。 两个红区有箭头往下，证明这地方虽然有鬼怪，但危险程度不如正常的红区。 之所以一直保留着，完全是因为河童的特殊性。 而且地方是在下城区，不被重视，换成中城区的话，也应该解决了。 顾渊干脆地接下了这两个红区的河童清理任务。 除了时不时分配过来的任务外，鬼灭部小队成员也可以自行接这些已经发布的自由任务。 任务完成得越多，在内部的积分也越高。 积分高，福利待遇什么的也越高，像以前大厂那些p几，p几，是一个模式。 鬼灭部直白的用了lv来表示，现在顾渊是lv3，和自身的觉醒者等级，完成任务的多寡都有关。 接下任务后，顾渊正打算关掉软件，突然想到什么，打开东京城周边地区的地图。 相比起东京城的大片绿，城外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白色、红色、黄色区域不在少数，还有少量的黑色区域。 “河童，河童。”顾渊寻找着地图中和河童有关的信息。 很快，他找到了一块红色区域。 调整为地形图模式，可以看出来，那是一片湖水，标注为有大量河童出没，疑似河童栖息地，一旦踏足其领地就会受到攻击。 “就是这里了。” 顾渊记下这个在东京城外西北方向的地区，找个时间出城，捕捉河童去。 作为心中内定的一次性鬼怪，需要足够的数量才好。 刚刚关掉电脑，千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修罗。 “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千叶对两人说道。 顾渊站起来，跟上两人的步伐：“去哪里？” “你不知道吗？队长帮我们申请的灵物使用批下来了。”修罗说道，“不过对我没什么用，男子汉靠的是拳头。” “哦？” “你们在鬼灭部内部等级都到lv3了，可以去灵物仓库选取一件灵物来使用。”千叶说道。 顾渊自身是三级觉醒者，完成这次任务后，直接升到了lv3。 修罗是二级觉醒者，多次任务后也到lv3了。 “直接送我们吗？”顾渊问道。 “说是只有使用权，但和送我们其实没区别，损坏或者遗失也不会找我们赔偿。”千叶说道。 “前几天任务没见你们用。”顾渊说道。 “我的早八百年就坏了，第二件是需要积分兑换的，我想要累积一下找个好一点的。”千叶说道。 第一件灵物的获取比较简单，属于奖励性质。 觉醒者只要达到lv3就行，普通成员要满足的条件更复杂一些。 往后就需要通过获取的积分来兑换了。 积分会消耗，而因为积分增加提升的等级不变。 等级同时代表鬼灭部内部权限和兑换资格。 “队长，有什么建议吗？”修罗上一句还在说男子汉只用拳头，这会已经开始询问千叶这个过来人的意见了。 “可以的话，选普通灵物吧。什么诅咒灵物，觉醒遗物能不选就不选。首选防御类型的灵物。”千叶说道。 “当然不选攻击的，男子汉的武器是自己的拳头。”打扮得和非主流似的修罗强调自己是个猛男。 千叶带着两人乘坐电梯往下，来到地下。 总部的灵物仓库建立在地下，一共有四层，只有唯一一个入口，用的银行金库那种大门。 千叶给文件，刷卡之后才通过验证，大门缓缓打开。 一股冰寒之意散发出来。 有点踏入鬼怪恐惧光环范围内的感觉。 因为有千叶这个老司机带路，物管员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是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进去。 “一个小时内出来。”千叶说了一句。 “这个还有时间限制吗？”修罗问道。 “不是，这片区域被一件灵物笼罩着，呆着超过一个小时时间，就会产生幻觉，到最后发狂而死。”千叶说道，“灵物梦游仙境。相信我，你们不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反正你们现在也只能在第一层挑选，时间上足够了。没找到合适的，下次来也可以。” “知道了。”修罗严肃地点头。 顾渊则是打量四周，脚下的地面，天花板还有墙壁用的都是金属，踩上去感觉十分坚硬。 大部分灵物都放在货架上面，很多都是一个箱子，外面贴着灵物的介绍。 有点像是那些快递代理站点。 “嚯，好帅的刀。” 修罗很快发现自己的目标，快步走过去，已经忘记了自己所说的“男子汉就要用拳头”这句话。 第三十四章 永不凋零的红玫瑰 “村正？著名的妖刀村正？” 修罗走过去看着灵物介绍的名称，眼睛一亮。 如果一开始他是被这把黑色武士刀的外形吸引，过来看看，现在看到名字，就真的有点想要了。 “看看旁边。”千叶说道。 修罗看过取，旁边也是一把武士刀，稍微短一些，刀柄刀鞘外形没这把炫酷。 然后，也叫村正？！ “怎么都是村正？”修罗奇怪道，旁边好几把刀，都叫做村正。 “因为的确都是村正。”千叶说道，介绍起这几把灵物的来历。 来自城外某个黄区，那个地方在夜半时分，会传来诡异的打铁声，打铁声结束，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会出现一把刀。 城防部每个一段时间会过去定期收刀。 这些刀就是眼下的村正。 这些名为“村正”的刀是诅咒灵物，使用的时候会吸取使用者的鲜血。 坚固程度和锋利程度都比较一般，不算什么很好的灵物。 有时候会直接调拨给小队来使用。 “哼，果然猛男的拳头才是最好的武器。”听完千叶的话，修罗立刻把这些村正弃之如敝履。 “你们先随便看看吧，有合适的叫我。”千叶习惯性地伸手摸向制服外套的内袋。 摸了个空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戒烟。 “唉，难受啊。”嘀咕一句，千叶干脆席地而坐。 修罗和顾渊分开，四处看着。 第一层的面积不算特别小，走走看看也需要一点时间。 顾渊看过去，发现大部分灵物都和刚才的村正差不多。 没有什么特别的妙用，更多的只是可以用来对付鬼怪。 对于觉醒者的提升不大，对普通人更有帮助——前提是可以承受代价。 就现在看下来，可以随便用的普通灵物要比诅咒灵物少。 觉醒者死后的觉醒遗物，还一个都没有看到。 “队长，队长，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修罗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 顾渊和千叶过去，就看见修罗举着一对黑色的拳套，拳击手擂台上用的那种，完全包裹住手掌。 “这拳套厉害了，可以施展出元素攻击。” 修罗戴上拳套，向前挥出一拳，可以看到拳套上面直接燃烧起一团火焰。 接着第二拳，拳套上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寒气。 “原来是这个啊，二傻——咳，元素拳套。”千叶说道。 旁边上有着拳套的基本介绍。 使用这拳套，可以打出“火焰”、“寒冰”、“雷电（麻痹）”这三种不同的特效拳。 诅咒灵物，代价写着“容易让人精神错乱”。 这个代价非常暧昧不明，让人无法理解。 “什么叫做容易让人精神错乱？”顾渊问道。 千叶想了想：“好像有前任使用者，莫名其妙变得极为亢奋，不顾一切地冲锋最后死掉了。之后收回就放着了，应该有一两年没人用过了。” 灵物的使用者死掉能收回的话，自然会把灵物收回。 很多灵物都易主数次。 “感觉不算什么大的代价，队长我就要这个了，怎么样？”修罗说道。 果断冲锋算什么代价？ 他强身系觉醒者，猛男难道不就应该冲锋吗？ “行吧，只要你喜欢。”千叶觉得这代价对修罗来说比较小。 代价是变成一只哈士奇。 什么？本来就是哈士奇，哦，那没事了。 到时候看着他一点就成。元素拳套的代价不是用了就立刻显现，而是经过一段时间潜移默化的。 “好，那我就选这个了。”修罗拿着拳套，反复观看，爱不释手。 说实话，这拳套还是有一些磨损陈旧的。 架不住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呢，有找到合适的没？”千叶问道。 “还没……”顾渊随手拿开旁边货架上的一块黑布。 黑布下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透明盒子。 “嗯？” 顾渊看了一下，盒子里面不是一路走走看看比较常见的“武器”，而是一朵红中带黑的玫瑰。 和整个仓库的气氛格格不入。 “永不凋零的红玫瑰。”盒子上面贴着这件灵物的相关资料，顾渊念了出来。 “红玫瑰？”千叶走过来，皱起眉头疑惑道，“怎么会是这个？” “这是什么灵物？”修罗也凑过来。 顾渊拿起来边看边读：“觉醒者的觉醒遗物，无副作用。使用者可以将其赠与他人，他人接受后，使用者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拥有对方一部分的身体素质。” “好东西啊。” 不用千叶说什么，修罗就说道，“要是把它给什么强身系觉醒者，不就制造出了另外一个强身系？是一次性的吗？” “上面没说，既然能放这里，还有使用方法，肯定不是一次性的。”顾渊说道，“感觉不错。队长，你怎么看？” 这里的“他人”，如果包含鬼怪在内的话…… “东西当然是好东西。”千叶说道，“这个原本是放在第三层的灵物。” “管他呢。”修罗展现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良好素质，“我觉得就拿它了，等等，不要送我，我可不要！” 突然又想起什么，对顾渊说道。 很明显，这玫瑰要送给强身系觉醒者才可以发挥效果。 “嘿，只介绍好的。”千叶笑了一声，“这个灵物其实使用条件非常苛刻，上面没有明说。” “还要什么条件？”顾渊问道。 千叶道：“使用者和被赠与者必须是非常亲密的关系。这个东西，想要用它的人有不少，但真正的使用者，其实只有两——对。 “一对情侣，还有一对兄弟。” “他们人呢？”修罗问了一个废话问题。 “死了。”千叶说道，“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一个，另外一个回来后殉情。那对兄弟则是一同战死。估计要生死相随的关系，这玫瑰才可以使用。真正发挥效果，其中一人还要是强身系。” “那没用了啊。”修罗说道。 这么苛刻的条件，现在整个鬼灭部都找不到另一对。 “就算很苛刻，先把这玫瑰拿走放着应该没关系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难道鬼灭部还有必须使用灵物的规定？”顾渊说道。 “没有。我刚才说了，这个原本是第三层的灵物。”千叶不解的地方是在这里。 只有第一层的灵物是作为奖励，可免费挑选的，往下都需要积分和资格才可以兑换。 用不菲的积分去兑换一件能不能用上都不知道的灵物，就得不偿失了。 有资格兑换，并且不在乎这点积分的人，也不会在意这朵玫瑰。 “那就这个吧，就算用不上，我也赚了。”顾渊说道。 “行。”能免费拿这件灵物，肯定是赚的。 顾渊拿起透明的盒子，三人走向出口。 外面的物管员看到永不凋零的红玫瑰后，反应和千叶一样，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第三层的灵物被调到第一层。 用电脑查看了一下，确认的确是上面的调动，时间还是在三天前，不是他值的班。 总之程序上没什么问题，物管员也不会多管，走完正常的流程。 “队长，我打算出城一趟。”电梯中，顾渊说道。 “出城？”千叶一愣，“做什么？” “一点私事，想要出去看看。”顾渊没有明说，“一次任务后，不是有半个月的休息时间吗？” 他总不能说自己打算捕捉一堆河童来阴人，再看看鬼怪牢笼中还有什么鬼怪。 不打开牢门，顾渊无法确定那些牢笼中的鬼怪到底是什么。 而不少牢笼，顾渊可以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说不定是比天狗更加强大的鬼怪。 贸然在城中把它们放出来，造成影响就不好了。 城外就没有这种顾虑。 鬼灭部小队在完成一次任务后，有半个月的缓冲休息时间，这段时间主要是用来养伤的，如果伤重还可以延长。 这半个月，只要不主动接受任务，是不会有任务分配到小队头上的——一般情况下。 看着千叶陷入沉思，顾渊问道：“不行吗？” “不是，等等和你说。”千叶突然露出一丝社会老油条的笑容。 出了电梯，回到十五小队的办公室，千叶拍了拍手，对顾渊说道：“既然你打算出城，那就接一个任务吧。” “任务？” “城外的任务，应该会有那些不怎么重要，比较容易完成的任务。”千叶说道，“我帮你找找看。” “咦，最近城外任务不多啊。” 嘀咕两句，千叶把电脑屏幕转向顾渊：“这两个任务，相对合适一些。” 两个任务，一个探索任务，是去城外某个黄区探查一下，城防部的队伍经过之时有察觉到一些异动。 但他们另有要务，就以自由任务的行事发布出来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紧急事件。 奖励就是常规的积分。 第二个任务比较有意思，是一个找回东西的任务。由第三方通过鬼灭部来发布，有觉醒者愿意的话，可以接下。 除了一些积分外，更多的奖励是钱。 看地图，这个任务距离河童的聚集地比较近，合适一点。 “就这个吧，接了？”顾渊看向千叶。 “接。”千叶笑道，“然后可以去领‘装备’了。” 第三十五章 钓河童 社会老油子的智慧，知道如何薅羊毛。 顾渊是因为私事要出城，作为鬼灭部的一员，是需要审批的，过程比较麻烦。 特别是顾渊刚领取了一件灵物的情况下。 有点让人怀疑这货是不是要跑路了，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当然，最后那个家伙是被鬼灭部第三队的人处理了，脑袋高悬示众警告。 接了任务，出城就光明正大，一路直通车。 而且，还可以直接去领取“装备”。 这个任务由顾渊个人接下，可以直接要一辆越野装甲车，配有半个月到一个月的物资等。 武器的话，可以用队伍的配额。 有些第三方还会提供额外的帮助。 看上去鬼灭部作为特权部门，充当中间商还要给装备，挺亏的，逼格还下降不少。 实际上嘛，那些能够在鬼灭部发布自由任务的，才是这个东京城真正的权贵。 在千叶的指导下，接下任务后，顾渊很快就见到了可以领取的装甲越野车。 除了车顶外，通体黑色，防爆轮胎，防弹玻璃。 前窗还有一层铁网，在不影响视线的情况下，最大程度上提升防御。 采用的是油电混合动力，车顶上除了坚固的大油箱外，还有太阳能电池板，一般情况下，加满油续航里程甚至超过三千公里。 从理论上来说，续航没有极限，毕竟有太阳能电池板。 驾驶座之后是两排三座，没有人的情况下可以尽可能堆满物资。 千叶直接要了满额的补给，包括医药箱之类的。 这些补给在任务结束后，不用返还，车子是要归还的。 这车子比城内小队用的车子还要昂贵。 损坏的部分倒是不用照价赔偿。 如果要赔偿，就不会有鬼灭部成员去接这些自由任务了。 “你会开车吗？”千叶看着顾渊问道。 “会。”顾渊开车还是会的，车技算不上非常好，但风格十分狂野，突出一个胆子大，敢开。 他真正的车技，是在当雇佣兵时候磨出来的。 “打算一个人？”千叶多问了一句。 “嗯。”顾渊这次是有事情，就不好带人了。 不然的话，可以邀请同小队的专业司机一块，他们除了会开车外，还会修车。 在城外，多个人也好照应，一个人是比较辛苦的。 如果不是顾渊说有私事，千叶肯定建议多带个人。 奖励的话，商量着分配就成。 “车上有求助系统，定位系统，还有手机别忘记了，我们的手机在城外也可以用。”千叶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道。 城内大部分人用的手机，出城一定距离后就没有信号了。 鬼灭部的手机不会，信号极好，樱岛域大部分地区都能正常使用。 “好。”顾渊说道，“我争取休息日结束前回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我还接了城中的两个清理任务。”顾渊说道。 “什么？”千叶一愣。 “是河童，很容易解决了。”顾渊说道。 “河童？”千叶用一种疑惑地目光看着，“你打算找人去清理？” 觉醒者、鬼灭部的成员杀河童得不偿失。 而找个普通人，暂借灵物或者强化过的武器，补上最后一击还是可以的。 河童的恐惧光环效果不算强，一些人还能动一动。 只不过很麻烦，而且消灭河童的积分很少。 别说觉醒者了，一般的小队成员都懒得去做。 “差不多吧，我对河童比较有兴趣。”顾渊比划了一下，“你不觉得河童很有趣吗？” 千叶摇摇头，无法理解顾渊奇怪的兴趣爱好。 哪有人会对河童感兴趣的？ 就算一定要对鬼怪产生兴趣，好歹也是雪女啊、骨女啊、桥姬之类的漂亮女鬼吧？ 不解归不解，千叶肯定不会对顾渊的爱好发表什么意见。 把摩托停在总部，顾渊开走了那辆越野车。 回到家的时候，勉勉强强赶在午夜十二点之前，迅速洗澡入睡。 翌日不早，接近中午的时候，顾渊才起来吃早中饭，完毕之后开车前往河童所在地。 第一个地点是一条河流的一段。 河岸两边用铁网围住，插上牌子警告。 防止人误入作死，河面上倒是没有什么阻拦，一般人也不至于到这里来游泳。 不能指望下城区的河流能有多干净。 顾渊在附近停车，料想不会有什么人在。 没有鬼怪的世界，胆子大的人还会去废弃旧校舍之类的地方，进行另有目的的探险。 这个世界确确实实有着鬼怪，肯定不会有什么人作死……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钓鱼！” 接着顾渊感觉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挑了两下。 他刚觉得没人，就看到在河童出没地上游一点，不足百米的距离，居然有人坐在那里钓鱼。 钓鱼佬还真是无所畏惧。 顾渊走过去，那人专心致志地盯着浮标，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来到。 “大叔，别在这里钓鱼。下游就有河童鬼怪，很危险的。”顾渊开口。 那位中年男子才如梦初醒，笑了一下说：“这里人少，鱼多。” 顾渊看了一下对方脚边空空如也的桶，你确定这叫鱼多？ 被顾渊用行为进行无声的质疑，钓鱼大叔有些不高兴道：“我才来没多久，早上七点来的，没鱼上钩很正常。” 顾渊抬头看了一下太阳，又看了看时间，嗯，十二点十五分。 这就是传说中的相对论？钓鱼佬和正常人的时间流逝并不一致。 “去其它地方钓鱼吧，我……”顾渊打算赶人了。 “上钩了！” 这时，钓鱼大叔低喝一声，示意顾渊赶紧安静。 顾渊转过身去，看着河面的浮标正在上下剧烈晃动着，接着猛地往下一沉。 鱼竿立刻弯曲下去。 “有大货。”钓鱼大叔兴奋道。 “钓到了就走吧。”顾渊话音刚落，鱼竿猛地一弯，接着咔擦一声，从中间折断。 顾渊看向钓鱼大叔。 他兴奋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仿若一尊雕像。 “看来你不适合钓鱼。”顾渊说道，突然意识到什么，盯着河面。 原本平静的河面上，泛起一阵阵的气泡，紧接着，漩涡形成。 一个绿色的秃顶生物缓缓钻出脑袋。 河童！ 缚地灵类型的鬼怪，也不至于绝对缚地灵到不会踏出自己的领地半步。 有时候也会扩大一下活动范围。 情况很少发生，这钓鱼大叔很不幸，但同时也很幸运。 顾渊直接飞起一脚，把这钓鱼大叔踹翻，让他清醒过来：“还能动的话就快跑，我清理鬼怪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打搅。” 钓鱼的大叔倒也不是很胆小的人，被顾渊踹了一脚后站起来往后跑。 看来恐惧光环对他的影响没大到无法动弹的底部。 “来。”顾渊随意丢出一块石头，落在河童面前，吸引它的注意。 河童以极快的速度往岸上游过来。 顾渊朝着远离那个钓鱼大叔的反方向退去，他可不希望自己关押河童的时候被人看到。 河童上了岸之后，速度没水里那么快了。 顾渊引着它来到其真正的地盘，洞开牢笼大门。 天狗伸手，毫不犹豫地就拍了下去。 上一秒还气势如虹的河童五体投地，身子都要陷入到河边的泥地中。 背上的龟壳碎裂，绿色的鲜血直流。 “还好我用锁链拉扯了一下。”顾渊暗道，抬手，新的锁链在手掌附近出现，缠绕向河童，将其五花大绑。 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阻力，顾渊轻松地将河童关进了一间空的牢房之中。 在关上大门的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沉重感觉袭来。 “和关押裂口女的时候如出一辙，难道真的是我自身在镇压这些鬼怪？”顾渊在心里暗道。 这次，若有若无的沉重感没有维持太久，顾渊在短短几分钟内就适应了多出来的一点“重量”。 “从这个情况来看，抓个十来只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影响。”顾渊琢磨自己的上限。 没有立刻离开，他捡了几块石头，丢进河中。 说不定这里有第二只河童，既然接了任务，顾渊还是要保证完成度的。 那边跑路的钓鱼大叔又摸了回来，就非常地不怕死。 “小伙子，那个河童呢？”钓鱼大叔问道。 “解决了。”顾渊随意丢着小石头。 “解决了？”钓鱼大叔奇怪地看了顾渊两眼，走过来捡起自己的钓鱼装备，嘀咕着“这里不适合钓鱼”之类的话，离开了。 渔具不能丢！ 顾渊多待了五分钟，确定没另外的河童出没，上车前往另一个河童所在地。 那里本来是一个对外营业的室内泳池，河童非常不讲道理的凭空出现。 现在距离河童出现，颇为久远，池水蒸干了大半，变成一片碧绿色。 鬼怪会有进食的举动，但它们本身其实不需要任何食物来维持生存。 进食只是单纯的一种行为，和杀人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这只河童沉眠在此，哪怕过一百年，有人踏足它的领地，照样会惊醒沉眠的鬼怪。 顾渊走到泳池旁边的时候，平静的绿水面泛起涟漪，河童迫不及待地出现，想要猎杀踏足自己领域的猎物。 几秒钟后，半死不活的河童漂浮在水面上。 绿色的血液和绿水混合成一块。 锁链卷起河童，黑色的牢笼将其吞没。 猎物和猎手的身份转换，对强大的觉醒者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第三十六章 出城 打开手机里的app软件，顾渊完成任务上报上去。 接下来会有人来实地审核。 审核结束后，相应的积分奖励就会发放下来。 鬼灭部内部办公早就实现电子化，不像下城区，还是一大堆的纸质档案，哪怕是官方部门，电脑也是稀有用品。 完成两个任务后，顾渊先开车回了一趟家。 九条良在这里等着，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会住这里，给顾渊看护一下。 带上一些衣物作为更换，又检查了物资，顾渊开车朝着城外进发。 关于城外，顾渊不是完全没有记忆，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聚集地短暂生活回忆。 他和千叶编的来历，到不完全虚假。 不过顾渊肯定，原身以前应该是居住在四大城中的。 这部分的记忆笼罩在迷雾中，无法看清。 城外任务的地点还有河童的聚集地，都在东京城西北方向，顾渊一路向北，从城的北大门出去。 东京城正儿八经的门户，一共有八座，东面因为靠海的关系，只有一座。 剩下的七个“门”不是很规则分布。 除了基本的公路通往外界外，还有铁路。 有火车正在运行。 不过这些火车基本都是货车，没有载客用的。 少量的载客火车都是“私家车”，非常豪华，和游艇是一个性质。 通过北大门出去后，城外其实不算荒凉，相反，甚至可以说颇为热闹。 道路两旁都有不少建筑，城外之人，会沿着那些完整，还在使用的道路或者资源地聚集。 四大城周边地区，这样的聚居地勉强可以算作大城的卫星城。 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四城是不会驱赶这些人的。 鬼怪的出现虽然是无序，不讲道理的，但也有一些基本法。 比如，人越多的地方，鬼怪出现的概率，相对而言就越小。 烈日当空，几十个，上百个人聚集在一起，出现鬼怪杀人的概率不是说没有，可也就和中彩票头等奖的概率差不多。 驱车一个小时左右，道路周围的建筑明显稀疏起来，慢慢朝着荒无人烟的方向发展。 道路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平整，高低曲折显现。 顾渊看了一下中控的地图，上面已经标好了路线，不过是不是还畅通，就不清楚了。 途中会经过一个黄区，还有几个聚集地。 晚上继续开，不用太快的速度，明天早上就可以到任务地点。 不过顾渊肯定不会熬夜赶路。 傍晚，顾渊在一处聚集地停下，这个聚集地不算很小，可以算作是一个小镇。 此聚集地叫做外场镇，依托于曾经的繁华镇子建立起来，还建立了自己的电网，算是聚集地中的中上水平了。 鬼怪浪潮针对的主要是人，基础设施，建筑之类大部分都只是饱受岁月的摧残和自然的“反击”。 没有什么核爆末日那种情况发生，属于人类的城市，很多还是颇为完整的。 这也是最恐怖的浪潮过去后，幸存者能够快速重新发展的原因。 这个世界不是黄沙漫天，资源匮乏的末世废土。 而是改变后重新发展的世界。 如外场镇这样，绝大多数聚集地都是对外开放的，有交流，互通有无才能够更好的发展。 顾渊开着越野车进入小镇，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必要的关注，肯定不会少。 钢铁怪兽一般的黑色越野车，哪怕不知道车子上面代表着鬼灭部标志的人，也可以感受到来者的身份不凡。 向路人打听了一下小镇旅店的位置，顾渊驱车前往。 他打算今晚在这个外场镇休息。 连夜赶路？没有这个必要，在车上过夜也没有必要，那样不舒服。 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顾渊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外场镇作为距离东京城比较近的聚集地，主要货币就是东京城的货币，另外三城发行的纸币也能用。 最硬的通硬货自然是黄金这些东西。 顾渊不用担心没钱付账的问题。 进入旅店，顾渊要了一个房间，这钱鬼灭部不会报销，但完成任务后的奖励，要远超房间的钱。 房间不算很大，干净而通透。 没有床、柜子等家具，也没有很樱岛风的壁橱，脚下踩得倒是榻榻米。 被褥整齐得叠好，放在角落。 一个长条的矮桌子上放着电视机，影碟机，热水壶等东西，旁边是拖鞋，衣架。 最引人注目是卫生间。 隔断用的是玻璃，包括门也是透明的。 别误会。这不是什么情趣房间，这样设计的目的是为了最大程度上减少入住者的脑补担心。 让人住的更舒服。 在大家普遍印象中，鬼怪这种东西通常会出现在柜子、床底下乃至卫生间这种阴暗的角落。 自己住的家可以不用那么讲究，旅店的话，多讲究一点肯定没错，而且还省钱。 顾渊点了一份炸猪排饭让服务员待会送上来。 放下装着衣物和少量生活用品的背包，顾渊把鬼灭部的制服外套脱下，挂到衣架上面。 不过腰间的枪套没有解下来。 “连个椅子沙发都没有，就这样坐可不舒服。” 顾渊干脆地躺下来。 无论是跪坐还是盘膝坐，没有靠背，对他来说就不是什么舒服的坐姿。 过了约莫半小时，房门被敲响，顾渊站起走过去开门。 门外两个服务员，端着两张矮方桌，上面的菜肴加起来有十多样。 “你们送错了，我只点了炸猪排饭。”顾渊说道。 “东京城鬼灭部的大人大驾光临，这是一点小小的敬意。”一个盘发的女人出现在两个服务员身后。 这个女人应该三十左右，打扮妖艳，应该是旅店的老板娘。 “哦。”顾渊让开示意人进来。 “需要伺候吗？”老板娘媚眼如丝。 “不用，有什么事情等我吃完再说。”顾渊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老板娘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满面。 来自东京城鬼灭部的大人物，要是非常平易近人，她都要怀疑是骗子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骗子招摇撞骗，最后下场极为凄惨的事情。 酒足饭饱后，顾渊叫来老板娘，开门见山：“有什么事情？” 老板娘认识到顾渊不是一个喜欢云里雾里之人，直接说明来意。 倒不是她有事情，而是外场镇的镇长有事情，这几天在招兵买马。 作为外场镇的一员，老板娘也要出一份力。 “不知道无常大人愿不愿意和镇长见一面。”老板娘说道。 开门见山前，好歹也互通了一下姓名。 老板娘自称“和泉”，顾渊则是按照鬼灭部的传统，以“无常”之名行事。 “先说说什么事情。”顾渊稍微有点兴趣。 但如果很麻烦的话，就算了。 他这次出来不是漫无目的游戏人间，人行樱岛，而是有任务在身。 无论是鬼灭部的还是自己的事情，都需要完成。 “在我们外场镇西北方向，有一处密林叫做山童林。那里聚集着数量不少的山童，已经有些威胁到镇子的安全了。”和泉说道，“镇长想要招揽一批人，尽量减少一下它们的数量。” “山童林？”顾渊想起来自己看过的任务简报。 他要找的东西，就是在这个红区山童林附近丢失的。 传说中山童和河童是“近亲”，或者同一种鬼怪的不同演化。 两者的领地也比较接近，山童林再往西北，就是顾渊要去河童的聚集地，也被东京城简单粗暴地命名为“河童湖”。 “是的。”和泉点点头。 “我记得山童是缚地灵类型的鬼怪吧。”顾渊说道，“属于比较安全的类型。” 缚地灵类型的鬼怪不会到处移动，应该威胁不到外场镇的安全才对。 “哪有鬼怪会是安全的？”和泉娇声道，“唉，鬼灭部的大人就是不一样。 “前几天，就有山童出现在镇子中，死了好几个人呢。” 说着，还心有余悸表情地拍了拍胸膛，一阵波涛汹涌乱晃。 “行……”顾渊就要点头答应下来。 突然间，一阵尖叫声从外面传来。 “有鬼怪，有鬼怪！”惊恐无比的大喊引起一阵阵慌乱。 “鬼怪牢笼真的可以吸引鬼怪吗？” 顾渊再次疑惑，他遇到鬼怪的频率，好像有点高啊。 还是那句话，一般情况下，鬼怪之于人类就是车祸之于人类。 红区什么的，算是交通事故多发地段，嗯——必发段也行。 主动去找的不算，这是顾渊第二次遇到鬼怪了，第一次是裂口女，在九条良家楼下。 他穿越而来，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两次车祸？老倒霉蛋了。 顾渊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鬼怪牢笼会吸引鬼怪，或者自己是传说中的“吸引鬼怪体质”。 打开窗子向外看去，顾渊看到街道上有一群人四散狂奔。 向他们狂奔而来的方向看过去。 可以看见道路上有为数不少的人僵硬在原地。 隐约可见地面有鲜血流淌。 没能看见是什么鬼怪杀人，但从那些人僵硬不动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受到了恐惧光环的影响。 第三十七章 外场镇 “我去看看。”顾渊拿起外套穿上，走出房间下楼。 和泉咬了咬牙，跟在顾渊身后。 不过她倒不至于勇到和顾渊一块出去，只是拉响了店外的警报，提醒有危险。 同时通知镇子里的觉醒者前来。 绝大多数长期存在的聚集地，肯定会有觉醒者定居。 没有一定数量或者强度觉醒者定居的聚集地，如同无根的浮萍，谁也无法确定明天和意外（鬼怪）哪个会先来。 一夜之间，满地尸体，化作鬼域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顾渊逆着最后有机会逃离的人而上，很快来到那些僵硬之人的身边。 他看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 有一鬼怪正在疯狂撕咬着地上的一具尸体。 这鬼怪身形和河童颇为相似，同样的秃头，不过不同于河童微微凹陷下去的秃顶，这个中间的秃顶颇为高耸，极为显眼。 周身呈现出土黄色，四肢五指之间没有蹼，爪子锋利。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它只有一只横着的独目。 “还真的是山童。” 顾渊看过其资料，标准而普遍的鬼怪山童长相。 各方面都和河童差不多，但没有河童死亡之时那令人厌恶的诅咒。 所以，没有捕捉价值。 顾渊走向山童，牢门缓缓打开。 上一秒还在对尸体发疯的山童，下一秒立刻扑向找死的顾渊。 第三秒，天狗巴掌落下。 山童在顾渊眼前的地面化作一滩血肉模糊的不知名之物。 第四秒，山童所有的血肉消失。 干掉鬼怪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不用清理，它们的血肉身躯都会自行消失，好像从来不存在过一样。 随着山童的死亡，恐惧光环效果消失。 顾渊身后的几个人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想要爬起来，腿却软到无力。 就吓人，惊悚程度来说，山童其实不高。 鬼怪，鬼怪，有鬼有怪。 山童其实可以分到“怪”这一方面。 像贞子、裂口女这种伴随各种“特效”而来的，才是大家普遍认知上的鬼。 哪怕没有恐惧光环的影响，也足够把人吓个半死。 它们的恐惧光环效果往往更强，胆小一点的觉醒者都会有些遭不住。 山童的恐惧光环就很一般。 踏入其范围内，顾渊连脚底板稍微一凉的感觉都没有。 但对普通人而言，恐惧光环，再加上目睹山鬼杀戮的血腥画面，眼前的一切，足以成为他们下半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鬼怪曾经几乎摧毁人类的文明社会，绝对不是单纯依靠杀戮这么简单。 解决完这只山童，顾渊轻车熟路地拉回天狗，走向旅店的后院。 那里算是停车场，停着他的车子。 车上的装备中，有鬼怪的探测仪。 等顾渊拿出探测仪走回到这里，那几个幸存者已经来到街道边呆着了，尽量远离路上的那具尸体。 而外场镇的觉醒者才姗姗来迟。 好吧，他们其实来的算是很快了，从和泉拉响警报到现在，前后不过几分钟而已。 换成东京城，除了上城区或者刚好有鬼灭部小队成员在附近，绝对达不到这种效率。 这些觉醒者来得快，多半是因为他们可能也就在附近，外场镇不算大，也没小到这种地步。 看上去给人的感觉这么慢，只能洗地，纯粹是因为顾渊，天狗杀得太快了。 这些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东京城鬼灭部制服的男子，拿着仪器在附近探索。 仪器红灯闪烁，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顾渊一路向前，他想要看看这山童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是真的如和泉所说的那样，从外面来的？ 伴随着滴滴的警报声和闪烁的红灯，顾渊一路来到了小镇边缘。 路上还可以看到一些尸体。 证明山童的确是从外面一路杀戮进来的。 “难道和丢失的东西有关？”顾渊打开任务简报。 任务中要他寻找的东西，是一个黑色的大箱子。 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看外表有些像是保险箱，长宽都是一米，高一米五，都要赶上修罗了。 简报上说，里面装的东西是北海城的土特产。 具体是什么没有明说。 任务的发布者是天都矿能，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在东京城中是怎么样的庞然大物。 东京城有没有电可以用，要看两大集团势力的脸色。 一是东洋电力，二是天都矿能。 后者主业是煤矿、石油等能源资源的开发和利用。 东京城六成的煤矿、石油资源都由天都矿能一手包办。 前者构建起来的电力、电网系统，同样构成了东京城用电的根基。 不过相比起天都矿能的真·财大气粗，这次任务的奖励就比较一般。 没有想象中的一掷千金，完成一次一辈子衣食无忧的情况发生。 应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很重要，这个任务就不会以自由任务的形式出现在鬼灭部了。 而是由城防部接管，过去找回。 “算了，反正这个镇长要找人去山童林，到时候再看。”顾渊没有继续追出外场镇，追寻山童到底从何而来。 确定山童的确从外而来，和泉没有在说谎就可以。 事情不是表面上清理山童，内里隐藏着阴暗无比的秘密这种情况。 一路走回去，有人在搬运尸体，清理地面的血迹，有人在哭泣，一副悲切的模样。 回到旅店外面，这里残破的尸体也已经被搬走。 有人在询问幸存者一些事情。 老板娘和泉指挥着手下的服务员用水和大刷子冲刷地面上的血迹。 看见顾渊回来，眼睛一亮。 尽管外界把东京城鬼灭部的觉醒者吹得神乎其神，但实际上嘛，对觉醒者有了解的人，还是明白觉醒者之间的参差。 和泉可以确定，这位无常是个强者。 具体几级觉醒者就不知道了。 也只有四大城有能力制造出可以准确测出觉醒者强度的仪器。 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看觉醒者是什么等级，要看他们打起来是什么情况。 三级有盾，四级有壁垒，五级的话……则是力场。 具体是什么，和泉不清楚，她只是听人说过。 没等和泉走上去迎接顾渊，有人速度比他更快。 一个男子走过去，对顾渊笑道：“是鬼灭部的无常先生对吧？我是小镇的副镇长，北原苍介。感谢你及时伸出援手。” 顾渊和北原苍介伸出的手握了一下。 外场镇的权力架构比较简单，镇长、副镇长，接着就是负责日常的镇委员会。 其中镇长、副镇长都是觉醒者，还是最强的两个人。 “顺手罢了。”顾渊说道，“我听说你们在组织人手去山童林？” “是的，无常先生要加入吗？”北原仓介问道。 “什么时候出发，如果时间对不上，我就自己去了。”顾渊说道。 “冒昧问一句，是鬼灭部的大人们意识到这里的异动，特别派无常先生来调查吗？”北原仓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 “不是，我只是来寻找一样东西的。”顾渊说道，“东京城不知道有山童袭击镇子的事情。” “这样啊。”北原仓介倒是没有显得特别失望。 东京城察觉到外场镇被鬼怪袭击，前来救援，这种事情只存在于幻想中。 他期待的是东京城意识到山童的异动，能来解决。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算是东京城的势力辐射范围。 如果有东京城鬼灭部出马，肯定比他们自己聚集起觉醒者去调查，清理山童来的要稳健。 现在只是恰好凑上。 “无常先生想要什么时候出发，我们这边完全可以配合，而且，事后会有谢礼。”北原仓介说道。 “明天早上十点钟吧，太早了我起不来，要睡觉。”顾渊想了想说道。 “……？” 北原仓介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原来你说的时间对不上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是任务限定时间之类的。 “那明天十点我们恭候大驾，有什么需要我们准备的吗？”北原仓介问道。 顾渊摇摇头。 北原仓介离开，来到镇长那边。 镇长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比北原仓介要小几岁，有些混血儿的特征，叫做“佐罗”，大概年轻时也是个中二。 现在不中二了，佐罗反而已经成为他的名字了。 其实樱岛域这种类型的名字非常多。 有点像是很久以前，只有权贵们才配有“正经名字”。 当然，现在名字不正经不意味着身份低下。 纯粹是鬼怪浪潮的冲击，社会巨变，思想文化变化等种种原因，交织而成的产物。 现在不是曾经的重建。 而是带有旧时代烙印的新世界，不能完全用以前的目光来看现在。 别的不说，顾渊作为外乡人，感受最有樱岛风的其实是各种鬼怪和部分名字。 至于特色的阶级森严，上下尊卑的话。 得益于顾渊的特殊性以及遇到的队长是千叶，顶多感觉到了尊，没有卑。 无论是旧时代，还是新世界，本质上还是强者为尊。 只是在什么是“强”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第三十八章 学会使用工具 北原仓介和镇长佐罗就“无常”的事情交谈了一下。 他们都认为有这么一个人同行，哪怕大家的目的不是特别一致，也是好事。 原本想要召集人手去山童林做点什么，就不是简单的事情。 哪怕是觉醒者，也不会主动去找鬼怪的麻烦。 除非有着足够的好处。 像顾渊这样的人，是少数中的少数。 就算没有什么好处，单纯是“我想去看看”这个理由就足够他找上鬼怪了。 现在有东京城鬼灭部的强者愿意同行，肯定要胜过找一些不知名的觉醒者。 早点出发，也能早点弄清楚为什么山童会离开它们的领地。 今天的山童袭击杀人事件，不是第一次。 这几天可谓频发。 因为有顾渊在，今天的死亡人数还是最少的。 如果再持续下去，整个外场镇，距离崩溃就不远了。 就算顾渊说“我现在就要走”，佐罗他们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人手跟上。 翌日，早上十点。 准备好的顾渊出现在旅店门外。 佐罗、北原仓介还有另外三个觉醒者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一共五人，没有太多。 外场镇自然不只有这么五个觉醒者，但也不可能一次性都派出去。 山童林情况不明，出五个强者是最合适的。 北原仓介和另外三人，都是三级觉醒者，其中北原仓介已经摸到了四级的门槛。 如果去做测试的话，心能峰值会超过一千。 而佐罗则是一个四级觉醒者，和狂火一样，已经掌握了心能壁垒。 站在那里不动就可以抵御住心能的力量，鬼怪的攻击。 这些人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 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让有四个轮子的车子疾驰的，外场镇也没有东京城那么财大气粗技术好，有着顾渊开的那种装甲越野车。 遇到一般的阻碍，甚至可以直接一头撞过去。 摩托是非大规模，远程旅途的最佳交通工具。 “你们开车带路。”顾渊说了一句，走到后院，开出那辆令人羡慕的钢铁巨兽。 电子地图会提供路线，但不会语音导航，而且还是没更新的路线。 现在有本地人带路，显然更好。 佐罗等人戴上头盔，在前面领路，顾渊开车跟在后面。 山童林距离外场镇不算很远。 佐罗他们显然对这里的道路非常熟悉，看上去拐来拐去，还进到一些完全废弃的道路上。 但开着开着，前面又是柳暗花明。 时间来到十二点五十分，佐罗等人停下，他们距离山童林，山童的领地范围已经很近了。 再靠近很有可能直接撞上山童，接下来步行比较合适。 顾渊等人下了车。 “你们有什么计划吗？”顾渊问道。 他的任务就是找黑箱子，没有什么明显线索的情况下，只能无脑找。 不需要什么计划，无非就是多花费时间。 “其实没有什么很好的计划，就是稍微进入山童林的范围，如果遇到山童就解决，遇到危险就先撤。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异常的地方。”佐罗说道。 山童这样的鬼怪有聚集地。 这个聚集地和大家常规认知中什么野兽的领地有很大区别。 鬼怪是不需要进食的，如果没有猎物，它们会陷入沉眠，暂时消失。 而且沉眠地点可以叠加。 也就是说，山童这种缚地灵类型的鬼怪，可以在某个范围内出现几百只。 哪怕数量增加到一千只，它们的领地也不会因为数量的增加而扩张。 鬼怪不存在繁衍生息这个概念，它们只会自虚空中诞生。 完全不用考虑生态链之类的问题。 缚地灵类型的山童跑进外场镇杀戮，无疑代表着异常。 但要怎么解决这一异常，佐罗等人没有丝毫头绪。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管怎么说，减少山童的数量，对外场镇肯定有好处。 如果能把这山童林的山童都清理完毕，不就不用担心山童的袭杀了？ 说到底佐罗等人的目的为了不让山童继续来外场镇。 调查出异常原因，解决了可能达成目的。减少山童数量也有可能达成目的。 没有必要纠结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哪个有效方便就用哪个呗。 “那就进吧。”顾渊说道。 “等等，无常先生，进去后难免会遇到山童，我们需要相互了解一下。”佐罗说道。 他们只是在出发前简单地互通了一下姓名（代号），还不知道彼此的体系实力。 “佐罗，四级具象化系觉醒者。” 佐罗先介绍自己的能力，他的手中具象化出一把细剑。 样子和击剑比赛中的剑差不多。 “这把剑，攻击范围可以有……”佐罗一边说一边演示，只见他做了一个收剑的动作，纤细的剑神弯曲成弹簧的样子，猛地向前一刺。 剑身延长十米有余，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留下一个足有拳头大小的贯穿洞。 “十三米。”佐罗说道，“另外我的速度比较快。” 佐罗之后是北原仓介。 他是三级强身系觉醒者，另外三人，两个同样是三级强身系，最后一个是变化系。 变化的部位是右手，会变成像是蓝色洛克人手炮玩意，能够发射能量弹，威力射程都有点像是散弹枪。 这位变化系觉醒者胡子好几天没刮，黑眼圈，一副疲惫的模样，如果不是刚才展示了一下，还真让人担心他的战斗力。 “无常，三级延展系觉醒者……”顾渊退后几步，和这些人拉开三米远的距离，释放出天狗的一条手臂。 “好大——的手臂。” 看到顾渊的幻体，佐罗等人的反应比较一致，觉得这幻体真大。 延展系的幻体形态多少会反应出其力量强度。 大就是猛具有一定参考意义。 被秒杀的山童证明着他的实力，这位肯定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你们带路吧，我不熟悉山童林。”顾渊说道。 佐罗苦笑摇头：“其实我们也只是对外面稍微熟悉一点，里面的话……” 正经觉醒者谁会没事进入到红区啊。 话虽如此，作为地头蛇，带路的工作肯定是他们来的。 两个强身系领头，后面是佐罗，再后面是那位具象化系的手炮男，后面顾渊，最后是北原仓介。 按照这样的队形，大家进入到山童林的范围。 按照手机上的电子地图显示，这里已经是完全的红区了。 带头的两个强身系觉醒者速度慢下来，几乎一步一营，警惕随时都会出现的山童。 “啊。” 顾渊突然拍了一下手，吓了众人一跳。 “有山童？” “鬼怪？在什么地方？” 一群人摆出战斗的架势。 “不是，忘记用工具了，你们等我一下。”说着，顾渊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检测仪走回来：“不好意思，加入鬼灭部没多长时间，还不习惯用这些。” 相比起人，检测仪无疑可以更快发现鬼怪的存在。 当然，也有弊端。鬼怪离开或者沉眠的残留，也会引起检测仪的警报。 还有觉醒者留下的波。 这个好解决一点，具象化和变化系两个觉醒者不进入状态不会引发警报。 强身系的觉醒者，只有开始战斗，气血沸腾的时候才会产生特殊的波，日常走路，正常，不是特别激烈的运动是不会有的。 “是检测仪吗？” 佐罗他们还是能够认出这个玩意的。 “嗯，我们再往前走一走，你们先收了能力吧。”顾渊说道。 佐罗的细剑散去，手炮哥的手炮恢复原状。 一个四级，一个三级觉醒者，发动能力只需要一两秒。 而检测仪带来的提前量，肯定要远超这点时间。 向前走了几十米，顾渊打开探测仪，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 好在没有红灯闪烁，也没有警报声。 有了检测仪，大家就不用紧绷神经，警惕随时都会冒出来的山童，或者其它鬼怪了。 因为双方都没有明确的目的，大家也不会一头往山童林深处走，而是迂回着探索。 顾渊要寻找丢失的黑箱子，能尽量多探索是最好的。 迂回深入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顾渊手中的探测仪突然变红，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没有任何犹豫，佐罗立刻细剑在手。 前面不远处的树丛中传来一阵响动。 一只山童钻出来，独目中是嗜血的杀意，也不管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直直朝着这边冲过来。 绝大多数鬼怪就是这么勇，不知退缩为何物。 几个觉醒者不是胆小之人，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强身系觉醒者上前，一左一右，轻松地抓住山童双臂，将其控制起来。 没等山童挣扎咆哮，佐罗提剑一刺，细剑洞穿山童的独目。 山童的脑袋顿时低垂下去，几秒钟后，消散无形。 独目是山童的要害，遭到破坏后，山童会立刻死亡。 鬼灭部的资料中，也有这一点说明。 不过顾渊没怎么注意，他是用天狗打架的人，天狗打架从来不在意什么要害不要害，一顿狂锤就完事了。 没等众人放松，斜前方又钻出来两只山童。 紧接着，又有三只山童凭空出现，从沉眠中苏醒。 一时间，五只山童出现，扑向顾渊等人。 山童作为河童近亲，没有那令人难受的“诅咒”，大家杀起来毫不手软。 “啵——” 类似于红酒瓶塞被拔出来的声音，手炮哥的炮弹击中一只山童的脑袋，将其轰成碎片。 两个强身系觉醒者一人对上一只，几拳下来也将山童毙于拳头之下。 佐罗如法炮制，剑光一闪，山童的独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可以看到后面的空洞，占据脑袋的三分之一。 四只山童在几秒钟内毙命，还剩下一只，则是冲到了顾渊面前。 顾渊没有动手，往旁边退开。 北原仓介一脚踢出，以强大的力量踢爆了山童的脑袋。 “我保留一下体力。”顾渊说道。 天狗其实不适合群战，把它放出来，第一个攻击对象估计是身边的人。 “好。”佐罗对于顾渊这种划水行为没多说什么，一口答应下来。 谁叫别人来头大呢。 他们是有求于人的一方，指望这位无常能够解决山童四出之事。 就算顾渊不行，能够引起东京城注意和重视，也就行了。 第三十九章 1+1大于2 解决这五只算不上什么威胁的山童，一群人继续前行。 走了十来分钟，原本已经沉寂的检测仪再度发出声响。 众人做好准备，只是等了一会儿，未见山童出现。 “坏了吗？” 顾渊用上了人人都会的祖传拍打修理法，打了几下，看得几个人一阵心疼。 这玩意很贵的啊。 “不是坏了的话，应该是有山童刚刚离开，或者在附近沉眠。”顾渊猜测。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地震吗？” 大家纷纷低伏身子，让自己站的更稳。 樱岛域位于地震带上，不严重的小地震时有发生，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危险。 稍微晃几下就完事了，给人一种“开始了吗？不，已经结束了”的感觉。 大的地震，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 几人也不如何慌乱，比起这种摇晃，不知道在哪里，随时都会出现的鬼怪才更危险一些。 突然间，一个强身系觉醒者脚下的地面凹陷，出现一个坑洞。 那觉醒者反应还算快，立刻起跳，眼看就要没事，坑洞中，一根土褐色的树枝钻出，卷住他的脚踝。 瞬间将其拉入坑洞中。 惊恐的叫声从那觉醒者口中传出。 另一个强身系觉醒者一惊，大喊着同伴的名字，就要过去救援。 佐罗脸色凝重，细剑一横，拦下此人大喝道：“退后！” 他已经注意到，地面正在不断塌陷。 无奈之下，那强身系觉醒者只能和佐罗等人一块退后。 大家退，坑洞也不断生成扩大。 短短几秒钟内，一个黑色的大坑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坑中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唯有刚才“掉落”的觉醒者，惊恐的叫声并未停止。 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寒气袭来，让身子有些僵硬，发麻的感觉。 这是来自鬼怪的恐惧光环。 惊恐的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咀嚼声。 佐罗等人的脸色彻底沉下去。 片刻，咀嚼声停止。 黑色的大坑中，根系泥土翻涌，一棵大树慢慢显现在众人面前。 “树魅……”佐罗低语出声。 “树精，黑山老妖？”顾渊的称呼则是有些不同。 树木鬼怪可以有很多不同的名字，在樱岛域叫做树魅、木灵，神州域更习惯叫做树精。 在西方，则是以“树人”为名。 顾渊想象中的树精、树人，大概就是比较经典的形象，主干上张着人脸，还有类似人类的四肢。 眼前的鬼怪，则是不同，不，不应该是不同的来形容，而是——扭曲！ 仿若枯死的根系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主干，根系是“活着”的，在动的，如同一条条毒蛇。 主干往上的树枝、枝丫上面，挂着的不是绿色或者黄色的树叶，而是森然的白骨。 大量的白骨构成了树冠中的树叶部分。 而在白骨之中，属于人类的头颅挂在那里，沉甸甸的，晃动着。 头颅被鲜血染红，不曾腐化，“新鲜”得好像刚刚脱离身躯。 如同果实一般。 在主干中段位置，扭曲的根系形成一张参差的嘴巴，号角一般的呼号声从中传来。 来自远古，苍凉中带着令人绝望的恐惧。 如果是一般人，面对这样的鬼怪，甚至都有可能直接因恐惧而亡。 手炮哥还有另外一个强身系觉醒者，脸色抑制不住的苍白，没多少血色可言。 受到的影响已然不小，战斗力恐怕只有正常状态下的八成。 佐罗、顾渊还有北原仓介三人要好很多。 佐罗和北原仓介活动着手脚，将一开始的那点僵硬、麻木剔除出去。 顾渊则是眯起眼睛，在这树魅身上寻找着。 他看见了刚才掉落下去的觉醒者，他的脑袋成为树魅的众多果实之一，隐藏在白色的“骨叶”中若隐若现。 但没有看见他要找的黑箱子。 关掉滴滴滴一直响的检测仪，顾渊随手塞进旁边强身系觉醒者手中：“你们先退吧。” 佐罗看了顾渊一眼，表情有些疑惑。 “有空帮我找一个大的黑色箱子，长得和保险箱一样，我解决了这鬼怪就来找你们。”顾渊说道。 “不是，我们可以都走。树魅的话，行动应该不会很方便吧？”佐罗说道。 这树魅实力强大，令人战栗，不好对付。 话音刚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大量的山童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粗略一扫，恐怕有近百之数。 一只山童不可怕，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松解决。 五只山童也可以处理。 但被十多，数十只山童围攻，就算是佐罗也要小心，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亡。 “走吧，去车子那里等我。”顾渊说道。 “好！” 佐罗等人并未拖泥带水，果断答应下来。 现在四人还能突围，一旦山童数量继续增加，形成合围之势，再加上这只树魅，他们只会死在这里。 手炮哥开炮开路，北原仓介两个强身系觉醒者冲锋在前，佐罗的细剑自空隙中刺出，一击一只山童。 几个人吸引了一部分山童追击他们。 剩下的则是朝着顾渊扑了过来。 树魅则是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那些根系不断动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悄无声息间，顾渊身边两只粗壮的手臂出现，横扫向四周。 冲过来的山童身躯扭曲成一团，倒飞出去，撞倒其余的山童身上。 天狗手臂横扫全场。 一两分钟的时间，山童就死得只剩下了小猫两三只，却依然悍不畏死地冲锋，被天狗一手一个，直接捏死。 顾渊伸手到制服的内袋中，取出一朵被压扁的玫瑰。 这红黑色的玫瑰在他手中恢复原状。 永不凋零的玫瑰，说是的这个灵物难以被破坏，形变或损坏都只是一时的，拿在手中很快就会变成盛开的样子。 顾渊把玫瑰朝着前面一丢。 锁链从牢房中伸出，强行操控天狗的手接住。 玫瑰躺在天狗巨大的手掌中，显得十分渺小，并且，随着天狗握拳的动作被捏捏碎。 下一息，顾渊左脸，眼角附近，红色的花纹出现，复杂而绚烂，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 永不凋零的红玫瑰，生效！ 一股力量涌现出来，顾渊忍不住吐出一口气，这股力量让他有一种能把这天地都撕碎的错觉。 极为亲密的关系，才能够让这玫瑰发挥作用。 顾渊和天狗之间的关系，和玫瑰前两对主人一样，都是“生死相随”。 前两对是感情上的，顾渊和天狗是真正现实层面上的。 顾渊掌握着天狗的自由，乃至生死。 他隐约可以感觉到，如果哪一天自己身死，有着拉天狗陪葬，或者还它自由的能力。 而玫瑰的作用范围也要大很多，不局限于人、觉醒者。 对鬼怪也能够生效——至少天狗作为接收方是可以的。 另外的情况就不明了。 “不愧是传说中的大妖怪，力量比我想象中的更强。”顾渊感受着涌动的力量。 他感觉现在自己的力量绝对要超过那一天晚上天狗在学校打松岛良子时候展现出来的力量。 天狗被放出来越多，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也越强。 不是放多少就发挥多少，六成身躯就发挥出六成身躯的力量。哪怕是翅膀的阶段，能够发挥出的实力，都没有本身实力的一半。 又有十来只山童出现，其中一只扑向顾渊。 顾渊伸手，屈指一弹，指尖弹在山童的脑袋上。 脑袋像是泡沫一般碎裂，山童的无头身躯落地，化为无形。 牢门继续洞开，天狗完整的上半身出现，背后灰色羽翼张开，恍若神魔降临。 地面又开始震动。 这次不是塌陷，根系从地下钻出，向上生长，短短不到五秒钟，就形成了高大的四面围墙。 并且要还在交织，逐渐把天空遮蔽。 树魅没有进攻不是反应慢，而是在编织属于它的战场。 在这个战场中，不只有顾渊和树魅，那些山童也被囊括其中。 “开始了。” 顾渊身子微微低伏，如猎食者捕猎前的准备，脚下松软的地面骤然出现一个浅坑。 强大的力量震开泥土，顾渊主动冲向树魅。 身子上空，天狗的吼声透着无边的兴奋，它渴望这种主动的杀戮。 路边，车子停着的地方。 突围后的佐罗等人半面忧愁半面喜，同时还有同伴死去的悲伤。 喜的是，他们好像找到了山童异动的原因，这里出现了一只木魅。 并且，此事肯定会引起东京城的重视——无论无常是生是死，到最后都会解决。 外场镇的山童之患会被解决，肯定是个好消息。 忧的是，如果无常陷落在此处，东京城会不会因此迁怒他们？ 东京城的怒火，是他们无法承受住的。 “我们要不要过去？”北原仓介说道。 佐罗沉思片刻：“稍微等一等，无常让我们先走，应该有把握，我们过去说不定还会拖后腿。” 倒不是害怕，而是合理推测。 对方怎么看也不像是牺牲自己留下断后之人，就算是，他们只是昨天刚见面，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而已。 就在几人讨论下一步的时候，一阵苍茫的呼号声从山林中传来。 和树魅出现之时大家听到的一样。 这是鬼怪的嚎叫，只是比起刚才，这声呼号不是越来越高，而是逐渐低弱，好似临死前的悲鸣。 战斗结束的，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快？ 第四十章 安静 “去看看？”佐罗说道。 “好。”北原仓介第一个答应下来。 那边的情况显然发生了变化，无论谁是最后的胜利者，他们都要去看看。 “这个还要用吗？”那个强身系觉醒者举起手中的检测仪。 “不用开，开了也会一直警报。”佐罗说道，虽然没没有，但他对检测仪还挺了解的。 几个人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顾渊周围大片的碎木，碎骨。 木魅的红色鲜血流淌一地，仿若一池浅浅的小池塘。 木魅还没完全死去，顾渊把天狗收回，蹲在一大团根系旁边。 脸上绚烂的图案还未消失，永不凋零的红玫瑰依然发挥着作用。 掌控着强大力量的顾渊伸手按在根系上。 奄奄一息的木魅残躯无力反抗。 “这股气息，让我看看有没有‘原住民’吧。”顾渊闭上眼睛。 在他的世界里，周围的情况发生巨大的变化。 坐于冰冷的石头王座之上，周围一扇扇黑色的牢门。 这些牢门随着顾渊的意志，在他的面前不断掠过，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 这些牢房内，都有着鬼怪囚犯。 具体是什么，顾渊还没打开牢门看过无法确定。 其中不乏有不详的气息散发出来。 现在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进来时候，那股狂乱的声潮。 鬼怪牢笼安静无比。 旋转着的牢门停下，顾渊面前的牢门，微微泄露出来的气息和树魅极为相似。 顾渊睁开眼睛，身边牢门洞开。 一根深黑色的根系伸出来，抽打向这里除开顾渊之外的唯一活物——树魅。 这根系属于树魅，另外一只被关押在牢笼中的树魅。 “既然有，就不抓了。”顾渊站起来。 树魅是实力不俗的鬼怪，如果鬼怪牢笼内没有，顾渊倒是想要把这只抓进去关着。 既然有，那就没必要了。 顾渊多少可以分辨出，牢笼内的这只树魅要比眼下这只快死的更强。 牢笼中的树魅卷起同类的残躯，将它们碾碎，根系上出现一道道小小的口子。 被捏碎的碎片填满这些口子。 算是一种吞噬？ 做完这件事情后，那根系没有向顾渊发动攻击，而是慢慢缩回到了牢笼中。 “咦，这树魅还挺懂事的。”顾渊有点惊讶。 居然会主动回牢笼，不像天狗，没有了目标后就攻击他。 关门，周围所有的鬼怪残骸一同消失。 除了地面变得极为松软，被整个翻新一遍，还有植物倒下之外，一切和最开始没有区别。 过了一会儿，佐罗等人过来，看见顾渊，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下。 “无常先生，那树魅……” “死了。” “那山童们？” “也死了。” 听到肯定的话，佐罗等人相互对视一眼，露出笑容。 尤其是手炮哥，笑容极为灿烂。 太好了！ “好，那我们外场镇安全了。”北原仓介振奋道。 “不一定。”顾渊直接泼了对方一头冷水。 北原仓介脸上的笑容收敛，问道：“无常先生是发现了什么吗？” 难道不是在山童的领地内出现了一只树魅，导致山童从沉眠中苏醒，离开领地吗？ “树魅在这里沉眠，为数不少的山童也在附近沉眠。”顾渊说道，“两者是互不打搅的状态，甚至，还会共同狩猎。” 刚才的战斗中，山童和树魅并没有相互厮杀，当然，树魅也不太在意山童的生死就是了。 扫向顾渊、天狗的根系、树枝偶尔也会击中路径上闪避不及的山童，根本不会跳过它们。 “无常先生的意思是，树魅不是引发山童离开领地的关键？”北原仓介说道。 顾渊点点头。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在的关系，所以它们没有相互厮杀，如果我们不在的话……”佐罗说道，不过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摇头觉得不对。 通常而言，鬼怪的第一目标绝对是人类。 哪怕两只鬼怪杀得难舍难分，一旦有人出现在它们的视线中，就会立刻摒弃前嫌，先把人干掉再说。 大不了杀完之后再继续打。 基于这种情况，佐罗推测它们没来前，山童和树魅打过，山童打不过，于是跑路，来到外场镇。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在这一块地，只会有一只树魅，不会有山童。 事实不是如此，树魅从沉眠中苏醒后，这里也有大量山童醒来。 证明两者处于和平共处的状态。 既然如此，就不存在树魅杀山童，导致山童逃离的情况。 “等一下。” 北原仓介有不同的想法，“会不会是一些山童在这里沉眠，树魅驱赶了部分山童后，刚好也来到此处沉眠？” “我看下。” 顾渊拿出手机，打开内部的资料文件，找到树魅这一部分，照本宣科，“树魅是缚地灵中的缚地灵鬼怪……” 其它鬼怪哪怕是缚地灵也会动一动，遇到一些情况也会离开自己的“领地”。 比如发现领地外就有人，或者像山童这样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离开。 树魅则不会，它只会在一个地方，其动的方式不是移动，而是扩张。 扩张自己的根系，扩张自己的领地。 而鬼怪是以“出现——杀戮——沉眠——苏醒——杀戮”这样的方式循环。 树魅一开始就出现在这里，没有扩张到其它地方，也不存在去其它地方杀山童，导致山童逃离的可能。 鬼灭部关于树魅的资料还是挺详细。 东京城的建立和扩张，消灭的树魅数量不少。 “唉——”北原仓介叹息一声，显得很失望。 “别灰心，至少这么多山童死了，肯定是有帮助的。”佐罗拍了拍北原仓介的肩膀，“无常先生，我们继续？” “嗯。”顾渊点点头。 说话间，他脸上的红色花纹消失，一朵玫瑰出现在顾渊面前，掉落下来，被他接住。 永不凋零的红玫瑰，效果消失。 当效果消失之时，它会自动回到使用（赠与）者身边。 现在的玫瑰没有盛开，而是花骨朵。 等它再次盛开的时候，就可以使用了。 具体时间的话，二十四小时到四十八小时不等。 顾渊把永不凋零的红玫瑰重新塞回到制服内袋中。 佐罗等人看见了，非常有逼数的什么都没问。 “无常先生，您的检测仪。”那个强身系觉醒者把检测仪送上。 “走了。”顾渊招呼道。 众人继续向着山童林深处探索。 多杀山童，现在是佐罗等人的第一目标。 探索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重新打开的探测仪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大家也没有再遇到山童。 “无常先生，那个是不是您要找的东西？” 可以变化手炮觉醒者指着斜前方说道。 “嗯？”顾渊看过去，“我去看看。” 他只看到一团黑漆漆的灌木丛，目力不如那位手炮哥。 顾渊率先走过去，没走两步，手中的检测仪发出警报声。 脚步停下，佐罗几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什么山童或者树魅之类的鬼怪出现。 四周一片安静，唯有检测仪的声音。 “好安静啊。”顾渊突然说道。 “什么？”佐罗问道。 “大概从……几分钟前开始，四周变得很安静了。”顾渊道，“连一点鸟叫声都没有。” 他关掉检测仪。 鬼怪有时会杀除开人之外的动物，而大部分时候，对其不屑一顾。 鬼怪出没的地方，动物是会有的。 而动物们也会本能地避开鬼怪，越高级，这种行为就越明显。 鬼怪越危险，越强大，或者有什么特殊之处，对动物的驱散效果越强。 有树魅、山童的地方，还有鸟儿、虫子。 现在，鸟儿已经没有了。 众人仔细聆听着，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一点点不知名虫子的叫声。 除此之外，没有其余的声音了。 有检测仪可以检测到的波动，没有鸟叫。 那么，意味着有鬼怪在这里出现过，可能就地沉眠，也可能离开了此地。 那不知名鬼怪更有极大可能，胜过树魅！ 或许，那鬼怪才是让山童离开领地的真正原因。 佐罗和北原仓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凝重。 会是这个样子吗？ 前面的顾渊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放进外套上衣的袋中，扣上扣子，恰好露出摄像头所在，又被扣住，不会掉出来。 这个上衣口袋本就和鬼灭部成员的手机配套。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充当“记录仪”。 千叶特别提醒过顾渊，像这种私人任务不比鬼灭部本部发布的和鬼怪相关的任务。 特别是前往城外的任务，验证任务是否完成没那么简单，留下证明有助于任务的完成验收。 顾渊已经看到了树丛后，露出来的黑色一角。 应该就是他要找到的黑色箱子了。 顺手把检测仪向后一丢，丢给了那位强身系觉醒者。 “我们为无常先生看护四周。”佐罗等人转身，警惕着不同的方向。 顾渊来到树丛附近，果然看见后面的黑色箱子。 长宽一米，高一米五。 黑色箱子倒在地上，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第四十一章 箱子里的“土特产” “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顾渊干脆把不算轻的箱子拖出来。 虽然任务简报上的任务要求说是“找回箱子”，但很明显，实际上要找的，肯定是箱子里的东西——没有明说的北海城土特产。 顾渊蹲下去检查。 箱子外没有什么把手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个钥匙孔。 打开方式由内向外。 如果没有钥匙，想要打开箱子，连个可以用力的地方都难找。 钥匙孔锁从外面看过去还算完好。 里面的话，则是已经损坏，意味着锁是从内破坏，接着从内向外开门。 用何种方式，顾渊看不出来，只能判断是“暴力损坏”。 仔细看，箱子里面还是有一些东西的，是一些纸张碎片。 “箱子里面装的是货物？现在逃出来了？” 顾渊特意把自己的分析说出口，好被录进去。 他伸手在箱子上敲了敲，感受其硬度、坚固程度。 从这个箱子里逃出来的不知名活物，力量显然不小。 至少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是不可能用暴力从内部打开的，换成强身系觉醒者的话，估计也要二级。 把箱子里面散落的纸张碎片都拿出来，就地把箱子当做桌子，顾渊尝试把这些碎片拼起来。 “这是符箓，符咒吗？” 拼了一会儿，顾渊得到两张不是很完整的符箓。 长方形，比巴掌略小一些，上面的鬼画符是什么意思，顾渊完全看不懂。 另外还剩下不少碎片，从这些碎片推断，箱子里面原本应该有个四五张符箓才对。 “留下一些符箓碎片。”顾渊说道，“我会在四处继续寻找。” 说完，他先关掉了录像。 “无常先生，您找到要找的东西了？” 顾渊走回来，佐罗问道。 寂静的环境，以及检测仪的提醒，提醒着危险。 山童的死亡数量超过五十，应该可以缓解外场镇的危机了。 如果无常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那大家就可以撤退，没有必要再去面对未知的危险。 “找到了一半。”顾渊说，“里面的东西不见了，我要再找找。” “好。”佐罗轻轻吐出一口气，“我们会和无常先生一起。” “嗯，小心点，应该会有比较强的鬼怪。”顾渊走过来要来检测仪重新打开，滴滴的警报声再度响起。 众人继续探索。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检测仪依然持续不断地响着。 佐罗他们还没使用能力，证明有鬼怪在几个，或者十几个小时前，在这片区域出现过。 “看来这片区域全都是了……”顾渊索性关掉检测仪。 佐罗两人也具象化、变化。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冷？”又走了几分钟，没有新的发现，手炮哥开口说道。 “嗯？”北原和另外一个强身系觉醒者没什么感觉。 他们体魄强健，寒暑不侵的同时对外界温度的改变就没有那么敏锐了。 “的确感觉气温下降不少。”顾渊和佐罗同时点头，他们也有一点感觉。 再往走一段距离，这回连北原两个强身系都有明显感觉到温度下降。 大家吐出来的气息都有些形成白雾。 气温恐怕已经在零度上下徘徊。 “怎么会这么冷？” “感觉不太好。” 佐罗、北原等人已经有退缩之意。 顾渊倒是兴致勃勃，这黑箱子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 “无常先生……”佐罗正打算说什么。 一阵轻柔的歌声传入到众人的耳朵中，打断了他的话。 “有人在唱歌？” “真好听。” “无常先生，黑箱子里不会是什么歌姬吧？”北原开口笑道。 气氛突然放松下来。 如今的樱岛域，文化娱乐方面还非常贫乏，唯一有些发展的就是音乐了，投入方面不算大，普适性好，“见效”也快。 某某歌姬之类的，也算是明星。 这歌声很好听，让北原联想到歌姬。 “不至于吧。”顾渊说了一句，继续向前。 佐罗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顾渊。 一群人近乎本能地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歌声反而变得微弱起来。 周围的气温则是逐渐升高，从寒冬变得春暖花开。 但这些变化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佐罗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白色素衣，白色长发泛着些许的蓝，玉骨冰肌，站在那里转头看过来，展颜一笑。 可谓如洛神赋中描写一般，“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就是不大，看起来顶多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 “真美。” 北原仓介脸上露出痴迷之色。 其余三人皆是如此，不过程度都有不同。 手炮哥和那位强身系已经忍不住向前走，要越过最前面的顾渊靠近。 佐罗的表情则是在挣扎和痴迷中变幻。 而北原，他在说完“真美”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骤然抬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让佐罗惊醒，脸上的警惕逐渐浓烈，眼神也慢慢变得清明。 这耳光声来自北原，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半张脸都红肿了起来，足见力量之大。 强大的力量，才发出那么响亮的巴掌声。 只不过这巴掌声没能让手炮哥和另一个强身系觉醒者清醒过来。 北原想要上前，给他们一人一耳光。 不过他们刚刚和顾渊平行的时候，顾渊已经先北原一步出脚。 他一脚踢在手炮哥大腿上，这一脚踢得不轻。 手炮哥立刻失去平衡，撞向强身系觉醒者。 那觉醒者不愧是强身系，被撞后，只是摇晃一下身子，非常稳。 可手炮哥摔倒，本能伸手一抓。 竟然直接拽下了此人的裤子，让他迈开的步子受阻。 强身系觉醒者也倒下，两人摔成一片滚地葫芦，也因此清醒过来。 “雪女？” 佐罗看向不远处的——鬼怪开口。 这也是樱岛域非常知名的“老鬼怪”了，知名度不下于天狗，不对，应该说还要更加有名。 但具有一定地域性，通常出现在冰寒之地，佐罗等人只闻其名，并未真正见面。 “是的。” 顾渊一边说，一边开启手机录像功能。 他当然也没见过雪女，但顾渊有鬼灭部的内部资料，其中关于雪女的信息，清楚详细。 雪女皆一身素白之衣，头发有白有黑，但每一个都容貌极美。 雪女所现之地，周围的气温会下降，但靠近到一定距离后，气温反而会回升，变得和煦温暖。 最特殊的地方，是雪女的恐惧光环。 它的恐惧光环，和大部分鬼怪并不同，不会让人感觉到恐惧。 至少一开始不会，反而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 人们会听到撩拨心弦的嬉笑声或者歌声，不自觉地被吸引，朝着雪女所在走去。 普通人，或者一些实力弱，定力差的觉醒者会沉溺于雪女特殊的恐惧光环中。 直到死去也不会醒来，堕入极乐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死在雪女手中是一种享受。 对那些完全被恐惧光环影响，无法挣脱的人，雪女杀死的方式是亲吻，将其冻结成冰雕。 而那些冰雕，一个个栩栩如生，脸上往往露出非常盈荡的痴-汉笑容——无论男女都一样。 从恐惧光环中挣脱后，就会变成鬼怪传统的真·恐惧光环了。 现在顾渊他们再看雪女，看到的就不是一个漂亮得让人完全无法把持住的少女。 而是……同样漂亮，却散发着令人恐惧气息的少女。 “所以，这才是让山童离开领地的真正原因？”佐罗说道。 树魅可以和山童“和平共处”，不意味着雪女也能。 “恐怕是了，而且还是我要找的‘东西’。”顾渊盯着雪女。 它的衣服上，贴着半张符箓，和箱子的符箓如出一辙。 天都矿能发布的任务，简报上所说的来自北海城的土特产，竟然是一只雪女？ 天都矿能要雪女干什么？ 难道雪女还能和人和平共处吗？ 顾渊倒是记得资料中有明确写，不要被雪女的外貌所欺骗。 雪女和其余的鬼怪并无什么不同。 顶多是杀人的方式，要更加优雅一点，不像很多鬼怪那样残酷、暴虐。 漂亮的雪女朝着这边走来，体态婀娜，脚步轻盈。 配合脸上的浅笑，哪怕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也有几分大和抚子温婉的感觉。 好在大家这个时候都已经清醒过来。 恐惧光环偶尔带来的一点不适感，反而算作一种刺激，有益于众人战斗。 如果将这只雪女解决，那外场镇的“山童之乱”，多半能够解决了。 “无常先生，雪女很强吗？”佐罗问道。 “不知道，雪女强不强不好说。”顾渊如实回答。 鬼怪自然有强有弱。 同种鬼怪之间，也有强弱之分。 雪女这一种鬼怪，是强弱差距比较大的一类，强的杀四级觉醒者如杀鸡宰狗。 弱的，和一般的二级觉醒者在伯仲之间。 眼前这只是什么实力，不好判断。 从它将山童驱赶出领地的情况来看，恐怕不弱。 但也未必，因为山童畏寒，河童惧热。 雪女散发出的寒意，导致温度下降，也刚好可以驱走河童。 两句话间，其实佐罗等人已经在退后。 顾渊没退，身侧牢门洞开，一对粗壮的手臂伸出，横在身前。 “你们先退，我试试这雪女的斤两。”顾渊话音刚落。 缓步而来的雪女率先发难，只见她抬手，几十道冰锥自身边形成，激射而来。 将顾渊以及退后的佐罗等人完全笼罩进去。 第四十二章 我也有 顾渊伸手一拉，锁链将天狗的双手并拢竖起，在身前形成一道“门扉”。 冰锥落在天狗的手臂上，顿时凝结成厚实的冰壳。 另一边佐罗则是停下退后的脚步，手中细剑消失，双手伸出：“到我身后。” 北原三人迅速来到佐罗身后。 冰锥临近的刹那，他的面前，一道光幕出现。 冰锥与光幕相接，光幕轻轻颤抖着，同样结出厚实的冰壳。 不过随着佐罗收手的动作，光幕和冰壳一同破碎。 顾渊这边就更加简单，松了一下锁链，天狗一动，看似厚实的冰壳立刻碎裂。 “似乎一般。”顾渊在心里暗道。 那边佐罗也觉得这雪女不算强：“早知道就不用心能壁垒了。” 从他施展心能壁垒的情况看，对这个四级觉醒者的标志“技能”不算熟练。 动作还保留着施展心能之盾的习惯，显然是为了更好的用出来。 不同于施展出来就很明显的心能之盾。 心能壁垒是无形而内敛的，一个人就这么站在那里，不见任何动作，当攻击临身的时候，才会有光幕出现挡下。 让人惊觉：竟然已经施展了心能壁垒了。 相比之下，那一天狂火就要比佐罗更熟练，至少他没做出佐罗的动作。 “所以，就因为这个雪女，因为东京城……”那个手炮哥咬牙的声音从佐罗背后传来。 “闭嘴。”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佐罗就立刻低声止住手炮哥。 前面那的话可以说，后面的话就不合适了。 尽管山童之患一事的确是因为东京城而起，可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或者说实力说这话？ 虽然无常看上挺好相处的，也不是什么倨傲之人，可他们又怎么能够确定，对方不会因为他们的怨怼突然翻脸呢？ “事情能解决就好，记住别人是来解决事情的。” 佐罗沉声道。 手炮哥叫做田岛学，在外场镇算是一个快乐而强大的人上人。 三级觉醒者，在外场镇已经少数的几个强者了。 至于快乐，潇洒够了的手炮哥几年前娶妻生子，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如果没什么意外，这辈子都将会过得非常舒心、快乐。 然而意外经常比明天先至。 一次山童入镇，其妻子死于山童手下。 他这种看上去疲惫糟糕的状态就是因为此事。 “我明白，我就是发发牢骚。”田岛学转过头去，“不过这雪女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言下之意，是不肯出手帮忙了。 “其实人家也不需要我们帮忙。”佐罗没有把这话说出去，要顾忌同伴的想法。 无常说让他们退，没有让他们插手的意思。 当然，如果无常真的打不过，佐罗还是会动手的。 只是概率不大。 雪女的恐怖光环的确比较危险。但挣脱后，正面作战，应该比不上那只树魅。 无常面对树魅和诸多山鬼都能赢，还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 面对雪女，应该颇有余力。 佐罗的推测对了大半，顾渊只是放出了天狗的两条手臂。 雪女激发而来的冰准，被天狗像是拍苍蝇一般尽数拍碎。 接触形成的冰壳不到半秒钟就被天狗震碎。 眼看雪女就要进入到天狗的攻击范围内，它退后一步，周身有白雾弥漫，扩散。 天狗的手臂上，隐约可见一层薄薄的寒霜。 雪女的身影迅速隐没在冰冷的白雾中。 “真冷啊。”顾渊伸手搓了搓耳朵，周围被浓重的白雾笼罩，能见度变得很低。 五米之外就完全模糊。 远处的佐罗等人，已经看不到他们所在。 佐罗等人则是在退，退出白雾所在。 附近数百平方米的范围，都被冰冷的白雾扩散笼罩。 寒气散发，提醒着这是属于雪女的领地，生人勿进。 白雾中，顾渊不急不缓，没有妄动。 他站着时候，便有冰锥从某个方向袭来。 不需要顾渊刻意做什么，那些冰准就被天狗拍碎。 倒不是天狗在保护顾渊，仅仅是它在应对攻击。 冰准袭来的方向，并不是雪女所在。 在这片白雾中，雪女似乎有能力在任何地方制造出冰锥来。 但也仅此而已了。 小跳两下，顾渊将天狗释放出上半身，随便选择一个方向，前冲过去。 他相信，这片白雾区域不会太大。 “动了——” “白雾在移动。” 白雾之外，佐罗等人看到白雾开始移动，速度之快，不下于常人跑步。 隐约可见一个雄壮的身影在搅动风云。 “是无常在尝试突围。”北原仓介说道。 “但是白雾也会动，或许突围不出来。”佐罗低语一句，接着高喊道，“无常先生，此片白雾会跟着你一起移动！” 也不知道白雾内能不能听到。 如果对方迟迟没有反应，他也只能动手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无常陷落在这里。 抛开对方的身份，对付树魅的时候，他们也承了无常的情。 白雾中，顾渊没听到佐罗的提醒，但他冲刺一段距离就发现情况不对。 白雾的范围比他想象中的要大，或者，会移动。 这让脱离白雾成为了一件难事。 天狗虽然暴力无双，可除了暴力之外，并无其它特别能力，不像雪女，能够制造白雾，能够发射冰锥。 天狗可以两拳把雪女打个半死——至少这只没什么问题。 可是找不到雪女，就算一可以拳把雪女打死也没有用。 “看来要换个鬼怪了。”锁链从牢笼内伸出，把没有尽兴，极不情愿的天狗拉了回去。 雪女没有乘此机会攻击。 在顾渊以不慢的速度移动的时候，冰锥就没有再攻击他了。 无论是白雾在扩张，还是在移动。 雪女做不到一心二用，既控制白雾变化，又以冰锥攻击顾渊。 把天狗重新关押，还在移动的顾渊双眼稍微一闭，牢笼的虚影一闪而过。 一扇牢门在他身边浮现。 和普通的牢门不同，这扇牢门之上，隐约覆盖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霜。 在寻找树魅的时候，顾渊就已经注意到这扇稍微有些不同的牢门，同时记住了里面的鬼怪散发出来的“气息”。 这股气息，和已经隐匿的雪女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鬼怪牢笼中，同样关押着雪女。 既然天狗抓不住雪女，那就让它的同类来对付。 牢门打开，没有什么手臂之类的玩意伸出来，反而是一阵肉眼可见的凌冽寒风。 有意思的是，寒风避开了顾渊。 哪怕近在咫尺，顾渊都没有感受到任何寒意。 “看来应该是我误会了，天狗才是比较特殊的那个。”顾渊在心里暗道。 树魅不曾对他动手，只吞噬同类。 裂口女也对顾渊拿走它剪刀的行为不做任何表示。 雪女吹出一股股寒风还特意避开顾渊。 只有天狗无论出来几次，都一如既往地狂躁，满脑子只有“战汝娘亲”四个大字。 战斗和杀戮就是天狗的一切。 所以才会在失去其余所有目标后，攻击顾渊。 其它的鬼怪，无法沟通却也不至于攻击顾渊。 顾渊停下脚步站立不动，期待牢笼的雪女会怎么做。 寒风吹着周围的白雾一阵翻涌，却没有将白雾吹散，恰恰相反，周围的白雾变得更加浓烈了。 顾渊可以感觉到温度进一步下降。 暴露在外的肌肤有一种被针扎的刺痛感觉，紧接着是麻木感。 抬手看了一眼，顾渊看到自己的手上已经有了一些寒霜。 “怎么回事？” “好冷，这温度下降的也太快了！” 佐罗等人和白雾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骤然感觉到气温的下降。 白雾翻涌着，已经不像白雾，更像翻滚的浪涛。 原本的模糊身影消失，雾中是什么情况佐罗他们完全看不清。 就连白雾之外，那些草木都已经被冻结起来。 “事情有变，我们恐怕要动手了，岛田，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心里清楚。”佐罗沉声道。 稻田学沉默不语，手却已经变成了手炮。 雪女，可不是缚地灵类型的鬼怪！ 如果不能除掉它，说不定什么时候，外场镇就会多出一大堆的人形冰雕。 翻涌的浓雾中，顾渊已经感觉温度下降到他难以接受的地步了，再这样下去，他估计要冻死在这里。 就在顾渊打算有所动作的时候。 面前两三米远的地方，一道身影出现，有些狼狈地摔在地上。 “雪女……”顾渊明白牢笼内的雪女做了什么事情了。 它以自己的白雾侵蚀此雪女的白雾，将对方逼出。 既然如此。 牢门瞬间关上，隔断牢笼和外界。 翻涌的白雾失去了根源，成为无根之水。 另外的牢门打开，天狗迫不及待地探手而出，照着雪女就是一拳。 地面似乎晃动了一下。 “轰！轰！” 天狗连砸两下，最后一下致命一击，被锁链牢牢锁住。 顾渊挥挥手，锁链缠绕着天狗的手臂将其强行拖回到牢房中，关上牢门。 周围的气温正在回升，白雾以很快的速度在消失，只比生成的时候要慢一点。 不过满地的白霜，估计还要维持一阵子才会化水。 顾渊低头看着前面脚下的雪女。 它脸还保持完好，但半边身子已经破碎，鲜血自素白之衣下流淌染出，在白霜之地染出一片红色。 衣服上也沾染着点点猩红。 配合其漂亮的容貌，画面可谓凄美。 受到如此重的伤势，雪女已经无法动弹。冰锥、白雾什么的更是无法施展。 “无常先生。” 白雾散去，那边佐罗等人走过来，“已经结束了吗？” 他们还没出手呢。 “嗯。”顾渊点点头，“这雪女已经没有反抗之力，应该随便补一刀就死了。” 佐罗张口，还打算说什么。 一个如同瓶塞拔出的声音响起，一发炮弹从佐罗身边掠过，击中雪女的头部。 雪女的脑袋炸裂开。 将最后的凄美画面变成惊悚。 第四十三章 巧取豪夺 佐罗一愣，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又闭上。 雪女死去，残躯和鲜血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唯有白霜不存退去。 顾渊转身，看向那位叫做岛田学的手炮哥：“怎么还带抢人头的？” 他倒也没多少生气。 最后阻拦了一下天狗，的确是为了让它不把雪女杀死。 但想要把鬼怪伤到完全无力反抗，又不会死的程度，何其困难。 顾渊也无法判断，雪女接下来会慢慢恢复，还是慢慢死去。 他只是尽一尽人事罢了。 如果尝试带回去的过程有什么波折，顾渊会毫不犹豫杀掉雪女。 至于任务，本来就是为了出城顺利，顺便薅羊毛接下来。 顾渊根本不在意那点奖励。 自由任务没能完成不会有什么惩罚——有的话，就没有觉醒者会主动接了，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任务能够完成。 顾渊回去之后，把录下的视频交上去就行。 如果最后算他完成任务，那自然很好。 不算完成，也无所谓。 顾渊现在的情绪是惊讶，惊讶于怎么会有人抢“鬼”头。这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说不定某些鬼怪就和河童一样自带“诅咒”。 贸然杀掉还会倒霉。 “无常先生，借一步说话。”佐罗走过来，郑重其事道。 顾渊看了一眼目光呆滞，嘴唇略微颤抖的岛田学，关掉录像，和佐罗走到一边。 “你怎么就动手了！” 北原仓介有些生气，说了一句，看着岛田学的模样，后面斥责的话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另一边，佐罗和顾渊说明情况缘由。 顾渊恍然，对此人来说，山童是杀害其家人的凶手，雪女是凶手，东京城也是凶手。 说不定自己这个来完成任务的，也算凶手。 “无常先生，此事是我外城镇不对，除了说好的报酬之外，我们会尽力补偿。”佐罗略微不安地道歉。 “嗯。”顾渊不置可否。 他没有狮子大张口狠狠敲一笔的意思，佐罗他们打算赔偿，亦不会清高地拒绝。 几个人沉默着，走出山童林的范围，路途中倒是遇到几只从外向内而来的山童。 北原仓介主动上去，一拳一只山童，看上去像是在发泄。 至于岛田学，一路沉默不语，不看顾渊也不看其他人。 回到车子停着的地方，所有的车子好好地停在那里。 人却少了一个，连尸骨都不存在。 “唉。”佐罗又叹息一声。 “回去吧。”顾渊看了一下时间，“虽然稍微晚一点，但也能算吃中午饭。” “好。”佐罗点点头。 其实他们都做好完全耗一整天的准备，车上都放了干粮。 结果事情发展出乎他们的意料，不但有树魅，还有雪女。 最后结束的速度也快得出乎他们预料。 这位自称是三级觉醒者的无常，战力莫测，让他们顺利解决了山童之害，还能回去吃饭。 只可惜，没人能够高兴得起来。 回到外场镇，自然由佐罗安排，饱餐一顿后，顾渊表示自己要先走一步，还有事情要做。 什么谢礼和赔偿，等他办完事情回来拿好了，也没问是什么东西。 佐罗自然无不同意。 驱车离开外场镇，顾渊朝着河童湖的方向开去，那里才是他这次出城真正的目的。 去河童湖的路程，比顾渊想象得要艰难，倒不是说有危险鬼怪拦路。 而是路不好开，从地图上来看，河童湖和山童林距离也就比山童林和外场镇的距离要远一些。 可真的要过去，感觉就和在8d城市一样，咫尺天涯。 樱岛域作为大岛屿，多是山地丘陵地形，河童湖和山童林之间，有着一座山。 想要过去，必须要绕。 而且是几乎没有路的绕，以前的隧道塌陷，道路也损坏大半，只能勉强行一段路程，剩下的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越野了。 如果不是这是东京城出品的越野车，换做一般的车子，估计在路上就趴窝了。 顾渊赶路一点都不着急，留给他的时间多着呢。 夜色将近，顾渊寻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停车，晚上就不赶路了，在车上休息就好。 第二天傍晚，顾渊来到河童湖附近。 第三天，养精蓄锐，状态良好的顾渊才下车，走向河童湖。 接下来是河童捕捉时间，还有再看看鬼怪牢笼中的一部分鬼怪到底是什么。 顾渊发现牢笼中的鬼怪以“古老传说幻想”为主。 这种鬼怪的名字往往是“种群”的称呼，而非单独的个体。 个体彼此间的差距会比较大，而他牢笼中的那几个，好像都挺强的样子。 树魅、雪女都比遇见的那两只强。 顾渊有些期待，牢笼内还会有什么强大的鬼怪。 两天后，外场镇。 山童之患解决，顾渊也没有计较雪女被岛田学杀掉之事，原本应该喜气洋洋才对。 可佐罗脸色不算很好看。 他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皱眉说道：“大通，你来这里干什么？” 眼前是一个由四个觉醒者构成的队伍，类似于佣兵。 常年混迹于东京城势力范围，接一些任务度日。 为首的人叫做大通，是一个实力不俗的三级觉醒者，稍弱于北原仓介。 外场镇山童之乱发生后，北原仓介就给类似于大通之类的人发了消息，请他们前来助拳——当然是给报酬的。 不过这大通觉得外场镇急需帮手，因此狮子大张口。 双方最后没能达成共识。 现在他又出现，想要做什么？ “你们不是要找人探索山童林，解决山童之患？”大通说道，“我和我兄弟们辛辛苦苦，为你们找到了强有力的帮手，怎么样，是不是很感激？” 佐罗眉头皱得更深：“不需要，山童之患已经解决了。” “什么？”大通一愣，“镇长你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 “我有必要和你开玩笑？”佐罗反问。 “哎呀哎呀。”大通故作姿态，“那就麻烦了，我帮你邀请的大帮手已经在路上了，一个小时内一定到，你现在和我说不需要了，这不好办啊。” “所以呢？”佐罗脸色冷漠。 “所以，给点辛苦费是要的吧。”大通说道。 “什么辛苦费？你的？” “不，不，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小角色。”大通摆摆手，“哪有资格问镇长您要辛苦费。是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绝对不能白袍一趟。当然，如果镇长愿意给我们兄弟一点的话，那很多话就比较好说了。” 佐罗旁边的北原怒极反笑：“看来你们是来敲诈勒索的。” 上次只是狮子大张口，现在则是要空手套白狼了。 北原说着，踏前一步，双手已经捏做拳头。 “可不敢对我动手。”大通也不害怕，“我是介绍了人来给你们当帮手，结果被你们打了，你说我请来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觉得你们外场镇看不起他们？” “你背后是谁？”佐罗问道。 大通叽叽歪歪的说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依仗。 大通高傲一笑，仰起头说道：“东京城，鬼灭部。” “……” 佐罗和北原忍不住对视一眼。 又是东京城鬼灭部？ 你们东京城弄了一个雪女出来，没看好造成山童异动，我们外场镇遭了灾，结果现在又要来打劫？ 有这么一瞬间，佐罗都觉得是不是东京城要吞并了外场镇。 当然，这种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 事情，应该是巧合罢了。 事情应该是东京城的某人，某个势力丢了雪女，于是有鬼灭部的无常过来寻找。 恰好大通这个家伙又抱上鬼灭部另外之人的大腿，于是就引人来此。 佐罗倒是清楚，鬼灭部活跃在外的成员，偶尔会像这样赚外快。 聚集地如果遇到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会向鬼灭部求援，但一般不会这么做。 那些人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 “他们想要什么？”佐罗问道。 鬼灭部的人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一点车马费外城镇还是付得起的。 “我听说外城镇有一件灵物，可以隐身？”大通说道，“那些大人很感兴趣。” 这话一出，佐罗两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难看中还有一丝古怪。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开始不请东京城鬼灭部帮忙的原因，花费过于高昂了。 一张口就要一件灵物。 别看鬼灭部一仓库的灵物，那可是东京城，整个樱岛域仅有的四大城之一。 一般的聚集地，能有个几件实用的灵物就已经顶天了。 鬼灭部的人这一口，无疑很大。 当然，话说回来，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彻底解决外场镇的山童之患，一件灵物也不是不行。 外城镇的确有一件灵物，可以隐匿身形，是佐罗曾经的好友死后留下的觉醒遗物。 “山童之患已经解决了。只是车马费，就要一件灵物，过分了。”佐罗说道。 “哪里过分了？”大通强调其身份，“这可是来自东京城鬼灭部的是觉醒者，还是小队队长。是真正的大人物。” “大人物还看上了一件小小灵物？”佐罗反问。 大通伸出一根手指摇晃：“不，不。大人物要的是面子，不是东西。你想想，别人千辛万苦，千里迢迢过来，说没事情做，几个子就把人打发了。 “他们的面子往哪搁？往大了说，东京城的面子都要没了。东京城丢了面子，一旦传开，这后果多严重？所以给一件灵物是为了救你们自己啊！” 第四十四章 见到长官要恭敬行礼 “我们可没有请人！” 北原说道，面对这巧舌如簧的无赖，他几乎都要按捺不住了。 “你们发出消息了，总不能不让别人接吧？这还不算请人吗？”大通说道。 “人是你请来的，要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北原说道。 大通立刻叫屈起来：“我也是为了你们外场镇啊！谁知道你们不需要了，这能怪我吗？” 这话半真半假，大通肯定不是为了外场镇，他只是为了通过这次介绍和东京城鬼灭部搭上关系而已。 按照正常情况，鬼灭部的人得到灵物，他和鬼灭部的人搭上一点小小的关系，外场镇问题得到解决这种三赢局面。 一件灵物虽然肉疼一点，但外场镇不是付不起，其实是能够接受的。 外场镇对大通这群人来说，属于惹不起躲得起的那种。 他们敢坐地起价，但也不敢真的故意去坑外场镇。 坐地起价谈不拢的后果无非就是以后不在外场镇活动而已。 东京城外聚集地不少，不缺外场镇这一个。 故意去坑外场镇，情况就不一样了。 只是没想到外场镇已经搞定了祸患。 那没办法了，只能去创造一个只有外场镇受伤的世界了。 总不能让他们自身或者鬼灭部的人吃亏吧？ “好，不怪你。” 佐罗深深看了大通等人一眼，“行了，你们走吧，恕不远送。” “那东西呢？”大通说道。 如果他能直接拿到灵物，再回去献上，才是最完美的，反正都得罪外场镇了，多得罪一点少得罪一点区别不大。 “既然是车马费，好歹要人到了吧。”佐罗看着大通。 “那镇长记得准备好。”大通带着人离开。 等这些人都离开后。 佐罗和北原对视一眼，露出无奈的苦笑：“这叫什么事情啊。” 佐罗和北原也离开会客厅，来到一间办公室，墙壁上挂着一副丑丑的画。 移开画，后面是一个镶嵌在墙壁里的保险箱。 佐罗从保险箱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黑色十字耳环。 虽然是耳环，却给人一种锋锐凌冽之感。 这就是大通所说的可以隐匿身形的觉醒遗物，是佐罗故友，一个英姿飒爽的女性觉醒者死后留下的。 同时，它也是佐罗等人商量后，决定给顾渊的谢礼加赔偿。 结果东西还没给顾渊，就有同僚来了。 要是已经给了顾渊，这个时候佐罗等人就没什么麻烦了，让那些鬼灭部的人找自己同僚去。 可现在，如果他们拿出来给顾渊，就有一种挑拨之嫌，感觉会两头不讨好。 “怎么办？” 看着眼前的“十字隐匿者”，佐罗说道。 “难不成要交出两件？”北原也是愁眉苦脸。 外场镇还有另外几件灵物，但要么是使用代价太大，要么是比较珍贵。 找不到和十字隐匿者一样合适的。 就算有，两件灵物，对外场镇来说也是伤筋动骨了。 别看这些灵物平时不用，真的到了需要的时候，可以能够实现逆转战局，绝地翻盘的效果。 “如果无常能先到，或许我们可以和他商量一下——”佐罗皱眉说道。 这个时候，门被敲响，外面有人进来汇报：“镇长，无常先生回来了。” “好。” 佐罗一喜，把小盒子收起来，“快，带我去找他。” 找顾渊很简单，黑色的装甲越野车非常显眼，都不需要刻意留意行踪，在街道上一扫就能够看到。 车子停在一家饭店外。 顾渊在包厢内大快朵颐，物资中包括干粮，饿肯定不会饿着，但味道嘛，只能说是吃的比较难受的几次。 “无常先生，有一件事情我想要说。”顾渊对面，佐罗和北原两人同坐，看着顾渊吃。 “说。”顾渊含糊不清道。 在外面呆了几天，他衣服有些脏兮兮的，身上到没有什么味道。 反正荒郊野岭的，找个干净的水源都可以洗。 佐罗从袋中拿出小盒子：“这原本是我们为无常先生您准备的谢礼和赔偿，可是……” 他停顿一下，见顾渊依然在吃，只是稍微示意了一下。 “灵物难道还没你吃饭重要吗？” 佐罗在内心吐槽一下，把事情原原本本，没有增删任何地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顾渊也终于吃得差不多。 “原来是这样啊。”他说道，“这个灵物是什么？” “十字隐匿者。”佐罗送上小盒子，“戴上使用后可以隐匿身形，难以被看见，但代价是持续，并且不断加强的头疼。” 觉醒遗物使用是否需要付出代价是不定的，一些有，一些没有。 “嗯。” 顾渊打开小盒子，黑色的十字架，风格凌厉，最上面是一个小环，用来穿过耳洞。 一厘米的黑色细链将其与十字架相连。 顾渊没有耳洞，一时间也戴不上。 不过这耳环样子不错，戴上后反而会有凌厉的美感，他倒也不排斥。 “挺好看的，我就收下了。”顾渊把小盒子收起来，“如果他们一定要这玩意，我顶上。不要的话，和我无关。” “那就麻烦无常先生了，那些人恐怕也要来了。”佐罗语气有些沧桑。 他也是一个四级觉醒者，绝对不是弱者。 但在大势力面前，却显得如此力不从心。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完全抛下外场镇，他是不是会活得潇洒很多。 “来就来呗。”顾渊刚说完。 包厢门被人敲响，显得颇为急促。 北原走过去开门，低语几句后说道：“无常先生，鬼灭部的人进小镇了。” “哦，那去看看。”顾渊站起来。 佐罗和北原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相信，大通离开后，肯定会把事情告知鬼灭部的人，外场镇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可他们没有离开，反而依然进入了外场镇，证明对“车马费”势在必得。 这就是东京城鬼灭部对外的行事风格。 一队车队在外场镇的街道上行驶着，前面大是通几个人开着的摩托，后面一共四辆，和顾渊所开的车子大致相同。 车上的鬼灭部标志，除了火焰外，旁边还有一个数字——18。 代表着鬼灭部十八小队。 十六到二十队，是鬼灭部专门对外的小队。 人数要上比其余的小队多不少人，五个队不算日常借来的人员，就超过百人。 现在来的，应该只是十八队的部分队员。 车队在镇的委员会办公楼外停下，一群人下了车。 共有八人，都是如顾渊一样的鬼灭部制服，但鬼灭部的标志不在手臂，而在左胸的位置。 同时和车子一样，角落都有小队数字。 较之颇为稳定的城内小队，城外小队哪怕不算借调来的觉醒者，人员变化也更加频繁。 因此会用数字表明身份。 为首之人，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留着小胡子，看上去形容有些猥琐。 但旁边之人皆是恭恭敬敬。 此人是十八队的队长，代号“天邪”，准确地说，应该是天邪鬼，只不过“鬼”不好听，就去掉了。 代号和其体系相关，是变化系，传闻变化之后模样狰狞如厉鬼，故有“天邪鬼”之名。 天邪旁边的男子倒是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比起天邪更像一个领队。 “佐罗人呢？”天邪双眼扫过，没看见佐罗等人出来迎接。 作为一个一年至少有一半时间在城外之人，天邪知晓外场镇镇长佐罗之名，也知道他是一个四级觉醒者。 更多的，就不是很了解了。 因为不需要很了解。 如果哪一天鬼灭部的人对佐罗如数家珍，那才是坏事，证明他们对外场镇虎视眈眈。 有时候无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面对天邪的问话，办公楼外的保安神色略显紧张：“镇长不在，应该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街道一头传来引擎声，引得十八小队的人纷纷侧目。 这个声音听上去很熟悉啊。 黑色的装甲越野车一路驶来，在距离鬼灭部车队约莫十米远的地方停下。 有三人下车。 其中一人赫然穿着鬼灭部的制服，引起天邪等人的注意。 大通也瞪大了眼睛，鬼灭部？ 佐罗竟然也招来了鬼灭部的人，这才多久，他是怎么联系上人的，不可能是冒充的吧？ “你是什么人？”有同僚在，天邪立刻把另外两人先放下。 “鬼灭部无常。”顾渊开门见山，“你们想要的灵物在我这里。” “什么意思？”天邪问道。 “我已经帮外场镇解决山童之患了，那件灵物是我的报酬。”顾渊说道。 天邪脑袋歪一下，笑了起来：“你说你是鬼灭部的人，可有凭证？” 没有在灵物归属问题上多做纠缠。 顾渊从袋中取出工作证，这玩意他一直随身携带，哪怕出城也一样。 天邪旁边那位器宇轩昂的男子走上前，拿过顾渊的工作证一看，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走回到天邪身边低语几句。 “哦？这么巧？”天邪听完后也有些惊讶。 “应该是我不在这段时间加入的新人吧。”男子猜测道。 “那交给你了。”天邪说道。 “放心。”男子点点走，重新走到顾渊面前，努力居高临下看着他。 “没有人告诉过你，见到长官要恭恭敬敬行礼吗？”他把手中的工作证甩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 把证件捡起来 工作证砸到顾渊身上，又落到地上。 让佐罗等人心头一紧，看来事情没有办法简单解决了，他们外场镇必须要出一次血。 甚至，无常都未必能保住十字隐匿者。 顾渊低头看了工作证一眼，又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你是谁？” “我？我是你的上司！”此人拿出自己的工作证，伸手摆在顾渊面前。 和顾渊的如出一辙，职务那一栏是——外勤组十五队副队长。 顾渊想起来，十五队有两个被借调在外的成员，都是觉醒者。 其中一个是副队长洛克，就是眼前这个了。 这家伙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的嚣张模样，倒是和千叶这个队长截然不同。 “捡起来。”顾渊说道。 “什么？”洛克眼睛瞪大。 顾渊指了指地上的工作证：“我叫你捡起来。” 洛克眼睛眨了两下，接着一声嗤笑：“你难道没听清楚我刚才的话，我是十五队副队长洛克！你的上级！” “事不过三，捡起来。”顾渊说了第三遍。 “好！” 洛克勃然大怒，但脸上并无怒容，反而是狰狞的笑容，“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上下尊卑！站好别动！” 说着，一巴掌抡圆了扇过来。 来到这个世界，顾渊感觉最樱岛风的东西是鬼怪、名字。 其余的，并不明显，硬要再说一个，就是上下尊卑，森然的阶级。 不过鉴于他的身份，一直都是“尊”的这一方。 现在，倒是第一次切切实实体会到了“樱岛风情”。 上级教训下级，前辈教训后辈，都是天经地义之事。 洛克用的是扇耳光的方式，这是实实在在的教训和羞辱。 他不是在战斗，因而站得松松垮垮，中门大开，他要这个叫做无常的新人明白，什么叫做尊卑。 洛克就是这么过来的，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年有前辈叫他站好，接着就一耳光打了过来。 后来，洛克也这么干，这次只不过是众多教训中微不足道的一次罢了。 以前很多，以后还会…… 耳光还没落在对方脸上，传来清脆的声响。 洛克就觉得胸膛传来剧烈的疼痛，紧接着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地腾空飞起。 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砸在开来的越野车上。 来自鬼灭部的装备，质量极好。 洛克一个大活人砸在上面，车盖没有任何变形，车窗前的铁网也没有什么大的形变。 真正形变的，是在场之人的表情。 “你……” 洛克张口，鲜血从口中不住地流出，想要说什么，却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姿势还算比较正，脑袋歪在一边，刚好让鲜血流出，不至于昏迷中被自己的血呛死。 顾渊看向对面的一群人，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 眼前的情况，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需要思索如何解决的麻烦之事。 但对顾渊来说，只有两个字——有趣。 他期待这些人的反应，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就好像面对一段未知的游戏剧情，说实话，这可比单纯对付鬼怪要有意思太多了。 “你胆子很大。”天邪抬手，止住略微骚动的手下们。 “为什么这么说？”顾渊问道。 “以下犯上，胆子不大吗？”天邪反问。 “以下犯上？是他攻击我，我出于自卫反击，这叫什么以下犯上？这是标准的正当防卫。看你的样子，上学的时候肯定没好好读书吧？”顾渊说道。 身后的佐罗和北原面面相觑。 这发展不对啊！ 现在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无常的狂，远胜于对面这群想要巧取豪夺的一群“同僚”。 只不过他的狂是内敛的，直到需要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而且，不是狂傲，甚至是有几分癫狂的感觉。 明明他可以有更好，不那么激烈的处理办法，偏偏无常选择掀桌子。 毫无理由，毫无征兆地就把桌子给掀了。 谈？ 谈个屁！ 佐罗和北原觉得顾渊根本不是要谈的态度。 顾渊也觉得对面不是要谈的态度。 天邪更不觉得，现在顾渊的表现，是作为一个新人面对老人们该有的态度。 “以下犯上还要狡辩，给我拿下此人，送回总部受审。”天邪不再和顾渊废话，打算先拿下他。 到时候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只要不死人就行。 甚至，死人也无所谓，这里是城外不是东京城内，小队有着真·死亡指标的。 可以给他安一个堕落的罪名。 证据充分就行，现在充分的证据正躺在车上呢。 天邪身后的六个队员上前。 他们每个人都是觉醒者！ 顾渊记得十五队还有一个觉醒者是和洛克一块借调到城外小队的，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六人中。 不过看他们六人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就算有在其中，估计也和洛克一样，不知道什么是“同僚情谊”，甚至还有可能变本加厉。 要不是发现顾渊是他的下属，洛克也未必会如此行为。 “别把我的工作证踩坏了，这玩意重新办理很麻烦的。”顾渊主动上前。 同时背后牢门洞开，一左一右两条手臂伸出。 “果然，是延展系。”天邪在心里暗道。 刚才此人出手打飞洛克，来得太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边的天邪只隐约看到了半透明的轮廓。 具体是什么并未看清，猜想此人是延展系。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如此粗大的手臂，难怪这么狂妄，确实有一点资本，只是，还不够看啊。 别看洛克一下子被打飞，但那是有原因的。 这是偷袭导致，洛克压根就没想到对方会出手。 非强身系的觉醒者，单纯的近身格斗能力不会太强，受限于身体素质，顶天了和普通的二级强身系觉醒者在伯仲之间。 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被打飞很正常。 换做其他人来也是这样的情况，包括天邪自己。 但真的有所防备，进入到战斗状态，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天邪面带冷笑，这个愚蠢的新人，会为他的狂妄付出永生难忘的惨痛代价。 接着，天邪脸上的冷笑凝滞住，双眼微微瞪大。 两条手臂之后，是天狗庞大的上半身。 在旁人看不到的“世界”中，大量的锁链缠绕着天狗的双臂，让它颇为不爽。 这份不爽，直接发泄在了眼前之人身上。 两个强身系觉醒者首当其冲，被天狗呼啸而来的手臂击中，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觉醒者身上。 澎湃的力量是这些觉醒者压根就没有料到和无法抵挡的。 短短两秒钟的时间，就有六个觉醒者躺在地上，无法起身，伤得不比洛克轻多少。 这还是顾渊以锁链束缚天狗力道的结果。 不然的话，刚才那两个强身系觉醒者都有可能被天狗直接打死。 剩下两个觉醒者脚步停下。 一人具象化系，一人变化系，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惧。 这怪物一般的幻体！ 这种家伙怎么会是一个新人？ 天邪凝滞的冷笑完全收敛起来。 那具象化觉醒者退后两步，猛地将手中的长枪丢出。 天狗连格挡的动作都没有，任由长枪刺中自己雄壮的身躯。 长枪毫无建树地落地。 “连武器都丢了吗？”顾渊脚步停下，没有越过长枪。 具象化之物往往都具有特殊的能力，谁知道这觉醒者会不会隔空控枪之类的。 稍微等一会儿就行了。 具象化之物和觉醒者分离后，很快就会消失，不会持续太久，通常也就十来秒钟。 所以具象化之物几乎是无法借给别人使用的。 等了大概十秒钟，地上的枪消失，那位具象化觉醒者伸手一握，长枪出现在手中。 具象化觉醒者和延展系一样，只有具象之物损坏，才会造成严重伤害。 像这种消散，再度具象化，消耗不大。 “上啊，没用的东西！”天邪斥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这两个战战兢兢的觉醒者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内心哀叹自己怎么没有远程输出……等等！ 两人突然想起来，他们有配枪！ 觉醒者习惯于使用自己的能力，有时会忘记其实对付人，他们有除开能力之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好更有效的武器。 他们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顾渊不会。 他成为觉醒者才多久？ 拔枪的次数可不比使用鬼怪的次数少多少。 就在这两个觉醒者刚刚人认识到可以用枪，一摸身上没带枪，惊觉枪还在车上的时候。 顾渊就已经一掀外套，从枪套中拔枪。 几声清脆的枪响，两个觉醒者躺在地上，捂着腿发出哀嚎。 其中一人还本能地用心能之盾做防御。 但是心能之盾和心能壁垒，只对心能、鬼怪的攻击有效果。 像顾渊这样开枪，心能之盾对子弹来说只是一道单纯的光幕而已。 “你们真是死板啊。”顾渊枪口瞄准天邪。 “一群废物！” 天邪呵斥众人，同时向顾渊走去。 随着他的步伐，身子开始膨胀起来，面容也开始狰狞。 皮肤变成青灰之色，额头上一对锋利的角刺破皮肤，獠牙从嘴巴中挤出来。 其模样狰狞，让人不免想到桃太郎里面的鬼。 第四十六章 你失去的只是两条腿 “……猩猩？”顾渊看着天邪，露出思索的表情问道。 化身恶鬼的天邪向前的动作停顿一下，伸手指向顾渊：“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变化的只是自己的上半身，衣服被撕裂开，露出青灰色的雄壮身躯。 虽然距离天狗还差了一点，但上半身还一条臂长估计也有两米上下。 下半身，则是丝毫没有变化。 不知道是因为还不到那个程度，还是为了保留一点隐私。 东京城还没有绿巨人穿的弹力裤。 膨胀的身躯不免撕裂衣物。 短小的下半身还有雄壮的上半身加起来，让天邪整体的形态很像一只大猩猩。 顾渊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是吗？”顾渊一边说着一边开枪。 瞄准的地方，是天邪的下半身。 天邪自然知晓自己的弱点，身子下沉，前倾，双手遮挡在前，尽量减少下半身暴露在外。 子弹击中双臂，被紧绷的肌肉挡下，虽有些许流血受伤，却无大碍。 天邪此刻外形如鬼，却不疯狂，缓缓压向顾渊，如一座移动的坦克覆压而来。 正常情况，他自然会狂奔而至，杀向对手。 膨胀的上半身不会给天邪带来额外的负重，行动起来和正常时候没有区别。 而天邪正常时候，也不可能快到一边躲闪子弹一边靠近顾渊。 所以，他只能稳扎稳打。 一把手枪而已，能有多少子弹？ 枪声很快停歇，顾渊打空弹匣把手枪收起。 其实身上还有一个满的弹匣，不过没有必要了，天邪和他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近了。 “给我碎吧！” 天邪的战斗方式很樱岛，喜欢在出手之际大喊。 可震慑对手。 咆哮的同时，一拳轰向顾渊——前面的天狗。 打击延展系的幻体，和直接攻击延展系觉醒者本人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幻体破碎，就等于击败延展系觉醒者。 天邪挥拳而来，拳头如坦克炮击一般，带来强大的压迫之感。 顾渊手指轻轻一动，束缚着天狗的锁链松开。 天狗迫不及待地出拳。 就在这一瞬间，两道白色的骨刺刺破血肉皮肤，从天邪的拳头中伸出。 骨刺尖锐无比，刺破天狗的皮肤，撞进天狗的拳头，撞到其坚硬的骨头上面。 碎裂的声音响起。 骨刺折断，两者的拳头完全撞击在一起。 白色的涟漪从中扩散，形成一阵微风。 “咔擦、咔擦！” 天邪的右臂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断裂的骨头刺穿血肉皮肤，暴露在体外。 扭曲的右臂拉扯着身子根本不受控制的后仰，倒下。 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天邪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同时又想要站起来。 没等他站起，天狗的第二拳接踵而来。 它可从来没有停下来嘲笑对手的想法和举动，唯有杀死对手，才会停下进攻。 顾渊“伸手一拉”，锁链带动着天狗的拳头偏离方向，落在天邪的脑袋旁边。 地面微微一震，出现坑洞，整个拳头都陷入地下。 碎石撞在天邪脸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划痕。 顾渊将洞开的牢门关上一部分。 天狗庞大的身躯不得不回到牢笼中，只剩下两条手臂还可以继续“放风”。 松开锁链的限制，拳头迫不及待，如雨点一般落在天邪身上。 天邪好像被打桩机不断击中，身子又不自主地颤抖、抽搐着。 背后的地面承受不住压力，出现道道裂痕。 其变身后的部分自然强度惊人，否则的话，早就在拳头之下变成一滩肉泥了。 可饶是如此，疼痛中的天邪感觉到浑身散架一般，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 每一次想要反抗，力量都被落下的拳头打散。 只能被动的承受拳头的冲击。 至于心能壁垒，天邪和狂火一样，对心能壁垒的运用处在第二阶段。 即不需要像佐罗那样以姿势辅助，但需要集中精神，使用的时候无法随意动作。 也难以做到一心二用，同时施展心能壁垒和自身能力。 天邪想要使用心能壁垒，就算是在一般情况下，也要先解除“变身”才行。 更不用说，现在被持续殴打的状态。 一旦解除变身，拳头肯定先心能壁垒的生成落于身上。 正常的身躯，可承受不住这样的拳头。 只要一拳，天邪必死无疑！ 就算是变化的部分，手骨、肋骨也已经承受不住持续不断的力量冲击，断裂，错位。 鲜血上涌，从天邪口中溢出。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天狗没有攻击他下半身的意思。 否则的话，天邪早就只剩下半截了——也得益于他的上半身目标过于明显。 轰击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才停止。 天狗咆哮一声，对顾渊用锁链再次束缚它的行为表示不满，被拉回到牢笼中。 顾渊一边换弹匣，一边走到天邪面前。 此时天邪已经没有办法再维持变化形态，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伤势稍微好一点，没变化时候那么恐怖。 “你们这么菜，为什么还要学人抢劫？” 顾渊开枪。 子弹击中天邪的双腿，让他身子一抖，倒也硬气地没有叫出声。 紧接着，顾渊又是一枪击中天邪他们开的越野车。 “别做小动作。”他说道。 让两个挪移，悄悄靠近车子，想要拿枪反击的觉醒者缩了缩身子。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一个很好的品质，顾渊恰好有。 这个时候，昏迷过去的洛克醒来。 转头看了一下现在的局面，脑袋一歪，又把眼睛闭上了。 他还在昏迷中，什么都不知道。 可顾渊已经看到此人醒来，走过去抓住洛克的脚踝，把他从车上拖下来。 洛克狠狠摔在地上，挣扎道：“你还想做什么，你已经赢了！东西我们不要了！” “呵。” 顾渊直接轻笑一声，一枪打中洛克的腿部。 洛克没天邪那么硬气，惨叫出声，又被灼热的枪口压住眉心，不得不闭嘴。 在洛克脸上留下一个印子，顾渊用枪口指点了一下一边。 洛克转过头去，看到无常开来的车子，还有两个表情呆滞的外场镇之人。 片刻后，洛克骤然明白过来：“我去捡，我去捡！” 顾渊拍拍洛克的肩膀站起来。 洛克拖着一条受伤难以活动的腿，艰难地爬向地上的工作证，一路留下一道血迹。 捡起工作证后又爬回来，留下第二道血迹。 看起来可以在顾渊的脚上写一个“惨”字。 爬回到顾渊脚边，洛克低着头，掩盖眼中的怨毒，高举手送上工作证。 “很好。”顾渊笑了一下，“不用低头，我一点都不介意你表现出愤怒，怨毒之类的情绪。” 洛克稍微动了一下脑袋，把头低得更深了。 “我很期待你回到东京城后会怎么做，说不定可以给我带来一点乐趣。”顾渊显然没有什么斩草除根，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想法。 作为一个不太正常的家伙，他更加期待放虎归山后发生的事情。 嗯，其实这些人在他心中也根本算不上虎。 回到天邪这边，顾渊蹲下拿出小盒子打开：“你要找的是这个？” 天邪看了一眼不说话。 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你有没有其它什么灵物，不是第一次部里‘送’的，而是自己兑换，完全属于自己的。”顾渊说道。 送的和兑换的还是有区别的。 前者，觉醒者死亡后，灵物就由鬼灭部收回了。 后者则是完全属于自己，拿去送人什么的都没问题，死后也可以留给其他人，鬼灭部不会干涉。 天邪依然一言不发，还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和规定无关，只是没必要。”顾渊拔枪抵住天邪的膝盖，“可是你这么不配合，我也不介意废掉你。” 鬼灭部内部当然禁止相互厮杀，平时有矛盾打一架，不严重，纠察队也懒得管。 出人命绝对属于严重事件。 如果真的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一定要分生死，可以上武士台。 如果顾渊现在杀了天邪，那他也就不用回东京城，直接浪迹天涯好了。 这是天邪的“自信”，笃定自己不会死。 既然不会死，那还怕什么？ 可是，不杀人不代表顾渊就没有其它手段对付天邪了。 “你敢！”天邪立刻睁开眼睛。 “我觉得我敢不敢？”顾渊笑道，“你愿意下半辈子当一个残废来赌，那我就陪你赌。” 天邪失去的只是两条腿，但顾渊失去的，是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乃至自由啊！ 顾渊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等等！”天邪咆哮出声，“等等！” “晚了，现在我要两件灵物。”顾渊伸出两根手指。 “可以！”天邪立刻答应下来。 他不敢和这个狂妄的疯子赌。 他要没的，可是两条腿！ 佐罗两人眼睁睁看着巧取豪夺的一方变成了被巧取豪夺的一方。 而大通等人，恨不得把自己缩进车子的油箱中。 如果不是周围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接下来就是搜刮战利品的时间。 天邪带领的十八队交出了两样灵物。 一件是那一天在鬼灭部灵物仓库见过的妖刀村正，是一个队员自己兑换的，聊胜于无。 另一件就比较有意思了。 是天邪戴着的一枚戒指，外表极为普通，毫无装饰的黑色戒指。 天邪称其为隔断之戒，是一件诅咒灵物。 使用后可以隔绝使用者的气息和发出的大部分声音。 刚好和十字隐匿者相辅相成。 天邪在知道外场镇已经解决麻烦的情况下还要来此，可不是单纯因为贪婪。 而是真的有需要。 第四十七章 他现在没法用鼻孔看人了 有了十字隐匿者和隔断之戒，两件灵物同时使用，足以让天邪成为极为恐怖的暗夜杀手。 同时，遇到什么危险要保命跑路也非常好用。 这戒指并非来自鬼灭部，而是天邪自己得到的。 “挺好的。”顾渊戴上隔断之戒，当场使用了一下。 一股说不定道不清的感觉，好像有无形的隔膜将他和周围的环境分隔开。 同时，一点点饥饿的感觉也开始传来，不算明显。 这是隔断之戒作为诅咒灵物，使用时候要付出的代价，会出现饥饿感觉，并且和十字隐匿者的头疼一样，都会不断持续加重。 短时间使用还行，长时间维持下去，那股饥饿感估计会把人逼疯。 当然，解除后饥饿感也会缓缓消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顶多就是维持一段时间的“幻痛”。 拿到战利品后，顾渊“轻易”地放过了天邪等人。 一群人艰难地回到车上，还能动，腿没伤的觉醒者开车，迅速离开外场镇。 来的时候有多意气风发，离开的时候就有狼狈。 天邪等人能走，大通他们却走不了。 佐罗毫不客气地命令人拦住大通。 天邪他们离开的时候，迁怒大通等人，而且自身难保，肯定不会帮他们一块离开。 佐罗他们会怎么炮制大通等人，就和顾渊没有太多关系了。 解决天邪等人后，顾渊没有多做停留，也离开了外场镇。 佐罗没有挽留什么。 虽说天邪他们狼狈而逃，可对外场镇来说，未必是最好的结果。 说不定天邪内心记恨上了，惹不起无常，还惹不起你外场镇？ 光一个天邪就是和佐罗一样的四级觉醒者，而且实力要更强。如果哪一天天邪选择报复，他们外场镇真不一定扛得住。 好在临走前，佐罗问顾渊要了联系方式，顾渊没有拒绝。 算是有了一些希望。不至于将来天邪杀回来的时候，素手无策只能干瞪眼。 顾渊开车慢悠悠地前行，踏上回归之路。 他和天邪等人同路，不过天邪他们的车队早就已经看不见踪影。 顾渊开得慢，心里在盘点这次出城的收获。 两个主要的私人目的已经都已经达成。 确认鬼怪牢笼中的一些鬼怪、捕捉河童。 现在牢笼中，一共有二十只河童，达到了不影响顾渊本身的上限。 再抓一只鬼怪，哪怕再弱，也会对现在的顾渊产生影响。 需要时间让心能增长后才好没有大负担地继续抓。 这二十只河童分别丢在了的二十个牢房中。 鬼怪牢笼的牢房顾渊暂时还“看”不到上限，似乎只要他能捕捉，就可以无限增加似的。 出城的两个目的已经圆满完成。 剩下的是意外收获。 任务先抛开，两件灵物的收益就相当大，村正的话，随便用用，对顾渊肯定没坏处。 一路慢悠悠地开，到了晚上顾渊才接近东京城。 放在车上的手机响起来，顾渊接通，千叶的声音通过车子的内置音响响起：“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顾渊说道。 “嗯，如果可以的话，找个聚集地呆几天，把休息的时间耗完再回来。”千叶说道。 “嗯？为什么？”顾渊看着近在咫尺的东京城发问。 是天邪他们告状了？这个时候，这群家伙不应该在医院躺尸吗？ “永不凋零的红玫瑰，你拿走的那个灵物有点问题。”千叶说道。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第一层仓库，使用条件苛刻，但一旦满足就十分好用，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觉醒遗物。 “怎么回事？”顾渊放慢车速。 “那个灵物是别人特别调上来的。”千叶说道。 顾渊恍然：“意思是说，其实是为了别人特别准备的，只不过刚好被我截胡？” “对。” 千叶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鬼灭部第六到十五小队，都是负责城内的各种鬼怪事件。 其中第六、第七、第十三小队的实力最强。 第六小队顾渊已经打过交道。 而红玫瑰这件灵物，则是和第七小队有关。 它是第七小队的队长通过自己的关系以及贿赂，让后勤部的高层特别调到第一层仓库的。 这个是千叶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让红玫瑰到第一层的原因，是第七小队的队长，奈良佛有一个女儿。 而奈良佛本人是个强身系觉醒者外加女儿奴。 所以就有了红玫瑰的上调。 “第七小队的队长，难道换不起一个三层的灵物？”顾渊觉得有些奇怪。 “正常肯定是换得起的，别说他，我也可以。”千叶道，“但他是个女儿奴，以前肯定有兑换过什么东西给他女儿。她女儿刚加入鬼灭部没多久，也就比你早半个月左右吧。” “哦。”顾渊明白了，红玫瑰的持续时间不长。 如果作为日常的防御类型灵物来用，肯定是不合适的。 需要直面鬼怪战斗的时候，永不凋零的红玫瑰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 “所以他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嗯，他女儿任务受伤，治疗了一段时间。”千叶说道，“现在奈良佛满世界找你，想要红玫瑰。” “呵。”顾渊笑了一下。 “稍微避一下，等风头过去，那个家伙现在脑子发热。”千叶笑道。 “其实，我已经到门口了。”顾渊说道。 “什么门口？”千叶一愣。 “城门口，马上就进城了。” “这么快？”千叶问道，“你要做的事情都已经搞定了？” “嗯，而且我还遇见了我们的副队长，叫什么来着……”顾渊已经忘记了那家伙叫什么。 “洛克，那家伙喜欢用鼻孔看人的，不用理他。”当初千叶就没怎么介绍过洛克，只是一笔带过。 显然两人关系一般。 顾渊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知道，所以我打断了他的腿，他现在没法用鼻孔看人了。” “？？？” 电话那头顿时陷入沉默，可以想象千叶满脸疑惑的表情。 “是我听错了吗？”过了大概十秒钟，千叶才说道。 “没听错，我打断了他的腿。”顾渊说道，“不过不是永久性的，休息个把月应该就好了，不会留下后遗症。” “等等，你现在在哪，我们当面聊一聊。”千叶说道。 “已经进城了，我打算先回总部述职。”顾渊说道，“上交任务。” “别。这样吧，你先来我家这边，我给你个定位。”千叶说道。 队长可以随时定位队员的手机，但队员不行。 “好。”顾渊挂断电话。 夜色渐深。 顾渊驱车来到千叶的定位之地，发现是一家酒吧。 进门后，灯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一堆人搁那乱晃。 顾渊来到千叶所说的包房，进去后关门，把乱七八糟耳朵声音隔绝在外，里面一片安静。 千叶一个人在那小酌，看到顾渊眼睛一亮：“来，来，和我说说你出去都干了些什么。” “你好像要下酒？”顾渊坐到沙发上。 他有故事，千叶有酒。 “哈哈哈。”千叶大笑，“说说呗。” “其实很简单。”顾渊把外场镇的事情说了一遍。 千叶摸着下巴：“的确是洛克这个家伙会做的事情，媚上欺下也是他的老毛病了。其实当年他和我争过队长。” 后面因为无法很好的和队员处理关系，所以千叶当上了队长。 鬼灭部小队不比其他部门，队长威望不够，是很容易出事的。 “他是什么体系来着？”顾渊随意问道。 “和你一样的延展系。”千叶说道，“你们不是交过手了吗？” “我刚动手，他就倒下了。”顾渊耸耸肩膀，“太弱了，他是二级？” “三级……是你这个三级太强了。”千叶说道，“对了，你学会了心能之盾吗？” 不是所有的三级觉醒者都会心能之盾，这个是要学的。 “还没。”顾渊说道，“下次任务前应该能学会吧。” 他有尝试过，心能之盾不是特别复杂的“技能”，要学会不算难。 至于心能壁垒，难度就上升不少了。 很多觉醒者在数值上达到了四级觉醒者的界限，却一直无法掌控心能壁垒。 “永不凋零的红玫瑰呢。如果你用不上，倒不如卖奈良佛一个人情。”千叶说道。 “你和他有交情吗？”顾渊问。 “没，就一般同事。”千叶说道，“他平时算是正常人，但涉及女儿的事情就未必了。你现在招惹的人稍微有点多，如果没必要，和奈良佛打好关系更有利。” “我需要这个红玫瑰。”顾渊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千叶说道，“到时候直接拒绝他好了。” “不会惹出麻烦吗？” “哈！”千叶大笑一声，一脸痞气，“我是怕麻烦的人吗？对了，近卫升职了。” “谁？” “……六队队长，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千叶说道。 “哦，这么说他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我们了？”顾渊问。 千叶摇头：“不，相反，他不会刻意针对我们。” 在千叶口中，近卫是沉稳，乃至有些古板的性格，除了实力外，其性格也是他能够升职的因素。 近卫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喜欢狂火这种人。 升职后也不会因为狂火这个老部下针对顾渊他们。 不用担心近卫的问题。 第四十八章 妖与佛 “那狂火当上第六队队长了？” “也没有。”说到这个，千叶乐不可支，“那家伙上蹿下跳，一直让人以为他要接任队长，结果最后给一巴掌拍下去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为什么能这么跳？” 顾渊摇头，猜测道：“实力？” “实力的确是一方面，但单纯实力不足以让狂火这么嚣张，他背后有个干爹。” “嗯？”顾渊露出奇怪的表情，他回忆了一下狂火的样子。 一头夸张的火红色长发，跟个摇滚歌手似的。 肤色，可能是刚从城外回来的关系，稍微偏黑，样子只能说一般。 一身肌肉身材倒是不错。 整个人有一股野性的美。 “果然有钱人的品味很难说啊。”顾渊说道。 “不是那种干爹，是真干爹。”千叶说道，“一个真正的大人物。” 千叶口中的大人物，是东洋电力的领导者，松下大木，今年超过九十岁却依然坚挺活着的老头。 一个跺跺脚，可以让东京城抖三抖的人。 鬼灭部是特权部门，那么松下大木就是特权本身的代表人物之一。 这样的人是狂火的干爹，也难怪狂火可以那么嚣张妄为。 就算狂火不是四级觉醒者，依然可以到处乱跳。 有意思的是，松下大木只是看中了狂火认他做干儿子，对狂火的弟弟不屑一顾。 可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让那位“炎帝”的思想开始转变扭曲，搞出了个神罚会。 “这次是松下大木给了狂火一巴掌，让他不要再上蹿下跳，好好提升自己。” 千叶幸灾乐祸的表情毫不掩饰。 最大的靠山给的耳光，狂火只能用脸好好接着，接完之后还要大声表示我错了，谢谢爸爸的巴掌。 “接下来狂火会消停一段时间。”千叶说道，“主要两个麻烦，一个是天邪他们，一个是奈良佛——还是奈良佛那个家伙，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 天邪他们被顾渊打断腿，就算想要搞事，也要等他们养好伤出院后。 通过鬼灭部本身的话，倒是可以投诉，一到五小队说不定会展开调查。 但事情本身，天邪等人并不如何占理。 下克上的确是罪责，下不会好过，但被克了“上”同样不会太舒服。 被以下犯上了，本身就是一种无能的表现，更别说还是在鬼灭部这种暴力机构中。 最后的结果说不定是各打五十大板。 而后，固然顾渊名声不会好，绝对会有人不喜欢这个刺头，但也会忌惮于顾渊的实力。 天邪等人，就只能剩下一地鸡毛的丢人名声了。 如果天邪等人够聪明，就不会通过鬼灭部官方来找回场子。 真正的麻烦，是奈良佛。 诚然，在“红玫瑰”的归属问题上，依然是顾渊占理，手续程度都合理合法，找不出半点纰漏。 但东京城，鬼灭部从来不是一个完全讲理的地方。 奈良佛的实力足以让他可以不讲理，就和狂火一样。 “没关系，让他来找我好了，给生活增加一点乐趣。”顾渊说道。 “奈良佛的实力，绝对比狂火强。”千叶严肃地提醒。 “没事，我也比狂火强。”顾渊笑了起来，“这里有吃的吗？饿死了。” “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千叶站起来，“走，带你去吃大餐。” 顾渊有决断，他就不再劝说。 千叶口中的大餐，是路边的拉面小车店。 老板是一个健朗的老头，拉面的味道倒是不错。 吃完后，顾渊没有去总部，也没有回家，而是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第二天他要去交付任务，还有还车。 翌日早上，顾渊来到鬼灭部总部，先把车给还了。 车子没有什么损伤，就是正常的损耗。 后勤部的人员对顾渊这种良好的使用方式非常欣赏。 物资的话，千叶和顾渊商量后直接昧下，一部分用作小队的“金库”。 另外一部分，打算出手换钱，都归顾渊。 也是觉醒者默许的外快之一了，鬼灭部的觉醒者真的不缺钱。 哪怕面对鬼怪会有性命之忧，也会有人主动加入。 还完车子后，顾渊通过内部网络将拍摄的视频上传交付任务，任务是否算完成，需要鬼灭部和第三方共同验收。 这个过程有长有短，也有可能会叫人当面称述详细情况。 顾渊离开前两个河童清理任务倒是已经完成了，得到了两笔积分，不多，聊胜于无。 积分在鬼灭部并无很多它用，主要还是用来兑换灵物。 这样会形成一个很有趣的循环，觉醒者接任务完成兑换灵物，用灵物去完成更艰难的任务。 就好像衣食住行工作在一家庞大的工厂，赚钱又把钱“还”出去。 交付任务，顾渊没等结果出来，打算先行离开。 刚刚走出属于小队的办公区域，顾渊就看见一个身影迎面而来。 是一个女人，用少女这个形容词或许更加贴切一些。 她应该十七八岁的年纪，留着一头黑色长发。 身材还算高挑，略显单薄。 模样不俗，只是脸颊消瘦让颧骨略微突出，再加上上扬的眉角，给人一种不太好相处的刻薄之感。 相由心生大概就是如此了。 另外此人脸色苍白，看上去大病初愈的模样。 顾渊看了这个少女一眼，就要从旁边绕过去，没想那少女移步，挡在面前。 “有什么事情？”顾渊疑惑。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也没有什么蒙昧的记忆变得清晰，不是原身的任何一个熟人。 原身在这东京城，就没熟人。 “你拿了我的东西。”那少女说道。 “嗯？”顾渊一想，立刻明白过来，“你是……奈良佛的女儿。” 奈良佛是代号，本名是什么不算秘密，但不刻意去查，顾渊也不知道。 她女儿只比顾渊早一点时间加入鬼灭部，唯一的“名声”就是奈良佛的女儿。 顾渊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她的代号。 千叶可能有所了解。但他和顾渊一样，都没有把奈良佛的女儿放在心上，一个没问，一个就没说。 少女皱起眉头，对顾渊的称呼不满：“我叫镰鼬。” 女儿以妖怪作为代号，父亲则是以“佛”为号，这对父女也有趣。 “哦。”顾渊点点头，“你说的是永不凋零的红玫瑰吗？” “不知道。我不管是什么，总之是我父亲为我特别置办的，你拿了我的东西。”少女镰鼬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她昂着下巴，刻薄和高傲的味道很冲。 哪怕再漂亮一倍，也很难让人生出任何好感。 顾渊只是笑了一下：“那是我的。你如果想要，可以叫你爸来找我。” 说完，就要饶过去，他没有什么兴趣和这个被宠坏的小女孩纠缠。 刚刚踏出一步，一抹寒光降临，停在顾渊面前。 那是一柄镰刀，很大，不是割草的那种，而是幻想中死神的镰刀。 通体黑色，只有刀刃的位置“明亮”，显现其锋利。 刀柄被镰鼬握在手中。 “具象化系的觉醒者吗？”顾渊看向镰鼬。 这镰刀凭空而出现，显然是镰鼬的具象化之物。 “把东西还给我，然后跪下来舔我的脚，我就放过你。”镰鼬趾高气昂，还伸了一下右脚。 她穿着不太适合战斗的圆头黑色小皮鞋。 如果是一些绅士，这个时候恐怕不会生气，反而会很兴奋。 顾渊没生气，更不会兴奋。 他微微后仰，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刀刃，轻轻把镰刀往前推。 镰鼬没有挥刀，由着顾渊把镰刀推出去，然后把脚伸得更面前了，身子还摇晃两下：“你要先舔也可以。” 她的鞋子也不太干净。 顾渊看着镰鼬，突然笑了一下：“你有问题。” “你说什么！” 镰鼬勃然大怒，刚刚移开的镰刀又动，这次就不是横在顾渊面前这么简单。 她要把刀架到别人脖子上。 不过这个时候，顾渊也打开牢门，天狗伸出——半条手臂。 一拳打向镰刀。 哪怕只有半条手臂，这股力量依然不是镰鼬可以抗衡的，镰刀顿时脱手，飞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关闭牢门，天狗轰向镰鼬的第二拳被迫消失。 顾渊伸手向惊慌的镰鼬，用力屈指一弹，弹在她的鼻子上。 立刻让镰鼬的鼻子通红一片，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打转。 “你太弱了，我对你没兴趣。想要红玫瑰，回去找你爸哭鼻子。”顾渊一边说着一边在镰鼬头上一推。 她的身子的确单薄，还颇为虚弱，一推之下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前面拐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走来。 这是一个光头，一个极为高大的光头，身高超过两米，强壮无比，皮肤呈现出古铜色，一眼看过去好似寺庙中的佛像。 奈良佛！ 此刻的奈良佛，步伐沉重，脸色狰狞，似乎要踩在顾渊身上。 金刚怒目！ “敢对我的女儿动手！你找死！” 奈良佛低吼着，速度开始加快。 顾渊看了地上的镰鼬一眼，这也算动手的话？ 那对天邪他们做的事情算什么，谋杀吗？ 可是千叶说过，奈良佛是个女儿奴，涉及到他女儿的事情，他完全不会讲道理。 除非，对方的“道理”很大，大到奈良佛接不住。 现在，无常（顾渊）在奈良佛眼中肯定没这么大的道理。 第四十九章 压制 奈良佛来得很快，并不出乎顾渊预料。 他进入东京城是正常接受检查的，又回到总部交付任务，只要奈良佛在关注他，要堵上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就是镰鼬先来，奈良佛后来，反而有点奇怪。 其实千叶有料到奈良佛会找上来这一点，原本他是打算和顾渊一块来，如果有事情还可以顶上去。 毕竟千叶是队长，从职位上来说，和奈良佛是平级的。 但顾渊拒绝了，他根本不惧所谓的奈良佛。 说服千叶不用来的理由倒不是不怕，千叶要不要来，和顾渊怕不怕没什么关系。 而是“牵扯”。 事情本质是永不凋零的红玫瑰之争。 是顾渊、奈良佛两者之间的争，只要奈良佛不带着他的手下人马搞事情，那么范围就仅限于顾渊和奈良佛两人。 如果千叶插手其中，就会把范围扩大到两个小队。 而小队实力对比，差了很多。 第六到第十五小队，最强的就是六、七、十三队，三个队伍独一档。 不过随着近卫的离开，第六队恐怕从这个独一档的梯队中掉队了，原本的另一位副队长没近卫那样的实力。 十五队嘛，要说最弱，那还是过于扎心。 最弱的几个小队之一，这种形容就比较合适。 千叶需要为队员考虑负责，所以他接受了顾渊的意见。 现在，顾渊一人直面愤怒的奈良佛。 作为一个女儿奴，看到女儿被欺负，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顾渊没有丝毫惶恐，反而笑了起来。 牢门洞开，刚才只能说是沾了一点雨露，根本不解渴的天狗伸出双手。 没有立刻攻击旁边的镰鼬，在天狗看来，走来的奈良佛才是首要目标。 镰鼬只是一个无足轻重，根本不用看的小虫子。 脑袋，身躯，天狗还要再出来。 牢门却卡在了这里。 奈良佛也停下脚步。 他转头，看向自己走过的拐角处。 那里，一个一身制服，穿的一丝不苟的男子走出来。 大背头，白色的头发，戴着眼镜，严肃而英俊的大叔，近卫！ 他的出现，让奈良佛停步。 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近卫冷声道：“你们要打吗？” 奈良佛不说话。 顾渊干脆地关回天狗以示无辜：“我只是来交给任务，被人堵门口了。” “要打的话，去武士台打，那里生死不论。”近卫说道，“但想要在这里动手。” 他走过来，抬头直视奈良佛：“不行。” 近卫如今的职位是第四队的副队长，不再负责东京城鬼怪相关事件。 转为安保以及纠察。 鬼灭部总部，肯定禁止私斗。近卫这段时间负责总部的安全和秩序。 镇压任何不安定因素和冲突，是他的职责。 近卫先对上是的奈良佛，而非顾渊，不是因为他偏袒，就算要偏袒，他也不会偏袒顾渊。 一是因为顾渊很配合地收手，虽然笑得让人不爽，可行为至少是好的。 奈良佛没有，他气势依然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随时都会动手。 二，在近卫心中，奈良佛能够造成的影响，还有威胁大过顾渊，需要优先处理。 一个是成名已久，战绩赫赫的强队队长，一个是崭露头角，击退狂火的新人。 彼此还是有差距的。 近卫自觉选择没有什么问题。 镇压奈良佛，就等于镇压全场。 奈良佛依然没有说话，近卫第二次抬手，这次就不是单纯推眼镜了。 奈良佛是强大的强身系觉醒者，四级。 而近卫，同样是强身系觉醒者，实力，比奈良佛更强！ 就在近卫打算出手的时候，奈良佛骤然退后一步，身子松弛下来。 即将喷发的火山平息。 近卫抬起的手顺势整理了一下衣服。 奈良佛保持沉默，走到镰鼬面前，弯腰把自己的女儿公主抱抱起，径直离开。 “前段时间你没有搞事，很好。” 近卫转身看向顾渊说道，说得是他找过顾渊之后。 顾渊等人没有闹事情，没有影响到他的升迁。 这当然不是夸奖或者示好，近卫不需要对顾渊做这些。 “所以，最好能继续保持。”这话，才是近卫真正想要说的。 他没升迁前要稳，升迁后依然要稳。 当然，这种稳不是憋屈的自己稳，而是要别人稳。 谁不稳，他就把谁打到稳为止。这是近卫的职责，也是权力。 “如你所见，我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不是吗？”顾渊说道，“这些话你应该和其他人说。” 近卫多看了顾渊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顾渊则是前往停车场，开上自己停在这里的摩托，离开总部。 刚刚开了一条街，就看见千叶停车在路边。 人蹲在车旁边，制服穿的歪七扭八，活脱脱一个盲流。 如果不是穿着鬼灭部的制服，估计会被附近巡逻的治安队成员抓起来。 “有没有遇到麻烦？”千叶看见顾渊，站起来问道。 顾渊停车：“奈良佛的女儿比她爸要快。” “啊？”千叶愣了一下。 顾渊继续讲故事，末了说道：“那个镰鼬有问题。” “是啊，脑子有问题。”千叶没好气道，奈良佛把他女儿宠成什么样子了。 “不，我觉得不只是脑子有问题。”顾渊说道，“我感觉，她的行为有问题。” “嗯，怎么说？” “一种感觉。他女儿的举动，八岁小孩子都未必能做出来。这么说吧，就算修罗受到那个二傻子拳套影响，傻上加傻，也会比镰鼬聪明一点。”顾渊用了一个对比。 千叶立刻就懂了：“你这样说，的确有点问题。难不成，是什么诅咒灵物的代价？” “队长你能弄到他们的详细资料吗，我想要看看。”顾渊说道。 “我尽量。”千叶点点头。 “什么地方可以打耳洞？”顾渊换了一个话题。 “手机有导航，我也不清楚。”千叶说道。 你问他各种潇洒的风月场所，千叶能够报十五分钟的店名，但打耳洞的地方就不清楚了。 “嗯，村正给我吧，我找个地方打耳洞。”顾渊说道。 千叶从车子里拿出顾渊“缴获”的村正。 这东西顾渊没卖，自己其实也不太用得到，打算给九条良防身。 把村正挂在摩托侧方，顾渊打开手机导航，确认位置后开车离开。 千叶坐回车里：“有点麻烦啊，不知道那些家伙会做什么。” 下午，顾渊开车回到家里。 提前和九条良通过气，他守在家门口等。 顾渊拿下村正，丢给九条良：“送你了。” 九条良本能地接过，不明白为什么顾渊突然给他一把刀。 “村正，诅咒灵物，你可以用它来砍鬼怪，不过用的时候它会吸你的血。”顾渊说道。 九条良身子一抖，差点把刀丢出去：“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万一遇到鬼怪，给你自保用的。”顾渊说道，“我估计你的心能能值能在四十到五十之间，面对鬼怪不会成为完全待宰的羔羊。 “不是让你去直面鬼怪。” 顾渊清楚九条良胆很小，面对鬼怪的胆子，肯定没有。 借顾渊鬼灭部觉醒者的名头赚钱的胆子还是有的。 “那就好。”听到这话，九条良顿时露出笑容，这样他就不怕了，“老板，生意已经走上正途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生意？”顾渊问道。 九条良想要跟着顾渊，自然不是单纯当一个看家的和跑腿的，也不是加入到鬼灭部——他没这个胆量，更没这个实力。 九条良的打算是借助顾渊鬼灭部觉醒者的身份，做一些生意。 顾渊只出名，占八成，其余的都交给九条良，他就占两成。 说实话，顾渊对这个没怎么在意，也不太关心。 九条良今天提起来，他还是第一次问。 “跑腿送货。”九条良说道。 “物流吗？” “现在还算不上。”九条良说道。 他的生意刚起步，现在手下有几个送货员，其实和快递差不多，只做城内的生意。 “那你好好干，如果赚到钱不用急着给我，可以扩大生意。”顾渊说道。 “好的老板，那个，我现在还没起名字。”九条良说道。 九条良不敢自己随便起名，万一顾渊知道了不高兴怎么办？ “我来？”顾渊思索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九条良看不懂的笑容，“就叫东风速递。广告词我都给你想好了，东风速递，使命必达。” “东风速递，使命必达……”九条良低声念叨两句，满脸惊喜，“老板，这个名字太好了。” 明显他不懂顾渊话里的梗，但这个广告词的确不错。 顾渊也不指望九条良懂，这只是他小小的趣味罢了。 “你喜欢就行，店我就不去了。你自己看着办，遇到什么问题找我。”顾渊说道。 毕竟占了大头，他也不会完全不管不问。 “好。”九条良抱着村正，“老板我先走了，家里已经打扫干净，开窗通风了。” “辛苦了。”顾渊也不矫情，说什么“不用这么做”之类的话。 九条良开着摩托离开。 回到家里，顾渊把自己不多的行礼放下，来到卫生间。 左耳已经打了个耳洞，把十字隐匿者带上，黑色的十字架，让镜子中的顾渊看上去反而增加了几分凌厉的美感。 如一柄精致的利刃。 右手食指则是戴上了隔断之戒。 顾渊同时使用两样诅咒灵物，镜子中的人瞬间消失。 第五十章 使命必达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卫生间内安静无声，仿若顾渊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足足八分钟，顾渊的身影突然出现，嘴巴微张着，吐息颇为剧烈。 隐约看到脖子上有一些青筋暴起。 他打开水龙头，放了半盆水，把脸埋进去。 半分钟后才抬头，顾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呈现出不太正常的苍白，双眼之中有着不少血丝。 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除去扎入冷水中的时间，他刚才消失了大概八分钟。 这是顾渊目前的极限了——同时使用两件诅咒灵物，他可以忍受的上限就是八分钟。 只使用一样的话，可能会长一些，但也长不了太久。 在这八分钟内，别人将看不到顾渊，难以听到他发出的声音，难以嗅到他的味道，同时也很难感知到顾渊的存在。 但可以触碰到顾渊——如果能找到顾渊所在的话。 最后的感知不到尤为重要。 何为感知？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没有看到某人，但某人一直死死盯着你，你多少会感觉到他的视线。 这是普通人。 而觉醒者的感知尤为敏锐，是他们对付鬼怪的重要依仗之一。 鬼怪出的时间很多时候都是晚上，经常黑上黑，形成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 这个时候眼睛是靠不住的，夜视仪也难以发挥作用。 觉醒者依赖的便是感知。 如果没有隔断之戒隔断感知，就算有十字隐匿者的隐形，也大概率会被找到。 无论对手是觉醒者，还是鬼怪。 十字隐匿者、隔断之戒的叠加，才可以真正做到“遁入阴影”，难以被发现。 “除了头疼外，还好饿。代价不算大，但很难受。”顾渊稍微晃了晃脑袋，就感觉到一阵疼痛袭来。 头疼和饥饿不断叠加，到最后难以承受停止使用。 就算顾渊不再使用两件灵物，后遗症“幻痛”也需要一些时间才会消失。 好在现在也到晚饭时间，可以去吃饭了。 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顾渊离开家中。 在顾渊吃饭的时候。 另一边，第三区的医院，一间单人病房中，一位女医生给镰鼬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 “没什么大碍。”检查完后医生说道，“其实今天已经可以出院了。” “怎么会没大碍？她的鼻子都红了。”旁边的奈良佛说道。 医生脸色无奈，要是她来得晚一点，鼻子的红都要退了。 “没事了。想要出院的话，来办出院手续。有需要就按铃。”没有和这位女儿奴纠缠这些有的没的，丢下这一句，医生转身离开。 这医院是东京城的第一医院，由几个大人物合资建立，从医生的医术到各项服务，都是东京城最好的。 收费也是最高的。 以奈良佛的收入，住得起，但也只是住得起。 而且住了一段时间，家底都被掏了大半，马上要住不起了。 为了自己女儿，奈良佛的确不惜一切。 “爸，我没事了。”镰鼬身子藏在被褥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不行，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明天一定要做一次全面检查。”奈良佛说道，神色有些激动。 可以看出来，他对女儿的疼爱超越了正常的范围，已经有些扭曲。 顾渊说镰鼬不正常，说不定原因在此。 一个不正常的老爹，怎么会养出正常的女儿？ “知道了。”镰鼬没有和奈良佛争辩，而是说道，“你送给我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我要拿回来。” 对连什么作用都未必清楚的红玫瑰念念不忘。 “放心，爸爸我肯定给你拿回来，还会让那小子付出代价！”奈良佛斩钉截铁。 “我出院就要。”镰鼬说道。 “好，好。”奈良佛宠溺无比，“快休息吧。医生说你要保证足够的休息，今天你偷跑出去，没睡满十二个小时，肯定不行。 “出院后会有惩罚，知道吗？” 镰鼬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很好，睡吧。”奈良佛在床边坐下，似乎要伸手拨开女儿的头发。 这个时候，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镰鼬稍微动了动。 奈良佛脸色一变，被怒火填满，立刻站起来走出去，关上门，对着按门铃之人低吼咆哮：“你在干什么？不知道现在是我女儿的休息时间吗？” 门外守着的一个第七队队员苦着脸。 其实奈良佛是一个好队长，任务时候冲锋在前，也会殿后，虽然不会制定什么作战计划，但有其他人代替。 从来不会压榨下属，实力又强，大家对他都心悦诚服。 要说毛病的话，就是抠门和女儿奴。 这和队员其实没什么关系，生活归生活，工作归工作。 可是当镰鼬加入到小队后，情况就变得不同了。 上个任务，镰鼬任性妄为，自己受伤不说还害得两个队员重伤，其中一人后遗症严重，几乎成为残废。 队员们也是心有戚戚。 商量着什么时候和队长说一说，让他女儿当个在家公主不好吗？非要出逃？ “队长，有人找你。” 那被奈良佛要求看护的队员低声说道。 “谁？”奈良佛压下怒意。 “第六队的副队长，狂火。”队员示意了一下走廊尽头。 那里站着一个一头红发，一脸嚣张的男子。 奈良佛走过去，低头看向狂火：“什么事情？” “听说你和无常起冲突了？”狂火嘴巴里叼着一根烟，似笑非笑。 但没有点燃，不是因为他素质好。 而是这个医院的大佬太多，狂火也怕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他刚刚被自己干爹教训没多久，是需要低调的时候。 “无常？是又怎么样？”奈良佛态度不算好。 “刚好，我也和他有仇。”狂火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弄死他。” “不必了。”奈良佛冷冰冰的拒绝。 “怎么，你打算上武士台？”狂火嗤笑一声。 “不行？” “行，当然行。”狂火凑近奈良佛，“不过你真的以为自己吃定无常了？” 奈良佛没说话。 “我和无常交过手。”狂火盯着奈良佛，语气发狠道，“不妨告诉你，我未必是他的对手，你也奈何不了他！ “上武士台，最好的结果是他死你废，相信我，无常有这个实力。” “他不是新人？”奈良佛问道。 “刚加入鬼灭部的新人而已，绝对不是觉醒者新人。” “我听说他才三级。”奈良佛道，从原则上来说，觉醒者的等级相对保密。 所以只是听说。 “呵，强的觉醒者，还做不到压制自己的能值？”狂火不屑一顾。 “你想要做什么？”奈良佛问道。 “我现在不好动。”狂火实话实说，“但我有个计划……” 听完狂火的计划，奈良佛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说道：“我会考虑的。” “尽快考虑吧，时间不多。”狂火说道。 他转身离开。 奈良佛也回到病房中。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奈良佛暂时没有找顾渊的麻烦，天邪等人也安静地躺在医院，对自己怎么受伤的事情只字不提。 只说遇到了一些意外。 在城外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鬼灭部的纠察队也不会多加理会。 顾渊则是从千叶那里拿到了奈良佛和镰鼬的资料。 奈良佛是土生土长的东京城人，二十多岁的时候成为觉醒者，后加入鬼灭部。 一路中规中矩。 真正崛起，大概是在十年前，奈良佛的妻子死于鬼怪，只留下一个女儿。 奈良佛突破四级，一路向前，走到今天的位置。 成为最强三小队的队长之一。 整个经历说普通挺普通的，没有什么值得注意侧目的地方——比如在城外奇遇之类的。 说非凡也挺非凡的。 于觉醒者而言，只要踏入了这个超凡领域，除非死了，否则的话，二级肯定没问题。 三级觉醒者，只要勤勤勉勉，也能够达到。 但四级就不行了，三级到四级觉醒者之间存在门槛，不是光靠勤勉就可以达成的。 要么是具有天赋之人，要么，多少要经历一些巨大的变故。 奈良佛因为妻子的死亡，跨过门槛，成为四级觉醒者，也算是比较特殊的经历了。 但总体来说，奈良佛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而且他强身系觉醒者，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能力，没有需要针对的地方。 要说弱点，有，就是他的女儿。 再看镰鼬的，出生于觉醒者的家庭，家境优渥，衣食无忧。 八岁那年母亲死于鬼怪之手，从此和父亲相依为命。 一路读书，初中时候成绩优异，考上全日制文化高中，按照正常轨迹，应该能上大学。 不过在上高中后不到两个月就直接退学了。 镰鼬从此基本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只出现在奈良佛的口中，以及第七队队员少数几次的碰面。 之后，镰鼬再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时候，就是加入鬼灭部了。 她什么时候成为觉醒者的，并不清楚。 镰鼬和顾渊一样，都属于有人钦定，直接加入到鬼灭部小队的人。 没有经过正常流程的训练。 只是两者加入后的表现差别巨大。 顾渊加入后顺利完成了一次任务，自己接了三个任务，完成两个。一个还在审核，没出结果。 镰鼬则是导致自己以及两个队员重伤，如果不是奈良佛双重意义上够猛，后果还要更加严重。 第五十一章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这个镰鼬果然有点问题。” 看完资料，顾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说镰鼬是一个单纯被宠坏的小孩子，为什么她会加入鬼灭部？ 是觉得鬼灭部的觉醒者就和奥特曼一样英勇？ 那经过任务，重伤后应该会打消这种年头了吧？再熊的熊孩子被暴打一顿后至少也有一段时间的“乖孩子”时期。 镰鼬，却没有。 她还直接找到顾渊，依然很熊，毫无道理的嚣张放肆。 让人无法理解。 “已经不是被宠坏，更像是在作死。”顾渊在心里暗道，放下资料。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顾渊接起，那边千叶怒气勃发的声音：“妈-的！那群家伙开始玩手段了！生儿子没……” “先冷静点，队长。”顾渊打断千叶的直抒胸臆，“你在这里骂他们听不到。” “也是，你来我这，我们一起去骂。”千叶说道。 “先说什么事情吧。”顾渊问道。 “你的调令下来了。” “调令？”顾渊不解，“什么意思？” “我们负责城内事务的小队队员，每年都有一段时间。”千叶说道，“会被暂时借调到城外小队去，一般是半个月到两个月时间。” 有长有短，并不十分固定。 “哦，所以我被借调到城外小队去了？”顾渊说道。 “第一年加入城内小队的队员，是不会被借调的。而且我们才刚刚完成了一个任务，还在休息时间，更不可能借调。”千叶说道，“这不符合规矩。” “规矩嘛，就是用来打破的。”顾渊笑道。 “我只是得到消息，正式调令还没下来。”千叶说道，“我去闹一下，把事情闹大……” “不，队长，我说过了，事情不要牵扯到两个小队。”顾渊说道，“很明显，奈良佛想要在城外解决，这挺好的。” “好个屁！”千叶骂道，“你先过来吧。” “好。”顾渊答应下来。 他一点都不排斥去城外，城外挺有意思的。 骑车来到中城区，千叶让顾渊直接去总部。 半道上顾渊看见千叶的车子，没有印着鬼灭部标志的私家车。 车窗伸出一只手，示意顾渊停下。 把车子停在路边，千叶一下车就骂道：“搞清楚了，是那几个龟儿子联手了。” “谁？” “天邪，奈良佛，电子调令已经发到我这里了，你看。”千叶把手机塞过来。 顾渊看了一下电子调令。 上面将他借调到了十八队，要求三天内和十八队一块出城，负责日常巡视、探索任务。 理由也非常充分，因为原十五队借调到十八队的队员，一死一伤，所以要继续从十五队抽一人。 “狗屁的理由充分！”千叶骂道，“以前从来没这个先例。” “被针对，我可以理解。”顾渊说道，“不过这个一死是怎么回事？” 一伤指的肯定是被打断腿的洛克。 一死是谁？ “另外一个队员，和洛克走得比较近。”千叶说道，“可能是任务意外吧。” “哦。”顾渊点点头。 “走，我们一起去总部抗议，把这玩意弄回去，真当我千叶好欺负不成！”千叶很生气。 “不，我觉得可以。”顾渊把手机还给千叶，“这个结果挺好的。” “好什么？他们这么做，是真的想要杀人！”千叶语气和神色都很严肃。 杀人，和上武士台生死战，是不同的概念。 后者是看个人实力，相对而言的公平决斗。 “也挺好的。”顾渊说道。 千叶愣了一下，盯着顾渊：“你确定？” “嗯。”顾渊点头，“队长，你可能不信，这次出城后我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能打——很多。觉醒者等级并不能决定一切。” 千叶欲言又止，伸手在头上抓了抓：“我怎么突然觉得，拉你入伙未必是正确的决定了。” “那就要看队长你对狂火究竟有多恨了。”顾渊说道。 千叶没有说他和狂火到底有什么往事，而是钻进车里：“走，我们去总部。” “还要去？” “既然你有信心，也给他们加点信心，做戏做全套。”千叶冷冷一笑，接着冷笑变成了贱笑，“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知道不？” 顾渊点点头，觉得千叶说的有道理。 鬼灭部总部大门外，千叶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一个以前走街串巷小贩常用的高音喇叭，放在车盖上。 喇叭播放着他自己录下来的话：“王八蛋七队奈良佛，王八蛋七队奈良佛不要脸！抢人灵物不成，带着小姨子十八队天邪搞针对要杀人！ “奈良佛王八蛋你不是人！抢人灵物不成就要杀人，有本事玩阴谋诡计，有本事你出来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着不吭声！” 高音喇叭在鬼灭部总部大门外响起，在空旷的场地上不断回荡。 搞得大门附近的人驻足侧目。 有人敢在鬼灭部搞事？还是鬼灭部自己人？ 太有趣了。 总部门卫急得跳脚，你千叶好歹也是队长级的人物，有必要这样搞吗？ “奈良佛你出来啊！”千叶扯着嗓子大喊。 “千叶大人，请不要这样子。”门卫抓着千叶不放。 他没法阻止千叶耍无赖，但必须摆出姿态来。 “你起开。”千叶很配合地给他推了个屁股蹲。 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近卫大踏步而来。 直接越过千叶，一拳落下！ “怦！” 一声响亮的声响，不只是喇叭四分五裂成四溅的碎片。 千叶的车子更是车盖凹陷，车尾翘起又重重落下！ 一些不知名的零件叮叮当当掉到地上。 “啊！”千叶惨叫一声，好像这一拳砸到他身上一样，“打人了，打人了，公正严明的四队副队长，近卫打人了！” 近卫眉眼一挑，怒气勃发，这回他是真的要打人了。 千叶比近卫反应更快，干脆地往地上一趟：“我为部里立过功，流过血，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部长，我要见部长！” 顾渊在旁边憋笑。 千叶能躺，他躺不出来，但不意味着连思路都无法提供。 只是没想到千叶发扬光大，直接在门口来了场好戏。 原本以为千叶会进到里面闹。 近卫额头明显的青筋暴起：“你想要做什么？” 几乎是一字一顿。 难看，太难看了！ 如果千叶真的是动手，近卫自然可以将其强势镇压。 可千叶撒泼打滚，也不反抗。 近卫再动手，简直就是拉低自己的层次，有一种被迫捡狗屎，保证不污染总部的感觉。 对手的层次，很大程度要代表自己的水平。 “有人要弄死我家队员，纠察队副队长你知不知道？”千叶明明是躺着的，却看出了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一到五队，也有纠察队之称。 “什么意思？”近卫问道。 千叶一骨碌爬起来，把调令给近卫看：“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近卫随意一扫，立刻就看出了问题。 这不是正常的调令，顾渊不应该在借调范围内，还开了以前从未有的先例——在借调队员死后又从该小队借调人。 “看出来了吧，会死人的。”千叶在旁边不阴不阳道。 近卫没有说话，从这份调令中，他看出了一些千叶没有看出来的东西。 事情恐怕不是如千叶所说的，奈良佛和天邪联手对付无常。 不止是这两股力量。 借调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天邪是没资格染指的——更别说，他还躺在医院里。 天邪小队入院，近卫是知道的，现在还知道了为什么这群人会入院。 这个无常的确是个刺头，招惹的人不在少数。 天邪没办法弄出这份调令来，奈良佛也不能。 如果奈良佛和天邪位置互换，倒是有几分可能，毕竟是借调到城外小队去，城外小队的意见很重要。 但奈良佛不是。而且，他最近一些行为，让上面有些不满。 为女儿调动一个灵物不算什么，后面执行任务出了事就不好了。 小队觉醒者消灭鬼怪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本职工作干砸了，上面自然会不高兴。 那个任务除了队员重伤外，还死了二十多个平民，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东京城内要稳定，要和谐，要安居乐业，至少表面需要。 一下子死了二十多个，还是原本可以避免的，这可不好。 这不是这两个人段时间内，轻松弄出来的调令。 近卫已经猜到是谁在背后弄鬼，狂火。 但这不是狂火的风格，他想要杀人，上武士台或者直接动手才是他的选择。 是东洋电力弄出的这份调令。 很正常，不太争气的儿子和人打架，当爹的生气，同时也碍于面子问题，把儿子教训了一顿。 不意味着和儿子打架那位，不被记恨上。 松下大木这样的大人物可能不会对顾渊上心。 但他只是稍微咳嗽一下，多看一眼，自然有手下的人把事情办妥帖。 就好像现在，一纸调令就可以借刀杀人。 也不算完全为狂火出气。 无常死了，狂火这家伙也该好好收心提升实力了吧。 无常作为绊脚石，要被搬走，砸碎。 一时间，近卫想到很多，他同情地看了顾渊一眼：“调令没什么问题。” 第五十二章 这是医生开的证明 “会死人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千叶收起嬉笑怒骂，怒火压制不住，在脸上时隐时现。 “城外任务，哪有绝对安全不死人的？”近卫冷言冷语，“成为鬼灭部的觉醒者就要有牺牲的觉悟。” “城外死人你纠察队不管？”千叶咄咄逼人。 “此不在我纠察队范围内。”近卫说道，“城外任务牺牲是正常现象。” 纠察队维护是秩序，并非一些人想象的公平、正义。 而秩序由大人物定下，无常顾渊又是大人物为了狂火打算搬走砸碎的石头。 近卫疯了才会在此事上说话。 他能够走到现在的位置，凭借的可不是一腔热血的正义。 而是会审时度势，并且实力也强。 “好！”千叶不再撒泼打滚，脸色彻底冷下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无常我们走。” 说着，先坐上了顾渊摩托的后座。 他的车子被近卫砸了，坏没坏不知道，万一上去发动不起来就丢人了。 干脆丢这里。 顾渊发动车子和千叶离开，做戏的目的已经达到。 很多人的目光都投在这边。 “把车子拖走。”近卫吐出一口气，对门卫说道。 “拖哪里去？”门卫问道。 “停车场，随便哪里，还要我教？”近卫有些生气。 明明是加官进爵，升职加薪，应该是高兴的事情，结果有怎么现在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保安头子？ “行了，现在事情闹开了，以后你也站得住脚。”千叶说道。 “谢了队长。”顾渊说道。 “谢个屁，我还指望你能干翻狂火那个王八蛋……等等，这事不会有狂火的手笔吧？”千叶突然想到。 “他是这样的人吗？”顾渊问道。 “这家伙未必能想出这种借刀杀人的主意，但不代表他身边没有人想得到。”千叶说道，“难怪啊，现在想想，这调令来的这么快，还真不是奈良佛和天邪办得到的事情。” “东洋电力对鬼灭部影响这么大吗？”顾渊问道。 “你觉得这座城市的统治者是谁？”千叶反问。 “不知道，没了解过。”顾渊想了想，“天皇？话说你们还有天皇吗？” “没了。听说京都城有遗族。”千叶说道，“东京城表面最高机构是内务府，首相，但内务府的人，首相，包括鬼灭部在内的领导，都是那些财阀、家族的人，或者就是他们本身。 “像我们的副部长，是东洋电力一手培养出来的。他先是东洋电力的人，接着才是鬼灭部副部长。” “哦。”顾渊应了一声。 “不说这个了，你真的有把握对付奈良佛这些人？”千叶问道。 “嗯。”顾渊停顿一下，想了想道，“除非，他们拿什么导弹轰我。” “哪有什么导弹，武装直升机上面倒是可能挂载了，但也不是他们能动的。”千叶说道。 狂火也没那本事调动武装直升机。 他背后是东洋电力，但本人现在可没有办法代表东洋电力。 “说起来，把我借调到十八小队。无邪都被打断了腿还能出城？现在十八队还有多少人？”顾渊问道。 千叶表示不知。 一般城外小队的人数，在二十到三十之间。 每年大半有一般的时间在城外，执行任务，一方面是探索，一方面也在维持东京城的影响力。 东京城要发展，不可能一直保持现在的规模。 事实上，东京城哪怕是五年前的面积，也比现在小不少。 为什么不筑高墙？ 因为高墙挡不住鬼怪，而且阻拦东京城向外扩张。 对于不少城外之人来说，哪一天东京城将他们纳入范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正开车，手机响起来，顾渊停车接起。 “无常是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很阴沉。 “谁？” “天邪。” “啊，是你啊。”顾渊有点惊讶。 “你现在应该称呼我为队长。”天邪声音阴沉冷漠，“一个小时内，来驻地报道。” “好。”顾渊答应下来，倒是让电话那头的天邪愣了一下。 这么好说话？ 挂断电话，顾渊看向千叶：“我要去报道了。” “真是着急啊。”千叶冷哼一声，那些人迫不及待，又光明正大。着实令人厌恶，乃至恐惧。 不过眼前的顾渊，显然没有丝毫畏惧。 “去吧，我逛一逛，散散心。”千叶示意顾渊先走。 “好。”顾渊疾驰而去。 和城内小队没有专门负责的区域不同。 城外小队，每个队伍都有专门负责的“方向”。 十八小队负责探索的方向，是在东京城的北面。 在北城门附近，有着一处驻地——严格来说，驻地属于城防部门，城外小队在里面占据一席之地。 就和城内小队和治安局保持类似上下单位的关系一样，城外小队也和城防部保持类似的合作关系。 不过相较于治安局对城内小队的毕恭毕敬。 城防部显然要更加强势一些，不必对城外小队卑躬屈膝，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尊重即可。 治安局只有部分人有着可怜兮兮的小手枪，城防部的武器装备可有大量的重型武器，战场武器。 鬼灭部是暴力机构，城防部也是一等一的暴力机构。 而且单纯从破坏力来说，还要胜过鬼灭部，比鬼灭部更加暴力。 “铃铃铃！” 手机单调的铃声响起，被顾渊挂断。 过了一分钟又响起，再次被顾渊挂断。 反复几次后，终于清静。 傍晚时分，顾渊才根据导航来到十八队在北门附近的驻地。 那是类似于军营的地方，十八队在其中占据一栋小楼。 因为有着鬼灭部的身份证明，顾渊进入畅通无阻。 也可以感觉到，城防部的人明显有些不同，看鬼灭部的人没有常人有的敬畏乃至畏惧。 刚刚在小楼外停下车，顾渊就看见脸色无比难看的天邪走出来，是的，走出来。 “嗯，你的腿好了？”顾渊先声夺人。 他很惊讶，按照天邪的伤势，怎么可能现在就行动自如？ 难道天邪有办法让双腿也变化？ 变化之后，恢复力肯定不能同日而语。 一见无常就被揭伤疤，天邪几乎怒不可遏。 他的双腿是狂火的人帮他治好的。 代价嘛，一是合作杀掉无常，这其实不算代价。 就算没狂火，天邪也恨不得顾渊死。 因为这个不算代价，所以真正的代价就让天邪非常肉疼。 首先，天邪杀无常，唯一的好处就是出气，其余没有任何好处，顾渊的灵物，天邪一件都拿不到。 并且，他要担上“死队友”的责任。 不严重，但履历上不好看，将来如果有机会往上爬，这一笔就足以成为“后腿”。 另外，天邪还要给狂火好处，包括大量的钱财以及自己最后一件灵物。 哪怕天邪提出，有灵物在可以更好的杀掉无常，也被狂火的人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他认为杀无常不需要灵物。 还没杀掉无常泄愤，天邪的家底就几乎空了。 他很愤怒。 但这份愤怒无法对狂火发泄，只能憋着，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彻底爆发。 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天邪差一点就要爆发，硬生生忍下来。 早上他给顾渊通知，要求一个小时内到，就是典型的下马威。 然而，现在天都快黑了，顾渊才姗姗来迟，期间挂断他电话五六个。 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天邪感觉到浑身都在燃烧。 “你、迟、到、了！” 一字一顿，天邪咬着自己的牙齿。 “没有，我早上来过。你不在，所以我就回去了。”顾渊睁眼说瞎话。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 “那就是错过了，正是可惜呢。”顾渊笑着说道。 “迟到就要接受惩罚。”天邪说道，“去，给我绕着操场跑五十圈！” 驻地的操场一圈500米，跑五十圈就是两万五千米。 “跑不了。”顾渊摇头。 “这是命令，你现在是我的下属！你难道想要抗命？”天邪大声咆哮。 引得小楼附近的城防部士兵观望过来。 顾渊被借调到他这里，就是他的下属。 他有权命令顾渊这么做。 “不是，是我腿断了。”顾渊微微一笑，从背包里面取出两张片子还有病历单，“医生说我不宜激烈运动。 “还有这个，美尼尔综合征的报告，军训以及军训以上的活动都不要叫我。我其实坐车都会晕。” “……” 天邪阴沉着脸，把那些东西撕个粉碎。 “不怕，我还有，另外有电子档案。”顾渊笑得更开心了。 作为下属公然抗命影响的确不好，但有这些借口就不一样了。 就好像狂火等人联手，借口之下，光明正大要杀顾渊。 顾渊也在借口之下，光明正大抗命。 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非常嚣张，偏偏天邪还真没办法，因为他打不过。 如果这个时候动手，真正以下犯上的顾渊要遭重，可他天邪也要倒大霉。 为了复仇，天邪已经付出很多，可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城内不能真的动手，只能折腾。 “你很好，明天一早出发！” 天邪丢下一句，甩手离开。 顾渊下车，和没事人一样走进小楼，他要好好逛一圈。 小楼内自然有人，哪怕不是觉醒者，也看上去精气神十足。 有些人看顾渊眼中有恶意，有些人则是不屑，有些人漠视。 没有任何人释放出哪怕一点点的善意。 这里是天邪的地盘，就算不是每个人都做到对天邪心悦诚服，但也不会有人会对顾渊这个落了十八队面子的外人示好。 最多就是坐看天邪怎么炮制此人罢了。 第五十三章 真正的猎人…… 转完一圈后，顾渊没有找到奈良佛等人。 不知道他们是和自己一样，借调到了小队中，还是到时候找个借口出城，和天邪汇合。 对顾渊来说，区别不大。 夜色降临，顾渊发现一个问题，因为没有人管他的缘故，他没有地方休息。 但是这难不倒顾渊，小楼房间不少，保证了每个成员都有独立房间可以好好休息。 本来就有多余，现在还有好几个成员躺在医院，更是空出来不少。 顾渊随便踹开了一个关着的房门，打算鸠占鹊巢休息一晚上。 但刚躺下没几分钟，房间天花板角落的音响就响了起来，放着不知名慷慨激昂的音乐。 吵得人根本没法休息。 “就这？”顾渊拿出手枪，抬手就是两枪。 音响被打烂，房间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顾渊开始不理会，但这敲门声持续不断，大有天荒地老不停歇的意思。 顾渊起身开门，有两个十八队成员探入脑袋，目光一转，停留在损坏的音响残骸上。 “我们要修音响，你换个地方。” 一个队员说道。 尽管这种维修其实从来不会交由小队成员负责。 顾渊没有说话，干脆地拿起背包离开，换了一个房间。 刚换没一会儿，音响又想起。 每个房间都有这样的小音响，用于通知集合之用。 顾渊同样一枪打爆。 过了一会儿，刚才那两个队员出现，表示要维修。 有顾渊在的房间就开噪音污染，他打爆就来维修，不能让顾渊好好休息。 房间内没有监控，但外面的走道有。 有人在监控室就可以确定顾渊的位置。 在房门外听一听，如果音响在工作，多少能听到一点声音。 听不到就证明顾渊打爆了音响，那就敲门维修。 顾渊连续地换房间，把小楼中的空房间换了个遍。 回到最开始的那个，两个队员推门而入，手拿电锯，表示还没修好。 也不知道电锯这玩意是怎么用来修理的。 此时此刻是晚上八点，夜还很长。 顾渊坐了一会儿离开，不过这次他没有走向什么空房间，而是进入到走廊尽头的厕所中。 两个队员目送顾渊进去，其中一人说道：“行了，你去和老大说。” “好。”一人离开。 今天这个晚上，他们就要和顾渊这么耗着了。 在自己房间内的天邪听完汇报，还算满意，折腾顾渊是为了让他疲惫，出城后更好动手。 不仅仅只是为了出气。 “晚上你们辛苦一下，务必盯死了他，不能让他合眼。”天邪吩咐道。 “好的老大。”那队员领命而去。 他和另外一人都不是觉醒者，天邪这个队长的看重，对他们尤为重要。 那人走后，天邪躺到床上。 躺下后他隐约有些不安，一时间不确定不安在何处，只能说接下来的城外围杀一事的确是一份压力。 难以完全坦然处之。 如果借此能够抱上东洋电力的大腿，那才是真的有好处。 想了一下，天邪闭上眼睛，把诸多纷乱的念头丢出去。 明天很早就要出发，今晚要早一点休息，养精蓄锐。 久在野外休息的天邪很能调整入眠状态。 不多时，他就进入到梦乡，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的门把手缓缓向下，房门打开。 但门外空无一人，只有走廊不算亮的地灯照耀着。 “连门都没锁吗？” 进入到隐匿状态的顾渊嘀咕一句。 进入厕所后呆了一会儿，顾渊就同时使用十字隐匿者和隔断之戒，大摇大摆地离开。 外面两个看守者完全没做发现他。 接着顾渊一路寻找，很快就找到了天邪的房间。 最上层，最大的门，和最近的那扇门距离也最远。 很明显，是属于队长的房间。 天邪显然也没有高风亮节，把最好的房间腾出去的举动。 进入房间后，两个灵物的作用下，天邪根本察觉不到顾渊所在。 站在床头看了天邪两眼，顾渊拐进卫生间。 除了每层楼走到尽头的厕所外，每个房间也都有独卫，鬼灭部城外小队在驻地的居住环境，算比较好的。 进到厕所后，顾渊停下使用两件灵物。 一路摸过来，大概花了五分钟左右，要稍微缓一下。 极限的八分钟内，前五分钟顾渊行动基本不受影响，超过五分钟后的两分钟，行动就会因为饥饿和疼痛受到影响。 不过依然能动。 最后一分钟，就是稍微动一动就被疼痛的潮水淹没，几乎无法行动。 超过八分钟，就是每一秒都在昏迷的边缘徘徊，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缓了两分钟，顾渊拿起地上不知道是脸盆还是脚盆的水盆，又拿下花洒放到瓷砖上。 把热水开关调到最大打开，默默等着水温加持到最高。 接了满满一盆有七十多度的热水，顾渊端起水盆，尽量贴近身躯，同时使用了十字隐匿者和隔断之戒。 整个人连同水盆一块消失无踪。 十字隐匿者的隐匿并非只是的使用者本身，那样的话会出现衣服漂浮在半空中的奇怪效果。 其隐匿范围基本是略大于使用者本身的圆柱体。 顾渊手肘贴着身躯，前臂平行地面，扫过的范围都是不规则圆柱的上下底面面积。 一个水盆也在范围内。 顾渊端着水盆回到矮矮的床边，脸上露出笑容。 就在此时，天邪猛地睁开眼睛，睡梦中，他猛然惊醒，想起来自己忽略什么了。 无常手中的两个灵物！ 一个阻隔气息，一个可以隐身，所以他这个时候很可能不在厕所，说不定跑到什么地方睡觉去了。 “这原本该是我的！” 一想到这里，天邪就气的心口疼，猛地掀开被子坐起。 就在他坐起的瞬间，一盆热水扑面而来。 有隔断之戒，天邪丝毫没有察觉到顾渊的存在。 哪里躲避得开？ 顿时被浇了个满头满脸。 热水虽没一百度，却也滚烫无比，立刻让天邪暴露在外的脸、手脚一片通红。 隐约可见蒸腾的热气冒出。 “啊！” 凄厉的惨叫中，天邪倒也展现出了该有的素质，身躯开始膨胀变化。 灰色半身鬼出现在房间中，手臂横扫，向着四周攻击。 所有的家具都是他的攻击对象。 房间开始变得一片狼藉。 不过这个时候，顾渊已经退出了房间。 房间隔音效果良好，天邪的大叫被阻隔大半，好一会儿才有人察觉到动静。 小楼内的十八队成员开始往这里赶。 一片混乱中，顾渊悠哉地来到一个空房间躺下。 约莫十分钟后，脸上还泛着红，闭着眼睛的天邪和小楼内所有的十八队成员，包括原本看守顾渊在内的两个队员在内，来到大房间会议室。 “晚上我们就在这里休息，轮流守夜，特别是守门。”眼睛有些睁不开的天邪厉声说道，“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警示！” 一盆热水让天邪骤然“清醒”过来。 有着两大灵物的顾渊，有杀掉他的能力！ 尽管正常人肯定不会在这种地方动手，但天邪不敢赌。 他连自己的腿都不会赌，更不用说命了。 “码-的，那些家伙今天怎么不来！”吩咐完之后，又在身上秃了药膏，陷入黑暗中的天邪在心里大骂。 如果奈良佛还有狂火的人，今天就过来的话，他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天邪等人如临大敌，紧张兮兮。 顾渊那边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翌日早上六点。 会议室内，包括天邪在内，十八个人脸上都带着倦容。 天邪双眼更是红肿，都要眯成一道缝了。 昨晚顾渊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后又特别光临过一次。 让天邪等人变成了惊弓之鸟。 哪怕其实是轮流守夜，一群人也没有休息好。 这种情况下，一个男子进入到小楼。 “你们昨晚在干什么，今天不是要出城吗？”看到天邪一群人的倦容，男子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哼！”天邪不悦地哼了一声。 这个男子是狂火的代表，同时也是第六队的队员。 狂火就是派此人和天邪接触。 代号神之手，是比较少见的特殊系觉醒者。 天邪的腿就是他治好的。 “你来得太晚了。”天邪看着神之手说道。 “不是今天出发吗？”神之手问道。 天邪再次冷哼，他总不能自曝其短，说昨晚因为害怕而无法好好休息。 “不着急，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神之手揽着天邪离开。 天邪的房间内，神之手拿出光碟盒：“你们车子上的光碟机没拆吧？” 城外小队的越野车都有液晶显示屏，功能和以前的车子差不多，还要加强一些。 “没拆。”天邪说道，“怎么了？” “队伍中有没有那种不符合你心意的刺头？”神之手又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天邪反问道。 “这是‘午夜凶铃’的复制品。”神之手露出一丝笑容。 天邪目光一凝。 关于狂火弟弟神罚会的事情，他稍微有所耳闻。 也知道“午夜凶铃”的存在。 原本以为事情结束后，那个危险的灵物会放在鬼灭部仓库最底层镇压起来。 结果，居然到了狂火手中——不对，应该说是在东洋电力的掌控中。 “你懂了，那很好。”神之手笑着把光碟盒塞给天邪。 天邪接过：“如果这样他也死不了呢？” “他就是午夜凶铃下的幸存者，别指望一定能杀他。如果不行，我们一块出手，彻底解决他。”神之手说道。 “奈良佛他们呢？” “马上就来了，耐心点，真正的猎人，需要足够的耐心。”神之手笑道。 第五十四章 惊魂夜 “人呢，说好的马上呢？” 中午十二点，太阳高悬在头顶，天气依然不算炎热。 天邪整个人却无比上火，觉得燥热无比，朝着神之手质问。 神之手脸色也不算好看：“说好的早上来，难道他们先出城了？” 早上一群人开始为出城做各种准备，一切准备就绪后—— 该来的奈良佛没来。 天邪他们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都没等到人。 再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心情更为糟糕。 只有顾渊整个早上都睡的很香甜，反正天邪等人出发前肯定要叫上他。 顾渊本人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有句歌词是什么来着：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天邪他们准备了，就等于顾渊准备了。 顾渊明明是踏入到这个陷阱中的猎物，却是优哉游哉。 反而是天邪他们，因为奈良佛等人的姗姗来迟，显得焦躁。 奈良佛可是他们围杀顾渊的主力。 神之手走到一边，打了几个电话，时间又过去一个多小时。 顾渊都起来洗漱一番，去外面吃了个饭，买了点东西回来。 奈良佛他们才姗姗来迟。 只有一辆车子，车上是奈良佛和他女儿镰鼬，其小队的成员都没有来。 这也是应有之意，哪怕“光明正大”的围杀，牵扯的人还是少一点好。 只是…… 站在三楼窗口，往下看的顾渊挑了挑眉毛。 开过来的车子，居然是粉红色的。 天邪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不是说粉红色不行，城内小队的装备车辆，只要不把标志给磨了，无论粉色绿色都没有关系。 但是你们父女开一辆粉红色的车来是什么态度？ 当是家庭出行旅行吗？ 我们是去杀人！杀一个不下于狂火的危险强者！ 他知道我们要杀他，大势压下，他来了，不得不来。 可天邪在无常脸上找不到什么惶恐，有的是期待，甚至挑衅！ 对方有准备！ 这次绝对不是什么轻轻松松就可以完成的围杀，而会是一场大战！ 就算有午夜凶铃偷袭再先，就算有神之手、奈良佛，天邪依然认为无常没那么容易被他们杀死。 对方有不小的可能性逃掉。 天邪体会过无常的强大，那是神一般的对手。 而现在，身边来的是猪队友！ 不是奈良佛实力不行成为猪队友，作为三大强队之一，第七队的队长。 奈良佛实力绝对行，他是和近卫一个层次的人物，就算逊色也只是稍逊几分。 有问题的是奈良佛的态度。 粉红色的车，还有自己的女儿。 天邪真的想不通，他带自己女儿过来干什么？ 万一给无常跑了，你们这些人在城内不怕危险，他天邪可是常年在城外的啊！ 天邪打定主意，这次围杀不管成不成功，他都要谋求调到城内去。 哪怕是平调也可以，他这几年在城外磨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迟到了。”压下心中的种种念头，天邪走向下车的奈良佛说道。 “我需要准备。”奈良佛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低头看天邪，而是抬头看向顾渊。 “那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们可以走了。”天邪压下怒意道。 “可以。”奈良佛收回目光。 在那一天之前，奈良佛或许只要顾渊拿到手的红玫瑰，但在看见他欺负自己女儿之后，奈良佛就对此人判了死刑。 必须死！ 人终于到齐，天邪开始安排。 不算顾渊这些外来者，现在十八队一共十九人。 在天邪的安排下，一共开了四辆越野车和一辆小货车出城。 越野车是标配，坐满的话可以坐八人。 十八小队的人加上顾渊四人也才22人，四辆越野车加一辆装着一些物资装备的小货车，绰绰有余。 天邪一顿安排，顾渊只和两个队员同坐一车。 当然，顾渊也可以选择自己开车——如果他有心跑路的话，显然自己开车更合适。 但顾渊没有，难得顺当地接受了天邪的安排。 车子一路开出东京城。 最前面一辆，坐着天邪和神之手。 第二辆，坐着奈良佛父女。 第三辆是货车，装着物资、装备，在中间最安全。 后面又是两辆越野车，顾渊坐在最后货车之后的那辆。 十八队的两个队员，一个负责开车，一个坐在副驾。 两人都是不苟言笑之人，顾渊压根就不知道他们代号是什么。 一路上毫无交流。 两个人倒是像顾渊的保镖还有司机。 一整个下午基本都没有停歇，一直到夜色降临，车队才在一处宽阔的空地停下。 四下没有什么聚集地，只有一些破败的建筑。 堪称荒野。 一般来说，不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城外小队都会选择在聚集地过夜。 如果不是有需要，谁又愿意在野外过夜呢？ 这次没有什么紧急任务，却在野外过夜，显然不正常。 十八队的队员，未必知晓队长要杀顾渊，但也知道队长想要对他做点什么。 具体什么情况，到时候听吩咐就行了。 他们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做什么，就算只是劝说一二。 哪怕那两个和天邪不是很对付的成员也是如此。 一支队伍，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气氛自然不会太好。 一片沉默中，唯有镰鼬对环境不满的抱怨声和奈良佛的安抚。 “好了，吃完的话，都回车上休息吧。” 简单吃了一餐，天邪拍拍手说道。 这一餐自然是没有顾渊的份，不过他中午出去买了点压缩饼干，就水吃了也不会饿。 这顿对付过去就行了。 接下来……接下来，顾渊随手都会动手。 取决于顾渊什么时候觉得这些家伙无聊了，或者他饿了。 关掉用于照明的灯，一群人上车休息。 车门或者车窗洞开着，用于通风之用。 按照惯例，自然是要有人守夜的，第一个守夜的人，赫然就是奈良佛。 这个高大的男子，坐在小凳子上，沉稳得如同一尊佛。 有这样的强者守夜，其余人自然很安心。 嘴上说要人去休息，天邪却是没有休息的那个。 他打开车子中控屏，放着不知名的歌曲，在黑夜中隐约透出一点光亮。 轻柔的小调响着，并不吵人，相反催人入眠。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夜色更深，一群人纷纷入睡。 有些人还发出了打鼾声。 顾渊应该是睡的最舒服的一个，按照车子本就有的设计，他把座椅的靠背放下，和后面一排连成小床。 几乎可以舒展身子睡。 黑暗中，看上去已经睡着的天邪突然睁开眼睛，拿出手机，往旁边照了一下。 神之手也立刻睁开双眼。 借助手机的一点点亮光，神之手用口型无声道：“现在？” 天邪点点头，看了车子外面的奈良佛一眼。 女儿镰鼬睡着后，奈良佛就没有再说话，十分安静，坐在那里如一尊佛像。 只有一根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腿，证明他没有睡着。 天邪和神之手知道他已经准备了。 天邪打开车门，看上去像是要去方便一下，手机被他操控着。 作为队长，天邪可以通过手机操控车队的车子。 当然，只是通讯中控方面以及完全锁死，不能隔空开车。 顾渊三人的车子上，一片漆黑的中控屏突然亮起。 接着，如同坏掉一般的条纹开始浮现。 午夜凶铃的复制品光碟早就已经放好，和神罚会弄出来的复制品不一样。 这个复制品没有任何前缀，不存在提前贤者时间而终止播放的可能。 几个闪烁条纹后，屏幕被一片雪花点占据。 与此同时，顾渊三人的手机响起。 铃声略有不同，但都同样带着催促之意。 顾渊的双眼瞬间睁开，眼中几乎没有任何一丝迷惘，他是在睡觉，但睡得非常警觉。 不会出现什么被人在梦中干掉这种搞笑的事情。 其眼神凌厉，午夜凶铃之下，顾渊连伸手的动作都没有。 当初“初成”觉醒者，有防备的情况下特意测试，顾渊还要将接电话的念头压制再丢出。 如今已经是连念头都不会再有。 顾渊不受影响，不意味着车内的另外两人没有异动。 他们的醒来和接电话，几乎一气呵成。 副驾驶上的那位，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接起了电话。 “喂……”他本能地说了一声，双眼睁开的同时，失去了神采。 接起电话的时候，此人便死去了。 悄无声息。 另外一人也接起电话，但他在手指按下通话键的瞬间，眼神骤然清明，手猛地一扬。 手机被他丢出车外。 顾渊身上的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那个驾驶座上的十八队队员没死，距离死亡那么一线，他没死。 “哈，哈……” 不是笑声，而是此人在大口大口地喘息。 “接电话的工具是‘即死’的媒介，这‘即死’是绝对的吗？”顾渊在心里暗道。 如果甩得够快，接起电话也未必会死。 但，接起电话没死之后，会引来贞子。 作为一个和贞子有过正面接触的人，顾渊非常清楚这一点。 闪烁着雪花点的中控屏突然出现了模糊的画面。 一个破败的院落，一口枯井。 黑夜中，屏幕中散发出来的光照在那队员脸上，让其脸色，惨白如尸体。 第五十五章 一起上！ 冰冷的感觉蔓延开，试图僵硬车中两人的身躯。 不过两人都是觉醒者，顾渊坐起，不受影响。 那位队员，则是略显僵硬地握拳，砸向中控屏，他意识到了危险，肯定要做出反应。 就在拳头即将落到中控屏上的时候，枯井中的黑色头发霎时间溢满出来，满出屏幕，纠缠向拳头。 拳头停下，被黑发包裹纠缠。 贞子的黑发如活物，如毒蛇缠绕而上，短短两秒钟就缠上了此人的脑袋。 朝着他的嘴巴、口鼻中钻去！ “上次杀我用的是手。”顾渊在观察，贞子的身躯，任何一部分似乎都可以成为武器。 用手掐死是为了带来更大的恐惧，和其“出身”可谓相得益彰。 相较之下，天狗这种鬼怪可能更暴戾，更强大。 贞子这种则是更为恐怖，诡异。 对普通人而言，没有区别，同样都十分致命。 对觉醒者来说，多少是可以反抗的。 那个队员就在反抗，他另一只手抓向涌向自己口鼻的头发，要将其扯出来。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 沉重的越野车摇晃起来，好似被什么重物撞到侧边，从车子变成了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轰！” 又是一声巨响。 越野车晃得更加厉害。 “轰！” 第三声巨响，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彻底掀翻。 越野车翻滚着。 贞子不受什么影响，但驾驶座的上队员却不可能如贞子一般。 他身子失去控制，在车内撞击着。 头发涌入口鼻中，“绽放”！ 不是什么具有美感的残酷画面，而是无数黑色的尖刺从脑袋中钻出。 鲜血、碎骨、肉块飞溅。 长发化作的尖刺崩裂头颅后又变得柔软，像水中摇曳的海草。 “有鬼怪来袭，动手！” 天邪高声说道。 在他播放午夜凶铃的时候，沉默的奈良佛就动了起来，他走向顾渊所在的车子。 车子和车子之间，是有一定距离的。 午夜凶铃的覆盖范围从来都不大，还说比较狭窄。 除了顾渊三人外，其余人虽然听到了铃声，被吵醒，但自己的手机都无比安静。 奈良佛的脚步不急不缓，走到车子旁边，恰到好处。 三拳连出，沉重的越野车被掀翻，翻滚着，也造成了十八队队员的死亡。 那防弹的车门凹陷下去，已经损坏，其力量之大，可见一斑。 接着，便是天邪的高喊。 高喊声中，神之手架起火箭筒，一声轰鸣，越野车顿时被火光和烟雾吞没。 让周围的十八队队员目瞪口呆。 火箭筒，没有强化系觉醒者强化，对鬼怪肯定无效。 这火箭筒不是为了杀鬼怪，是为了杀人！ 而且，不惜连同伴一起死都要杀人！ 为什么？凭什么？ 这是很多人心中共同的疑问，他们那次没有和天邪同行，自然不知天邪所受之辱。 也不明白顾渊的强大。 原本以为只是教训或者怎么样，没想到最后却成这种局面。 惊骇归惊骇，却不妨碍这些队员动手。 神之手的火箭筒提醒了他们，对付的是人，不是鬼怪，热兵器，有用！ 枪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响起。 越野车本身是防弹的，但车窗一直开着没有关，先有奈良佛的三拳砸坏车门，再有火箭筒攻击。 此时的车子已经成为了千疮百孔，漏风漏雨的房子。 就算大部分子弹被车身挡下，只要有一部分能够射进车子内部就已经足够。 枪声足足响了两分钟才停止。 接下来，又是神之手的一发火箭筒。 火光和浓烟弥漫，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车子的部分轮廓。 “死了吗？”有一个队员小声问道。 这种强大的攻势，不是随便什么觉醒者可以抗下的。 如果没有车子当做护盾，就算是奈良佛也未必能抗下来。 有人将车顶的探照灯打开，将这片区域照亮。 但火焰和浓烟依然遮掩着他们的视线。 “看看。” 奈良佛开口，走向那团火光和浓烟之地。 就在他刚刚踏步的时候，一阵狂风吹来，吹熄火焰，吹散浓烟。 顾渊站在侧翻的车子，身上有一些烟熏火燎的痕迹，但没有死，更没有伤！ 身后，一尊巨大的半身透明幻体。 除了该有的身躯、双手、脑袋外，还有一对张开的翅膀！ 正是这队翅膀煽动，将火和烟驱逐。 而顾渊的脸上，多了复杂如繁花的红色图案，那是永不凋零的红玫瑰使用的标志。 拥有天狗一半左右的身体素质，足以让他在刚才的攻击中活下来了。 更何况，顾渊还打开了树魅的牢笼，以庞大的根系形成盾牌。 仅仅让他只是衣衫稍损。 但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顾渊长出翅膀的特殊“幻体”，也不是他脸上那繁花之纹。 而是他手中的东西！ 一个长发披散着，完全遮住脸庞，遮住大半身躯的白衣女人。 她被顾渊掐住脖子，抓在手中。 顾渊双手都随意地垂着，包括那只抓着女人的手。 所以那女人下半身都在摊在车上，和她的头发一样，软绵绵的，好像完全没有骨头一般。 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她的双手扭曲，头发却像是活物一般在一点点动着。 这种蠕动同上了岸的鱼一样，无力且绝望。 “鬼怪！” “什么鬼怪？！” 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十八队的队员大部分都被吸引了注意。 他们可以确定，那是人形的鬼怪。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鬼怪，又是怎么冒出来的，怎么总觉得，是他们这边的手笔？ 作为队员，这些人未必清楚午夜凶铃一事，就算知道，一时半会也想不到。 贞子作为鬼怪的形象其实并不具有什么明显特征。 以前恐怖片，十个女鬼九个都是这种长发飘飘，非红既白的经典造型。 倒是裂口女非常擅长换装，每次造型都不一样——除了口罩。 贞子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暂时无法反抗顾渊，蠕动的头发是她最后的一点挣扎。 奈良佛停步看向顾渊：“无常，你有点实力。” “呵。”顾渊轻笑一声，把手中的贞子丢了过去。 奈良佛踏步，一拳轰出！ 拳头落在贞子身上，这知名的鬼怪顿时断裂成两截，残躯飞向不同的方向。 血水在半空中飘洒，又化为无形。 奈良佛继续向前，顾渊也从车上跳下。 “一起上！” 天邪的命令响起。 奈良佛停步，皱眉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说出“我一个人”之类的话。 他分得清楚清楚，这次是为了杀无常，夺红玫瑰！ 不是来战斗逞英雄的，奈良佛本身也从未有什么当英雄的想法。 一起上，用的自然是热兵器。 神之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架起了火箭筒，但没有立刻用。 随着前进的奈良佛退后，枪声响起。 一群人已经换好了弹夹，朝着顾渊开枪。 手指轻轻动了动，天狗在前，庞大身躯把顾渊完全挡住。 子弹落在天狗身上，形变落地，毫无任何作用。 天狗是鬼怪，而鬼怪，只伤于心能或者同类！ 别人不知道，以为天狗是顾渊的幻体。 幻体不是鬼怪，其它攻击，是可以产生效果的。 天狗完全视子弹于无物，只是看着奈良佛，在它心目中，这个是需要撕碎的猎物一号。 奈良佛被看不见的目光盯住，只觉得无常的幻体诡异，不似寻常，仿若活物。 另外，其脸上的图案代表他用了红玫瑰。 他把红玫瑰赠给了谁？ 奈良佛显然是了解过红玫瑰的人，心里很疑惑。 难道死去的队员中，刚好有无常的人？还是生死相交的关系？ 疑问，被火光和浓烟打断。 奈良佛退到安全距离后，神之手就果断用了火箭筒。 这一下打实了，幻体也要破防。 然而情况是天狗一拳轰出，直接轰碎了袭来的rpg，并且煽动翅膀，将火焰和浓烟驱散。 顾渊，毫发无伤。 其“幻体”，同样毫发无伤。 奈良佛双眼眯起，一拳接下rpg，他其实也能办到，但绝对做不到如此轻松。 他会后退，会受伤。 “很强，非常强，比我还强！”奈良佛做心里判断，口中冷声道，“枪械无用，一起上！” 主动冲向顾渊。 “上！” 子弹既然无用，天邪上半身变化，同样冲向顾渊，另外有几个队员同时显化体系能力跟上。 剩下的十八队成员都是普通人，手持步枪、手枪，在外掠阵。 只有神之手和镰鼬两人没动。 镰鼬，从头到尾都没出过手，神之手三发rpg，倒是刚才的最强输出。 “你不上？”神之手看向镰鼬问道。 “你呢？”镰鼬反问，此时此刻的她面无表情，倒是没有那种被宠坏的大小姐感觉。 “我的能力是用来救人的。”神之手说道。 他的能力很特殊，用来伤人也不是不行，但总的来说，不长于战斗。 说话间，奈良佛已经对上天狗。 天狗自然不需要什么战术、技巧、试探，有的只是暴力！极强暴力！ 它毫无花哨地一拳，轰向奈良佛的脑袋。 奈良佛没有闪避，伸手去接。 两米多的身高，奈良佛已经很是高大，但比起天狗，还是要太小了。 可就是这“小身子”，硬生生接下了天狗的拳头。 一个拳，一个掌，一个斜向下，一个斜向上！ 奈良佛的手掌挡下了天狗的一拳。 嗯，一拳！ 天狗另一只手的第二拳，紧随其后！ 第五十六章 出血！ 奈良佛另一只手同样抬起，接下！ 他双脚陷入地面，身子稍微沉了沉，但依然接住了。 “强度有余，力量不足！” 奈良佛心如明镜，他刚才基于幻体抗下热兵器的攻击，判断力量。 毕竟强身系身躯力量强度是相辅相成的。 幻体其实也相近。 不想这幻体有点金玉其外之意，强度有余而力量不足。 “这份力量，我丝毫不惧！” 奈良佛在内心咆哮，身子骤然膨胀一圈，一生肌肉隆起。 原本正常的衣服顿时变成了紧身衣。 他双手一收，猛地发力，将天狗拳头推开。 紧接着主动出拳！ 其实以他手臂的长度，是打不到天狗的。 但没关系，因为天狗也会主动攻击。 双拳在半空中对撞，掀起劲风，奈良佛丝毫不退，不落下风！ 甚至，他还在靠近！ 天狗咆哮一声，收拳，双手十指交叉握拳，高举起自上而下落向奈良佛。 面对这恐怖重锤，奈良佛五指张开，双手向前一托。 好似擎天立柱，托举住塌下来的天。 脚下的地面凹陷，但奈良佛身子不曾摇晃，他稳稳挡下！ 两者之间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天狗和奈良佛战起之时，天邪已经绕到了顾渊侧后方动手。 延展系最强状态，被人戏称“开高达”。 既然是开高达，就证明觉醒者在幻体内，而不在幻体外。幻体将其完全包裹住，天然形成防护。 想要在幻体内，其实并不容易。 首先就是幻体大小问题。 幻体要囊括全身，就必须要大，这是一难。 幻体是从身上延展出去的，反过来要包裹身躯，又要保持形态，则为二难。 这种难度，比起三级觉醒者真正跨越到四级觉醒者，只多不少。 天邪看得出来，顾渊幻体随心而动，方位变化，却没能做到防护自身。 否则以其幻体大小，身在幻体内才是最稳的，而是现在幻体探前而出，和奈良佛大战。 “他腾不出手来对付我。”天邪心中笃定，此刻的无常顾此失彼。 正是杀他最好时机。 灰色的手掌握拳，锋利的骨刺探出，袭向顾渊。 正如天邪所料，无常全神贯注控制幻体对付奈良佛。 对他的偷袭并无注意，或者说注意到了却没太好办法，只是转头看过来。 看？ 看有什么用？ 天邪以臂为柄，以骨为刃，化作凶恶的双叉武器，这一下必然要在顾渊身上留下巨大的空洞伤口！ 就在骨刺临近的瞬间，顾渊打开牢笼。 一个油绿绿，秃头，长着龟壳的鬼怪被丢了出来。 河童！ “这是……” 天邪看见有阻碍出现在两者中间，但不影响他的动作。 不会停，也无法停下！ 骨刺刺穿河童的身躯，接着是拳头，硕大的空洞出现在河童的胸腔。 坚硬的龟壳阻碍了天邪的拳头一下，被骨刺穿透，拳面撞上龟壳内部。 龟壳碎，却没有完全裂开。 顾渊伸手按在两根骨刺之间的龟壳上。 稍微阻了一下天邪的拳头。 在其拳头几乎轰穿河童后，余力已经不多，哪怕不是红玫瑰的状态，常人也能接下。 天邪退后收拳，将挂在手上的河童甩出去。 这只河童全身完全离开了牢笼（只是没获自由），就算在外人来看，也是一只切切实实，正在死去的合同。 “河童？” 出拳，击中河童，退后甩开，这一切发生得都很快，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天邪完全认出来河童的时候，这只河童已经死去。 身子开始虚无，消失。 顾渊明显可以感觉到身子一轻，那是用于镇压的心能得到释放。 另一边的天邪脸色一变，他知道关于河童的诅咒。 这是河童，是怎么冒出来的？ 来不及思索原因，剧烈的疼痛从某个地方传来，让天邪根本无法站住，庞大的上半身前倾，趴在地上。 一小股鲜血从裤子上冒出，血液沾染黑色的裤子，一部分流到地上。 不是很严重的伤，但是很痛，很丢人。 天邪原本就难看的鬼头狰狞无比，他盯着顾渊：“我要你死！” 奈良佛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两下。 河童？ 这就是无常的后手？ 是依靠什么灵物弄出来的？ 可就算是河童，也只是伤人而已。 而且伤得不重，等天邪缓过来的，就可以重新战斗了。 嗯，这个缓过来估计只要一两分钟，可不长。 “河童果然很好用。” 顾渊笑了起来，河童的实战效果没有让他失望。 抬手，牢笼门扉连开。 六只河童出现在顾渊四周，把他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锁链伸出，捆绑着河童，让它们无法动弹，形成盾牌。 让人根本无法下手。 天邪的鬼脸微微失神，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一幕。 这算什么！ 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河童？ 直接把无常武装成了一个刺猬，他们一群人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过来啊！”天邪缓缓站起，朝着神之手怒吼。 神之手走过去，来到天邪旁边，伸手按在他的手臂上，缓缓向外拉。 似乎在拉扯着什么。 天邪鬼脸上痛苦的表情慢慢消失。 “你，过来。”神之手一只手虚空托着什么，随意指点了一个在外的非觉醒者队员。 把队员意识到未必有好事，但还是硬着头皮过来。 神之手翻转那只托着什么手，按在此人身上。 “啊！” 一声压抑的惨叫，那人半跪在地，可以看到裤子被鲜血染红。 伤势被转移到了此人身上！ 神之手是特殊系，他的能力是可以将一部分的外伤以一种玄妙的形式抽离出来，转移到其他人或者什么动物身上。 神之手是两个伤势的中间人，传输通道。 如果没有可以转移伤势的“承受者”，那他自己就会成为承受者。 现在嘛，周围的承受者还是不少的。 “很好。”天邪重新走向顾渊，怒火中烧。 天狗和奈良佛还在战斗，都是身躯强壮，气血如海之辈，他们之间的战斗，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天邪主动走向顾渊，看来是已经找到应对之法？ 还是说，反正他们十八队人多，菊部大出血而已，算什么事情？ 别说一次了，多出几次都不会死，就是虚弱，就是后遗症。 勇敢男儿，不怕河童！ 天邪走过去，果断一拳砸向挡在他和顾渊之间的河童。 顾渊松开唯有自己可以看到的锁链。 那些河童扑向天邪。 被天邪轻松反手镇压，河童数量不多时，面对四级觉醒者，的确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特别是天邪这种擅长近战的类型。 他对付河童的方式也比较简单，伤而不杀就是。 拳头砸断四肢，撕开手脚，将河童变成不能动真·“缩头乌龟，对天邪来说不是难事。 只是，当他处理完最后一只河童准备杀向顾渊的时候，第一只河童手脚已经复原，继续杀来。 河童的四肢，恢复力很强。 这一点，早在和裂口女的战斗中，顾渊就很清楚。 其实在鬼灭部的资料中也有提到，不过经验丰富的觉醒者显然更加相信自己的经验和记忆。 而这两样，有时候是会出错的。 至少天邪这里就出错了。 不能杀下手，他立刻被几只河童缠住。 不过，他们这边又不是只有天邪和奈良佛两人。 “还愣着干什么，这些河童你们来处理！”神之手代替天邪下令。 十八队的觉醒者“如梦初醒”，纷纷从天邪这边接过河童。 以他们的实力，控而不杀自然可以办到。 现在才反应过来，到不是太蠢。 而是顾渊一开始展现出来的强大。 让他们本能地退却，觉得自己只能在旁边掠阵，故而没有上前动手。 而且其实从顾渊出来到现在，也不过分钟而已，他们一时半会也没有意识到这场战斗他们也可以插手。 河童尽去，顾渊和天邪两人之间再无阻碍。 没有半点犹豫，天邪一拳砸向顾渊脑袋！ 就在这时，奈良佛和天狗也发生异动，准确地说，是原本平手的局面被瞬间打破。 占据上风的，是奈良佛！ 天狗的拳头，第一次不是被奈良佛接下或者避开，而是被一层薄薄的光幕挡下！ 心能壁垒！ 佐罗的心能壁垒阶段为一，狂火、天邪的阶段为二。 那么，城内小队三大强队之一的队长，他的心能壁垒是什么情况？ 现在奈良佛直接给出答案，第三阶段，也是真正已经完善的心能壁垒。 光幕挡下天狗拳头，奈良佛动作没有半点迟滞，自下而上，一拳在天狗的腕关节之处！ 天狗吃痛，又是一拳，同样被心能壁垒挡下。 当日狂火以心能壁垒挡住半身天狗，现在奈良佛用他更强大的心能壁垒，挡下更强的双翼天狗。 而且，很好地和天邪打了个配合。 这是他一直没用心能壁垒的原因，就是为了抓这个机会。 这边情况骤然变化，必然吸引无常心神，幻体被打击，无常处在薄弱期。 天邪也是老江湖，这机会，应该能抓住。 如果这无常没有什么保命手段的，此战已经结束！ 天邪没有辜负奈良佛的期望，在场面情况发生变化的同时，拳头猛地加速。 从原本六成力的试探，变成了竭尽所能！ 不仅如此，另外一只手还张开合抱了过去。 就算这一拳落空，他也要生生将无常擒抱至死！ “噗！” 一个不太好形容的声音响起。 好像是什么东西破碎，被某种力量自外向内，又从内到外击破。 鲜血涌现，尸体倒下。 第五十七章 觉醒遗物 膨胀的青灰色上半身缩小，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 不过胸膛上那硕大的伤口没有因此变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变身后留下的效果，天邪一时半会还没有死去，双眼瞪大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脆弱不少。”顾渊说道，把手中的心脏丢到地上。 他一只手接住天邪的拳头，另外一只手——轰穿天邪的胸膛。 正如顾渊所说，他原本只想着一拳把天邪打退。 只是没想到他比想象中的要脆弱不少。 想想也没什么问题，半身天狗就一拳打得天邪断臂，顾渊现在的力量，更胜过双翼天狗。 天邪竭尽全力和顾渊对拼，就只有这个下场。 掏出心脏只是顺势而为，天邪看上去生命力挺顽强的，既然他没能带来更大的惊喜，那就去死吧。 随着天邪突兀地倒下，场面一时间静止下来。 就连奈良佛的拳头都停顿一下，好在心能壁垒依然发挥着作用，牢牢阻挡天狗的拳头。 用刚才顺手从天邪身上扯过来的衣服碎片擦着手上的鲜血，顾渊看向十八队队员和河童的战场。 无形的锁链从牢房内延伸出来，抓住那些河童，把它们尽数关了回去。 “……” 神之手默默地退后，情况有点不妙。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天邪还没彻底死去，其实还有抢救的机会。 可是，对方就在那怪物脚下，神之手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杀了他！杀了他！” 一个队员咆哮，与其说是勇气非凡，倒不如说是恐惧驱使着他拔枪扣动扳机。 其余人也纷纷开枪。 天狗还在和奈良佛战斗，在顾渊身前，挡不住来自身后、两侧的子弹。 顾渊也不需要有什么阻挡。 他仅仅是抬手，挡住双眼这个可能存在的脆弱部位。 任由子弹落在身上。 子弹击穿衣服，却无法击穿顾渊的皮肤。 赠送天狗红玫瑰状态下，他的身躯拥有天狗一半左右的强度，哪怕不算鬼怪的特性，挡住这些子弹不成问题。 果然，子弹打在身上，仅仅传来一点点的刺痛感。 变形后落地，皮肤上的一点痕迹迅速褪去。 一轮没有什么章法的齐射，子弹完全打空，有一两个队员还在机械地扣动扳机。 “喂，奈良佛你还有什么底牌没？” 神之手已经退到了镰鼬旁边，大声喊道。 奈良佛不回答，底牌？ 按照道理来说他手头上也会有个一两件灵物使用。 只是作为一个女儿奴，奈良佛换的灵物都是少见且高昂的防御、保命灵物，并且都在镰鼬身上。 他自己是真的两手空空，只靠一双铁拳打天下。 虽然能压制双翼天狗，可是天狗也不会被奈良佛击败。 哪怕奈良佛极重的拳头，也无法停下天狗的攻击。 虽然在力量上，双翼天狗差了一筹，但是释放出来的身躯是实打实的。 以奈良佛的力量，想要真正打伤天狗，需要持续不断地攻击。 到最后最好也只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 相比之下，像狂火那种火焰攻击，对天狗的杀伤力要更大。 “看来他没其它底牌了。”顾渊看了奈良佛一眼，走向几个队员的方向。 那些队员退后。 牢门调整位置，让天狗始终对着奈良佛。 原本奈良佛以为是自己抗住了对方的特殊幻体，却没想到，其实是幻体牵制住了他。 “还有谁躲着！出来！” 奈良佛的咆哮让人不明所以。 倒是神之手皱眉看向四周，对方有同伙躲着？ 十八队的成员们，倒也不是胆小之辈，没有一哄而散，压下心中的惶恐，几个觉醒者主动冲向顾渊。 两个具象化出武器，一个则是有幻体延伸出来。 几个人短兵相接，就在这个时候，一发rpg飞来，落在几人战斗之处。 爆炸轰鸣，火光冲天。 神之手有些惊讶地看向镰鼬，这个家伙刚用了最后一发rpg。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把所有人都囊括在攻击范围内了，包括她的老爹。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那几个围攻顾渊的觉醒者死伤惨重，只剩下一个人半残躺在地上打滚。 天狗自然毫发无伤。 顾渊用锁链拉动天狗翅膀为自己挡了一下。 身上的衣服变得烟熏火燎。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什么伤势。 奈良佛和顾渊差不多，他在的位置，火焰和冲击被天狗挡掉不少。 “你疯了吗！” 神之手骂道。 有那些觉醒者在，加上奈良佛还可以牵制无常。 就算天邪鬼身死，他们离开应该没什么问题。 结果镰鼬一发rpg，直接改变了战局，几个觉醒者死伤惨重。 十八队就剩下了四个普通成员。 无常已经证明子弹对其无用，没有这些觉醒者，这一仗还怎么打？ 镰鼬斜了神之手一眼，冷哼一声，伸手一抓，黑色的镰刀在手，走向战场。 “回去！” 奈良佛瞥见这一幕，立刻大吼。 他女儿是什么实力他很清楚，可不能参与到他和无常的战斗中。 镰鼬充耳不闻。 “没有其它手段的话……”顾渊看着奈良佛，移动步子，天狗的位置发生改变。 一人一鬼怪，同时面对奈良佛。 “就去死吧。” 天狗和顾渊同时一拳轰出。 奈良佛身前心能壁垒出现，挡下两者的拳头。 奈良佛也在同一事件出拳，砸向顾渊的手臂。 和天狗、奈良佛的手臂比起来，顾渊的手臂堪称纤细。 可是，当奈良佛的拳头落下，却如同落在钢铁之躯上。 顾渊手臂没有一丝晃动。 反手一压，传来的力量让奈良佛撑不住，身子微微倾斜，竟是被顾渊掀得失去了平衡。 天狗拳头如乱石坠落砸下。 心能壁垒的光幕摇晃着，开始不稳。 这样不断遭受强大冲击的情况下维持心能壁垒，对奈良佛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顾渊的拳头紧随其后，他的力量比现在的双翼天狗更强。 奈良佛刚刚重新站稳，心能壁垒再也支撑不住，轰然破碎。 他的反击被天狗和顾渊挡下。 双拳难敌四手，其人被两者同时击中，倒飞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这个时候，镰鼬才“姗姗来迟”。 天狗随意一巴掌，直接把抓着镰刀砍来的镰鼬扇飞。 可见身前有一个盾牌碎裂消失，是奈良佛给女儿的灵物。 如果不是这个灵物，这一下就足够让镰鼬重伤垂死。 “咳咳咳！” 奈良佛一边爬起，一边咳嗽，吐出几口淤血。 看到起飞又落下的女儿，双眼一片赤红，冲向顾渊。 这次，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来维持住心能壁垒了。 加上受伤的关系，光天狗一个就让奈良佛应对地非常狼狈，疲于奔命。 “完了完了。”神之手已经退到车子旁边，随时都会开车跑路。 他没想到这次的围杀竟然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无常的实力，强得出乎预料。 就连奈良佛都不是他的对手，早知道这样，他就不会跟来了。 “嗯？” 就在神之手拉开车门的时候，他注意到，有个十八队的成员，似乎从地上捡起了什么。 一个青灰色的面具，样子就和变身后的天邪一样。 “觉醒遗物！” 神之手一惊，天邪死后竟然诞生了觉醒遗物？ 如果这遗物有什么强大效果的话，那说不定在这一战还有希望？ 那个成员咬咬牙，将手上这张看上去相当不详的面具戴上。 这个觉醒遗物，应该就是这么用的吧？ 戴上面具的瞬间，此人身子诡异地抽搐起来。 大量的鲜血从身上涌出，紧接着，他的身躯从中间撕开一道口子，一只粗大的青灰色手臂钻出。 超过两米的庞大天邪恶鬼完全违反常理地从此人身体中钻出。 脑袋从其人脑袋中顶出来，将面具融为一体。 残破的尸体倒下，干瘪无比，血肉骨头似乎被都天邪鬼吞噬。 “代价真大啊。” 看到这一幕的顾渊说了一句。 他其实有注意到天邪死后，身上慢慢凝聚出来的面具。 也能猜到这是觉醒遗物，但暂时没有去动。 等把这些自以为是猎人的猎物都解决了，这面具自然是他。 另外，给别人拿到了，也能多制造一点意外，创造额外的乐趣不是吗？ 青灰色的天邪鬼散发出不详的气息，双目是一片红色，看上去和鬼怪没有区别。 它咆哮一声，主动冲向顾渊。 似乎是死前的怨念还保留着？ 顾渊转身面对天邪鬼袭来的拳头。 临近的瞬间，大量骨刺从天邪鬼拳头上暴发。 密密麻麻，让它的手变成了一根狼牙棒。 顾渊没有躲闪，一拳挥出，以攻对攻。 骨刺在拳头之下崩裂，轰得天邪鬼手臂扭曲。 没等冲击力让天邪鬼后退，顾渊反手扣住天邪鬼的手臂，一个转身，将当做武器，砸向奈良佛。 奈良佛和天邪鬼撞成一团飞出去。 一人一鬼叠在一起，天邪鬼在上，落地后没有离开，相反直接攻击起奈良佛来。 显然，这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主。 眼前所见，皆是攻击对象。 奈良佛自然不输天邪鬼，正要将其掀开。 顾渊从天而降，落在天邪鬼身上，拳头落下。 还有天狗的拳头，一如既往地狂乱、暴虐！ 地面凹陷，乱拳之下，天邪鬼发出凄厉的咆哮，身子如泡沫一般破碎，只剩下一张面具跌落奈良佛的胸膛。 第五十八章 让这个夜晚没那么乏味 顾渊居高临下看着奈良佛，天狗可不会有什么停留，巨大的拳头向着奈良佛的脑袋砸去。 奈良佛神色萎靡，勉强抵挡两拳，被天狗破防。 眼见天狗的拳头要轰向奈良佛的脑袋。 镰鼬又一次冲了过来，天狗挥手打飞镰鼬。 黑色的镰刀飞出去，落在地上，镰鼬手臂扭曲着，看上去伤势严重。 不过她身上泛起暖色光茫，正在修复着身上的伤势。 “爸，我快死了！救命啊！” 镰鼬大叫起来。 奈良佛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动，被动防御着天狗的攻击。 过了一会儿，见奈良佛没有爆发之意。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镰鼬突然语气一变，表情怨毒而扭曲，只是她大骂的对象，不是顾渊，而是自己的父亲奈良佛，“你只会对内逞能吗？” “嗯？” 顾渊饶有兴趣地看向镰鼬，将天狗拉回到牢笼中。 眼见翻盘无望。 镰鼬似乎积累了无数年的怨气，现在要一次性发泄出来，疯狂咒骂着奈良佛。 好似两人之间有着“杀父之仇”。 镰鼬咒骂的同时，顾渊抬手，向两边张开，门后打开一道门扉。 大量的树根从里面蔓延出来，扩散向四周，其中夹杂着几根锁链，绕着奈良佛和镰鼬两人转了一圈。 顾渊放出的锁链，对树魅来说就是不可逾越的雷池。 根系避开奈良佛和镰鼬两人。 半透明的扭曲根系潮水一般四涌。 见到这一幕的神之手瞪大眼睛，这无常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开始的河童，不合常理，不像是红玫瑰能够达到的身躯强度，还有现在出现，如同触手一般的扭曲之物。 神之手从未见过这样的延展系觉醒者。 就连其幻体也显得不正常，极少有幻体可以有人之外的部位——偏偏无常的幻体有翅膀。 “他可能不是延展系，难道是特殊系？” 自己也是难以归类的特殊系，神之手想不出除了特殊系之外，还有什么觉醒者能做到这些。 除非，刚好有着大量无代价，低代价的灵物。 带着不安的猜测，已经上车，脚底抹油的神之手猛地踩下油门，就要逃离这个鬼地方，逃离身后的那个怪物。 可是，车子稍微向前一下后就在原地不动了。 根系前进的速度远比想象中的要快，已经来到车子下面，将其抬起，不需要多高，只需要一点点就足够了。 树魅的爆发力肯定不如天狗，但是数量够多，力量也不小，抬起车子不成问题。 并且，根系还在不断缠绕着车子。 如同无数的蟒蛇要将猎物活活挤压致死。 一些崩裂的声音响起，太阳能电池这些比较脆弱，在外的设备被绞碎。 车子整体还是相当坚固的，没有发生形变。 可是逃离也已经成为了奢望。 神之手这边如此，刚坐上车子的仅剩队员同样如此。 一群人在车内疯狂地寻找着什么。 他们找到喷火器，打开车窗对着根系喷火。 只是树魅作为鬼怪，这样的火焰对它根本没有作用，火焰在树根上燃烧了不到一秒钟就自行熄灭。 “没用！喷火器没用！” 绝望的叫喊声响起，树根涌入车窗，声音逐渐停歇。 神之手隐约听到一点，准备打开车窗拼死一搏的想法立刻消失。 根系将车子完全包裹住，遮蔽了其余车子照出来的光，黑暗一点点挤压。 嘎吱嘎吱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不断敲打着神之手的心脏。 “你不是自诩为我的神吗？你不是要掌控我的一切吗？神就这么弱小吗？” 镰鼬不绝的声音如杜鹃啼血。 身上不知名灵物的作用，让她伤势恢复不少，从躺变成了坐。 “你好像很恨他？”顾渊问道。 “当然，他根本不配当人，他就是一只野兽！”镰鼬的表情极为怨毒扭曲，又有一朝释放的快意。 那边被镰鼬狂骂的奈良佛终于动了，他抓住身上的天邪鬼面具坐起：“那次是意外，我喝醉了把你当做你母亲了。” “哈，原来如此。” 顾渊拍了两下手。 镰鼬莫名其妙退学，消失在外界视线几年时间，是因为这个。 现实比故事更加离谱。 “那次是意外，后来呢？”镰鼬声音凄厉。 奈良佛沉默少许时间，捏着天邪鬼面具：“你吃我的，用我的，是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到这么大。所有一切你要的我都满足你，防御、护身的灵物我都给了你。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神色有了变化，情绪外露，不再是顾渊看到那个沉默寡言，如佛像的男子。 镰鼬自毁、毁灭倾向严重。 奈良佛也不正常，他把自己编织成为一个扭曲的女儿奴，可以为镰鼬付出虚假的一切。 但到了真正的关键时刻，或许连他自己都遗忘的隐藏本性就暴露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镰鼬大笑起来：“满足？你死了我才会满足。” 她的种种行为，不是被宠爱的熊孩子。 而是本身就奔着“死亡”而去，面对鬼怪的鲁莽，故意为奈良佛招惹敌人。 哪怕不是顾渊，以后镰鼬也会和其他人发生冲突。 仅仅靠自己的力量，镰鼬只能永远被奈良佛掌控，所以把自己当做了引线，要拉着奈良佛一块下地狱。 不过恐怕镰鼬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她故意去招惹的，是他们根本无法匹敌的存在。 现在镰鼬自己也说不明白，到底是恐惧，还是快意，还是解脱。 “养不熟的白眼狼，果然你比起你母亲还差太多，连替代品都做不好！当初我就应该让你死掉。”奈良佛站起，擦掉嘴角的鲜血，看向顾渊，“放了我，你可以成为第七队的队长。” “哦？”顾渊看向奈良佛，这个时候，脸上的花纹退去，永不凋零的红玫瑰出现在他面前。 顾渊接住红玫瑰，随意地塞进衣服内袋中。 “暂时不行，不过你可以加入到第七队，我会力推你，最多一年时间你就可以取代我成为第七队队长。”奈良佛说道。 “听上去……真是无聊啊。” 顾渊说道。 第七队队长，这东西对普通觉醒者来说可能是想要往上爬的目标。 可对顾渊来说，就和路边纸张一样——甚至还不如纸张有趣，至少一些纸张上面还有点内容信息什么的。 “无聊？你知道坐上我这个位置可以获得多大的好处吗？”从女儿奴状态解放的奈良佛倒是比开始看到的正常多了。 “而且，你真的以为你吃定我了？” 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你知道吗？这个面具在咆哮，嘶吼，天邪嘶吼的怨灵在渴望你的血肉！你的死亡！” “是吗？”顾渊不置可否，“那你戴上去啊。” “普通人戴上这面具就比天邪要强了。我是强身系觉醒者，你猜以我的血肉为代价，出来的恶鬼会有多强？”奈良佛缓缓提起面具。 “拭目以待。”顾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眼看奈良佛就要把面子按在脸上，他动作突然一顿，右手一挥，面具被他丢向镰鼬。 镰鼬本能地伸手接住。 “想要杀我，来啊！给你机会！” 奈良佛咆哮一声，朝着远离顾渊和镰鼬的方向冲去。 脚下的树根被踩碎，周围蔓延上来的树根也被他撕扯开。 树魅分散开形成一片“树海”，范围很光。 但没有凝聚成大树本体，反倒给了奈良佛突围的机会。 风在耳边呼啸，奈良佛从未觉得自己跑得这么快过。 恐怖的生死压力下，身体紧绷到极限后又开始莫名放松，奈良佛甚至都感觉到几年都没有变化的心能开始跳跃。 有着增加的趋势。 那些藤蔓一般的玩意，只能稍微延缓速度，不能真正阻止他。 面前仓促形成的“木盾”也被撞破。 身体的肌肉在欢呼雀跃，奈良佛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用身躯去感受，不会影响速度，只会更快，更强！ 挡在面前的一切，都会被粉碎。 又撞碎了一层障碍物，却有和刚才不同的感觉，有鲜血洒在身上，又消失。 奈良佛猛地睁开眼睛，借着灯光看到一抹消失的绿色。 紧接着，连他强身系身躯也无法抵挡的疼痛从菊部传来。 鲜血喷洒。 欢呼的肌肉瞬间沉寂，奈良佛脚下一软，几乎要摔倒在地。 踉跄两步，奈良佛忍耐着疼痛站稳。 周围的半透明“藤蔓”少了，留出一片空地。 取而代之的是身前形成的庞大身形。 赫然是一棵大树的模样。 具体看不清，可宣告着奈良佛的逃跑计划失败。 希望以这种方式，被一只河童粉碎。 曙光消失，再度陷入死亡的黑暗漩涡中。 奈良佛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牙齿紧紧咬着，满嘴都是血腥味。 在他逃离的时候，顾渊就打开牢门，用锁链把河童丢了过去。 锁链只能锁住鬼怪，同样对鬼怪极为有效。 牵制天狗这样的还需要费一些力气，控制河童就如臂使指了。 将河童丢到刚刚开跑的奈良佛面前并不困难。 就算奈良佛不一头撞上，只要阻拦一下他，树魅自然不会让他逃走。 有着神之手、十八队队员的两辆车子已经被树魅活活压成了两块不规则的铁块。 只有一些少量空隙存在着。 十八队的队员还好，先一步死去。 神之手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硬生生被挤压致死。 现在树魅可以腾出“根系”来，专心对付奈良佛了。 “哈哈哈！” 看到奈良佛被阻，镰鼬扭曲的笑声传来，她将手中的面具缓缓戴上，“如你所愿，我来杀你了！” 就在她即将戴上面具的时候，一只手抓住镰鼬的手腕。 顾渊拿过面具。 镰鼬脸上生出一丝惊喜：“你要帮我？” 不是无奈之选，谁又会想要死呢？ 顾渊用看傻瓜的表情看了镰鼬一眼：“既然你们已经黔驴技穷，没有新的东西，那就到退场的时候了。 “谢谢你们不算精彩但努力的战斗，让这个夜晚没……那么乏味。” 身后，天狗展翅！ 树魅根系疯狂卷向奈良佛！ 第五十九章 大事不好了！ 奈良佛丢出面具给镰鼬，是为了增加逃生的机会。 使用面具创造出来的天邪鬼，六亲不认，谁近就攻击谁。 “生前的仇恨”这种说辞，只是奈良佛信口一说。 刚才率先攻击顾渊其实也是因为顾渊比较近。 或许天邪的确有什么怨气在面具上残留。 但新鲜出炉的觉醒遗物，谁也不了解这面具到底有什么特性。 奈良佛对面具的了解可不比顾渊他们多。 一旦镰鼬戴上面具，就会成为无常的阻碍，他的助力。 没想到镰鼬没有第一时间戴上，而且，无常阻拦他的方式如此……无耻！ 镰鼬现在要戴上面具和他决一死战，对奈良佛来说依然是好消息。 这样至少意味着他还有一丝机会，哪怕是万分之一。 只是，顾渊又阻止了。 他宣布，今晚的事情就此结束。 当奈良佛被大量的树根吞没之时，他不明白，对这个明显不正常，追求刺激和有趣的强大疯子来说。 有着禁忌关系，彼此憎恨的扭曲父女残杀，这难道不是有趣的戏码？ 奈良佛自然不了解顾渊。 顾渊的确追求有趣、刺激来娱乐自己，嗯，可以称呼为“追求愉悦”。 但这种戏码不在他的愉悦范围内。 举一个例子，如果有一个斗兽场，顾渊的选择会是台上的决斗者。 而不是座位上那些看着鲜血飞溅，大喊大叫，激动得不能自己之人。 单纯的感官刺激不是顾渊想要。 他战斗不是在享受战斗，而是在享受战斗中对手未知的招式、应对，以及生死一线的感觉。 这些不是只有战斗可以达成。 从未有过的全新、精彩、刺激的体验都可以算。 只不过后来顾渊阈值越来越高，最后才选择去混乱之地当一个雇佣兵。 说实话，当雇佣兵这件事，可比一些需要大量练习的刺激极限运动简单多了。 如果顾渊在座位上观看，也不是为了看鲜血四溅，而是为了看战斗中的精彩之处。 就好像《倚天屠龙记》里面，赵敏抓了六大门派的人，让他们比武，是为了看名门正派弟子之间的厮杀？ 不，是为了他们的武功招式。 顾渊也是一个道理，不管学不学，没看过他就想看。 奈良佛父女都已经黔驴技穷。 那就结束吧。 镰鼬所求并非是“亲手报复”，而是奈良佛的死亡。 一块下地狱之类的。 就算所求亲手报复，大家是敌人，顾渊无意成全她。 镰鼬在天狗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哪怕有灵物傍身也是如此。 不消片刻就死于拳头之下。 另一边，树魅已经把奈良佛完全吞没。 不过奈良佛没有死去，还在形成的大树主干中挣扎，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隆起，碎木飞溅。 恐怕还要打上一阵子，很难死得干脆利落。 “回来吧。” 锁链将蠢蠢欲动，准备攻击顾渊的天狗拉回到牢笼中。 顾渊走向被有十八队队员坐过的车子。 因为打开了车窗让树魅有空子可以直接钻，车子只是主体稍微有点形变，基本保持完好。 里面的话，可以看到一些血迹。 十八队的队员连同他们的衣物一块消失不见。 树魅会将人完全吞噬，把他们的脑袋挂在树枝上当做果实。 血肉则是被当做肥料。 地上的那些尸体，同样被树魅清理，堪称“清道夫”。 顾渊又走到那边完全变形的车子旁边，向里面看去。 因为神之手是被车子压死的，树魅倒也没有特意伸出树根把神之手的尸体拉出来吞掉。 只能看见不成型的残破尸体在车里。 不过，方向盘上，还有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不完整的骷髅头，呈现出水晶的状态，晶莹却不剔透，眼眶中间镂空，像是一个面具。 “又是一件觉醒遗物？”顾渊微微挑眉，伸手把这个水晶骷髅面具拿出来，端详着。 虽然是骷髅，但样子并不可怕，相反非常精致，如同一件艺术品。 顾渊没有把这骷髅面具戴上。 他追求刺激可不追求作死。 谁知道戴上面具的代价，是不是和天邪鬼的鬼面具一样。 灵物在使用前，是无法知晓作用和代价的。 觉醒遗物倒是凭借觉醒者生前的能力进行推测。 使用的时候，相关种种才会在使用者心中明悟。 神之手的能力看上去不像是战斗类型的，可也不能排除使用他的觉醒遗物，要付出难以承受巨大代价的可能。 天邪鬼面具戴上之前，谁也想不到会当场身死。 如果知道会死，那个队员也不会戴上面具了。 这种使用必死的灵物还是很少见的。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使用必死，代价是使用者的血肉，遇到什么超强的强身系觉醒者说不定能抗住。 谁知道呢？ 反正顾渊不可能自己用那张天邪鬼面具，倒是可以把河童当做实验品用一下。 灵物对鬼怪生效，意味着鬼怪大概率也可以用灵物。 只不过鬼怪没那“智商”，所以从未用过。 顾渊可以强行控制河童把面具戴上，成为使用灵物第一鬼。 天狗不算，它是被使用的那一方。 “河童真好，要不干脆再去抓几只过来？”顾渊嘀咕两句。 车子坏了三辆，还剩下一辆越野车一辆货车完好。 树魅没有去碰它们。 鬼怪对人之外的活物，攻击欲望都很低。 对死物的攻击欲望，基本上是零，那种疯狂破坏四周一切的鬼怪其实非常少见。 除非为了杀人破除障碍。 牢房内，最后一点树根被顾渊完全释放出来。 树魅完全显露出身形，那是超过二十米的高大树木，繁茂的“树冠”，白骨作叶，人头成果，散发着阴邪无比的恐怖气息。 由大量树根构成，不断变化的主干中，奈良佛依然在挣扎。 顾渊走到远处，远离树魅。 打开手机拍摄，黑夜，车灯，画面不算清晰，显得颇为模糊。 但至少可以看到树魅那巨大而渗人的黑影。 摇晃两下镜头，搞出一个伪纪录片的感觉，顾渊就关掉了视频。 这段十秒钟左右的视频，就是他到时候给的交代。 杀人的是鬼怪树魅，和他顾渊有什么关系？ 说辞嘛，就是半夜跑到远处去方便——在野外，这是基本操作。 回来就看见团灭了，只能拍个视频，合情合理。 至于别人信不信，顾渊给个说辞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这个台阶给了，下不下是别人的事，和顾渊无关。 拍完视频，回到树魅旁边，奈良佛的反抗已经变得微弱。 过不了多久，他的脑袋就会出现在树冠中，成为树魅的一部分。 说起来，顾渊还没真没发现，树魅收集的脑袋有什么作用。 难道只是为了吓人？ 等了七八分钟，奈良佛的反抗彻底停息，顾渊拿个手电筒找过去，在白骨树冠中，找到了奈良佛七窍流血的脑袋。 “行了。” 锁链伸出，把几乎没有反抗的树魅拉回牢笼。 打完就关回去，顾渊充分展示出了什么叫做压榨。 还好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鬼怪保护协会之类的玩意。 这趟出来，原本就是为了配合这些人的“表演”，没想着能有什么收获。 到最后倒是拿了两个觉醒遗物，算是意外之喜。 天邪鬼面具算一个——以后可以给鬼怪用用看。 还有神之手死后的觉醒遗物，骷髅面具。 其他人死后，就没有爆出觉醒遗物了。 其实出现觉醒遗物属于少见现象，顾渊一次碰见两个，算是运气比较好了。 至于镰鼬身上的灵物，不知道是被天狗打坏了还是有什么使用限制已经到头，顾渊只找到了一点残骸。 把两个面具收进背包，顾渊又在周围转了转。 树魅很好地履行了清道夫的职责。 除了神之手外，其余的尸体都已经消失不见。 坐上唯一一辆完好的越野车，顾渊开车朝着东京城开去。 几十分钟后，顾渊停下车子。现在是晚上十二点，没什么别的事情，他打算睡觉了。 尽量十二点前睡觉，晚睡晚起，身体好。 一路慢悠悠，走走停停，花了比来时还要多一些的时间。 顾渊才开车回到东京城，在一些人惊讶的目光中换了自己的摩托车。 顾渊朝着鬼灭部总部驶去，来到总部大门外。 门卫前几天离开千叶大闹总部大门的那位，看到顾渊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托千叶大闹的福，现在总部很多人都知道了“无常事件”，觉得这个实力不错的新人立刻前途无亮，大概要死在城外。 小小新人，来鬼灭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能把天邪、狂火、奈良佛都给得罪了。 天邪还好，奈良佛和狂火可不是能够随便得罪的人。 特别是狂火，论实力他逊色奈良佛。 可论背景，整个鬼灭部没几个人可以和狂火叫板。 这个时候，这位无常不应该在城外挨打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总部大门？ 惊讶归惊讶，正儿八经的觉醒者要进总部，门卫没理由拦着。 大门打开，顾渊几乎是开车冲到大楼的大门前。 把车子一丢，也不停好，任由它摔在大门外，营造出他很着急的感觉。 顾渊走进人来人往，还算热闹的大厅，笑容满面：“大事不好了！十八队团灭了！” 第六十章 笑得很伤心 大厅的人纷纷停下脚步，看向笑得很开心的顾渊。 大事不好？ 你笑得这么开心，还说大事不好？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呢。 还有，十八队团灭是什么意思？ 一大串的问号从这些人头上冒出。 监控室内，刚好过来巡察的近卫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 这才几天，无常怎么就从城外回来了？ 而且回到总部，他想要做什么。 “去，把无常带来。”近卫说道。 鬼灭部总部是一个威严庄重的地方，千叶那种闹剧来一次就够了。 不能来第二次。 有人领命而去，大厅中，有人走过来问道：“你在说什么？” 顾渊身上还是烟熏火燎的那身制服，勉强能看出一点战斗的痕迹。 为什么是勉强？因为顾渊脸很干净，手也很干净。 只有衣服是脏兮兮的。 “十八队被鬼怪弄死了，哦，还有第七队的队长奈良佛。”顾渊说道。 至于神之手，镰鼬就被忽略了。 镰鼬顾渊认识，但神之手他还真的不认识，不知道他是狂火的人。 “什么？”旁边的人大吃一惊。 奈良佛死了？ “你们看，这是视频。” 顾渊掏出收集，播放伪纪录片风格的模糊画面。 短短不到十秒，但依然可以看出来那是一尊极为恐怖的鬼怪——树魅。 隐约可以看见主干有些凸起。 不见奈良佛身影，难道他在树干中？ “怎么回事？” 这种大事，所有人都好奇。 顾渊正打算大书特书，有两个安保人员走过来：“无常先生，可以和我们来一趟吗？” 周围人群认出来这是负责总部“治安”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第一到第五小队的编外成员。 第一到第五小队人数要比其它小队少很多。 一个队长，一个副队长，队员不过超过五个，并且全部都是觉醒者。 没有普通人。 除此之外，还有编外人员供他们调遣。 和城内小队调遣治安局的人不一样，这些人专门为纠察队服务，各司其职，都是精英。 “去哪？”顾渊问道。 “近卫副队长有请，他想要了解具体的情况。” “情况我已经说过了啊。”顾渊说道，“十八队死光了……嗯，等等，好像没死完，是不是有一些人还躺在医院里？” “……” 那两个安保人员一阵无语。 虽然他们受纠察队的调遣，在职位上要高于很多鬼灭部成员。 但面对一个实力不俗的觉醒者，还能很难硬气。 顾渊不配合，他们难道还能动粗？动也动不过啊。 好在这个时候，一阵皮鞋声响起，一路有序地踩过来。 依然打扮得一丝不苟的近卫：“你们没有事情做吗？都聚集在这里干什么？” 先让一群围观人都散去。 这里可是鬼灭部总部，不是街头，你们也不是看热闹的大叔大妈。 把八卦的心思都收起来！ “你……”人群散去后，近卫看着顾渊，想要说什么，却换了个话题，“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明显？” “嗯？有吗？”顾渊问道。 “很明显。”近卫一脸严肃。 “大概我天生就是笑脸吧。”顾渊笑道，“不是有句话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其实我笑得很伤心。” “没听过。”近卫脸上从来都是严肃刻板的表情。 让他看起来不怒自威，只是对顾渊无效。 “那你要多读书，不能升职加薪后就躺平了。”顾渊说道。 “你想要说的就是这个？”近卫问道。 “不，我是来汇报工作的。”顾渊说道，“只不过事情很大，这样通知比较快。而且，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待会汇报的时候不用听什么‘纳尼’、‘纳尼’的声音。” “现在你可以去了。”近卫说道。 “好，那什么，任务课往哪走？”顾渊还真没去过任务课。 报告提交，任务工作汇报这些工作都由迈负责，十五队就他和任务课打交到最多。 至于顾渊这个新人，连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近卫随手喊过来一个工作人员，让她带顾渊去任务课。 任务课主管任务相关事情，不止一个课室，单纯以数字命名，从一课到xx课，各自负责不同的方向。 顾渊这个属于“城外任务”，又属于“任务售后”，负责的是任务十三课。 从级别上来说，像顾渊这样已经成为鬼灭部小队队员的觉醒者，和课长一样。 lv等级只属于战斗人员，和其他人无关。 所以由十三课课长出来接待顾渊，但听完顾渊的描述后，脸色大变，连连表示这事他处理不了，请顾渊稍作休息，他去请示上级。 这种神仙打架的情况，他小小课长可承担不起。 鬼灭部他这样的课长一大堆呢。 也不知道这课长请示的上级是谁，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来了三个人。 表明身份是调查课的，负责调查各种纠纷之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纠察队的专属下属部门。 “无常先生，可以详细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可以。” 顾渊表现得非常配合，“几天前我被借调到十八队，大家都知道。不得不说，十八队队长天邪真是敬业啊，我刚刚打断了他的腿，他又出来工作了……” “等等。”有个调查员不得不打断顾渊的话，“无常先生您说您打断了天邪队长的腿？” “咦，我以为我们在城外起冲突，他们一堆人都被我打断腿的事情，整个鬼灭部都知道了？”顾渊一脸奇怪，“原来你们不知道啊。” 三个调查员面面相觑。 他们还真不知道，只知道十八队受了点损伤，一部分队员正在修养。 这不算什么事情，十八队也没有上报，不归他们调查课管。 结果，是被无常打断了腿？ 难怪没有上报，十八队对如何受伤也是三缄其口。 这事传出去，丢人的是十八队本身。 事情原委恐怕只有一部分人清楚。 “咳，请问一下，你们是因为什么事情起冲突呢？”一个调查员问道。 “他们要抢我的灵物，被我打了一顿。对了，还有我们队的副队长，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顾渊说道。 “……” 好像躺在医院里面的的确有十五队的副队长，洛克。 “还是先说这次任务出去的事情吧。”调查员把话题拉回到正规。 这是另一件事情，先放一放。 “哦，我被借调到十八队。下午出发离开东京城，另外还有奈良佛、镰鼬，还有不知道是谁的家伙同行。 “到了晚上，天邪下令在野外原地休息，过夜。 “晚上还搁那放歌，不知道会打搅人睡觉吗？这种又弱又蠢的家伙怎么会当上队长呢，想想都奇怪。” “无常先生，请说重点，我们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调查员不得不提醒。 “他们死光了。” 说完这句，顾渊就停下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调查员问道：“没了？” “没了啊，重点不就是他们死光了？”顾渊说道。 好吧，这的确是重点之一。 “是怎么死的？” 这也很重要。 “你们自己看。”顾渊拿出手机，打开视频。 三个调查员凑过来，看到顾渊拍摄的伪纪录片短视频。 反复看了好几遍，才不太确定道：“这，难道是树魅？” “嗯。”顾渊点点头，“树魅袭击了他们。” “所以造成了团灭？” “应该吧。”顾渊言辞含糊。 “应该？” “当时我不在场，跑到远处去方便了。”顾渊说道，“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顺便拍了下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调查员问道。 “我离不算近。”顾渊说道。 “为什么不算近？” “这不废话吗？这些人和我有仇，万一偷袭我怎么办，我当然要找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不过我有听到爆炸声。” “你当时没有立刻回去吗？” “回去干嘛？”顾渊说道，“我屁股都没擦呢。” 三人非常一致地微微摇头，决定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别人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了他和十八队有冲突。 话里话外，表示自己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 “地点在哪？” “不知道，我不是开车的，你们车子不是有定位吗？”顾渊说道，“查一查就行了。哦，我开了一辆车回来。” “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会跟进，今天还请无常先生暂时不要离开总部，有情况我们会随时联系你。”调查员站起来。 “好。”顾渊点点头。 算是结束了这场问询。 这只是刚刚开始，事情很快就会转移到纠察队手中，毕竟死了奈良佛，还有天邪。 两人都是队长级，四级觉醒者。 还有一个顾渊不清楚的神之手，特殊系，能力非常好用。 可以说，这是鬼灭部几年来的最大损失之一。 哪怕一切正常，也绝对会引起重视。 更别说，事情的起因就来源于一场大家知晓却默不作声当做没看见的——对新人的教育活动？ 天邪、奈良佛等人死后，未必有多少人会为他们的死亡奔走。 但光狂火一个杵在那里，后续的波澜肯定不会停止。 第六十一章 审讯 在总部吃了晚饭，千叶赶来，找到顾渊：“怎么样？” “没事，正在调查，我现在还不能离开。”顾渊说道。 “他们全死了？”千叶又问。 顾渊点点头。 “怎么死的？”千叶多问了一句。 “大概是树魅袭击吧。”顾渊说道，“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样。” “正是可惜啊。”千叶感叹一句，例行公事，“树魅真可恶！” “是啊。”顾渊毫无诚意地点点头。 “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千叶说完就离开了。 这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他不多问，让秘密只留在顾渊一个人手中，这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千叶知道一些太多，反而不好，说不定会成为突破口。 作为队长，给出正常的反应就行了。 在顾渊出城前，千叶来总部大门闹过就已经足够。 千叶前脚刚走没几分钟，就有人后脚找顾渊。 不过这次会面的地点就不是任务课的招待室了，而是一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 和当初顾渊刚进鬼灭部的时候，最后面试环节的房间类似。 就是要宽敞很多，那个镜子后面，估计也站着一群人。 把顾渊带到后，负责带路的那位就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显然不想触及顾渊的霉头。 顾渊倒是满不在乎地在房间中走动两下，还走到镜子面前敲了敲，示意后面的人别搁那装。 镜子后面自然是有人的。 他们默默地看着顾渊，其中一个，是那一天见过的张博士。 不同于其他人观察顾渊，张博士瞪着无神的死鱼眼，面目呆滞，显然在神游天外摸鱼。 就算顾渊做出敲玻璃的举动，他也毫无反应，让人怀疑是不是站着睁眼睡着了。 等了大概五分钟，不见人来，顾渊也不叫人，干脆走道门口，就要开门出去。 却不想房门从外面被锁死，无法打开。 “要问就快问啊。”顾渊说道，他知道自己讲的话会被人听到，“把我关起来是什么意思，下马威？” 没有人回应他，房间角落的监控，还有音响都没有半点响动。 抬脚踹了一下门。 这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提醒顾渊这门不是随随便便踹几脚就能够打开的。 换成强身系觉醒者来还差不多。 对顾渊来说，他当然有很多方法可以开门。 最简单的就是拿出裂口女的剪刀。 有着不可阻挡特性的裂口女，哪怕是世界上最厚实的核地下避难所大门，在它面前就是一张纸。 顾渊拿剪刀可以剪断任何阻碍。 麻烦一点，用天狗和树魅好了。 天狗应该是没不可阻挡的特性，但足够暴力。 树魅不太说好，顾渊倾向于它有，但要慢慢发挥出来，不像裂口女那么直接。 站在门口，顾渊没有放出天狗的部分开门。 他转身走到墙壁的镜子面前，敲了敲。 旁人看不见的牢门打开，天狗的手臂伸出。 迟疑片刻，天狗明显感觉到镜子后面有人，便放弃了顾渊这个处在“猎杀序列”末端的目标。 天狗一拳轰在镜子上，镜子出现一道道细细密密的裂痕，如蛛网一般扩散。 镜子后的人吓了一跳，变了脸色：“他想要做什么？” “竟敢攻击我们？” “简直无法无天！” 天狗的攻击，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第二拳紧随其后。 裂痕扩大，裂痕交织成大片白色，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也让这些人无法看到顾渊的表情。 只能看见半透明的粗大手臂，轰出第三拳！ 这一拳像是砸在众人心中，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后，向旁边躲开。 张博士也如梦初醒，非常快捷地往旁边一闪。 只有两个人站在原地没动。 这两人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什么表示，审视着房间里的顾渊。 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短发，脸上有着一道伤疤，看上去颇为凶悍。 另外一个，是一个年龄可能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打扮得浓妆艳抹，丝袜高跟，金丝眼镜，造型跟pta会长使得。 长相却不敢恭维，配合那一身造型，反而让人无法直视。 这两人大有来头，分别是第五队的副队长和队长。 另外四个人，除了张博士外，其余三人都是鬼灭部的常务。 这个阵容，已经是鬼灭部的高层了。 难怪语气之间，对于顾渊的行为颇为惊怒。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被人不敬过了，更别说动手攻击，哪怕是隔着玻璃的。 而且顾渊一开始的举动，摆明了知道后面有人，才选择攻击这里。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真是个胆大的孩子，让人喜欢。”五队队长，名叫“良屋”的女人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双手捧脸，用一种魅惑的语气说道。 三个常务的一下子退得更远了，就连张博士也露出些许不适的表情。 唯有副队长“骑士”面无表情，面不改色心不跳，有着极为良好的心理素质。 “好了，不能真让他把这个砸坏了，我们去见一见。”良屋说道，“小张，一起。” 我们中包括张博士，骑士，但不包括三个常务。 三人打开房间的门，来到走道，从外门把锁死的门打开。 顾渊瞥了一眼刚迈步进来的三人，笑了一下，没有收回天狗。 天狗的拳头依然落在单向透光镜上。 坚固的玻璃碎裂，整块砸倒在地，一部分不锋利的碎片撒了一地。 “胆大包天！” “还敢动手！” 三个常务的和骂声顿时清晰可闻。 就是缩在角落里的样子和中气十足的骂声不太符合。 刚进门的良屋也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动了动眉毛。 “无常弟弟脾气这么爆吗？”她用眼神示意那些常务先闭嘴，用娇滴滴的语气对顾渊说道。 顾渊这才收回天狗，转身看向三人：“你们是谁？” 良屋并不回答，让张博士说话。 张博士有气无力道：“这位是五队良屋队长，这位是骑士副队长，关于十八队的事情，现在由五队全面负责。我的话，你进鬼灭部面试的时候见过。我姓张，你叫我张博士，小张，老张都可以。” “都坐吧，别站着了，我们找你只是了解一下情况，不用这么戒备。”良屋笑着说道。 看上去态度很温和，这显然和顾渊那张俊脸有关系。 当然，该有的下马威一开始也没少。 只是这下马威被顾渊用暴力破解，反倒变成了那几个常务的下马威。 别看他们嘴上叫的响亮，心中却难免有些惶恐。 毕竟眼前的无常，是一个狠人。 没有那层坚固的玻璃阻拦，就和没穿衣服一样，没有安全感。 顾渊坐下。 良屋和张博士绕过桌子，到他对面坐下。 张博士坐在桌子角落，良屋坐在顾渊正面，骑士则是站在她斜后方。 “有什么要问的就快问吧。”顾渊说道，“我十二点前还要回家睡觉。” “睡觉啊。”良屋用手缠绕着头发，语气意味深长。 “……” 顾渊没有说话，这女人不正常吧。 三个常务对良屋的表现倒是没有多大惊讶。 良屋此人颇为好色，仗着自己的身份，玩弄了不少美少男——嗯，和他们也差不多，只不过性别不同。 不过隐约有听说这人玩得有点大，不愧是觉醒者。 见顾渊不接茬，良屋收敛起笑容，正经道：“好了，和我们说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顾渊把想好的说辞简单说了一遍。 没有什么特别详细的地方，这种东西越多反而越错，给个大致轮廓，让他们自己去脑补就好了。 “你看到树魅了？” “看到了。” “它怎么出现的？” “不知道。” “奈良佛等人是被树魅所杀？” “不知道。”顾渊恪守本分，坚持“他离开方便——听见响动——回来看见树魅录像”的流程。 与此无关的，全部都一问三不知。 “你录像之后呢？”良屋问道。 “录了一点我就跑了，后来回来，所有人都不见了，我没有耽搁，开了一辆车赶回东京城。”顾渊说道。 “是吗？”良屋拿出平板电脑，“你说你赶回东京城，上面车子的路线可不是这么说的，中途你整整停了一个晚上没有动，你在做什么？” 鬼灭部提供的越野车都有定位系统，行进路线很清楚，什么时候停下，停了多久，什么时候重新上路都有。 “都后半夜了，没动还能干什么，睡觉呗。”顾渊理所当然。 “睡觉？”良屋惊讶对方竟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不睡觉就要疲劳驾驶，疲劳驾驶容易出车祸，我要是出车祸死了，你们连十八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顾渊振振有词，“我这是为了带回来最为关键的情报啊。” “我不觉得你带回了什么情报。”良屋说道。 “怎么会？你们知道了那个地方有树魅，而且奈良佛他们死光了。这不是很重要的情报？”顾渊说道。 “呵……”良屋不屑地笑了一声，没有和顾渊在这种话题上纠缠。 “我暂时没什么问题了，小张，你有什么要问的吗？”良屋靠在椅子上， “啊？”张博士如梦初醒，看了顾渊一会儿，“那什么，吃了吗？” “……吃了。” “你看见树魅了？” “看见了。” “树魅袭击了他们。” “没错。”顾渊点点头。 “奈良佛死于树魅？” “是的，如果没有冒出什么其它鬼怪的话。”顾渊说道。 “好，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张博士脑袋垂下，一副要睡着的模样。 第六十二章 能给我带来几分乐趣 “我可以走了吗？”顾渊说道。 “先等一等。”良屋站起来，示意张博士和她出去。 三人离开。 隔壁房间的三个常务也离开。 原本他们应该在这里商量，不过窗子被顾渊用天狗锤破，两个房间连通，无法继续保密了。 所幸鬼灭部总部房间从来管够。 一群人就近找了一个无人的会议室落脚。 “他没有在说谎，的确是树魅袭击了十八队，那些人应该是死在树魅‘手’上。”关上门，张博士按着太阳穴说道。 “没说谎？”一个常务有点惊讶。 “不是他联手什么人，杀掉奈良佛等人？” “不是，他没有说谎。”张博士说道。 “你怎么不问得详细一点？”良屋问道。 “别人又不是白痴，多少能猜到我的作用。”张博士说道，“心生警惕，我的能力效果要打折扣，问得越详细越复杂，效果也越差，会到几乎无法分辨的地步。 “反正现在不是很清楚了？无常没撒谎，树魅所为，和他无关。我头太疼了，短时间内我没法使用能力了。” 说完，张博士往椅子上一瘫。 大家也知道，他的能力不是完美的，有着不小的局限。 正是因为这样，张和才能够以张博士的身份混在鬼灭部。 他要是真的无论什么情况都能一眼看穿别人是不是在说谎，那早就人间蒸发了。 没有大人物会需要这样的人活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哪怕是作为工具，也不合适。 “看来是巧合，千叶前几天来闹，也是为自己的队员打抱不平。”一个常务说道，“这无常，真是幸运啊。” “本身也多少有点实力吧。” 三个常务自认为推断出了事情真相，大概就是一次巧合，无常是本身有点实力的幸运儿。 休息了一下的张博士站起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几人不拦他，任由张博士离开。 “不过虽说人不是他杀的。其余人惨死，树魅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难道无常就没有百分之一的责任吗？” 张博士离开后，一个常务调子突然一变，打算往顾渊身上堆责任了。 “是啊，先不谈树魅。抛弃战友，不战而逃是懦夫行为，如果他不逃，说不定还有的打，奈良佛等人也不会死，我看此事无常要负责。”另一个常务紧随其后。 “说不定树魅就是他引出来的呢？”最后一个常务更狠。 这三个常务，立场自然不会公平公正。 其中两个人得到暗示，针对无常，事成之后必有回报。 最后一个，直接就是东洋电力出身，培养出来的人才。 虽说顾渊还远远够不上“东洋电力的敌人”这一身份。 但怎么说也是进入了松下大木的视线中，算是不喜欢的人。 并且和狂火之间极度不对付。 这样的人，踩死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甚至都不需要东洋电力之人的暗示。 主动落井下石，借此讨好东洋电力，搭上关系之辈都会层出不穷——只不过很多人没那本事罢了。 就连已算鬼灭部高层，有着立足之地，等闲不动的近卫，前几天面对那赤裸裸的“围杀令”，不也表示“毫无问题”？ 千叶大闹总部门口，的确做了努力。 可是他的努力，比起庞大的强权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直接碾过去，连惨叫都显得微弱。 三个常务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后，纷纷看向良屋。 这样的暗示，已经很明显，接下来就看良屋如何表态了。 鬼灭部从上往下，部长，副部长三人，五个专务，十个常务。 一到五队队长的级别等同于专务。 一直沉默的骑士，副队长则是和常务同级。 三常务没有能力干涉良屋决定，只能暗示。 他们三人负责跟进此事，主导权肯定还在五队队长良屋手中。 除非是真正全权代表着东洋电力的人发话，才可以从良屋手中把这个权力拿过去。 不过那样的话，其实也不需要这么麻烦。 东洋电力真的要对付区区小队队员觉醒者，甚至都不需要找借口。 事后随便扯一个，大家就都相信了。 良屋似笑非笑看着三人，看得三人有点毛骨悚然，庆幸自己长得并不帅气，年纪也不小了。 不会被这个女魔头给盯上。 被盯上的是无常。 “我也觉得此人的话不尽不实。”良屋的话让三个常务露出笑容。 “奈良佛等人的死，无常肯定要负责，不过倒也不一定要死。小孩子还是有抢救机会的，我觉得好好教育一下，将来未必不会变得乖巧。” 言下之意，她同意踩无常，但不要把他直接踩死。 这个人，她良屋要了。 要去干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就常务们听过的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说不定直接给无常安一个杀同僚的罪名，当场枪毙，对他来说更好一些。 这个结果大家都满意，挺好的。 良屋和三位常务达成共识，接下来就是要给顾渊网罗罪名了。 杀同僚不行，就算是嚣张的狂火，在武士台之外，也不敢光明正大杀害同僚。 按照东京城的法规，这是死罪。 当然，也不是绝对死罪，属于可以操作的那种。 看人，像无常这种没有什么背景，无权无势，就是自身实力不俗的，如果有人看中了，就能够操作。 没人愿意帮，就死刑。 现在是被针对，那肯定不能是这个罪名。 良屋不想让他死，那张脸，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罪名方面需要考究一点。 不战而逃，造成同伴的死亡这种比较合适。 不过先让无常认了“杀害同僚”的罪名也很有必要，这个就有把柄捏在手中，随时都可以光明正大弄死他。 良屋和三个无常商量了几分钟，定下“无常”的命运。 骑士则是一直沉默，脸上的表情好像冻结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良屋起身，带着骑士和三个常务走回到审讯室。 顾渊正坐在椅子上，双脚翘起靠在桌面，椅子前腿翘起，用两条后腿维持住平衡。 身子微微晃着，手里还拿着手机，在玩自带的贪吃蛇游戏。 看到这一幕，常务心里冷哼一声，要嚣张也只有现在了。 良屋反而心痒痒，这样桀骜的小狼狗训起来才好玩。 “不介意我们看一下吧？” 良屋指着桌子上顾渊的斜背包说道。 顾渊做了个随意的手势，里面没什么东西，就一瓶水和一点吃的。 两张面具，还有衣服，顾渊放在了车子的坐垫下，没钥匙打不开。 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去动他的车子。 检查完后没有发现什么，良屋清了清嗓子，看着顾渊说道：“无常，我们现在正式怀疑你和奈良佛队长等人的死亡有重大关联，要对你进行暂时关押，有什么意见吗？” 顾渊摇晃椅子的动作停顿住。 “唉，死了。” 手机屏幕上的贪吃蛇撞上自己的身躯，死掉了。 随意把手机丢到一边，顾渊看向良屋：“证据呢？” “证据自然是有的，但怎么会给你看？”良屋说道，“你和奈良佛、天邪等人都有仇怨，有足够的动机。” “唉，队长，你‘死’得好可怜啊。”顾渊感叹道。 “你说什么？”良屋问道。 “千叶队长的社死毫无作用啊。”顾渊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他以为你们会要点脸，结果你们根本不要脸。” 千叶平时形象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差到在门口打滚的底部。 他牺牲形象，就是要把事情放到台面上，能让这群人有所收敛，保持相对的公平公正。 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顾渊做事干脆利落，树魅清道夫尽职尽责，能有屁个证据。 这些人是铁了心要动他。 “你说什么！” 听到顾渊骂他们不要脸，一常务拍着桌子怒喝道，“你再说一遍！”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另一常务说道，“既然无常你没做，又在怕什么？协助我们调查而已。” 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活动。 关押无常不会是普通的牢房，而是特别制造的禁闭室。 极为狭窄，只能站着或者坐一下，参考小飞机的经济舱座位。 在这样的地方关上一段时间。 别说杀害同僚，就算是“鬼怪浪潮，灾变全球是我引发的”这种事情也会承认。 没有多少人可以顶住这样的折磨。 “或者，你可以来姐姐我家里，我们一对一了解情况，可比被关押起来舒服多了。”良屋笑着对顾渊伸手。 只是才伸到一半，良屋就停下动作。 顾渊保持着原本嚣张的姿势，手中的枪口对准良屋：“离我远点，整个房间的颜值都被你拉低了。” 良屋表情顿时难看无比。 不是因为顾渊的举动，而是他的话。 三个常务则是嘴角微微一钩又立刻变回怒容。 在这一点上，他们和顾渊达成一致。 丑人无所谓，关键是良屋喜欢丑人多作怪，着实有些辣眼睛。 “笑什么，你们也一样。” 顾渊也不看人，翘脚收回。 椅子四脚落地。 地图炮来得那么突然，让三个常务心里一点嘲笑瞬间消失。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不是针对良屋，论颜值，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很好，看来有必要好好调——”良屋的狠话被一声枪响打断。 “开始你们的表演吧，让我看看，能给我带来几分乐趣！”顾渊在笑。 第六十三章 躁动！ “他居然在笑？” “这个家伙疯了？” 三个常务震惊无比，他们当然有考虑过无常不会束手就擒，乖乖被关押。 他可能会撒泼打滚，可能会拖延时间让千叶来救，也有可能逃跑。 但三人从来没想过，无常会开枪反抗。 在鬼灭部总部直接开枪反抗？ 三人都觉得眼前的人疯了，他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和鬼灭部为敌，意味着和整个东京城为敌！ 震惊之余，那三个常务反应到也不慢，在顾渊说话的时候，立刻跑向旁边，非常机智地从顾渊开始砸出来的“空窗”翻过去，去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距离比他们到门口要近，而且翻过去也比三个人挤一扇门要宽敞很多。 不会出现三人卡门的搞笑情况。 顾渊无视这三个人，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子弹，又看向良屋。 良屋舔了一下嘴唇：“性子够烈，我喜欢！” 原本属于无脑纨绔少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非常违和。 顾渊又开了一枪。 子弹临近良屋身上之时，一道光幕出现，阻挡子弹。 让其落地。 顾渊双眼一亮：“这个就是五级觉醒者的心能力场？” 心能量级在1000和2000之间，为四级觉醒者。 其代表就是心能壁垒，分为三个阶段。 心能量级均值可以稳定在2000以上，就是五级觉醒者。 成为五级觉醒者后，有人可以将心能壁垒更进一步，变成心能力场。 心能力场和完善的心能壁垒大同小异，都是用来抵御攻击的。 而正是这点“小异”，直接让两者有了质的区别，也让掌握这项能力的五级觉醒者彻彻底底的高人一等。 这小异，就是心能力场不仅仅只是抵御心能、鬼怪的攻击，它几乎可以抵挡任何来自外界的攻击！ 拳头、刀剑、子弹等等，哪怕是十楼跳下来，在落地前的刹那，心能力场也能够将冲击力阻挡化解。 达成“十楼跳下无伤（小伤、轻伤）”的成就。 在鬼灭部的资料中，只提到了2000能级以上的为五级觉醒者，部分掌握心能力场。 但具体心能力场是什么，却是语焉不详。 如今顾渊算是见到了。 不过也有很小地可能，是良屋的能力或者身上带着的灵物在发挥作用。 一个五级觉醒者，还是第五队队长，身上怎么可能没一两件防御类型的灵物傍身？ “对，想不想试……” 良屋故作姿态，让人一身鸡皮疙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连串的枪声打断。 试试就试试，顾渊可不会客气，噼里啪啦直接清空弹夹。 这是战场“好习惯”，不清空弹夹怎么制动？ 清空一个弹夹后，顾渊就要换上另外一个。 而良屋的脸彻底阴沉下去。 原本她就生气，只不过因为顾渊的长相，故而显得宽容。 顾渊三番四次打脸，已经让良屋失去耐心，撕下伪装。 “我要把你做成痰盂！骑士，上！” 良屋沉着脸，退后一步，身后沉默的骑士上前，挡在她的面前。 顾渊已经换好了弹夹，枪口对准骑士：“你有什么能力，让我看看。” 扣动扳机。 子弹射出，落在黑色的铠甲上，什么都没能留下。 骑士身上多了一层黑色的铠甲，将其全身上下完全包裹住，就连关节之处也看不到什么空隙。 包括眼睛之处，只有黑色的狭长空洞。 这个全包裹的铠甲是中世纪西幻风格，粗犷而狰狞，右臂上更是延伸出一面黑色三角大盾。 足有骑士本人那么高。 三角大盾有一些弧度，盾面上则是布满了一根根超过二十厘米长，婴儿手臂粗细的尖刺。 狰狞，恐怖。 就骑士的这身造型，可以去冒充鬼怪了。 东方这种类型的鬼怪很少，但如果去西方的话，无头骑士什么可不在少数。 骑士依然沉默，但动作不慢，他撞向顾渊。 行动之间，铠甲发出摩擦声，刺耳无比。 “具象系觉醒者吗？第一次看见这种类型的。”顾渊在心里暗道。 具象化系觉醒者肯定不会只具象化拿在手上的武器。 他们具象化的范围可谓包罗万象。 具象化出全身铠甲不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情。 顾渊记得他看过的资料中，有一个觉醒者的具象化之物是坦克！ 仅仅是三级觉醒者，杀伤破坏力就非常强。 只可惜膨胀了，在城外的时候，闯进禁止靠近的黑色区域，再也没有回来。 作为反面教材被印到资料中，告诫其他人，不要去黑区。 那里是人类，乃至觉醒者的绝对禁区。 顾渊思绪走远，牢门洞开却一点都不慢。 天狗被释放出来，直接是半身状态，“顶天立地”。 好在这个房间也有三米高，不至于让天狗一出来先锤爆天花板给自己腾出左右的空间。 拳头轰向满是尖刺的盾牌。 尖刺刺破天狗的拳头，陷入肉里，卡在骨头中。 骑士前冲的趋势停止住，但片刻之后继续向前。 天狗不在意痛楚，但半身状态在力量上，比不过现在的骑士，被压得右臂开始缩回。 骑士不是强身系觉醒者，本身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显然是具象化出来的铠甲功效。 不过，天狗缩回手臂的举动颇为缓慢。 骑士在力量上压过半身天狗，却也没有超过太多，比起天邪要强，要弱于奈良佛。 牢门再打开一点，天狗双翼展翅，把房间“撑”得满满当当。 同时手臂前伸，让骑士退后。 这一幕看得良屋有些惊讶，来之前她看过顾渊的资料，但也仅限于看过罢了。 知道他的长相，知晓他是延展系觉醒者，实力不俗，然后就没了。 没想到，这个实力不俗，竟然能这么不俗，可以一时间压过骑士。 骑士可是实打实的四级觉醒者，心能量级的峰值一度超过2000，距离五级觉醒者也不算远的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他不会心能之盾，还有后续的壁垒。 但这只是一点小瑕疵而已。 毕竟骑士的能力，具象化的“荆棘铠甲”足以弥补防御力的问题。 占据上风后，天狗腾出多余的力量，挥动另一只手的拳头。 三米左右的臂长，让天狗的拳头可以划过一道弧线，从侧边轰向骑士。 骑士似乎想要移动盾牌阻挡，可尖刺刺入天狗拳头中，和骨头卡死，这个时候反而成为了阻碍。 而骑士的盾牌和铠甲一体，除非这个时候不再使用能力，不然的话，不能躲开。 拳头带出拳风，在这个原本宽敞，现在显得狭小的房间呼啸而至。 眼见骑士就要被砸中，三角盾牌猛地向下一沉。 三角尖头砸在脚下的地板上。 水泥浇筑而成的地板轰然破碎，一个大洞出现在骑士、顾渊的脚下。 骑士下坠，天狗的拳头从他头顶挥过。 顾渊伸手抓住天狗的翅膀，和天狗一块落入到下层。 这个审讯室之下是一间会议室。 也不知道是什么部门的人正在开会，一个重型铠甲，一个庞然大物砸下来。 直接把中间的会议桌子砸塌砸碎。 好在这个长桌比较大，一群人坐在周围，没有被直接砸到。 倒是有人被碎石和碎木击中，受了一点伤。 一些粉尘弥漫中，众人是目瞪口呆。 鬼灭部总部不应该是整个东京城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吗？ 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大打出手，而且，怎么连楼层都打穿了？ 顾渊落地，天狗双手握拳，扬起，砸下！ 骑士没有很快的速度，面对这一拳，只能举起尖刺盾牌抵挡。 脚下的“废墟”顿时凹陷下去。 他被天狗一拳砸落到下一层。 “吼！” 咆哮声从天狗口中传出，受限于顾渊的位置，它一时半会还无法下去追击。 “这个场景，我经历过。”顾渊想起来那一天晚上，在学校天狗大战鬼怪。 也是一路从三四层打到底层。 原本的审讯室在第四层，再往下打几层，就到第一层了。 不过顾渊没有跳下去追击骑士，他抬头。 头顶的大洞上，良屋站在边缘，正低头往下看。 两人目光碰撞。 “来啊，丑八怪。”顾渊收回天狗，朝着良屋挑衅，转身走出房间， 会议室内的人自然不敢拦下顾渊。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良屋暴怒的声音从顾渊背后传来，但她没有直接跳下去。 这个时候，总部已经警铃大作，进入到紧急状态。 绝大多数人都往一楼狂奔，在地下有着避难所，建造得十分坚固，可以抵御台风、地震等自然灾害。 同时用了灵物，还能够阻挡鬼怪。 虽说鬼灭部建立以来，就从未出现过鬼怪，但鬼怪真·神出鬼没，天知道哪一天总部会不会冒出来一只。 安全方面肯定要弄好。 现在是晚上，总部的人没有那么多。 一大堆人在警报声中，慌乱四散逃离，倒也不至于形成什么踩踏事件。 少数的一些倒霉蛋就不提了。 顾渊和骑士大打出手之事，在混乱中还没完全传开。 他一路没有什么阻拦地来到一楼大厅。 宽敞无比，高挑有七八米的大厅中聚集了不少人。 一些安保人员在维持秩序，他们意识到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就没有着急安排人进入到地下避难所。 没有震感，不是地震。 那多半是鬼怪出没？ 这里已经有好几个觉醒者在了，近卫副队长也在赶来，会很安全。 来到大厅的顾渊脚步放缓。 一阵咔擦声传来，全身铠甲的骑士走出来，步伐沉重。 在他身后，良屋脸色狰狞：“小狗崽，想跑到哪里去？” 恰好这个时候，顾渊斜对面，脸色阴沉的近卫走来，额前几率头发垂下，制服扣子也没完全扣好。 森冷的目光投向顾渊。 第六十四章 99%！ 近卫很生气。 他当然有理由生气，鬼灭部总部是什么地方。 东京城的脸面！ 从建立到现在，基本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怎么偏偏到了他近卫负责安全的时候，先有千叶在门外撒泼打滚。 那个总归不算大事，就算了，现在居然有人在总部动手，直接引起了警报。 当真不把他近卫放在眼里！ “近卫你来得正好，无常顽抗拒捕。”良屋说道，让自己更加师出有名，“意图不轨！” “看出来了。”近卫声音冷沉。 动手的显然不是顾渊一个，但近卫要强势镇压之人，就只有顾渊。 总不能去镇压良屋和骑士两个人吧？ 要对谁动手，都是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松了松衣领，近卫脱下外套：“快点解决吧。” 言下之意，是要联手以最快的速度镇压顾渊，把影响减到最小。 良屋没有异议，近卫的面子她肯定要给。 另外拖延太久，其实她脸上也不好看。 一群人本能地退开，把“主舞台”让给了场上的四个人，一个个目光都停留在这里。 三个强者要共同出手对付无常此人。 无常哪怕死，也算是在鬼灭部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就不知道这无常能抗几分钟。 至于脱逃这种事情，大家想都没想过。 无常虽说有和狂火五五开的传闻，可就算狂火来此，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骑士、良屋、近卫，每个人都比狂火强，更别说三人联手。 人群中，一个人脸色着急地按着手机，正在给千叶发信息。 “队长，大事不好了！无常在总部被三个人围了！感觉要死了。” 大厅中，良屋主动上前两步，用力一踩。 随着她的动作，一颗颗以假乱真的青草从地面长出，迅速覆盖了顾渊所在的地方。 顾渊还特别用脚踩了踩，传来的感觉就和草地没有区别。 不只是草地，连低矮的花卉都出现。 顾渊四周，墙壁拔地而起，瞬间将其笼罩。 一个等比例缩小的三层楼房出现，还自带院落。 良屋就站在院落中。 “出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恐怖屋吗？” “不是叫冒险屋？” “闭嘴，这是快乐屋！”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之声。 良屋和骑士一样，也是具象化系的觉醒者，她具象化的东西，就是这栋带着院落的三层小楼，可以用于困敌。 里面的一切都由良屋掌控。 看到这一幕，近卫安心点头，良屋直接用能力，那相对而言地把影响降到了最低。 至少不用在人前大打出手，另外，损失也会降低。 这小屋易进难出，现在只要他一块进去，将无常强势镇压就行。 “去吧。”良屋对骑士说道。 骑士沉默着走进院落中，他穿上铠甲后，身高超过两米，还要高于小楼的前门。 而在门自行打开后，骑士诡异地变小，轻松进入其中。 近卫紧随其后。 现在不是讲究面子的时候，或者说，越快解决眼前的闹剧，他近卫丢的脸就越少。 没办法，谁叫他这段时间负责总部的安全呢。 小楼中，顾渊看着四周，这里是一个非常情趣的房间。 圆形的大水床，整体的红色调，各种各样的工具，大的小的，圆柱的球状的，令人大开眼界。 “……” 顾渊在里面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否则的话，就能明白为什么会有恐怖屋、冒险屋、快乐屋多种称呼了。 完全取决于玩法，还有一起玩的人是谁。 一想其“主人”是良屋，那么肯定就是恐怖屋了，再不济也是冒险屋。 快乐屋，只是对良屋来说。 “是具象化系还是特殊系？真是有趣的能力。” 顾渊走向房门，房门自然锁死，无法打开。 牢门打开，天狗的手臂被顾渊放出。 一拳轰在门上。 “眼前”没人，但这里由良屋的能力构成，对天狗来说，攻击顺位肯定要超过顾渊。 挨了天狗手臂一拳，房门纹丝不动。 足见坚固程度。 顾渊继续加大开门力度，直接释放到双翼天狗的程度。 这个正常的房间，对天狗来说就太狭小了。 完整的上半身一出现，天狗就开始疯狂破坏周围的一切。 水床，各种各样的道具，工具都被天狗砸烂。 拳头轰向天花板、地面、墙壁。 整个房间都在震动。 但，包括看上去最为脆弱的门，都没有在天狗的拳头下破碎。 只是出现一点点裂缝而已。 以双翼天狗的力量，竟然不足以破开这个房间。 就在天狗破坏之时，紧闭的房门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 骑士穿着荆棘铠甲，手持尖刺大盾冲来。 天狗一拳轰在大盾上，将骑士轰退，几乎退出房间外。 就在这时，一道残影掠过天狗身前。 顾渊退后，天狗发出愤怒的咆哮。 站在顾渊的视角，可以看到天狗的手臂上多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不断流出。 而近卫，手中拿着一把和成年人前臂差不多长的短刀，推了一把眼镜，看向顾渊：“你的幻体很顽强啊。” 原本应该一刀斩落对方幻体的手臂，没想到只是切出一个伤口而已。 近卫是强身系觉醒者，但他和一般的强身系觉醒者常规作战方式不一样。 近卫大多数情况下不用拳头，而是用武器，他手中的短刀是一件灵物。 使用不需要任何代价，没有太多特殊的功能，只有一个，那就是锋利。 就算是四级觉醒者的心能壁垒也可以切开。 不过这次却在天狗这里遭遇了滑铁卢。 血肉被刀子分开之时，就算以近卫的力量也觉得有些艰难，碰到骨头之后就如同撞上了一堵钢铁之墙。 想要完全切断，恐怕要废不少力气。 “你的刀挺锋利的。”顾渊说道。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天狗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害。 骑士保持一贯的沉默，冲了上来。 天狗一拳把骑士击退，得理不饶人，要把被近卫打伤的愤怒发泄在骑士身上。 骑士后退两步，身子下沉，向前一顶。 沉默着用大盾挡下天狗的攻击，面对天狗狂风暴雨一般的拳头。 这次，骑士没有退后。 他像是一块顽强的礁石，硬生生顶住滔天巨浪。 近卫没有立刻动手，手中短刀上下飞舞，似乎正在寻找机会。 顾渊刚才退后，位置变得极为“鸡贼”。 恰好卡在房间的墙角，天狗庞大的身躯挡在前面，想要绕过它直接攻击到顾渊本人，成为了一种奢望。 除非打破墙壁。 但这是良屋具象化出来困敌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骑士和近卫都不会这么做。 天狗在肆意挥拳，骑士在抗衡，近卫在观察。 顾渊……则是在欣赏。 看上去场面一时间似乎僵持住了，没有变化的话，会持续多久？ 天狗的耐力顾渊从未测试过。 不过从它丝毫不停的狂暴乱拳来看，战斗才刚刚开始。 而骑士，能够坚持多久？ 天狗的拳头自然附带了各种方位上的变化，骑士还需要移动盾牌去阻挡。 他的盾牌可不是美队的盾，对敌人自带嘲讽效果，要求必须攻击盾牌。 骑士的身子摇摇晃晃，支撑得颇为辛苦。 有时候天狗的拳头也会把近卫纳入到攻击范围，被近卫避开。 这个强身系觉醒者，似乎不喜欢和人硬碰硬。 用修罗的话来说，一点都不男子汉，不猛男。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看着？”顾渊看向近卫问道。 “我在等。”近卫说道。 “等什么？” “一个出手的机会——”近卫话音刚落，场上的局面骤然发生。 原本一直挨打不还手的骑士猛地向前一顶。 大盾上的尖刺，急射而出。 天狗的反应也相当快，手臂横扫，就要把那些尖刺扫飞。 然而，尖刺呼啸着洞穿天狗的手臂，刺入它的身躯。 一瞬间，天狗就变得“千疮百孔”。 两条粗大的手臂，大量血肉被撕扯开，暴露出森然的白骨。 身躯上出现了七八个大洞，就连骨头也断裂，暴露出体外。 骑士从出手到现在，表现一直不怎么样，从头到尾在挨打。 可如果他就只有这样挨打的本事，又怎么可能成为第五队的副队长？ 荆棘铠甲不仅仅赋予了骑士强大的防御力，更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就是将敌人的攻击以喷发尖刺的方式反弹回去。 这种反弹不是即时的，而是积累一定的程度后的爆发。 攻击的力量会慢慢叠加，虽然不是百分百吸收，但也有八成左右。 也就是说，天狗上百拳的力量，八成都被吸收，接着在这一瞬间完全爆发出来。 天狗被它自己“打成”重伤！ 这才是骑士真正的强大之处。 无法杀死他的，都会成为他反击的助力。 顾渊不了解，近卫当然很清楚。 他在等的，就是骑士这个反击的时候。 只是有一点出乎近卫的意料，就是骑士的爆发反击，依然没能将对方的幻体打碎。 如果幻体破碎，他近卫只要上去补刀就可以了——不杀人，但手脚什么的，就未必能保住了。 没想到这幻体变得破破烂烂，却依然没有破碎。 其坚韧程度超过近卫的想象。 可这不影响近卫出手，他身形一动，已经和天狗靠的极近，手中的短刀就要穿过天狗的伤口，在顾渊身上留下不可逆的伤！ 就在这个瞬间，近卫突然心生警兆，真正意义上的头皮发麻。 没有半分犹豫，近卫一拳向上轰出。 他只是不喜欢和人硬碰硬，不代表不行。 近卫的拳头之重，自然不会输给奈良佛。 可是，下压的力量让近卫脸色一变的同时，身子不由自主地低伏，下跪！ 这股力量，仓促之间他无法抵抗！ 阻了那么一点时间，近卫有些失衡的身子猛地一扭，用难看速度却极快的姿态后退。 沉重的拳头落在地面。 坚固的房间地面裂痕蔓延开。 拳头提起，开始拔高。 房间开始震动，如同钢索紧绷后又断裂的声音传来。 近卫看向眼前的幻体。 巨大的幻体脑袋，撞破了天花板，蜷缩着的羽翼完全张开，撕裂墙壁。 身上伤口正在一点点复原。 “轰！” 仿若什么声音直接在脑海中炸裂。 房间的天花板，墙壁被完全轰碎掀开，六米高下的高大身躯站立着，居高临下看着近卫和骑士两人。 明明应该是半透明的幻体，双眼之处却泛着漩涡一般的浑浊红光。 “刚才真危险啊，你们没有让我失望。”顾渊在笑，“来，我们继续。这次留手观察，可是会死的。” 天狗，释放进度——99！ 第六十五章 困兽 “这小狗的幻体还能够更完整？！” 外面，良屋跟个托塔李天王似的，手中托着她的快乐屋。 作为主人，她自然可以“看清”小楼中发生的一切。 身高超过六米的高大幻体，展开的羽翼，甚至可以看到半透明的羽毛在飞舞。 从形体上看已经完整，不对，应该说还多出了一对人不会有的翅膀。 这种形体，这种破坏力。 已经是东京城，乃至整个樱岛域延展系中的顶峰强者！ 早知道这样，时间退回到十分钟前，良屋的选择绝对不同。 现在却有些骑虎难下。 眼中闪过狠辣之色，良屋心中杀机大作！ 小楼内，几乎被完全释放出来的天狗，发出狂暴的吼声。 肉眼可见的波纹从它长啸的口中扩散，形成一阵狂风。 “好吵……”顾渊差点没忍住用锁链塞天狗的嘴。 一出来就嚎叫。 好在天狗没有咆哮多久，它低头，泛着红光的眸子盯上近卫和骑士两人。 “……” 近卫此时此刻的心情和良屋差不多。 你有这实力你早说啊！ 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大家都是尊重强者的嘛，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呼——”吐出一口浊气，虽然因为变故，让近卫稍微有些动摇，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不会真正影响到他。 至于骑士，一身全包裹铠甲，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也听不到声音。 这个人如同一块坚硬的顽石。 泛着红光的双眼看了近卫和骑士两秒钟，天狗抬脚，直接踩下。 有了下半身后，天狗的身高六米出头，身上穿着的是山伏僧衣，下摆到膝盖左右。 腿脚暴露在外，没有鞋子，双脚和人的脚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指甲凸出尖锐。 并且，少了一个小脚趾——这不是天狗有缺陷，而是顾渊最后没有放出来的1。 如果完全释放出来，天狗就不是现在外人看到的半透明幻体形态。 而是一只真正的鬼怪，包括恐惧光环的作用都会显现出来。 顺带一提，天狗没有尾巴，它和另一种天狗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近卫非常敏捷地避开天狗的脚。 天狗身子庞大却不失灵活，立刻调转方向，踢向骑士。 骑士依然没有闪避——他没有近卫的灵活高速，也不好闪开，只是惯例用盾牌抵挡。 可这次，他无法挡下！ 天狗一脚，踢的盾牌上的尖刺当场断裂，骑士身子抛飞，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又落到地上。 身后的墙壁几乎被撞破。 脚上虽然因为尖刺受伤，可对天狗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一脚落向骑士，就要把他像踩死虫子一样踩死！ 近乎完全体状态下的天狗，力量远胜双翼状态。 不是现在的骑士可以抵挡住的。 盾牌上的“荆棘之刺”断裂，代表着连吸收力量反弹都做不到。 荆棘铠甲的确可以储存大量的“力量”，但单次可以吸收的力量存在上限，天狗的这一脚就超过了上限。 眼见骑士就要被天狗踩中，近卫身影如电，冲向顾渊。 如今高大的天狗，反而不能像是一面巨大的盾牌挡在顾渊面前。 两条腿只不过是两根大柱子而已。 再加上天狗轰碎墙壁天花板，让这里变得宽阔，给了近卫足够的活动空间，攻敌必救之处。 幻体从对方身上延伸出来，只有一部分与之相连，其余的地方，可是不设防的！ 面对近卫的攻击，顾渊没有用锁链拉动天狗为自己抵挡。 他脸上带笑，接着，消失在近卫的视线中。 近卫动作稍微一顿，顿时转移目光，手中的短刀切割向天狗的另一只脚。 只是因为近卫是临时转换目标，或许要落后于天狗一步。 天狗极有可能先踩到骑士。 就在结果即将出现的瞬间，近卫、骑士同时消失。 “这家伙怎么回事？” 一个空白房间中，骑士和近卫同时出现，良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力量很强，超过了我，没有办法硬碰硬。” 近卫说道，给他足够的时间，有办法慢慢把骑士磨死。 但一招直接将骑士打飞，近卫力量达不到这种地步。 骑士继续沉默，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沉默，因为他是一个哑巴。 “我会配合你们，要杀掉他！”良屋发狠道。 无常的实力不下于他们，已经是一个十足的威胁，如果不能将其杀死在这里，未来就会多出一个难缠的敌人。 “好。”思考片刻，近卫答应下来。 他不确定无常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就不把希望寄托在对方的宽宏大量上。 近卫本人也不希望多出一个难缠的敌人。 “轰！”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巨响伴随着震动而来。 “该死！这个家伙在破坏我的房子！”良屋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刚才的房间中，顾渊坐在天狗的肩头。 天狗肆意地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地面被它踩出大量的坑洞，墙壁、天花板都无法阻挡天狗的步伐。 被释放到这种程度，天狗也算有了自由活动的能力。 顾渊坐在天狗身上，牢门又开在顾渊身侧。 天狗动，顾渊动，牢门动，形成不合常理的循环，让天狗再无行动距离上的限制。 一拳轰碎前面的墙壁，天狗大踏步向前走去。 房间“外面”是另外一个房间。 同样被天狗破坏前进。 按照小楼的大小，这个时候天狗应该已经冲出去才对。 何奈小楼整个就是良屋的具象化之物。 她不断地调整位置，将一个个房间放置在天狗的前进路线上。 让它无法脱离。 不仅如此，当天狗轰穿面前一堵墙的时候，身后有一块碎石板诡异的漂浮起来，近卫出现碎石板上，越起一刀刺向顾渊。 顾渊没有回头，天狗的翅膀骤然扬起，狂风卷。 如果不是近卫突然消失，恐怕要被翅膀扇中。 翅膀上带着的力量可未必逊色于天狗的拳头，近卫也扛不住几下。 “该死的！” 出现在安全的房间内，近卫低骂一句，“你有办法限制住他吗？” “我试试。” 良屋说道。 如今的情况，骑士暂时没有什么用，只能近卫当一个主攻手。 那些碎石，漂浮起来，重新粘合，形成巨大的锁链，锁向天狗。 天狗咆哮一声，除了暴虐外，似乎有另外的情绪在里面。 如果它有十足的智慧，这个时候在说的话应该就是“被顾渊锁就算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来锁我？” 比起顾渊的锁链，良屋的锁链自然没那么坚固，也没有压制，捆绑天狗的能力。 天狗挥拳，将碎石凝成的锁链再度轰碎。 不过也阻拦了天狗的步伐。 大量的碎石漂浮在天狗四周，给人一种陨石群的错觉。 很快，那些碎石就无法再成形，天狗就要继续。 就在这时，漂浮着的碎石箭雨一般，从四面八方袭向天狗。 这种程度的攻击，天狗自然等闲视之，能在它身上留下一点痕迹都算好了。 而在碎石攻击的同时，骑士出现在顾渊斜后方。 以一块还算大的碎石作为踏板，举盾撞向顾渊。 顾渊有所察觉，扭头看过去，锁链浮现，拉过天狗的翅膀挡在两者之间。 天狗的翅膀犹如城墙，横在骑士面前。 飞蛾扑火的骑士撞上翅膀，尖刺陷入到羽毛中，随着天狗展翅的动作被撞飞。 就在两者相撞的瞬间，骑士背后，近卫闪身而出，踩着碎石越过翅膀，手中的短刀闪过一道寒光。 直刺顾渊而来。 天狗翅膀已经不再是阻碍，它另一边的手臂握拳砸过来。 带出一阵狂风。 刀至，拳至！ 谁也无法确定是刀先刺中顾渊，还是天狗的拳头先击中近卫。 顾渊和近卫的目光碰撞。 近卫在他脸上，没有看到任何恐惧，反而是一种诡异的期待、兴奋、狂热！ “这个疯子！” 心里暗骂一句，近卫猛地收刀，双手拍向拳头的硕大拳头，同时身子团起，连双脚都用上了。 两者对撞。 近卫飞起，在半空中打了个转，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手骨、腿骨都出现了轻微程度的骨裂。 如果他不去抵挡这一下，和无常换的话，无常死不死不知道，自己肯定会受不轻的伤。 作为一个强身系觉醒者，他的身躯防御力比起骑士稍微弱一些。 骑士抗不住天狗的攻击，近卫自然也扛不住。 天狗转身，就要抓还在半空中的近卫。 他的身子骤然消失，就和刚才一样，第三次被良屋拉到了其它安全的房间中。 天狗不满地咆哮一声，继续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你居然放过了刚才的机会！”良屋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我还不想死，你自己看看骑士！”近卫的声音也蕴藏着怒火。 房间中除了他之外，还有近卫。 不过这个时候近卫已经解除了铠甲，躺在地上，身子在微微颤抖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天狗的翅膀那一扇，把骑士盾牌铠甲打出大量的裂痕，近乎破碎边缘。 本人虽然没有受伤，但具象化之物被破坏到那种程度，和幻体受损是一个道理。 骑士已经没有了战斗力。 “……刚才应该是你快。”沉默少许时间，良屋说道。 她洞察着“快乐屋”中的一切。 具她观察，刚才用骑士开路制造出来的机会，应该是近卫快一线。 “呵。”近卫报以冷笑。 你们招惹出来的麻烦，却让他去拼命？ “轰！” 又是一阵轰鸣声，房间开始颤抖。 良屋脸色一变：“快要拦不住他了！你有什么底牌，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这个时候，良屋猛地才意识到，似乎不是她困住了对方。 而是他们被迫和顾渊在这小楼中作战。 顾渊不是困兽，他们三人才是。 第六十六章 吹啊吹啊 良屋的屋子，房间自然是有限的，不可能无穷无尽生成。 她不断将房间堆积在天狗前进的道路上。 现在数量已经岌岌可危。 一旦被天狗触碰到最外面的屏障，以天狗的力量足够几拳砸出一个空洞来，脱离良屋的快乐屋。 “你能把我放得更近一点吗？”近卫问道。 “如果能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良屋说道。 她掌控屋子中的一切，但不包括里面的活物。 近卫、骑士可以被良屋随时移动，是因为他们本身不做抵抗。 天狗抵抗着，肆意破坏着，良屋不能移动它，只能调动房间来延缓它前进的速度。 另外，她的掌控也不能直接作用于天狗本身，只能在它的周边位置生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狗周身有一个无形的圆柱体防护。 良屋只能在这圆柱体之外搞动作。 这和天狗本身的恐怖实力有关，换做弱者进入到其中，早就被良屋随意搓圆捏扁。 “那我没办法了，等骑士恢复过来再来一次吧。”近卫脸色冷淡，“我手脚都骨裂了，也需要休息。” 说罢，就闭上了眼睛。 良屋气急。 除了躺下的骑士外，她和近卫自然都各有手段底牌，但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用。 无常如此强势，未必是他们手段尽出就可以杀掉的。 能杀死倒好，可关键他们都不是一条心，谁也不愿意去做那开路先锋。 拼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骑士恐怕要四五分钟才能有一战之力，我顶多再困住他三分钟。”良屋说道，“我需要你去骚扰一下。” 在外面的她睁开眼睛，从制服内袋中取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入手中托着的院落小楼里面。 近卫两人所在的房间中，多出了一个小瓶子。 “源之水。”良屋说道。 “你要我喝这玩意？”近卫睁眼，语气冰冷。 源之水，算是特殊的灵物，是东京城发现的一处泉水。 里面的水有促进伤势恢复的功效。 但也有代价，就是喝多了之后身体会畸变，异化成为失去理智的怪物。 “你伤得很轻，不会有什么影响。”良屋说道。 源之水喝得越多，异化可能性越大，伤得越重，异化可能性也越大。 但偶尔喝一点，加速伤势恢复，也不是不可以。 自己把握住量就可以。 “呵。”近卫继续冷笑。 旁边的骑士倒是挣扎起来，抓向瓶子。 “你想死吗？”良屋直接把小瓶子转移到近卫面前，“你一个男人，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意承担？” 近卫伸手抓住瓶子，用力一握，直接捏碎。 任由那透明的清水顺着手掌流到地上，近卫站起来：“让我出去，或者，我自己打出去！” 他可不是良屋的下属。 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他又岂会在这里为良屋擦屁股？ 内讧！ 在顾渊的强大压力之下，两个原本就不算一条心的人直接内讧。 顺风仗，近卫可以配良屋打一打。 逆风搏命？ 还是算了吧，他又不是良屋调教出来的舔狗。 外面，良屋的双眼瞪大，脸色狰狞，没想到近卫如此没有担当。 她想要再做些什么，那边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接着是一声声的问候声：“仙人部长。” “北村部长。” “部长大人！” 各种尊称，还有谄媚无比的称呼。 人群自主地分开一条道，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吵吵闹闹的，怎么回事？” 立刻有人小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骑士、良屋还有近卫三人正在抓捕一个觉醒者。 良屋将其关押在小屋中，骑士和近卫也在里面，里面是什么情况不清楚。 只是看良屋的表情，似乎不太好？ “部长。” 良屋迅速调整好脸色，一脸严肃地鞠躬。 她在这位面前，可不敢展现自己的“独特魅力”。 眼前这位，是鬼灭部的副部长，北村平，代号钓龙仙人。 鬼灭部的几个巨头之一，五级觉醒者。 从代号就可以看出来，实力强大，不是后面的“仙人”，而是前面的钓龙。 今年其实已经接近七十岁，不过看上去依然比较年轻，外貌来看，中年而已。 “怎么，看你这死了爹的模样，三个人都打不过？”钓龙仙人北村平看向良屋说道。 北村平浓眉大眼，不算帅，但长相自带一股冲天的豪气。 哪怕说的话很难听，给人的感觉更多是不羁，而非没脑子的嘴臭街溜子。 当然，也和他的实力身份有关。 如果不是副部长，就算他长成顾渊那样，这句话也足以让良屋动怒。 现在嘛，良屋只能低下头：“此人隐藏实力，如今彻底暴露出来，恐怕是混进我鬼灭部的内鬼！” 讲话的艺术被她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一下子把自己上升到抓住内鬼的高度。 而且，战况不利不是因为他们不行，而是对方隐藏实力，有备而来。 “行吧，放出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北村平说道。 良屋心里一喜，正要去做。 手中的小屋突然晃动起来，紧接着，屋顶骤然被掀翻，变得支离破碎！ 良屋脸色一白，疼痛爆发，差点摔在地上。 她的快乐屋，在说话的功夫，竟然被打破了！ 刚才和北村平说话，良屋难免有些分神，没有注意到小屋内，天狗不再前进。 那对羽翼完全张开，羽毛漫天飞舞。 狂风在天狗身边围绕，形成旋风，带着天狗的羽毛也在狂舞。 天狗翅膀一扇，一飞冲天！ 头顶的几个房间瞬间被天狗洞穿，来到最上层。 屋顶、横联这些就是小屋通往外界的最后一道屏障。 天狗以极度头铁的姿势，用脑袋撞碎屏障，冲出良屋的快乐屋。 疼痛之下，身子一晃的良屋完全解除具象化。 近卫和骑士和天狗一块出现。 但他们两人暂时没有人注意到，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所吸引。 半透明的幻体，张开的羽翼，周围漂浮环绕着的半透明羽毛。 带出来的狂风吹过整个大厅。 让超过一半的人眯眼、闭眼，跌跌撞撞，不由自主地退后。 剩下的也有二分之一身子歪歪扭扭，站立不稳。 唯有那些实力不俗者，能在这骤然掀起的狂风中稳稳站立，还可以看向这气势冲天的幻体。 预估有六七米的身高体型，如果不是总部大厅挑高够高，都容纳不下它。 尽管是半透明，但依然可以看出来幻体形象不是普通的人，而是故事中的天狗，或者还能够加一个大字。 传说中的大天狗！ 如果不是半透明的模样，证明着这是幻体。 那个样子，都会让人觉得是一只大天狗鬼怪出现在人的视线中。 而最引人注意的，自然是肩膀上的那个人。 因为某些不太好说的原因，和良屋起冲突，进而大打出手。 近卫、骑士、良屋三人联手都没能压制，甚至被对方脱困而出的“三级觉醒者”——无常！ “这他吗三级？” 稍微对顾渊有点了解的人，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 谁信啊！ 顾渊坐在天狗肩头，目光扫过，看到了一个——嗯，见过的人，略微有些惊讶。 天狗却不会管这些。 脱困之后，右手握拳，右臂猛地向后向上拉起，身子前倾，轰然落下！ 目标正是良屋！ 良屋的气息和她具象化的快乐屋肯定一样，天狗延续着刚才的战斗。 狂暴的拳劲扑面而来。 因为具象化之物损坏了一部分而受伤的良屋，被拳劲直接压在地上。 她脸上带着惊恐之色，本能地伸手抓住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项链散发出一点微光，良屋的身子骤然虚化，变得如雾一般。 拳头落在良屋身上，一拳将其砸得四散。 拳头更是直接轰穿地面，陷入到地下。 只是良屋并没有因此死去，她的身躯四分五裂又漂浮着凝聚到一起，呈现出雾化的朦胧状态。 只能隐约看到一张怨毒无比的脸。 刚才的项链，是她的保命灵物，可以将自己短暂的元素化——雾化。 和狂火的元素化有异曲同工之妙，对于拳头这种很纯的物理攻击，减伤不说九成九，也有九成。 那项链破碎，已经无法再使用。 难怪良屋表情如此怨毒，少了一件保命之物。 一拳没能打死敌人，那就来第二拳，天狗从来就是这么直接，狂莽。 第二拳将至之时，顾渊突然抬手，锁链从牢门中伸出，不是去拉天狗的手臂。 而是绕着天狗的翅膀转了一圈，把它的翅膀往后拉。 天狗身子晃了晃，似乎明白了什么，主动向前扇动翅膀。 “喂……” 北村平刚刚开口，就被掀起的狂风灌了一嘴。 天狗扇动翅膀，比刚才出现之时更加猛烈的狂风席卷整个大厅。 大厅内所有的装饰家具都飞起，玻璃大门在震动。 大部分人都蹲下，避免自己被狂风“吹走”。 狂风中，良屋惊恐地发现，自己雾化的身躯，正在被吹散！ 她不是正儿八经的变化系，根本不会掌握自己雾化的身躯。 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下也还好，只要等待雾化的时间过去就行。 可是现在，狂风撕扯着良屋的身躯。 她的手脚正在被吹散，吹离自己的身体，甚至连脑袋也岌岌可危。 她在这样的狂风中根本无法重新凝聚身躯！ 良屋的表情从怨毒变成了恐惧。 她拼命挣扎着，不成形的手脚离体。 雾化之后，她感觉不到痛楚，但能够感觉到手脚的存在，正是因为这样，才更为恐惧。 被吹散的手脚在狂风中彻底飘散。 良屋已经无法在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她张口，发出凄厉的尖叫。 可雾化之后，她连声音都传不出去。 就算能发声，耳边全是呼啸的狂风，也会把声音吹散。 手脚离体，接着是下半身，一直到腰部。 良屋正在一点点死亡。 偏偏这个时候，她雾化的时间到了。 空气飘洒出鲜血，狂风变成了一阵腥风，在地面、墙壁以及人的脸上、身上涂抹出一层血色。 翅膀停止扇动，风渐熄。 良屋痛苦、绝望的叫声终于传入众人耳中。 第六十七章 无人回应 一群人悚然而惊！ 良屋落在地上，手脚、还有从腰部开始的下半身都已经消失，化作地上、墙壁、天花板上乃至人身上的红。 不过她以极为顽强的生命力还在挣扎。 天狗不懂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只知道要把人彻底打死。 刚才没有成功的第二拳再度出击。 不过在它的周围，突然出现了大量细细密密的透明细线，缠绕住天狗的手臂，身躯，竟然硬生生将其动作固定住。 北村平手中多出一根平平无奇的钓竿，细线正是从钓竿前端延伸出来的鱼线。 “嗯？”顾渊看向北村平。 “年轻人不会要在这里杀人吧？”北村平豪爽一笑，“谁有什么救人玩意，救一下，把这家伙抬走。” 后面说的这家伙，自然是奄奄一息的良屋。 有人走出人群，往良屋口中灌了些什么东西，良屋身子一颤，伤口停止流血，只是有奇怪的肉芽在生长，如蛆虫一般扭动，看上去诡异无比。 如果不出意外，喂的恐怕是源之水。 狂风中，近卫已经“悄悄”顶风作案，混入到人群中，好像还在这人身边晃悠过。 骑士挣扎着起身，抱起只有半截的良屋离开。 良屋现在的样子，倒是和她想要的痰盂十分相似，可以摆在家里，和其余的“痰盂人”一块展示。 运气好没救过来一命呜呼。 运气不好的话，会堕入到痛苦的地狱中，生不如死。 顾渊平静地看着骑士带走良屋，他其实不在意良屋的生死。 甚至，还在期待她挺过来之后的举动。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设施检修中，或者报废，或者升级。 北村平饶有兴趣地看向顾渊。 顾渊抬手，大量的锁链蔓延出来，捆绑住天狗，将其往牢房内拉。 天狗的双脚开始消失。 看到这一幕，北村平鱼竿轻轻一挥，捆住天狗的鱼线松开，从极长变短，绕回到他的鱼竿上。 天狗被顾渊拉回到牢笼中。 这次虽然是近乎全面放出，但关回去的时候反而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小子，你实力很强啊。”北村平看向顾渊，脸上的表情满是欣赏。 “我认识你，你是不是那个——钓不到鱼的钓鱼佬。”顾渊说道。 “……” 这话一出，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三度。 北村平之所以有钓龙仙人这个代号，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具象化系觉醒者，具象化之物是一根鱼竿。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的一大爱好是钓鱼。 然而…… 北村平的钓鬼怪的实力很强。 可是钓鱼的技术，根据坊间传闻，是标准的钓鱼佬——除了鱼，什么玩意都能钓上来。 当然，北村平本人是不会承认的，自认钓鱼技术很强。 钓不上鱼，肯定是因为鱼竿问题、鱼线太短、浮标太差，鱼饵太小，水质不行，鱼吃饱了，天气不好等等。 和钓鱼佬本身水平无关。 别人当然不会去触北村平的霉头。 钓龙仙人的钓鱼水平，世界第一！ 结果，现在有人当面说北村平钓不到鱼，这事可不得了。 北村平脸上豪爽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要胡说八道，那次不是因为遇上河童，我早就满载而归了。 “是因为河童把鱼都给吃了！” “是吗……”顾渊不置可否，河童吃鱼？ 作为鬼怪可不需要进食，也不会吃鱼，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顾渊也懒得去揭穿。 此人实力不凡，态度却很玩味。 从他刚才出现限制天狗的情形来看，未必不能救下良屋，不让她变成人棍。 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保住了良屋不死——不死在他面前的底线。 这两人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 “咳咳，这是副部长北村平，钓鱼仙人。”人群中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提醒顾渊此人身份。 “哦。”顾渊应了一声，“那副部长有什么事情吗？” 就很没有眼力劲，谁会把副字说出来啊。 “哈。” 北村平重新露出笑容，“你胆子很大，敢在总部把五队队长打成残废。” 说出来的话却是责怪。 “原本看她构陷那么熟练，都要玩莫须有了。会有不俗的实力，能带给我不小惊喜。”顾渊有点答非所问，“结果就这？” 语气中带着失望。 这良屋的表现，的确有点配不上五队队长这个位置。 当然，其实不是良屋弱。 良屋的能力和骑士有些相似，都属于那种，面对自己打得过的人，基本稳操胜券，对方很难与之抗衡。 但面对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两人的能力就有些素手无策。 不像近卫这种强身系，看似简单粗暴，实际上也很全面。 各种情况都能够应对，就算面对实力不敌的强敌，多少可以周旋一番。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良屋错判了情况。 错判顾渊（天狗）实力，错判北村平的态度。 当她使用那件保命灵物的时候，于她自己而言，就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了。 其实不用，或者用另外的灵物，反而不一定会变成人棍。 “哈。”北村平说道，“果然很傲，年轻气盛，不过我喜欢！” 话锋一转，他大笑着拍着顾渊的肩膀，夸奖道：“年轻人不气盛那叫年轻人吗？更何况还有这实力，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 这话说得不少人脸色微变。 那位混在人群中提醒顾渊的十五队小队成员，更是露出惊喜的表情。 顾渊新来不知道北村平副部长。 混了几年的老人都知道，北村平副部长两大爱好，一是钓鱼，二是收人当儿子。 据不完全统计，北村平干儿子的数量过百。 凡事北村平看好的年轻人，无所谓出身，他都会去收对方当儿子。 几年来，儿子“遍天下”。 当然，北村平干儿子的含金量和松下大木义子的含金量截然不同。 松下大木只有狂火这一个干儿子，狂火可以不用努力了，就此躺平。 北村平的干儿子还需要自己努力奋斗。 如果没有办法出头，这份父子情谊很快也就淡了。 北村平给予对方的，更多是一张虎皮，或者说一个可以出人头地的路。 路给了，能不能走出来，看自己的本事。 现在看北村平笑得这么开心，估计也是动了心思，想要顾渊当他的第一百零八个儿子。 果然，笑过之后，北村平说道：“你来做我的儿子吧。” 其他人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这个年轻的强者，果然被副部长看上了。 唯有顾渊问号脸，上来就要当人爹，你以前是混男寝的吗？ 六人间五个儿子五个爹，四人间三个儿子三个爹。 看到顾渊的表情，北村平说道：“怎么不愿意吗？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语气中隐藏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傲气，这的确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哪怕只是一张虎皮，北村平的虎皮有多厉害？ 如果东京城要举办作文大赛，一篇名作《我的部长父亲北村平》拿第一肯定没问题。 除非有人写了《我的东洋电力社长父亲》、《我的真·部长父亲》这样的文章。 作文拿第一就是东京城知名作家，以后出书，就是大作家，再过个几年就是东京城一大文豪。 粉丝无数，衣食无忧。 “你看，年轻气盛呢，也是有代价的。”北村平指点指点四周，“这个事情，搞成这样不好办。” 言下之意，大家都懂。 如果顾渊当他的干儿子，他就有办法摆平这些。 很有意思，良屋根本不把顾渊放在眼里。 而北村平这个副部长也没把良屋这个五队队长放在眼里。 只要没死，他北村平有办法摆平此事，甚至他都没问两人为什么发生冲突。 有这个必要吗？ 其实没有，就如同良屋等人根本懒得找什么证据一样。 那些只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 “挺好办的啊。”顾渊仿若没有听出北村平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可没兴趣当人儿子，“良屋构陷我不成，恼羞成怒出手，被我正当防卫后镇压，还了鬼灭部一个朗朗乾坤。 “不然鬼灭部出现什么构陷同僚不成后就要杀人灭口的丑闻，多不好。” “胡说八道！”这个时候堪堪来到，因为听到北村平想要收顾渊当儿子，混在人群中不敢出声的三个常务才敢跳出来大声斥责，“明明是你隐藏实力，混进我鬼灭部图谋不轨，被我们发现后打算杀人灭口！” 他们这个时候也不纠缠十八队的事情。 明显内鬼之类的身份，才更有杀伤力。 “我可是通过测试进来，审核合格，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们的意思是说，鬼灭部的选拔测试形同虚设？”顾渊才不会顺着对方的思路辩解，那样只会落入下乘。 “你！” 三个常务刚要发挥他们嘴皮子的功夫。 “好了，别吵。”北村平打断他们，他可不想听这种没有半点作用的车轱辘话。 “看来你很有自信。”北村平看向顾渊说道。 顾渊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行吧，什么时候你改变主意，就来当我儿子。”北村平转身离开，“一周的时间，慢慢考虑。” 走得干脆利落，非常潇洒。 “保安！保安呢！把这个图谋不轨的狂徒拿下！” 北村平一走，三个常务立刻叫嚣起来。 只是，却没有人敢上前，对顾渊做些什么。 三人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无人回应。 第六十八章 晚上过得很开心 三常务都是普通人，恪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之下的原则。 在战斗没有平息前，可不会过来“看热闹”。 生怕被一个aoe波及弄死了——觉醒者和鬼怪，觉醒者和觉醒者之间的战斗，伤及无辜的情况时有发生。 特别是前者，一个不小心，就是当初镰鼬搞出来的事件。 等听到响动差不多平息后，三人才出现。 因此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北村平对这“无常”颇为欣赏，想收他当干儿子。 结果，嘿！ 对方不知好歹，竟然拒绝了。 这当然是好事。 北村平离开，这里就是他们的舞台，肯定要把此獠拿下。 只是，良屋和骑士去了哪？ 三人心中的一点疑惑并不妨碍他们的动作。 毕竟只是下命令，动动嘴皮子而已，很轻松的。 而当他们的声音孤零零响起，无人回应的时候，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而诡异。 不仅如此，三人身边不知不觉中空出了一圈。 一群人并非有意，只是本能地把他们孤立了出来。 “怎么回事？” “保安呢！保安呢！” 三个常务心里一颤，感觉有些不妙，目光扫过，很快找到了一个往人群中钻的保安人员。 “5151，你在干什么！快拿下此人！” 一个常务喊出那个保安的编号。 总部保安制服自然不同，背后还有编号，常务们不认识人，认识衣服和编号就够了。 那个退得不够快的保安心里叫苦，转过身来脸上却是一身正气：“我这就去喊人！” 说罢，头也不回，大踏步离去。 神仙打架，他这种小人物凑过去不是找死吗？ 就算以后因为左脚踏进总部被开除，也好过现在卷入漩涡中，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个没用的废物！” “都是废物！” 三个常务在心里破口大骂，哪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肯定是害怕了。 也是，无常此獠怎么说也是个实力不俗的觉醒者，敢对良屋、骑士亮剑拔刀。 这些保安自然害怕。 他们身上的制服，对无常可没有什么威慑作用。 他们不行，但有人绝对行。 一个常务说道：“近卫副队呢！他负责总部安全，这种情况，他人在哪？” 另外一人则是在问：“良屋队长他们去了哪？是被北村部长叫走了吗？” 听到这些话，周围人的表情更加古怪。 有人在寻找近卫。 说起来，近卫刚才和骑士一块进入到良屋的快乐屋中，然后一块出来。 骑士带走了良屋。 近卫呢？ 仔细一找，大家突然发现，近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这里了！ 跑得速度，可比骑士快多了，而且非常隐秘。 在北村部长和“无常”对话，吸引了众人注意力的时候，恐怕就已经走掉了。 审时度势的本领，果然不同凡响。 开始可以和良屋两人联手，情况不对立刻抽身离去，不带任何犹豫的。 如果不是常务问起，大家还真不会意识到近卫已经“跑了”。 当近卫跑了这一点被大家发现后。 一些觉醒者果断退后。 开玩笑呢。 近卫、良屋、骑士三人联手都打不过，北村平副部长看好的人，他们怎么敢随便招惹？ 一个不小心被这三个常务抓壮丁就不好了。 觉醒者们转身就走，另外的文职人员就更没压力了，也准备离开。 他们不是战斗人员，常务再怎么抓壮丁都抓不到他们头上，现在离开可不算失职。 只剩下少数一些愣头青或者好奇心是在重的人留了下来，想要看看后续。 三个常务的话，没有人回答，三人的命令也没有人搭理。 一群人作鸟兽散，留一个空荡荡又一片狼藉的大厅。 “……” 三个常务相互对视一眼，莫大的危机感在心中升腾。 立刻发挥优良品质，就要开溜。 “你们想要去哪？” 只是没等他们迈开步子，顾渊幽幽的声音传来。 三个常务的身子骤然僵硬不动，如同石化一般，感受到名为“杀意”的气息。 “来，我们聊聊你们和那个老妖婆都谈了些什么，要构陷我。”顾渊说道。 “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要陷害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要想清楚你在干什么，我们是鬼灭部的常务，常务！” 三人言辞不一，有人强调自己的身份。 “哦。”顾渊随手抓过那人，一把将其摔在地上，指着地面的暗红色的血迹问道，“你猜，这些血是谁的？” “谁的？”近乎本能地发问。 “你们猜啊。”顾渊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是常务……” 底气不足的声音。 三人心中破口大骂，将近卫祖宗十八代全部都问候了个遍。 这种时候，他这个负责总部安全的人，到底在哪？ 还有其他人呢，为什么一个都不在？ 近卫消失，北村平副部长态度暧昧，除非旗帜鲜明又有实力者，其他人哪敢进入这趟浑水？ 鬼灭部当然不是没有其它强者了。 但他们又不是都在总部呆着。 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近卫都能处理，可现在就是这百分之一。 种种原因加起来，目前大厅这里就是一个“真空地带”。 监控室中，近卫恢复一贯的严肃表情，看着顾渊威胁三常务的一幕。 “近卫大人，我们不管吗？”有人小声问道。 “我们正在管。”近卫说道，随意点了几个人，“你们去，态度好一点，不要伤人知道吗？” “伤人？” “嗯，不要伤人，实在不行，小伤。”近卫说道。 手下的人心领神会。 他们过去假装一下，只要无常不杀人，不做的过分，就当做看不见。 剩下到底怎么处理，当然是那些大人物的事。 他们这些小卒子，情况未明的时候带头冲锋不找死吗？ 五六个保安拿上枪就出去了。 这些枪显然是没有作用的，只是装一下。 就顾渊展现出来的实力。 不把他逼到狭窄偪仄的地方，用加特林、炮弹这些大威力武器一阵狂轰乱炸，恐怕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想要杀掉强大的觉醒者，大规模、大范围的高杀伤性武器洗地是最合适的手段。 至于远距离的狙击枪，对觉醒者效果一般。 他们对于危险的敏锐感知，往往能够做出规避反应。 几个保安拿枪出现在大厅，却连对准顾渊的意思都没有，象征性地喊了几句“无常大人要冷静”后，站在那里就没有其它动作了。 看上去更像是在“为虎作伥”，站在顾渊这边。 见到这一幕，三个常务心中阴影不断扩散。 无常敢杀人吗？ 理智告诉他们，无常只要不彻底疯了，就不会杀掉他们三人。 可是，无常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完全的正常人吗？ 觉醒者是会堕落的。 在偶尔笑谈中，有人会说“觉醒者多少沾点疯狂”。 谁又敢拿性命去赌呢？ “你们还想着等人吗？我的耐心其实很不好。” 顾渊伸手，直接掰断了一人的手指。 惨叫声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个常务开口。 “等等。”顾渊从一个常务身上摸出手机，用他的手指纹解锁，打开录像模式，“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他自己的手机开始被丢到一边，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块石头底下埋着。 “是良屋队长的意思。” “没错，她有些不太良好的嗜好。” 三个常务开口说道。 又发挥了另外一个“优良品质”——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个时候要怎么说？ 肯定不能说是他们提出来的要弄顾渊，要把屎盆子往良屋那边扣。 谁叫你打不过对方！ 在他们口中，良屋因为贪恋顾渊美色，于是决定陷害他。 他们有过劝阻，但没用。 没办法，毕竟从级别来说，良屋等于专务，他们这些当常务差了那么一点。 合情合理。 至于东洋电力，他们肯定不会有半点提及。 东洋电力光正伟岸，又岂会做出这种事情？ 哪怕只是其中一小簇人的行为，也是没有的。 “嗯，不错，不错。”顾渊听着三个常务巧舌如簧的发言，似笑非笑。 大门口，千叶匆忙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什么情况！” 千叶走进来说道。 他看见队员发的信息，火急火燎地过来，结果看到的情况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保安人员显然知道这位是无常的队长，没有阻拦，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终于来了一个能说话的人了。 “没什么，那个叫做良屋的五队老妖婆陷害我。”顾渊说道，“这三个有志之士弃暗投明，决定帮我揭露这个黑暗事件，对吧？” “对。” “嗯，没错。” 三个常务终于稍微恢复了一点人上人的姿态，表情尽量沉稳地点头。 “……” 千叶嘴角的肌肉抽动两下，就他赶来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证据我就先保存好了。”顾渊晃了晃手机，“你们记得向上面举报。话说，纠察队管我们普通觉醒者，谁管纠察队？” 嘀咕两句，顾渊走向大门。 “现在走？”千叶问道。 “可以了，多少要给人一点台阶下，他们需要时间慢慢讨论嘛。”顾渊笑了一下，“晚上过得很开心，谢谢啊。” 第六十九章 利益 “说说！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走的时候不是都好好的吗？”一出鬼灭部，千叶就迫不及待地发问。 “那个五队的队长，不知道什么原因要陷害我。”顾渊理直气壮。 杀人的是树魅，和他顾渊有什么关系？ 不是陷害是什么？ “然后呢？” “然后，我是那怂人吗——不是，我当然为了维护正义，对他们重拳出击。”顾渊说道，“把他们打了个半死。” “接下来呢？” “接下来当然就没事了。”顾渊说道，“正义必胜。” “别搞了。说正经的。”千叶说道。 “好吧。”顾渊点点头，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千叶听完后，皱眉道：“这三个常务，其中一个算是东洋电力的人。 “另外两个，恐怕也得到了暗示和好处。” 他看到了那三个常务的长相。 “那个良屋呢？”顾渊问道。 “不太清楚，可能是得了暗示，也有可能……”千叶看了顾渊两眼，拍拍他的肩膀，“有时候太帅也不是好事，富婆这口饭其实很难吃的。” “说得你好像吃过一样。”顾渊笑道。 “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帅的！”千叶不满道，接着立刻转移话题，“说正事吧。就算良屋没有得到授意，她来查这件事情，恐怕也是有人促成的。” 以良屋的性格，见色起意，想要对顾渊做点什么，再正常不过。 “有可能吧。”顾渊表示赞同。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千叶已经不会去震惊顾渊的实力了。 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能够在城外弄死奈良佛一行人，以一敌三对付良屋三人不也合情合理？ 就是不知道那个树魅鬼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千叶心中对顾渊真正的来历，其实有一个推测： 对方可能来自北海城。 不过顾渊不说，他就不问。 “不是我怎么做，而是看那些人会有什么反应。”顾渊说道。 “不能这样。”千叶摇摇头，“如果他们真的有心想要对付你，你未必能够逃掉。” 别看顾渊一打三，气势如虹。 但良屋他们，不代表鬼灭部的最强战力，也不代表东京城的顶级战力。 他们只能算高层战力。 别的不说，良屋、骑士这一级别的，鬼灭部明面上，最少也有十个——一到五队的队长和副队长。 更别说北村平这些人。 良屋虽然是五级觉醒者，但在战斗力方面，其实也没有和骑士这个四级拉开什么差距。 两人也就五五开。 以顾渊晚上的表现，可做不到“横压当世”。 当然，仅仅是晚上表现而已，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隐藏了多少呢。 可再怎么隐藏，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不至于太离谱。 “没关系，我有隐藏手段。”顾渊说道。 “什么？”千叶本能地问了一句，又随即摇头，“别告诉我，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嗯。”顾渊点点头，“要是鬼灭部真的打算和我翻脸，我离开东京城前就把狂火打死好了。” “咳。”千叶咳嗽一声，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渊开走摩托，和千叶一块离开。 狼藉的大厅中，有人出现，开始打扫卫生。 一夜安静，暗中的涌动是怎么样，就没有多少人知晓了。 翌日。 鬼灭部总部最高楼层，一个大的会议室。 一群人齐坐一堂。 三位副部长，五个专务，一到五小队的队长。 以及十个常务坐在距离桌子稍远的地方，也在会议室中旁听。 这就是鬼灭部“最高权力机构”。 有什么大事，这些人就会聚集起来开会决定。 日常各种事务，由专务、常务以及一个副部长负责。 这些人如今聚集，自然是为了解决处理昨晚的“无常事件”。 会议室中，少了原本应该在的第五队队长良屋。 空着的那个位置，比较显眼。 另外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有一些人并不是真人到场。 而是投影仪头投射出来的全息投影——身子是固定的，只有脑袋会动，技术没有达标到电影中那种以假乱真的程度。 但也有一点未来科技的感觉。 最上座是鬼灭部部长的位置，但他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发声器。 “小事，不参加，你们讨论。”发声器中传来一个电子音，部长表示自己不参加后就没有了声息。 众人并不意外，部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参与到这样的会议中了。 哪怕良屋半残，在部长眼里也是小事。 什么才是大事呢？ 恐怕东京城、还有真正掌权者的安危才算是大事吧。 “那么，惯例由我来住持吧。” 一个秃顶，年纪在六十到七十之间的小老头说道。 此人叫做神户长政，是鬼灭部的副部长，也是三位副部长中唯一的普通人。 “事情大家都了解了吗？”神户长政推了一下都快要遮住脸三分之一的大眼镜问道。 “清楚了。” “知道个大概。” 几个专务回答。 “不清楚，不发表意见。”第一、第二小队的队长直接表态，两人都没有到场。 三、四队的队长则是表示自己也了解了情况。 十个常务只是旁听就好，暂时不发言。 神户长政最后看向另一位副部长。 这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子，人没到场，名字有些古怪，叫做剑一心，很多年前，同时也是他的绰号。 而现在，人们尊称他为剑圣。 剑一心双眼是闭着的，直到神户长政叫了一声才睁眼：“什么时候等他可以打十个了，叫他和我打一架。” 剑一心尊称为剑圣，其余的绰号则是剑狂、武痴之类的。 虽然他的态度看上去像是不参与此事，但实际上却是保了顾渊一手。 要是决定关押乃至处死无常顾渊，那他肯定没有办法成长到打十个的水平了。 至于北村平就不用问了，他要收顾渊当干儿子被拒绝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除非恼羞成怒，想要踩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人，不然他的立场肯定偏向顾渊。 “我简单说一下事情吧。”为了照顾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神户长政把事情说了一遍。 不只单纯是昨晚的事情，而是从事情的起因——十八队出城后团灭一事开始。 不偏不倚，没有任何倾向，只诉说“事实”。 听神户长政的讲述，这里面顾渊的确是一个受害者。 但结合他一打三的案例，十八队的死似乎和他又脱不了干系的样子。 “没有证据胡乱挑衅，技不如人被打个半死，没什么好说的，活该。”神户长政说完后，第三队队长率先开口。 对她的态度，众人不意外。 她和良屋之间不对付，还可以加一个“很”字，很不对付。 “事出有因，但手段稍微暴躁了一点，要好好改改。”第四队队长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言下之意是要“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棒子打死。 整体也是站在顾渊这边，倒是让一些人有点惊讶。 他和良屋没有仇怨，和顾渊也没有交集，甚至，昨晚顾渊一打三的“三”中还有个近卫。 只不过近卫的低调再加上良屋的凄惨，会让人不自觉忽略。 为什么四队队长会帮顾渊讲话？ 不少人脑子一转，立刻明白过来，他到不是帮顾渊讲话。 而是在稳固自己队长地位，近卫副队长有一个小小的污点在，他这个队长之位坐起来就舒服很多。 空降的二把手，被一把手小小压一下，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小队其实不到十人。 “抗议的行为方式粗暴了一点，我们还是要治病救人的嘛。年轻人，要多给他们机会。”北村平的话没有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这个家伙广收干儿子，各种广撒网的投资，到现在也有不错的成效。 就算最后顾渊没成他儿子，结个善缘，北村平依然稳赚不赔。 “这顾渊——无常进入鬼灭部测试是三级觉醒者，却能击败良屋队长，这里面，恐怕有些问题。”一个专务开口。 “来了！” 这话一出，一群人精神一震。 这个说话的专务姓“松下”，是松下大木妹妹的儿子，松下孝直。 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有人跳出来和松下专务针锋相对，力挺顾渊。 但是，那几个帮顾渊说话的都各有理由，却没一个是真心支持顾渊，愿意为此和松下孝直对放之人。 “那就查一查？”一个专务附和一句。 “叫张和来吧，入部测试和查案子他都在场。”副部长神户长政说道。 很快，张和就来到会议室。 被诸多大佬盯着，他那张疲惫的死鱼眼面孔终于不存在，略带一些紧张，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遍。 顾渊没什么问题，加入鬼灭部为了赚点钱——无可厚非，甚至是非常纯洁的理由。 奈良佛等人也不是死于他之手，树魅切实出现，大概是死在鬼怪树魅“手中”。 事无巨细讲完后，神户长政就让张和离开。 他只是来称述的，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看来是一场误会？”一个专务说道。 “那个……”有常务举手，得到首肯后小心翼翼道，“张和先辈是神州域的人，无常也是神州域的名字，这两人会不会有——” 他的声音低下去，因为不少人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 旁边的常务都露出了“羞与为伍”的表情。 顾渊先不谈，来历的确不明。城外的事情，哪怕对东京城来说，也很难查。 确定无害后也没有人会去查。 可张和不一样，土生土长的东京城人，当他的能力展露出来后，小时候尿床几次都被扒了出来。 两人之间不可能有问题。 “既然顾渊没什么大问题。”神户长政说道，“那……五队队长这个位置，尽快定下来吧。” 随着他的话，众人精神大震。 气氛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很多人一下子“醒了”！ 简直就像领导开会，谈到加奖金、加工资的部分。 能让这些人齐聚一堂，开会商议的，自然不是真相。 而是利益！ 第七十章 你赔我雪女！ 如果展现在面前的真相是显而易见的顾渊有问题。 那大家肯定不会放过顾渊，要将其踩死。 或者良屋死了，破坏底线，顾渊也不会被放过。 但现在查出来，顾渊没大问题，顶多就是手段粗暴，可也代表了他强大的实力。 良屋又没死。 这样的一个强者，为什么要去踩死他呢？ 没好处不说，还要付出代价。 哪怕是勉强算是和顾渊有仇的东洋电力，对此也兴趣缺缺。 就算到了现在，顾渊依然不算成为东洋电力的对手。 只是狂火和他不对付而已。 至于“此子将来必成大器，断不可留”这种想法，顶多属于东洋电力，围绕着狂火的一小部分人。 除非是松下大木发话，顾渊才会被完全针对。 眼下，一个顾渊而已，哪有第五队队长这个位置重要！ 事实上，围绕着第五队队长这个位置的利益斗争，才是这次会议的真正目的。 如果顾渊有问题，那良屋肯定没问题。 第五队队长之位，依然是良屋的，顶多就是她受伤疗伤阶段，派人暂代。 位置肯定要还给良屋。 除非她死在了疗伤期间——这种事情，在座的人是不会去做的。 心黑不能黑到这种程度，良屋再怎么说，本来在这个房间也有一席之地。 今天可以这么对良屋，明天就同样可以这么这样对其他人。 东京城不是城外一些地方，是彻底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就算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和安全，也要有规有矩。 有人乱来，破坏规矩，搞得一团糟，最后掀了桌子，谁都没好处。 所以，要顾渊没问题，良屋有问题。 第五队队长的位置，才会完全空出来，这块肉大家才可以光明正大，合情合理的瓜分。 这也是诺大的会议室，有稍微偏帮顾渊的人。 良屋这个第五队队长却诡异地完全没有人帮她出头的原因。 大家可以不在意顾渊，但肯定在意第五队队长之位。 “良屋队长现在情况怎么样？”神户长政问道。 “嘿嘿。” 一个让人不舒服的笑声从一个专务口中传出。 这个专务穿着白大褂，和其他人要么精英，要么强者的画风不相同。 倒是和张和有点类似的感觉。 但他的气息可比张和那咸鱼凌厉多了。 摸了摸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头发，专务嘿嘿一笑：“放心吧，她在我手里，死不了，说不定将来还可以变强呢。” 听到这话，有些人心中一阵恶寒。 此人叫做劳伦斯·阿部，混血儿，隐约可以看出一点西方人的特征。 是一个觉醒者，特殊系，不是适合战斗的能力，没有进入到战斗小队之类的部门。 他是科研部的总负责人，不过这个科研部，表面研做的是大家用的手机啊，一些武器装备的研究。 实际上的主要研究项目，却是“人体”。 包括但不限于觉醒者的制造，人体机械改造，人与灵物的结合这等方面。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灵（物）人合一，天下无敌！ 一个神神叨叨，一大堆疯狂研究人员的部门。 良屋进去了，下场估计不会太好，还不如躺在家里当一个人棍。 以她这些年的积累的钱财等方面，至少下半辈子还可以比较舒服的过下去。 神户长政敲了敲桌子：“不能死，不能疯，至少表面像个人，未来还可以站出来说说话，知道吗？” “嘿嘿嘿，好。”劳伦斯·阿部点点头。 “会定时派人查看的。”神户长政又强调一句。 劳伦斯说道：“放心吧，这可是极为珍贵的素材呢，五级觉醒者，上一次有这样的材料，才是八年前。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在意她的安危。” “……” 一群人没有说话。 一屋子的觉醒者在心里发誓，以后自己出了什么事情，一定不要落到这个家伙手中。 哪怕死了都要干脆利落。 “好了，关于第五队队长的位置，我有一个人选……”有专务开口。 真正的唇枪舌战，现在才开始。 顾渊那个，充其量是个开胃甜点罢了，在一些人心中或者都只算餐前冰水。 关于第五队队长位置之争，一共持续了整整三天时间。 每天都要开会吵上几个小时。 各种争论，妥协，包括各种背后的利益交换。 最后才决定下来。 其他人也没有吃亏，没拿到这个位置，拿到这个位置的人（势力）总要有一些让利。 只有良屋受伤的世界正式达成。 三天后，平静中，关于“良屋、无常”之事的处理公告发布。 无常身为十五队队员，违反鬼灭部纪律，在总部和人大打出手，造成不良影响。 被处罚一年工资，包括安排任务的各种补贴，并且展开为期半个月的思想、纪律教育。 两年内不得有职务、等级上的上升调整。 公告洋洋洒洒挺长的，真正的处罚内容就如以上所说。 明眼人看过就知道这件事情对无常来说，就算揭过了，比自罚三杯要严重不少。 可也就如此。 两年不得升职严重一点。 但无常年轻，耗得起这两年时间。 至于没工资，哈……鬼灭部的觉醒者什么时候要靠工资和任务补贴赚钱了？ 自己捞点外快，一个月能抵小半年的钱。 这个惩罚就聊胜于无。 既然无常没什么大碍，那良屋呢？ 在无常洋洋洒洒的公告“旁边”，还有关于良屋的。 因第五队队长良屋存在违规行为，免去其五队队长职务。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却意味着良屋“跌落神坛”。 比起顾渊那一大堆废话还有罚钱，良屋这个才是真正的处罚。 不对，也不能说是处罚。 只是她被抛弃了。 一个半残的觉醒者，被抛弃也在情理之中，除非现在良屋立刻跳出来，表示自己还能打十个。 否则的话，五队队长之位肯定要交出去。 其实就算她没半残，如果有人觊觎她的位置，用这件事借题发挥，也不是不能够拉她下马。 公告出来后，也意味着无常和十八队在城外损失惨重一事没有什么关联。 至少目前没有追究。 在将来某些时刻，会不会被有心人拿出来旧事重提就不知道了。 公告张贴在公告栏上，一天后就被撤下，减少影响。 事情就好像投入到池塘中的小石头，渐渐沉底，只有一点余波在水面荡漾。 得知消息的顾渊，说实话也有点惊讶。 他那天晚上还录制了三个常务坑良屋的视频，就是为了扯皮的时候用——现在顾渊在东京城呆得很快乐，暂时没想过离开。 没想到，压根就没用到这个，良屋直接下去了。 他反而没有事情。 也是撤无可撤，毕竟顾渊就一队员，觉醒者经过训练后，正式入鬼灭部，最低也是这个级别。 最大的惩罚只能罚钱。 钱方面顾渊不在乎。 他原本有一点积蓄，后面黑龙会赔偿了一大笔钱，因为是凶宅的关系，买了房子购置家用后还有剩余。 还有任务过后，节约下来的物资，一半通过千叶卖出，也是一笔收入。 不买什么大件，正常的相对奢侈用法，这笔钱完全支撑到一年后。 况且，这一年也不是不赚钱。 安排下来的任务补贴和工资没了，这不是还有自由任务可以接吗？ 想到自由任务，顾渊就想起来，自己上上次出城，接下的寻找任务。 那个大铁箱子顾渊没有拿回去，不过拍了视频上交了。 当时结果没出来，现在过去这么久，也该出结果了吧？ 如果认定完成任务，也是一点收入。 打开手机，顾渊熟练登录鬼灭部的app，这手机是千叶新给顾渊的。 旧的在那一天晚上砸坏了。 新的手机是队长权限，除非自己开定位或者上面强开，不然的话，一般人定位不了手机位置。 顾渊进入内部系统一看，愣了一下。 上面显示，他完成了两个自由任务，就是两个河童处理。 另外一个特别为了出城接下的任务，消失了。 空空如也。 如果任务全无，顾渊还会以为是手机换了的缘故，现在莫名其妙少一个是什么意思。 有些奇怪。 奇怪的顾渊刚刚从躺变成坐，一阵明显无比的引擎声由远而近。 在附近停下，接着是空挡油门的咆哮声。 响了几下后才安静下来。 顾渊走到阳台上，看见房子外的街道上，停着一辆非常骚包的大红色跑车。 顾渊住的是凶宅，凶名赫赫。 附近房子都空着没人，一片安静，平时只会有人匆匆路过。 开车在这里停下，而且还停在家门口，顾渊觉得大概率是来找自己的。 车子很快熄火，驾驶座中钻出来一个男子。 他抬头看上去，刚好和顾渊对视。 这男子很年轻，一身休闲装，留着碎发，光论样貌，是顾渊来到这个世界后见过第二帅的人。 第一帅，自然是顾渊自己。 不过这位第二帅虽然样子很帅，但黑眼圈严重，眼眶和脸颊都有些凹陷。 一副酒色过度，虚不受补的模样。 他看见顾渊，就用鸭公嗓大叫起来：“你是不是那个什么无常！” “你是谁？”顾渊反问道。 “看来就是那个无常了，你赔我雪女！”男子说道。 第七十一章 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的雪女？”顾渊疑惑了一下。 这家伙的话是什么意思？ 随即他想到莫名其妙消失的任务，说的是这个雪女？ “没错，我的雪女，你接了任务最后却没把我的雪女送回来。”男子说道。 “我接的是天都矿能的任务。”顾渊说道。 “这个任务就是我发的，我爸是天都矿能的社长！”年轻男子无比自豪，“你能不能下来？” 东京城内的公司企业领导人，一般称呼为“会长”或者“社长”。 天都矿能也是一个庞然大物，类似于东洋电力般的存在。 顾渊隐约记得社长是一个叫做平井司的男子，好像还是一个觉醒者，具体能力等级不明。 膝下有一个儿子，应该就是眼下之人了。 “你是谁？”顾渊问道。 “平井五郎，你难道没听过本少爷的大名？”平井五郎问道。 名字有点怪怪的，也算现在樱岛域的特色。 “没有，不过你来得正好。”顾渊转身，“等一下。” 平井五郎不耐烦地等了一会儿，才看见顾渊走出来。 “你看这个。”出了小院，顾渊把手机给平井五郎看。 “什么意思？”平井五郎一脸疑惑。 “这上面原本有你发的那个任务，现在没有了。”顾渊说道。 平井五郎脸色明显慌了一下，然后强撑着说道：“反正你接了任务对吧？” “是。”顾渊点点头。 “那就没错了，你接了任务，非但没能把雪女带回来，反而让她死掉了……别想着狡辩，视频我都看了，你要赔偿我！”平井五郎振振有词道。 “哦，多少？”顾渊问道。 “不多，六百万而已。”平井五郎说道。 樱岛域如今有四种大部分地方都能通用的货币，就是四大城发行的货币。 彼此的比例差不多都是一比一，偶尔会有小幅度的变化。 东京城用的钱是“东京币”，其购买力要比灾变前的官方货币高很多。 以下城区为例，像顾渊所在的十一区，十区这些地方。 三千足够一个三口之家一个月衣食住行等方面的花销了。 往中城区走，花费肯定越高，往下城区就少。 最外围的十四、十五区，一个三口之家，一个月一千多，甚至几百就可以生活下去。 平井五郎一开口就是六百万，自然十分昂贵。 毕竟东京城是一个城。 而且现在可没有蓬勃发展的金融行业，没有各种上市股票之类的玩意。 仅仅从经济差距来说，不会拉得非常夸张。 这笔钱，就算是在第十区混得不错的黑龙会，也要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地各种凑。 “这样啊。”顾渊问道，“那只雪女是你花了六百万买的？” “别胡说八道，我可没有。反正我的雪女被你弄死了，六百万赶快的！”平井五郎说道。 明显看出来，他在说谎。 “让我想想。”顾渊摸了一下下巴，“其它地方我不清楚，除了一些特殊的觉醒者或者那种很强的强者。 “整个樱岛域恐怕也只有北海城的安倍家族可以捕捉鬼怪了。” 在北海城，有着一支极为特殊的家族，叫做安倍家族。 这个安倍家和历史上的阴阳师安倍家其实没什么关系。 家族的起源，是一个特殊系觉醒者。 他觉醒的能力为“阴阳师”，具体参考各种幻想故事中的那些阴阳师。 最为重要的是，他的能力可以通过血脉遗传到下一代（非绝对），便改姓为“安倍”。 于是，一个新生的安倍家族和北海城一块建立，崛起。 当初发现那些符箓后，顾渊回来稍微查了查。 就查到了北海城安倍家族的存在，不过他看的时候，对这个安倍家族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难道前身以前是混北海城的？ 说起来，顾渊通过鬼怪牢笼驱使鬼怪，倒是和阴阳师使用“式神”颇为相似。 听到顾渊的话，平井五郎警惕地退后一步，盯着他。 “看来我猜对了，不过为什么任务没了？”顾渊摇晃了一下手机，“你爸既然是平井司，你这个做儿子的，弄一只雪女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眯了眯眼睛，凑井五郎看了一下，突然笑道：“你这家伙，很好色吧？” “切。” 平井五郎又退后一步，脸上却是流露出不屑的表情，“这不是好色，而是风流。听过神州域的古语吗？食色性也。人要不风流，那还算人吗？” “你对这话有很微妙，但也未必全错的理解。”顾渊说道。 雪女不像裂口女，还有两幅面孔，是真正极为美貌的妖怪。 如果那些符箓有办法完全控制住它，那对平井五郎这样的人来说，也不失为是一件玩物。 “别废话了！快赔钱。”平井五郎说道。 “看来你对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不了解。”顾渊说道。 “什么事情？”平井五郎本能地问了一句，“这和你赔不赔钱有关吗？” “有啊，我刚刚被罚了一年的工资，很穷的。”顾渊说道。 “你敢不赔钱，下场会很惨！没有人可以欠本少爷的钱！”平井五郎才不管眼前之人有没有被罚钱。 他通过关系查到是谁接了任务，最后没把雪女带回来，就匆忙来索赔了。 不赔点钱回来，他今年剩下的日子可不好过。 老爹平井司已经把他的零花钱减少到每个月三万块，三万？这是他要喝西北风饿死啊！ 六百万的话，可以让他继续潇洒到明年。 到时候，他老爹气消了，他就可以继续大手大脚花钱。 平井五郎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宽宏大量了，毕竟一只雪女其实也不是六百万就能够拿下的。 他也是攒了好些年的钱才从北海城的人手中买到。 没想到，遗失在外，最后还死了。 一想到这里，平井五郎就心在滴血。 “现在六百万不够了！一千万！你要赔我一千万！”心在滴血的平井五郎临时加价，突出任性妄为，想一出是一出。 “没钱啊。”顾渊笑了一下，“而且为什么要我赔？” “你接了任务，失败了，你难道不赔？” “鬼灭部从没接任务失败要赔偿的规矩。”顾渊说道。 “现在有了！” “其实，任务不是我接的。”顾渊说道。 “怎么可能？我查到就是你接的，你是无常没错吧？” “是，但你看这里，没任务。既然没任务就证明不是我接的。”顾渊笑道。 莫名其妙消失的任务，倒成了他来搪塞、逗弄这个无脑二世祖的理由。 “好啊！你是想要赖账是吧！”平井五郎也不算纯傻，看出顾渊戏弄的态度。 “反正没钱。”顾渊退后两步，回到小院的范围。 “别想逃！”平井五郎本能地伸手去抓，被顾渊退后避开。 正想要追上去，顾渊突然喝道：“别进来！” 平井五郎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你一个人，开了导航来的？”顾渊问道。 “是啊，怎……”平井五郎的话突然停住，看向四周。 码的，静悄悄的，房子都是空房！ “看来你想起来了。”顾渊相信，平井五郎的座驾，导航肯定和鬼灭部的车子是一个级别的。 也就是说，这里会被显示为红区——不建议进入的红区。 顾渊处理了两只河童，它们原本所在之地已经变成了黄区。再过段时间，确定没有河童或者其它鬼怪出没的痕迹，就可以改为绿区了。 而顾渊现在住的地方，没有这样的改变。 对外宣称是顾渊住这里在镇压河童，鬼屋省钱嘛，不寒碜。 没有人在意这种小事。 因此这个地，还是红色的。 平井五郎导航过来的时候就有提示，不过他是来找觉醒者的，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你不是觉醒者吗？这里就算有鬼怪也被你杀掉了吧！”平井五郎对于这种常识还是清楚的。 “呵。”顾渊笑了一声，“没有，我只是把鬼怪打到沉眠了，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你有病是吧！居然和鬼怪住一起。”平井五郎骂道，想不通竟然会有人愿意和鬼怪同住一屋。 “我觉得和你比起来，我挺正常的。”顾渊说道。 就算是真的，他也只是利用鬼怪看家护院而已。 平井五郎的行为是什么？ 许仙、宁采臣这一级别，生死之交的草莽英雄。 色批中的战斗批。 “你有本事一直在里面躲着！”平井五郎跳脚道，“敢出来我就让你知道，欠我钱的下场！” 他被唬住，完全不敢踏入小院半步。 “呵。”顾渊不生气，反而笑容满面，“要不这样，你安排一下，我帮你再去抓一只雪女回来怎么样？” “雪女哪那么容易抓？” “那你要我带回来的那只是怎么来的？” “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反正给你三天时间，不把一千万准备好！就等着被砍手砍脚吧！”平井五郎放下狠话，开车绝尘而去。 跑得那么快，估计是在担心突然跳出来鬼怪对他做点什么。 “喂，队长，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目送漂亮的车屁股消失在视线中，顾渊拨通千叶的电话说道。 正在喝水的千叶差点一口喷出来。 有趣的事情？ 大哥，你可别搞事了，这才过去几天啊。 第七十二章 橄榄枝 “不是，你先不要就‘有趣的事情’，冷静一下。”千叶已经发现顾渊愉悦怪的本质，立刻阻止。 这年头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奇奇怪怪的觉醒者，鬼怪，堕落者，让千叶觉得正常人已经不多了。 “我很冷静啊，队长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出城的任务吗？”顾渊问道。 “找那个什么东西？”千叶说道，“早知道能搞出这些事来，我就不让你接了。” 良屋下马整个事件的起因，其实是顾渊接的那个任务。 他不接那个任务就不会去外场镇和天邪起冲突。 不和天邪他们起冲突，就不会有一群人一拍即合，合谋对付顾渊一事。 没有在城外的合谋围杀被反杀团灭，就不会有调查。 没有调查，良屋也不会半残。 总结下来，都是千叶的错！ 现在千叶觉得自己要稳住，顾渊已经非常不稳了。 他还不稳的话，现在打五队队长，以后是不是要把东洋电力都掀翻了？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行。 “没事，我挺开心的。”顾渊说道，“刚才有个人来找我。” 他把事情说了一遍。 “平井五郎，这可是有名的浪荡公子。”千叶见识比顾渊广博多了，但他的重点不在这里，“你说那次你要找的东西竟然是雪女？” “雪女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千叶说道，“我们面谈吧。” 反正重要的事情，他都喜欢面谈，避免通话内容被录音。 “好。”顾渊挂断电话，换了一身衣服，骑车离开。 两人在中城区的一家雅致真·茶楼见面。 “你知道北海城的安倍家族吧？”千叶喝了一口茶问道。 “知道一点。”顾渊点点头。 “他们曾经有过一段被觊觎的时期。”千叶说道。 作为樱岛域唯一一支以血脉为纽带的觉醒者家族，旁人肯定想要研究研究。 说不定能把他们也搞成那样的家族呢？ 好在安倍家族从崛起开始就一直很强势，对于任何试探的表现也十分激烈，大有你动我的人，我就杀你全家的风范。 这种情况下，一群人不得不妥协。 你不给人研究研究，那你抓鬼怪，我们买来研究研究不过分吧？ 这也是为了全人类重新崛起，你总不能拒绝吧？ 在一段时期，抓各种鬼怪买卖是安倍家族的重要业务之一。 不过后来，觉醒者数量变多，也变得更加强大。 再加上灵物的大量出现。 哪怕没有阴阳师，抓鬼怪也不再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情——打半死，持续地打半死，或者用灵物。 安倍家的这门生意兼重任也就慢慢淡出。 到现在，安倍家已经完全不做这门生意了。 而式神和鬼怪之间的关系，外人依然不是很清楚分明。 好像是，但不完全是，总之有联系是肯定的。 怎么将鬼怪变成式神，为人所用，是安倍家的一大秘密。 “哪怕在那个出售鬼怪的时期，雪女这样的鬼怪，也不在名单上。”千叶说道。 雪女算北边的特色鬼怪，安倍家有些强者用的就是雪女式神。 为了避免被人研究，找到弱点针对。 雪女从来不再捕捉买卖的名单上——反正安倍家不干，其他人的行为则是不管，也管不到。 一两年前更是传出，安倍家全面禁止家族进行任何鬼怪捕捉买卖的消息。 “我来之前打听过了，北海城安倍家族有人正在来东京城的路上。”千叶说道。 “为了什么？” “表面上只说是一次友好访问交流。但实际上嘛，恐怕就是雪女了。”千叶一笑，“我怀疑，那二世祖的雪女，是和安倍家的某个二五仔买的。” “所以安倍家来人为了追回雪女。”顾渊说道。 千叶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天都矿能显然准备赖账了。” 他们抹掉了任务的痕迹，明显就没打算承认。 “他们出不起这钱吗？”顾渊问道，“那个二世祖要我赔六百万，后面突然加价到1000万。” 这笔钱对天都矿能来说，显然不难拿出来。 “关键不是钱，谁也不知道安倍家族会有什么要求，想要做什么。”千叶说道，“不承认更符合利益。” 承认了此事，天都矿能天然弱一头，安倍家族借题发挥，容易吃亏。 “这里是东京城，安倍家族混北海城，也能强势压下？”顾渊有点奇怪。 按照道理来说，樱岛域四大城基本是平起平坐的状态。 哪怕安倍家族在北海城是一霸，比天都矿能在东京城高不少。 却也没有高到跨城强压东京城天都矿能的地步。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安倍家比一般的财阀集团不同，他们崛起完全依靠实力。”千叶说道，“真的论战斗力这方面，天都矿能肯定比不上安倍家族。” “哦。”顾渊点头，“不过平井五郎这二世祖跳来跳去……” “没几天就又会被他老爹叫回去安分守己了。”千叶说道，“我估计天都矿能也会联系你。” 正说着，顾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渊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对着千叶笑笑，接通按下免提。 对面是一个轻柔的女声：“您好，请问是无常先生吗？” “是我。” “您好，我是天都矿能，您曾经接了一个由我们发布的出城寻物任务是吗？” “对。”顾渊看了千叶一眼。 千叶露出得意的表情，看到我的智慧没有？ “关于这个任务，我们可以面谈吗？”那边问道。 “这里的地址。”顾渊对着千叶做了一个口型。 千叶拿出手机打给顾渊看。 “我在……”顾渊报出地址，“你们能过来的话，就尽快过来吧。” “好的，我们会——”那边停顿一下，似乎在确定时间，“下午四点前赶到，还请无常先生稍等。” 挂断电话，顾渊说道：“天都矿能还挺好说话的，按照那傻子二世祖的作风，我还以为会直接强势命令我闭嘴呢。” “呵。”千叶笑了一声，“如果你只是一个小队的普通觉醒者成员，说不定就会这样，顶多是威逼利诱，大棒枣子双管齐下。” 但现在顾渊是什么身份？ 表面上是一个三级觉醒者，在鬼灭部两年前还不得升迁的那种。 可实际上，三对一打残良屋，最后全身而退。 这份实力，足够让天都矿能的人礼遇有加了。 别人又不是狂躁症，给自己平白树敌干什么？ “会不会让我人间蒸发？”顾渊做了一个手势，“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觉醒者。” “不会。”千叶摇头，“别把这些人想的太坏，底线都是有的，他们制定规则也是为了自己，不会没事去破坏，得不偿失。 “一个雪女还不至于闹成这样。当然，也别把他们想的太好，真的有需要的时候，哼哼。” 如果是安倍家的至宝灵物之类的玩意，那参与其中的，哪怕是自己人，为了保密，说不定也要人间蒸发。 天都矿能的人来的比约定时间要早不少。 来人是一个ol打扮的女人，年龄不好说，看相貌二十到三十之间，看气质又颇为成熟。 总之就是很漂亮很高冷又很魅惑的女人。 进来后她自我介绍身份是天都矿能的公关部部长，片山麻美。 “千叶队长也在这里，三年不见，风采依旧。”片山麻美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先恭维了房间的千叶一番。 “片山小姐和我见过？”千叶问道。 “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千叶队长英姿勃发，今日再见，更胜当日。”片山麻美笑道。 千叶都忍不住通过旁边窗子的倒影看了自己一眼。 胡子两天没刮，胡渣丛生。 头发四天没洗，一头油，衣服倒是刚换的，干干净净。 可是，你管这叫“更胜当日”？ 千叶记不起三年前自己是什么样子，但肯定是现在更加不修边幅，随心所欲。 这女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强，活该你当公关部部长。 千叶这样的老油子肯定不会被片山麻美几句话吹得飘飘欲仙，只是矜持一笑。 “说正事吧。”顾渊比片山麻美直接多了，“你们想要我为雪女任务保密，当做无事发生过？” 片山麻美笑着点头。 直来直去的人，她当然见得不少。 只是对方知道了他们的所求，倒是不太好。 这样彼此拉扯的时候就处于下风了。 她这次来的目的其实不只是让顾渊保密，还有一个任务是拉拢顾渊。 上面给的权限很高，很多要求她都可以直接答应下来。 只是，这种直来直往，哪有双方相互试探交流，各种深入拉扯来得有趣。 “可以。”顾渊答应下来。 “嗯？”片山麻美这回是真的愣了一下，她还没开口呢，这就答应了？ 我还没用力啊！ “有什么问题吗？”顾渊问道。 “没，只是没想到无常先生如此爽快。”片山麻美重新堆起笑容，“除了这件事情外，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说吧。”顾渊懒得拉扯。 “天都矿业想要聘请无常先生当我们的安全顾问，不知道无常先生意下如何？”片山麻美在顾渊身边坐下，往他身上稍微凑了凑，好闻的香水味传来。 那边千叶朝着顾渊眨眨眼睛，示意他听一听。 既然暂时没打算离开东京城，那和天都矿能交好，自然是有利的。 第七十三章 派大星，我们一起去抓雪女吧！ 传说中的橄榄枝。 顾渊暴打良屋，有人敌视他，自然也有人欣赏他的实力。 天都矿能就觉得顾渊是个难得的潜力人才——不对，其实已经可以算高手了，自然想要拉拢。 狂火和他之间的矛盾，其实不算什么。 又不是和东洋电力有矛盾，那样天都矿能才要掂量掂量。 在表面上，东京城的顶尖势力都是和和睦睦的，少有明面上完全撕破脸的竞争。 “有什么义务，什么好处？”顾渊问道。 鬼灭部从来不禁止内部人员捞外快，特别是觉醒者，各种挂靠安全顾问的一大堆。 但能挂上天都矿能安全顾问的，很少。 鬼灭部里其实就一个人，如今的第四队副队长近卫。 是的，就是近卫。 在联系顾渊之前，天都矿能的人就专门询问过近卫，关于顾渊的实力方面。 近卫思考后，如实回答：“他很强，可以和我五五开吧，我可以单杀他。不过感觉他也能单杀我。” 这评价非常真实，给他机会，他能一刀了解了顾渊的性命。 同理，给顾渊机会，99的天狗也能锤死近卫。 大家五五开，没毛病。 “这个。”片山麻美从挎包中取出已经准备的文件，一边翻看指点一边给顾渊介绍，“成为我们的安全顾问后……” “我去上个厕所。”千叶适时站起来，把空间留给年轻人，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参与了。 原本还担心顾渊会被这个女人给迷晕。 结果看她贴上去，顾渊不主动也不拒绝，稍微眯起眼睛照单全吃却没有更多表示。 千叶一下子就明白，这货老渣男了呀。 与其担心他，倒不如去关心一下源空那小子，天天往风su店跑，都快把自己掏空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带那小子去成为大人。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后面千叶就不带人去了。因为这个，修罗那小鬼好像还是处男？ 算了，处男总比肾虚男要好。 胡思乱想着，千叶走出房间，房间外还有两个黑衣保镖守着。 片山麻美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见千叶出来，两个戴着墨镜的酷男保镖立刻露出笑容：“千叶队长好。” 他们明显也认识千叶。 在东京城当保镖是一种什么体验？ 最需要的不是实力——除非你是觉醒者。 需要的是一双明亮的眸子。 知道面对哪些人可以露出腰间的枪，面对哪些人要满面笑容。 “好。”千叶打了一声招呼，就要去摸烟，抬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戒了。 “哈哈。”他莫名笑了两声，晃荡着离开。 两个保镖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位十五队队长在笑什么。 房间内，随着千叶的离开，气氛变得颇为暧昧。 片山麻美显然对内容烂熟于胸，大半的时间眼睛都没看文件，而是在看顾渊。 不看还行，越看差点把自己给看陷进去。 又帅又强又年轻。 性别互换的话，就是又漂亮又有钱的富婆，这谁顶得住啊？ “其实这些待遇，是在近卫副队长的基础上，又加了五成。”片山麻美凑近顾渊的耳朵，小声说道。 “哦，是我认识的那个近卫？”顾渊问道。 “对。” “除了他呢，还有人是安全顾问吗？” “没有了，整个鬼灭部就无常先生和近卫副队长是我们天都矿能的安全顾问。”片山麻美说道。 天都矿能给出的待遇，是每年二百五十万年薪，平时不需要做什么事情。 一年两次来指导一下天都矿能的总部或者其他地方可能存在的安全问题。 如果没时间就延后，另外天都矿能可能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希望不要拒绝。 完成之后还另有报酬，包括灵物这些。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需要做的事情了。 光听这些，好像天都矿能每年白送两百多万。 但事情也是要做的。 虽然上面说全凭自愿，但天都矿能真的找上了，难道还真的光拿钱完全不办事？ 这里的办事，指示需要帮忙，后续有好处的那种。 安全指导是真的可以忽略。 也不是说就此投入到天都矿能怀抱，而是大家合作互利。 近卫的上位，其中就有天都矿能的助力。 近卫之后之前都会给予回报，互惠互利。 硬要说的话，类似于美帝议员总统和财阀的关系。 而顾渊工资待遇等方面，要比近卫这个老牌强者多，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他够帅，而是因为他足够年轻。 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和近卫那个接近五十的老东西不一样。 尽管觉醒者没有年纪越大就越强的说法。 有些觉醒者十几岁就四级，前途无量，结果到死还是四级。 有些觉醒者七十多岁了突然爆炸变强。 一切都有可能。 而年轻人，拥有的可能性肯定比老年人更大。 前者能高喊莫欺少年穷，后者，蹉跎两年差不多就可以死者为大了。 “我考虑考虑吧。”顾渊说道。 这回答有点出乎片山麻美的预料，原本她看顾渊这么好说话，拉拢他应该十拿九稳。 毕竟对方也需要一个强大的助力不是吗？ 没想到要考虑考虑，也不谈什么待遇的问题。 片山麻美笑道：“好，如果无常先生有任何需求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需求的时候还眨了眨眼睛。 这个需求包括她自己，当然，仅限于对顾渊如此。 哪怕近卫也没这待遇，这个时候就和实力没什么关系了，纯粹是看脸。 近卫是帅大叔，也是依靠身份、地位、气质的各种加成。 和顾渊纯靠脸的还是有点差距的。 哪怕顾渊是一个一文不值，什么都不行的穷小子，片山麻美也不介意“姐姐爱你”。 片山麻美离开，千叶回来：“谈的怎么样？” “没怎么谈，这个……”顾渊把片山麻美留下来文件给千叶看。 千叶认认真真地看起来：“这待遇还不错。” “钱是不是少了？”顾渊问道。 他想起来平井五郎那傻子二世祖开口就是六百万。 “钱从来不是问题，关键是有什么需要你做的，完成之后，可能的灵物奖励。”千叶实话实说，“这要比从鬼灭部拿第二件灵物简单多了。” “……说到灵物。”顾渊想起来自己现在手头上的灵物。 一把砍鬼刀村正送给了九条良。 手头上一个十字隐匿者、隔断之戒，还有两张面具。 已经算是比较多的了。 灵物不是越多越好，很多灵物都是诅咒灵物，使用要付出代价。 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你打算在哪方面谈谈？”千叶问道。 “待遇还可以的话，就不谈了。”顾渊说道，“看看天都矿能是不是能跟上我的节奏。” “……哈？”千叶一头雾水。 “没事了，走吧。”顾渊收起文件站起来。 “不是，你要做什么啊？”千叶问道，“算了算了，别和我说。”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不然心脏受不了。 另一边，平井五郎的骚气大红色超跑在中城区最靠近上城区的第四区中，某个会所外停下。 进入里面，两排娇滴滴的姑娘喊道：“平井少爷好。” 平井五郎目不斜视，一路轻车熟路地进去，连带路的人都不需要。 如果只是从娱乐繁华程度来说，第四区其实还要超过上城区的第三区。 原因嘛，上城区商业区，娱乐方面相对要更加高雅一些。 第四区可以做到“雅俗共赏”，包罗万象。 想要各种出格的玩法，这里都有，更能满足平井五郎这些寻求刺激的二代、三代们的需求。 二代三代们来这里玩，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避免和自己的父辈乃至老爹成为同穴兄弟。 大家玩的地方分开。 不至于你出来没几分钟，结果迎面撞上自己老爹。 多年父子成连襟，就很尴尬。 七拐八拐，进入一个巨大的浴池包厢。 里面有着十多个人，除了一个火红色头发的男子外，都是穿着什么都遮不住的轻纱女人。 “你找我？”平井五郎步入浴池中，舒舒服服地躺下，旁边立刻有人过来按摩。 “我听说你去找无常了？” “关你屁事！”一提到这个就来气，平井五郎是去弥补自己损失的，结果被对方吓走。 回来越想越生气，在脑海中模拟了一百种当时更好的发挥。 听到平井五郎不客气的话，狂火脸色一沉，又收敛起来：“看来你在无常那吃瘪了。” “有屁快放。”平井五郎和狂火算酒肉朋友。 一起玩过几次，但不是很愉快。 没有起冲突。 在玩乐方面两人臭味相投，原本应该成为狐朋狗友。 可狂火在那方面太猛，只差强身系觉醒者，平井五郎这个肾虚男吃药都赶不上，自然不高兴。 后来就没一起玩了。 “我们一起联手对付他怎么样？”狂火说道。 “我只他要的钱。”平井五郎说道。 “哦，他欠你多少？”狂火问道。 “一千万！” “我来付吧。”狂火笑道。 “你想要做什么？”平井五郎顿时警惕地看着他。 “不做什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但你也知道，我干爹要我好好努力，不要搞事。你帮我找他麻烦，隔三差五去揍他一顿就行。”狂火说道。 “得了吧，他是觉醒者，我打得过觉醒者吗？” 在这一点上，平井五郎很有自知之明。 “他打他敢还手吗？” “嗯……”平井五郎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才说道，“不行，只揍一顿。” “行，一次就一次，你拍下来，发给我，让我出口气。”狂火说道。 “好。” 一番胡天胡地后，天色暗淡下来，平井五郎迈着打飘的双腿，走到会所门口。 车子已经由人开来停好，只是，为什么车盖上坐着个人？ 谁的胆子这么大？旁边的保安为什么不管？ 我的车盖也是你能坐的？ 平井五郎快步向前，腿一软差点摔倒，迅速调整好姿势：“喂！混蛋东西！你知道你坐的是谁的车子吗？” 顾渊抬头，看向平井五郎，笑容灿烂：“派大星，我们一起去抓雪女吧。” 第七十四章 从来没人欠了我们的钱敢不还！ “是你！” 平井五郎一愣，“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你一块去抓雪女啊，派大星。”顾渊笑道。 平井五郎这种二代很有趣。 要找到他也很简单，中城区的摄像头就不少，找一辆致命的骚包跑车而已。 平井五郎在中城区常出没的地方范围不算大。 锁定起来并不麻烦。 “滚啊！不对！”平井五郎想起来自己和狂火的交易，“你给我站好了！保安，保安！快，揍他一顿！” 旁边的保安无比难为。 他们连顾渊坐在平井五郎车上都不敢多说话，只能小心翼翼地劝说，更别说动手了。 “你们动手啊！在干什么！”平井五郎大声喊道。 几个保安都不敢动。 不听平井五郎的话，顶多后面被老板罚一下，可对这位无常动手，说不定命都不保。 鬼灭部处罚公告出来的当天晚上，经理就拿着顾渊的照片告诉所有工作人员，这个人，不能惹。 前面还要加“千万”二字。 强大的觉醒者，危险程度本身就要超过肆意妄为的二世祖。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暴力武器”——哦，二世祖觉醒者要更危险，比如狂火这样的。 像平井五郎这么虚的。 说实话，这些身高马大的保安站着让他揍五分钟，最后大喘气的还是平井五郎自己。 “这都不敢，一群废物！”平井五郎见这些保安都没反应，就要自己动手。 不过他也不无脑往上冲。 人和动物（鬼怪）最明显的区别是什么？自然是人会使用工具。 就连觉醒者都会用灵物呢。 他大聪明平井五郎当然会用工具，从一个安保身上强行夺过电棍。 大笑一声，平井五郎按下开光戳向顾渊。 顾渊非常轻松地闪开，同时右脚往前一伸。 平井五郎被顾渊绊倒，一头撞在自己的跑车上。 口鼻中一阵剧痛传来，平井五郎栽在地上，几乎要打滚。 手中的电棍自然也掉落在地。 顾渊蹲下，捡起电棍，往平井五郎身上一戳。 “咯咯咯咯……” 平井五郎身子颤抖起来，牙齿上下疯狂打颤。 “这电流量不错啊。”顾渊笑着又戳了一下。 平井五郎双眼已经开始翻白，看上去和得了脑血栓似的。 “无常先生……” 那些安保也不能干看着，咬咬牙，扑到平井五郎身上，就让我们以强壮的肉体为平井少爷抵挡吧。 来电击我们吧！ 本来就被电的平井五郎被几个壮汉一压，完成满身大汗成就的同时，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你们把他压死了。”顾渊提醒道。 几个保安意识到事情不好，七手八脚地把搬回会所中。 会所里立刻有医生过来检查。 发现只是身体的应激反应，没有什么大碍。 没一会儿，平井五郎就悠悠醒来，就看见房间里坐着一个人——无常。 还有站着一群如临大敌的人，除了保安外还有经理。 “他大爷的！混蛋东西！说好的不会还手呢！” 一醒来平井五郎就破口大骂，狂火那厮说无常不会还手。 这叫不会还手？ 别人电他都不带任何犹豫的。 “什么不会还手？派大星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还手，是有人告诉你吗？”顾渊看着平井五郎问道。 “狂火那个混蛋说的。”平井五郎可没有帮狂火遮掩的意思，“还有，什么派大星？” “哦，他也在这里？”顾渊站起来。 这个家伙给他找了不少次麻烦，同时带来不少乐趣。 对顾渊来说，也是一个有趣的玩具。 “走，带我去见狂火。”顾渊说道。 经理快步上前：“无常先生，狂火副队长已经走了。” “走了？”顾渊挑挑眉毛，“你不会在骗我吧？” “没有，千真万确，他真的走了。”经理就差赌咒了。 “带路看看。”顾渊说道。 经理无奈，带着顾渊前往狂火原本所在的地方。 那里狂火已经不在，只剩下一堆横流的身体，可见以前战况。 不过那些人还在余韵中，显然狂火走了没多久。 将车子的油门踩到底，车子开出会所的地下停车场，在道路上疾驰。 开车的狂火脸色尤为狰狞。 他知道顾渊来了，便立刻逃掉，逃得十分屈辱。 连和顾渊照面的勇气都没有。 对方的实力，狂火远不能及——那一天的交手，是他在戏弄自己。 或者，顾渊在很短的时间内，突然变强了。 相比起后者，狂火显然更加相信顾渊从来都在隐藏实力。 “总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的脚下！” 狂火野兽般的性格不是疯狂，该小心谨慎的时候比谁都小心。 在被干爹松下大木一阵敲打后，他就已经退到“母后”，通过别人来对付顾渊。 在顾渊一打三后，他更只敢教唆平井五郎给顾渊找点小麻烦。 更多的，已经不敢有动作。 不仅仅是因为顾渊实力的关系，而是他自己的实力也已有两三年不再提升。 松下大木对狂火已经相当不满。 换做从前，以松下大木对狂火宠溺，说不定在一开始就出手对付顾渊给狂火出气。 而不是现在的略微有些表态，不喜态度更多的也是因为顾渊的存在，分散了狂火的注意力。 “实力，唯有实力，才是我立足的根本。” 狂火心里清楚，来自松下大木的关怀是虚的，对方可以给他很多，也可以在瞬间将这一切都收回。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这两年，狂火每次见松下大木都会觉得一阵莫名的恐惧。 有一种被肉食动物盯上的错觉。 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盘，狂火低吼着发泄一声。 那次近卫带他过来和解之后，顾渊就没有再和他见面，却已经将其逼成了一只困兽。 相比之下，平井五郎就像是一只只会呲牙咧嘴的菜鸡幼崽。 他盯着回来的顾渊说道：“你想要干什么！” 其实刚才顾渊离开，他可以是走的。 但那不显得他平井少爷怂了？他是那怂人吗？ 于是就硬撑到顾渊回来，先发制人。 不过其他人都给赶出房间了，在外面守着。 “不是说过了，一起去抓雪女……”顾渊说道，“不过现在可以先放一放，和我说说狂火吧，他叫你揍我，你就揍我？ “你是他小弟吗？” 这话顾渊倒是真心实意地发问。 一个是干儿子，一个是亲儿子，两人的老爹都是东京城巨头。 但松下大木这个巨头还要更巨一些。 另外狂火是觉醒者，平井五郎是个肾虚男。 二世祖的圈子，也分三六九等，有带头大哥和摇旗呐喊的小弟。 “小弟？他也配！”平井五郎不屑道，“我都不带他玩！” “那你为什么要揍我？就因为我‘欠钱’？” “是啊，狂火说我隔三差五揍你一顿，就代替你把钱还了。”平井五郎说道，“我说不行，就一次，他没办法就答应了。” 尽量把鼻孔对准顾渊，装出牛逼哄哄的样子。 其实心里有点后悔，这人居然不怕他，早知道就不上门要债了。 这个欠钱的人，居然比他还大爷！ “原来是这样，那钱呢？”顾渊说道。 “啥？” “他要给你的钱啊。你都和我打过了，不去找他要钱吗？”顾渊说道。 平井五郎虎躯一震，对哦，可以找狂火要钱了！他答应过的。 立刻打开手机，平井五郎在通讯录上找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以前见过狂火的持久就把他删掉了。 从通话记录中翻到狂火的号码，平井五郎回拨过去：“喂！” “什么事情？”狂火的声音有些低沉。 “给钱。”平井五郎很直接。 “什么钱？” “说好的，我把无常揍了一顿，你快给钱。” 狂火一愣，有些不相信：“你把顾渊揍了一顿？” 他接触顾渊的时候，顾渊还不是“无常”，因此习惯用本名称呼他。 “原来这人叫顾渊啊。”平井五郎恍然，随即生气，“你以为我办不到吗？你一开始是不是想要坑我！” 狂火明显不相信他可以揍顾渊。 还怂恿他，明显不安好心！ “不是，我只是有些惊讶你的效率。”狂火自然不会承认，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其实不了解。 听到顾渊和平井五郎冲撞的消息后就立刻跑路。 生怕晚了被顾渊盯上。 “我揍了，别废话了，快给钱。” “没错，别废话。他已经动手了，快给钱。”顾渊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吓了狂火一跳。 随即他明白过来，哪里是平井五郎揍了顾渊？ 而是两个混蛋联合——不对，估计是顾渊忽悠平井五郎一块来讹诈自己！ 他能怂恿平井五郎去找顾渊麻烦，代表着顾渊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平井五郎这傻小子，人菜瘾还大，很好忽悠。 “你们联合起来敲诈我？”狂火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我们说好的，一千万，你现在敢赖账？”平井五郎骂道，“信不信我揍你！” 毫无作用的威胁，让生气的狂火差点笑出声：“就凭你？” 平井五郎一愣，他也打不过狂火啊！ “没事，别怕，我帮你揍他，他不够我一只手打的。“顾渊说道。 “哈哈哈哈！”平井五郎狂笑起来，“你听到了吗？” 态度非常嚣张。 “——！” 回答他的是挂断后的静音。 “敢挂我电话！”平井五郎跳了起来。 “找他去！”顾渊表现得积极，“从来没有人欠了我们的钱敢不还！” “对，找他去！”平井五郎大声说道，“从来没有人欠我们的钱敢不还——嗯？” 第七十五章 讨债 跟着顾渊喊完平井五郎觉得有些不对，怎么就成“我们的钱”了？ 明明是我的钱！ “不对吧，这钱是我的。”平井五郎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他的人生不需要他学会什么拐弯抹角，曲意逢迎。 “你的就是我的。” 顾渊当然不会这么说，他笑了一下，“你看，如果你打不过狂火，这钱还能要回来吗？” 平井五郎沉默了。 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但狂火还有眼前这个人不在范围内。 大家的身份可以让他们能够“小孩子打架”，这点不受约束。 但是，他打不过啊！ “所以你需要一个能打过狂火的人，你知道为什么狂火知道我来了，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跑了？”顾渊问道。 “为什么？” “你去外面打听一下‘无常’这个名号就行了。”顾渊说道。 平井五郎走出去，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无常是何方神圣。 只知道对方接了他发的任务，没带回雪女不说还让雪女没了。 那他去要债也是合情合理的。 几分钟后，平井五郎一脸震惊地回来：“你真的打得过近卫大叔？” “嗯。”顾渊点点头。 平井五郎对什么良屋、骑士都不太了解。 可是近卫他熟悉，自己家的安全顾问嘛。 平井五郎亲眼见过近卫打老爹的保镖，好家伙，三个保镖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近卫又是狂火的前·队长。 那么，无常近卫狂火，没问题！ “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揍他啊！”平井五郎说道。 “你知道他在哪？” “我知道他家在哪。”平井五郎在狂火的那个别墅区也有一套别墅。 “去之前，先去一趟医院。”顾渊说道，“做戏要做全套。这样才不会给人抓到把柄。”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平井五郎分明在顾渊脸上看到了好玩两个字。 等顾渊从医院出来，左手已经打上了石膏：“就说这个是你打的。” “我行吗？”平井五郎难得不自信了。 “我说行就行，走吧，现在找狂火去。”顾渊说道，时间已经来到晚上。 但这不妨碍他的兴致高昂。 平井五郎跑车开得飞快，神色也很激动。 马上要有钱了。 今年下半年又可以上下、前后两开花，继续潇洒了！ 狂火回到家，来到一个房间中。 这个房间放着大量的火炉，随着开关按下，房间内一半的火炉都被点燃。 这是狂火用以提升实力的方式。 他的变化，是元素，是火焰。 单纯冥想去感受，提升的是心能量级，这些年狂火尝试过各种不同方法。 心能量级几乎都没有再变化。 现在，用这种方法提升他的战斗力，对元火焰的感受越深，他变化的程度，火焰的威力也越强。 但在战斗力增强这一途径上，就和增加心能量级一样，已经有那么一两年没有进步了。 说实话，狂火越发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觉醒者之路或许已经走到了尽头。 “突破，突破！可是，突破又谈何容易？”狂火在心里感叹。 为求提升，今年他甚至主动调入城外小队，可惜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进步。 那一点点的提升，聊胜于无罢了。 房间内的温度随着火炉被点燃，逐渐上升到一定程度。 狂火只穿着一条特殊的防火小短裤，他将自己的双手伸进火炉中。 双手赫然变成了火焰，和火炉中的火交织在一起。 就在狂火其实不是很拼命锻炼的时候，平井五郎的车子也开进别墅区中。 他不知道狂火家具体在哪，不过有保安开着那种高尔夫车带路，不用担心找不到。 保安也没料到平井五郎是去找麻烦的。 只是以为两个浪荡公子要开无遮大会，没有多问什么。 来到狂火别墅外，别墅全暗着，看不见任何灯光。 “他不在吗？”看着黑洞洞的别墅，平井五郎问道。 “在的。”保安回答，“我们看见他进来了。” “那没你事了。”平井五郎挥挥手，赶走保安，昂首挺胸下车，站在门外大喊，“狂火！滚出来还钱了！” 后面正离开的保安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赶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加速离开。 练功房隔音效果很好，狂火听不到平井五郎的喊声。 喊了几句没反应，平井五郎上去疯狂踹门，依然不见响动。 “我知道你在里面！有本事你欠钱，有本事你出来啊！”说着说着，平井五郎已经真心实意地觉得狂火欠他一千万了。 “我来吧。” 顾渊见泼妇骂街似的也不是个事，走上前去。 “好。”平井五郎退后一步，来，让我看看你强大的实力吧！ 这样的门在你面前肯定和纸糊的一样。 当初近卫一刀破开十厘米后的钢板，就和刀切黄油一样轻松。 然后，平井五郎就看见顾渊按下门口可视电话的按钮。 “？？？” 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你为什么不直接砸门，这也太有礼貌了吧？ 练功房内的狂火听到声音，走出练功房一看，镜头中，赫然是那张让他咬牙切齿的面孔。 在黑白色的夜间摄像头之下，顾渊的双目泛着诡异的光，看上去颇为渗人。 “我不知道，我不在。”狂火自我催眠，保持安静。 庆幸自己没有把灯打开。 至于练功房没有窗子，火光是不会泄露到外面去的。 “不开门是吧！” 按了门铃后依然没反应，平井五郎等不及了，凑过来大骂，“狂火你这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房间内的狂火底骂一句，平井五郎这家伙，狗仗人势，简直给二代丢脸。 紧接着，狂火就看见顾渊退后两步。 显示的画面变得支离破碎后化作一团黑。 “轰！” 一声轰鸣，坚固的大门扭曲，整个飞出，贴着狂火的身子，镶嵌进客厅的墙壁里。 在这一瞬间，狂火就已经变化半身火焰形态。 风劲带得他的火焰一阵狂舞。 “狂火，我们来要债了。”顾渊走进客厅，顺手把灯打开。 平井五郎跟着进来，大声逼逼：“没错，我们来要债了！我去，你怎么这个样子！” 他被狂火的半身火焰木扬下了一跳。 狂火整个上半身还有膝盖一下的部分都化作了火焰。 保持着人形，脑袋上有三个空洞，代表着眼睛和嘴巴，看上去有些恐怖。 “我没有欠你们钱。”狂火的声音从嘴巴空洞中传来。 他元素化其实不影响说话，视线等方面。 只有脑袋被打爆的时候，才会眼前一黑，耳边一静。 “我们说好的，一千万。”平井五郎指着顾渊说道，“我已经揍过他了。” 顾渊抬起打着石膏的左手：“看到没，看到没？” “你们在得意什么啊！” 看着两人表情，狂火差点骂出声。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快给钱吧，不然你就要被打断——你要被暴打一顿了。”平井五郎看着狂火火焰化的腿，临时改了口。 “来啊！你以为我怕你们不成！” 狂火咆哮一声，话音刚落，他变眼前一黑。 些许的疼痛感传来。 顾渊直接释放出了八成以上的天狗。 天狗在撞碎天花板的同时，一拳轰在狂火身上。 刹那间就把狂火的火焰之躯打爆，只剩下一些星火飘扬。 拳头带出来的狂风还卷起了部分火焰。 不过狂火对自己化作的火焰元素掌控度自然远不是用了灵物的良屋能比的。 星火、火焰倒卷而回，重新凝聚人形。 只是刚刚凝聚完毕，狂火的视线和听觉才恢复不到半秒钟。 天狗的拳头又落下。 狂火再一次被打散，接着快速凝聚。 他不敢不快速，天狗的拳头带出来的狂风可以吹熄火焰。 如果不快速凝聚的话，搞不好会被真的打爆吹散。 以狂火的元素化水平，虽说未必致命，但也要重伤。 至于用心能壁垒去阻挡，就更不可能了。 狂火还无法做到元素化的同时使用心能壁垒。 一旦使用心能壁垒，没有元素化，天狗一拳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而顾渊幻体的力量…… 根据近卫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那是骑士都挡不住的狂暴力量。 狂火的心能壁垒可不会比骑士的荆棘铠甲更加固。 拳头不断落下。 狂火被打散重聚，又被打散又重聚。 整个客厅一片狼藉，撞碎的天花板碎石砸到地上，掀起的风在呼啸。 平井五郎已经躲到门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这一拳要是落在他身上，简直是尸骨无存啊！ 咽了一口口水，平井五郎突然感谢自己这么虚。 因为不是威胁，对方也没拿幻体对付他，只是拿电棍戳一戳。 天狗暴打狂火足足两分钟。 看上去狂火还能够支撑。 可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目、双耳在不断的打击中，逐渐开始“失明失聪”。 哪怕是短暂凝聚回来的时候，狂火依然看不见，听不到！ 这是连续的失明失聪导致的假性情况。 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他会真正变成一个瞎子、聋子。 至于逃跑是不可能逃跑的，天狗出拳之始，就意味着狂火再无逃跑的机会。 看不见，听不到，狂火能跑到哪里去？ “别…… “打…… “我愿意——” 狂火断断续续的声音艰难地连成一句话。 “还钱！” 最后两个字，狂火竭尽全力咆哮出声。 天狗的拳头悬停在狂火面前。 第七十六章 怒急攻心 拳风将火焰化的脑袋吹出一个大窟窿。 犹如晚风掀起头盖骨。 层层锁链捆绑住天狗的手臂。 天狗由拳化掌，五指张开，食指锋利的指甲刚好勉强触碰到狂火的额头。 火焰在指尖跃动，无法伤害天狗分毫。 “变回去。”顾渊看着狂火，冷漠说道。 “好……”狂火艰难地回答，从火焰变回人形。 锁链微微一动，天狗的手臂向前一点点，指甲刺破狂火的额头，鲜血流出。 狂火感觉到自己的头骨正在被对方一点点摩擦。 想要向后却不敢。 同样有些胆颤的是外面的平井五郎，原来这个顾渊这么恐怖的吗？ 更多的锁链伸出，把不甘愿的天狗拖回到牢笼中，顾渊打量着四周：“你这里真乱啊。” “……” 狂火伸手抹去流到眼睛上的鲜血，这里乱不乱，还不是你搞出来的？ 幻体消失，平井五郎压力大减，顿时又抖了起来，几乎跳进客厅，拿着从保安那边顺来的电棍，就往狂火身上戳。 狂火皱眉，就要躲开，但见到顾渊似笑非笑的表情，硬生生忍住。 好汉不吃眼前亏，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就是个棍？就平井五郎这个肾虚男，让他捅一百下，他狂火都不带——得得得！ 狂火身子抽搐起来，牙齿打颤：“你——你——嘶——” 想要说话的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平井五郎把电棍拿走。 狂火恢复正常说话的能力：“你他-娘-的用电棍？” “用电棍怎么了？我都被电过，你就不能被电？”平井五郎说道。 正是因为他被电过，所以要在狂火身上电回来。 这个叫做报复。 什么？电他的人是顾渊？ 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大家现在是盟友，而且罪魁祸首不是狂火吗？ 不是狂火怂恿他，他会蠢到去找顾渊的麻烦？ 总之，都是狂火的错！ 再电一次！ 平井五郎又电得狂火浑身打摆。 好在狂火身为一个强壮的四级觉醒者，不会像平井五郎那么虚，当场昏迷过去。 他只是很难受。 “咦，居然不晕！”平井五郎不高兴了，想要“梅开三度”。 “好了。”顾渊伸手制止平井五郎，“你把他电晕过去了，谁来还钱？” “好吧。”平井五郎不情不愿地住手，一脸嚣张地看向狂火，“还钱！” 狂火没有废话：“我去拿手机给你们转账。” 这样的情况下，他多说一句话都是自取其辱。 一千万，狂火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手脚不协调地走到练功房门口，放过放在门边的手机，狂火走回来：“我需要你的账号。” “给。” 顾渊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 作为鬼灭部发的装备，各种功能自然齐全，内部转账十分方便。 没一会儿，顾渊的账户上多出了整整一千万。 让人感叹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巨大。 不过这一千万也基本把狂火掏空，他来钱容易，花钱更快。 以前没感觉，现在看自己账户上可怜的十来万，顿时心痛无比。 而更痛的，是顾渊带给他的屈辱。 “到手了。”顾渊对平井五郎说道。 “行，给你一百万辛苦费。”平井五郎“大方”道。 这一幕看得狂火心中一跳。 恨不得两人分赃不均，当场打起来。 最好是顾渊把平井五郎打死，他好去通风报信——如果逃得掉的话。 算了，还是打个半死，彻底结仇比较好。 “我们三七分。”顾渊拦过平井五郎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平井五郎显然不太习惯和同性这么亲密接触，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 觉醒者只要自己不乱搞，身体自然是不错的。 无论是不是强身系，心能多少会有一些反馈于身躯，对身体有所助益。 “我才七成？”平井五郎说道，对这个分成不太满意。 他最多只能接受九一。 “七成？那是我的，你三成。”顾渊说道。 “才三成？” “是啊。”顾渊说道。 “凭什么！”平井五郎挣扎出来，“我大老远开车来这里，就为了拿这三成？” “三成已经三百万了。”顾渊说道，“不寒碜。” “我是平井五郎！我爸是平井司！”平井五郎强调自己的身份。 表示像自己这样的二世祖，只拿三成很寒碜！ “是啊，要不然你连三成都没有。”顾渊说道，“你想想，没有我，你能拿这三成吗？” 平井五郎迟疑一下，他很想非常嚣张地说怎么不能。 可回头看一下一片狼藉的客厅，决定做人还是要诚实，这是一个很好的品质。 “我出力这么大，连天花板都打破了，拿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顾渊继续道，“况且，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以后缺钱了可以找我借嘛。” “一家人？” “你爸派人找我当天都矿能的安全顾问，这件事你不知道？”顾渊问道。 平井五郎摇头，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二世祖，哪里会知道这种层面上的事情。 人设可不能崩。 “那你现在知道了。大家自己人，就不要这么斤斤计较了，我们还要一起去抓雪女呢。”顾渊说道。 后面的话吸引了平井五郎的注意。 他听到这话好几次了，前面还有个“派大星”，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说的抓雪女到底是什么意思？”见识过顾渊的实力后，平井五郎的心又再次躁动起来。 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所有故事中，和雪女相爱相杀的男人们都与他同在。 “字面上的意思，要不要和我去抓雪女？”顾渊说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来到车子旁边，开门坐上车。 狂火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额头上一个明显的伤口，身子有些虚弱。 手中死死捏着手机。 他看着车子倒车，掉头离去，只剩下车屁股的尾灯缓缓变小。 顾渊走了。 在他“还钱”之后，连多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如同随意丢下了一件垃圾，没有半点在意地走掉。 他狂火，堂堂四级觉醒者，在对方眼中，就是“一千万”。 一千万给出后，连垃圾都不如！ 被对方轻易放过，原本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可是随着顾渊离开，狂火内心的屈辱、怨恨几乎实质化，噬咬着他的理智。 “顾渊！” 愤怒的咆哮终于从狂火口中传出，他冲到门口，“将来我必——” “杀”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刹车的红灯亮起，远去的车子突然停下。 这个瞬间，狂火似乎看到了冰冷的视线透过后视镜看过来，洞穿了他的身躯。 恐惧的本能代替他的思维控制动作。 直接让狂火变成了一个哑巴。 下一息，胸膛传来疼痛，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狂火跪在地上，怒急攻心，脸色狰狞地昏迷过去。 “他是不是在喊你？”停车的平井五郎问道。 “好像是。管他呢，反正他现在也没钱了。”顾渊随意看了后视镜一眼，没看见狂火，不太在意道。 “也是。” 平井五郎重新发动车子，“你真的可以和我一起去抓雪女？” “你要先和我说，雪女是怎么来的。”顾渊说道。 平井五郎顿时警惕起来：“随便买的。” “别装了，你不知道安倍家已经派人来找你了吗？”顾渊说道。 “什么？”平井五郎大为惊讶，“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你买的雪女，出自安倍家？”顾渊说道。 “不对啊，那小子明明说是他自己的……”平井五郎自言自语，又猛然惊醒，看了顾渊一眼。 顾渊没有什么表示。 “好吧好吧！”平井五郎破罐子破摔，“我的雪女，可能大概或许有一些概率是从安倍家买的。” 事情并不复杂。 几年前，平井五郎随老爹去过北海城。 在那里认识了一下臭味相投的安倍家二世祖，安倍信玄。 离开前，心心相印的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 这几年都有联系，各种探讨交流入洞技巧。 前段时间，安倍信玄和平井五郎抱怨自己没钱了。 接着就有了两人的交易，平井五郎给钱，安倍信玄给雪女。 安倍信玄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们安倍家的符箓肯定能让雪女乖乖的，任由他平井五郎摆布。 平井五郎派出两个人去接回他的雪女。 一个觉醒者，一个普通猛男。 开始还算顺利，结果接近东京城的时候出事了。 那位觉醒者死亡，普通猛男倒是逃掉回来和平井五郎汇报了情况。 平井五郎又急又气，于是在鬼灭部发布任务。 名义上是天都矿能，实际上是平井五郎自己发布的，因此任务详情语焉不详，只说寻找东西，没提雪女。 他也知道雪女这玩意是“违禁品”，是禁止买卖的。 而且报酬也不咋滴。 一时半会也没人接，不是顾渊刚好要出城，也不会接下这个任务。 后面当顾渊把任务提交上去后，东窗事发。 平井五郎被老爹教训了一顿，顺便抹平了任务相关信息。 另外安倍信玄那边也是类似的情况。 安倍家派人出来，要追回雪女。 因为这件事，平井五郎被老爹扣光了生活费，所以才想着从顾渊这里找回一笔。 没想到，顾渊这里钱没敲到，倒是从狂火那边弥补了损失。 第七十七章 “真相”原来这么有趣 “那些人找我做什么，雪女都被你打死了。” 说完之后，平井五郎着急忙慌地推卸责任。 “大概就是因为打死了，所以才要找你吧。”顾渊同情地拍了拍平井五郎的肩膀。 “不是，我也是受害者啊。损失了钱不说，连雪女都没有拿到。”平井五郎说道，“要是我有雪女，肯定还给他们啊。” “可问题是你现在没有。”顾渊说道。 “那不是被你弄死了吗？你要一起负责的！”平井五郎决定拉顾渊一块下水。 “你慌什么？”顾渊倒是有些奇怪，“拿出你刚才‘我爸是平井司’的气势。嚣张一点，你可是二世祖。” “不是，你不知道，安倍家的人很凶的。”平井五郎说道。 顾渊说道：“你知道还敢买雪女？” 这回轮到平井五郎奇怪地看顾渊了：“不是，你也是个男人，有一只雪女放在你面前，你难道就不心动？” “……” 顾渊一阵无语，感情这货是典型的小头支配大头，并且觉得这是正常行为。 人要不好色还算人吗？ 别人是偶尔小支配大，平井五郎大部分情况下是小支配大。 估计只有贤者时间的时候，理智才会占据思想高地。 “你看吧，你也憋不住。大家都是成年人，讲话不用那么虚伪。”平井五郎说道。 顾渊很想说，他其实就有一只雪女，而且说不定比你买下来的那只还要大。 “算了，和我详细说说你了解的安倍家族吧。”顾渊说道。 “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过了，我们一起去抓雪女。”顾渊说道，“抓到雪女，送回给安倍家族事情不就平息了。” “这么简单？” “不简单，我们都不知道雪女在哪里有。”顾渊说道。 东京城周围也就那么几个同类鬼怪聚集地，山童、河童什么的。 雪女可没有聚集地。 “这个……”平井五郎觉得这也是个问题。 “其实我知道，有个地方肯定有雪女，而且不止一只。”顾渊说道。 “哪？” “北海城。” “……”平井五郎欲言又止。 “没什么，想说什么就说。”顾渊挥动一下拳头，“大家言论自由，尽量畅所欲言。” “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平井五郎笑道。 他才不傻呢。 “你看，我们一起去北海城或者什么地方，抓只雪女回来，然后还给安倍家族。”顾渊说道，“你不用再提心吊胆，安倍家得到了雪女，双赢。 “没有人受伤的世界就这么达成了。” “你要抓的雪女，本身就是安倍家族的吧……”平井五郎说道。 “当然不是。”顾渊义正言辞，“雪女身上又没有名字，怎么能说是安倍家的呢？他们叫一声，雪女会答应吗？” “呃——” 叫一声雪女，会不会答应，这种事情，外人还真不知道。 平井五郎还想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拿过一看，神色顿时紧张：“我爸，我爸的电话。” “你爸的电话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你不知道，我爸打人可是很痛的！”平井五郎说道。 “停车，电话给我。”顾渊伸手。 平井五郎如蒙大赦，在路边停车。 顾渊拿过手机接起，同时打开车门：“平井先生吗？” “你是谁？”平井司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沉稳。 “下午你的人刚和我见过面。”顾渊说道。 “哦，原来是无常先生。”平井司的声音带上了一些笑意，“你怎么会和我那个不成器的蠢儿子在一起。” “是这样的……”顾渊把早上平井五郎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呼——” 电话那边的平井司长出一口气，“无常先生请稍等，我这就过来揍他一顿！” “不，我是说，其实我和令公子相处得十分愉快，我刚才还帮他讨债了呢。” “讨债？”平井五郎愣了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顾渊又把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 平井司沉默了一分钟，“方便大家见一面吗？” “好啊。”顾渊笑着答应。 回到车上，把手机丢给平井五郎，顾渊说道：“走，你老爹约我见一面。” “他找我们干什么？” “不是找你，是找我。”顾渊说道，“走吧。” 平井五郎思索片刻，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他老爹应该会给他留面子。 把第一波怒火顶掉，后面应该就稳了。 天都矿能总部是一栋大楼，就外表来看，不是特别豪华，突出一个坚固朴素的画风。 坐落的位置，自然是第三区，东京城的商业中心——实际上也是权力中心。 平井司已经吩咐过，顾渊和平井五郎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坐电梯来到社长办公室。 “无常先生。” “平井社长。” 顾渊和平井司两人握手。 平井司是一个看上去略微有些矮小的中年男子，算得上矮壮敦实。 手掌上布满了老茧，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不过平井司给人的感觉丝毫没有中年人的暮气，反而朝气蓬勃，笑容很有感染力。 这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哪怕两鬓有不少斑白。 顾渊记得这位平井司今年已经有五十八岁了。 膝下除了平井五郎这个儿子外，还有一个女儿，比平井五郎要大一些，已经结婚。 “无常先生请在会客室稍等，我要和这小子稍微谈一谈。”平井司对顾渊说道。 “社长请便。”顾渊说道。 平井五郎张大嘴巴，不是，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社长室的格局不是一个简单的房间，最外面是秘书室，往里面一间是现在所在的会客房间。 平井司一般在这里会见客人。 再往里面才是平井司的私人办公室。 现在平井五郎就被带进了老爹私人的办公室中。 顾渊隐约听到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 过了一会儿，平井司一脸神清气爽地走出来：“无常先生……” 两人相对而坐。 大概十几分钟后，平井司站起来，对顾渊伸手，郑重道：“那就交给无常先生了。” “请放心，平井社长，我向来言而有信。”顾渊说道。 平井司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回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平井五郎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见到顾渊就骂：“你个混蛋，竟然眼睁睁看着我挨打！” “胡说八道，我可没有看。”顾渊表示自己只是听到了一点而已。 “……”平井五郎扁了扁嘴巴，“我老爹让我跟着你，什么情况？” “安倍家的人来这里追回雪女，你在是个隐患。他打算让我带你离开东京城，稍微避一避风头，顺便保护你。”顾渊说道。 “也行。” 平井五郎想了想。 “那我们现在出发。”顾渊说道。 “现在就走？等等，我们去哪？”平井五郎问道。 “宜早不宜迟，等安倍家的人真的盯上你，就不好走了。”顾渊说道，“地点嘛，你家的矿场。” 对天都矿能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总部，而是在外的矿场。 那里才是天都矿能的立足之地，真正意义上的大本营。 “不是，去那里干什么，还有我屁股疼啊！” 平井五郎的反对自然是无效的。 大约半个小时，平井司就准备好了一切，顾渊和平井五郎一块上路。 一辆越野车，同行的还有一个沉稳的司机。 顾渊坐在副驾，平井五郎趴在后座上一直哼哼唧唧。 但在自己老爹和顾渊的联手强势镇压之下，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 司机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子。 开车十分平稳，速度不快，很少出现明显的刹车感觉。 车子过桥，一路从灯火通明的中城区到下城区。 来到十五区，这里就有大片大片的黑暗之地了。 东京城的电力网还没有完全普及到这里来。 倒不是实力不足，而是没必要。 东京城扩张的步伐还没到这种地步。 这片区域到了晚上，大部分人都会躲在家里，不会随意出门。 不只是可能有鬼怪，人同样也很危险。 黑暗中，车子亮起远光灯，将前路照亮。 “啊！” 平井五郎突然轻叫一声。 “怎么？”顾渊转头问道。 “我是不是应该带个姑娘一起？”平井五郎的贤者时间过去了，小头开始支配大头。 “你能长这么大还挺不容易的。”顾渊由衷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 平井五郎从后座滚落到座位下，摔倒屁股，大声惨叫。 顾渊伸手撑住前面，不让自己完全失衡。 重新坐稳，他看到面前的道路上，灯光边缘之地，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白色的狩衣，黑色高帽，脸上戴着诡异的笑脸面具。 站在黑暗和灯光的交界处，显得格外渗人。 “阴阳师？” 顾渊的双眼眯起，狩衣高帽，经典的阴阳师造型。 安倍家的人，来的居然比预想中的要早，而且，竟然直接堵到了他们。 事情，似乎不是一开始所想，因为雪女被卖之事来敲点好处这么简单。 “找到你了。” 戴着面具的阴阳师出声道，声音有些高亢，在还算安静的黑夜中显得刺耳。 一边说着，他一边摘下面具。 脸上带着和面具如出一辙的夸张笑容，也不知道开始戴面具是为什么。 “嘶……”看到这一幕的平井五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这恐怖的场景，来的真的是阴阳师，而不是什么鬼怪嘛？ “喂——我去！”平井五郎刚要和顾渊说什么，转头看过去，看到令他惊讶的一幕。 强大的顾渊，一只手按住脑袋，遮住眼睛和半张脸。 暴露在外的半张脸，流露出明显的痛苦表情，平井五郎都可以看到对方的肌肉在颤抖。 “喂，你怎么了！” 平井五郎无比紧张，这可是他安全的保障，“你不会被这玩意吓到了吧？” 他都不觉得车前站着的那个阴阳师，是个人。 真的会有人，嘴巴可以咧开笑到这种程度？ 但你丫不是觉醒者吗，至于被吓成这样？ “吓到？” 顾渊的声音传来，仿若空谷幽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慢慢收敛。 接着，嘴角也在上扬。 “我怎么会被吓到呢？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顾渊看着车前的阴阳师，笑容逐渐灿烂。 平井五郎却是手脚冰凉，他感觉到，眼前的顾渊正在发生变化。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苏醒，正在被释放。 “但没想到，‘真相’原来会这么有趣。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从顾渊口中传出。 越野车开始颤动起来，金属被扭曲的“吱呀”声一点点传来。 要上架了！ 今晚0点上架，赶在十一这个举国欢庆，可以愉快躺在家里的日子。 唉，真羡慕你们这些有假期的人。 不像我，每天都……要码字！ 每当上架，内心都有些惶恐，又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 这一个多月写下来也是“命运多舛”，九月初的时候，老妈走路稍微崴了一下脚，骨折。 打了石膏，一个月不能落地。 好在这次不用住院，另外老爹这次也没生病，还算没什么事。 当时接到我爸说在医院电话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炸的，还好是骨折。 今天刚好是去医院复查中风的日子，结果人太多，各种安排，要到下周四主治医生门诊的时候复查。 希望有好的消息。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算是趁着这个机会回答一些小伙伴在问的为什么基本不冒泡的问题。 主要还是事情多，比较累的情况下就懒得“动”了。 再来说说书。 上架了肯定会好好写完，这一点请大家放心，都收钱了肯定要办事啊！ 我是那种白嫖的人吗？平时看视频都投两个币！ 想必大家也和我一样英俊潇洒，绝不白嫖。 一言不合就各种订阅支持。 还是那句话，订阅是一的生命线，成绩越好写起来肯定越有动力。 上架后每天保底两更，做一个稳定持久的男人。 最后容许我再吆喝一下：求订阅了！ 第七十八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求订阅了！） 顾渊有着原身的记忆。 但这些记忆是模糊的，残缺的，在东京城之后的记忆还好，大部分都是清晰的。 而在东京城之前，绝大多数记忆都是模糊的。 所有的记忆，只有触到了关键的点，才会变得无比清晰。 顾渊为什么会对平井五郎有兴趣？ 除了找个富二代本身有趣外，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他和北海城的安倍家有一定联系。 顾渊感兴趣的点，其实是北海城的安倍家。 阴阳师家族，可以操控式神，式神又和鬼怪有着莫大的关联，可以确定为“鬼怪·改”，或者鬼怪本身。 那么，原身和这个安倍家族有没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鬼怪牢笼让顾渊也可以控制鬼怪。 就算不通过平井五郎，顾渊肯定也有找上安倍家的一天。 弄清楚原身的秘密，本来就在他的“行程计划”上。 只不过没有那么靠前罢了。 东京城有趣的人和事还不少，顾渊没有那么着急离开去寻找真相。 而现在，却是北海城安倍家族的人，主动出现在顾渊面前。 当顾渊看到那张笑脸的时候，记忆乃至部分情绪，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其汹涌程度，丝毫不下于“穿越之初”的时候。 剧烈的疼痛让顾渊难以承受，露出痛苦的表情。 真相，关于原身的秘密。 就在这突如其来的痛苦中，在顾渊“面前”徐徐展开。 他回忆起了很多事情。 很多非常，非常有趣的事情，让顾渊原本就躁动的心疯狂跃动起来。 在笑声中，心能近乎化作一种实质化的力量逸散出去。 车子在吱呀作响，仪表盘上面的灯也在不断闪烁。 防弹玻璃上的裂痕开始延展。 车灯不断熄灭亮起，忽明忽暗。 平井五郎更是感觉自己好像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泥潭中，莫名的力量挤压着他的胸膛。 每一次呼吸都是进气少，出气多。 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等待窒息、还有死亡的降临。 倒是驾驶座上的司机反应过来，艰难地打开车门，从车上滚落下去。 当他开门的时候，顾渊似乎清醒过来，收敛笑声。 那恐怖的气息，近乎实质化的力量也消失无踪。 唯有车子的“惨状”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哈，哈，哈……” 平井五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劫后余生，逃出升天的感觉真好。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喘了足足一分钟，平井五郎看向顾渊问道。 他倒是没有意识到刚才的情况和顾渊有关。 还以为是车子外面那个诡异的阴阳人动的手。 “没事。” 稍微闭目的顾渊睁开眼睛，“你坐着吧，我们应该不用去矿场了。” 去矿场保护平井五郎一段时间，是顾渊和平井司做的交易，作为交换，顾渊会拿到关于安倍家最为详细的资料。 是天都矿能收集的，会比顾渊从鬼灭部看到的资料要更加详细。 倒不是说天都矿能在这方面超过了鬼灭部，一来天都矿能做生意，和另外三大城都有打不少的交道。 消息灵通方面肯定差不了。 二来，以顾渊目前在鬼灭部的等级、职位，更为详细的资料，他也看不到。 从天都矿能这里得到比较快。 除此之外，平井司还大手一挥，表示顾渊和他儿子不用三七开，直接十零开。 如果狂火后续想要找回钱，就让他去找平井五郎。 “卖”儿子卖的非常熟练和干脆。 平井五郎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知道了估计要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并且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现在，这次交易已经不需要了。 顾渊可以表示，整个东京城，没有人比他更懂安倍家族。 甚至连安倍家族的很多人，都不如他懂。 “啊？” 平井五郎有些发懵，到底是什么情况。 下车后，顾渊没有第一时间走向那个阴阳师，而是转头看了旁边一眼。 那位司机躲在黑暗的角落中，正探头探脑看向这边，既没有跑路，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向上汇报这里遇险。 顾渊收回目光，看向站在黑暗中的阴阳师。 车灯因为刚才的原因，一盏完全坏掉，另外一盏车灯则是暗淡了很多。 “保镖吗？” 阴阳师发出渗人的笑声，“嘿嘿嘿，你保护得了那个小子？” “安倍雄太，你这家伙还是笑得这么难听啊，而且，比以前更难看了。长成你这样，大半夜还敢出来吓人，小心被当做鬼怪清理了。”顾渊说道。 “哦？” 阴阳师安倍雄太的声音了没有刚才轻佻，“你认识我，你是谁？” 顾渊站的位置在车灯之后，让安倍雄太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 “你猜。” 顾渊笑道，伸手探进车窗，在副驾的背包中，拿出一个水晶骷髅面具，扣在脸上。 扣到脸上后，面具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绑定，牢牢贴合在脸上，不会掉下去。 这个来自神之手的觉醒遗物。 顾渊还没有测试过其用途。戴上只是戴上，不代表使用，就好像他的戒指还有耳环。 现在顾渊戴上仅仅是为了隐藏面容。 “藏头露尾之辈，既然不肯说，待会就打到你说为止！”安倍雄太长袍一甩，手中多出了几张符箓。 阴阳师最常见的战斗方式有两种，一是符箓，二是式神。 安倍雄太是一个没有式神，专修符箓的阴阳师。 实力的话，顾渊记得，他当初差不多摸到了四级的门槛。 看如今的样子，应该稳定为四级觉醒者了。 阴阳师觉醒者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体系，或者说他们的体系就是“阴阳师”。 除此之外，和其他觉醒者没有什么不同。 心能可以化作盾牌、壁垒。 不过在不少阴阳师看来，与其去练习这些，倒不如给自己整点有相同效果的符箓。 有更好替代品的情况下，就不需要去研究心能的运用了，那是浪费时间。 一个例子就是骑士。 这种说法在一些觉醒者之中还是颇有市场的。 安倍雄太也是这个说法的信奉和践行者。 他的手中一张符箓燃烧起来，一个透明的衣甲浮现融入到他的狩衣中，给他的狩衣带来了很强的防御力。 狩衣最早是打猎穿的衣服，后来逐渐演变成官家便服，神官服装。 以前在影视剧中出现，往往作为阴阳师的穿着。 让阴阳师穿狩衣的形象变得深入人心。 安倍家的狩衣，一开始只是一种装束，为了向大众表明身份。 在鬼怪浪潮汹涌的那个时期，阴阳师的身份无疑很好用。 不只是阴阳师，还有神官、和尚、巫女等等。 在觉醒者真正被人所熟知之前，这些“人”都是大家的救命稻草。 哪怕根本不是真的。 神官、巫女这些是假的。 但阴阳师是真的，狩衣也逐渐不同。 安倍家发展到现在，狩衣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战斗装备。 与符箓配合，会有各种妙用。 当安倍雄太使用符箓的时候，顾渊也从上衣内袋中取出永不凋零的红玫瑰。 鬼怪牢笼打开，专业工具鬼天狗伸出手，顾渊把红玫瑰塞到天狗手中，又把它关了回去。 看着这一幕，安倍雄太内心有些疑惑，手中剩下的三章符箓同时出手。 “刃！” 只听见他口中低喝一声，三张符箓泛起些许亮光。 原本只是正常的纸张材料，在这一瞬间变得坚硬无比，锋利如刀。 三张符箓呼啸破空，直击顾渊的脑袋、咽喉还有心脏三个位置。 顾渊前冲，三张符箓被他右手随意一挥，直接捏到手里。 坚若钢铁的符箓在他手中和纸糊的没有什么区别，被捏成一团丢到地上。 “好强，好快！” 两个念头在安倍雄太脑海中几乎同时泛起，不分前后。 当他想到“好快”的同时，顾渊已经来到其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脑袋，将其按向地面。 安倍雄太身上的狩衣顿时鼓胀起来，形成防护，抵挡着冲击。 可惜，面对拥有天狗一半力量的顾渊，没有什么作用。 背后的狩衣撞击到地面，当场破裂。 安倍雄太重重撞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后脑又着地，昏死过去。 顾渊松手起身。 整个战斗过程，一两秒钟而已。 甚至不如双方的准备时间长，大部分觉醒者都是强攻弱守。 战斗有时候会很长，有时候分出胜负，只需要一瞬间。 “结束了？等等，无常不是延展系吗，为什么是这样打的？” 车子里的平井五郎目瞪口呆，这也太快了。 感觉像是偷袭一下，就把人按死了。 顾渊抓着安倍雄太的脚，把他提起来，摇晃两下，从他身上掉出一些叮叮当当的小物件，还有和打扮格格不入的手机。 顾渊把这些东西踩碎，又撕开狩衣宽大的衣袖。 里面贴着为数不少的符箓。 宽大的衣袖当然不只是单纯的装饰，符箓贴在里面，随时取用。 不过顾渊比安倍雄太更快，这些符箓也没有了任何用武之地。 把衣袖连同里面的符箓一块撕碎。 顾渊拖着衣着破破烂烂，如同乞丐一般的安倍雄太走回到车子旁边。 平井五郎下了车：“他死了吗？他死了吗？” “没死。”顾渊抓起安倍雄太就要丢到车里，“我们可以不用去矿场了，我送你回去总部，事情有点不对劲。” “塞后备箱啊。”平井五郎触电一般弹开，“万一他醒了绑我做人质怎么办？” “也是。”顾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伸手抓住安倍雄太的肩膀。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安倍雄太痛得醒来，又昏迷过去。 “行了，现在他不能动了。” 把四肢的骨头都被捏碎的安倍雄太丢进后座，顾渊看向躲在黑暗之处的司机。 第七十九章 原身竟是我自己！（求订阅！） 看到顾渊走过来，那司机身子一抖，强忍着恐惧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无常先生。” 顾渊居高临下看着他，水晶骷髅面具下的双眼没有半点温度：“你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看着眼前精致却危险的骷髅面具，司机欲言又止，最终颓丧地点头：“他们抓了我的孩子，我没办法。” 按照得到的消息，这个时候，北海城安倍家族的人应该还在路上，两天后才会到达东京城。 不可能在这个夜晚直接堵住顾渊等人。 出城是临时决定，虽说没有刻意隐瞒到一定程度，但也绝对没有大张旗鼓。 知晓之人，也就平井司吩咐下去做准备工作的十来个人。 而路线更是顾渊随意定下的，目的地只有一个，但出城的路线可以有很多。 能够准确无比地堵到他们。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觉醒者的什么特殊能力，二是有内应。 平井五郎不可能联系安倍家的人搞自己。 排除特殊能力，内应只有这个司机。 他下车后的举动也很奇怪，既没有报告情况，也没有逃离。 好像正在做某种挣扎，艰难的决定。 “嗯。”得到肯定的回答，顾渊点点头，“过来开车吧，我们回去。” “……呃，好。”司机愣了一下，忙不迭起来。 怎么处理这个司机是平井司的事情，顾渊懒得越庖代俎，把他打死了，待会谁来开车？ 车窗裂纹不少，视线受阻，开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特别现在还是晚上。 顾渊可不想开车。 “我们回去？” 上车后，平井五郎又问了一次。 “嗯，对你来说，躲到矿场已经没有意义了。”顾渊摘下面具，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安倍家的信息，也对我没有意义了。” “哦。”平井五郎应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打搅现在的顾渊。 在偶尔响起的吱呀声中，车子开往上城区。 顾渊闭着眼睛，梳理着那些涌入的记忆。 过多的记忆涌入，一时间有些混乱，这个时候刚好梳理一下。 首先是原身的。 原身的确姓顾，但也只是姓顾，真正的名字，叫做上杉信。 父母都是出生、生活在樱岛域的神州域人。 为了方便融入，只是保留了原本的姓氏不忘。 如果抛开一张帅脸，原身的人生一开始可谓平平无奇。 北海城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家庭，父母做着辛苦，好在可以度日的工作，日子还算过得去。 上杉信初中毕业后，进入一所职高上学，想要学习一门手艺，以后谋生，是这个时代大部分普通人的缩影。 但在他高中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情。 一，父母一次一起出门买东西的时候，被车撞，上杉信直接成为了一个孤儿。 二，学校里来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大小姐转校生。 两件事同时发生在上杉信身上，如果他再有个妹妹的话，几乎就是曾经的日系主角模板。 后面的发展，倒也有点相似。 失去了经济来源，上杉信打算读完这一年就开始打工。 不过因为那张俊美帅气的脸庞，他不可避免地和刚刚转学来的大小姐发生了交集。 那位大小姐看上了上杉信，两人开始交往。 在原身的记忆和情感中是这样的。 不过在顾渊看来，这明明就是一个主人和舔狗宠物的故事。 那位大小姐很漂亮，也很有钱。 上杉信是个穷孩子，长得虽然帅，可性格方面颇为懦弱，跟异性的接触都极为被动，典型的食草系菜鸡。 大小姐勾勾手指，上杉信就忍不住摇尾巴。 这段所谓的感情中，上杉信明显处于弱势地位。 用经典名言来说，就是“可怜的汤姆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好在上杉信没有钱，只有一张脸。 有钱大小姐也不稀罕上杉信的钱，只是喜欢他这张脸而已。 对上杉信来说，他舔的甘之如饴，偶尔的打骂也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幻想着两人最后步入婚宴殿堂，幸福一生的日子。 紧接着，事情突然发生变化。 大小姐的家人出现，将其带走，没等上杉信陷入到“苦命鸳鸯”的剧情中以泪洗面，无法自拔。 他本人也被带走了。 到这个时候，上杉信才知晓，这位漂亮又有钱的大小姐，竟然来自安倍家。 北海城的顶级家族，霸主之一。 她因为不满意家族安排的丈夫，直接跑路。 后面又被抓回去，顺便带走了上杉信。 原因嘛，很简单，那位大小姐舍不得上杉信这张帅脸。 就这样，上杉信就成为了自认为的赘婿。 赘婿要改名，彻底融入到安倍家，对上杉信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他是个孤儿，又没什么钱，也没祖上荣光需要维护。 对象是安倍家族，多少人想要入赘都不可得。 安倍家的“女儿”，全部都不会外嫁。 这是为了维持安倍家的门楣，他们的力量来自于血脉。 生下的所有孩子都要姓安倍。 同时也不接受觉醒者入赘，传闻是越是普通人越能保持血脉纯净——当然，两个安倍家觉醒者的孩子是觉醒者的概率更高。 在觉醒者数量下降的时候，安倍家就会不惜近亲结婚来维持、增加数量。 之后再招赘婿和娶妻。 安倍家对赘婿和娶妻的要求都是普通人，但要求其实不低。 他们需要的是普通人中的精英分子。 女的还好，最大要求是必须好生养，最好一次三胞胎，十年怀十次的那种。 安倍家的男人，大部分都是多娶，各种三妻四妾。 安倍女则是比较少有这种情况，不是男女不平等，纯粹是因为，丈夫再多，妻子一年基本也就生一次。 不过受到家族内风气的影响，也有一些安倍女有不少伴侣，或者说面首、情人。 凭什么只有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 而安倍家对入赘者的要求，抛开家庭长相这些，有两方面的考虑。 一，和女的差不多，要猛，身体强壮的精壮猛男。 第二点，可以没那么猛，但必须有能力。 安倍家家大业大，也需要有能力的人来维持发展。 上杉信，则是两者都不沾边的人。 他长得帅没错，但走的是那种日系单薄美少年路线，一点都不猛。 被榨干的时候肯定远多于击溃对面的时候。 至于能力，一个性格微小到懦弱，有些自闭的少年人，能有什么能力？ 进到安倍家，几乎是上杉信噩梦的开始。 在学校的时候，上杉信偶尔也会被欺负，主要原因是那些混混的女朋友多看了他一眼。 混混嘛，立刻就很激动，上来就要打人。 可和安倍家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安倍家的人，没一个看得起上杉信的，最好的态度是无视。 差一些的就各种欺负为乐。 这和那位大小姐的身份也有关系，她叫做安倍真子，是当代家主的女儿，不是唯一一个，却是最受宠的那个。 想要和她结婚之人，安倍家内外都有。 上杉信做为大小姐的小面首出现，焉知将来会不会成功上位？ 另外上杉信的样貌，也的确会吸引一些安倍女的注意。 她们的伴侣，自然不会给上杉信好脸色看。 上杉信在安倍家的处境，可想而知。 偏偏安倍真子也不是恋爱脑，对上杉信爱得死去活来，死命护着。 顾渊对两人的关系评价是主人和宠物舔狗，非常精准。 当有安倍真子庇护的时候，上杉信还算过得去。 安倍真子对他失去兴趣后，上杉信的处境就越发艰难起来。 到这个时候，想要离开安倍家也成为了一种奢望。 进了安倍家族，就生是安倍家的人，死是安倍家的鬼。 上杉信就这样在安倍家呆了近两年时间。 直到，安倍家发生了一件动摇家族根基的大事，他逃了出来。 一路辗转来到东京城定居。 最后死于午夜凶铃，顾渊过来鸠占鹊巢，开启新的人生。 如果事情仅仅只是这样，那肯定算不上顾渊口中的“有趣”。 有趣的地方，在于上杉信真正的身份。 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是顾渊的一部分，一个特意建立起来的虚拟人格，第二人格。 事情，要从最开始的时候说起。 顾渊魂穿的时间，远比他一开始以为的午夜凶铃之夜要早很多，很多。 早到在娘胎的时候，顾渊就穿了。 只是，庞大的“精神力”不是一个尚未出生的幼崽可以承受的。 一台十年的哪吒现象也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普通女人身上。 所以，顾渊分裂了自己的意识，挪出一点点空白的意识。 让它暂时成为这具脆弱身躯的主人。 本人的意识则进入到深海之中沉睡，偶尔会醒来一次，看一看外面的情况如何。 空白的意识，最终长成上杉信这个第二人格。 暂时代替顾渊生活在这个世界，等待真正的主人格彻底醒来的时候，将一切都接收。 简单来说，就是“原身竟是我自己”！ 所以这具身躯的长相，会和前世相似——相由心生。 在这个特殊的世界，精神、思维、情绪本就是一种力量。 第八十章 相爱相杀的关系（三更求订阅！） 至于上杉信这个第二人格和顾渊本尊的性格截然不同。 和顾渊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撒了一个种子。 成长什么样子，后天因素占据大头。 他只是偶尔会醒来一次，看看第二人格有没有搞出什么烂摊子，收拾一下。 包括但不限于让一些愚蠢的小混混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顾渊携带着庞大精神力——心能，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初，他就是一个觉醒者了。 只不过心能随着顾渊本尊的沉睡被封印起来。 偶尔可以稍微用一用。 因为力量过于庞大而沉重，身体承受不住。 进入到安倍家，对第二人格来说，是一场噩梦。 但对顾渊这个本尊来说，却是突然打开了一条危险而崎岖的道路。 并且，将会非常有趣。 走在这条道路上，顾渊也不是完全一帆风顺，最后出了一点差错。 不得不再度沉睡，直到午夜凶铃那一夜，因为第二人格之死醒来。 因为“上杉信”的意外死亡，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 导致顾渊一时间“遗忘”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毕竟在这个世界，大部分时间“活”着的不是顾渊本尊，而是上杉信。 安倍家族之人出现在顾渊眼前。 如同一把钥匙，打开尘封的大门，将一个真正彻底完整的顾渊，完全释放了出来。 “鬼怪牢笼，黄泉国，这些名字不行啊。”迎着夜风，顾渊低语一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前者是顾渊随便瞎起的名字。 后者，则是安倍家族对“鬼怪牢笼”的称呼。 后座平井五郎提心吊胆地看着安倍雄太，生怕他醒来，听到顾渊的低语，本能地问了一句：“什么？” “你说，如果有一个地方，充斥着危险为数不少的危险鬼怪，那这个地方会被叫做什么？”顾渊说道。 “那不是红区，黑区吗？”平井五郎说道。 红区，鬼怪出没盘踞，禁止进入。 黑区，连靠近都不要靠近的危险之地。 这不是东京城定下的颜色，是整个樱岛域，乃至周边地区，泛亚盟的共识。 “哦，对。” 顾渊拍了一下手掌，既然如此，那就叫做“黑狱”吧。 于人，于鬼怪来说，都是恐怖之地的“黑狱”。 “唔……” 这个时候，安倍雄太从昏迷中醒来，全身上下，几乎无法分辨的地方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可能是四肢，也可能是每一处。 他被丢在后座和前排中间落脚的地方，不算狭窄，但挺深的。 安倍雄太艰难地抬头，也只能看到平井五郎半个身子。 “他醒了！”平井五郎一下子完全缩到座位上。 “你怕什么，他手脚都被打断了。”顾渊说道，“碰都碰不到你。” 果然，平井五郎看见安倍雄太稍微蠕动两下就不动了，顿时又抖了起来。 “你是谁！” 安倍雄太低吼道，在询问顾渊的身份。 他觉得对方有些熟悉，说不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顾渊没有回答，倒是平井五郎一巴掌拍在安倍雄太脑袋上：“混蛋！叫你大半夜来堵我！” “你找死吗？” 安倍雄太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认知，朝着平井五郎咆哮。 借着外面的灯光，平井五郎被安倍雄太狰狞的丑脸吓了一跳，然后又生气起来。 “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安倍家族的安倍雄太！” “呸！” 平井五郎一口唾沫喷在安倍雄太脸上，“安倍家了不起啊！老子还是天都矿能的太子爷呢！” 这个家伙居然抢他的台词！ 论整个势力，天都矿能肯定比不上安倍家族。 但平井五郎和安倍雄太不能比。 一个是天都矿能的太子爷，平井司唯一指定蠢货儿子。 安倍雄太这样的角色，在整个安倍家族，也有几十人。 四级觉醒者，在安倍家不是那种完全不可替代的角色，相当于鬼灭部的普通队长。 论身份，平井五郎大于安倍雄太。 “区区天都——” “你们安倍家想要做什么？”顾渊的话打断安倍雄太的话，让他骤然沉默下去。 “为了一只雪女来索赔，我相信。”顾渊笑了一下，“挣钱嘛，不寒碜。” 家大业大和雁过拔毛并不冲突，雪女被人卖了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操作得当，安倍家可以从天都矿能好好敲一笔。 这也是平井司打算硬顶的原因，硬顶能赔的少一点。 平井司也很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废柴。 如果被安倍家的人盯上，稍微套点话，平井五郎自己都能把事情全部都抖出来。 因此打算送他出去避一避风头。 倒不是真的怕了安倍家的人，这里，可是东京城！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对。 安倍家如果只是要一些钱，一些赔偿的话，绝对不会派人去堵平井五郎。 这种行为，和绑票能有多少区别？ 几乎相当于和天都矿能开战。 这很不正常。 “但还要对天都矿能的太子爷动手，不正常。”顾渊看向开车的司机，继续道，“更别说，你们还有内应。喂，你知道抓了你孩子的人是谁吗？” 司机摇摇头：“我……我只是打开了定位器，其它的什么都没有说。”语气中带着哀求。 司机是被胁迫的，不是完全投向安倍家。 他所做的事情就是打开拿到的定位器，让安倍雄太可以找到他们。 至于其它的信息，比如现在保护平井五郎的人，是声名鹊起的无常。 一个打残五级觉醒者的危险人物。 这个重要信息他就完全没有透露——其实也没有办法透露。 在看见安倍雄太之前，司机甚至都不知道要自己做事的人到底是哪方势力。 “你他吗的是叛徒？”平井五郎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会有安倍雄太堵路，勃然大怒，就要伸手去掐司机。 不过伸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别人在开车，顿时收手，只能用杀人眼神盯着司机。 只要智商正常，都清楚正在开车的司机可不能打扰。 “你在天都矿能多久了？”顾渊问道。 “快二十年了。”司机老老实实说道。 如果不是老人，平井司也不会派他送顾渊和平井五郎出城。 “安倍家族要么图谋已久，要么和城内某些势力有合作，里应外合。”顾渊微微转头，对安倍雄太说道，“你说是哪种？” “哼！” 安倍雄太冷哼一声，显得非常硬气。 “失去黄泉国，对你们影响这么大吗？”顾渊语气随意，“都不惜把手伸到东京城了。” “你在说什么！” 安倍雄太脸色大变，语调都发生了变化。 “你是不知道吗？”顾渊说道，“看来安倍家上面的人把消息隐瞒得不错。” 安倍雄太那张夸张的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井五郎则是一脸懵逼：“啥，啥，啥玩意，你们说的是啥，黄泉国又是什么东西？” 完全跟不上顾渊的节奏，有一种自己刚从原始老林出来的感觉。 “没什么。”顾渊微微摇头，“我觉得你不知道会比较好。” “最烦你们这些讲话讲一半的谜语人！都应该滚出东京城！”平井五郎说道。 遥想当年，他还是个青涩少年，脸皮薄，就被谜语人骗了几次，暗示他有什么服务，其实根本没有。 “哈哈哈！” 顾渊毫不在意，反而大笑，和一脸死相安倍雄太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我肯定在哪里见过。”安倍雄太听着顾渊的笑声，觉得此人自己绝对见过。 声音有那么几分耳熟。 可是对方身上隐约传出来的肆意嚣张，安倍雄太却很陌生。 按照道理来说，这样的人，他见过后绝对会有印象才对。 安倍雄太一直没有看清顾渊的脸，不然肯定能够认出来。 要知道，上杉信能进安倍家族，靠的就是那张脸。 如果不是生在这个时代。 就凭这张脸，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的上杉信就能出名，大红大紫，躺着赚钱。 安倍雄太本身长得丑，还是接近扭曲的丑，对好看的人，印象都很深刻。 而身段这种东西，除非真的非常熟悉，不然还真难以认出来。 而且顾渊也比原本的上杉信稍微高一些。 他进入安倍家的时候，十七八岁的年纪，呆了两年，再出来到现在又过了接近两年。 四年的时间，还是往上拔高了一些。 车子一路开回到上城区大桥边，那里已经有一队车队在等待。 得到消息的平井司脸色冷漠站在最前面。 散发出来的森然寒意，连桥边荷枪实弹的卫兵们都有些心惊。 “先上车。” 看见有点破烂的车子开回来，平井司没有废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顾渊和平井五郎、平井司上了一辆车。 那位司机和不能动的安倍雄太则是被关在了另外一辆类似于押运车的车子中。 这样的车子，东京城的大势力都有不少。 严格来说，他们没有权力这么关人。 可就算是鬼灭部、治安部的人看见了，都不会对这种行为有什么异议。 平井五郎坐在副驾上，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 但随着平井司按下一个按钮，就有横膈上升，把后座和前座隔绝开。 平井五郎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了。 平井司显然不觉得这个蠢儿子有参与到他和顾渊谈正事中的资格。 “平井社长，安倍家族来者不善，恐怕要对你不利。”顾渊开口道，直奔主题。 “我查过了，他们明面上的队伍还在路上。实际上，恐怕已经有人潜入到东京城中了！”平井司说道。 “显而易见。” 皱眉思考少许时间，平井司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安倍家想要做什么，但他们盯上我天都矿业大概率是不争的事实。无常先生想要退出的话，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安倍雄太那边，平井司自然有办法让他闭嘴。 “其实，我和安倍家族有一些小小的渊源。”顾渊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两下。 “渊源？”平井司问道，“无常先生还和安倍家有旧？能冒昧问一下，是什么关系吗？” “嗯，大概是他们知道我之后，会不顾一切追杀我，那种相爱相杀的关系吧。”顾渊想了想，笑着说道。 以平井司的城府，一时半会也觉得很难接上话。 哪怕是他，在被安倍家族盯上的情况下，依然如临大敌，万分警惕。 可眼前代号为无常的男人，平井司听不到他语气中蕴藏着半点恐惧、凝重，有的只是期待和兴奋。 这样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对自己的依仗有着绝对自信！ 眼前之人，会是哪种？ 第八十一章 全招了 车队直接开进了天都矿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司机和安倍雄太两人被带到地下安全屋差不多的房间，不过这个时候是用来审讯的。 平井五郎被安排到大楼中休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平井司决定出入都带着自己儿子了，不会让他多离开视线。 至于女儿、女婿，暂时没办法带着。 不过两人和只会花天酒地吃喝玩乐的平井五郎不同，本身就是天都矿业的高层。 身边也不缺乏保护的力量，至少在这东京城中，安全不成大问题。 到点后，顾渊按照习惯休息。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洗漱吃早饭，顾渊找到平井司：“怎么样？” 平井司一夜没睡，脸色稍显疲惫：“安倍雄太什么都不肯说，司机什么都不知道。” 对司机上手段没有任何意义，他连自己孩子在哪都不知道。 原本也只是伺机而动的暗子。 安倍雄太是突破口。 但平井司有所顾虑，现在还在踌躇中。 “我去吧，见一见‘老朋友’。”顾渊说道。 平井司迟疑了一下。 “放心，不会让他死的。”顾渊给了平井司一个颗定心丸。 安倍雄太被关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内，身上的伤势得到一定的治疗。 偶尔呲牙咧嘴，让他的丑脸看上去更丑了。 身为阶下囚却丝毫没有任何觉悟，一脸嚣张。 安倍家大部分人都这样，自认为高人一等，哪怕一开始不姓安倍，入赘嫁入后改姓，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同化。 甚至变本加厉。 安倍家的狗都比普通人高贵。 这话不是夸张调侃，而是现实。 安倍雄太的嚣张不是针对天都矿能，而是觉得除开安倍家的各位，都是垃圾！ “早点放了我，本大爷可能……” 听到开门声，安倍雄太一边说一边抬头，话到一半，停住了。 他眯起眼睛，盯着进门的顾渊看了一会儿：“是你，上杉信！” “我叫顾渊，你也可以称呼我为无常。” 顾渊面带一丝笑容。 “切。” 安倍雄太冷笑一声，“自以为抱上大腿了吗？胆子很大，敢脱离我安倍家族！” 距离现在大概两年前的晚上，安倍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鬼怪出现、式神暴动，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损伤。 一些安倍家的人死亡、失踪。 上杉信不属于安倍家的人——他还没改名，顶多算奴仆，也在失踪名单上。 安倍真子还为此伤心了几天。 不少鬼怪吃人，失踪其实和死亡没有区别。 大家都以为上杉信死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见面。 那张脸虽然有些变化，但安倍雄太依然一眼认出来了。 “呵。”面对安倍雄太的质疑，顾渊只是笑了一下，悠然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他。 安倍雄太却是想到了什么：“昨天晚上的那个人是你？！” 语气惊讶，也有一丝恍然。 难怪昨晚之人会认出自己来，也难怪会说出“黄泉国”的这个称呼。 而且，他也觉得眼熟。 只不过现在的“顾渊”和曾经的“上杉信”差别巨大。 如果不看脸，安倍雄太根本无法把眼前的人和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上杉信联系起来。 “嗯，本来想要隐藏身份，结果你不配合。平井司也投鼠忌器。”顾渊说道，“没办法，那就只好我出场了。” 平井司有所顾虑，在弄清楚安倍家的目的之前，他不想对安倍雄太做过分的事情，以免事情发展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你出场，你有什么用？”安倍雄太狂笑。 “其实上杉信的感情，多少会对我产生一点影响。” 顾渊答非所问，“比如看见你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你欺辱他的场景，很愤怒，很生气。” “你在说什么东西？”安倍雄太不明所以。 “虽然我可以压下这种情绪，但是放纵一下，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顾渊站起来。 “你要做什么！你敢——啊啊啊！” 安倍雄太的声音化作凄厉的惨叫。 “真脆弱啊。” 几分钟后，顾渊看着躺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安倍雄太说道，“没有安倍家的光环后，你让我很失望。” 他拿过旁边的纸巾，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安倍雄太一时间没有说话，剧烈的痛楚让他浑身上下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同时让他颤抖的，还有心中的恐惧。 这一刻安倍雄太确定上杉信彻底地变了，变成了一只复仇的恶鬼，砍向安倍家的利刃！ 其实他想多了。 除了第二人格些许的情绪影响外，顾渊对安倍家并没有任何恨意。 相反，顾渊对安倍家充满了“善意”，看见都想要笑。 安倍家族，可是他的苦主啊。 “说说吧。” 重新坐下，顾渊把沾染这鲜血的纸巾丢到地上，“安倍家打算做什么？” “我……我不太清楚。”安倍雄太说道，不忘强调，“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奉了命令，找机会先把天都矿能的重要人物绑起来。” “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安倍雄太稍微迟疑一下。 “怎么联系？” “被你踩坏了，我迟迟未归，他们现在应该不在原来的地方，我也无法确定他们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安倍雄太说道。 “呵。”顾渊笑了一声，“都有谁？” 安倍正梦、安倍芽衣、安倍义时。 这三人和安倍雄太组成一个小队，提前表面队伍，于两天之前潜入东京城。 潜入东京城，只要不是上城区，对他们来说都是简单的事情。 这个队伍另外三人的名字，顾渊都略有耳闻，但不是很了解。 根据安倍雄太的说法，除了安倍正梦是三级觉醒者外，包括他在内的三人都是四级觉醒者。 “谁在帮你们？”顾渊又问。 安倍雄太稍微沉默一下。 “你们两天前才进的东京城，不要告诉绑架那个司机孩子的事情也是你们做的。”顾渊说道。 如果安排安倍雄太没有说谎，那绑架威胁司机的事情肯定不是他们做的。 安倍家是阴阳师家族，不是专业的杀手雇佣兵之类的组织，短短两天时间，踩点调查，悄无声息的绑架，不是他们能够做的事情。 这和实力无关，术业有专攻。 “东洋电力。”面对顾渊的目光，安倍雄太还是说出了为他们提供帮助的合作对象。 “哈。” 顾渊笑了一声，“看来晚上平井社长要睡不着了。” 平井司昨晚就没睡，今天再加上一个东洋电力，就更无法入睡了。 问到了该问的东西，顾渊站起来，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安倍雄太忍不住叫住顾渊，“你不问其它的事情了？” “什么其它的？” “以前那些人，真子小姐……”安倍雄太说道。 “旧相识的情况，要亲眼去看比较有意思。”顾渊说道。 “黄泉国，你说失去黄泉国，到底是什么意思！”安倍雄太说道，这其实才是他想要问的。 顾渊脚步不停：“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安倍雄太喃喃低语。 黄泉国，有人说是一个特殊的地方，一个鬼怪自行诞生，盘踞的地方。 有人说这是初代家主，第一位安倍晴明掌控遗留下的强大灵物。 还有人说，黄泉国是安倍家族故意搞出来骗人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但作为安倍家的四级阴阳师（觉醒者），安倍雄太很清楚。 黄泉国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一处地方，也是一件灵物，同时，也是安倍家的式神诞生之地！ 安倍家的式神，并非外人所想的那样，就是单纯抓只鬼怪，往它们身上贴个符箓就成为式神了。 他们所用的真正式神，其实来自黄泉国，或者说通过黄泉国诞生。 可以说，黄泉国是安倍家的根基之一，另外一个根基自然是安倍家遗传的血脉力量。 如果顾渊说的是真的，那么，对安倍家来说，无异是一场巨大的地震。 “不可能！黄泉国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安倍雄太猛摇头，“如果出问题，我应该知道的，我……” 他的脸色渐渐发白，不止是因为失血的原因。 作为一个符箓派的阴阳师，说实话，安倍雄太对黄泉国不是非常关心和了解。 但他毕竟是安倍家的中坚力量，此刻回忆起来。 两年前那次混乱之夜过后，安倍家的式神似乎就没有再增长过了。 他听过一些擅长使用式神的阴阳师谈起，自己想要换一个强一点的式神被拒绝。 黄泉国封闭。 “难道黄泉国真的出问题了？失去肯定不可能失去，应该只是出问题。”安倍雄太趴在冰冷的地上，脸色不断变幻。 两年前，是因为黄泉国出了一点问题，导致一些式神又再度鬼怪化暴动。 这就已经是极限了，失去黄泉国，开玩笑，怎么可能？ 根据安倍家的内部记载，那是连初代家主都没能完全掌控的灵物。 安倍家族这么多年，也只是在使用，不曾掌握黄泉国。 “绝对是假的！” 尽量说服自己，安倍雄太暗道，“他说不定是东京城派来的间谍？” 他想到一个可能。 就在安倍雄太思维乱飞的时候，平井司站在门口，皱眉看着安倍雄太的模样。 “你对他做了什么？”平井司不禁问道。 安倍雄太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全是惶恐和不安。 “就是扩大伤势，然后聊了聊，他怕痛的很。”顾渊说道，“要是社长早点上手段，已经全招了。” 第八十二章 我想要和你们玩一个游戏 “嗯。”平井司应了一声，有些出神。 “社长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顾渊问道。 “先……看看吧。”平井司说道，“需要从长计议。” 关于安倍雄太透露出来的信息，顾渊已经告诉了平井司。 平井司一直在思考，迟迟不说话。 现在做出的决定，显然有些魄力不足。 这也正常，毕竟面对的是东洋电力和安倍家的联手。 不是每个人都和顾渊一样，面对这种情况还能一脸兴奋地冲上去。 正常人都会非常凝重，每一步动作都慎之又慎。 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 哪怕是天都矿能，也扛不住这两者联手带来的压力。 “社长和安倍家、东洋电力有仇吗？”顾渊问道。 平井司摇摇头。 “那为什么他们会对付你？” 平井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道：“我们去上面谈吧。” 顾渊点点头。 两人来到顶层社长室的会客厅。 那里平井五郎百无聊赖地躺着，连个可以给他口花花的小秘书都没有。 平井司的秘书是个男的，还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猛男，或许兼职保镖。 属于平井五郎看一眼就想要远离的人。 看到顾渊和自己老爹进来，平井五郎眼睛一亮，想着让顾渊带他出去玩。 憋在这里一晚上都把他憋坏了。 结果平井司挥挥手，把平井五郎赶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旁听？别想了。 老老实实当你的二世祖去。 “要说有冲突的话，我天都矿能和东洋电力，有的只能是利益冲突。”平井五郎打开话匣子。 鬼怪浪潮让世界人口数量锐减，原本的社会崩溃。 但这不是什么核弹末世，人类面对的最大危险是鬼怪，不是漫天黄沙，资源短缺，只能吃过气罐头、蛆虫之类的玩意。 就樱岛域来说，发展到现在，资源方面不算短缺。 不过对东洋电力来说，倒已经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东洋电力发电，依靠风力、火力还有水力，其中火力占据大头。 东洋电力本身也有一个矿场提供煤炭等资源。 但已经不多，按照目前的情况，东京城和东洋电力不扩张的话，大概还可以用二十多年。 如果扩张的话，估计也就十年出头，最多不会超过十五年。 东洋电力的煤炭资源一旦用完，那就不可避免会受到限制。 如今东京城最大的煤炭等矿藏提供商，自然是天都矿能。 到了那个时候，天都矿能可以一跃坐上超级快车道，轻轻松松超过东洋电力，取而代之。 东洋电力自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双方经常博弈拉扯，但总体上，还是维持着祥和的气氛。 天都矿能也会卖资源给东洋电力，价钱还不高。 平井司打得是不争不抢，维持目前的态势，最后平稳过度的主意。 举一个未必特别恰当的例子。 现在的天都矿业是太子，就等着皇帝东洋电力退位让贤，他好上位了。 不需要做额外的事情，维持现状就可以。 东洋电力“退位”后也不意味着死亡，只不过是降低影响力。 和现在的天都矿能的地位换一下。 换了后，东洋电力依然是东京城的顶级势力。 但松下大木似乎并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一点着实出乎平井司的预料。 松下大木的年级很大了，他闭眼的时候，东洋电力依然处于强势地位。 “资源短缺”这个问题，肯定是他的继任者要考虑的。 松下大木没有子女，松下家的下一代，下下代，出自他的妹妹。 他似乎没有必要为了东洋电力的“千秋万代”，不惜和安倍家族合作。 这个老头，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野心勃勃？ 难道还要活出第二世不成？ “东洋电力不好光明正大对付天都矿能，才会和安倍家族合作。”平井司说道。 表面上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东洋电力想要天都矿能的矿场，只能迂回。 比如，安倍家族和天都矿能有仇怨，夺了天都矿能的矿场，然后东洋电力从安倍家族手中拿回来。 从此矿场属于东洋电力，不但是天经地义，还是会被叫好的事情。 不然的话，矿场就成安倍家的了。 东洋电力这还属于维护了东京城整体的利益。 东洋电力的动机平井司能想通。 但安倍家族，千里迢迢过来和天都矿能为敌，到底是为什么？ 平井司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问题，顾渊倒是可以给出回答，失去了黄泉国的安倍家族等于失去了一条大腿。 他们可以隐瞒消息，在一段时间内不露声色。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慢慢显露出虚弱的一面。 那么，必须从其他地方补回来！ 或者是北海城的其他势力，又或者是其他城。 要补回来的还必须是一口、几口大的才行！ 天都矿能很不幸，就成为了目标。 平井五郎向安倍家买雪女，就是一个导火索，借口，说不定有可能还是安倍家故意为之。 不过和平井司说这些没什么意义。 两家联手对付他已经成为定局，动机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平井司要怎么应对。 换成顾渊的话，肯定会非常高兴，大家怼起来，谁怂谁是孙子。 “事情很麻烦，我需要联系一些人。”平井司说道。 “能问社长借一辆车吗？”顾渊说道。 “什么？”平井司有些疑惑。 “我要把安倍雄太带走，既然他们都来东京城了，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顾渊说道。 “好。”思考片刻，平井司答应下来。 顾渊和安倍家族有旧怨，不管他要做什么，至少都会帮天都矿能分担压力。 送顾渊离开，平井司觉得自己邀请顾渊成为安全顾问，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把半死不活的安倍雄太塞进后备箱。 顾渊开车，路上给千叶去了一个电话：“队长，我发现一件好事的事情。” “嗯？”千叶提高语调，“我记得上次你和我这么说，还是昨天吧！” “啊，是这样吗？”顾渊笑道，“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感觉好像过了很久。” “你要玩就去玩吧，不用和我汇报。”千叶说道。 “嗯，就是和你说下，让你到时候有个心理准备。”顾渊说道。 “哈！” 千叶大笑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长这么大，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十年前百鬼夜行你听说过没有，那时我就在场。” “行，行。”顾渊敷衍两句，挂断电话。 “臭小子，不知道这次又要搞什么事情，距离他把良屋打半残才过去三四天。”千叶无奈地摇头，“不过总归不会比上次更大。” “咚，咚！” 车子后备箱传来撞击声。 顾渊停车，下车打开后备箱：“干什么呢？” “你要带我去哪？”安倍雄太问道。 因为失血和疼痛的关系，现在的他脸色苍白，再加上丑脸，半夜去假扮鬼怪都没不需要化妆。 “广播电台。”顾渊笑道。 “你要干什么！”安倍雄太稍微挣扎了一下。 “当然是叫安倍家的人来救你啊。”顾渊说道，“难道你准备在我这里一直当一个阶下囚？我可不管饭，到时候饿死你都不知道。” “你想要用我做诱饵？” “钓几条鱼罢了，不行吗？”顾渊一拳打晕了安倍雄太。 鱼饵是不需要说话的。 驱车来到东京城的一家广播电台。 东京城的电视行业并不发达，一些乏善可陈的节目稍微打发一下时间。 大部分家里有电视的，都是用影碟机来看各种以前的片子。 广播行业倒是发展不错，收音机这玩意可比电视机普及多了，因此也有歌姬的出现。 顾渊去的这家广播电台就叫做东京广播。 是东京城最大的广播电台，周边很多地区都可以接受到它的节目。 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个小时各种广告、语言节目不间断。 位于第六区，一栋大楼有着标志性的招牌，非常好找。 直接在大门前停车，顾渊下车打开后备箱，把昏迷的安倍雄太拖下来。 大楼内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顿时吓了一跳。 什么危险的不法分子，敢闯这里？ 治安局距离不到五百米，他都不怕的吗？ 门口的保安迟疑一下，还是迎了上来，要阻拦顾渊。 片刻之后，两人神色放松，身子也松弛下去，向周围人大声喊道：“没事，没事！是鬼灭部的觉醒者大人！” 顾渊没有穿鬼灭部的制服，不过证件肯定是随身携带的。 鬼灭部的身份，当然非常好用。 电台今天的负责人，副台长立刻赶了过来：“无常先生，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作为电台副台长，消息绝对要灵通。 东京城的普罗大众不知道在鬼灭部总部发生的事情，他多少了解一点。 知晓眼前的这位无常非普通觉醒者。 “想要借贵台发个全城通告广播，可以吗？”顾渊问道。 “当然可以。”副台长连是公是私都没有问，一口答应下来。 看得旁边有人一头雾水。 就算是鬼灭部的觉醒者，副台长也太卑躬屈膝了吧？ 副台长把顾渊带着直播演播室，留下一个主播教顾渊怎么使用后离开。 “副台长，有必要这样吗？”旁边跟着的工作人员问道。 “你懂什么。”副台长哼了一声，“他可不是一般的鬼灭部觉醒者——” 话音刚落，原本的节目被切断。 “您好，下面插播一条临时通告。” 女主播好听的声音响起。 接着是顾渊的声音：“喂，喂，听得到吗？安倍家的小朋友，我想要和你们玩一个游戏。” 第八十三章 打个招呼吧 “台长，好像不对啊。”那工作人员说道，这听上去不像是正经活。 “闭嘴。”副台长制止。 正经不正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无常这个人。 演播室内，顾渊继续说道：“为了增加你们参与游戏的积极性，我还特别准备了奖励——那个谁，吱一声。 “请稍等。” 稍微安静了片刻。 “你敢这么对我！安倍家不会——呜呜呜。” 广播内传来一个有些虚弱但依然嚣张的声音，被粗暴地打断。 “奖品的声音你们也听到了，不知道你们熟不熟悉，应该能听出来是谁吧。 “好了，就是这样，我期待你们的参与。” 声音停止。 演播室内，顾渊对那位主播点点头：“谢谢。” 女主播笑容显得僵硬和勉强。 她和外面的工作人员一样，都觉得这不是什么正经事。 更像是绑匪通告，就算是鬼灭部的觉醒者，做事似乎也没有这么豪横啊！ 只播了一遍，任何信息都没有透露。 但顾渊相信，既然有东洋电力的帮忙，安倍家的人肯定可以顺着各种痕迹找上来。 “走了。”抓起半死的安倍雄太脚踝，顾渊将他一路拖行出了广播大楼。 副台长目送顾渊离开，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 不过，以对方强势的性格，他就算阻拦也没用。 还不如大大方方帮忙，挺好的。 “咣当！” 中城区一间小别墅中，一个男子把手中的东西砸到墙壁上，“被抓了！安倍雄太不见了整整一晚上，现在你们过来和我说被抓了！” “是的。” 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很冷静，“不过请放心，我们已经找到他了，听这段录音。” “喂，喂……” 顾渊的声音被放出来。 让三个安倍家的人都皱起眉头。 放过之后，电话那边问道：“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一开始表现的气急败坏的男子，安倍义时反问道：“难道不是天都矿能的人？” “不太算。资料我马上发给你们，包括他的家庭住址，人你们自己去带回来。此事我们不会直接参与。”那个男声说道。 “哼！” 安倍义时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你们提供的情报有问题，我们的人又怎么会失手被抓！你们要给出赔偿！” “等一切完成后，可以慢慢商量。” 那边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从头到尾都没有在说话间流露出任何一点暴露身份的线索。 东洋电力联合安倍家族谋夺天都矿能，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也太难听了一点。 很快，关于顾渊的资料就发到了各人的手机中。 几个人拿来一看。 “咦？”安倍芽衣第一时间认出了人，“上杉信？” “谁？” “上杉信啊，真子小姐的那个帅气小情人，你们忘记了？”安倍芽衣说道。 “我从来不会记住废物。”安倍义时说道。 “得了吧。”安倍芽衣没有给安倍义时面子，“你以前还针对过他好几次，现在装不认识了。” “那是因为以前他是明明连条狗都不如的废物，却可以呆在我安倍家。”安倍义时不慌不忙地找借口。 “我记得，他好像死了？”安倍正梦说道。 “可能运气好没死吧，正好，清理一下安倍家的门户。”安倍义时说道，“他在哪？” “只有一个地址。” 安倍芽衣随意看了一眼照片下面的地址。 “以为来东京城抱上天都矿能的大腿就可以做些什么了？让他回忆起在安倍家的恐怖吧。”安倍义时语气透着一股中二。 这个时候，楼梯慢慢走下来一个老者。 “人找到了吗？”他开口问道，声音沙哑。 几个最大也没有超过四十的年轻人立刻站起身恭敬行礼：“龙二长老。” 安倍家的阶级还是非常森严的。 “人找到了，天都矿能动的手，现在人在上杉信手里，还挑衅我们。”安倍义时说道。 “上杉信？” 安倍龙二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人是谁，“他没死吗？” “恐怕没死，估计想着向安倍家复仇呢。”安倍义时嘲讽一笑。 安倍龙二不是很在意上杉信这样的小角色：“既然找到人了，那就走吧。” “长老你也要去？”安倍义时惊讶道，“我们三人已经足够了。” 安倍龙二微微摇头：“雄太栽了，还是小心一点，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 安倍雄太没有说谎，但也隐瞒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们不是四个人来此，而是五个人。 真正的领头人物，是安倍家的长老之一，安倍龙二，五级觉醒者！ 长老有命，几个人不敢不从。 安倍正梦开车，看着地址输入导航，直奔顾渊的家中而去。 东洋电力发来的信息，三个人只看了前面这么点。 上杉信如今的名字，代号，家庭地址。 其它更多的，需要看吗？ 他们的敌人可不是上杉信，而是天都矿能。 而天都矿能的五级觉醒者要镇守矿场，短时间内赶不到东京城。 如果那里的觉醒者赶过来，才是真的给东洋电力、安倍家族可乘之机。 东洋电力是历经三四代人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安倍家更是和北海城一块建立、成长。 相比之下，天都矿能就是一个新生代了。 算上平井司才两代人而已，而且还是在平井司的带领下崛起的，底蕴不是很足。 安倍家族看天都矿能，就好像老牌贵族看暴发户一样，而且这个老牌贵族也没有没落，实力照样很强劲。 安倍正梦负责开车，不熟悉东京城道路无所谓，有导航就行。 花了一点时间，他们来到导航的地点，上面说这里是有鬼怪出没的红区，不建议进入。 安倍家的阴阳师又岂会在意这点？ 几乎把车子开进了顾渊房子的院落中。 安倍义时第一时间打开门下车：“上杉信，出来送死！” 安倍芽衣忍不住转过头去，她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派这个中二的家伙过来？ 除了实力不错外，安倍义时还有什么是适合来这里完成任务的？ 但仔细想想，安倍家的大部分人，似乎都是差不多。 不是中二，而是眼高于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性格。 小心谨慎这个词，似乎和安倍家族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他们也有狂妄的资格。 “他好像不在。”安倍芽衣看见了门上的字条。 揭下来一看，上面是一个地址，后面还有一句话：“来这里玩，别破坏我家，不然后果自负。” 安倍义时拿过去看了一眼，依然不屑，走上前去，一脚踹向房门。 踹得倒是震天响，可是门纹丝不动。 安倍义时取出一张符箓，轻轻一抖。 符箓上泛起一阵微光，安倍义时身前多出了一个身影。 这是一只和河童非常形似的玩意。 但长相要比河童更丑一些，皮肤呈现出山童的土黄色，四肢手脚要更加厚实，像是某种兽类的手脚。 另外皮肤上有着一粒粒疙瘩，如癞蛤蟆一般。 此式神，名为“水虎”。 “去！” 随着安倍义时的一声令下，水虎猛地撞向房间门。 冲进了房子里，一阵阵破坏的声音传出。 足足五分钟后，水虎才被安倍义时驱使回来：“确定了，里面没人。” 他才不是单纯为了破坏。 “那走吧。”安倍芽衣摇摇头。 安倍正梦和安倍龙二都在车上，没有下车。 “这小子是不是在耍我们？”安倍义时说道，“就没有办法锁定他的位置吗？” “你可以联系他们。”安倍芽衣说道，口中的他们是东洋电力。 “算了吧，再找不到人再说。” 属于安倍家的高傲，不允许安倍义时动不动就求助别人。 照理跟着导航走，几个人一路来到第十区和第九区接壤的地方。 这里原本建立了一个游乐场。 作为东京城第二家价格便宜，面向普通人的游乐场，开始生意还算不错，途中出了一个鬼怪杀人事件。 后来鬼怪虽然被鬼灭部清理，但生意已经无法挽回。 别说顾客了，连员工都要辞职，最终废弃，也没有人接手。 传说那位老板欠了大一笔账，最后从游乐场的摩天轮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这些东西，安倍家的几个人不会知道。 他们只知道，这里有个蠢货，或者一群蠢货在等他们。 因为不熟悉道路，安倍正梦开得不是很快。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残阳如血，在大地上投射出一片血色。 车子撞开游乐园锁着的大门，开到里面。 摩天轮的最高点，传说中老板跳下自杀的座舱中，顾渊看着车子进来。 视线之处，再无其他人。 “就来了一车人？安倍家一如既然的自信啊。” 顾渊笑着说道，“小熊，来，你的小伙伴来救你了。” 他抓起安倍雄太，把他的脑袋贴在玻璃上。 不过常年风吹日晒没人清理，这玻璃清晰度显然不行。 顾渊干脆地打开舱门，任由傍晚的冷风吹进来：“看到没？” 他抓着安倍雄太，将他半边身子推出座舱。 “呜呜呜……” 安倍雄太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他的嘴巴被顾渊堵住了。 “看到了话，就去打个招呼吧。” 顾渊说着，松开手。 四肢无力的安倍雄太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站住，他的身子前倾，跌落高空。 风在耳边呼啸。 在那么一瞬间，安倍雄太竟然有一种自由的感觉。 第八十四章 不讲规矩 “啪嗒。” 从高空坠落，安倍雄太从活人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身上什么符箓啊、御守啊，之类的玩意自然早就被顾渊收走毁掉。 这些东西非安倍家的人不能使用，拿到也没有用。 不过安倍家也会卖一些其他人，乃至普通人也能用的符箓、御守。 威力和效果嘛，自然不能和阴阳师所用的相比。 对此安倍家的解释是，只有阴阳师才可以发挥这些东西的真正威力。 虽然你不是阴阳师，但是可以加入安倍家族，让你的子女成为阴阳师。 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除了安倍家的人，其他人也没法判断。 失去了所有道具，又被打断四肢的安倍雄太，比起普通人没有区别。 从高空坠下，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那是……”副驾上的安倍义时察觉到余光中划过的东西，“去摩天轮那里看看。” 同时，他眯起眼睛看向摩天轮，好像在寻找什么。 安倍正梦点点头，往摩天轮那里开去。 半分钟后，车子来到摩天轮之下。 外面的围栏依然屹立不倒，里面则是杂草丛生，野草顽强地顶破水泥地蓬勃生长。 在杂草从中，一具尸体染红着周围已经开始枯黄的草。 安倍芽衣率先翻过不高的围栏进去。 “呼——” 除了没下车的安倍龙二，另外两人很快听见了她长出一口气后的话，“是雄太。” 安倍义时立刻退后，抬头看向摩天轮。 上面空空如也，只有几个座舱在风中轻微摇晃，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有人吗？”安倍正梦问道。 “刚才我就看过，没看见人。”安倍义时说道。 现在靠近了，也没有看见任何人。 “他身上有字。”安倍芽衣蹲下检查着尸体，很快在安倍雄太身上找到了顾渊留下的信息。 纸条被鲜血打湿，但依然可以看出上面的内容：“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我却能牢记你们的脸庞。” “什么乱七八糟的。”安倍芽衣皱起眉头。 另一边，安倍龙人也下了车，看着安倍雄太的尸体：“他胆子很大。” 声音不大，很平静，却隐藏着无边的寒意，让安倍芽衣三人心里一阵悸动。 不是因为安倍雄太和安倍龙二有什么特殊关系。 仅仅是因为安倍雄太之死，对于安倍家来说，是一个挑衅。 而挑衅，只能用鲜血和死亡来赎罪。 不管上杉信如何逃出，如何抱上天都矿业的大腿，又或者，可能真子小姐对他还抱有一点点感情。 安倍雄太之死，同样意味着上杉信的死亡。 而且，不是普通的死亡。 他会被带回安倍家族，接受审判，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处死。 让其他人知道，安倍家族的强大和不容任何挑衅！ “这个字条什么意思？”也翻进来的安倍正梦问道。 “应该是提示吧，旋转木马？”安倍芽衣猜测道。 这个还是挺明显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安倍义时说道，又看向安倍龙二，“长老请稍等，我们这就去把人带回来。” “一起，对方可不只一个人。”安倍龙二说道。 安倍雄太翻船了，这三人一起也未必十拿九稳。 他跟过去，才是最好的。 无论对方有什么陷阱，用绝对的实力踩碎，趟过去就行。 旋转木马在摩天轮的西北方向，距离不远，稍微寻找一下就可以找到。 安倍义时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两张符箓已经被他用掉，身上添加两层防护，他们穿着的是和安倍雄太不同的改良狩衣。 更加轻便，适合战斗，同时袖口保留，方便使用符箓。 用了两张符箓后，还有几张符箓被安倍义时夹在指缝中，随时都可以用。 水虎倒是没有被他“召唤”出来。 生怕一个照面，水虎就把上杉信这个废柴杀了。 原本色彩鲜艳的旋转木马设施，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那些“马”上的颜色也已经凋零。 安倍义时打量着四周，没有发现顾渊的踪迹，果断踏上了圆盘。 就在此时，一阵明显的响动从前面传来。 紧接着，整个旋转木马中间，用来遮挡转动装置的木板被瞬间撕裂。 飞溅的木屑中，一个绿色的身躯扑了过来。 安倍义时手中的符箓直接甩了出去，身子后撤。 那几张符箓顷刻便贴在扑面而来的绿色之躯上。 紧接着，火光爆炸同时发生。 爆破符！ 在安倍义时的手中，爆破符箓有着不下于手雷的威力！ 对鬼怪也是同样的杀伤力。 只是本能引爆爆破符的瞬间，安倍义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刚才扑过来的…… “嘶！” 当河童变成一句残缺的焦炭尸体失去的同时，剧烈的疼痛从后面传来。 正在退后的安倍义时双脚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 安倍芽衣和安倍正梦立刻赶过去。 就看见安倍义时躺在地上，双眼瞪大，脸色无比狰狞。 鲜血，渐渐染红了他的裤子。 “什么东西偷袭的？” “伤到什么地方了？”两人问出不同的问题。 安倍义时没有说话，怎么说？ 难道说他意识到自己杀了河童，结果已经晚了，菊部大出血？ 是个人都不可能说出这样的事情。 “没注意到，扶我起来。”安倍义时说道。 安倍正梦伸手拉起双腿依然在颤抖，脸色痛苦的安倍义时。 “伤到什么地方了？”他看了一下，没有看到外伤。 不过觉醒者，鬼怪的能力稀奇古怪，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一点内伤，没——事。”安倍义时回答得非常艰难，“让我把这里清理了。” 他甩出几张爆破符，贴在旋转木马上。 爆炸声响起，河童刚才出来的地方被炸了个支离破碎，暴露出里面的装置。 “怎么就炸了啊，我在上面留下了线索呢！” 摩天轮上的顾渊说道。 他当然还在摩天轮上面，之所以安倍义时没看见，纯粹是因为他丢下安倍雄太后，隐身了一点时间罢了。 旋转木马那里，除了放了一只河童外，还有下一个邀请他们去的地点。 这游乐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找一个人也不算简单。 顾渊觉得自己作为游戏主办方有必要给一点提示，让游戏更好的进行下去。 当然，下个地点依然有顾渊留下的惊喜。 不是一只河童。 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没有作用，对阴阳师——只要这群人不是傻-逼，肯定会有所提防。 所以，顾渊直接投入了五只河童！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那些河童被完全放出去“放风”，不哭不闹，也不到处游荡找人。 就静静地呆着，等有“人”踏入它们的范围才会发动进攻。 倒也不用担心主动跳出去攻击安倍家的这几个人。 换成天狗肯定不行，哪怕没完全放风，它也是极为主动的。 边上没人就打顾渊，无脑而暴躁。 其它鬼怪，就很乖巧。 不像天狗一样给顾渊添麻烦。 只是，安倍义时菊部大出血后明显不理智了，没有看到惯例，把旋转木马给炸了。 顾渊留下的信息他们无法再看到。 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到处搜索的时候，碰到那群河童了。 “你怎么炸了，上杉信他们可能留下了线索。”安倍芽衣的反应和顾渊一样。 她已经看出来对方的行动方式。 “我知道。”安倍义时振振有词，“只是为了清理隐患，防止我们再被偷袭罢了，而且你觉得我们这样顺着对方的步调走，真的好吗？” “有龙二长老在，什么陷阱都能踏碎了。”安倍芽衣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下长老马屁，“我们顺着走，才能更快找到他们。” 她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好了，没必要争论。” 安倍龙二开口，制止两人争论，他抬起手，摩挲着右手中指上带着的一枚戒指。 氤氲雾气从戒指上蔓延出来，接着，形成了一个个半透明，不真切的身躯。 人魂！ 百鬼夜行传说中的其中一鬼。 说白了，就是各种鬼故事里面最常见的“鬼”，人死后魂魄之类的玩意。 鬼这玩意，各种故事中强度上下限可谓天差地别。 毕竟是个唯心之物，完全不用讲任何道理乃至逻辑，怎么说都行。 人魂就是其中很弱的一种。 杀伤力很低，哪怕是对上普通人，也仅仅只能让他们恐惧，感觉到通体发寒。 附到普通人身上，最严重的是大病一场。 体虚者有一定可能被人魂杀掉。 身体强壮者基本不惧，当然，如果长此以往，也会一命呜呼。 猛男可以一夜五次郎，但也架不住夜夜五次郎。 人魂的正面战斗力很弱，在其他方面倒是不错，它能够附身，也可以穿墙。 需要用探测仪才能检测出来。 在阴阳师手中，就可以用来阴人或者探查。 “去。” 安倍龙二下了指令，十只人魂四散开，慢慢隐没，寻找着隐藏着游乐场内的人。 “居然用这招，不讲规矩啊。” 摩天轮座舱口的顾渊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毛，“既然如此，出来吧。” 身后门扉洞开，一道洁白的身影走出。 白色长发及腰，穿着素白古装，面容精致无比，身材高挑又婀娜。 只是缺少生气，更像是一个玩偶。 这是让平井五郎求而未得，引出后续之事的鬼怪——雪女。 第八十五章 你的手好烫（求订阅了！） 顾渊的雪女，自然比平井五郎买下的那只要大很多。 各种意义上的大很多，身形，身高，车前灯还有实力。 不仅仅只是比那只雪女强。 在安倍家掌握的雪女之中，这只雪女不说第一，至少也是前三行列。 曾经的黄泉国，现在的黑狱，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镇压鬼怪。 这种镇压不是单纯把鬼怪关起来这么简单。 在黑狱中，鬼怪的凶性会被一点点压制，压制到一定程度。 鬼怪就会失去自主能力，成为傀儡一般的存在。 这才是真正可以为阴阳师所用的式神。 没有黄泉国的镇压，就算是阴阳师也无法做到将鬼怪变成自己可以轻易控制的式神。 强行控制鬼怪，对强大的阴阳师来说，非不可能。 比如曾经的初代安倍晴明。 但对绝大多数阴阳师来说，很难办到这一点，引导鬼怪攻击其他人或者其它鬼怪，倒是可以做到一些。 这种压制不是永久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鬼怪的凶性会逐渐恢复。 届时就又需要关押到黄泉国中继续镇压。 鬼怪越强，恢复的时间越快，需要镇压的时间也越长。 曾经黄泉国中的鬼怪，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刚被关进来的。 大部分都是实力凶性滔天的“积年老妖”，十分危险。 黄泉国对安倍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仅仅只是式神没有办法再增加，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倍家原本掌控的式神，都要重新化作鬼怪失控。 对安倍家来说，没有了式神，实力下降可不止是一半这么简单。 所以顾渊才说，如果安倍家发现他做的事情，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只是，就算顾渊死了，黄泉国其实也无法回到安倍家手中。 黄泉国，已经彻底成为了顾渊的黑狱。 言归正传，雪女出现后，默默地站在顾渊身后。 乍看之下，像极了贤妻良母。 但从她口鼻中隐约浮现的一点白色吐息来看，显然还没有达到成为式神的标准。 雪女之后，又一道门扉打开，天狗伸手，被顾渊塞了一朵玫瑰，又关了回去。 天狗怎么“骂骂咧咧”顾渊自然不会去关。 脸上浮现出绚烂的花纹，顾渊拿出天邪鬼面具戴上，从座舱一跃而下。 有了天狗的一半身体素质，几十米的高度对顾渊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稳稳落地。 几秒钟后，雪女也从天空中落下， 不同于顾渊的粗暴下砸，雪女落地前的一刹那，身子有一种骤然一顿的感觉。 最后的一点距离，轻飘飘落下，这也是鬼怪无法被心能以外的方式伤到的体现。 它们是不可能摔死的。 不死的表现形式有所不同。 天狗这种只会把地面砸个大坑，雪女就要优雅很多。 换成其它鬼怪，说不定是那种摔个半死，爬起来瞬间恢复。 种种情况都会有。 不过如果一只鬼怪没有不可阻挡的特性，也会被困住。 落地后，不需要顾渊的命令，雪女主动走向安倍家的四个人。 如果不是黑狱镇压雪女，磨掉了身为鬼怪的部分凶性，在摩天轮上，她就主动向安倍家的人攻击了。 雪女一边走，身边一边逸散出白色浓雾。 周围的气温开始不断下降。 顾渊脚下的杂草出现白霜，尸体流出的鲜血被冻结。 “怎么感觉有点冷？” “温度在下降？” 很快，安倍家的几人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周围的温度疯狂下降，四散开寻找的一只人魂，发出一声凄厉又无疾而终的叫声，被冻成了一坨冰块，摔碎在地上。 带着冰冷气息的白色浓雾涌来，将安倍家的几个人完全吞没。 “雪女？” 身为安倍家的阴阳师，自然一下子认出了是什么情况。 一个个纷纷使用符箓，抵御着袭来的严寒。 阴阳师就是这么全面，换成是一般觉醒者，要么用灵物，要么只能硬抗。 安倍家崛起不是没有原因的。 随着雪女寒冰领域的扩散，人魂纷纷被冻成冰块死去。 安倍义时放出水虎下令道：“去，找到雪女！” 水虎在现在的温度下，还可以自由活动，一头扎进浓雾中。 翻滚的白色浓雾好像大海，将其吞噬。 “为什么会有雪女？”安倍芽衣说道。 听闻神州域有人可以和他们安倍家一样，掌控鬼怪，可樱岛域像他们这样的阴阳师，独此一家。 不可能有人可以掌控鬼怪。 “巧合吗？”安倍正梦说道。 “不可能！这里怎么会出现雪女？”安倍芽衣断然否决，几个人一边讨论一边朝着浓雾四处丢着符箓。 那些符箓落入浓雾中，如石沉大海，没有掀起半点斑驳。 暂时没能发现雪女的痕迹。 “我用爆破符试试。”安倍义时说道，向着四面八方丢出爆破符。 爆炸声响起，火光却没能传到几个人的视线中。 “越来越冷了。” 安倍正梦说了一句，身上防护符箓开始抵御不住严寒的侵袭。 安倍龙二双眼微微眯起，站在原地没有动。 要对付雪女的寒冰领域，移动是没有任何作用。 雪女会跟着他们移动，除非速度超过雪女——而在场的人中，只有他可以超越雪女的速度。 其他人都不行。 但没有关系，因为雪女不会等到把人彻底冻死后再动手，鬼怪通常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果不其然，一分钟后，等到安倍芽衣三人需要靠活动来取暖的时候。 冰锥来袭！ “来了！” 不需要安倍龙二提醒，安倍芽衣猛地下蹲，将一张燃烧着的符箓按在地上。 脚下的水泥地面骤然隆起，形成一面两米多高的厚实高墙。 冰锥刺入半米有余的墙体，被挡了下来。 墙上浮现出一层冰壳。 安倍芽衣三人在墙后，还算安全。 几乎在冰锥出现的瞬间，安倍龙二就动了起来，他冲向冰锥来的方向，身形矫健，根本不像一个老者。 鬼怪没有那么高的智慧。 它们的战斗方式或许诡异。 但比较死板，没有那么多特殊的变化，故意设下陷阱，卖破绽这种事情，几乎不会出现在鬼怪身上。 哪怕变成式神后也是如此。 阴阳师不可能对式神做到宠物小精灵战斗一般的微操。 他们下令去打，怎么打还是式神本身的事情，不需要阴阳师费心。 雪女的冰锥在寒冰领域中，可以从四面八方飞射过来。 只从一个方向袭来的时候，那么大概率雪女本体也在那个方向。 锁定位置，就是安倍龙二发挥的时候了。 他以极快的速度冲破白雾，身上好几张符箓燃烧，衣服鼓荡。 几个眨眼间，眼前就出现了雪女模糊的身影。 除此之外，途中安倍龙二还看见了正在散去的水虎，让他皱起眉头。 安倍龙二靠近，雪女抬手，冰锥凝成飞出。 安倍龙二不闪不避，右手一挥，宽大的袖子将冰锥尽数挡下，轻轻一抖，上面凝结的寒冰顿时破碎。 雪女张口一吐，凌厉无比的寒风从她口中迸发，呼啸而至。 此风温度极低，能够在一秒钟内将人冻成冰雕并且撕碎。 寒风还没真正临身，安倍龙二的眉毛，头发上就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他右手捏着两张符箓，没有燃烧，而是把它们送进了口中。 也未见他有什么吞咽的动作，皮肤迅速变得赤红一片，仿若是通红的烙铁。 灼热的高温从安倍龙二散发出来，与周围的低温浓雾碰撞，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不仅仅只是皮肤变得赤红一片，安倍龙二身子膨胀，将原本宽大的衣服撑得满满的。 变成了一个浑身肌肉堆积，两米多高的小巨人。 寒风吹到安倍龙二的身上，凝结出一层冰壳，下一息，冰壳完全破碎。 安倍龙二硕大的拳头轰向雪女的脑袋！ 周围的白雾翻涌着，雪女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一只手从她背后伸出，向前，五指张开。 接住安倍龙二的拳头。 “下午好。”顾渊从雪女身后探出脑袋，朝着安倍龙二打招呼，“龙二长老。哇，你的手真烫啊，可以直接去做铁板烧了。” 安倍龙二没说话，顾渊戴着天邪鬼的面具。 他没有认出来这个藏头露尾的人是谁。 相比之下，对方和雪女和平共处更让他惊讶。 难道，此人是阴阳师，安倍家的叛徒？ 只是安倍家近三十年都没有出过什么叛徒了。 又或者，是神州域的人？ 心里疑惑不影响安倍龙挥动第二拳，砸向雪女的脑袋。 雪女不是“猛男”型鬼怪，身躯相对比较脆弱。 顾渊手轻轻一缩，猛地向前一推。 安倍龙二身子后仰，有些失衡，这一拳自然落空。 没等他惊讶于这个面具人的力量。 顾渊身后门户打开，半透明的树根倾泻而出，涌向安倍龙二。 安倍龙二身子做了个铁板桥，重新站稳，树根的浪潮就将其吞没。 下一秒，热浪滚滚，安倍龙二以灼热的拳头轰碎树魅的树根，砸出一片空隙来。 如同海浪中的礁石，稳固，坚硬。 只是，第三扇门打开，天狗庞大的身子浮现，周围的白雾翻涌。 在安倍龙二惊骇的表情中，天狗一拳落下！ “轰！” 地面震动，掀起的气浪吹散周围的冰冷白雾，打出一片“朗朗乾坤”。 第八十六章 不用谢 “轰！” “轰！” “轰！” 连续三拳，天狗根本不给安倍龙二反应的机会，砸塌了他半边身子。 树魅伺机而上，卷起安倍龙二的手脚，疯狂缠绕的同时向外撕扯。 右肩被天狗砸塌，皮肤率先失去原本的赤红之色还有肌肉，干瘪下去。 右臂连同肩膀被树魅撕扯下来，吞没进蠕动的树根中。 大量的树根从断口钻进去。 安倍龙二身子一震，眼中的神采消失，身子开始缩小，干瘪，又因为树根的存在，皮肤上下如波浪起伏着。 看上去分外渗人。 安倍龙二还有一些手段没有使出就已经死去。 他面对的，是一只雪女，一只天狗，一只树魅，以及背后顾渊的联手。 哪怕他是五级觉醒者，死亡依然降临得如此快速而突兀。 而且安倍龙二还是不会心能力场的类型。 不然的话，估计可以多支撑两三秒钟。 天狗又落下一拳，将安倍龙二的大半身子连同里面的树根一块砸碎。 紧接着，它前倾的身子站直，看向安倍芽衣等人所在的方向。 周围的白雾弥漫着，它看不见但能够感觉道。 天狗正欲迈步，锁链从门户中伸出，捆绑住天狗，将其拉了回去。 树魅已经把安倍龙二的尸体吞没，树根视坚硬的水泥地于无物，向下蔓延，扩张。 雪女持续吐息着，白雾翻滚，温度继续下降。 树根都覆盖上一层白霜，不过温度短时间内对树魅影响不大。 另一边，两三秒之前。 安倍芽衣三人听到那轰击声，感觉到地面的轻微震动。 好像有什么打桩机在运作。 没等他们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切响动消失，周围安静下来。 唯有白雾持续，意味着雪女没有被安倍龙二解决。 “我们去帮长老，快速解决这雪女。”安倍义时说道。 雪女正在和长老战斗，无力分出心神“照顾”他们。 在这白雾中移动也不会受到冰锥照顾。 他们行动快一点，马上就可以成为助力。 “好。”安倍正梦点点头。 面前的高墙等到时间就会自行倒塌，在此之前就是一面坚固的城墙。 三人绕过高墙，朝着刚才安倍龙二冲出去的方向走。 不像安倍龙二那样自信随意，三人只是稍微快走，没有狂奔。 安倍正梦释放出了他的式神——两个骷髅架子，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 实际上力量很大，各方面堪比二级强身系觉醒者。 安倍正梦表面上是三级觉醒者，实际上是一个三级觉醒者加两个悍不畏死的两级强身系觉醒者。 觉醒者的战斗力，并不受限于心能量级。 其中又以阴阳师和特殊系为甚。 安倍芽衣没有放出式神，暂时有两个骷髅足够了。 它们受到低温的影响比较小。 释放出式神，使用符箓，自然是有消耗。 鬼怪被黄泉国镇压后（暂时）磨去凶性，被安倍家用特殊之法封印到一些东西中。 封印物，对大小材料形状几乎没什么限制。 大部分阴阳师都喜欢用小部件，方便随身携带。 什么戒指啊，符箓啊，项链啊之类的。 封印这活，难度颇高，需要阴阳师经过专门的学习，还需要一定的实力作为基础。 很多阴阳师不会封印。 他们使用式神，是用自己的心能将封印物支撑开一道足够大的空隙，让式神出来这样的方式。 空隙没有了，式神就会自动回去。 和顾渊刚好相反。 阴阳师不需要自己把式神拉回来，只要“松手”就可以了。 如此，阴阳师完全可以使用比自己强不少的式神，不会出现放出去后关不回来的情况。 同时，如果式神凶性复发，有朝着鬼怪恢复的趋势，只要轻轻一松，就会被重新封印。 最大程度上避免了阴阳师被式神重新鬼怪化后反噬。 也同样防止式神被其他人夺走——不管别人能不能用法，反正安倍家族不会允许式神落入到外人手中被研究。 和好处、必要性比起来，释放式神的持续性消耗这个缺点就是必须的。 释放出式神消耗心能，使用符箓同样消耗心能。 一般阴阳师会在符箓、式神两条路线中选择一种为主，另外的稍微辅助一下。 毕竟心能有限。 越强大的鬼怪，封印成为式神的难度就越高，撑开空隙让它出来消耗的心能就越多。 没看见又是式神又是一堆爆破符狂轰滥炸的安倍义时已经脸色发白，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丝忍受痛苦的表情吗？ 这就是心能消耗到一定程度的表现。 哦，也有一定河童的功劳，安倍义时菊部大出血后，疼痛难忍。 接下来的战斗会遇到什么情况难以判断，因此安倍芽衣决定多保留一些“体力”，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我的水虎死了。”安倍义时提醒了一句。 另外两人没有意外。 水虎对上雪女本就是去探测，去送死的。 安倍义时也是重符箓，轻式神的阴阳师，死一个水虎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回到家族中，补上差不多的就行。 就算现在家族式神比较紧张，但他完成了这次任务，必定会补偿，还有后续的奖励。 换一个更好，更强的式神都可以。 至于失败，哪怕死了一个安倍雄太，安倍义时也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他们可是安倍家族！ 正这样想着，安倍义时脚下突然一空，地面塌陷下去。 这是超过一百平方米的塌陷，把三人所在，还有白骨骷髅在的地方完全包括进去。 在前面探路的白骨骷髅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没有掉落到什么地洞中，脚下是坚硬、又带着些许滑腻之感的——藤蔓，还是树根？ 总之是树木的一部分，枝丫、根系之类的玩意。 它们像是活物一样蠕动着，卷向安倍义时三人。 “树魅！” 安倍义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爆破符在手，丢下脚下。 提前使用的符箓形成了防护，让树魅没能第一时间控制住他，安倍义时还有余力使用符箓。 爆炸，火光。 树根被炸烂一部分，自己也承受了一定的冲击。 只是，这点伤害对于树魅来说，根本就不够看，大量的树根继续涌来。 安倍义时咬咬牙，又用出一张符箓。 这次符箓没有一下子燃烧殆尽，只是自行点燃了一角。 安倍义时身子周围，顿时出现了一圈火环。 火环出现后，周围，还有脚下的树根扭曲着，向后退去。 稍微慢一点的，上面升腾起火焰，被点燃。 那些化作火炬的树根自行断裂，避免火焰继续蔓延。 安倍义时脚下的树根退去，他也因此落到“地面”。 看向四周，安倍义时的脸色难看，周围的树根盘踞，起码有三米多高，把他整个人都“吞没”。 头顶还有树根交织，逐渐密不透风，形成牢笼。 抗拒火环会随着安倍义时移动，形成圆柱体立体防护，但头顶往上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火环提供了光，让安倍义时不至于陷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树根的移动，偶尔也会有血色的光泄露进来。 只不过外面是夕阳和浓雾，能见度其实已经比较低了。 “哪里冒出来的树魅！先是河童，然后是雪女，接着又是树魅！”安倍义时这一刻都在怀疑，和自己作战的素未谋面者，是不是安倍家的人。 只有安倍家的阴阳师，才可以做到这些。 “难道，是幻术？”安倍义时觉得，如果是某个觉醒者的幻术能力，可能性要远大于真的式神（鬼怪）在攻击他们。 瞥了一眼手中的符箓，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一。 他还有一分钟稍微多一点的时间。 安倍义时没有去管其他两个人，一个转身，大踏步向前走去。 他要赶快脱离树魅形成的树海。 不然的话，这些树根会活活将他身上的防御压碎，进而把他碾压成一团烂泥。 走了两步，随着周围（除了头顶）树根的退去，安倍义时很快来到了大坑的边缘。 这里有勉强可以往上爬的斜坡。 安倍义时二话不说，抓住凸起的地方，奋力向上爬去。 几米的高度，很快就可以爬上去。 只是，安倍义时有点低估了这个大坑的深度。 树根叠加起来略微超过三米，不意味着大坑的深度就只有三米。 树魅挖出来的深坑接近十米，有两三层小楼这么高。 安倍义时爬得很艰难，当他终于伸手触碰到坚硬的水泥地面的时候，身上的抗拒火环也消失无踪。 周围的树根骤然纠缠而来。 身上的防护光罩变得清晰可见，艰难地抵挡着树根的侵袭。 “已经不行了……” 安倍义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时候，哪怕他爬出去了，树根也会紧随而至。 抗拒火环符箓只有一张，他没能拉开足够的距离。 下场就是死亡。 再度被黑暗完全吞没，四面八方，视线所及之处全是转动的树根，它们已经攀附上了安倍义时的身躯，手臂。 正在发力挤压！ “咔擦。” 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符箓形成的防护破碎。 这一刻安倍义时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去学一下心能之盾，心能壁垒。 就在死亡降临前的瞬间，斜上方的树根突然移动，展露出一个豁口，光落在安倍义时脸上。 一只手取代了光，伸进来，按在安倍义时的脑袋上，接着抓住他的头发，往上拉。 疼痛中，安倍义时被拉出深坑。 头上的手松开，安倍义时摔在地上。 “不用谢。” 安倍义时听到一个声音，不是龙二长老的沙哑之声，也不是安倍正梦的声音。 更不可能是安倍芽衣发出男声。 安倍义时猛地抬头，他看到一个带着黑色鬼面具的男子。 夕阳拉长他的影子，形成一道阴影投射在安倍义时的脸庞上。 第八十七章 阎罗殿，黑无常 安倍义时看向四周，只能看到翻滚的树根，没看见安倍芽衣和安倍正梦两人。 不知道他们是被吞噬，还是逃出了生天。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可以控制鬼怪！” 安倍义时看着那个黑面具，声音有些凄厉，他自然知晓，对方不是来救他的。 这是敌人！ 而且，他们竟然和阴阳师一样，能够驱使鬼怪为己用！ 我以为我们在天下，至少在这樱岛域独一无二。 结果冒出来相似之人，安倍义时内心震动，可想而知。 “阎罗殿……”顾渊停顿一下，“黑无常。” 声音沙哑难听，像是贝尔版的喉癌蝙蝠侠。 这种程度的故意变声不算什么难事，就是比较累，对嗓子也有损伤。 顾渊琢磨着什么时候弄点变声器来玩玩。 “阎罗殿？” 安倍义时从未听过这个组织，但他不是不学无术之人，知晓其含义。 樱岛域的诸多文化，很多都源于神州域，共通之处不少。 “安倍家窃取了我阎罗殿之物，我们会一点点取回来。”顾渊信口开河，开始大忽悠。 阎罗殿，是他临时起意想的。 在座舱戴上面具前，顾渊看着黑色的天邪鬼面具，想到还有白色水晶的神之手面具。 “这不是黑白无常吗？” 他突发奇想，决定搞点新闻，吓一吓安倍家族。 现在的他，身份是阎罗殿的黑无常。 带着神之手面具就是白无常，以后还可以是牛头马面，判官，十殿阎王。 想必会非常有趣。 什么，招人？不招人，顾渊游戏人间，没有什么建立势力的想法。 招人是不可能招人的，只能去其它世势力摸鱼。 “什么意思？什么窃取！”安倍义时说道，他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安倍家什么时候窃取了这个神秘组织的东西？ 不可能！ 以安倍家的势力，就算要拿对方的东西，也应该是光明正大地碾压过去强夺，而不是窃取。 “你不需要知道，安倍家会有人知道我在说什么。”顾渊说道，掏出一把手枪。 安倍义时双眼瞪大，本能地就要闪避。这么近的距离，他又不是强身系，怎么可能闪开？ 顾渊几枪点射，击中安倍义时的左右肩膀，手脚。 安倍义时倒在地上，脸色狰狞。 “我不杀你。”顾渊说道，“回去告诉他们，战争开始了。” 说着，一脚踢出，安倍义时被顾渊一脚踢晕过去。 踢晕安倍义时后，顾渊在身上摸了摸，取出一个小小的类似于胶囊一样的小玩意。 平井司不仅为了顾渊提供了车子，车子里还有一些实用的小装备。 包括无人机，急救箱，追踪器之类的玩意。 哦，还有一把突击步枪，一把手枪和不少子弹。 这个是定位装置，顾渊把胶囊塞进安倍义时嘴巴里。 捣鼓两下，确认他吞了下去。 “很好，回来吧。”锁链伸出，牵扯了一下树魅。 树魅乖乖回到黑狱中，留下一个深十米左右的黑色大坑。 安倍正梦和安倍芽衣两人已经被它吞没，脑袋化作了果实。 安倍正梦实力最弱，两个式神也起不到保护作用。 第一时间被树魅杀掉。 安倍芽衣倒是用出了自己的式神，一只骨鸟，虽然只有白骨，却可以飞行，要带着她离开。 但可能是因为带人的关系，速度不快，被雪女打了下来，坠入到“树根之海”中。 如果顾渊没用锁链把骨鸟拉进黑狱，就连同主人一命呜呼了。 鬼怪之间也是会相互厮杀的。 它们不会彼此刻意放过，不过也不会彼此刻意去厮杀。 像雪女的寒冰领域，对里面的一切人和事物都会造成伤害，包括鬼怪在内。 一开始天狗啊、树魅可能不在乎，可以忍受。 但时间一长，说不定就要和雪女打起来。 要让鬼怪和平共处的最好办法，就是给它们找另外的目标。 在消灭范围之内的人之前，鬼怪极少彼此厮杀不去管人。 当然，顾渊手握黑狱，也可以将鬼怪凶性镇压到一定程度。 这样也可以避免鬼怪厮杀。 不过顾渊没有这么做，保留了凶性的鬼怪显然更主动，战斗力更强。 他又不是虚弱的阴阳师，还害怕鬼怪反噬。 把雪女也收回去，周围的白雾散去，顾渊丢下昏迷的安倍义时离开。 他把车停在了园区的一个隐蔽角落。 来的时候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就只有顾渊一个人了。 来到车子旁边，顾渊没有第一时间开车离开。 而是打开黑狱众多牢房的其中一扇门。 一只骨鸟被他释放了出来，没有什么传说来历，非著名鬼怪。 大小和神雕侠杨过的那只大雕差不多。 脑袋不是鸟类的脑袋，而是人类的骷髅脑袋，空洞的眼眶中没有红点，只是一片漆黑。 顾渊把手伸进眼眶中，上下扣动了两下，没有什么感觉。 虽然是完全释放的状态，但没有任何恐惧光环的效果。 这是检测是鬼怪还是式神的重要标准。 什么时候式神放出来，让阴阳师感觉到鬼怪独有的恐惧光环存在了，那证明就需要回炉重新改造。 通常来说，阴阳师也不会第一时间发现。 毕竟是觉醒者，对恐惧光环具有不俗抗性，一些鬼怪恐惧光环效果弱，不少觉醒者甚至都没什么感觉。 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 比如被河童偷袭的安倍义时，如果河童的恐惧光环强一些，他的实力弱一些，就可以提前感觉到了。 提前察觉到有鬼怪埋伏，直接丢出符箓——嗯，好像后果没什么区别。 坐上并不舒服的骨鸟背后，一根锁链从虚空中伸出，燃烧出骨鸟相对来说纤细的颈骨，拉动一下。 骨鸟张开骨翼，飞上天空。 阴阳师以封印物为媒介，以血脉力量控制式神。 顾渊则是用锁链。 这锁链不是黄泉国原本就有，而是顾渊得到之后，其心能和黄泉国结合形成的具象化之物。 锁链其实代表了顾渊的心能。 这部分心能无法通过检测仪检测出来。 现在顾渊去测的话，心能量级峰值估计也就1000出头，勉强碰到四级觉醒者的门槛。 黄泉国，黑狱的存在，才是顾渊现在可以随便活动的原因。 否则就和以前一样，庞大的心能是身躯无法承受住的。 不得不自我封印，沉睡。 人头骨鸟的飞行速度不算快，不过勉强算一个“飞机”。 天狗能飞，但只在战斗追击的时候发挥作用。 锁链扯动一下，人面骨鸟落地，被顾渊收回到黑狱中。 上车，顾渊绝尘而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安倍义时醒来，鲜血流淌了一地。 脸色苍白得仿若死人。 “有人吗？” 手脚肩膀都被打断，他连蠕动都显得艰难。 嘶哑的声音在无人的废弃游乐园回荡，安倍义时的叫喊声没人听见。 时间一点点流逝。 安倍义时感觉到越来越冷，越来越虚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远处几道光束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靠近。 “这里，这里！”安倍义时大声喊道。 车子一路开来，在大坑的另一边停顿一下，绕过大坑来到安倍义时面前。 有人下车，安倍义时勉强看到一张面孔，是他们进入到东京城后，东洋电力派来的接头人。 “怎么回事？”大久重长蹲下看，看着凄惨的安倍义时，“其他人呢？” “阎罗殿……”安倍义时伸手抓住大久重长的衣服，说完就昏死过去。 “阎罗殿？” 大久重长从未听过这个的组织、势力。 “先把他带走，尸体也带走。”伸手按在安倍义时的脖子上，大久重长确定他还没死，吩咐道。 身后的几个男子把昏死的安倍义时搬上车。 另外安倍雄太湿漉漉的尸体，同样被带走。 上车后，副驾上的大久重长拨通一个号码，片刻之后，那边接通，但寂静无声。 “我找老板。”大久重长说道，“有紧急的事情。” “给你转接。” 过了一会儿，一个低沉、缓慢，充满腐朽味道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老板，安倍家的人出事了，三人失踪，一个死亡，安倍雄太摔死。安倍义时重伤，他说了一个词：阎罗殿。”大久重长说道。 那边沉默片刻，只能听到沉重而短促的吐息：“我没有听过。” “我会调查的。”大久重长说道，“顾渊那边要怎么处理？” “等人醒来，等人来。”那边下达指令后就挂断了电话。 前面说的是安倍义时，后面说的是安倍家明面上的队伍，明天会到东京城。 大久重长看了身后昏迷不醒的安倍义时一眼：“先带他去治疗吧。” 另一边，顾渊回到家，看着一片狼藉的家中，双眼眯了眯：“都特别提醒过不要乱来了，真是不听劝啊。” 说罢，转身离开。 麻木中带着疼痛，安倍义时从昏迷中醒来，看见有些脏兮兮的天花板。 稍微动了一下，就疼痛难忍。 “你手脚全断了，肩胛骨也粉碎性骨折，起码要在床上躺半年。”坐在沙发上的大久重长说道。 “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安倍义时断断续续说道，“是通过上杉信吗？” “谁是上杉信？” 安倍家的人还没有和大久重长他们交换过情报信息。 只是单纯从他们口中得到情报。 “你们发给我们的资料，挑衅我们的那个人。” 大久重长皱眉：“他叫做顾渊，代号无常，鬼灭部的觉醒者，是一个颇为危险的人。” “什么危险，不过是一个抱上大腿的废物罢了。”安倍义时说道，对顾渊怨气十足。 大久重长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嘲讽：“看来你们根本没有看我们给的资料，难怪死伤惨重。”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五级觉醒者，两个三级觉醒者和一个三级觉醒者的队伍会翻车得如此彻底了。 安倍家的人这么狂妄，的确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第八十八章 恶鬼来袭！ 安倍家的实力是有的。 但这几天短暂地接触下来，大久重长对他们的形容就只有三个字——猪队友。 而且还是破坏力十足的猪队友。 如果实力弱，人蠢还可以接受，怕就怕狂妄自大，人蠢，实力又还不错，破坏力反而更加大。 因此大久重长在和大老板汇报后，采用的是只提供情报，提供一些帮助，非必要时刻，不一起行动的合作方式。 事实证明大久重长的判断没错。 安倍家的人，可以说全军覆没，连一点波澜都没有掀起。 明明实力强劲，最后却是这个下场。 大久重长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和他们一块行动，肯定会被拖累。 “我们看过了，找到了他的地址，那个游乐场就是他留下的地点。”安倍义时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把刚才没回答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车子有定位。”大久重长说道，“那你们肯定没有看完，发给你们的资料，清楚地写着顾渊以一敌三，击败了一个五级觉醒者，两个四级觉醒者。 “这三人还是鬼灭部队长、副队长级别的人物，实力拔尖。结果你说他是个废物？” 大久重长想要笑，有时候猪队友比神对手更加让人痛恨。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安倍义时睁大眼睛。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们为自己的愚蠢和狂妄付出了代价。我现在希望，明天来的安倍家的人，不像你们这么蠢。”大久重长毫不客气，懒得给这个躺在床上的安倍义时留面子。 “我不相信，这里肯定有什么问题！” 安倍义时挣扎起来，包好的伤口渗透出鲜血，“对，肯定是那个阎罗殿，阎罗殿在背后捣鬼！” “阎罗殿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快，你们去抓上杉信，那个顾渊，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安倍义时说道。 “别激动，你们是被顾渊打成这样的？”大久重长问道。 安倍义时否定：“不是，应该是多个人联手，后面有一个自称是阎罗殿黑无常的男人出现我面前。他戴着黑色的鬼面具。” “黑无常？是顾渊吗？”大久重长清楚顾渊的代号就是无常。 “不，不可能是他，那个人很强，压迫感非常恐怖。”安倍义时绝对不会承认那个人是顾渊。 另外，顾渊戴着黑色面具，他也认不出来。 身形、声音都不在他的“辨人”范围内，另外顾渊也有长高一些，声音稍微有点变化。 整个安倍家，也就安倍真子大小姐，有可能在不看脸的情况下认出顾渊和上杉信是同一个人。 “我再说一遍，顾渊从来不是弱者。”大久重长说道，“不过，如果确定他来自那个什么阎罗殿，是别有用心之人倒是不错。你掌握有什么证据吗？” “没。”安倍义时哪有什么证据。 他连没死都是别人施舍下来，为了给安倍家带口信而已。 “可惜。”大久重长说道。 以如今顾渊展现出来的实力，空口白牙很难再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了。 “你们快去把顾渊抓起来。”安倍义时再度强调，并且换上了新的名字。 “知道了。”大久重长没和安倍义时这个不能动的病人多费口舌，安倍义时丢下个手机，“你用这个联系你们家族的人吧。” 安倍义时没有说话，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大久重长一离开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黑星雇佣团。” 十三区，一栋小楼外面，顾渊抬头看着上面的招牌。 东京城内外都存在这样的团队，收钱办事。 不少都有觉醒者，也会处理一些鬼怪相关。 城外不用说，哪怕是城内，也不是每个鬼怪事件都可以被鬼灭部妥善解决。 这种野生觉醒者，雇佣团体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弥补疏漏。 同时，不少这样的组织背后都有人。 比如黑星雇佣团，它的背后就是东洋电力。 团长大久重长联系的大老板，就是松下大木。 这样的外围势力，东京城内外，东洋电力有不少个，除了这种佣兵团队，还有极道组织。 基本盘踞在十三十四十五这三个区。 这三个地方，明面上东京城的官方势力是相对较弱的——当然，城防部和鬼灭部联合驻扎的地方除外。 其它区是极道讨好治安局，给一些官方人员面子。 这里三个区，要倒过来。 那些大势力的“夜壶”、“白手套”往往更加强势。 他们将黑暗和肮脏暂时束缚在这三个区域，粉饰出其它地方的“歌舞升平”。 按照追踪器，一路开车过来，顾渊最终在这里停下摩托。 摩托是让九条良新买的，用来区分白无常顾渊和黑无常。 今晚，他扮演的角色是黑无常。 当然，开同样的车其实也没关系，顾渊无意掩盖白无常本尊和黑无常之间的联系。 主要是临时起意，就算要掩盖也比较困难。 顾渊不介意暴露自己背后“有人”这种事情，与其让一些人绞尽脑汁猜测他的来历。 不如给出一点线索，让别人自行脑补，这无疑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如果有人借此发难，那就来。 现在的顾渊，想看烈焰燃烧，无论是自己，还是世界。 黑星雇佣团用的招牌是闪亮的霓虹灯。 以小楼为中心，周围的一片区域的夜晚不算黑暗，也不算安静。 大概有什么娱乐场所在，可以听到音乐声，路人也有好几个。 顾渊戴着黑面具，看上去不像常人，挺吸引目光的。 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摇摇晃晃过来：“喂，你干什么的！” 这些人不是单纯过来找茬。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其实算黑星雇佣团的外围，别小看这些混混。 在这些地方，他们的消息灵通着呢。 顾渊没有废话，直接掏出手枪，对准其中一个小混混：“找人。” 三个小混混的脚步顿时停住。 如果对方掏刀子什么的，他们或许还会大声叫嚣乃至冲上来。 刀谁没有啊，他们人手两把好吗？ 但是枪…… “哈，你这枪是假的——”一声枪响打断了一个混混强撑的话，让他们忙不迭转身，落荒而逃。 这种把背后对着敌人的行为无疑很蠢。 好在他们根本算不上是顾渊的敌人，无视这几个小混混，顾渊走向小楼的门口。 这小楼和当初黑龙会的那个小楼有点相似。 只有一个小门，随着顾渊开枪，小楼二楼的窗口出现了一两个人的脑袋。 小门也被打开，两个黑衣，气质明显不同的剽悍男子走出：“你是谁？” 手中的枪已经对准顾渊，随时都会开枪。 大久重长才刚刚走出安倍义时的病房，在门口准备向大老板汇报，没有时间和手下说明阎罗殿，黑无常的存在。 “我来找安倍义时，你们过界了……” 顾渊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显得有些沉闷。 两个出来的雇佣兵用余光对视一眼，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有了一个推测，没有任何犹豫，果断扣动扳机。 枪口喷射出火焰，枪声响起。 顾渊向前走去，没有闪避，在他说话的同时，黑狱门扉打开，树魅迫不及待地探出树根。 子弹落在半透明的树根上，被尽数挡下。 这两个人都是普通人，手中的枪械也是正常枪械。 对上鬼怪，子弹不能发挥任何作用。 树根卷过去，把躲闪不及的两人缠绕住，甩向身后的小楼墙壁。 两人如挂画一般贴在墙壁上，鲜血溅射出一副抽象画，尸体随着树根收回，瘫软在地。 楼上小窗口的人看到这一幕，立刻高喊：“敌袭！敌袭！” 同时拔枪瞄准。 不过等他们做完这些举动的时候，顾渊已经走进了小楼。 几个人又收枪，他们没有贸然下楼。 而是卡主几个关键位置，对准楼梯口，等待着敌人上楼。 “敌袭？”大久重长重新回房间看向安倍义时，”你被人跟踪了？” “啊，没有啊。”安倍义时有一种被人撞破的尴尬。 大久重长转身离开，他们带走安倍义时的时候自然小心，确定了没有人跟踪，同时安倍义时身上也被扒光。 确定没有什么追踪器之类的。 没想到还是被人找上门了，不管对方用了什么办法，现在最重要的自然是对敌。 结束后再找原因吧。 黑星佣兵团一共有二十五人，除开大久重长外，还有四个觉醒者，三个三级，一个二级。 另外的二十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作战人员，精通这种遭遇战。 不需要大久重长这个团长指挥。 他现在要和另外的四个觉醒者汇合，共同对敌。 小楼中，顾渊不紧不慢沿着楼梯向上走。 他身后是洞开的黑狱门扉。 树魅的根系钻出来，在他身边挥舞着，没有完全释放，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如同顾渊身上长出了大量的半透明触手。 看上去非常诡异，一看就知道是魔法少女的一生之敌。 白无常天狗幻体。 黑无常就触手——树魅幻体吧。 顾渊刚刚在楼梯中间的平台冒头，就有子弹袭来。 树魅挥舞着根系挡下子弹。 子弹根本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子弹好像没用，这家伙身上可能有鬼怪特性！大鬼在哪，我们需要他强化武器！”频道中传来佣兵们的声音。 “正在给你们强化，来四楼拿。” 大鬼和源空一样，都是强化系。 话音刚落，小楼突然一阵晃动，大量的触手钻破二楼楼层地面，一下子将守在这里的雇佣兵卷走。 “二楼失守！二楼失守！” 在二楼到三楼楼道入口的几个雇佣兵看到这一幕，一边汇报，一边向上跑。 但树根蔓延的速度显然比他们更快。 三楼楼面也被树根撕开一个大洞。 顾渊站在半透明的树根上，如同坐电梯一般，从大洞上升到三楼。 三楼楼道上的雇佣兵们看到这一幕。 心脏疯狂跳动着，那张黑色的鬼面具，犹如真正的恶鬼来袭！ 第八十九章 你们没资格 “啊啊啊啊！” 这些人本能地扣动扳机，只是他们的枪械子弹还没来得及强化，面对树魅注定无法发挥任何作用。 几秒钟后，枪声停歇，只剩下一地的弹壳。 顾渊踏上三楼走道，捡起一个佣兵掉落的耳机戴上。 听到了这些佣兵大喊大叫的声音。 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二十个佣兵，损失就已经超过一半。 只剩下九个雇佣兵。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也已经来到四楼，换上大鬼强化好的枪械子弹，还有手榴弹、震撼弹。 “他在哪？” “三楼，守住要道！” “他好像是直接打穿楼面上来的！” 一群人不断交换着信息，结果发现脚下似乎没有立足之地。 对方既然可以打穿楼面上来，那他们守住楼道口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去试试。” 顾渊听到有人主动请缨。 紧接着，又是一个人的声音：“换频道，他有可能在听。” 他们现在对付的是人，不是鬼怪。 “咦，挺聪明的嘛。”顾渊笑着说道。 耳机内顿时一片沉默。 摘下耳机丢到一边，顾渊带着一身的“透明触手”走向四楼。 没走两步，走道尽头的楼道上下来一个人。 他扛着一个火箭筒，对着顾渊狰狞一笑，按下开关。 火箭弹后面喷射着火焰，直奔顾渊而来。 树根向前蔓延，挡在顾渊面前，不过这次树根没能彻底挡下攻击。 树根被点燃，破碎，木屑飞溅。 冲击波在走道内形成一阵狂风。 这不是普通人，而是黑星雇佣团的觉醒者，具象化系，具象化之物，是火箭筒！ 具有相当强的杀伤力，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鬼怪。 只是，火箭弹炸穿树根，却没有炸穿天狗的手臂。 这些人不是傻子，在确认枪械无效或者低效果后还用普通的火箭筒。 这一发火箭弹，要么是强化过的武器，要么就是觉醒者的能力。 于是顾渊就拉出了天狗当肉盾。 果不其然，这发火箭筒破开了树魅的根系防御，如果不是天狗挡下，顾渊恐怕要受伤。 树根重量不重质，除非重重叠叠到一定厚度，不然防御力和天狗还是没法比的。 同样的，这些树根被炸碎，对树魅来说影响不大。 更多的树根从门扉中涌出，几乎填满整个走道，卷向那个觉醒者。 火箭弹自动装填，那觉醒者再度发射。 卷来的树根被轰出一个硕大的豁口，不消两秒钟就被更多的树根填满空洞。 树魅的“量”才是王道。 “那触手般的玩意太多了！” 那觉醒者发射出最后一枚火箭弹，散去火箭筒向后退去。 他一边上楼，一边说道：“我根本就挡不住。” 火箭弹可以连续来三发，散发之后就需要时间“重新填装”。 要五分钟后才有战斗力。 “撤吧。”大久重长还算冷静，“把楼梯炸了。从外面的消防通道下去，带上安倍义时，其它什么都不需要带。到时候分头跑，各安天命。” 既然阎罗殿的人可以灭掉安倍家五级觉醒者，哪怕有偷袭，安倍家的人自己给机会的成分在。 那也不是他们这个佣兵团可以抵挡的。 稍微试探后确认事不可为，自然要撤离。 几个佣兵上前，在楼梯，走道上放好炸弹，又往下丢出好几个手雷。 在爆炸声中，向上赶去。 五楼是安倍义时呆着的地方。 一个强身系觉醒者最快，率先冲入安倍义时休息的病房，粗暴地拔掉他手上的吊针。 “嘶，怎么回事，有人来了，你们挡不住吗？”安倍义时问道。 “嗯。” 安倍义时被那觉醒者夹住，往外跑去。 “挡不住了！” “该死的！” “那个家伙没走楼梯！” 爆炸、枪响还有佣兵们的喊声交织在一起，再加上地面墙壁偶尔的震动。 简直把这小楼变成了一处战场。 黑星佣兵团够狠，直接炸掉了楼梯，企图延缓顾渊的脚步。 打穿楼面总比走楼梯要慢吧？ 然而对树魅来说，钻地穿墙这种事情，无比轻松。 没有“人”比树魅更懂扎根蔓延。 直接穿透楼面上来，比走楼梯更快。 那些强化过的武器，在海量的树根面前，就好像石头投入到水中，只能掀起一点点涟漪。 打出来的“空隙”会被瞬间填满。 “该死的！该死的！” 安倍义时鲜血渗透出绷带，脸色狰狞地破口大骂。 “闭嘴！” 强身系觉醒者不满道。 他们已经来到小楼背面，这里有着欧美影视剧中经常出现，建在楼房外部的消防安全楼道。 看上去非常简陋，在几个人大力踩踏之下还有点摇晃的样子。 大久重长跑路最快，已经下到了第二层。 强身系觉醒者带着安倍义时在中间，不过他到第二三层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往下跳了。 小楼后面有着大量没有经过好好规划的建筑，形成迷宫一般的道路巷子。 很容易甩开追踪者。 除非……对方有别的什么手段。 这觉醒者也不打算一直带着安倍义时，能救就救，如果被盯上了就丢下，死道友不死贫道。 大家又不是生死交情。 “铛！” 被夹着的安倍义时脑袋撞到栏杆，一阵头晕目眩。 “声音清脆，好听，是个好头。” 沙哑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安倍义时尽量抬头往上看，就看见黑无常站在他们上面一层的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半透明的触手从他身上延伸出来，挥舞着，卷向他！ 那强身系觉醒者显然也意识到上面有人，二话不说，直接越过扶手栏杆，跳到地上。 三楼的高度，对训练有素的三级强身系觉醒者来说不在话下。 如果不是还带着安倍义时，他完全可以从四楼五楼跳下去。 这小楼也不是那种层高很高的楼房。 落地屈膝缓冲，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强身系觉醒者开始狂奔。 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追上来，只是埋头狂奔，不敢稍作停歇。 “唔……” 安倍义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显得有气无力。 觉醒者突然察觉到身上有些湿漉漉的，低头一看。 “混蛋！” 一声叫骂，安倍义时的一条手臂不见了，鲜血流淌出来，将觉醒者的衣服裤子完全打湿。 应该是刚才他跳下来的时候，被触手撕裂的。 “喂！别死啊！” 对着几乎昏迷的安倍义时喊道，如果他死了，他们也落不得好。 伸手按住安倍义时的伤口，在四通八达又有各种死路的巷子道路中穿梭，那觉醒者回头抽空看了一眼。 身后没有人追来，好像没有在追他。 这样想着，头顶一片阴影掠过，没等觉醒者抬头，顾渊从天而降，落到他的面前。 觉醒者脚步顿时停住，看着眼前的黑面具，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你们过界了，安倍义时。” 顾渊看着“半梦半醒”的安倍义时，“白无常很生气。” “你要他？” 觉醒者小心翼翼地把安倍义时放在地上，思考着过界是什么意思。 安倍义时是做了什么？ “他已经提醒过你们不要砸他的家，结果你们还是这么做了。”顾渊说道，“本来这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结果还要我多跑一趟……” 顾渊不记仇，有仇直接就杀上门去报了。 强身系觉醒者听得目瞪口呆，就因为这个？ 看向安倍义时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为什么要把白无常的家砸了，你们是不是有病？ 打不过别人就砸房子？不对，是打不过别人还敢砸房子？！ 强身系觉醒者缓缓退后。 顾渊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看着安倍义时。 安倍义时艰难地拿出手机，用独臂发信息，他已经不行了，但必须要把情报传给安倍家。 东洋电力，他不是特别相信。 那强身系觉醒者见顾渊没有追击的意思，越退越快，退到道路尽头，一个转身跑掉。 顾渊蹲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安倍义时发着信息。 在安倍义时的身边，旁人看不见的锁链围绕了一圈，避免树魅将其撕碎吞噬。 “快发，对了，让他们来的时候不要忘记赔钱，白无常说那些家具很贵，不来个八九百万这事没法了结。”顾渊说道，“也写上去，不然你发不出去。” 安倍义时发送信息的动作停住，又艰难地将顾渊的话加上去发出去。 做完这件事，他死死盯着顾渊扮演的黑无常：“我安倍家必然与你阎罗殿不死不休！” “话说太满了。你们安倍家没资格和我阎罗殿不死不休。”顾渊站起来，也不去管安倍义时，径直离开。 安倍义时瞪大的眼睛缓缓失去神采，怨毒狰狞的表情凝固。 过了几分钟，有人在巷子口探头探脑，用手电照过来，不敢靠近。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安倍义时的血几乎流尽干涸。 大久重长和几个人出现在巷口。 黑星雇佣团，只剩下了他，那个强身系觉醒者，两个普通人，四个人而已。 其余人尽数死在了黑无常手下。 但大久重长脸上看不任何悲伤的神色，几个人走过去，将安倍义时的尸体带走。 大久重长看了一眼安倍义时发的信息内容，摇摇头：“阎罗殿……” 这一夜，对不少人来说，都是注定漫长的无眠之夜。 但对顾渊来说，收拾一下床就可以睡觉了。 每天晚上十二点睡觉，做一个“早”睡晚起的健康人。 有仇必报，宣泄之后，烦恼都是别人的。 第九十章 你谁啊 翌日醒来，一片安静。 下午一点钟，家政以及搬家公司来到，开始帮着收拾一片狼藉的房子，被破坏家具什么的通通不要。 直接买新的。 刚从狂火那里拿到了一千万，顾渊现在是个有钱人，花起钱来非常大方。 对于他昨天拉着安倍家的人前往广播电台挑衅一事。 虽然有一些风言风语，但也仅仅止于这些风言风语。 鬼灭部没有半点表示，官方没有说什么话。 按照正常，安倍家的人，今天或者明天才会来到东京城。 顾渊手中的那个安倍家的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昨晚十三区的战斗又意味着什么？ 这些是不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情，官方层面上不可能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直接友邦惊诧，批评顾渊。 就算要批，也是批评他在悔改期间还要搞事。 一个安倍家不至于让东京城做舔狗。 更何况，平井司开始发力，表面上一片平静，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不少人都知道安倍家族这次来者不善。 而且，好像有东京城内部二五仔在帮忙。 这个二五仔是谁，平井司不说，大家也不知道。 东洋电力更不会跳出来宣布对此事负责，保持着沉默，仿若所有的暗涌都和它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有心之人结合昨晚十三区的事情，已经意识到，此事说不定和东洋电力有关。 东洋电力总部。 社长办公室。 狂火由沉默的保镖带进来，恭恭敬敬地弯腰，几乎把胸膛贴到膝盖上：“父亲大人。” “心能多少了？” 一个苍老、腐朽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狂火心脏在怦怦直跳，不敢起身：“峰值一千五，均值一千三百。” 坐在老板椅的那个老人，松下大木，干瘦苍老，头上已经没有几根头发。 华丽的服装、名贵的手表等饰品不能增加他的高贵和生机，反而将其衬托得像是一个死人。 布满老年斑的手如同老树皮一般。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松下大木的牙齿整整齐齐，估计是假的。 “还不够。” 松下大木语气平静，“一个月内，峰值上一千八，均值要达到一千五。” 狂火一时间没有说话。 “办不到吗？”松下大木问道。 “保证办到！”狂火立刻大声回答，额头上有汗水冒出，滴落下来。 明明松下大木只是一个苍老的小老头，风一吹就会倒的那种。 可是狂火在他面前，如同兔子见到了老虎。 这是权势的作用，但也不仅仅只是权势的作用。 不知道为什么，狂火内心深处，对松下大木有着难以形容的恐惧。 这老头，身上肯定有着什么灵物。 对狂火来说，足以致命。 “不，我觉得你办不到。”松下大木说道，“所以，我决定送你去红区试炼。” “……”狂火没有说话。 红区是不建议进入的地方，里面盘踞着，或者曾经盘踞过的鬼怪，相当危险。 黄区的只建议路过，红区的不要经过，以及黑区的不要靠近，都是对觉醒者来说的。 至于普通人，就一句话“不要离开绿区”，避免突然暴毙——嗯，就算在绿区也无法避免鬼怪的降临，但好歹概率会小一些。 心能是和情绪有关的力量。 对觉醒者来说，经历生死的确是最有可能提升实力的办法。 但也是极为危险的办法。 “怎么，不愿意吗？”松下大木轻飘飘问道。 “当然愿意！”狂火立刻大声回答，他不敢反抗。 “那就去吧，避避风头，好过死在顾渊手里。”松下大木说道。 “嗯？”狂火愣了一下，不知道松下大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知晓两个晚上，一个白天发生的事情。 在狂火的心目中，顾渊可以稍微欺辱一下他，却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 “去吧。”松下大木懒得解释，顾渊已经逐渐露出獠牙，挥挥手，让人带走了他。 狂火可不能死。 “阎罗殿，黑白无常，看来他们是和安倍家族有仇怨。”松下大木轻轻敲着木质的扶手，“或许，可以改变一下思路……” 安倍家的队伍，比原定计划的晚到了一天。 四辆车子组成的车队，一共十个人，从北城门进入到东京城中。 东京城只有小猫三两只的外交部前来迎接。 不过安倍家的人显然没有将事情上升到两城官方交流的意思，表示这次前来只是找天都矿能，不是代表北海城前来。 属于“私人活动”。 外交部的人自然连声说好，二话不说直接离开。 这几天暗流涌动，安倍家的人来者不善，大家多少可以察觉到。 安倍家入城后。 中城区，一家休闲茶馆，千叶对顾渊说道：“安倍家的人已经入城，直接找上天都矿能了。不知道天都矿能能不能顶住压力。” “看东洋电力呗。”顾渊说道。 就目前来说，天都矿能自然顶得住安倍家（部分），但如果东洋电力也动手，安倍家持续加大力度就不一定了。 “你和安倍家有仇？”千叶难得问了一句。 顾渊拖着某个安倍家的人进入到广播电台，直接挑衅的事情，千叶当然知道。 不仅他知道，半个东京城都知道。 只不过有些人明白背后含义，有些人完全不懂。 “嗯，其实我以前失忆了你信不信？”顾渊问道。 “你说。”千叶也不说信不信。 “我呢，以前是安倍家的最强赘婿。”顾渊笑道。 “赘婿？”千叶愣了一下，“那你是怎么离开安倍家的？” 他明显知道安倍家的规矩，生是人，死是鬼。 顾渊竖起两根手指。 “两年前，北海城有一次混乱，听闻是安倍家引起的，看来是真的。”千叶立刻明白过来，“你就是因为那次事情逃出来的？” “嗯，毕竟我是最强赘婿。” “他们没有找你？” “他们以为我死了，哈哈哈哈。”顾渊无比得意。 “那你还主动挑衅他们？”千叶恨铁不成钢，“这个时候不应该避避风头吗？” “队长，你忽略了我的话。” “什么？” “最强赘婿啊。”顾渊笑道，“我不是一般的赘婿，是最强的那个，安倍家拿我根本没办法。” “你总是这么自信……”千叶说道，仔细想想，顾渊从第一次对上狂火，到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好像还真没吃过亏。 不过这次是安倍家族，敌人的体量完全不同。 和安倍家族为敌，如同和东京城的整个鬼灭部为敌，两者没有多少区别。 正说着，千叶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没一会儿就皱起眉头，敷衍几句挂断。 “真有意思，有些人没什么本事，吃里扒外倒是一流。”千叶不屑道。 “怎么了？” “有人想要我带你去找安倍家的人负荆请罪，说前两天你做的事情是个误会。”千叶嗤笑道，“安倍家的人都没说话呢，就着急当舔狗。” “谁？” “一个常务，和一家医药公司走得很近，和天都矿能、东洋电力都没法比，不知道在想什么。”千叶说道。 “医药公司一般不都很厉害吗？” “其实是卖吃不死人的保健品，真正的产品就一个好用，伟哥。”千叶说道。 来自神州域的文化传承，这里小药丸也叫伟哥。 “体量不大，走的是中上层路线。”千叶继续道。 专做中产阶级男性生意的医药厂。 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带头冲锋了，对这样的医药厂来说，建立在什么地方，影响其实不大。 哪怕搬迁到北海城也无所谓，说不定还可以打开北海城的市场。 毕竟人到中年力不从心很正常。 觉醒者在占总人口还是少数，超猛的强身系更少，像源空这样的虚男觉醒者也不少，更是早早用上。 “怎么没有打我电话？” 顾渊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手机。 “通过我来向你施压呗。”千叶说道，“你现在凶名赫赫，行事粗暴。这样的常务惹不起你，但他觉得可以惹得起我。” “走，那找他们麻烦去。”顾渊跃跃欲试。 “别，你还是专心对付安倍家吧。”千叶说道，“一个常务而已，拿我没办法。” 作为一个老队长，他倒是不怕一个常务。 换专务的话，就有办法把千叶一撸到底，扔去看大门。 但一个专务，以及合作或者背后的势力，可不会着急忙慌去舔安倍家。 到后面，顾渊如果不敌安倍家，倒是会有很多人跳出来踩一脚，分一羹杯。 安倍家最后不敌，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相比之下，安倍家只有到最后关头了才会有人跳出来对付，顾渊的话，只要他露出疲态，就会有人按捺不住。 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和一个强大无比，并且延续了多年的老牌家族，还是有本质上差距的。 “我现在没什么要做的。安倍家提前派过来的人都被我清理，也把信息送出去了。只要等着安倍家的人来花式送死就行。” “……多少了解一下安倍家来的人是谁吧？”千叶说道。 “也行。”顾渊拨打了平井司的电话。 片刻后，电话接通，那边是平井司的秘书，表示平井司现在正在和安倍家的人见面。 “那正好，开个视频通话。”顾渊把电话转成了视频通话，“帮个忙，你去会议室拍一下安倍家的人，我先认一认人。” 顾渊看着那秘书粗犷豪放的脸上顿时露出便秘的表情。 大哥你这话说得太快了！ 不过没等秘书说话，另一个声音响起：“认一认人？” 画面摇晃几下，一张面孔挤进镜头。 “上杉信，原来你真的没死啊。”那人开口说道。 顾渊看着画面中的人，皱起眉头没说话。 “怎么，吓到不敢说话了？” “你谁啊？” 顾渊情真意切，这个留着莫西干头，樱岛风三流小混混一样的家伙，他完全不认识啊！ 第九十一章 约战 上杉信的记忆中，对安倍家刻骨铭心。 除了对安倍真子的舔外，其余的，几乎全部都是惧恨交加。 这种情绪导致他对安倍家的人肯定印象深刻。 安倍家当然有不少人上杉信根本就不认识，但年轻人能一眼认出上杉信的，上杉信肯定会认识。 而这位，夸张莫西干头，除了中间的一条，其余的头发都剃光，中间一条还是绿色的。 打着唇钉，画着黑色的眼影。 赛博朋克哥特风。 这种打扮好不好看另说，反正顾渊欣赏不来，但肯定也十分扎眼。 见过了会认出来，认不出就是认不出。 顾渊实话实说，但对面的人，仿若受到了巨大的羞辱：“你现在果然翅膀硬了！敢对着主人狂吠了！” 听得那平井司的秘书便秘之色更加严重。 他们眼中的顾渊，和安倍家眼中的“上杉信”，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这么说吧，现在整个东京城，没有人会对顾渊这么说话。 换做那些权势滔天之人，比如松下大木来，也不会。 偏偏安倍家的人就敢，到底是他们错了，还是安倍家错了？ 还是，其实都错了？ “这家伙谁啊？”顾渊问道，问的是平井司的秘书。 平井司的秘书把手机举高退后，避免再被人强行入镜：“安倍家的小少爷，安倍康介。” “啥？那个小豆芽菜？”顾渊惊讶了。 他印象中的安倍康介，就是一条跳脱的小猴子，成天上蹿下跳。 把狗都嫌弃的八岁一直延续到十六七岁，堪称安倍家的混世魔王。 他另外有个身份，就是当家家主的儿子，安倍真子的弟弟。 说起来，当年上杉信还讨好过安倍康介。 换来的是什么，就不用说了，从一开始的恶作剧，到后面的霸凌。 安倍康介绝对是主力。 顾渊可以感觉到属于上杉信的那份激烈的情绪在翻涌。 “你在说谁豆芽菜！信不信我把你的头塞到马桶里！”安倍康介叫嚣的声音传来。 尽管形象大变，从豆芽猴子变成了赛博朋克小混混，但安倍康介的性格没变。 一开始还是熟悉的味道，充满恶意的“老熊孩子”。 搁在曾经法制健全的社会，能进少管所把牢底坐穿。 “好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安倍康介的叫嚣，“把手机给我，我和这位白无常，顾渊先生稍微聊一聊。” “这又是谁？”顾渊问道，“劳驾，手机给他吧。” 秘书把手机给了那人。 画面中出现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一个鹰钩鼻稍微破坏了一点帅气，让他看上去颇为桀骜。 “啊，安倍明。”顾渊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人。 倒不是此人欺负过上杉信，从而印象深刻。 而是对曾经的上杉信来说，此人是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 安倍明。 四级觉醒者，安倍家族年轻一代真正的领军人物。 和安倍义时这些三十多奔四，硬往年轻人里面凑的不一样。 安倍明今年二十三，是真的年轻。 安倍家人丁兴旺，对名字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只要姓安倍，怎么起名都可以。 不过有两个字例外——晴和明。 晴明是历代家主的名号，一般安倍家的成员名字里面是不会包含这两个字的。 为尊者讳。 安倍明能以“明”为名，证明整个家族都看好、认同他是以后的家主——至少是极为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是不是下一代不好说，说不定是下下代。 要看现任家主能支棱多久。 安倍明和上杉信的交集不多，在安倍家的两年，两人照面大概不超过五次。 安倍明的目光不会在上杉信身上多停留一秒钟。 扫过上杉信和扫过一件物品没有什么区别。 好在上杉信不像安倍家的很多人一样，有着“你不记得我就是在羞辱我”这种奇奇怪怪的情绪。 他对安倍明的情绪只羡慕嫉妒。 没有什么恨意。 “顾渊，你现在叫这个名字。那我就这么称呼你吧。”安倍明语气淡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如同长辈在和晚辈说话。 “你做错了一些事情……” 顾渊听着安倍明的话，思路突然开阔，按下了录制按键。 “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人变得不理智。做出种种极端行为。 “我可以理解，但每个人都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要像一个愚蠢的小鬼一样，只会躲在暗处撒泼打滚。站出来，我会在那个游乐场等你。 “恩怨将会在那里了结。至于最后的葬身场所，看在你曾经在安倍家呆过的份上，我会给你挑选的权力。” 顾渊对面的千叶发出无声笑，用口型问道：“安倍家的人都这么中二吗？” 顾渊笑了一下：“说完了吗？” 安倍明没有说话，但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表情从些许的倨傲变成了淡漠，这就代表他有些生气了。 “说完了就把手机还给人家。”顾渊说道。 “劳驾。”那边秘书适时地伸手，他才不在乎得罪安倍家。 手机又回到秘书手中。 “把这些家伙的样子都拍下来，你们不会胆小连脸都不敢露吧？”顾渊的后半句话是极为拙劣的激将法。 安倍康介却很吃这一套：“来，来，看，看好了我们都是谁！” 他几乎是夺过秘书手中的手机，对着同伴就拍摄出来。 安倍明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不怕是不怕，可也没有人会觉得被镜头怼着拍是舒服的事情。 何耐现在乱跳的是人安倍康介，其他人也只能接受。 安倍家明面上的队伍，共有十人。 领头的和安倍龙二一样，是一个五级觉醒者，叫做安倍竜之介。 比安倍龙二年轻一些，属于年富力强的那种类型。 此刻正在会议室中和平井司交锋，一起进入的还有安倍竜之介的弟子，安倍建。 另外的八人都在这里。 五男三女，其中两个女的并非阴阳师，只是过来照顾众人起居饮食的女仆。 六个阴阳师中，只有安倍明是经典的阴阳师打扮。 其他人都是改良过的，比较利落的战斗服。 安倍康介的服装就和他的发型、唇钉一样，非常赛博朋克。 无袖马甲，口子的地方参差不齐，和被强行撕下来似的。 衣服裤子上还全是铆钉、锁链之类的玩意，和众人非常格格不入。 不知道为什么会混在队伍中。 是安倍晴明觉得这次稳了，所以派儿子过来镀镀金？ “行了，谢谢了。”镜头转了一圈，顾渊对着安倍康介感谢，挂断了电话。 那边，安倍康介说道：“我们现在就去那个什么地方等他？” “他会赴约吗？那个废物胆小鬼。”有人问道。 “会的，此人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安倍明很笃定。 那视旁人如无物的姿态，让旁边的秘书都开始好奇，安倍家的人，在北海城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三代才能培养出贵族。 安倍家族这种深入骨髓里面的傲，目中无人，三代也培养不出来。 安倍明肯定顾渊会赴约后，直接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会议室中，只有四个人。 平井司这边两个，安倍家这边两个。 看到安倍明不请而来，平井司皱起眉头。 安倍竜之介倒是温和地笑了：“什么事情？” “长老，我们决定去会一会阎罗殿的黑白无常。”安倍明恭敬道，姿态上挑不出什么毛病。 “行，去吧，记得带上杉信回家族接受审判。”安倍竜之介说道。 “是。”安倍明退下。 安倍竜之介看向平井司：“不如等他们带回了上杉信后——哦，他现在应该叫做顾渊，我们再谈。” 在他看来，阎罗殿肯定和天都矿能有合作。 先把那黑白无常打掉，再来给天都矿能施压。 “呵。”平井司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留下两个女仆，安倍明六人离开天都矿能总部。 途中有人问道：“明大人，龙二长老他们真的被上杉信埋伏，遇难了？” “肯定啊。”安倍康介说道。 “那我们……”那人稍微迟疑一下。 安倍龙二他们具体怎么没的，大久重长他们也不清楚。 他们所知道的就是安倍龙二他们全军覆没，留下一个安倍义时报信。 安倍义时醒来也没有时间说详细情况。 最后只能给出阎罗殿，黑白无常，上杉信改名顾渊，化作白无常前来报复的信息。 哦，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赔钱，不过被安倍家无视了。 不管怎么说，安倍龙二等人的死亡是不争的事实。 而从明面上来看，他们这支队伍，人数超过安倍龙二他们，实力就未必了。 这个安倍家的人有些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的话都没有说完，副驾上的安倍明就转头看过来，目光冰冷：“你是觉得，我不如安倍龙二那个垂暮的老家伙？” “不，当然不是，我是担心我们会给明大人您拖后腿。”那阴阳师赶紧说道。 安倍明突然轻笑一声：“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你们的作用，只是看守顾渊。” 那阴阳师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他倒也不觉得安倍明最后的下场会和安倍龙二一样。 虽然安倍明是四级，安倍龙二是五级觉醒者，但两者的区别，仅仅是心能量级上的差距罢了。 真的打起来，安倍龙二会死在安倍明的手中。 量级最直观的反应，其实是觉醒者的作战时长，量级越高，越持久这倒是真的。 但也不是量级越高就一定越持久。 还要综合考虑个人的能力，对心能的掌控，作战方式种种因素。 单纯用等级来衡量觉醒者的战斗力，做出的判断，往往会出现差错。 有些时候，还不小。 第九十二章 安倍家的友好交流访问 顾渊这边，在安倍明等人出发没多久就收到了平井司的消息。 “不是吧，安倍家的人这么自大，到底怎么壮大起来的？”千叶表示不明白。 如果顾渊说的都是真的，他一个人弄死了安倍家一队人，其中还有一个五级觉醒者。 那这些人来找顾渊，不也是送死？ 结果他们还真就这么上了，没有任何犹豫——准备的话，千叶真的看不出安倍家有什么准备。 他看到的只是对方打算用强大的实力直接碾压过去。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你们当真不打算吸取教训？ 其实也不是没有吸取教训。 只不过安倍明吸取的教训是：安倍龙二他们太菜了，所以会死，他更强，那么他会擒下顾渊回去审判。 就是这么简单。 打不过是因为弱，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够强就足够碾压一切。 在安倍明的心中，他就“够强”。 不需要什么提前的谋划，只要能见到敌人，就足够了！ “安倍家的人十个有九个都这样，习惯就好。”顾渊说道。 安倍明直接找上“门”，顾渊一点都不惊讶。 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以及，上杉信这个名字不可避免带来的轻视。 会促使他们做出这些举动。 只有连续两到三次，把安倍家打痛了，他们才会有所改变。 “那个什么游乐场，你要去吗？”千叶问道。 “有什么好去的？”顾渊懒得去，“他们叫我去我就去，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而且，今天不是我去学习鬼灭部规章制度的日子吗？” 千叶默默地竖起大拇指。 这才是社会人该有的智慧，别人约架我报警。 不然打赢坐牢，打输住院。 当然，这是以前，眼下嘛，最终一切还是要靠实力来说话。 但顾渊去鬼灭部总部呆着，恶心一下安倍家也未尝不可。 安倍家如此嚣张，其实很多人对他们都颇有微词。 不会主动出手，但看到安倍家的人吃瘪，绝对是喜闻乐见之事。 “走了，我要当一个努力学习的人。”顾渊站起来，前往鬼灭部总部。 说起来，这是处罚公告下来后，顾渊第一次去接受学习教育。 地点就是在总部，是和那些正常流程加入鬼灭部的新人们一块学。 当顾渊前往总部的时候，安倍明等人也一路来到了那个废弃的游乐场。 大久重长自然将地点都提供了。 不怕安倍家的人迷路。 “停车。”来到游乐园的大门外，安倍明他们没有像安倍龙二他们一样一头撞进去。 主动下车，安倍明看了这个废弃的游乐场一眼，他的双手笼在衣袖中，也没见什么动作。 那一身经典的狩衣无风自动，安倍明整个人漂浮起来，飞上高空，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游乐场。 他伸出手，五指张开，似乎要把游乐场完全收拢在掌心。 眼中泛起微光，安倍明喃喃低语：“元气尚足，可借地利布下大阵。” 随着他的话，数十张符箓从他衣袖中飞出，飞向四面八方。 仿若流星，落到游乐园的边缘各处。 一个透明的半球光罩一闪而过，将整个游乐园都包裹起来。 布下一个不知名的大阵后，安倍明从天空中落下：“走吧。” 这里已经成为了他的主场。 无论阎罗殿的人有没有在这里做什么布置，都没有了作用。 不过，安倍明暂时没有在大阵中感知到其他人的气息。 是顾渊等人还没有来吗？ “他们人呢？” 安倍康介走路姿势异常嚣张，没有被人打纯粹是因为姓安倍。 而在安倍家没有被人打，因为他爹是当代家主。 “还没来，我们以逸待劳。”安倍明说道。 “我去把车开进来。” 立刻有人去把车子开进来，总不能在这个废弃的游乐场随便找地方就坐下。 “我也去做些布置。” 有阴阳师也打算给顾渊他们来一些小惊喜。 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符箓，阴阳师能够发挥的作用天差地别。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安倍明坐在副驾上，闭上的眼睛睁开，他已经完成了今天的静坐修行，但人还没来。 外面天色已经稍微有些暗淡，时间来到了下午四点半。 现在的天，到五点半的时候天色就差不多黑了。 “怎么还没来？” “不会不来了吧？” 几个阴阳师在窃窃私语。 其实仔细想想，不来才是正常的选择。 来的话，必然是一场危险的恶战。 “他会来的。做的种种事情，已经证明上杉信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再加上那个阎罗殿给他极大的信心，不过……联系他。”安倍明说道。 他们手上其实有顾渊的号码，这号码原就是鬼灭部提供，对东洋电力来说完全不设防。 有人翻找一下，从东洋电力的人提供的资料中找到了顾渊的号码。 打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 顾渊视他们为生死大敌，他们也要抓顾渊回去审判，到最后要打电话。 那种不死不休的气氛，顿时给破坏了。 搞得和约架似的，逼格顿时掉一地。 听筒内响了几声，被挂断，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是直接无法接通的状态。 很明显，那边拉黑了这个号码。 “换一个。”安倍明的声音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平静和笃定。 一连换了三个人打，都是一样的结果。 开始能打通，被挂断后就成了无法接通的状态。 全部都被拉黑——这是鬼灭部这样的高端手机才有的功能。 “好像，真的不来了。”几个阴阳师面面相觑。 气氛非常尴尬还有凝重。 安倍明脸上淡然，掌控一切的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如水。 可能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到，平日营造出来的那份孤高强大之感在逐渐消失。 “呼——”安倍明吐出一口气，“既然他怕了，不敢来，那我们就去找他。” 只见安倍明一挥手，布置在各处的符箓自行燃烧。 光幕再度出现，消失。 布下的大阵被他自己解除。 想要知道顾渊现在在哪，光靠他们几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联系地头蛇，东洋电力的联络人才是最正确。 一分钟后，他们就拿到了顾渊所在，只是看完之后，那几个阴阳师脸色都怪怪的。 “怎么了？”安倍明问道。 联络这种小事，自然丢给其他人来做。 “他说，顾渊现在在鬼灭部总部。” 作为现在风头极盛之人，没有刻意掩饰的情况下，顾渊的行踪还是比较透明的。 更别说，东洋电力还在特别关注着顾渊。 “……什么，那个废物居然跑到鬼灭部躲起来了？”安倍康介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我们去把他抓出来！” “那是鬼灭部总部。”有人提醒道。 他们再狂妄，也知道冲击鬼灭部总部这种事情是个什么性质。 他们来东京城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天都矿能。 顾渊还有冒出来的阎罗殿，其实是一场意外。 只不过现在这场意外已经开始牵扯他们大部分的精力，妨碍他们原本的目的了。 “鬼灭部。” 有一个阴阳师说道，“我记得是不是有什么规矩，可以上擂台生死战的。” 就好像东京城不少人对安倍家族有所了解。 鬼灭部作为东京城的强大暴力机构，肯定也会被各种了解、研究。 “对我们这些外人来说，也行？” “不知道。”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想到安倍明判断错误，上杉信还是那个上杉信，直接躲到鬼灭部总部去了。 让他们狗拉乌龟无从下嘴。 一开始还打电话过来认人，打完就躲起来了，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联系东洋电力的人。”安倍明说道。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 松下大木这边得到消息，笑出了声：“那个顾渊，挺有意思的，让松下孝直安排一下。” 东洋电力的庞大势力开始运转。 一份属于鬼灭部的邀请函被发出，邀请安倍家族前往鬼灭部进行友好交流访问。 安倍明等人的鬼灭部之行，一下子变得光明正大。 当然，同时也是一个限制。 他们不可能见到顾渊的时候立刻大打出手，一切都要按照明面上的规矩来。 邀请函没有实物，只是自上而下的传达。 尚在总部的人，都会陆续接到通知，知道有安倍家的人前来访问交流。 来得有些突兀，不过不是完全没道理。 鬼灭部和安倍家也不是没有相互交流过。 只是这次安倍家族来势汹汹，还被曝出提前派人潜入东京城。 现在又进行友好访问交流，不免有些奇怪。 据说是松下孝直一手促成，不免让人怀疑，东洋电力在安倍家和天都矿业的交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局势诡谲，对很多人来说扑朔迷离。 但对鬼灭部正在接受规章制度、思想教育的新人来说，根本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们频频把目光投向教室里面格格不入的那一位。 顾渊坐在位子上，闭着双眼，看上去一副睡着的模样，完全没有听课的意思。 一贯严厉的铁面教官却对顾渊的行为视而不见。 开玩笑呢，作为当初事件的全过程目睹者，他可不想被无常打成良屋那样的半残。 不对，良屋用了什么灵物才保住性命。 换成他，估计对方的幻体来一拳就一命呜呼了。 第九十三章 来看个视频放松一下 无常来听课，这位教官本能的是拒绝的，可是也不敢拒绝。 好在对方没有表现出一打三之时的狂暴，只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睡大觉。 这样最好。 等结束后，我给你一个a+最高评价，大家平稳地度过这段时间，以后都有光明的未来。 想到这里，教官主动放轻放缓音量，尽量争取给顾渊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教官看到顾渊睁开眼睛，吓了一跳，立刻走过去开门：“干什么，在睡——在上课呢！” “安倍家的人来参观了。”外面的人说道，“你们注意一点，不要起冲突。” “不是，他们来参观什么？”教官很急。 房间里还蹲着一尊大佛呢。 “不知道，总之……”那人正说着什么，后面传来安倍康介的声音。 “这里在干什么？上课吗？介意我们进去参观一下吗？当做旁听了。”话是在征求意见，实际上安倍康介一马当先，越过两人走进教室中。 扫过全场，安倍康介目光落在顾渊脸上——找到你了！ 他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让教室内还在接受训练的新人们一阵恶寒，不是安倍康介散发出什么寒意。 而他的笑容中，那种赤-裸裸，不带任何掩饰的极深恶意。 简直就像是什么尖锐的物体抵在眼前，让人极为不舒服。 顾渊打了个哈欠，看向安倍康介：“啊，两年没见，你一点都没有长高啊。” 安倍康介脸上恶意的笑容凝固住，刚想要发作。 安倍明走进来，用眼神示意安倍康介稍安勿躁：“我们只是来旁听的。” 说着，带头走到后面的座位上坐下。 “哼！” 安倍康介很冷一声，朝着顾渊狞笑，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之后跟着安倍明坐下。 这是一个大教室，还是那种阶梯状的，空着的位置不少。 安倍家的六个人坐下绰绰有余。 坐下之后，除了安倍明之外，其他人都恶狠狠地盯着顾渊。 “咳。” 教官咳嗽一声，“那我们继续讲课吧。” 照本宣科念了几分钟，就连教官都有些舌头打结，更不用说学员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刚才来送消息的工作人员，走得很快。 虽然有点想要留下来看热闹，但更怕被波及到。 除了顾渊这个当事人毫不在意外，其他人都被教室中压抑的气氛弄得很难受，如坐针毡。 “那个，那个什么……” 教官打算施展遁术先撤，“接下来的内容我讲过很多遍了，哪位愿意上台来带着大家复习一下，我去个厕所。” 那边顾渊举起手。 “啊……那就由无常来吧。”教官如蒙大赦，立刻退下讲台离开。 顾渊优哉游哉地上去：“各位学了这么久，也应该累了，在下面开讲之前，我们先来看一段视频放松一下。” 他拿出手机，连上教室的投屏系统。 安倍明等人看着顾渊，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不成是安倍雄太等人的视频，比如他们承认安倍家族对天都矿能图谋不轨，想要做什么？ 这种视频会有一点影响，但不会有什么大的作用。 安倍家族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顾渊屈打成招，逼迫安倍雄太等人说出这些话。 甚至，这可以是阎罗殿的阴谋，想要挑起两城之间的“战争”。 届时，安倍家有一万种理由，光明正大对顾渊下手——哪怕是在总部。 如果顾渊真的这么做，那才是一脚踩进死地。 “看视频轻松一下。” 顾渊打开播放器。 投屏中，出现了安倍明那张英俊得很桀骜的脸。 “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人变得不理智。做出种种极端行为。 “我可以理解，但每个人都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对着镜头，安倍明一脸淡漠，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祇，诉说，审判着顾渊。 就当时的气氛和场景，包括安倍明在内，不觉得他说出这番话有什么问题。 毕竟安倍明是如此强大，有资格对顾渊（上杉信）这样说。 可是，很多表现换一个场景，感觉就会截然不同。 没有足够铺垫的情况下，安倍明这番讲话，只会让人觉得尴尬和可笑。 在场之人没有认识安倍明的，不知道他是安倍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日后能成为家主之人。 对他们来说，安倍明的话，如同装了一个很尬的比。 大街上啤酒浇头，高声喊不也不过如此。 “噗——哈哈阿，咳咳咳。”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化作咳嗽，好歹也明白不要当面打脸的道理。 可他先笑，就如同导火线一般。 笑声是具有感染力的，底底的笑声在教室各处此起彼伏。 也有人没笑，表情怪异，双脚抓地，差点扣出三室一厅，这也太尴尬了，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安倍明在什么，此时此刻的他，甚至都没有时间生气。 他从旁人视角看到自己，突然陷入了“回忆”中。 大脑不受控制，将记忆中所有自己装逼的名场面都挖掘出来，走马灯一般在安倍明“眼前”播放。 细节丰富，音容笑貌犹在。 “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很帅的吗？ “当时我抬头了吧，为什么会用鼻孔对着人，他们会看到我的鼻毛的。 “说话好大声啊！为什么会这么大声！等等，为什么我要伸手捂住脸！” 安倍明被公开处刑，社会性死亡的同时。 大脑也加入到这场狂欢中，对他进行自我审判。 通常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夜深人静之时。 而现在，换了时间地点。 安倍明看上去像是宕机一般，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旁边的阴阳师欲言又止，根本不敢去触碰火药桶。 同时内心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明明那个时候觉得安倍明很帅，自己也很向往。 为什么现在放出来，感觉这么羞耻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短短的一分钟，似乎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视频结束，顾渊拍拍手：“好了，大家应该得到了很好的放松。要不今天就下课吧，我看你们也没有什么学习的心思了。” 一群人如梦初醒，不由自主地牛头看向视频中的主角。 长得挺帅，可惜了，是个搞笑的中二。 随着视频结束，脑海中的走马灯也停下，安倍明猛地清醒过来，情绪全部回归。 唯有理智落下了。 “你找死！” 脸色突然涨红，愤怒的咆哮从安倍明口中迸发。 一块迸发的还有近百张符箓。 安倍明一甩手，宽大的衣袖中，符箓漫天飞舞，袭向讲台上的顾渊。 其中几张符箓在半空中散发出绚烂无比的光芒，灼伤众人的双眼。 接着，是不绝于耳的轰鸣之声。 地面，墙壁都在疯狂震动。 这教室刚好在一楼最旁边的位置，轰鸣声中，几乎整面墙壁都被打碎。 碎石各种力量的碾压之下化作一片粉尘，被扬了出去。 还好不是承重墙。 饶是如此，大楼似乎也有一点在颤动的意思。 火焰、爆炸、雷霆、冲击波，各种各样的符箓力量交织在一起。 席卷了半个教室，在粉碎墙壁后，力量还蔓延到外面。 烟尘弥漫，在强光过后，依然遮蔽视线。 耳朵里面一片嗡嗡作响，听不到其它声音。 很多人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靠在墙壁上发出痛苦惊恐的叫喊声。 安倍明的目标自然不是这些学员。 但仅仅是这些符箓力量的余波，就足以杀死一些人了。 受伤更是不用说。 事实上，就连安倍家的阴阳师们，看上去也有点狼狈。 他们没有料到安倍明会突然暴怒出手，而且如此狂暴。 近百的攻击性符箓，被安倍明一次性甩了出去。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胸膛不断起伏。 一是生气，二是，哪怕符箓相对来说对阴阳师消耗不大，可数量多了，消耗肯定就上去了。 安倍明现在的状态，如同夺命狂奔了几百米一样，各种消耗不小。 用符箓也是有讲究的，各种心能的运用，如何最省力，最高效。 可不是乱扔的。 安倍家族说阴阳师之外的人只能用“垃圾符箓”不完全是在说谎。 想要将符箓的价值完全发挥出来，还得是阴阳师。 换成一般的四级阴阳师，像安倍明这样一次性往外砸，估计有一半的符箓都不会起效。 同样心能量级的阴阳师，对符箓使用的数量，差距能拉开到三分之一。 安倍明和普通阴阳师的差距更大，两倍甚至三倍。 哪怕安倍明在暴怒中，天赋和多年练习的本能依然让他自我调节，让所有的符箓都发挥了作用。 “他死了？” “不太好办啊。” 几个阴阳师隐晦对视一眼。 安倍明的爆发来得太突然，太狂暴。 这样恐怖的攻击，没多少人可以承受，恐怕只有达到五级后的心能力场可以抵挡。 而且能不能完全挡住，谁也不敢判断。 顾渊有五级吗？ 肯定没有。 那么……说不定他们连残缺的尸体都找不到，这和原来的计划、初衷不符合。 而且在鬼灭部总部出手杀人，后续的影响也非常大。 “明大人——”一个阴阳师想要说什么。 “啧，火气真大啊，安倍明。” 弥漫的烟尘中，传来顾渊的声音。 让人几乎无法站住的狂风掀起，烟尘还有一些还在燃烧的火焰被瞬间吹散。 第九十四章 逃！ 有烟无伤。 顾渊就站在教室之外的一个浅坑中。 可以看到从讲台到外面，地面被直接犁出了一个凹凸不平的浅坑。 他拍打着身上衣服，一些粉尘被拍出来。 头发上，脸上也有一些灰尘。 看上去稍微有点狼狈，除此之外，没有看到顾渊有任何受伤的地方。 对于安倍明的暴怒出手，顾渊早有准备。 早在安倍家的人进入到教室，顾渊就处在了随时都会动手的状态中。 当安倍明脸色涨红，咆哮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顾渊也动了。 在符箓闪光的同时，树魅、天狗同时出现，成为顾渊的肉盾去抵挡着攻击。 天狗是第一层防护，第二层则是用锁链牵扯树魅的树根重重叠叠包裹全身。 顾渊还顺便把红玫瑰丢给了天狗。 一共三重防御，火焰之类的都被前两重挡住，只有无孔不入的冲击波真正攻击到顾渊。 不过有着天狗一半体质的他，对这些冲击波就等闲视之了。 有烟无伤，顶多伤衣。 不仅如此，顾渊还戴上了水晶骷髅面具，遮住脸上花纹的同时，坐实了阎罗殿白无常的身份。 天邪鬼面具则是没有随身带着。 一般一张就够了。 被轰断大量树根的树魅，已经回到黑狱中喘息。 在顾渊的视线中，天狗也颇为凄惨，身上到处都是焦黑一片的痕迹。 它对这种元素类型的攻击，防御力相对较弱。 冲击波之类的，倒是完全扛了下来。 伤势看上去虽然很重，但其实不伤及根本，而且天狗属于狂战士类型。 任何伤都无法阻止它，只会令它更加狂暴。 如果不是用锁链牵扯住天狗，此时此刻它已经一拳轰向面前的大楼墙壁了。 在安倍明等人看来，顾渊身上延展出了一个巨大的幻体。 半透明，甚至还有翅膀，如同鬼怪中的天狗。 天狗这种鬼怪（式神），安倍家的阴阳师还是比较熟悉的。 整个安倍家一共有三只天狗式神。 其中一只是鸦天狗，比较弱，相当于一个正儿八经的三级强身系觉醒者。 另外的两只，是传说中的大天狗。 一只在家主安倍晴明手中，一只在一个长老手中。 听说这两只大天狗，都有和媲美五级强身系觉醒者的实力。 另外作为安倍家的佼佼者。 安倍明还知道一个消息，黄泉国内，有一只更加强大可怕的大天狗。 只不过凶性难驯，哪怕镇压了几十年也无法作为式神来使用。 安倍明心目中最理想的式神，就是那只传闻中的天狗。 些许凶性，他觉得他还是能镇压得下来的。 等到他成为五级觉醒者后，就向家族中申请，前往黄泉国，亲自收服那只天狗。 安倍明的“封印之术”，不比他施展符箓的水平差。 当看到顾渊的“天狗幻体”之时，安倍明原本的怒火上又浇了一层不爽的油。 关于顾渊是延展系觉醒者，幻体类似天狗的信息情报，安倍明他们当然知道。 “纸上得来终觉浅”，现在真正看到的时候，才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你也配将幻体塑造成天狗的样子？” 也只有安倍明不受影响，低语一句后，五张符箓从衣袖飘出，环绕着他。 安倍明走向顾渊。 脸上有着绚烂妖异花纹的顾渊笑了一下，反而把天狗收了回去，对着安倍明勾勾手指。 “不知所谓！” 安倍明冲向顾渊，速度极快，同时右手食指伸出，上面有光点凝聚，虚空画符。 画出来的光符箓凝在安倍明的掌中，被他拍向顾渊。 这一掌，有千钧之力！ 就在安倍明即将冲出大楼前的一瞬间，教室的大门那边，一个黑色的残影掠过。 其手中的短刀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 直奔安倍明而来。 安倍明没有丝毫躲闪，执着地攻击顾渊。 在短刀临身前，安倍明身上环绕的符咒发出光芒，形成和心能壁垒极为相似的全方位护盾。 短刀砍在护盾上，凝滞一刹。 下一息，伴随着近卫极为不爽的冷哼声，短刀撕裂光幕，继续袭向安倍明。 第二层，真正的心能壁垒浮现，安倍明不得已收回手，向旁边退去。 自始至终，顾渊都没有动。 退到旁边之前，安倍明甚至可以透过那张面具感觉到对方的嘲弄。 “你们过界了！” 一刀逼退安倍明，近卫先是瞪了顾渊一眼，接着扫过安倍家的人。 杀气腾腾，根本掩饰不住。 他近卫容易吗？ 好不容易升官，进入前五小队，和普通的队员完全拉开差距。 结果第一次维护总部安全，先有千叶撒泼打滚，后有顾渊大闹总部，一打三打残良屋。 后面虽说没近卫什么事，但也被队长借机敲打了一下。 另外在一些人眼中不免有些办事不力。 结果现在，消停了才几天！ 才几天！ 又有安倍家的人当场闹事！ 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总部保安头子”放在眼里！ 接连出事，哪怕有天都矿能顶他，近卫这辈子顶天了也就一个四队副队长。 你们要打难道不能去外面打吗？ 近卫恨不得把眼前安倍家这些人千刀万剐，切成片，做成刺身！ 顾渊的话，倒是靠后一些。 “一起把这些人擒下？”近卫对顾渊说道。 这个时候，他当然要和顾渊联手。 于公，安倍家族搞事情，他职责在身肯定要拿下，就和那个晚上昏了头去帮良屋一样。 于私，近卫可是天都矿能的安全顾问。 拿下这些人，只要顾渊不划水，能和那天晚上一样能打就没问题。 “好啊。” 顾渊走向安倍家的那群阴阳师，“我处理这些，你打这个就行。” 这个是指安倍明。 其余人，顾渊包圆了。 “好。”近卫点点头，看向安倍明，“乖乖束手就擒，我饶你不死！” 安倍明身边那些符箓依然环绕着，没有因为刚才的防御光幕被破开而损坏。 他双眼眯起，看了一眼向安倍康介等人，突然向外冲去。 “想走？！” 近卫立刻追上，在强身系里面，他可是速度类型的，岂能让安倍明就这么逃走？ “你们的靠山跑了。”顾渊笑着走向安倍康介等人。 天狗被他再度释放出来。 不过不是百分之九十九，对付这些人不需要。 大概到膝盖左右的天狗，就绰绰有余了。 放的太多，天狗庞大的体型会让它先手拆房。 现在“顶天立地”，差不多刚刚好。 安倍明不战而逃，直接抛弃了他们，让这些阴阳师心头拔凉拔凉。 没想到他们所崇拜的安倍明会这样选择。 其实安倍明的选择是最正确的。 这里可是鬼灭部总部，他失去理智，含怒出手，造成人员伤亡。 后果可想而知。 现在只是来了一个近卫，待会就不一定了。 安倍明再自信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抗下整个鬼灭部，逃之夭夭。 更何况，刚才一下子甩出那么多的符箓，着实浪费，他的战斗力也不是最巅峰的时刻。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他走了才有希望，要是连他都被擒下，那安倍家才会完全陷入到被动。 他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 那些阴阳师中，也就一个安倍康介比较重要。 其余人是可以舍弃的。 只要安倍康介不死，就没有关系。 想来鬼灭部也不会杀掉安倍康介，和安倍家全面开战。 顾渊的话，如果他这么做，安倍明甚至还会有一点小高兴。 那样意味着东京城会直接把顾渊丢出来。 届时只要对付其背后的阎罗殿就行。 安倍明权衡利弊的同时，身形之快，丝毫不逊色于近卫。 他那几张符箓，可不只是防御这么简单。 安倍明是能够击败五级阴阳师的人，个人的实力绝对足够。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离开了鬼灭部的范围。 另一边，狂暴的天狗开始对那些阴阳师下手。 安倍家的阴阳师们自然也不肯乖乖束手就擒，或者放出式神，或者使用符箓。 但他们面对的是六成天狗，式神被它直接撕碎。 符箓的攻击落在天狗身上，只会激发它更大的凶性。 不到半分钟，就有两个阴阳师死在天狗手中。 安倍康介则是躲在最后面，色厉内荏。 很快，五个阴阳师死了两个，一个被天狗打飞重伤。 只剩下安倍康介和另外一个阴阳师。 两人已经挤在了教室的角落中。 天狗毫不犹豫地挥拳，扫中靠前一点的那位。 身上的防御符箓、灵物在天狗的拳头下显得无比脆弱。 那阴阳师好像破烂的布娃娃一样飞出去。 是死是活看天命。 “你敢！我爸是安倍晴明！”安倍康介咆哮道，声音很大，脸色很狰狞。 就是湿漉漉的裤子和表现不太符合。 天狗才不会管安倍康介他爸是晴明还是阴明，一拳轰出。 安倍康介身上突然飞出一张符箓，直接巨大化，如同一片盾牌挡在他的面前。 天狗的拳头落在符箓上，让其出现了一点点裂痕。 “看来你身上的好东西不少，交出来，饶你不死怎么样？”顾渊笑道。 天狗第二拳落下，符箓依然纹丝不动，但裂痕扩散。 第九十五章 这些都是父爱 “你要谈你倒是住手啊！” 安倍康介大喊道。 顾渊说道：“先把东西拿出来。” 打拳的天狗，和他顾渊有什么关系？ 安倍康介咬着牙，陷入到天人交战中。 他身上的保命、防御之物足有六件，还不算现在的大符箓盾牌。 有隐身的、高速飞行的、伤势恢复的、濒死吊命的，还有两张防御的。 可谓全方位俱全。 而且，使用起来真·没有门槛，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可以用。 这些都是安倍晴明为他不成器的儿子准备的。 使用门槛有了，危急时刻，安倍康介还真不一定能及时用出来。 像这种往身上一拍，点点就能发挥作用的，才适合安倍康介。 是用这些东西赌一把能不能逃掉，还是乖乖交出来？ 安倍康介这个时候就很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早点逃。 从安倍明逃跑，近卫追击到天狗大杀四方，杀到他面前，也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 以安倍康介对局势的判断和反应，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 紧接着，场面就变成了这样。 那几个阴阳师几乎是照面就被干掉。 他被逼在一个角落中，两边是墙，头顶是墙，前面盾牌，再往前一点，是恐怖的幻体。 怎么选？怎么选？ 不只是裤子一片湿透，安倍康介背脊也全是汗水，一片发凉。 天狗重拳出击，挡在面前的符箓已经破碎了一半。 不用完全破坏，三分之一的时候就会失去防御之能。 “等等，等等！我给！我给！” 安倍康介大喊道，从身上摸出五张符箓和一个中指大小长短的试管，试管里红色的不明液体，上面还有小塞子塞住。 顾渊没有立刻制止天狗，而是在符箓破碎，天狗的拳头轰爆安倍康介前的一秒钟，才用锁链控制住天狗。 恐怖的拳风、压力，让安倍康介闭上了眼睛，满面狰狞地转过脑袋。 足足半分钟后，发麻的头皮没有像西瓜一样爆开。 安倍康介睁开眼睛，转回脑袋，一个还沾染着血迹的半透明拳头就停在他眼前。 全身一软，安倍康介贴着墙角滑落到地上。 坐在一片湿漉漉中。 “抓紧了，别让符箓掉下去。”顾渊提醒道，关回天狗，把五张符箓和那个试管拿到手中。 安倍家善用、惯用符箓，用灵物就比较少。 灵物能够办到的事情，往往符箓也能够代替，还没代价，为什么不用符箓呢？ 安倍康介身上只有一个试管是灵物，没有让顾渊惊讶。 试管中红色血液很粘稠的模样，让人无法分辨这是什么。 五张符箓上面除了顾渊看不懂的鬼画符外，角落还有小小的字，分别是——御（两张）、飞、生、隐。 分别代表着不同的作用，避免安倍康介弄错符箓。 甚至小字旁边还有数字，代表使用次数——符箓不是完全的一次性用品。 可谓非常贴心，看一眼就能明白。 代表着安倍晴明对安倍康介的拳拳父爱，现在都便宜了顾渊。 “这个做什么的？”顾渊晃了晃试管问道。 “疗伤用的，喝了之后身上的伤势会快速恢复。”安倍康介说道，“太重的伤不行。” “喝完就没了？”顾渊不是很满意。 “不是，不是。”安倍康介听出顾渊不耐烦的语气，赶紧解释，“喝完了它会慢慢自动补充，大概要十个小时左右。” “哦，代价呢？”顾渊继续问。 安倍康介迟疑了一下，顾渊突然拔出了手枪——这把是鬼灭部分配的。 “等——啊啊！” 安倍康介的话变成凄厉的惨叫，淹没在枪声中。 顾渊在他右腿上留下了一排弹孔，整整一排！ “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只有坏孩子才会说谎，坏孩子要被教育一番。”顾渊语气轻柔，仿若幼儿园老师，“康介小朋友你知道错了吗？” 那些受伤没死的学员们，看到这一幕心头发毛。 比起安倍康介一开始那充满恶意的笑容，无常的行为才是极端的以恶制恶。 一般人威胁逼迫什么的，开一枪也就算了。 没想到有人竟然会清空弹夹。 如果搁在以前，那安倍康介的右腿就彻底废了，现在倒是不一定。 能不能救回来看情况。 “来，和叔叔说说，这玩意有什么代价？”顾渊问道。 安倍康介的大脑被剧烈的疼痛充斥，几乎无法正常思考，只是本能地回答：“喝多了会变异，变得不像人，还会死。” “怎么样算多？”顾渊又问。 “喝下去感觉到不适就算多了。”安倍康介说道。 感觉多了就不要再喝。 继续喝就有危险。 当然，这里的继续是下次，这么小的试管，也不可能分好几次喝。 “这些符箓怎么用？”顾渊问道。 第二人格在安倍家两年时间，还真不知道符箓是怎么用的。 看着那些阴阳师或者夹着符箓，或者丢出去。 上杉信也被羡慕，甚至坐过自己在那里无实物表演，被人发现后一通嘲笑羞辱的情况。 “往身上拍就行。”安倍康介满头大汗，说话艰难，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不错，不错。” 顾渊把这些玩意都塞进了制服外套的内袋中。 今天顾渊穿着鬼灭部的制服，外套里面有很多袋子，还有一些固定带，无论是用来放小物件，还是手枪都比较方便。 就是装东西后稍微有些硌人，穿着不是特别舒服。 抢完安倍康介，一阵脚步声传来，顾渊主动结束红玫瑰的效果，把浮现出来的红玫瑰收起，面具则是挂在外套里面，和一开始带来的时候一样。 狼藉的教室外，出现了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劳伦斯·阿部，（不正常）科研部头子，觉醒者专务。 他带着一批看上去像是医疗人员的人进来，指挥他们把受伤的学员们还有尸体们搬走。 当然也包括重伤和死去的阴阳师。 劳伦斯脸上的表情兴奋，带着诡异的笑容：“阴阳师，这个材料太难得了，太难得了。” 听到这话的受伤学员们，差一点从担架上翻下去。 这个家伙，好像不是医生啊！ 学习的最后阶段，学员们会被一一认识鬼灭部的高层、大佬们，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劳伦斯的威名还没传到学员当中。 “不要乱来。” 另一个声音传来，松下孝直也走了进来。 “怎么算乱来？我这是为了全人类进化的伟大事业。”劳伦斯不满道。 “在会议决定前，这些人你先别动。”松下孝直说道。 “切一块，我就切一块肉不过分吧！”劳伦斯大叫道。 “行，就一块。” 两人讨价还价完成，松下孝直走道顾渊面前：“介意把他先交给部门吗？” 他指了指几乎昏迷过去的安倍康介。 “请便。”顾渊让开路。 “谢谢。”松下孝直说道。 他没有任何针对顾渊的举动，比如大声斥责顾渊在干什么，伤到了他们的客人，这种很东奸行为。 松下大木这个舅舅给松下孝直的命令其实只是让安倍家的人进入到总部。 进入后，松下大木要松下孝直不要偏向安倍家对顾渊做什么，当一个“幕后黑手”，稳坐钓鱼台静观其变。 松下孝直遵从大木的命令，没有对顾渊表现出任何敌意。 他亲自带走了安倍康介，这个人可不能交到劳伦斯手中。 同样的，还有安倍明。 如果近卫能把他抓回来，两人成为俘虏，将会是好吃好喝的最高级待遇。 像安倍康介被带走，第一时间送到医院中进行手术，务必保住他那条凄惨的腿。 劳伦斯和松下孝直显然不是真正意义上来善后的。 把人带走后，他们走得一干二净，自有其他人来打扫卫生，真正善后。 顾渊环顾这个狼藉的教室，摇摇头，正准备离开。 近卫却从教室的后门出现。 “抓到安倍明了？”顾渊问道。 近卫摇摇头，脸色难看。 安倍明有符箓加持，速度不比他慢，并且，安倍明不只有这些符箓。 攻击的符箓被他用得七七八八。 可其它类型的符箓还有不少。 逃出鬼灭部总部后，安倍明用了一个隐身符，花了一些时间就甩掉了近卫。 倒霉的近卫，再次面临出手没有任何成效的局面。 回来后，人都没了，连一点“汤水”都没得喝。 让他这个总部安保头子非常没有面子。 “你干了什么，让安倍明直接动手了。”事情发生前，近卫在监控室盯着这个教室。 教室的角落有摄像头。 不过因为位置和清晰的关系，不太能看清投屏。 “我黑他。”顾渊得意洋洋。 “什么？”近卫还是可以理解顾渊话里的意思，“你怎么黑他的？” “我把他说过的话，当众播放了一遍。”顾渊哈哈笑道，“来，来，给你看一下。” 帮助安倍明在这个陌生的东京城出名，是身为“老相识”的基本职责。 近卫矜持了半秒钟凑过去看。 他觉得自己身为保安头子，有必要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不能一脸懵逼，绝对不是像三姑六婆那样八卦。 看完视频视频，近卫依然是扑克牌面孔，点点头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咳嗽一声，用平稳的声音说道：“你把视频上传到内网吧，到时候扯皮也有用。” 他现在多少站在顾渊这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近卫身为天都矿能的安全顾问。 在整个事件中，必然站在天都矿能这边与安倍家对立。 那么提醒顾渊也合情合理，也绝对不是为了掩盖自己想笑。 第九十六章 朋友，有阴阳师卖吗？ 另一边，天都矿能总部。 平井司和安倍竜之介两人还在“对峙”，当然，气氛还算友好。 至少两人都是云淡风轻的表情，还面带一丝笑容，时不时端起茶喝一小口。 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就是有段时间没有去厕所了，不断喝茶，也不知道一位中年人，一位老年人憋得难不难受。 不过事情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平井司和安倍竜之介的手机同时响起，一个在门外的秘书手中，一个在安倍建手中。 安倍建率先把手机给安倍竜之介。 听筒内的声音是经过处理的机械音：“你们的人全军覆没了。” “什么！”安倍竜之介脸上淡然的表情瞬间消失，几乎就要站起来，“怎么回事？” 没等电话那边的人说明情况。 会议室外面的走道上，一扇玻璃被打破。 脸色有些苍白的安倍明直接飞进来，闯进会议室走：“长老，我们走。” 安倍竜之介没有多余的话，立刻站起来。 平井司双眼眯了一下，没有阻止三人离开，外面秘书拿过来手机。 平井司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大笑起来。 安倍家遭了秧，近乎全军覆没。 接下来，安倍家的选择变得极为狭窄。 他们可以放掉天都矿能，付出一些代价，把安倍康介换回去，偃旗息鼓。 自己默默舔舐伤口。 又或者，和天都矿能，乃至鬼灭部，整个东京城全面开战！ 很明显，如果安倍家选择后者，东洋电力肯定不会帮忙，相反，东洋电力还会对安倍家出手。 除非安倍家疯了，才会做出这种选择——安倍康介和安倍明又没死。 前者的话，东洋电力应该会从中周旋，尽量把损失和影响降低到最小。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安倍家和东洋电力彻底不要脸，联起手来对付顾渊、天都矿能。 两者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联手，会形成类似“生死单挑擂台”的效果。 其他人，其它势力会自觉或者被动地被排斥在外，等待事情最后的结果。 这很好理解，就好像大街上有两个人在打架，一般人也不会贸然去参与其中——无论是制止还是拉偏架。 路人还可以报警。 而在四城，整个樱岛域，可不存在对天都矿能、安倍家、东洋电力来说的“警”。 东京城的其他人或者势力，顶多尽量维护秩序，不让双方的斗争影响过大。 到最后，无论哪方是胜利者，他们都可以从中分润好处。 别指望这些人来主持正义。 如果没有东洋电力，倒是有几分可能，大家联合起来，敲安倍家族一笔。 出了东洋电力这个二五仔，情况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最后一种可能，东洋电力和安倍家族需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天都矿能本身没什么问题。 问题在顾渊身上。 从一些不太确定，放出来的风言风语中能够知道。 顾渊不是一个单纯的天才觉醒者，而是来自叫做“阎罗殿”的组织。 东洋电力可以在上面大做文章，把他和安倍家的行为放在正义的制高点。 至少是维护东京城安全的制高点。 “顾渊的身份是个问题。不过他好歹是通过了测试，还是二次测试的鬼灭部成员，多少也算一点保障。”平井司思考着后续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喃喃低语，“而且，北村副部长也挺看好他的。” 进了鬼灭部，算自己人，再加上顾渊实力和副部长的看好。 也不是一些风言风语可以动的。 至少要来一些能“说服”众人的“证据”，才会让鬼灭部不插手。 “顾渊来东京城时间还是太短了。” 因为时间短，没有建立起关系网，遇到事情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情况。 不过说完这句话后，平井司自嘲一笑，他从岳父手中接过来，经营了几十年，把天都矿能发展到今天的模样。 真的遇到了事情，真正的助力还不是少之又少？ 就连切身利益相关的一些合作伙伴，都觉得招惹不起东洋电力和安倍家族。 话里话外有劝说平井司干脆放掉天都矿能，当个富家翁的意思。 虚伪的秩序之下，这个世界极为残酷。 作为“新时代”的人，平井司有时候会想，旧世界会不会要更加温情一点？ “爸。” 一直在会议室暗室中的平井五郎出来，“他们怎么突然走了？” “遇到麻烦了。”平井司说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平井五郎立刻道。 跟在自己老爹身边的生活，简直就是苦行僧，不对，比苦行僧还要苦。 平井五郎现在燥得很，觉得自己又行了。 “起码一个月，刚好给你养养身子。结婚生个孩子，然后你把自己玩成阳痿也没关系。”平井司语气阴阳怪气。 “……” 被自己老爹锐利的眼神一盯，平井五郎觉得自己好像又不太行。 今晚还是好好睡觉吧。 这个夜晚，对很多人来说，肯定又是不眠之夜。 和上次一样，作为“肇事方之一”的顾渊，依然轻轻松松离开了鬼灭部总部。 东洋电力没发难，用什么借口留下顾渊。 不过这次他开车离开总部没多久，倒是被另外的人拦住了。 “等一下，等一下。” 劳伦斯拦住顾渊，“你叫无常对吧。” “你是谁？”顾渊问道。 他刚才在教室见过劳伦斯，但不知道他是谁。 鬼灭部高层的资料，顾渊一开始从千叶那里拿到了，不过他没看过，相关的部分连翻都没翻。 在这一方面，顾渊和学员一样，完全认不出来谁才是大人物。 “我叫劳伦斯·阿部，是科研部的部长。”劳伦斯笑容满面。 “哦，有事吗？”顾渊问道。 “那什么，朋友。”劳伦斯的笑容从灿烂变成了猥琐，他靠近顾渊，用一种“有片子吗”的语气问道，“你手头上有阴阳师吗？” “哈？”听到这个问题，顾渊都愣了一下。 “不管是活的还是尸体，都可以，只要是阴阳师。”劳伦斯说道。 活的最好，没有活的，死的也行。 “那些人不都由你接管了？”顾渊反问。 “是鬼灭部。不是我，你懂得，嘿嘿嘿。”劳伦斯笑容诡异。 顾渊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安倍家族对家族的阴阳师极为重视，这种重视并非是情感上的，而是为了不让血脉外流。 哪怕是尸体，也不会让它们落入到外人手中。 从安倍家崛起到现在，已经用好几次可以称之为“战争”的手段，来维护这一铁律。 东洋电力，当初收回安倍雄太、安倍义时的尸体也没有动，就是刮了一点凝固的血液下来。 保存起来，等安倍竜之介他们离开东京城的时候带回去。 鬼灭部不会去触碰安倍家敏感无比的底线。 可劳伦斯，就未必了。 “没有。”顾渊如实说道。 “不是有安倍家的人提前潜入，然后被你给——”劳伦斯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放心，我不白拿，给钱的，一千万！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在会上无条件支持你，我还是专务。” “尸体被东洋电力带走了。”顾渊说道，“拿了他们的尸体没用，其实研究不出来什么。” “有没有用，研究了再说！”劳伦斯说道。 和众多觊觎安倍家血脉力量的人一样。 他们觉得安倍家的特殊心能——血脉力量可以被遗传，那么为什么就不能被复制呢？ 别人没能研究出来，我未必就不行啊。 “我真没有。”顾渊说道，他对安倍家的血脉力量没什么兴趣。 黄泉国都在顾渊手上，鬼怪不比什么血脉力量好玩？ 劳伦斯盯着顾渊看了一会儿，笑容收敛起来：“行吧，那你什么时候有了，就联系我。” 也不说自己的联系方式，反正顾渊愿意，肯定能联系上。 “真是个怪人。” 顾渊摇摇头，重新戴了一下防风眼镜，疾驰而去。 什么，头盔？ 顾渊开摩托车从来不用头盔，他享受狂风扑面的感觉。 当然，为了您和他人的身心健康安全，这种作死的行为，千万不要学。 追求刺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靠近死亡。 开车回到已经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家中，顾渊看了一下时间，很好，十点半。 他还有一个小时半的时间泡个澡，十二点之前躺平睡觉。 在顾渊休息的时候。 安倍明、安倍竜之介、还有安倍建三人，出现在第二区一个偌大的庄园中。 这里是松下大木的宅邸，一年中，他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住在这里。 另外三分之一在东洋电力总部。 剩下的那些时间，大部分都贡献给了医院。 关于松下大木快死的消息，至少五年前就在传，传了整整五年，这个老头依然在“苟延残喘”。 而且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很多人都喘不过气来，暗地里画圈圈，扎小人诅咒他快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连安倍家的人，在松下大木面前，也收起了那份根本不会去遮掩的高傲。 松下大木依然是一副超级有钱的打扮，连拐杖上都镶嵌着名贵的玉石。 他看向安倍竜之介三人：“看来安倍家对我们之间的合作，不太重视啊。” 第九十七章 清理绊脚石？ “怎么会呢，松下社长，我们比任何人都重视这次合作。”安倍竜之介说道。 尽管安倍明是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在实力上也不会差安倍竜之介太多。 但真正够资格代表安倍家和平井司、松下大木平等对话的，只能是安倍竜之介。 “你们很重视，现在却搞成这个样子？”松下大木的话很慢很轻。 却让安倍竜之介皱起眉头，直接认错：“的确是我们的疏忽。” 东洋电力提供了足够的资料，相应的信息，必要的帮助。 然后，安倍家族接连把事情搞砸。 对手很强吗？ 论实力的确不弱，但安倍家的阴阳师，实力难道就弱了？ 安倍竜之介不可能承认安倍家族技不如人。 可接连失败，总要有原因的吧？ 这个原因只能是疏忽、轻敌。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松下大木问道。 如果是自己的手下，无能到这种程度，已经被拉去发电了。 可毕竟是安倍家族，是合作对象。 松下大木也懒得追究前事，损失的也不是他东洋电力。 “我们希望能得到社长帮忙，先把康介少爷和其他阴阳师都带回来。”安倍竜之介停顿一下，“包括尸体。” “尽量帮你们减少代价吧。”松下大木说道。 不付出一点代价就要把人和尸体都要回来是不可能的。 “那就多谢松下社长了。”安倍竜之介道谢。 “接下来呢？” “我们已经和家里联系，会再来几个人。”安倍竜之介说道，“在他们到之前——” 他停顿一下，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杀意：“我们会让顾渊，阎罗殿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不会用上杉信来称呼顾渊。 对安倍竜之介来说，现在的白无常顾渊才是真正让他记住的人。 “哦，什么叫做惨重的代价？”松下大木问道。 “自然是鲜血和死亡。”安倍竜之介说道，“无论是顾渊，还是黑无常，还是他们背后的阎罗殿，得罪了我们安倍家族，只能用鲜血来赔罪道歉。” “唉——” 松下大木莫明地叹息一声，“你们有把握吗？” 面对这个问题，安倍竜之介将收敛的高傲重现展现出来，他只是笑了一下，并不答话。 是的，阎罗殿的确让他们的“暗中队伍”全军覆没。 其中还有安倍龙二这个安倍家的长老，五级觉醒者。 但，五级之间，亦有差距，长老之中，天差地别。 安倍龙二是五级中的“弱者”，安倍明这个强大的四级觉醒者可以在他身上达成“越级击杀”的成就。 安倍竜之介不一样，他的实力，要比安倍龙二强，而且是强很多。 1000到2000的心能量级是四级觉醒者。 超过2000到5000之间，为五级觉醒者。 安倍龙二心能平均能值是2500，峰值2800。 而安倍龙之介的心能均值为3500，峰值超过4000。 两人之间，光是心能的最小差距就是一个四级觉醒者。 尽管能值并不百分百反应战斗力，实力，可多少也是一个标准，侧面反应出觉醒者的差距。 甚至，越到后面，心能能值拉开差距后，变得越发重要。颇有一点“觉醒者之间的战斗就是心能的战斗”的意思。 安倍竜之介，随随便便打两三个安倍龙二没什么问题。 安倍明也可以打一点五到两个安倍龙二。 当然，现在符箓消耗不少，差不多是一点五个安倍龙二。 两位人联手，足够打四五个安倍龙二。 再加上安倍建这个四级觉醒者。 三人实力，远超安倍龙二带领的那个队伍。 安倍康介等人这次过来，其实都算不上战斗力，作用还不如女仆呢。 主要用来充场面和镀金。 所以哪怕只剩下了三人，安倍竜之介依然自信满满。 他们真的和安倍龙二那群“菜鸡”不一样。 本来暗中的小队就不是主力，是为了先探路，做一些不上台面的小动作——比如绑架。 正面施压的，才是安倍竜之介他们。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现在的天都矿能应该有不少骨干或者他们的家人失踪，整个集团上下人心惶惶。 然后才是安倍竜之介他们携带惶惶大势和强大的实力前来。 再加上东洋电力推动一下，雪球成形，天都矿能就会陷入到泥潭之中，难以自拔，最终被东洋电力和安倍家族肢解。 那么，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问题出在安倍龙二太弱，出在阎罗殿。 在安倍竜之介看来，一切都还在掌控中，只要把阎罗殿清理了就行。 清理阎罗殿，至少把黑白无常先拔除了，这点信心，安倍竜之介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面对安倍竜之介的自信，松下大木问道：“你们有看过顾渊的详细资料吗？我是说，他击败了三个觉醒者的事情。” “看过。”这次说话的是安倍明，“一个五级，两个四级觉醒者，我也可以做到。” “你晚上不是在他那吃了亏？” “那是意外。”面对松下大木，安倍明非常耐心地解释，“那个时候我被对方激怒，有些失去理智，符箓只是单纯地用出去，根本没有好好配合，很多符箓还白白浪费了。 “正常情况下，我用不到五十张符箓就可以做到威力更大一些的破坏。 “至于后来先走，那里毕竟是鬼灭部总部，我没有狂妄到觉得自己可以和部长、副部长抗衡。” 说的是“没有狂妄”，流露出来的意思却依然十分自傲。 还有一句话，安倍明没说。 如果不是为了不恶化事态，当时他转身就能杀来追击他的近卫。 “既然你们这么有自信。” 松下大木手中的拐杖顿了顿，“等你们先解决了黑白无常，我们再继续合作吧。” “嗯？” 安倍竜之介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不过想来你们也不会接受。先这样吧。去，把那两具尸体带过来。”松下大木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吩咐旁边站着的保镖道。 他身边一共四个保镖，站在他坐着的沙发前后，呈四方拱卫保护的姿态。 其中一个保镖沉默着点点头离开。 另一个保镖从斜后方来到松下大木正后方站着。 没一会儿，那保镖就扛着两具散发这寒意的棺材走了进来。 将两个沉重的透明棺材悄无声息地放下，那保镖又站回到松下大木的斜后方。 安倍竜之介问道：“松下社长，是不打算和我们安倍家继续合作了？” “如果你们解决不了阎罗殿，那合作又有什么意义呢？”松下大木的语气略微有些嘲弄。 如果换做别人，安倍竜之介早就发飙了。 可面对松下大木，他只能尽量保持微笑：“松下社长，请相信我们的实力。” “如果不相信，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了。”松下大木说道。 他的确相信安倍家的实力。 但是，说实话，安倍家的人脑子真的不好使啊。 偏偏他们又不是那种可以随意送死消耗的炮灰。 到现在这种情况，安倍家这个合作对象，已经有些鸡肋了。 松下大木原本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顾渊曾经出自安倍家，那么有什么事情，大家不能坐下来谈一谈呢？ 给出足够的利益，让敌人变成朋友，不也是消灭敌人的一种方法？ 何必一定要不死不休。 而安倍家的人显然没有这种想法。 松下大木继续合作下去的心思就淡了。 “好了，就这样吧，解决了阎罗殿后，我们再见。”松下大木慢悠悠站起来，准备送客。 安倍竜之介无奈，只能点头：“松下社长，可以的话，我们想要在这里火化。” 他们不好带着尸体行动，安倍家阴阳师的尸体，在不好带走的情况下，都是直接火化的。 引爆符、火焰符之类的符箓，阴阳师几乎人手一份。 “可以。”松下大木点点头，提前离开。 安倍建打开棺材，里面的尸体被冰冻，保存得还算完好，但没经过任何处理。 保留着死前的惨状。 安倍建看向自己的老师。 安倍竜之介点点头，安倍建丢出两张火焰符，将两具尸体点燃。 烧成焦炭后，又用冰冻符箓冻结，让尸体变成碎片，和骨灰也差不了多少。 做完这一切后，三人才离开松下大木的庄园。 “休息一个晚上，明天直接杀掉顾渊！” 车上，安倍竜之介脸色阴沉道。 翌日，鬼灭部的会议室中，和上次差不多的人数、规模。 会议再度召开。 不过气氛非常和谐，几乎每个人脸上带着一点笑容。 毕竟这次会议的主题不一样，是大家坐下来商量一下要从安倍家敲多少才合适。 大家提出诉求，整合意见，再和安倍家谈。 就连隐约站在安倍家这边的东洋电力代表——松下孝直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提出想法。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利益都是一致的，代表着东京城鬼灭部。 在一群人排排坐，分果果的时候。 顾渊房子之外，也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 安倍竜之介，安倍明，安倍建！ “就是这里吗？”安倍竜之介问道。 “是的，这里就是顾渊的住所。”安倍建说道。 “哼，住这么个鬼地方，周边连人都没有。果然是个见不得人的家伙。”安倍竜之介说道，“明，布阵吧。” 安倍明点点头，飞上天空。 第九十八章 Surprise！ 以顾渊的房子为中心，周边地区尽入安倍明的视线之中。 周围没有什么人居住，倒是一个很合适开战的地方。 这里是东京城，他们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的话，安倍家也不得不付出足够的代价来平息。 东京城的大老爷们肯定不在乎下城区之人的性命，但在乎他们能够带来的利益。 稍微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不如废弃的游乐园好，好在依然可以借助地利布下阵法。 安倍明衣袖中飞出几十张符箓。 这些符箓并非都是他的，很大一部分来自安倍竜之介。 布置阵法算是阴阳师两大领域——式神、符箓中属于符箓的分支。 一些阴阳师擅长运用符箓，但不会布置阵法。 安倍竜之介会一些，没安倍明那么擅长。 安倍明是这几十年，乃至百年来安倍家少有的全才。 无论是封印鬼怪为式神，符箓的制作和运用，还是阵法，他都相当精通。 由安倍明来布置阵法是最合适的。 符箓落入到四周各处，以顾渊住所为中心，把周围的无人区都包裹进去。 依然是半球型的透明光幕一闪而过。 旁人如果想要出入的话，就会受到阻拦，打破并不容易。 具有幻化遮掩效果，就算把里面房子全拆了，在外面看来，里面依然一切如常。 另外符箓在阵法之中，效果可以得到一定的加持，并且安倍明这个主阵者可以感知到阵法内的一些情况。 阵法的维持，依靠阴阳师口中的“元气”、地利、符箓本身蕴藏的力量，还有主持者本身的心能。 如果地方合适，地利元气足够，那主阵者的心能消耗就会很小。 现在的话，消耗还是有一些的。 哪怕安倍明什么都不做，光是维持阵法，也只能坚持半个小时就会彻底失去战斗力。 如果待会要打的话，时间会更短一些。 所以，他们最好在十五分钟内结束这场战斗。 也是比较合适的时间，这里没有人居住，但偶尔还是有人经过。 发现异常后，加上这个位置的特殊性——顾渊的住处。 十五分钟，东京城的人怎么说也会做出足够的应对了。 安倍明缓缓从天空中落下：“十五分钟，十分钟内最完美。” “几个人？”安倍竜之介说道。 “就一个。”安倍明在阵法内，感知到眼前房子里只有一个“人”存在。 应该是顾渊，没有黑无常，没有阎罗殿的其他人。 “那只需要几分钟。”安倍竜之介说道，“你维持好大阵吧，有需要我叫你。” 他决定说得稍微保守一点。 “好。”安倍明点点头。 既然只有一个人，安倍竜之介就可以解决。 顾渊最强战绩一打三，他可以做到，安倍竜之介更不在话下。 站在街道上，安倍竜之介看向眼前的小楼，抬手。 几章符箓从他的衣袖中飞出，展开变大，又交织形变，片刻之后一个巨大无比的符箓锤子出现。 安倍竜之介抬手虚握，那足有房子大小的锤子飞到房子上空。 他没有选择进入到对方的房子做些什么，而是直接选择用暴力砸碎。 这样就算有什么陷阱，也不会踩上去。 虚握的手做了一个下砸的动作，房子上面的锤子落下。 就在这一瞬间，房顶被掀开，一个高达六米的半透明身影冲出，就要撞上锤子。 不过在触碰前的一刹那，那身影猛地往旁边一闪。 锤子毫无阻碍地落下，将好好的小楼砸成一片废墟。 “呵——” 安倍竜之介轻笑一声，正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 他身子猛地一抖，身边模糊，七彩但不绚烂，重重叠叠的光幕浮现。 这是安倍竜之介的心能力场，在这一瞬间，他甚至“开到最大”，来抵御偷袭。 但是，没用。 河童这种脆弱的鬼怪之所以被人讨厌，就是它的诅咒，连五级觉醒者的心能力场都无法阻挡。 在离开房子之前，顾渊丢了一只河童。 天狗没有和符箓巨锤硬碰硬，也是因为顾渊用锁链强行拉开了它。 就是为了让河童发挥应有的作用。 安倍竜之介今年其实六十五岁，年纪不算小，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 但有些方面，难免有点问题。 心能力场无法阻挡的疼痛，红褐色的污水染红了安倍竜之介的裤子。 他双眼瞪大，脸色涨红，脸上满是屈辱之色。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反应依然很快，一个治疗型的灵物被他立刻使用。 疼痛感消失，裂开的伤口得到治疗愈合。 以后后遗症暂且不论。 可是喷出的鲜血已经不可能消失了。 安倍明和安倍建都看到了安倍竜之介裤子上的血污。 两人默契地保持安静，什么都没说。 安倍建也属于精英阴阳师，几乎猜到了安倍竜之介为什么会受伤。 河童！ 安倍建看向安倍明，安倍明隐约地点头。 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确感觉到房子里突然多了什么，不过已经来不及提醒。 而且，他也根本没想到是河童。 安倍义时可没有把自己被河童“”的信息传给安倍家族。 他只是有提到阎罗殿很可疑，和安倍家阴阳师有点相似，疑似可以驱使鬼怪，或者模仿鬼怪的能力。 这些安倍竜之介他们是知道的。 但，那肯定不是顾渊的能力。 顾渊作为觉醒者，能力一清二楚，延展系，幻体完整度很高，外形为天狗。 和鬼怪有关的隐秘，是阎罗殿的另一位，黑无常。 房子里只有一人，那肯定是白无常顾渊。 安倍竜之介等人哪会提防什么鬼怪，就算有心理准备，哪里想得到会有河童！ 这种用法，是安倍家这么多年延续下来，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封印鬼怪为式神，如果式神死去，封印物同样会损坏，运气好能收回点边角料用用，反之亦然。 再弱的鬼怪，像人魂那样的，需要的封印物制作材料也不会因此变得很便宜。 把式神当做一次性用品来用，对安倍家族来说过于奢侈了，消耗不起。 更别说，仅仅是为了让对方菊部大出血。 得不偿失。 出过血的安倍竜之介完全失去了和顾渊对话的意思，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都得死！ 原本他还打算说两句“你的幻体再像天狗也成不了阴阳师”这样的话，不是为了嘲讽，而是为了让顾渊愤怒失智。 现在，愤怒的是安倍竜之介。 他只想要对方死！ 身体的创伤和疼痛可以瞬间消弭，精神上的很难。 安倍明看向安倍竜之介的目光突然多了几分亲近。 同是天涯沦落人。 大家都在顾渊这个混蛋身上吃过亏，挺好的。 安倍竜之介举手横挥，大锤子砸向天狗。 坐在天狗肩膀上的顾渊松开锁链，天狗主动冲向锤子，两者对撞。 下一息，锤子被天狗直接撕碎，碎成无数的碎片飘落。 天狗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而是难得扇动翅膀，悬浮半空中，居高临下看着脚下的三只蝼蚁。 看了一秒钟，天狗展翅向上飞去。 它似乎想要拉到一定高度从天而降砸死他们。 不过刚飞高一点距离，就撞倒无形的屏障。 光幕出现，阻挡天狗的“步伐”。 “没用的，外面看不到里面。”安倍明冷笑一声，“你别想着逃跑。” 他现在专心稳固阵法，提升其坚固度，防止顾渊从内部打破逃之夭夭。 这幻体会飞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好在提前布置了阵法，不然说不定还真的会被顾渊逃掉。 “外面看不见里面？”顾渊问道，“你确定？” “不信你可以大声呼救，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安倍明打击着顾渊的心理状态，语言也是一种攻击手段。 “那还真是有趣啊。” 顾渊笑了起来，抬手五只张开。 巨大的门扉在其身后出现，这一次，虚空中传来了一点沉重的声响还有碰撞。 就好像一扇大门被彻底打开。 就连安倍竜之介等人也听到了一点。 下一秒，天狗的最后一根脚趾出现，半透明的身躯染上色彩。 灰色的羽翼，赤红近黑的身躯，浑浊中带着暴怒和杀意的眼睛。 天狗真正降临！ 恐怖混乱暴虐的气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化作恐惧光环，侵蚀着安倍竜之介等人的意志。 哪怕他们是觉醒者，在天狗出现之时也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有那么一个瞬间，手脚都不听控制，发软，发麻。 不过他们也是觉醒者，立刻调整过来。 将天狗恐惧光环的影响压到最低。 “轰！” 天狗从天而降，落地，不是站立，而是蹲在安倍竜之介面前。 超过六米的高大身躯，哪怕蹲着也接近四米。 它居高临下，探下脑袋，浑浊的眼睛看向安倍竜之介。 嘴巴咧开，露出锋利的牙齿。 “这不是幻体！这是式神，不对，这是鬼怪！” 安倍竜之介的内心在咆哮。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顾渊可以控制一只鬼怪？！ “surprise！otherfxxk！” 顾渊朝着安倍竜之介大笑，顺便掏出手枪，扣动扳机。 同时天狗动了，主动攻击。 这次不是手、拳头，它张大嘴巴，一口咬向安倍竜之介！ 第九十九章 这不可能！ 心能力场挡下子弹和天狗的噬咬。 几张符箓点燃，在天狗嘴巴中爆炸！ 天狗不由自主地后仰脑袋，黑色的浓烟和火光从嘴巴中冒出，吃了个寂寞。 顾渊顺势向后一跳。 门扉洞开，树魅伸出树根，接住顾渊，形成让他可以走下来台阶。 安倍竜之介退后，留下几个残影。 天狗咆哮一声，将黑烟吐出去，弹射而起，从天而降落向安倍竜之介。 安倍竜之介被瞬间撕碎，碎石飞溅，地面出现一个大坑。 不过撕碎的只是他的残影，半人出现在天狗斜后方，大量符箓出现，一张张飞舞着切割向天狗。 天狗不闪不避一拳砸向安倍竜之介。 锋锐的符箓在天狗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鲜血慢慢渗透出来。 安倍竜之介身前的心能力场没有破碎，但没能完全消弭天狗这一拳的力量。 整个人倒飞出去，砸进旁边的房子里。 天狗一跃而起，跳向房子。 一个身影比天狗更快，冲出房子。 天狗一抓撕碎那个身影，身影却瞬间重聚，和天狗纠缠上，逼其落地。 很快，房子里面钻出第二个，第三个类似的身影。 它们有着接近三米的高大身躯，长长头发，面容狰狞而扭曲，看上有些幽灵的透明质感。 身边还有着幽蓝色的鬼火。 高女，传说中因为长得太高，嫁不出去心生怨恨的女人化作的怨灵。 是樱岛域的鬼怪之一，也是安倍竜之介的鬼怪。 三只高女绕着天狗疯狂攻击撕咬，发出凄厉的嘶吼。 它们挨不了天狗一击，任何一拳，一爪，乃至翅膀的撞击都会被打裂、撕碎。 但又会立刻恢复过来，和觉醒者元素化有点相似。 不是完全免疫伤害，至少对天狗这种纯物理攻击的类型，有一定克制。 安倍竜之介走出小屋，身边悬浮着符箓。 这些符箓延展变大，结合变形，形成了刀枪棍棒剑种种冷兵器。 在安倍竜之介的控制下，袭向天狗。 各种巨大化的冷兵器，高大的天狗，没那么高大的高女。 整个场面看上去已经超脱了一般人的认知范围。 往着“神魔大战”的方向发展。 特别是天狗的恐惧光环，别看对安倍竜之介等人没有什么明显效果。 普通人远远看上天狗一眼，当场失禁都很正常。 如果真的被天狗盯上，稍微胆小一点，都会被生生吓死。 天狗这种鬼怪，已经是可以为祸一方的“鬼王”了。 几乎可以肆虐整个樱岛域除开四大城之外的地方——用几乎是因为，其它聚居地，也不是完全没有强者坐镇。 另外，黑区中的鬼怪也极为恐怖。 好在很多强大的鬼怪并不如何游荡，否则的话，现在人类的生活肯定没有这么安逸。 安倍竜之介勉强和天狗僵持住。 另一边，安倍明的声音带着被ntr的愤怒还有惊恐：“你怎么会有天狗！” 顾渊身后，大量的树根蔓延着：“你已经猜到了一些，为什么还要骗自己呢？” 作为年轻代领军人物，安倍明对黄泉国的一些事情，远比安倍雄太他们了解。 他很清楚，黄泉国绝对出了问题！ 这一两年的时间，安倍家已经没有任何新的式神产出了！ 但具体是什么问题，恐怕也只有家主和几个长老，寥寥几人知晓。 估计就连安倍竜之介也未必清楚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倍明的脸色尤为难看，带夹杂着苍白：“你盗走了黄泉国内所有的式神？” 大量的树根从顾渊身后出来，卷向安倍明。 安倍明立刻起飞，树根向上卷起抓去，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只五指张开的大手。 “差一点，很接近。”顾渊说道。 身后又一扇门扉打开，雪女伴随着寒意迈步而出。 目光直接锁定了缓缓隐身的安倍建，白色的气息从雪女身上蔓延出来，逐渐形成一片浓雾，涌向安倍建消失的方向。 天狗、应该树魅或者人面树之类的鬼怪，雪女。 三只鬼怪！ 天空中躲闪着树魅“之手”的安倍明脸色已经一片狰狞。 “黄泉国，你到底对黄泉国做了什么！” 安倍明大声问道。 就连安倍竜之介都忍不住分出了一点心思往这边来，差点被凶悍无比的天狗一拳打中，不敢放松，全身心投入到和天狗的战斗中。 “你们已经没有黄泉国了。” 顾渊笑道，身后骤然出现了几十扇门扉。 这次，就连安倍明这些外人都看到了那些如同黑洞一般的黑色门扉。 哪怕是关着的，似乎也有一阵阴森冷意释放出来。 这些门，一扇接着一扇打开。 河童、裂口女、人魂……鬼怪们一只接着一只从门扉中钻出。 恐惧光环交织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恐怖之地。 一扇门扉中，飞出了七八只类似于鼯鼠一样的玩意，脑袋没有眼睛嘴巴之类的东西，只有一张充满利齿的嘴巴。 黑色的身躯，光秃秃的没有毛，飞行速度极快。 野衾！ 百鬼夜行中的一种鬼怪。 野衾出现后，立刻飞上天空，追击着安倍明。 一头飞上去追击的还有人面骨鸟。 河童们，则是主动冲向天狗所在的战场，以它们的实力只能是去送。 但鬼怪们从来无所畏惧。 如今的黑狱，里面的鬼怪，顾渊都不会将它们的凶性彻底压制，变成傀儡一般的玩意。 雪女已经隐没在寒冰领域中，偶尔翻滚的白雾隐约可见安倍建的反击。 然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扇门扉中，高足有三米多的巨大车轮出现，中间是一个秃顶的脑袋，嘴巴张开着，发出诡异的声音。 像是在说孩子之类的话语，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回头倾听的冲动。 轮入道，百鬼夜行中的鬼。 它直接滚动进雪女的领域中，含糊不清的声音持续发出，寻找着安倍建。 一条黑色，似蛇非蛇，长着诡异细毛，没有眼睛，只有嘴巴的怪蛇从一扇门中爬出，扭动着身躯，辨别了一下方向，同样进入到了雪女的白雾中。 野槌，传说中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所剩的后代之一，凶戾的妖怪，会吃人。 当它以鬼怪出现的时候，只会更加狂暴。 在其冲进白雾前的瞬间，顾渊看见了那张嘴巴张开，露出里面绞肉机一般的螺旋锯齿。 “轰！” 天空中的安倍明用大范围的火焰爆破符杀伤着野衾和人面骨鸟。 门扉中又飞出了几团鬼火，悠悠荡荡地飘向安倍明。 “你夺走了黄泉国？！”安倍明大声喊道，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 顾渊站在地上，身边是一群魑魅魍魉。 鬼怪从门扉中钻出，如同地狱被打开。 他站在地狱的门扉之前，那些鬼怪有意地避开他。 仿若顾渊才是百鬼之中最危险的那一只鬼怪。 安倍明的身子在颤抖，不仅仅是心能的消耗。 黄泉国，那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根据安倍家的记载，初代安倍晴明在如今北海城，安倍家的住址，发现了一处极为特殊的地方。 这个地方自成一片区域，迷雾笼罩，偶有鬼怪出没。 而且，恰好在巨大的地脉汇聚之地。 阴阳师讲究地脉、灵脉，元气之类的东西，认为是游离在天地间的“心能”。 通过布置阵法，阴阳师可以将这股力量利用起来。 初代安倍晴明就布下阵法，借助整个地脉灵气的力量将这片区域控制，为他所用。 出现在此，或者投放在此的鬼怪，在庞大阵法的作用下，会逐渐被抹去凶性，成为式神。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阵法逐渐和这片区域融为一体。 形成一片特殊的独立空间。 搁在仙侠小说里面，就是特殊秘境，洞天福地之类的地方。 这，便是安倍家的黄泉国。 黄泉国不是单纯的一件物品，也不是单纯的一个地方。 就在外显出来的，仅仅是山间的一个鸟居成为入口。 从鸟居进入到黄泉国中。 里面是一片迷蒙，黑暗，呆在其中会觉得不太舒服。 脚下是若隐若现的青石板道路，略带弯曲的狭长通道，两边是关押着鬼怪的牢房。 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越往里面走，感觉到的压力就越大，关押着的鬼怪也越强大。 黄泉国内，并非所有的鬼怪都是安倍家多年来抓进去的。 不少鬼怪自行出现在此地——自投罗网。 通过阵法，地脉灵气的力量化作枷锁，形成牢笼，把鬼怪牢牢镇压。 地脉汇聚，灵气如大河滔滔，延绵不绝，从初代安倍晴明在这里定居，开枝散叶形成安倍家族，又建立起北海城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枯竭之意。 不出意外，千百年后还会一直延续下去。 安倍家的辉煌也会和黄泉国的存在，一样延续。 直到两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些式神暴走，一些鬼怪出没，安倍家经历了一场混乱。 此后，就算是安倍明，也没有再见过黄泉国的鸟居入口。 现在，有人告诉他，黄泉国已经被夺走。 “这不可能！” 安倍明大声咆哮，如杜鹃啼血。 第一百章 你没挨过打是吧？ “不可能！不可能！” 安倍明脸色狰狞，连声咆哮，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黄泉国，黄泉国怎么会被夺走……” 他为了说服自己，疯狂找着漏洞，“对，没错！如果没有地脉灵气为源泉，阵法镇压，里面的鬼怪早就出来了！ “不要以为驱使了几只鬼怪就能骗我！” 黄泉国由两部分组成，一是初代安倍晴明发现的特殊之地，二就是他布下的阵法。 随着时间，阵法非但没有失去作用进而消失，反而彻底融为一体。 两者相加，才是真正的黄泉国。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黄泉国这种特殊的“空间”会被夺走。 那么，里面的鬼怪难道不会暴走吗？ 黄泉国的鬼怪是被阵法形成的牢笼镇压才会乖乖呆在里面。 而阵法没有地脉灵气提供动力之源，那肯定无法再发挥作用。 里面的鬼怪一旦失去了枷锁，就会暴动。 早就冲出来把顾渊撕成碎片了，怎么会乖乖为他所用？ 当年阵法本身蕴藏的力量早就耗尽了，全靠地脉支撑。 安倍明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哈哈哈！你骗不了我！” 一只野衾突破防御，几乎要撞倒安倍明脸上。 心能壁垒浮现，挡下安倍明，诡异的黑光一闪，那只野衾被撕裂成碎片消失。 这不是心能壁垒可以做到的事情。 “你觉得我在骗你？” 顾渊没有抬头看向到处飞的安倍明，他转向天狗那边。 另一边的战场上，安倍竜之介逐渐落入下风，一条手臂无力地垂下。 那是被天狗的拳头击中，心能力场没能完全挡下来。 如果不是心能力场，安倍竜之介的半个身子恐怕都已经没了。 现在只是骨折而已，用个符箓或者灵物可以恢复了——如果安倍竜之介还可以抽出多余的精力来用的话。 他现在挡住天狗和一干鬼怪就已经竭尽全力。 事实上，就算没有其它鬼怪的加入。 天狗要杀掉安倍竜之介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可以五五开一段时间。 但天狗的耐力要比安倍竜之介好上太多。 哪怕天狗比安倍竜之介弱，拖都能拖死安倍竜之介。 顾渊和安倍明的对话，安倍竜之介只听了一个大概，甚至都没有怎么过脑子。 相当于背景音，可就是这听到的只言片语背景音，也让安倍竜之介心中一片冰凉。 作为长老，他不算知晓真相的那个几人之一，也已经十分接近真相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安倍家“失去”了黄泉国，能找回来的可能性很小。 但凡有不小可能性，安倍家都不会来打天都矿能的主意。 黄泉国被夺走？ 安倍竜之介将这些令他颤抖的话语完全抛出脑海，现在他容不得分神，稍微一个分神，就是死字。 顾渊目光转移到雪女的迷雾中。 这次雪女的领域并不如何广阔，缓缓漂浮着。 边缘位置白雾翻涌，一个人模糊的人影出现，似乎想要逃离，最终却定格在伸手向前的动作，变成了一具冰雕。 安倍建冰雕后面，布满白霜的野槌游动着，直立身子，嘴巴张大到一个非常夸张的程度，将安倍建一口吞下。 白雾开始消散，雪女从里面走出来，带着一身寒意。 野槌则是躺在地上，“肚子”高高隆起，里面安倍建的形状清晰可见。 这不是什么消化中。 而是野槌作为鬼怪的恐怖特性，它吞噬人之后，就会在身上展现出这样恐怖的轮廓。 不只是用来吓人，自身的力量也有会一些增加。 这样的轮廓偶尔会消失，需要的时候会随时浮现出来。 这只野槌吞噬掉的第一个人是安倍建，今天第一次开荤。 顾渊十秒钟内环顾完全场，看向安倍明，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知道，你们安倍家认为，黄泉国里最危险的鬼怪是什么吗？” 这话说起来有点拗口，听上去也有些复杂。 安倍家认为黄泉国最危险的鬼怪？ 也就是说，安倍家对黄泉国其实没那么了解。 事实的确如此。 安倍家虽然不是一代不如一代，但那个惊才绝艳的中二祖宗，初代安倍晴明，历代晴明无一赶得上。 初代晴明布下的那个阵法，形成的黄泉国。 历代家主，长老哪个没有尝试过研究？哪怕是其中的阵法大师，也没能研究个所以然出来。 最终只能表示阵法和这片特殊之地结合，已经变了，他们没有办法在阵法之道看出什么。 安倍家对于黄泉国，其实不算掌控，只是在用而已。 黄泉国具体有多大，有多少个牢笼，有多少鬼怪，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越深入黄泉国，哪怕是阴阳师，也会感觉到压力和诡异力量的侵蚀。 别忘记，黄泉国里面除了安倍家抓进去的鬼怪，还有自行出现的鬼怪。 这些鬼怪意外之喜，也是一个隐患。 安倍家所知晓，黄泉国最强的鬼怪是什么？ 安倍明自然是清楚的，不是他心心念念想着以后换的大天狗。 而是由当代家主发现的——酒吞童子！ 传说中的俊美无双，却极为恶毒的妖怪。 根据当代安倍晴明的回忆，哪怕是被镇压在牢房中，酒吞童子的力量依然蔓延出了一些。 和他有过短暂的交手。 当然，那股力量形成的虚假之身很快就被安倍晴明斩杀。 但作为唯一一只被镇压着依然可以将力量蔓延出来的鬼怪。 当代安倍晴明非常明确地表示，一旦酒吞童子出来，自己不是对手。 还画了一道红线，提醒进入者绝对不能越界。 酒吞童子的存在，也是安倍家同归于尽的超级大杀器。 虽然不了解阵法，可血脉力量传承，安倍家的阴阳师打开牢门这种事情，还是可以轻松办到的。 只要确定遗传了那股力量，成为阴阳师就行。 再弱都能够打开牢门。 因此安倍家对入口鸟居的看守也严密到了极点，避免出现什么二五仔或者二傻子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也是失去黄泉国后还可以隐瞒下来的关键。 “酒吞童子。” 安倍明会有回答，顾渊笑了一下，“要不要见一见？” “你以为我会相信？” 安倍明的脸色越发狰狞。 “那就让你见一见吧。”顾渊说道。 身后黑雾缭绕，取代原本的门扉，形成一个颇为高大的黑色开合大门。 “我特别为它做了一个比较特殊的门，方便辨认。” 顾渊说道，开合门缓缓打开，露出一道空隙。 瞬间，周围的温度仿若降低了十度有余。 那些因为击杀安倍建，“无事可做”，显得有些焦躁的鬼怪们，突然安静下下来。 就连天空中的人面骨鸟，野衾动作也变得缓慢。 唯有天狗那边的战场依然激烈。 就是安倍竜之介脸色苍白一片，还可以活动的手都在颤抖。 三只高女已经死去，只剩下符箓，显然距离败亡不远。 天狗的杀戮欲望正在高涨，才不管外面的变化。 随着大门慢慢打开，一阵说不明道不清的雾气从中散发出来。 隐约在门前，顾渊身侧形成一个人形。 朦朦胧胧，不太能看清。 但偶尔会突然变得清晰无比，那是一个极为俊美的少年郎，俊美到惊鸿一瞥之下，分不清男女。 就算是极美的雪女，在他面前也有些黯然失色。 他穿着红色的长袍，鲜艳而热烈，仿若刚刚喷洒出来的最新鲜血液。 酒吞童子雾化和成型之间不断变幻着。 大门也持续推开，它雾化的时间变短，成型也越发明显。 一股酒味出现，逐渐浓烈，然后，变得更像是浓重的血腥味。 随着大门打开到一条手臂的长度，酒吞童子已经完全显露出真身。 和正常的鬼怪只会是半透明的情况不同。 哪怕不是完全释放出来的状态，酒吞童子看上去也像是其余鬼怪完全出现的状态。 安倍明凝在半空中没动。 野衾和人面骨鸟也没有攻击他。 酒吞童子的眼睛，是极为好看的红色瞳孔，它抬头，看了安倍明一眼。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和天狗的暴虐杀气不同。 从这双眼睛中，几乎看不到任何情绪。 唯有冰冷和残酷。 在这片冰冷和残酷中，蕴藏着无尽的恐怖。 被看到的一瞬间，安倍明顿时全身僵硬，身上环绕着飞行的符箓也停止动作。 他的心脏，好像被无形的手抓住，轻轻一捏就会爆开。 生死，似乎在酒吞童子的一眼中就被掌握。 好在酒吞童子只是看了安倍明一眼，就把目光移开，落在身边的顾渊身上。 另一边，传来属于安倍竜之介戛然而止的凄厉叫声。 安倍明如梦初醒，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里。 安倍竜之介已经不见，唯有天狗拳头上的一滩不知名血肉证明着他曾经的存在。 这次天狗没有着急寻找下一个目标，而是难得安静转身，看着酒吞童子，嘴巴之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威胁低吼。 安倍明的目光跟着转回到顾渊这里。 酒吞童子目光落在顾渊身上。 它脑袋歪了一下，抬起右手，上面骤然暴起一些青筋，指甲弹出三四厘米，变得无比锋利。 锋利的五指，骤然抓向顾渊。 看见这一幕，安倍明心中狂喜，酒吞童子，岂是说放就放的？ 这就是反噬！反噬得好！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就在这时，顾渊转头看了酒吞童子一眼。 酒吞童子的动作停止住。 大量的锁链从门扉中伸出，在顾渊看向它的瞬间，将酒吞童子洞穿。 从脖子到脚，密密麻麻，酒吞童子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空隙，全部被锁链洞穿，填满！ 除了脑袋，还有手掌完好。 “酒吞童子，你没挨过打是吧？” 顾渊伸手，抓住酒吞童子的头发往下拉，往它仰起脑袋，仿若是一个暴君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臣民，奴隶。 第一百零一章 堕落者 顾渊是最后顺位的攻击对象。 这个道理，就最狂暴的天狗都懂。 但没挨过毒打的酒吞童子不懂，它直接忽略了安倍明，将矛头对准顾渊。 这是一种很不正确的行为，需要教育一下。 一根锁链自虚空而出，最前端是锐利的三角形，化作一根笔直的长矛，刺穿酒吞童子的眼睛，从脑后贯穿出去。 酒吞童子无力地挣扎着。 锁链发出冰冷的撞击声，骤然散开，把酒吞童子撕裂成无数碎片。 只留下一只手和一个半残的脑袋还算完整。 半秒钟后，手掌和脑袋化作一团雾气消失。 洞开的大门中，有力量蔓延出来，要重新化作酒吞童子的“分身”。 顾渊干脆把门开得更大，让酒吞童子出来的更快。 很快，酒吞童子带着一身阴冷无比的气息再次出现。 没等它有什么动作，锁链从门内出现，洞穿酒吞童子的四肢，将其吊在半空中。 紧接着，又是一根锁链刺穿酒吞童子的眼睛。 顾渊伸手一握，锁链移动，将酒吞童子绞杀当场。 再度雾化消散。 身后黑色的大门依然洞开着，可这次却没有了声息，酒吞童子的力量没有在顺着打开的门蔓延出来。 鬼怪没有智慧，不会恐惧，顾渊这样暴打，压制的是酒吞童子的凶性。 不是真的把它打怕了。 鬼怪就没有“怕”的概念。 真正被恐惧完全占据心神的，不是鬼怪，而是天空中摇摇欲坠的安倍明。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嘴唇颤抖，喃喃低语着，根本无法相信看到的这一幕。 黄泉国，居然真的被人夺走了。 而且，那个人直接抓出了酒吞童子，将其撕碎在他面前。 恐怖的鬼怪在他手中，就像是脆弱的玩具。 “呼，舒服多了。” 顾渊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消失。 更多的门扉浮现，属于在外鬼怪的牢笼之门出现，锁链伸出来，将它们抓了回去。 这个时候，天狗也动了。 它翅膀一扇，撞飞那些野衾来带安倍明面前，一拳轰出。 呼啸而来的拳头，恐怖的力量让安倍明回过神，急忙用心能壁垒抵挡。 心能壁垒在天狗的拳头下破碎。 安倍明划出一道完美的斜线，撞进一栋废弃的房子里。 天狗正欲追穷寇，顾渊用锁链缠绕住它。 咆哮声从天狗口中传出，非常不情愿地被拉进牢笼中。 其余的鬼怪，都已经回了牢笼。 顾渊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什么鬼怪还在，天狗牢房的大门没有关上。 让它可以探出“半个身子”，形成虚假的幻体。 顾渊走向安倍明坠入的那个房子。 安倍明从天花板一路撞倒房子底层，陷入到地板，周围一片狼藉。 他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诡异黑气在升腾。 天狗被束缚在顾渊身后，无法动弹。 他走道安倍明面前问道：“朋友，有买命钱吗？” 从安倍康介那里敲了一笔，这里也应该可以敲一笔。 安倍明的好东西应该不比安倍康介少多少。 “为什么阵法还可以发挥……作用？” 安倍明答非所问。 他的右臂右脚已经完全扭曲，身上被一根不知道哪来的钢筋洞穿。 伤势颇为严重。 锁链从何而来，安倍明不知道。 但牢笼门扉的存在，证明融入其中的阵法还在发挥作用，在顾渊手中的黄泉国依然镇压鬼怪。 “那你说，为什么你布下的阵法失效了？” 刚才安倍明被天狗一拳轰飞的同时，他布下的阵法也失效。 这片被“封闭”的区域，又重新打开。 这也是顾渊把天狗拉回到牢笼中，保持幻体形态的原因。 “当然是因为我……”安倍明说到一半停下来。 阵法失效的原因是他无力再为阵法提供“心能能源”，仅仅依靠符箓还有吸纳元气，已经无法维持阵法的运转。 他不傻，已经意识到为什么顾渊手中的黄泉国照样可以镇压鬼怪。 然后，他的双眼越发瞪大，胸膛剧烈的起伏，鲜血从口鼻中涌出。 “咳咳咳！” 安倍明咳嗽起来，说出了从刚才开始说的最多的话，“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顾渊笑道，“其实我还要感谢你们的黄泉国，如果不是它源源不断地消耗着我的心能，我现在都不好‘醒’来自由活动呢。” 顾渊为什么陷入沉睡，因为他穿越而来，心能着实过于庞大。 根本不是脆弱的身躯可以承受的，只能用这种方式自我封印。 哪怕是现在，同样如此！ 顾渊可以在第二人格消失后醒来，愉快地自由活动，是因为其庞大的心能持续消耗着，用于镇压鬼怪。 表面上是顾渊镇压着这些鬼怪，实际上，是这些鬼怪在镇压着顾渊！ 鬼怪不是顾渊对敌的武器，其实是他的枷锁。 只不过刚好这个枷锁有着不俗的杀伤力，所以被顾渊拿来对敌。 安倍明没有说话。 维持阵法作用，镇压鬼怪，需要的“能源”有多少？ 这一点谁也搞不清楚。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 如果不是阵法依靠地脉汇聚的元气，就算把所有安倍家的阴阳师聚集起来，吸干了他们，都无法正常运转阵法镇压那些鬼怪。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倍明脸上的黑气越发明显，双眼的眼白都浮现出黑色。 他没有用“人”，在安倍明心目中，眼前的顾渊不是上杉信，更不是人，而是某种未知的怪物。 “一个幸运又没那么幸运的觉醒者罢了。”顾渊说道，“你呢，想不想成为保住性命的幸运儿？” “你会放过我？”安倍明问道，“在你说了这些秘密之后。” “我说了这些，你就应该明白。”顾渊说道，“我压根就不恨你们安倍家族。你们才是我的苦主啊。” 恨安倍家族的是第二人格上杉信，和他顾渊有什么关系？ 诚然，一些情绪是还在的，但这些情绪就和午夜十二点的网抑云时间一样，不会真的对顾渊产生什么影响。 安倍家灭不灭，一些人死不死，说到底，顾渊是不在乎的。 他本人享受的是和安倍家愉快玩耍的过程，并不是结果。 “苦主，咳——哈哈哈。” 安倍明艰难地笑着，“我的回答是，不！” 最后一个字，安倍明的脸色变得狰狞无比，咆哮出声。 他有着自己的骄傲。 他的骄傲决不允许他向一个会毁灭安倍家的怪物投降。 安倍家从小的洗脑教育，在安倍明这里是成功的。他有着很多人没有的“玉碎精神”，是会真正切腹自尽的那种人。 当咆哮出回答的时候，一直压抑着的莫名情绪被安倍明释放，他被暗黑吞没。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因为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造成的心能暴走。 总之，就算是死，也要从顾渊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安倍明的双眼彻底变成了一片黑色。 这些黑色还从他的眼中流淌出来，留下两道如同石油一般的痕迹。 “哦……” 顾渊站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安倍明，“这就是堕落者吗？” 这不是心能暴走，而是堕落。 堕落者，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解释形容，那就是——一群有智慧的鬼怪。 心能是和情绪、思维有关的力量，它其实是不稳定的。 就好像普通人中有疯子，各种精神疾病。 觉醒者也一样。 堕落者就是觉醒者中的疯子，他们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恶意，杀戮的欲望几乎等同于鬼怪。 觉醒者堕落之后，生命力会变得尤为顽强，原本的能力也会变异，可谓千奇百怪。 能够击败一个觉醒者，但完全不是其堕落后的对手，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堕落者有智慧，不像鬼怪一样只会无脑冲。 要比“同等级”的鬼怪难对付很多。 堕落者之所以没有像鬼怪一样，成为人类的心腹大患，有三个原因。 一，觉醒者堕落后，样子会改变，像眼前的安倍明，现在就浑身就好像从石油中捞出来一样，还冒着黑气。 这让堕落者难以隐藏，无法躲进人类社会，变成内奸搞事情。 二，堕落者数量很少，远不及鬼怪，偶尔出现，被围攻也会死去。 第三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堕落者的恶意，杀戮之心不是针对人，或者鬼怪，而是——除我之外的所有一切，都得死！这里的“一切”包括其它堕落者。 种种原因让堕落者只是人类安定生活中的疥癣之疾，远不如鬼怪来的威胁大。 顾渊在解决神罚会的时候，见过一次心能暴走。 现在，是第一次见到堕落者。 安倍明的脸相比起布满“泥泞石油”的身子还算干净，只有两道“泪痕”。 他看着顾渊，扭曲的手脚抽搐着，在逐渐恢复正常，咧嘴笑道：“我想，我知道你是什么了？” “哦？” 顾渊问道，“什么？” 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安倍明了，只是有着安倍明记忆的“全新物种”。 “你和我一样，是个堕落者。”安倍明笑容中充满恶意。 “啊，这样一想，好像挺有道理的。”顾渊说道。 安倍明站起来，绕着顾渊转圈：“啧啧，你是怎么保持住人样的？” “这个……”顾渊还要说什么。 安倍明身上的“石油”骤然涌动，右手化作黑色的利爪抓向顾渊后心。 一根锁链自虚空中出现，洞穿安倍明的手掌。 顾渊慢慢转过来，看着安倍明笑道：“堕落者是有智慧的鬼怪，这话当真没有说错啊。” 他强调的不是有智慧，而是鬼怪！ 这一瞬间，这个堕落者体会到了和曾经安倍明一模一样的寒意。 第一百零二章 挖废墟 顾渊的锁链，从来都只对鬼怪有效。 对人，或者其它事物没有什么作用，他现在用锁链只是一种尝试。 没想到，居然真的对堕落者有效果。 倒是印证一种说法，心能和鬼怪乃是同源，一体两面。 嗯，通常这种说法后面还会跟上几句“鬼怪的出现是人类造的孽，必须要赎罪，死在鬼怪手下才是真正平静的归宿。”之类不着调的话。 心能和鬼怪同源其实没什么。 经历过鬼怪灾变浪潮，大家也没有那么矫情。 管它是什么，总之能对付鬼怪，让人类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就是“好猫”。 同源？打得就是同源。 已经和鬼怪无异的安倍明悚然，猛地收手后撤。 出乎意料。 这几乎虐杀酒吞童子的锁链上，并没有传来他想象中无可抵挡的磅礴力量。 反而被他颇为轻松地以半个手掌为代价，强行脱逃。 石油覆盖上伤口，把撕裂的手掌弥合。 “单纯的锁链果然不太行啊。”顾渊摇摇头，束缚着天狗的锁链放开，同时牢门大开。 天狗瞬间变成了99的状态，扑向安倍明。 顾渊的锁链，看上去都一样，其实有两种。 一种是本身用于镇压鬼怪的心能力量具象化，这种是具有针对性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从各自的牢房中蔓延出来。 专属镇压。 另外一种则是刚刚洞穿了安倍明手掌的锁链，这锁链是自由的，对所有的鬼怪都有作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锁链算是顾渊在测试的时候，暴露出来的那一部分心能的具象化。 其实不算强，现在也就堪堪四级觉醒者的强度，鬼怪反抗的话，很容易挣脱。 所以顾渊二话不说“放出”了天狗。 等打个半死就可以把无力反抗的安倍明抓进黑狱中关起来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聊，不急于一时。 想想东京城的人也应该有反应了。 99的天狗，哪怕安倍明成为了堕落者，依然不是对手。 更何况，其实安倍明状态很糟糕，心能几乎耗尽，若不是成为堕落者之后有了极为顽强的生命力。 恐怕没两分钟就会死在天狗手下。 很快，顾渊就把奄奄一息的安倍明拖入黑狱中，感觉和收复镇压其它鬼怪没有区别。 倒是让他有了一个猜想，鬼怪会不会在某个时刻，也诞生智慧呢？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天，对人类来说，就是第二次灾变，比第一个鬼怪浪潮更加恐怖的灾变。 镇压安倍明，让顾渊感觉到多了一丝压力。 自由的心能也减少了一些。 不过这些其实是好事，哪怕是现在，顾渊的心能也是在持续增加的。 其它觉醒者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对顾渊来说是一种负担。 他可不想某一天再因为心能过于庞大，身体无法承受，不得不又一次自我封印沉睡。 当然，也不能无脑收服鬼怪镇压。 维持在一定增长的动态平稳是最好的，他的身躯也要一点点适应增长的心能，共同成长。 说不定在未来有可以完全解放枷锁的一天。 顾渊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拨打九条良的电话：“喂，阿良，你能弄来一台挖掘机吗？啊，我家被人拆了，变成了一堆废墟，我要挖点东西。 “最好再请几个猛男壮汉过来，你有路子吗？ “行，行，我在家等你。” 一边说着，顾渊一边走到家门口。 院落完好无损，就是小楼彻底倒塌。 安倍竜之介那一锤不可谓不狠。 这小楼也是多灾多难，以前出河童，后来变成顾渊的房子，连着被砸了两次。 第二次直接寿终正寝。 顾渊要从里面挖出工作证兼银行卡。 他现在其实还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睡衣，脚上是拖鞋，造型非常得居家。 很难把刚才鬼怪暴君似的人和其形象联系起来。 稍远一点的地方，几个鬼灭部制服的觉醒者正在向内探索。 手中的检测器不断闪烁着红光，证明此地有鬼怪，或者觉醒者刚刚出没战斗、战斗过。 检测器特地调整成了静音模式。 安倍明封闭这片区域没多久后，就有人经过，发现异常，连滚带爬跑路的同时没有忘记报警。 治安局接到电话，意识到不是一般事件，立刻派人来来，又向上汇报给鬼灭部。 疑似大规模、大范围的鬼打墙？ 哪怕在第十区，也是要引起重视的事情。 鬼灭部的工作人员着手通知下去，就近就算有任务在身的小队都得到了消息。 这种紧急事件，就不管什么有没有任务在身了。 谁近谁先来看。 像上次顾渊进行的第一个小队任务，属于没那么紧急的，才会“慢悠悠”分配。 这几个鬼灭部成员，分别来自第九第十小队。 五个人中，一个第十队队长“大将”在最前面，他是强身系觉醒者，四级。 鬼灭部二十个小队，一共就三个队长不是四级往上。 其余的（前五队不算），都是四级觉醒者。 剩下的四个人有一个只是普通成员，拿着检测器说道：“队长，我感觉好像被恐惧光环影响了似的，有点难受。” 普通人的作用在这个时候也能体现出一点。 恐惧光环对觉醒者没有太多作用的同时，也意味着觉醒者不能很好地感知到恐惧光环的存在。 普通人就很敏感，怕不怕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你小心点。” 大将点点头，他人如代号，看上去非常沉稳，颇有大将之风。 “怕都不是很怕，就是很难受，好像进入到冰冷潮湿的浓雾中一样。”那个成员说道。 让其他人更加警惕。 “这里的房子倒塌了，以前就倒了的吗？”五人经过一间倒塌了一部分的房子。 “这片区域是不是本来就是无人区？” 他们来得很急，没有时间好好了解情况。 没有看地图，不知道这里有一块红区，附近一开始就没什么人。 “好像有鬼怪，所以自发的就废弃了。”有人说道，“其实我们可以等总部的资料。” “有东西！” 走在最前面的大将伸手示意安静，他看到斜前方的街道旁边，小院门口有人影晃动。 几个人立刻闭气凝神，相互对视一眼，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移动靠近。 那是房子的废墟，一个看上去非常居家的人蹲在废墟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人型鬼怪？” 有人用口型问道。 “我去。” 作为强身系觉醒者，又是这里最强的，大将决定身先士卒。 不过在他冲上去之前，可以先试探一下。 那个普通人成员，掏出一把手枪，对准那个疑似人型鬼怪的背影。 迟疑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开枪，而是用口型说道：“我没有感觉到恐惧光环的影响。” 没有更多害怕的感觉，如果是鬼怪，恐惧光环这个时候必然会有更多的影响。 其他人读唇语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过大将还是做了一个手势，管他有没有，先开枪再说。 这种情况下，误伤就误伤呗。 他们一路走来一个鬼影都没看见，现在就看见一个人，还能没问题？ 得到队长指示，那个队员重新瞄准顾渊背后，就要开枪。 “你们嘀嘀咕咕在干什么？”顾渊不得不回头搭理一下这群人。 “啊！” 那队员扣动扳机的同时，大将大叫一声，表情舍身取义，视死如归，挡在枪口面前。 子弹击中大将，吓了其他人一跳。 搞什么，你挡什么子弹？ 他们还来不及发问，只见大将完全不顾子弹打在身上的痛楚，有些呲牙咧嘴又一脸谄媚地小跑过去，弯腰笑道：“无常大人，您也接到任务了？” “什么任务？”顾渊有些迷惑，“这里我家啊。” 安倍明布下的大阵还隔绝了信号，和一些鬼怪搞出来的领域没什么区别。 “啊。”大将很疑惑，“这里是您家，那这里发生的事情……” 另外几个人也明白为什么大将会舍身挡子弹了。 这个穿着睡衣拖鞋的家伙，居然是最近鬼灭部风头极盛的狠人，无常！ 难怪大将会笑成一朵花。 那队员看了一眼手中的枪，心里把坑人的队长大骂了一通，立刻收起来。 “有两个人来偷袭我。”顾渊说道。 “什么！” 大将“勃然大怒”，“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无耻之徒！” 表现得比顾渊本人还要愤怒。 “他们现在在哪，我这就找他们！”大将说道。 “一个跑了。”顾渊指了指另一边的废墟，“还有一个，你们大概可以在那里找到他的残骸，衣服什么的，送回安倍家当个衣冠冢。” “安倍家，阴阳师？” 大将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急着拍马屁，都忘记这几天的暗流涌动了。 “无常大人您等着，我这就叫人！这里可是东京城！”大将大声逼逼。 非常从心地选择叫人。 “等一下，你们有空的话，帮我找找我的工作证，埋里面了。”顾渊说道。 送上门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几个人哪敢拒绝，纷纷上手帮忙。 当治安局和鬼灭部的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顾渊带着一群人在那灰头土脸地挖废墟。 这是什么情况，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你们改行做土木了？ 第一百零三章 脚踏两只船？ “什么？” 鬼灭部的高层们还在开会，就接到了消息。 安倍竜之介还有安倍明两人和顾渊在东京城大打出手。 然后，一死一逃？！ 不管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鬼灭部高层一阵狂喜，这是好事吗？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可以从安倍家那里再多敲一笔了。 而且松下孝直出去了一下，回来之后一脸严肃地表示安倍家的行为已经严重侵犯了东京城的权益，视为对鬼灭部乃至东京城的巨大挑衅。 如果不能做出严肃处理的话，那么东京城绝对不会姑息，他代表东洋电力对此事保持高度关注。 就连盟友都当场叛变。 其他人更是毫无压力，各种磨刀霍霍，纷纷表示可以派出代表前往北海城安倍家，大家就赔偿事宜好好谈谈。 而平井司得到消息的时候，先是懵的，接着放声大笑。 天下竟然有如此躺赢一事？ 安倍家和东洋电力来势汹汹，天都矿能要应对极为困难。 不过他神来一笔，请顾渊帮忙送平井五郎这个不成器愚蠢儿子兼导火索送去矿场避避风头。 结果撞上了安倍家的人。 从此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到后面，他天都矿能都要成为局外人了。 看着安倍家的阴阳师疯狂去送。 实力躺赢，平井司非常开心。 他立刻给顾渊去了一个电话，不过对方正在通话中。 平井司也不耽搁，立刻吩咐司机开车，前往顾渊家。 顾渊家的遗址上，一群人正在扣扣挖挖。 九条良在旁边大声指挥，像极了狗腿子监工。 他没能找来挖掘机，不过以最快的速度拉来了一队施工人员，带着一些工具开挖。 现在的任务是把顾渊的工作证挖出来。 虽然九条良在逼逼赖赖，指手画脚，但他给的钱多，那些人也乐得干这事。 干一天顶一周呢，吵一点就吵一点吧。 顾渊则是坐在门口，一个小板凳上，打着电话。 这通电话另一边的人，身份有些出乎顾渊意料，不是别人，正是狂火的干爹——松下大木。 松下大木的声音低沉而苍老，带着腐朽的气息，哪怕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 但他态度和举动都非常直接，雷厉风行，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甚至都不加任何掩饰。 “顾渊，你和狂火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松下大木说道。 “哦？”顾渊应了一声，没有下文。 “为了向你赔罪，我把他发配到红区去了，如果能自己出来，算他的运气。”松下大木说道。 “别打孩子给我看。”顾渊说道。 “只是表明我的态度。”松下大木说道，“真正的赔偿——” 他停顿一下，突然转换话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东洋电力的安全顾问。” “嗯？” “所有的待遇，都会是天都矿能的三倍。”松下大木说道，“你不妨考虑考虑。” 也不管天都矿能给出什么条件，突出一个财大气粗。 “我会考虑一下的。”顾渊也不着急拒绝。 松下大木是一个商人，眼中只有利益。 当顾渊把安倍家的阴阳师击败，松下大木心中的天平立刻倒向顾渊。 安倍家远在北海城，可以给他带来的助力，肯定不如顾渊这个强者。 至于安倍家的压力，天都矿能顶不住，他东洋电力可不在乎！ “可以慢慢考虑。”松下大木缓缓道，“对了，听说你的房子被拆了？” “是啊。” 顾渊看向周围，几个小队觉醒者，为数不少的治安局成员，在这片区域拉了没有什么必要的警戒线。 东洋电力想要知晓现场的情况，易如反掌。 “那我送你一套房子当做狂火冒犯的赔礼吧。”松下大木说道。 “好啊。”顾渊没有半点推辞的意思，直接应下来。 还想着晚上要住哪里呢。 有人直接送房子，他才不会拒绝。 “好，那就先这样，等你考虑好了我们再联系。”松下大木挂断了电话，又皱起眉头问道，“狂火情况怎么样了？” 挂断电话后。 九条良走过来：“老板，东西找到了。” 他把工作证上面脏兮兮的东西擦掉送过来：“还要挖什么吗？” “鞋子，衣服随便找一两件干净的。”顾渊说道。 “好。”九条良又匆忙而去。 挖掘工作持续了几个小时，主要是怕造成二次破坏，挖的很慢。 鬼灭部和治安队也完成了二次搜查，确定这里没有危险。 就是留下来的心能波动一直没有消散。 可见战斗双方实力之强。 几辆车子开过来，交涉后直接开了进来。 平井司下车，面带笑容：“无常先生！” “平井社长。”顾渊打了个招呼。 “快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饭？”平井司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好，阿良，一起吧。”顾渊招呼九条良一块过来。 “我也去？”九条良受宠若惊。 “嗯，你不是要开什么跑腿物流，我不懂做生意，平井社长是其中翘楚，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向他请教。”顾渊说道。 平井司朝着九条良露出一个极富感染力的笑容。 “嘶——”九条良觉得有些牙疼。 他原本是一条醉生梦死的咸鱼，遇到顾渊这个酒肉朋友摇身一变变成了鬼灭部的成员。 想着稍微改变一下生活，好歹咸鱼翻个身，没那么颓废。 结果现在，动静似乎太大了。 老板真的只是鬼灭部的普通小队成员，三级觉醒者吗？ 突然感觉压力好大啊。 这和小富即安的原定目标不一样啊。 把那些工人遣散，九条良屁颠屁颠地跟着顾渊他们离开。 车子一路直奔上城区。 平井司约顾渊吃饭的地方是那种价格贼贵，很私人的会所。 有必要的话，食客吃的时候只要动嘴就行。 吃饭的时候，平井司没有多聊什么。 饭后，他和顾渊坐在一个安静的会客厅内：“无常先生，早上是安倍家的人来袭击你了？” 关于上午的具体情况，旁人并不了解。 顾渊简单说了一下：“……最后结果是一死一逃。” “嗯。”平井司点点头，“那样的话，还剩下一个安倍家的阴阳师在外，那个安倍建，安倍竜之介的弟子。” “啊，对了，还有一个，存在感太低我都忘记了，是三个人，两死一逃。”顾渊说道。 他是真的忘记了存在感很低的安倍建。 那家伙一开打就隐身，以自保为主，最后也没有掀开什么底牌，死得干脆利落，毫无“亮点”，非常局外人。 “这么说，安倍家全军覆没了。”平井司说道。 安倍家的人，就剩下了安倍康介还有另外两个阴阳师没死。 都在鬼灭部的看守下躺着，不敢动，等着安倍竜之介他们把人接走。 没想到，安倍竜之介三人没忍住，直接送了。 只能说，就安倍家的行事风格，当有此一劫。 包括东洋电力在内，东京城各大势力的态度齐刷刷一变。 既然你安倍家这么菜，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这次不扒一层皮下来，他们也不配立于东京城乃至樱岛域的顶级掠食者行列。 “嗯。”顾渊肯定平井司的话。 “呼——”躺赢的平井司吐出一口气，接着笑道，“你也别怪我市侩，安全顾问的待遇，我直接给你提三倍！” 如今顾渊展现出来的实力，足够获得这样乃至更好的待遇。 “说到这个，刚才松下大木打了个电话给我。”顾渊说道。 “松下社长？” 平井司一愣，尽管东洋电力和安倍家族合谋他天都矿能，但提起的时候，平井司依然本能地用了尊称。 而不是“松下大木这个老不死”之类的称呼。 可见松下大木积威之盛。 顾渊把松下大木的邀请说了一遍。 平井司沉默少许时间：“平心而论，我天都矿能的确不如东洋电力，他开出来的条件，我也没法给。 “不过有一点，是东洋电力绝对给不了你的。” “什么？”顾渊问道。 “地位，还有自由！”平井司斩钉截铁，“我不是在挑拨什么，以松下社长的强势，无常你加入到东洋电力后，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自由。” 你给钱，我办事。 你给很多很多钱，我办很多很多事。 听上去似乎是等价交换，但实际上，只要有一方强势，就不会等价。 顾渊和天都矿能相比，要说一定比天都矿能强势，未必，但肯定不比天都矿能弱。 两者至少是平等的。 而和东洋电力一比就不一样了，他处在弱势地位。 “好像也对。”顾渊点点头，“不过我有个想法，能不能脚踏两只船？” 平井司愣了一下，没想到顾渊会这么说，他稍加思索，点头道：“只要东洋电力那边没问题，我没意见，待遇依然按照刚才说的来。” 顾渊如果同时成为东洋电力和天都矿能的安全顾问。 对平井司来说，是有好处的。 顾渊会作为一个缓冲，让东洋电力有力使不出。 平井司不打算对东洋电力报复什么，甚至都不打算主动冲锋对付安倍家族。 他只需要在后面摇旗呐喊，作为苦主之一稍微捞点好处就行了。 苟住安稳发育，才是未来十年的道路。 第一百零四章 修罗来访 “那我问问。” 顾渊直接拿出手机，好像这样的大事和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拨通刚才的号码，接电话的人是松下大木的助理，很快就转到了顾渊这边。 “你考虑好了？”松下大木问道。 “我可以同时成为东洋电力和天都矿能的安全顾问吗？”顾渊开门见山。 “你在我东洋电力，会有更好的发展。”松下大木几乎没有考虑就开始给顾渊画饼，“两年内，我就能把你推上前五队队长之位，鬼灭部真正的高层。 “成为东京城内一言九鼎的人物。” 谈未来，不谈当下待遇，一开口就是老资本家了。 “还要两年？”顾渊挑挑眉毛。 “你现在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五岁前，能成为鬼灭会议中的一位，只有你一个人。”松下大木说道。 停顿一下，他说道：“就算你背后有着阎罗殿也没关系，只要它没有敌意。我们东京城喜欢接纳更多志同道合的强者加入我们。” 特别是现在需要向安倍家施压的时候。 盟友越多越好，越强越好，像顾渊这样能拉仇恨又能冲锋的，再好不过。 谁不喜欢t啊？ “那多给一份工资，不过分吧？”顾渊说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松下大木说道，“我还是希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纯粹一些。忠义之士，不比三姓家奴好听吗？” 显然也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忠犬八公吗？”顾渊笑了一下。 “什么？”松下大木知道三国，但不知道这部电影。 毕竟经历过灾变，一些东西丢失很正常，就算没丢失，也未必会知道。 “没什么，不能商量一下？”顾渊问道。 “不能。”松下大木的回答很干脆。 “那真是可惜了。”顾渊也很干脆。 “你还年轻，将来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松下大木说道。 没有因为顾渊的“不识抬举”表现出什么愤怒。 “嗯，那再见了，等等——”顾渊突然“喊住”松下大木。 “什么？” “你说送的房子，还算不算数？”顾渊问道。 “当然。”松下大木不会这么小气，“这是狂火那个混账冒犯你的赔礼，你在哪，我这就派人来。” 挂断电话后，顾渊摇摇头：“没谈成啊。那个老头的掌控欲很强，不适合我。” “我可以保证和你一直处在一个平等的位置。”平井司说道。 他的眼中有一丝阴霾。 松下大木的拒绝，证明他依然没有完全放弃天都矿能，顶多是延迟了。 “那就这样吧，我在这里等人。”顾渊说道。 松下大木没有让顾渊等太久，很快就派人把房产证明之类的玩意送到了顾渊手上。 还有一把象征性的钥匙。 为什么是象征性的？因为从大门到所有的门，用的都是电子锁。 其实不太需要用钥匙。 顾渊笑纳后，东洋电力的员工没有久留直接离开。 平井司凑过来看了一眼房子的地址，有些哑然失笑：“这地方，你应该去过。” “哪里？” “狂火住的地方，五郎那个蠢货也常住那里。”平井司说道，他骂起自己儿子来没有丝毫压力。 也就平井五郎是亲生的，如果不是亲生的，早就给打死了。 “那地方环境不错。”顾渊说道。 “不错是不错，不过……松下社长依然没有平等对待你。也不是只有你，整个东京城，值得他平等相对的人恐怕不超过十个。”平井司说道。 这房子贵吗？ 当然贵，第四区的豪华别墅，东京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穷尽一生都住不起这样的房子。 买个厕所就是极限了。 不过这地方在一些圈子里，有另外一个称呼叫做——二代区。 原因很简单，像狂火、平井五郎这样的二代，有不少都住在这里。 如果说松下大木他们住的地方，属于“爸爸”区域，这地方就是典型的儿子区。 言下之意，松下大木依然把顾渊视为小辈，年轻人。 也算不上羞辱，和曹阿瞒的“生子当如孙仲谋”差不多。 乍听之下，像是在夸奖，细究起来就有点奇怪。 类似于“我儿子和你一样就好了”这样的夸奖。 天然处于上位者的角度。 你会夸同辈的人“我儿子和你一样就好了”？ 如果大家原本关系就不好，这简直就像是在挑衅和嘲讽。 当然，平井司也没有故意挑拨，他只是在诉说事实。 整个东京城，能让松下大木平等对之的人真的不多。 寥寥几个而已，现在的顾渊还算不上。 其实是一件好事，如果松下大木真的极为重视顾渊，视为同量级之人，以其霸道强势，搞不好就“不为我所用就为我所杀”了。 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毕竟顾渊还很“新”，远远没有在东京城站稳脚跟，自然要把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饭后，九条良离开，他和平井司见过就行。 平井司心里有数，会给予九条良帮忙，他的“东风物流”跑腿公司接下来肯定会迎来一段飞速发展的时间。 平井司则是把顾渊送到了别墅区。 一栋不大不小，四层的别墅，装修豪华，家具什么的都非常齐全，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比起狂火那个，没有附带游泳池之类的，相对来说没那么贵。 属于这片区域的“中级配置”，狂火那个算高级。 而平井五郎那个其实算低配，他到想要高配，何耐老爹不允许。 由平井五郎买雪女为导火索引起的事情算告一段落。 平井司离开后过了一阵子。 千叶来到，到处参观了一圈：“啧啧，东洋电力还真舍得啊。” “这个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吧？”顾渊说道。 “也是，不要被这种小恩小惠迷惑了。”千叶说道。 “糖衣炮弹，我懂。”顾渊又不是一个小丑，别人一个“嗨”能高兴好几天。 “那我先干活了。” 千叶从带来的背包中取出一个仪器。 “这个是什么？”顾渊好奇道。 “查查房子里有没有什么监控，监听之类的玩意。”千叶说道。 “松下大木应该不会这么蠢。”顾渊说道。 对方既然有意修好双方关系，就不会搞这种小动作。 “谁知道呢，如果那个老头利用这种思维，反其道而行怎么办？防人之心不可无。”千叶一边到处探测一边问道，“对了，你知道狂火去了哪？” “松下大木说送他去红区了。”顾渊说道。 “红区？” 千叶一愣，随即皱起眉头，“麻烦。” 如果狂火能从红区活着出来，那实力必然有进步。 出不来，那就会死在危险的红区。 不少对自己非常狠的觉醒者，也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更进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对普通人来说风平浪静。 但对于北海城、东京城两个城的上位者来说，热闹非凡。 特别是北海城，当各种消息传回到北海城的时候。 不只是安倍家，北海城的各个势力都差一点化作震惊流路人。 安倍家族在北海城的地位，比东洋电力在东京城还要高上一截。 北海城的代表，翘楚，甚至，谄媚一点可以说是霸主。 安倍家派人“出使”东京城，大家是知道的。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东京城鬼灭部的“一纸公告”。 公告表示，安倍家的阴阳师在东京城肆意妄为，冲击鬼灭部总部，袭击鬼灭部成员。 对两城之间的安定和友好发展，造成巨大破坏。 严重损害了东京和北海城之间的友谊。 犯下难以饶恕的罪过。 不过鉴于首恶已经伏诛，从犯逃跑，再加上两城一贯的友谊，其余的阴阳师只是暂时扣押，未做处理。 最后还是希望可以协商，在不破坏两城友谊的情况下和平地解决此事。 这个公告一出来，安倍家自然震怒，立刻着“嘴”反击。 表示此事肯定是某些势力的阴谋，希望鬼灭部乃至东京城不要当傻子，被人当枪使了。 安倍家的任何人都是重中之重，任何人出事，无论是谁是什么势力，安倍家都有不惜一战的决心。 措辞也相当强硬。 可明眼人看出来，一贯强势无比的安倍家，竟然有点服软了？ 按照以前，安倍家的反应绝对是勒令对方交人，不然就是“战汝娘亲”。 双方开启隔空嘴炮模式，你一篇我一篇，看上去热闹非凡。 实质性的进展，则是在暗中进行，不会被广大普通人所知晓。 大部分人只知道两城在吵架，彼此间的贸易，也受到了一点影响。 略微有些人心浮动。 东京城以鬼灭部为中心，各家势力算是一致对外，必然要从安倍家身上咬上一口大的。 表面上的嘴炮吵了有接近一周，进入私下的谈判时间。 这些暂时和顾渊无关。 虽然人都是顾渊打的，但那些人显然不会想着带顾渊分一杯羹。 当然，也不是什么表示都没有。 顾渊因为当众殴打同事的处罚被撤销，同时升官，成为了十五队的副队长。 这几天各种示好，想要拍马屁的人也不在少数。 顾渊已然成为了东京城炙手可热之人。 这天顾渊悠哉地起床，通过物业管家叫了早餐后洗漱。 门铃响起，开门后进来的不是送餐人员，竟然是同队的修罗。 “你怎么来了？”顾渊有些奇怪。 这小子怎么突然跑过来了，难不成是中二病发作，想要挑战他？ 第一百零五章 人在东京，女票到…… 这段时间，随着顾渊越发出名。 除了很多马屁和示好外，也有其它一些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发生。 比如送上来的挑战书。 有不少人想要和顾渊这个冉冉升起的新星来一场惊天动地，精彩绝伦，最后“虽败犹荣”，赢了血赚输了不亏的大战。 不过这些人也只有战书能送到顾渊手中，人连顾渊的面都见不到。 这几天顾渊没怎么出过门，各种微调，把这房子弄成自己最舒服的状态。 那些人还不至于闯进来当面挑战。 那样搞不好骨灰都会被顾渊给扬了。 修罗自从被天狗几拳轰趴下之后，就以击败顾渊为目标，经常嚷嚷着“将来我一定比你聪明比你强”，二傻子气息十足。 突然跑过来，是又犯傻了？ “那个……”修罗扭扭捏捏。 “什么事你直接说。”顾渊说道。 “你是不是很有钱？”修罗说得尤为艰难。 顾渊点点头：“嗯，算有一点吧。” 狂火那边的一千万，还有安全顾问的“工资”，顾渊现在非常有钱。 “你要借钱？”没等修罗开口，顾渊问道。 “呃，可以吗？”修罗问道，脚在地上磨来磨去，都要把鞋底磨坏了。 “行啊，要多少？”顾渊问道。 “五……三万就行。”修罗说道。 顾渊拿出手机转账，鬼灭部的内部系统和银行是连着的，转账非常方便，和以前几乎没区别。 “你怎么连这点钱都没有？”顾渊一边转一边问道。 鬼灭部小队的成员，肯定不会缺钱。 觉醒者更是如此。 “一点私事。”修罗脸色涨红，期期艾艾。 显然借钱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特别顾渊还是他叫嚷着要击败的对手。 顾渊奇怪地看了修罗一眼：“你不会染毒了吧？” “怎么可能！”修罗立刻摇头。 对强身系觉醒者来说，至少也要四级，才能够完全免疫毒带来的危害——但上瘾还是会上瘾的。 “那你做生意投资失败了？” “我不做生意的，一点私事。”修罗说道，“很快就会还你，能帮我保密吗？” “行吧，我就是随便问问。”顾渊说道。 如果换成曾经的社会，顾渊会怀疑这货迷上了手游。 而现在，手机上的游戏也就贪吃蛇的水平。 倒不是说能力不足，而是还没发展到这种地步，整个东京城能用上智能机的人，数量本就不多。 需要以一定科技水平作为支撑的娱乐活动，东京城都比较匮乏。 而那些更加“朴素”的娱乐活动，对一些人来说，可以玩得比曾经更嗨，大概吧。 修罗拿到钱，道谢后飞也似地逃离，也不知道干啥缺钱了。 赌的话，可能性不大。 什么老千，杀猪盘也不至于搞到修罗这个鬼灭部的觉醒者头上。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比如有人盯上了修罗，故意下套，修罗没太多经验，有一定可能陷进去。 想了想，顾渊给千叶打了个电话。 三人范围内也算保密。 “啊……” 千叶那边传来长长的哈欠声，“什么事情？” “修罗来找我借钱，不多，他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顾渊问道。 “嗯？”千叶一愣，“我不知道，他没有找我。” “修罗什么家庭？”顾渊问道。 有可能是家里的事情？ “孤儿。”千叶说出一个比较标准的配置。 因为有鬼怪的存在，如今孤儿率可比以前要高上不少。 “那应该就不是家里的事情了。”顾渊说道。 “我看看吧。”千叶说道，“对了，恭喜你荣升副队长。”他没忘记调侃顾渊一下。 副队长这玩意，对顾渊来说连鸡肋都算不上。 只是鬼灭部表现态度的一种方式。 至于原副队长洛克，当然是被撤职了，还调出了十五队，进入到天邪原本的队伍中。 对他算是一种保护。 “要不一起去调查一下，我这两天也挺无聊的。”顾渊突然来了兴致。 “好啊。”千叶明显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类型。 他们现在没接到任务，整个小队都在“闲置状态”。 刚好在这个时间，弄清楚修罗为什么要借钱，说不定他遇到困难了呢？ 身为同事和上司，关心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绝对不是因为太闲想要看热闹。 因为修罗本身没有找千叶这个队长，也没有对顾渊说明情况。 千叶和顾渊尊重他个人的意见，没有直接杀上门去，暴打一顿逼修罗说明为什么要借钱。 要考虑到“少年儿童”的自尊心，两人决定暗中调查。 鬼灭部的制服肯定不能穿了。 顾渊和千叶先是去买了一身全新的衣服。 顾渊是偏长款一点的黑色西装，外面套了短款的斗篷，有防雨的作用。 头戴一定黑色猎鹿帽，黑色手杖，就是没有烟斗。 千叶则是深色夹克，还戴了一幅平光眼镜，假胡子，乔装得比顾渊还要深入一些。 “从现在开始，我是侦探福尔摩斯，你是我的助手华生。”顾渊对千叶说道。 “为什么我是助手？”千叶说道。 “因为我比较能打。”顾渊说道，“作为侦探肯定要能打。” “侦探凭什么要能打？” “不能打怎么抓犯人？”顾渊反问。 “……” 千叶不得不接受这个设定。 他肯定没听过福尔摩斯。这种带着凶杀、悬疑元素的侦探小说，在这个时代属于禁书的行列。 如今世界，文娱方面发展落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需要考虑影响，虚构一个凶手都有可能让相应的鬼怪真的诞生。 只能往真善美、正能量方向发展。 没有百花齐放，发展就很艰难。 “华生，你知道基本演绎法吗？”拿了个没有烟的烟斗吊在嘴里，顾渊含糊不清道。 千叶看了一眼入戏很深的顾渊，算了，配合一下吧，毕竟他很能打：“什么是基本演绎法？” “简单来说，就是根据手中所掌握的线索进行分析，猜想，倒推来寻求更多线索，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逻辑链。”顾渊说道，“对我们查案非常有帮助。” “那我们要用这个基本演绎法去查出修罗为什么借钱？”千叶推了一下眼镜。 “没错。”顾渊点点头。 “我们应该怎么做？”千叶问道，既然你个侦探福尔摩斯，我是助手，那肯定由你主导。 “首先，你打开手机，定位一下修罗现在在哪。”顾渊说道。 “？？？” 千叶露出疑惑的表情，“这和基本演绎法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啊，我们要先有线索才能推理分析。”顾渊说道，“现在只找线索的阶段。” “好吧。”千叶拿出手机。 队长手机是可以定位队员手机的位置。 “他在第七区做什么？”确定了修罗的位置，千叶有些奇怪。 “去看看就知道了，开车吧。” 千叶以前的车子被近卫砸了丢到总部停车场，后面天都矿能邀请顾渊成为顾问的时候。直接送了千叶一辆新的，不算豪车，但也比千叶原本的老爷车好多了。 现在开的就是这辆。 没有什么鬼灭部的标志记录，修罗也没见过这辆车子，不用担心被发现。 “这小子一个多小时没动了，是在干什么。” 靠近修罗所在的地方，千叶看了一眼手机，从他们定位修罗开始到现在，位置都没有发生变化。 “睡觉，吃东西？玩？”第七区不是修罗的家，顾渊猜测道。 “恐怕是在玩，不愧是强身系觉醒者。” 千叶突然嘿嘿笑了两声，笑声中带着中年男子独有的猥琐气息。 停下车子，千叶说道：“他应该就在里面。” 车子面前不远处，是一栋外饰颇为豪华的楼房，一眼看上去和酒店比较相似。 不过招牌是“爱之诗俱乐部”，看上去像是什么会员制的会所。 凭借多年老司机经验，千叶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俱乐部的性质。 “是和我想的一样的那种吗？”顾渊问道。 “只要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千叶转头，两人相视一笑，大家都懂。 “这地方，不太好啊。”千叶摸着下巴说道。 “嗯，为什么？”顾渊问道。 东京城风俗业发达，和以前一样，属于既不合法也不违法的灰色行业。 “看得出来，努力想要往高端去靠，但又差了那么一点，又当又立。多半很花钱，反正我不喜欢。”千叶展现出毒辣的眼光。 和平井五郎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这么说，修罗把钱都花在这里了？”顾渊说道，“强身系觉醒者的身体就是不一样啊。” 一般人想要通过黄把钱花光到借钱的地步，还真没那么简单。 要知道，牛是会累死的，当贤者时间来临的时候，一切都是虚妄。 但强身系觉醒者就未必了，他们具有强健的体魄。 贤者时间很短。 修罗就算频率高得和源空那家伙一样，照样生龙活虎。 “我们进去探探路。”千叶下了车。 如果修罗仅仅是女票到失联而已，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只要节制一点，不要夸张到现在这样问人借钱的地步就可以了。 年轻人气血方刚，又是强身系觉醒者，千叶才不会要求别人洁身自好，把握住度就行。 他自己就是个浪荡男。 第一百零六章 套路 爱之诗俱乐部，会员制。 不过非会员也可以进来消费，就是费用比较高，另外很多项目无法享受。 楼房一共有十层，集住宿、用餐、唱歌、私人影院、洗浴、棋牌等为一体。 综合性很强，完全可以足不出户，快乐到失联。 千叶随手定了一个私人影院小包和按摩。 环境不错，马杀鸡也比较正规，暂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很难看的电影没结束，马杀鸡先一步结束，千叶把两位按摩技师赶了出去：“稍微有点宰人，不过还在正常范围内。” 不明码标价，没有价目表，多少有点宰客的意思。 “就这种消费程度，修罗不会把钱化光才对。”千叶说道。 “应该是他比较猛。”顾渊说道。 “我不信，再猛也不能猛到超过他的收入。”千叶摇摇头。 鬼灭部的觉醒者，只要是有点头脑的，除非是“赌和毒”，才会穷到问人借钱。 修罗脑子的确不是很好使，可性格上不是那种无脑花天酒地之人。 “我去搞个会员探探底，看看什么东西这么花钱。”千叶坐起来说道。 “你不会是单纯想要玩吧？” “我还用得着找借口？”千叶笑着离开房间。 顾渊百无聊赖地看起了幕布上播放的电影，是爱情片，各种误会，非常狗血，看得人一阵蛋疼。 过了一会儿，没有锁上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进来的却不是千叶，而是一个女人，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 穿着会所服务生的制服，容貌不算非常漂亮，但也绝对算得上清秀可人。 她闪身进来把门关上，看到顾渊的时候似乎吓了一跳，立刻小声哀求道：“我可以在这里稍微呆上一段时间吗？” 眼眶有些微红，气质我见犹怜。 在这样的会所中，如同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很容易正中人靶心。 可惜顾渊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就要冷漠拒绝，突然间，他想到什么，指了指前面：“刚好，帮我换个电影吧。” “好的，您想要看什么？”躲进来的服务员拢了一下头发，尽量露出一个笑容。 “有恐怖片吗？”顾渊问道。 服务员愣了一下，猛地摇头，怎么可能会有恐怖片这玩意。 先不说严厉禁止的问题，就算没禁止，正常人也不想找死。 有一份记录，在美洲大陆，至少有百万人死于著名电影，猛鬼街唯一指定男主弗莱迪手中。 “真可惜。”顾渊说道。 这话真心实意，以前他不是个恐怖片爱好者，但到了这里，顾渊反而对恐怖片产生了兴趣。 多看恐怖片，真的会引来那些著名或者非著名的鬼怪吗？ “随便挑一个没那么无聊的吧。”顾渊说道。 那小白花服务员挑选了一会儿，选了一部：“这部可以吗？好像是挺激烈的动作片。” “没那么无聊就行。”顾渊说道。 小白花更换了片子，老老实实地站到旁边，看上去很委屈的样子。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就应该客人发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渊自然也是要走流程，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家里人死了吗？” “……” 小白花微低的脑袋抬起，有点吃惊地看着顾渊。 “没有吗？你看上去很伤心，我以为你家里人死了。”顾渊说道。 “我没事。”小白花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闷声闷气道。 那受气包似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哦。”顾渊应了一声，“如果你家里人死了，可以找我。” “啊？” “放心，我不是开火葬场的，我是个侦探，福尔摩斯，大侦探。”顾渊强调侦探的属性。 “呵呵。” 小白花干笑了一声，笑容非常勉强。 这个时候，幕布上的电影也逐渐展开。 小白花说的没错，这是比较激烈的动作片，只不过方向稍微有点偏。 属于三点里面留一点不露的三级片。 开场没五分钟就迅速进入正题，开始哼哼哈哈起来。 小白花脸色一红，匆匆忙忙就要离开，刚开门出去又退回来，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有人来找你？”顾渊问了一句。 “嗯……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小白花的视线在房间内四处扫，发现只有按摩床那边躲一下，走过来蹲在顾渊身边小声道。 “哦。”顾渊应了一声。 过了没半分钟，房间门被敲响，一个人走进来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没有叫人。”顾渊说道。 “哦，不好意思，可能是走错房间了。”那人目光如电，扫过房间退了出去。 “谢谢。”小白花又躲了一会儿才钻出来。 “嗯。”顾渊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悄悄咪咪走过去，小白花打开房间门，确认外面没有人后又向顾渊道谢后离开。 “呵，有趣。”顾渊笑了一下。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千叶回来：“我成会员了，地下应该还有别的项目。嗯，你怎么在看这个？” “刚才有人来……”顾渊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千叶摸着下巴：“我闻到了套路的气息。” “是啊，不过我们两个人来的，他们也敢？”顾渊说道，“你看上去就各种门清。” “所以我不在的时候再来。”千叶说道，“你看上去就很好骗。一般遇到这种事情，男人的独占心思发挥作用，你也未必会跟我说吧。” “顶多也就稍微提一下，修罗是不是就这么被套进去了？”顾渊说道。 “有可能，走，我们去看看地下体验项目？”千叶说道。 顾渊站起来，两人换回衣服，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坐电梯往下。 地下的项目就比较直接，有那种抓抓摸摸和小包厢一堆的舞厅，可以快速拔枪。 再往下是一层赌场。 然后，则是地下擂台！ 说实话，有这个项目是千叶和顾渊都没有想到的。 顾渊他们来到的时候，正在进行一场地下拳赛，八角笼，周围是体育馆观众席一样的架构。 座位足有上千，上座率还不低。 还有下注的项目，和上一层的赌场相辅相成。 两个角斗士戴着摔跤选手的那种头套，正在擂台上大打出手，走的是无限制格斗，里面连个裁判都没有。 只有几个医护人员和两三个壮汉在外待命。 空气中弥漫着狂热的气息。 那些观众们看上去比格斗选手还要激动。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千叶看向擂台，眉头逐渐皱起：“那个人，好像是修罗？” “啥？”顾渊愣了一下，这小子在这里打黑拳？ “应该没看错，你看那身高。”千叶说出一个重要证据。 “嗯，身高的确有可能。”顾渊点点头。 八角笼中，修罗占据上风，很快就把对手干翻，他高举起双手，赢得一片欢呼。 当然，辱骂也不再少数，那些都是下注对面赢得。 一场比赛结束，修罗离开，顾渊和千叶也没有继续看下去。 离开爱之诗俱乐部，两人坐上车，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在外等着，过了大概十来分钟。 修罗从大门出来，一块出来的，还有一个看上去同样非常清纯，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 和顾渊见到的那个长相不一样，但风格很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穿着的是不是服务员的制服，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按摩技师的衣服。 两人在门外一个相对安静黑暗的角落说着什么。 那女人在摇头，脸上挂着泪珠。 修罗则是有点手足无措，这样纠缠了好一会儿，最后小白花二号抱了一下修罗才分开。 可以看到修罗脸上的表情有点沉重，之后又变得振奋起来，小跑着离开，还时不时伸手打打拳。 “唉，有点惨啊。”千叶啧啧有声地摇头。 “我以前知道一个富二代……也差不多。”顾渊想起来当年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帖子。 某个二代发帖说自己爱上了一个出来卖的，夸她如何如何清楚，转了好多钱。 底下一堆网友都在骂你清醒一点。 单人就有这种本事，爱之诗的组合套路，修罗这清纯少男哪里顶得住？ “你说的那个富二代，是不是……” “你觉得呢？”顾渊打断千叶的“你自己”。 “谁没个青春年少的时候？” 顾渊突然笑起来，“也是。” 他想起来上杉信，和修罗的情况不也差不多？ 不同的是，修罗是被套路了，上杉信是自愿的。 “现在怎么办？”顾渊问道。 “要不我们再看看热闹？”千叶脸上带着恶作剧一般的笑容，“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修罗正在上头。就算是他爹跳出来阻止都没什么用。 “况且我们也不是他爹，说了他肯定不听。” “其实打断腿就行。”顾渊说道。 “别，对年轻人要宽容一点，哪能随便就打断腿，洛克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千叶说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骨头断了可没有那么快恢复。 “等修罗被榨干得差不多了，对面翻脸无情，他就能认清现实了。” “鬼灭部的觉醒者，没那么容易被榨干。”顾渊说道。 虽然修罗临时没钱了，但赚钱能力是在的。 一直赚钱就一直会被套牢……除非突然自我醒悟。 “要不我们推一把，加速。”顾渊摸出手机，“让小朋友知道舔狗不得好死的真理。” 第一百零七章 拳赛 平井五郎生无可恋地跟在自己老爹身后，感觉人生是这么的无趣。 生而为人，他很抱歉。 正进入网抑云时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平井五郎用“老头速度”慢悠悠地摸着手机，这几天狐朋狗友的电话他接了不少。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嗯？” 看到名字，平井五郎眼睛一亮，立刻接通，“无常大哥！” 安倍家一事暂告段落，进入到上层发力期之后，顾渊在平井五郎心目中的地位直接上升为“带头大哥”。 “什么怪称呼，算了。”顾渊说道，“五郎，我有个朋友，当了舔狗，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大哥，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平井五郎问道。 反应和千叶一样。 “当然不是，是我的队友。”顾渊说道。 “这个，拿钱砸吧。”平井五郎说道，“等他干到吐，索然无味就行了。我以前有段时间也疯狂迷恋一个人，后来次数多了看见就萎了。” “……” 顾渊很想说一句，这种二代的思维还真他-娘-和一般人不一样啊。 别人怎么说也是往“你清醒一点她是在吊着你”的方向去，平井五郎直接来一手“干到吐”，着实思维敏捷。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幻想破灭，比如看见他舔的女神其实是个女表子。”平井五郎说道，“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样，幻想破灭后玩得比我还开。不过我个人支持前面那种，不亏。” “然后呢？” “死了，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平井五郎说道，“得病了。” “……你们的圈子真精彩。”顾渊说道。 “一般般了。无常大哥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平井五郎问道，“赴汤蹈火，义不容辞，马上就到。” “要不你先过来？”顾渊想了想。 要论此道，平井五郎这个老司机比千叶还要熟练。 “好啊！”平井五郎大喜，“我这就去和我爸说。”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叫了个外援过来。”顾渊说道，“天都矿业的太子爷。” “平井五郎嘛，我知道，有名的浪荡公子。”千叶说道，“不错，我们的活动经费有着落了。” “其实他现在很穷。” “嗯？”千叶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那他过来还有什么用？” “既然来了，应该就不穷了。”顾渊说道。 平井五郎来得很快，正如顾渊所说，既然来了，他就不穷了。 “咦，这个地方，我听说过。” 来到之后，平井五郎看着这个爱之诗俱乐部。 “很有名吗？”千叶问道。 “也不算很有名。”平井五郎说道，“有一点名气，但不是好名声。我有个朋友的朋友，据说被这里套路过，最后人财两空。” 他朋友真多。 “那你朋友的朋友不报复回去？”顾渊问道。 “这地方好像有点背景，没那么容易报复。而且我朋友的朋友，家里也一般。”平井五郎说道。 “平井少爷，你觉得要怎么解决这事？”千叶问道。 “要不，我们双管齐下？”平井五郎说道，“让他得到，又破灭。除非是真的彻底入脑了，不然一般都救得回来。 “我们进去看看？” “我们已经去过了，你可以去看看。”顾渊出主意，“这是秘密行动，待会你就化名莫里亚蒂。” “好。”平井五郎大包大揽，“交给我吧。” 目送平井五郎进入到俱乐部，千叶说道：“这大少爷靠谱吗？” “靠不靠谱不重要，不是挺好玩的？”顾渊笑道。 “对修罗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千叶说道。 接下来的场景，基本是奔驰上树，修罗化身藤原拓海，太惨了。 不对，应该比藤原更惨。 这地方的人肯定不会对修罗动什么真感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过了十分钟，平井五郎走了出来，脸色有一点古怪。 “怎么这么快？”顾渊问道。 “不是，我被认出来了。”平井五郎挠了挠头。 “……” 顾渊和千叶对视一眼，这货浪荡到风月场所人尽皆知了？ “不过我拿到了她们的名册。”平井五郎笑着掏出一个硬壳大本。 “看看。”三个人上了车，通过车内灯看了起来。 里面有照片，年龄，身高，身材，还有特长——正常的和不正常的都有。 非常全面，显然是为平井五郎这种人准备的。 知名浪荡公子，除了少数地方，去哪都自动升级顶级，享受一切服务。 这名册上的人，他跟点读机似的，想点哪个就点哪个。 很快，顾渊就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个时候进到房间里的小白花。 特长是表演，可以接受定制剧情，满足一切需要。 不得不说，服务非常到位。 “这个定制，我好像没试过。”平井五郎若有所思。 “你怎么拿个名册要十多分钟？”千叶随意问了一句。 “没有啊，我还来了一发。”平井五郎说道。 “……那你有点快啊。”千叶看了平井五郎一眼，“小伙子要补一补啊，我们队有个队员，现在虚得不行。” “不，快才是对的。”平井五郎说道，“这几天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快才是真谛。” “怎么说？”千叶问道。 “你看，我肯定是为了自己爽对吧？” “嗯，没错。”千叶点点头。 “那不就对了，不就是释放的时候最爽？当然是快好，‘少吃多餐’，这个才对啊。”平井五郎为自己的虚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千叶竖起大拇指，吾不能及也。 “以前的确有房中术讲究秒……”顾渊说道，“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女人？” 他和千叶刚才都看到了和修罗纠缠的那位。 特长也是表演，可以接受定制剧情，另外各种技巧，各种名词，高速旋转攻三点，无法根据词汇想象出来是个什么技术。 因为刚才两人在的地方有点黑，顾渊需要和千叶共同确认。 “嗯，就是这个。”千叶道。 “交给你了，拿下她。”顾渊对平井五郎说道。 “没问题。”平井五郎拍着胸脯，其它不行，这方面他才是专家。 “那我们明天再联系。” 事情不着急，让修罗再舔几天，多看看热闹也行。 平井五郎进入到熟悉的领域，顾渊和千叶离开。 翌日中午，平井五郎给顾渊来了个电话：“大哥搞定了，随时都可以让那个队友梦想破碎。” “效率真高。”顾渊说道，“我先看看他在哪。” 顾渊的手机是千叶给的，有队长权限。 同样可以定位队员的位置，这个时候，修罗倒是在家里，没有移动。 到了下午两点多，他才离开家门。 同时平井五郎那里也来了消息，说下午有一场无比精彩的拳赛。 不知道是不是和修罗有关。 三人自然不会错过精彩的拳赛。 顾渊依然是大侦探福尔摩斯的打扮，现在已经渐入冬，天气寒冷，这样的大半也不会热。 千叶配合顾渊继续当他的华生。 平井五郎自然是本色演出，身边还跟着修罗的女神，艺名静御前的女人。 一颦一笑都非常动人。 三人先看了两场比赛，静御前先告辞离开，应该是去找修罗了。 回来之后对着平井五郎咬耳朵。 “有什么可以直说，我这两位兄弟没什么不能听的。”平井五郎拍了一下静御前，引来一声娇滴滴的惊呼。 静御前看了顾渊和千叶一眼，这两位看上去可不像平井五郎这位花花大少那么容易相处。 见得人多了，多少有些判断。 平井五郎这样的大少爷，比起这两位，是无害的。 静御前丝毫不怀疑，这两人身上沾染过人命。 不过她自然不会表露出半点来，而是乖乖介绍起下一场格斗的选手来。 都是难得的觉醒者，其中的黑头罩还是鬼灭部的觉醒者，绝对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别人的兴趣。 鬼灭部的觉醒者，大部分都高高在上。 看他们在下面打擂台，像野兽一样搏杀，自己却可以坐在上面欣赏。 犹如奴隶主在欣赏角斗士，这样的反差爽感，大部分人都难以拒绝。 还在准备出场的修罗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成为了俱乐部的宣传手段。 “这种黑拳很赚钱吗？还能请到鬼灭部的觉醒者？”平井五郎故意问道，帮顾渊他们打探消息。 “这个人好像遇到一点困难吧。”静御前好像完全和修罗不认识似的。 “什么困难能让鬼灭部的觉醒者缺钱？” “这我就不知道了。”静御前说道。 尽管她在平井五郎面前走的不是小白花路线，但也绝对不可能暴露出自己是个蛇蝎美人的事实。 这种事情，影响整个俱乐部的形象。 他们坐着的是包厢，一共有四间，观战玻璃是特制的，只能从内向外看到外面的场景。 隔音效果也很好。 而且有两种模式，可以打开隔音享受众人皆醉我独醒，高高在上的感觉。 也可以关掉隔音装置，让外面狂热的声音传进来与民同乐。 甚至可以在里面做一些爱做的事情，释放因为看到血腥场面的荷尔蒙。 多种选择，非常贴心。 第一百零八章 都蹲下，扫黄！ “开始了。” 上一场比赛结束，调动起观众们的激情后。 今天的重头戏，在傍晚时分拉开帷幕。 首先出场的是修罗的对手，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浑身肌肉好像花岗岩一般。 穿着一条短裤，带着一个摔跤手的花头罩，眼睛和嘴巴都露在外面。 站在八角笼外的主持人，用一种夸张的语调说道：“首先让我们欢迎擂台的不败王者，二十一战二十一胜，钢铁之山——青木一重！” 那位青木一重站在八角笼内，高举双手，得到了一片欢呼。 因为是无限制格斗，手上也没有手套之类的玩意。 “接下来，是我们的挑战者！” 随着带着黑头罩的修罗出现，主持人也开始介绍起他的信息，“擂台的后起之秀，两战两胜，足以改变原本格局的新人王者，无敌的——破坏龙！” 修罗的出场也引起了一阵喧闹。 只可惜，大部分都是嘘声和鄙视之声，只有小部分人支持修罗，估计是买了他赢。 很正常，一个是不败王者，一个是后起之秀，大部分人都会支持前者。 “……” 听到主持人的介绍，包厢内的千叶忍不住扶住额头，“这绰号太蠢了。” “我觉得鬼灭部的绰号一直都挺蠢的。”顾渊实话实说。 因为外面一片叫声，两人的对话也没有被静御前完全听清楚，不然的话，说不定会有所联想。 主持人没有废话，介绍完双方身份后，把舞台让给了两个角斗士。 无限制格斗，没有主持人或者裁判宣布开始。 当两人都在八角笼站定的时候，就意味着开始。 不过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那位青木一重先放狠话：“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待会你连哭着找妈妈的机会都没有，小鬼！” 修罗一米六，带着只露出眼睛的黑头罩，若不是那一身腱子肉，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小孩子。 他打了两场，肯定不会被人误会是小鬼。 青木一重这么说是故意挑衅。 “等我打断你的腿的时候，你求饶也没用！”修罗语气烦躁，进来之前就看过观众席，没有看到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身影。 说不定正在接待客人。 “可恶！” 就算是正规的按摩，想到这里，修罗就一阵心痛，恨不得直接冲进不知名的包厢，把人直接带走。 但他不能这么做，哪怕他是鬼灭部的觉醒者，也不能如此光明正大违法犯罪。 静御前有个弟弟得了重病，每天躺在医院，需要高昂无比的医疗费用。 静御前为此欠了几百万，其中有一大部分是俱乐部的钱。 如果没什么意外，静御前一辈子都会被绑定在这里。 现在还只做正规项目，到后面就未必了。 修罗必须尽快把人接出去，他需要一大笔钱，把俱乐部的先还一部分。 自己的钱，还有从顾渊、渡边勇太借来的钱都用来缴纳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医疗费用了。 无法用来还债。 静御前弟弟用的药是从北海城那边“进口”的，价格昂贵，而且最近还因为安倍家的事情，价格变得更高了。 说起来还和无常有关。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修罗在这里为钱奔波劳累。 别人的举动掀起的波澜就能影响到他。 修罗作为一个鬼灭部的二级觉醒者，一时间要赚到几百万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所以就有了打黑拳的行为。 身为参赛者，修罗没办法给自己下注，一场一万——现在涨到两万的收入，杯水车薪。 静御前的时间却不多。 所以，这场比赛至关重要。 修罗和那个该死的老鸨经理签了一份协议，这场比赛胜利了，静御前欠俱乐部的钱就减少一半，并且一直维持现在的正经按摩工作。 输了的话，这笔债就由修罗承担。 现在的修罗，心能峰值达到了501，意味着有一个小指头触碰到三级觉醒者的行列。 对外宣称三级觉醒者也可以。 打个黑拳还不是手到擒来？ 前两场是故意藏拙，不然的话，协议怎么签下来？ 只有静御前知道修罗觉醒者的身份。 现在则是不需要藏拙了，直接一拳秒杀这个壮汉吧。 强身系二级大圆满巅峰觉醒者！ 打这种壮汉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放完狠话后的修罗主动上前，一拳挥向青木一重的下巴。 拳风呼啸，这一拳又快又重。 打晕十个壮汉没有问题。 只是，修罗自信满满的一拳，却被青木一重的手掌抓住牢牢挡下。 他五指收拢，宽大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修罗的拳头：“我说过，你是个小鬼！” 硕大的拳头去轰向修罗的脑袋。 修罗没能抽出自己的手掌，伸手接。 拳头被他接下，却有一阵疼痛感传来，这一拳他接的极为艰难。 对方，竟然也是一个强身系觉醒者！ 青木一重，三级强身系觉醒者，而且是老三级，搁在仙侠那里，也是个三级中期的水平。 如果修罗是其他系的觉醒者，还可以凭借能力周旋一番。 可是偏偏他也是强身系。 两个强身系硬碰硬，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也意味着修罗找不到半点胜出的办法——除非他戴了二傻子拳套。 八角笼中，修罗和青木一重两人双手锁死，无法分开，修罗艰难地闪避或者阻挡着青木一重的拳头。 脸上挨了两拳，因为带着头罩的关系，看不到脸，无法确定伤势。 这一幕让那些观众们沸腾起来。 这才过瘾。 场上的观众，绝大多数都被透露了修罗的真实身份。 看着鬼灭部的觉醒者挨打，这种场面可难得一见，太爽快了。 “修罗要输了啊。” “那家伙也应该是个觉醒者。”千叶和顾渊说道。 包厢内的静御前这回听清楚了顾渊两人的对话，心中一沉。 他们认识修罗这个傻子？ “众目睽睽下这样挨打可不行啊。”千叶说道，“对小朋友自尊心伤害太大了，容易一蹶不振。” 让修罗“舔狗梦”破碎是一回事，看他这样挨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去还是我去救？” “我去救吧，说出来可能有点搞笑，那家伙现在还把你视为对手。”千叶站起来。 “看来拍的片子没用了。”顾渊看了看静御前说道。 听到这话，静御前有些吃惊地看向平井五郎，昨晚有拍视频？ 不是单纯地在玩手机吗？ “怎么，陪本少爷拍视频，难道不是你的荣幸吗？”平井五郎朝着静御前呲牙咧嘴。 静御前不是蠢人，立刻站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问的不是平井五郎，而是顾渊的身份。 不过问完后又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她立刻说道：“平井少爷，您可能不了解，俱乐部背后的大老板是……” 如果是平井五郎他爹在这里，静御前肯定二话不说先道歉，然后喊来经理，喊来老板一块道歉。 最后搬出几个幕后的大老板，妥善解决此事。 但只是平井五郎的话，就不一样了。 东京城知名浪荡公子，他主动搞事情，说实话，大概率会被他老爹一巴掌扇飞带走。 作为一个只会花钱，一无是处的二世祖，平井司对儿子的要求不高，不搞事就行。 也意味着平井五郎主动搞事，面对的第一个“对手”，反而是他是老爹。 别人不需要做什么，恭恭敬敬把平井五郎请来就足够了。 静御前也打算怎么做，打算先搬出她以前服务过一次的幕后大老板之一先让平井五郎知晓利害关系。 虽然所有的大老板加起来肯定不如他爹，但也比他这个二世祖强。 “嘘……” 平井五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静御前安静，他站起来，走到顾渊身后，“你不要和我说，一切都由我大哥做主。” “大哥？” 静御前不明所以，平井五郎还有一个大哥吗？ 她不太清楚。 爱之诗俱乐部不是什么情报机构，各种消息也没那么灵通。 平井五郎一下子就被认出来，是他的浪荡属性刚好和爱之诗重合。 这种潜在客户，肯定要知道。 换成其他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爱之诗的人难以认出来。 “福尔摩斯先生……”静御前看向顾渊，她倒是记得顾渊的“诨号”。 样子的话，这里光线很暗，对方又戴着帽子压得很低，还拿着个烟斗，大半面容都在阴影之下，看不太清。 顾渊把道具烟斗丢到一边，看向八角笼：“你们既然知道修罗是鬼灭部的觉醒者……” 那里千叶已经来到八角笼外，主持人还有几个护卫正准备把这位观众请出去。 千叶抬手，露出袖子，右臂瞬间变成了兽爪。 寒光闪过，八角笼被撕开一个大洞，同时也让旁边的人停止动作。 场外观众的欢呼声逐渐停止。 青木一重停下拳头，看向千叶。 修罗则是晕晕乎乎，就千叶走过来的时候，他脸上又挨了好几下，有点不太行了。 “被打得真惨啊。”千叶说道。 “……队长？”修罗肿胀的双眼空隙中，看不太清千叶的样子，但能听出声音。 “坑他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他有队友吗？” 顾渊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推开门走出。 拔枪，对着天花板连开三枪，镇住全场。 “都给我蹲下！鬼灭部扫黄！” 第一百零九章 你将加冕为王 鬼灭部，扫黄？ 不是，你鬼灭部什么时候还管扫黄了？还有，凭什么你就来扫黄了，这里一点都不黄。 我们这是自由恋爱懂吗！ 我和我的爱人一见钟情，谈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恋爱，激情过后觉得大家性格不合就分手，为了补偿给对方几百上千的分手费。 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安静了几十秒后，场面重新喧闹起来，有人在大喊：“鬼灭部还管这些？” “我们只是看个拳赛罢了。” “你想要做什么？” 鬼灭部（成员）之间，亦有差距，不是说一亮出鬼灭部的招牌，就可以在在东京城横着走。 能够在这里看拳赛的，放眼整个东京城的范围，也算得上非富即贵。 毕竟是中城区，这些人都是中城区的中上阶层。 换做下城区类似的地方，听到鬼灭部的头衔，肯定都乖乖吓得不敢动了。 这里的话，还不至于这样。 擂台上就有一个鬼灭部的人呢。 如果是单独遇上了，他们可能会露出笑容，和对方打招呼，确定对方身份职位再做打算。 可现在，人这么多，怕什么？普通人都能法不责众呢。 八角笼中，青木一重听到鬼灭部的字眼，皱起眉头。 “说错了，应该是扫黑啊。”千叶钻进八角笼中。 青木一重突然把晕晕乎乎的修罗砸向千叶，转身就从另一边的门撞了出去。 千叶接下修罗：“跑什么？” 这家伙反应有些奇怪。 没有犹豫，千叶把修罗丢下，踢掉鞋子，双脚到小腿的部分，直接兽化。 把裤管撑得鼓鼓囊囊，追着青木一重而去。 “好痛。” 修罗砸在地上，觉得全身酸痛，最疼的当然是脸。 好在他也不算重伤，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靠在铁丝网上，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观众席上，有一个男子站出来：“你在鬼灭部是什么职位，我和你们武田常务认识，经常一起吃饭——” “啊啊！” 凄厉的叫声打断了他的话。 不过惨叫的不是他，而是赶过来凶神恶煞，准备拔枪的保安。 “都说了不要动，鬼灭部扫黄呢。”顾渊说道。 “……” 那群保安也不敢乱动了，他们其实有配枪，但现在，谁都不敢拔。 身份的话，顾渊肯定不会被怀疑。 在东京城，可没有什么人敢冒充鬼灭部成员。 “平井少爷，他到底是……”静御前脸色焦急道。 这里发生的事情，外面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各种监控都看着呢。 她急迫地想要弄清楚“福尔摩斯”的真实身份。 鬼灭部中有这样的人吗？ 静御前是真的不知道。 “你听广播吗？”平井五郎问道。 静御前摇头。 “那你没听到啊。前段时间，有个人发了全城公告，挑衅安倍家族，然后，安倍家族的阴阳师就被打爆了。”平井五郎自豪无比，好像干这事的人就是他一样，“这个人，就是他，我大哥。” 只可惜，他这番吹嘘让静御前有些发懵，却没有什么实质化的感觉。 顾渊和阴阳家的战斗，还是在上层掀起的波澜比较大。 一般人的感觉就是鬼灭部和北海城在吵架，安倍家的阴阳师吃了亏。 具体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们是真的不了解。 换成爱之诗幕后的几个大老板来，倒是清楚。 “啊，你不知道？”平井五郎很失望，感觉在对牛弹琴。 “总之你知道他很强，是你们完全惹不起的人就对了。你看，你们套路谁不好，要套路他队友。”平井五郎摇摇头。 静御前忍不住看向修罗。 一个他们完全惹不起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菜的蠢队友？ 静御前作为普通人，不太清楚鬼灭部内部的结构。 但正常想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蠢小子怎么会有那么强的队友？ “我建议你们跪下求饶，然后给我们发几张终生的免费卡，这事才能得到妥善解决。”平井五郎想起来那些定制剧情，觉得有些心动。 “真的？” 静御前惊喜道，她不认为平井五郎在信口开河。 这个二世祖还不至于丢份到这种地步。 如果这样就可以妥善解决，到也不是不行。 几个人免费而已，人的精力是有限，难不成天天来？就算天天来，她们人多啊！怕什么！ “不是，不是，我随便说说的。”平井五郎赶紧摆手，不知道顾渊要做什么，他哪敢越庖代俎？ “那个什么，都蹲好，男左右女，快去！”顾渊又是几枪警告。 逼得这群人不得不乖乖蹲好。 其实里面未必没有觉醒者，能打的。但他们也不愿意当出头鸟，先看看再说。 “喂，无常，你在干什么？” 八角笼中，修罗站起来大声喊道。 这个称呼，让一部分人心脏猛地一跳，抬头看去，这个无常？ 是他们听闻的那个无常吗？ “扫黄啊。”顾渊回答。 “不是，你扫什么黄，我们鬼灭部不负责这些。”修罗说道。 “好像也是哦。”顾渊点点头，“那算了，不扫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他只是一时兴起出来玩玩，扫到这个流程，接下来要怎么做，顾渊其实不知道。 毕竟电视一般也只播放到这个流程。 “……” 房间里的静御前瞪大眼睛，她算是看出来了，对方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来玩的。 就连“拯救队友”似乎也是顺便的？ 另一边通道口，恢复正常状态的千叶带着一个昏迷的血人回来：“运气不错，居然抓到一个逃犯。” “什么？”顾渊看向千叶。 千叶提起手中昏迷的青木一重：“这个家伙是个逃犯，我查到资料了，难怪看到我就跑。” “那我们也算师出有名？”顾渊说道。 “师出无名又有什么关系？” 千叶冷笑一声，看向周围，睥睨全场。 就是脸上的假胡子掉了一半，他自己还没注意到，看着比较奇怪。 这个时候，从门口匆匆进来一个人，小跑着来到顾渊面前，见面就是一个鞠躬，几乎把身子折叠：“不知道无常先生来此……” “照顾不周，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万分抱歉！” 鞠躬完毕后，只见那人退后一步，几乎是小跳起跪下，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双手额头贴地，土下座得非常熟练。 让不少人瞪大了眼睛。 作为会员，他们多少知道，此人才是爱之诗真正的五个老板之一——坂井洋介。 日常接待的那位，表面是老板，其实算经理。 那，这个能让他下跪土下座道歉的，居然当真是鬼灭部的大人物？！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被顾渊一枪击中肩膀，鬼哭狼嚎的保安也死死闭上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道歉？”顾渊蹲下问道。 坂井洋介根本不敢抬头，只觉得冷汗顺着脑门滑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还请无常先生原谅！”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先道歉总归是没错的。 充分发挥躬匠精神，就可以应对八成问题，如同重启和多喝热水一样有用。 剩下的两成，听天由命。我都道歉了还要怎样？ 顾渊看向千叶，千叶看向修罗。 修罗依然戴着头罩不肯摘下来，迟疑了一下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 无常和队长的突然出现，还有这次的对手，让他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是不是被套路了？ 当然，这个套路只是被爱之诗套路，女神静御前依然是纯洁无瑕小白花。 大概二十分钟后，顾渊四人在一个安静的包厢内。 外面是依然土下座的坂井洋介和静御前。 爱之诗一共有五个老板，他只其中之一，负责日常经营，也占据最大股。 其他人，更像是他拉过来的助力。 两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两个颇有权力的公务人员，形成一个利益团体。 然而这个利益团体加起来，在无常面前，不堪一击！ 更别说，还有天都矿能。 平井五郎单独前来只是二世祖来玩，可跟着无常就未必而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来了，他又是谁？”修罗顶着一张治疗过依然难看的脸问道。 千叶和顾渊对视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个程度的社死，应该没什么问题。 男孩不经历成长又怎么变成男人呢？ 平井五郎则是拍了拍修罗的肩膀，接着看向顾渊问道：“大哥，待会我不会挨打吧？” “不会。”顾渊给了平井五郎一个坚定的眼神。 “那就好。”平井五郎拿出手机，递给修罗。 “要坚强。”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顾渊和千叶纷纷开口。 “我只是一个演员。”平井五郎提醒修罗。 这小伙一身腱子肉，他可打不过。 “你们搞什么啊！”修罗心中越发慌乱。 “自己看。没锁，大概有十来段吧。”平井五郎说完就站到了顾渊身后。 修罗看了顾渊等人两眼，用有些颤抖的手打开手机的视频。 大概两分钟后，修罗双眼瞪大，鼻翼不断地扩张收缩。 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 “不对，这不是真的！”终于，他大吼一声，跪在地上，就差来一手啤酒浇头了。 “要坚强。” 千叶拍了拍修罗的肩膀，“早知道我以前带你到处转一转丰富姿势就不会被骗了。都怪源空，那小子一发不可收拾，我就熄了带人的念头。” “所以，你们是来帮我的吗？”修罗喃喃低语。 “当然不是，我是太无聊过来看笑话的。”顾渊嘲笑道。 “啊啊啊！” 这话让修罗彻底破防，“我和你们拼了！” 他想要发泄一番，通过挨打的方式。 千叶自然成全自己小队员，二话不说就动手。 第一百一十章 降临 几分钟后，修罗躺在地上，脸变得和猪头似的。 千叶爱的铁拳教育可不会手下留情。 “哈，哈。”修罗惨笑着，“我还真个傻-逼。” 一番发泄后，他状态好了不少。 “没事，谁年轻的时候被遇见过几个人渣呢。”千叶安慰道。 “我的建议是多来几次，不能吃这个亏，实不相瞒，技术非常不错。”平井五郎贼兮兮道。 他还挺喜欢这个小矮子的，如此纯真，让他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滚啊。”修罗说道。 “其实也不是不行，心结彻底解开，对你未来也有好处。”千叶认真分析道。 觉醒者就是这样，会被情绪心里状态所影响。 不然也不存在心能暴走、堕落者这种事情了。 千叶也是担心修罗成为堕落者或者心能暴走，才会动手。 换成正常人，最后帮人把钱要回来，再出出气就行了。 不一定非要在这个时候插手。 “你可以想想要怎么赔偿。”顾渊站起来，“行了，我们走吧。” “嗯，你们要走？”修罗愣了一下，含糊不清道，“那他们翻脸怎么办？” “放心吧，他们知道我的身份。”顾渊说道，“只要你不要了他们的命，或者整个俱乐部，他们是不会翻脸的。” “……” 修罗一阵无语，你丫这就装上了？ 但回忆起那个老板跪在顾渊面前一动都不敢动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两人之间的差距似乎永远都追不上了。 “好好干，三天后我来接你都没事。” 千叶对修罗说道。 三人打开房间门，坂井洋介抬头看向顾渊。 “你们自己商量吧，我们先走了。”顾渊说道，也不管坂井洋介两人劫后余生的表情。 至于那个青木一重，已经交给了治安局，到时候会由鬼灭部的专属部门接手。 这些觉醒者罪犯，会根据罪行关押。 只要不是冒犯了上位者，大部分人都会得到宽大处理，最后成为高层的走狗、爪牙。 一视同仁，怎么可能？ 三人离开俱乐部，分别上了车。 “我先送你回家？”千叶问道。 “要不先吃饭吧。”顾渊说道，“你不饿吗？” 他们是下午来的，没吃晚饭。 “也对，我都忘记了。”千叶没有什么太饿的感觉。 顾渊按下车窗，伸手挥动两下，后面平井五郎的跑车开上来。 “一起吃饭吧，有什么好吃的地方，你带路。”顾渊对平井五郎说道。 “好嘞！” 平井五郎开车到前面，吃喝玩乐这种事情，他可是行家。 平井五郎开车在前，千叶开车跟在后面。 车速不快。 车窗开着，任由有些冰冷的夜风灌进来，还挺舒服的——反正两个人也穿的比较厚实。 “要不要出城一趟？”顾渊突然问道。 “嗯，叫我一起？干什么去？”千叶有些疑惑。 “狂火。”顾渊言简意赅。 他没有忘记，千叶和狂火之间的仇怨，当初正是因为这个，千叶才想要拉顾渊入伙。 大家有共同的敌人。 没想到后面顾渊“成长速度”太快，狂火已经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松下大木和我说，为了赔礼道歉，他把狂火丢到城外红区自生自灭去了。”顾渊说道，“我们可以试着找一下他具体在哪，然后……” 顾渊没有说完。 找到狂火所在，要杀他易如反掌。 至于红区的危险，对狂火来说是危险，对顾渊来说未必。 想来松下大木也不会直接把狂火丢到一个必死之地。 要这样做的话，还不如把狂火脑袋摆在顾渊面前来得干脆，恩怨两消。 “再等等。” 千叶说道，“松下大木那老头应该也没几年了，可以的话，我希望亲手让狂火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说起来，松下大木没几年了这个说辞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迄今为止没有和松下大木真正见过。 但这个老家伙，声音暮气沉沉，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呃，好像有五六年了？”千叶愣了一下说道。 “你说他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延寿灵物，看上去要死了却一直不会死，熬进决赛圈，把那些盼望他死的人通通熬死。”顾渊说道。 “不会……真的有可能吧？”千叶不敢排除这种可能。 “他要联合安倍家族吞掉天都矿能，这种气魄可不是一个将死的老头能有的。”顾渊说道。 帝王死之前为继任者扫除道路？ 现在东洋电力的继承人是谁都不知道。 松下大木除了干儿子狂火外，是没有孩子的。 他也没有任何把狂火培养成继承人的举动。 他妹妹那边，松下孝直倒是有个儿子，在东洋电力任职，干得不错，稍微有些声望。 可将来要成为东洋电力的领军人物，远远不够。 松下孝直辞去专务接管东洋电力？ 可他一直都没在东洋电力呆过，不是想管就能管的。 种种迹象表明，松下大木一点都没有自己死期将近，将庞大的势力交给其他人的意思。 要么这老头对权力的贪欲膨胀到极点。 要么，他是短期内根本就不会死。 “谁知道呢，我……”千叶还打算说什么，突然皱起眉头，轻点了一下刹车。 “嗯？” 顾渊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前面跑车猛地亮起刹车灯，如果不是千叶提前减速，恐怕已经撞上。 不过千叶刹住了，不意味着后面的车子刹住。 直接撞上来，一阵砰砰砰的声响，连环撞击车祸。因为在城内，车流量不少，速度也捕快，倒也不严重。 不只是这里，前面的道路上，也有车子相撞。 一时间，整条道路都乱成一团。 “这种感觉，是恐惧光环？”千叶皱眉。 刚才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周身一凉，心中一颤，像极了被鬼怪的恐惧光环稍微影响到的情况。 “看看。”顾渊的感觉和千叶差不多。 不过一闪而逝，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影响了。 两人下了车。 周围车祸的车辆上，却根本没有人下车。 顾渊走上前去，来到跑车门旁边。 平井五郎的车窗都贴了膜，看不清里面的场景，顾渊干脆放出天狗的双拳。 天狗双手自由，立刻一拳轰向前面的车子。 把车窗砸碎，没等打出第二拳，顾渊就把这个专业工具狗关了回去。 车子里，平井五郎双手不自觉地死抓方向盘，双眼瞪大看着前方。 车窗破碎，并不锋利的碎块落在身上，他似乎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顾渊：“大，大哥，有……有鬼。” “哦？”顾渊看向前面。 路灯、道路旁边店铺的灯都蒙上了一层迷蒙之色。 好像被黑色笼罩一般，变得晦暗不明，能见度下降不止一星半点。 “什么鬼怪，恐惧光环还能够影响到光线？” 顾渊环顾四周，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鬼怪的身影，“又或者是鬼怪的能力？” 类似于雪女的寒冰领域那样的？ “这些人都被恐惧光环影响了。”千叶从后面走来，顾渊向前，他就向后检查了一下，“连从车上下来都勉强。” 腿软，僵硬，讲话结结巴巴，思维迟钝混乱。 这些都是被恐惧光环影响，“害怕”的情绪占据主导的表现，成为待宰羔羊。 “联系总部吧。”顾渊说着拿出手机，然后挑了挑眉毛。 “没信号？”千叶也拿出来。 果然，手机根本没有信号，他尝试拨打电话，一点响动都没有。 “看来和上次任务一样的情况，麻烦。”千叶脸色凝重。 上次十五小队正儿八经的任务，他们就是这样被困，无法联络。 不过那片区域才一个教室大。 现在的话，千叶眯起眼睛，那些迷蒙的感觉，一眼看不边。 “搞不好是个大家伙。”千叶说道，“我们找到边界，联系总部。” 突发这种情况，最正确地应对自然是联系总部，调人增员，而不是做孤胆英雄，找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鬼怪单挑。 那样极有可能丧命。 谋后而动，小队行动，才是觉醒者正确对付鬼怪的方式。 “这段时间光打人，都忘记本职工作了。”顾渊伸了个懒腰，“队长你去叫人，我去前面看看。” “好。”千叶说道。 这种分开的行为，搁在恐怖片里属实属于作死。 顾渊艺高人胆大，千叶胆子也不小，自然选择这种效率最高的办法。 如果顾渊先一步找到鬼怪，连人都不需要叫。 “牢房里要多一个了。” 顾渊向前走去，就目前情况来看，这未知的鬼怪似乎不俗，有资格被他关进黑狱。 菜鸡鬼怪，顾渊都不一定想要关押，河童那种有特殊作用的除外。 “你在车里好好呆着，别乱跑。”顾渊把平井五郎从车里拉出来，塞进了他们的车子。 平井五郎这辆车子的车窗坏了。 正常来说，车窗这玩意肯定挡不住鬼怪。 但鬼怪是唯心的，有时候一层被子说不定就能救人一命。 解决完平井五郎的“安全问题”。 顾渊向前走去，一路上车里的人和平井五郎都是差不多的情况。 缩在车里“瑟瑟发抖”，也算是一种保命办法。 人多的还可以抱在一起，提升安全感。 道路两边的店铺，房子里的人，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顾渊就看到一个服装店内几个店员抱在一起，像受惊的鸭子一样到处张望，看到他经过都抖三抖。 路上的行人也差不多，克制心中的恐惧，勉强朝着附近的店铺中移动。 “鬼灭部，现在征用你的摩托。” 很快，顾渊发现一个骑手和他的摩托，把他塞进旁边一辆车子和人作伴后，顾渊征用了他的摩托往前开。 被影响到的区域，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大不少。 第一百一十一章 鬼楼？ 有些鬼怪足以影响到电磁，机械的运转，比如算半个鬼怪的贞子。 这只的话，扩散出来的恐惧光环影响范围不小，但没有展现出这种特质。 开车没问题。 顾渊开车疾驰在道路上，被鬼怪领域萦绕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消散。 “这是……” 顾渊又往前开了一段路程，周围隐隐约约有一种模糊迷蒙的感觉。 如同看不见的手遮住眼睛耳朵。 又好像陷入水中。 顾渊放慢车速，他看到前面有个人影，以正常的前进速度走来。 “嗯，队长？” 随着距离靠近，顾渊看清了那个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千叶。 车子停住，顾渊看着千叶。 千叶也停下脚步，打量着几分钟没见就开撤的顾渊。 是这片区域让他们再度相遇，还是，鬼怪假冒？ “暗号！” 顾渊二话不说，指着千叶大声说道。 “我们有暗号这玩意吗？”千叶说道，心里有了几分判断，这人不是鬼怪假冒的。 鬼怪可以是诡异的，但没有智慧的它们不会很灵活。 冒充他人的鬼怪会有，却不会像顾渊一样，上来就叫嚷着让千叶念暗号。 这种程度的灵活，已经是智慧的体现。 基本不会出现在鬼怪身上。 鬼怪是死板的，有“规律”可循，这一点是多年积累下来的公认共识。 “没有就不能临时想一个？”顾渊问道。 “临时想一个还算暗号吗？”千叶说道。 “你总要证明身份吧？” “为什么不是你自证身份？”千叶反问。 顾渊一脸高傲：“我这么强，鬼怪也敢冒充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确定彼此是本人，这种对话已经超过了鬼怪的能力范畴。 哪怕传说中玩弄人形的弗莱迪，也挺死板的。 它的各种骚话更像是某种本能，本质上和雪女的寒冰领域。 鬼怪不存在智慧，对人来说当然是好事。 像现在这样，顾渊和千叶刻意迅速交换着情报。 “这个‘鬼打墙’很麻烦。”千叶说道。 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已经和外界隔绝，也可以被称之为“鬼域”。 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上次见过的，如同牢笼那种，需要用暴力打破。 还有一个就是眼下这种，仿若空间都被扭曲、折叠、拼接，不可名状，有力无处使，难以离开。 鬼打墙后，只能在一个地方兜兜转转，无法联系到外界，也是恐怖片中的鬼极为常用的手段。 如果是牢笼模式，以顾渊的暴力，已经轰出一个出入口来了。 “要不上去试试？”顾渊指了指天空。 “试试吧。” 千叶退后两步。 顾渊释放出天狗，直接是99的状态。 千叶看不见的锁链捆住天狗，强制把它往上拉扯。 顾渊本人则是坐在天狗的肩头。 “你的幻体怎么不包裹全身？”千叶问了一句。 顾渊的“天狗幻体”这种体型、完整度，正常来说已经是开高达模式了。 幻体会把觉醒者完全包裹住，达成全方位的防护。 “我不擅长这个，包着脑袋很难受。”顾渊说道。 千叶点点头，没有多问。 每个延展系觉醒者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方向。 明显顾渊是那种重暴力不重防护的类型。 天狗全身上下只有翅膀能动，又被锁链拉扯着向上，干脆扇动翅膀向上飞去。 那种迷蒙，进入水中一样的感觉在飞高百米左右的时候又出现。 周围呼啸的风突然静止了，有一种周围的空间被无限拉长的错觉。 天狗依然在扇动翅膀，飞行的高度却无法再增加。 足足五分钟后，天狗从空中落下，在地面的一处空地上砸出浅坑。 “上面也一样，没法走。”顾渊关回天狗，对千叶说道。 “嗯。”千叶点点头，“看来只能找出鬼怪清理了……” 只是能够拥有这种大范围鬼域的鬼怪，通常可不好对付。 “我看看。” 顾渊在身上的衣兜中翻找一下，找出了几张符箓。 找到其中一张“飞”的符箓往身上一拍，符箓牢牢黏在身上，看上去有点丑。 环顾四周，顾渊找到了鬼域中最高的建筑：“我去那里看看，如果什么异动，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鬼怪不可能不展开杀戮，弄出一些动静后，就会被发现。 现在鬼域中的普通人，受到恐惧光环的影响，但影响不算特别重。 至少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候，还有一点余力闹出点动静来。 顾渊飞向最高建筑。 千叶也踢掉鞋子，四肢变化兽化，用非常矫健的身姿爬到附近的一栋楼顶，看向周围。 “是千叶队长吗？”一会儿，一个声音在千叶背后响起。 千叶猛地转身，他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谁？” “别紧张，我不是鬼怪。” 那个声音说道，在千叶面前，房顶边缘，一个人形缓缓浮现出来。 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女人，穿着便服，非常路人和大众，一眼扫过去很容易忽视。 周围的灯光受到鬼域影响变得迷蒙。 但能见度还是在的，千叶可以看清此人长相。 “你是……”千叶皱眉，“无形，对吗？” “对，是我。”女人吐出一口气，拿出证件丢过来。 千叶接过，看了一眼，果然是第五队的队员，无形！ “你怎么在这里？”千叶把证件还回去，双方的气氛放松不少。 “出来买东西，正开车回家，没想到……”无形苦笑一声，“和你们一样，莫名其妙被卷进来了。” “你刚才怎么不出来？”千叶问了一句。 这里是主干道，道路两边都是一片建筑。 鬼域笼罩的范围，应该近似是一个圆，这条主干道就是直径。 另外还有几条道路，都没这条长。 顾渊和千叶丝毫没有掩盖踪迹，无形早一步就能注意到他们才对。 “那位在，我不敢。”无形如实道。 “呃——没事，他对你们五队没什么想法。”千叶说道。 被顾渊打废的良屋就是五队队长，无形作为五队队员有此顾虑也正常。 不过说起来，前五小队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 彼此间的关系远近是远不如后面小队的。 后者关系亲近的都是过命交情，当然，如果不好也容易出人命。 对付鬼怪的时候，想要坑死队友，并非难事。 “关于这个鬼域，千叶队长有什么头绪吗？”无形问道。 千叶摇摇头，鬼怪本体没有出现，他们被困其中，一筹莫展。 突然间，一股比一开始更加阴冷森然的气息降临。 就连千叶都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紧缩。 “来了。”千叶目光如电，却依然没有找到鬼怪的踪迹。 “在哪？”无形也看向周围，和千叶一样，没有看到鬼怪的踪迹，“难道是隐身的，还是那种完全无形的鬼怪？” 就外形而言，最能激发人类恐惧的，自然是近似人形又和人有区别的那种。 而鬼怪千奇百怪，肯定不只有这种类型。 无形的鬼怪也不少，比如无孔不入的妖风，自燃的鬼火。 虽然觉醒者依然可以对这种鬼怪造成伤害，可是如果无法确定本体位置，就毫无办法。 无形是特殊系觉醒者，能力被称为“无形”，可以隐身乃至消失，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类似鬼怪。 “没有风，也没有鬼火，没有水……” 千叶猛地抬头看向天空，试图寻找着一轮血月。 在城外有一块黑区，鬼怪便是一轮血月，那是生者的绝地，亡灵的乐园。 城防部长期派人驻守监控的地方。 不会城内也出现血月鬼怪吧。 那样的话，顾渊能处理吗？千叶有些担心。 还好，千叶看到的只是一片黑蒙蒙的天空。 没有星光，也没有月亮。 “到底是什么鬼怪……”千叶眉头紧随，突然间，他看到远处有一栋房子。 和周围相对而言的高楼格格不入，它是一栋带着院落的独立小楼。 和顾渊以前住的那个很像。 “刚才，是这栋楼？”千叶思索着。 道路两旁基本都是商铺，这片地方还挺热闹的，没理由突然多出这种住宅小楼。 “那是……”无形也看过去，恍惚间，她看到小楼的窗子里，有一个白色的人影晃动。 猛地退后一步，无形的身子骤然消失。 一秒钟后才重新显现：“是鬼怪？千叶队长，你看到没有？” “没，那里多了一栋小楼。”千叶说道，“你……” 他转过头去，却没有看到无形的身影。 “人呢？你又隐身了？”千叶说道，楼顶空荡荡的，没有人回答他。 “无形？”千叶喊了一声，“去哪了？” 一阵寒意从千叶心底升起。 无形突然消失了？ 一个第五队的队员，特殊系觉醒者，一个转头，就不见了？ 千叶来到楼顶边缘，随时都可以跳下去。 这样的高度稍微缓冲一下，对保持着变化状态的他不成问题。 只是，千叶又看到了带着院落的独栋小楼。 这次，就在道路对面。 千叶清楚地记得，对面明明是一栋十层的楼房！ 低头看过去，脚下的道路上，变得“荒无人烟”，原本躲在车上，两旁店铺中瑟瑟发抖的人，完全消失。 “到底是……”千叶看到不远处的高楼顶，顾渊朝着这边飞来。 千叶干脆跳下楼，朝着顾渊那边走去。 就在这时，他斜前方的房子同样变成了带着院落的小楼。 与此同时，千叶看到窗口有一个白色的扭曲身影晃动。 霎时间，一阵轻微的天旋地转，周围场景一变。 惊恐的叫声传入耳朵。 第一百一十二章 恐惧对抗恐惧 “不见了！” 半空中，顾渊眼睁睁看着千叶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不只是千叶，道路上躲藏着的人同样不见。 这一部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鬼域。 站得高看得远，顾渊比千叶两人更早看到远处的房子、高楼消失。 不过因为还有楼房阻挡，他第一时间也看不到那高楼为什么消失。 后面才看到是变成了院落小楼。 千叶两人看到的变化，顾渊也看到了。 在他的视线中，有十栋房子，都变成了这样带着院落的小楼。 这些楼房变成院落小楼没两秒，周围的人群也会跟着消失。 至于原本楼房内的人是怎么样，就不言而喻了。 顾渊正准备赶过去和千叶汇合，就见他消失在眼前。 步了那些人的后尘。 “刚才千叶旁边的那个人，应该不是鬼怪……”顾渊落到地上，一边分析一边走向一栋小楼。 如果那个会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人是鬼怪，千叶应该会有所警示。 “是同为鬼灭部的觉醒者吗？” 顾渊在心里暗道，“她比千叶先一步消失，是被随机拉入到这些房子里了？” 房子院落的大门紧闭着，围墙很高，足有两米。 站在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不过顾渊落下前，倒是看到这些院落里面空荡荡的，枯枝败叶。 像是他以前住的，被河童占据的房子。 顾渊随手打开黑狱的一扇牢门，拿出裂口女的大剪刀，往大门戳去。 有些意外，受到的阻力并不是很大，用力一点可以刺入这个看上去年久失修的大门。 抛开“鬼怪造物”的属性，基本就是一把精钢大剪刀对上腐朽的木门。 用力划拉两下，顾渊在大门上留下一个大大的x，一脚踹出。 大门破碎倒下。 他迈开步子走进院落，进入院落前向外看了一眼。 身后道路的另一边，赫然已经是一排院落小楼！ 鬼域之外。 大量的治安局警车停靠，形成一道警戒线，警报声一直都在响，没有停歇过。 其实不需要警报，不需要警戒线，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往里面撞。 整个鬼域，从外面看就是一栋巨大楼房。 不是摩天大楼，而是普普通通，带院落的陈旧小楼，被放大了无数倍。 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虚幻状态，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一片灯红酒绿，诸多建筑的影子。 高耸无比的楼房，巨大的院落，仿若巨人的居所，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而院落是奇怪的圆形，和中间的小楼对应，天圆地方。 东京城的官方力量全面行动起来。 疏散着附近没有被鬼域笼罩的人群。 如今的世界，三岁小孩都知道有一种名为“鬼怪”的灾害，绝大多数人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逃得不够快。 但总有一些奇奇怪怪，脑子不清楚的人觉得没事，或者觉得自己的房子大过天，不肯离开。 治安局的人可不会苦口婆心劝说，不走就留在这里等死吧，走得干脆利落。 反而让一些人心里打鼓，一边骂骂咧咧鬼灭部没用，一边离开。 鬼灭部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管这些人。 总部高层会议再度召开，不过这次人少了很多。 几乎所有的觉醒者都不在，只有劳伦斯这个不擅长战斗的在。 “现场情况怎么样？” “两位副部长正在前往，各个小队也在前往。”一个常务回答道。 这种大规模的突发鬼怪事件，由鬼灭部全面负责。 负责日常运转，各项事务的“东京城内务府”是不会有插手的，无条件配合。 “部长大人呢？”坐镇后方的普通人副部长神户长政问道。 刚才的常务迟疑一下：“部长大人说，如果两个副部长都陷进去了，再叫他。” “……算了。”神户长政有些无奈，“里面情况探明没有？” “没，无人机这些所有的探测装置完全失效。” “现场有派先头部队吗？” “还在集结。” “两位副部长到了之后，现场由他们指挥。”神户长政说道，他只能居中调度。 真的打鬼怪，自然是由觉醒者来。 一架直升机飞速赶到，还在高空的时候，就有人从天而降，连降落伞都不带。 白色的须发在风中狂舞，一副武者的打扮，正是副部长剑一心。 钓龙仙人北村平则是乖乖等着直升机降落才下来：“你别着急啊。” “我要进去了。”剑一心说道。 “别，先头部队都没组织呢。”北村平说道。 他倒不是很着急。 直径将近一千米的鬼域横在第七区还算繁华的地段，绝对是需要重视的一件事情。 不过再重视，也肯定是他们这些强大的觉醒者安危比较重要。 如果因为莽撞让剑一心陷落此地，还不如干脆直接放了这片区域。直接列为红区的损失都比剑一心陷落的损失小。 “我已经等不及了。”剑一心眼中迸发出夺人心魄的光，“这样的鬼域，很少见到。” 他的战意已经开始攀升。 “所以才要小心一点啊。”北村平说道。 这个时候，有一个觉醒者过来，在北村平耳边说着什么。 “什么，无常很可能在里面？”北村平愣了一下。 那觉醒者点点头。 这个消息的提供者来自修罗。 爱之诗俱乐部刚好在鬼域边上，没有被囊括进去， 鬼域出现后，修罗自然第一时间联系千叶，却联系不上，再加上问出他们离开的方向。 判断有很大可能陷到鬼域里面了。 不止如此，平井五郎很可能也在里面。 前面算半个好消息，后面这个就是坏消息了。 天都矿能的太子爷，这个身份还是要尊重一下的，把他救出来一下子成为了鬼灭部的目标之一。 还是极为靠前的目标。 北村平阻止剑一心直接冲进去：“你看，无常在里面，又有平井司的儿子。你贸然冲万一引起什么糟糕的连锁反应就不好了。” 剑一心冲进去一顿乱砍，不是上上策。 “好吧，那我等二十分钟。” “半小时吧，我先安排人进去探探路。”北村平开始调动人手。 鬼域的高墙，坚硬冰冷，触碰上去有一种被恐惧光环笼罩的感觉。 高空的话，无人机什么的都能飞进去，只是飞进去就失联。 唯一的出入口是一扇高大无比的门，打开一道空隙，足以让两三辆车并驾齐驱进入。 至少证明从外到内不算特别的难事。 北村平挑选着先头部队，以擅长隐匿、侦查分析的人员为主。 还有两个特殊系，可以跨过鬼域的限制，在内外形成沟通。 他们的主要任务不是清除鬼怪，而是探明内部情况。 当然，基本的战力也要得到保证。 十人的觉醒者全副武装，组成小队，通过高大无比的门扉，有一种慢慢步入地狱的感觉。 院落中的顾渊，则是觉得一百只鸭子在耳边嘎嘎乱叫。 在踏入院落的瞬间，就有各种惊恐的叫喊声传来。 原本空无一人的院落，一下子多了七八个人。 他们呆在破败不堪的院落中，一些人坐在地上大叫，一些人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跑大叫。 活生生被吓破胆的模样。 而他们的着装，应该就是刚才消失的普通人。 顾渊随手抓过其中一人：“清醒一点，你们怎么了？” 那人脸上惊恐的表情缓缓消失，盯着顾渊说道：“有鬼！有鬼！” 那深邃诡异的神色，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鬼。 “你还好吗？”顾渊有点无法判断此人是否正常。 想了想，他干脆掏枪朝天开了一枪。 枪声让这些人清醒不少。 “都过去，到这边站好。”枪械的威慑力还是在的。 这些人和鹌鹑似的，纷纷站到院落角落中。 “你们看见了什么？”顾渊问道。 一群人也不敢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渊，活像是一群五六岁被吓坏的孩子。 “我只问一遍。”顾渊抬起枪口。 这个时候，只有恐惧才能对抗恐惧。 终于，有个人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又清醒了一点：“你，你难道不害怕吗？” 可以正常沟通交流了。 “我是鬼灭部的觉醒者。”顾渊说道。 这话仿若是一道曙光，落在这群人的脸上。 “你是觉醒者？” “对，别废话了，你们看到了什么，怎么吓成这样，你们怎么进来的？”顾渊问道。 “快带我出——”那人打算说什么，面对顾渊抵在眉心的枪口才改口，乖乖回答顾渊的问题。 他没敢看小楼，只是指着说道：“我无意间看到这里有个人影，就突然到了这里，整个人脑子都不清楚了，现在好了一点。” “人影，鬼怪吗？” “不知道。” “能走的话，和我出去试试。”顾渊是可以通过院落回到外面的。 不知道这些人行不行。 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这些人顺利和顾渊离开院落。 那种轻微的天旋地转之感，在出入的时候均有感受。 仿若是从一层空间来到另外一层空间。 如果把道路当做一层鬼域的话，那么院落内显然是第二层。 出去后，顾渊看到周围的小楼又增加了几栋。 排列成行。 “你们就在呆在此处不要动。既然都是莫名其妙看到鬼影进去的，那就不要看，闭眼。”顾渊说道。 “你不带我们出去？” “我要去杀鬼怪。”顾渊说道。 人太多了，救肯定救不过来，解决鬼怪，从根源解决才是正确的办法。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阁楼罐头 刚刚进入到院落。 小楼一楼的房门突然打开。 有个男子身子前倾，似乎想要从小楼中逃出来。 在其身后，是一片黑色，完全看不清小楼内部的情况。 就在男子脑袋探出房门的瞬间，背后的黑暗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那是属于死人的白色，可以看到暗红色的污迹凝固在手臂上。 手掌在男子的脑袋侧边轻轻一拍。 顾渊甚至都听到了清脆的骨头声响，男子脑袋耸拉在肩膀上，身子抽动两下，被手掌拉回到房间中。 房门打开着，里面一片漆黑，似乎在等着顾渊进入。 顾渊从衣服内袋中拿出永不凋零的红玫瑰。 他现在出门，工作证、枪、红玫瑰还有符箓算是标配。 面具太大了，有时候带有时候不带。 戒指和耳环这两件灵物自然是一直带在身上，灵物这玩意还是小一点好，方便。 这个世界可不仙侠魔幻，没有人均一个的储物袋、储物戒指。 是否有类似的灵物，也是未知之数。 拿出玫瑰，打开天狗牢房的门，把玫瑰塞给伸出的天狗。 顾渊脸上浮现出妖异绚烂的花纹，他主动走进眼前的小楼中。 小楼内不像外面看上去的那么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玄关，走道，普普通通，就是稍微有些昏暗陈旧。 乍一眼看上去挺正常的。 刚才男子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顾渊不以为意，向前走去。 没走两步，走道尽头，通往二楼的楼道上，传来一点点声响。 不算特别分明，听上去像是某种奇怪的气泡音——由人喉咙发出的那种气泡音。 “咯……” 左手边的推拉门内，传来清晰可闻的打嗝声。 顾渊拉开推门，里面是一个储物间，在角落中，一个小小的脑袋慢慢歪过着探出来。 躲在杂物看向顾渊。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留着蘑菇头。 长相的话，还算清秀。 只是脸色铁青，双眼是一片黑色，直勾勾地盯着顾渊，面无表情。 “咯咯咯咯……” 骤然间，如同鼓点一般的密集的气泡音从走道尽头传来。 顾渊扭头看过去。 同一时间，躲在储物间的小男孩也开始打嗝。 声音急促，身子都抽搐起来，给人一种随时喘不上气来猝死的感觉。 两种诡异的声音组成禁忌的二重唱。 楼梯的台阶上，出现了一只手，和门口所见如出一辙。 一个披散着黑色长发，脸色同样苍白，脸上、白衣之上都有星星点点血迹的扭曲身影从楼梯上慢慢爬了下来。 随着它的出现，气泡音变得低沉，如同一面重鼓捶打。 偏偏带着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屏息，有一种窒息的错觉。 “居然是伽椰子，这个小鬼就是……嗯，佐伯俊雄？”顾渊回忆了一下，想起这个真·小鬼的名字。 伽椰子和贞子，应该就是樱岛域“新生代”中的最著名女鬼。 主要代表作有咒怨、午夜凶铃，以及贞子大战伽椰子。 一个用录像带作为媒介，在这个时代，以“灵物”的形式出现。 暂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杀伤力。 伽椰子“混”得比贞子好很多，这么盛大登场，可谓华丽。 “不过那么多长得一模一样的房子，难道每个房子里都有伽椰子？”顾渊暗道。 气泡音戛然而止，伽椰子动了，它四肢扭曲，匍匐在台阶上，速度却极快。 十来米的距离被瞬间跨过，来到顾渊面前。 就像是一只人形的蟑螂在快速移动，当然，它带来的恐惧感，哪怕是蟑螂变得和人一样大，也难以比拟。 来到顾渊面前的伽椰子人立而起，一双手抓向顾渊。 以它刚才轻轻松松将人的脖子拍断的情况来看，力量绝对不小。 嗯，也仅仅只是不小而已。 牢房门扉打开，顾渊依然惯用代表着纯粹暴力的天狗。 一对粗大无比的手臂伸出，接着是直接顶穿天花板的高大半身。 天狗的一只手抓住伽椰子的脑袋。 超长的臂展和身高，一下子把伽椰子提了起来。 伽椰子的手刚才距离顾渊最近的时候，不到五厘米。 现在则是超过三米的天堑。 和第一天醒来的时候如出一辙，天狗单手捏爆了伽椰子的狗头。 而且，发扬反派精神，讲究一家人整整齐齐。 另一只手抓起蜷缩的佐伯俊雄，同样直接捏爆。 丝毫不管“它还只是个孩子啊”这一免责定理。 顾渊没有把天狗关回去，转身走向楼梯，天狗也没有攻击顾渊。 也就是说，在它的感知中，周围还有其它可以攻击的对象。 这时候就不要去啃顾渊这个难啃的骨头了。 果不其然，顾渊没走两步。 楼梯上又爬下来一个伽椰子，瞪大眼睛看着顾渊，一行血泪从眼睛中流出，一路留下斑驳的血迹，冲过来…… 送死！ 天狗一拳将这个伽椰子的半个身躯砸碎。 “嗯，这个是……”顾渊注意到，天狗另外一条手臂上，出现了一个青黑色的痕迹。 那个痕迹，隐隐约约像是一张人脸，小孩子的——佐伯俊雄的。 “和河童一样的类型吗？”顾渊猜测。 不亲自动手果然是对的。 他走上楼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第三只伽椰子爬下来，被天狗抓起来，甩在墙壁上。 摔出一副血肉抽象画。 紧接着，是第四只，第五只。 顾渊来到二楼，天狗已经连杀五只伽椰子。 但每杀完一只后，就有全新的伽椰子爬出来，前赴后继被不知疲倦的天狗杀掉。 整个小楼，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有伽椰子和佐伯俊雄。 伽椰子是从哪里出来的呢？ 顾渊回忆了一下，他以前不是恐怖片爱好者。 不过伽椰子、贞子两个女鬼太有名了。 哪怕顾渊没看过本片，也或多或少通过其它渠道了解过，比如小说之类的。 他知道伽椰子的来历，一个天性胆小懦弱的女人，被自己的丈夫杀害，然后成为了恶鬼。 来历简单清楚，比贞子那个什么病毒之类的要易懂多了。 “好像，尸体是在阁楼中吧？” 顾渊想了想，隐约记得有这么个设定。 伽椰子的丈夫杀掉伽椰子后，把尸体放在了阁楼里，至于儿子佐伯俊雄，是被关在在壁橱还是什么地方，活活死去——不知道是饿死还是窒息。 这是顾渊仅有的了解。 更多的信息就一无所知，无法寻找弱点之类的，对付伽椰子。 不过没关系，顾渊本来就不是智慧型觉醒者。 打鬼怪嘛，难道不是靠莽吗？ 不断出现的伽椰子被天狗锤烂，留下一地的尸体，顾渊来到阁楼的小门前。 暗红色的血液凝固在台阶上，踩上去感觉像是踩在烤焦的沥青上面。 天狗已经抢先一步一拳轰穿了房顶，直接又是一拳轰向眼前的门。 顾渊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去开门。 随着房门被轰碎，一片空洞出现。 天狗拳头的力量轰出了一块凹陷——血肉的凹陷。 房门背后，不是什么一个大箱子，大袋子，里面装着扭曲的尸体。 而是一群！ 一群伽椰子如同午餐肉罐头里面的肉，被挤压在这个小小的阁楼中。 如果是像外打开阁楼的小门，这些伽椰子会像水一样倾泻而出，将人吞没。 不过开门的是天狗，用的还是“打拳”的方式。 直接轰出一片凹陷来，没有让大量的伽椰子第一时间涌出来。 打拳真的有用！ 一群伽椰子凝滞了不到半秒钟，低沉的气泡音响起，空洞被瞬间填满，涌向天狗。 天狗的身形拔高，释放状态99！ 双拳轰出。 恐怖的力量化作冲击波，将眼前的伽椰子，对天狗来说相当脆弱的墙壁、房顶直接撕碎。 如同一团雪球被击中一般破碎，不成型的各种碎块飞向四面八方。 顾渊一跃而起，落到天狗的肩膀上。 天狗咆哮一声，翅膀一扇，撞碎房顶飞上天空重重砸下。 整个小楼化作一片废墟。 “咯咯咯咯咯咯咯……” 气泡音传来，顾渊看到四周的小楼楼顶，阁楼的位置在一点点颤抖。 窗子破碎，几只伽椰子掉落到地上，原本就扭曲的身躯也不会因为这种撞击变得残破。 阁楼的小窗子变成了一个“出口”，伽椰子一只接着一只从里面挤出掉落。 落地后，它们迫不及待地爬起，翻过院墙，爬向天狗所在。 “啊啊啊！” 惊恐的惨叫声从道路上，还有一些院落中传来。 有些人还在道路上，有些人在院落中，看到伽椰子出现，能够做的只有瑟瑟发抖和惨叫。 好在大部分伽椰子们无视了这群人，朝着天狗爬去。 只有少量几只伸手抓向身边的人。 如同折叠玩具一般，伽椰子将那些人的身躯折叠，在骨头暴露，鲜血流淌的同时，让那些人的衣着样子也发生变化。 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白色，洒满斑驳的血迹。 头发开始变长，脸色变得苍白一片。 赫然是另外的伽椰子！ 顾渊不知道“原著伽椰子”是个什么情况，但在这里，被杀掉的人，会变成另外的伽椰子。 伽椰子有很多个，那佐伯俊雄会有多少个？ 顾渊看了天狗一眼，其手臂上的青黑色鬼脸印记并没有消失。 甚至，在扭曲，在活动！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起来有点不方便 这个青黑色的鬼脸印记是“活的”。 不过在天狗手臂上，用活动来形容，其实并不十分准确，用“挣扎”来形容，要更加合适一些。 鬼脸印记，如同一条被拿捏住七寸，不断扭曲的蛇。 天狗显然也没有把这个印记当回事，压根就没有去管。 “那是……无常的天狗幻体！” 远处，进来鬼域没多久，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十人队伍，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看到了飞起落到道路中间，无比霸气的天狗，以及坐在肩膀上的顾渊。 十人小队中，有一个二级特殊系觉醒者，是双胞胎中的一个。 姐妹两人有着名为“共享”的能力。 可以共享对方的视觉，听觉，嗅觉乃至感觉等等。 现在妹妹在小队中，姐姐在外，通过妹妹所看所听，向外汇报着里面的情况。 他们进来之后，感觉到鬼怪的恐惧光环，但对觉醒者来说影响不大。 从外面看到的巨大楼房虚影，在里面是看不到的。 周围披上一层迷蒙，能见度下降，但依然通电，路灯发挥着作用，不至于出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边缘的建筑，依然保持着原本的模样，一群人还发现了不少幸存者。 他们各自呆着，没有乱跑。 小队暂时也没有去管，向前推进，很快就看见了与周围建筑各个不入的伽椰子小楼。 更远一些的地方，道路两旁已经是两排齐刷刷的伽椰子小楼。 破旧，死寂。 在那里就像是一个个棺材，一张张墓碑。 让人完全不敢靠近。 将情况实时汇报出去，那边传来指示，要求两人进入小楼调查一番，弄清楚情况。 时间为三分钟，如果三分钟内人还没出来。 就先行放弃，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到平井五郎，等待的时间中可以尝试和那些“幸存者”交流一下。 但要小心，因为这些人未必就是真的幸存者。 双向通讯，无延迟，每半小时消耗一小口水。 如果没有这对双胞胎，派先头部队进来就毫无意义。 就在先头部队打算执行命令的时候，变故发生。 他们看见顾渊的天狗幻体冲天而起又落下，接着来到道路中间。 远处旁边的房子里，大量的白色之物涌出，涌向他。 “我们看见无常队长了！” 双子觉醒者立刻汇报给外面。 “他在做什么？”外面的北村平问道，在鬼域内看到无常才正常。 这么说吧，如果先头部队进去，没有发现顾渊留下任何踪迹，一丝波澜都没有掀起。 那北村平的建议是把这片区域完全封锁起来，当做黑区来对待。 他本人肯定不愿意进入其中。 顾渊的实力，在北村平的心目中，已经和前五队的队长没什么区别。 如果他都陷入其中，一点响动都没有，北村平也不敢保证自己进入到鬼域中还可以全身而退。 现在看见顾渊大闹鬼域，才是正常的，北村平乐于见到的。 “在和一些红白色的鬼怪战斗，数量不少……等等，这些鬼怪，难道是伽椰子？”双子星觉醒者反应过来。 诡异的小楼，还有那个扭曲的身影。 这不是和贞子齐名的伽椰子吗？ 普通人未必清楚贞子和伽椰子的存在，但鬼灭部的觉醒者肯定知道。 “那种鬼怪啊……”北村平皱起眉头，“有点麻烦。” 相比起天狗这种百鬼夜行中的“老鬼”。 伽椰子这种作为恐怖片主角的鬼怪，要更难对付。 这种鬼怪的“诞生”，本就是为了吓人。 只要能吓人，自然不用管任何逻辑，反正是鬼嘛。 很唯心，也很危险。 而百鬼夜行这种自古流传下来的传说故事，吃了年代的亏，想象力没那么丰富，而且很多并非是为了吓人而吓人。 很多时候也就没那么可怕。 是可怕，而非杀伤力破坏力。 “我进去。”剑一心说道。 “进吧进吧。”北村平说道，“我在外面坐镇。” 倒不是两者地位上有差距，他可以命令剑一心。 只不过剑一心是武痴，性格不同，能为先锋却不能为将。 两人一块来，就是要有一个人在现场统领全局。 这个人必然是北村平。 换成剑一心，只会带人冲进去，杀鬼怪个片甲不留，或者全军覆没。 “活动一下，再不活动就要老了。”剑一心说道，走向那高大无比的门扉。 “需要我们支援无常队长吗？”双子星觉醒者问道。 “看现场情况，是你们可以插手的吗？”不是反问，而是真正的疑问。 “呃……伽椰子走的是数量路线，我们只是在远处观望，暂时无法确定其实力。无常队长的话，似乎不需要我们支援。”双子星如实说道。 天狗和伽椰子之间的战斗，乍看之下。 说实话有点像是你养了一群狗，刚刚会跑会跳，没什么杀伤力。 但是很能吃，每次端着狗粮出来的时候，就会聚拢到你身边汪汪叫，各种转悠。 伽椰子自然没有小奶狗那么可爱。 它带来的是扭曲、恐怖之感。 天狗也不是狗主人，而是暴虐的鬼怪。 场面显得无比血腥。 伽椰子涌来，想要来一个蚁多咬死象，但在天狗的拳脚之下不断死去，变成一摊又一摊的肉泥。 几百只悍不畏死的狗，或许可以弄死一只老虎，但对上洪荒猛兽，就力有未逮了。 双子星把情况如实汇报，无常队长杀着周围的伽椰子，如同在割草一般。 但伽椰子数量很多，源源不断。 “那不用管，你们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找到平井五郎保护他。”北村平说道，“嗯，平井五郎没有跟无常一起吗？” “没看见。” “找人吧，战斗方面不用去管，一心部长很快就要来了。”北村平说道。 “听”到这话，双子星等觉醒者心中一阵安稳。 鬼灭部的三个部长，就是东京城乃至周边区域的守护神！ 反正宣传就是这么宣传的，这种说法也很有市场。 另一边，顾渊有注意到鬼灭部的人进入——他们都穿着制服。 不过他也没有去打招呼。 天狗酣战，顾渊没有打搅，平井五郎还很安全。 顾渊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前面不远处，他们车子的后座上，多了个油桶。 没错，就是油桶！ 当然，里面没有油，是平井五郎本人。 这是平井五郎用来保护自己的灵物，把自己装进桶里，可以抵御来自外界的伤害，包括鬼怪。 恐惧光环的影响消退一些，平井五郎就立刻用了这个灵物。 至于顾渊千叶那边，当然不需要他去操心。 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 杀了一阵伽椰子，天狗并不过瘾，突然一飞冲天，如同流星一般砸向路边的中一座小楼。 在进入到小楼范围的瞬间，天狗身影消失。 接着小楼轰然倒塌。 天狗又飞上高空，砸向第二座小楼。 小楼外面的院落中还有幸存者，内部的话，肯定没有了。一般人进入小楼，很快就会被杀死，变成伽椰子。 天狗这样的破坏，顾渊也没有阻止。 院落之外没有被伽椰子顺便杀害的幸存者，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冲击而死。 倒塌后的小楼废墟中，不再有伽椰子出现。 如同水龙头的开关被关上。 那些在地上快速爬行的伽椰子一时间也追不上一起一落的天狗。 连砸六座老巢后，天狗似乎觉得这样效率不够高。 它翅膀扇动着，掀起狂风，身躯悬停在不高的半空中，对准眼前一排的小楼，想要直接冲过去，将这些小楼彻底摧毁。 “别乱来。” 坐在天狗肩膀的上顾渊没有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倒不是天狗撞过去对他有影响，现在顾渊有着天狗一半的身体素质，哪怕是他自己都可以把小楼撞一个窟窿出来。 阻止天狗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千叶就是在附近消失的，应该就在这几栋小楼中。 顾渊可不希望在最后在千叶的尸检报告上看到死因是：友军伤害·死于无常幻体的冲击。 先把千叶找出来再说。 用锁链把天狗关了回去，趁着那些伽椰子还没有过来，顾渊进入到其中一个院落。 这里的院落中已经空无一人。 阁楼小窗，房门中都有为数不少的伽椰子出现，不用怀疑，千叶不在此处。 没有多做停留，顾渊离开这个院落，跨过道路，来到对面的小楼。 这里院落中还有不少人在，蜷缩在角落中。 阁楼的小窗子里有一两只伽椰子掉落。 数量显得有点可怜。 顾渊踹开小楼房门走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只伽椰子。 被顾渊掐住脖子，砸进旁边的壁橱，陷入墙壁中。 前面的房门被打破，千叶冲出来。 此时此刻的他，全身上下，除了脑袋没有兽化外，全部兽化。 黑灰色的毛发浓密，只是，为什么胸膛的毛发是白色的？ 狼人还有这种黑白相间的类型？ 他一条手臂无力地捶在身侧。 身上还有一些血迹。 “别杀那个小鬼！”看见顾渊，千叶立刻说道。 佐伯俊雄的“死亡诅咒”，对他很有影响。 在千叶的视线中，佐伯俊雄如同秤砣一般挂在他的手臂上，不断下拉。 如果不是变化，他的右臂已经被生生扯下来了。 “嗯。”顾渊应了一声，“外面来了鬼灭部的人，队长你们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人都带走。 “这么多人在，我杀起来有点不方便。” 第一百一十五章 伽椰子洪流 小楼、院落中都有幸存者在。 让天狗无法放开了肆意破坏，以天狗的力量，磕着碰着都是死。 不是有必要，顾渊也不至于让那些倒霉蛋统统变成战损。 他也不着急离开这片鬼域，可以等没有了幸存者后慢慢探索。 主要是天狗比较急。 作为目前顾渊常用主战力，多少还是要给予一些方便。 “我们尽量把幸存者都聚集起来吧。”千叶说道，“附近小楼内，还有一个鬼灭部的，是五队的无形，会隐身。” 这里的我们指的是他和进来的鬼灭部小队。 说话间，又有一只伽椰子从楼梯上爬下来，靠近两人后被顾渊一脚踢飞。 身躯在半空中断裂，只剩下脊柱相连，几乎被腰斩。 让千叶有些惊讶。 这份力量，比他“变身”都要强。 千叶看到顾渊脸上的花纹，他知道这是红玫瑰在生效，但是，对象是谁？ 千叶不问，就好像顾渊从来不问他和狂火到底有什么恩怨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平井五郎没事吧？”离开小楼前，千叶问了一句。 于公于私，平井五郎的安危还是要注重的。 “在我们的车上，油桶里就是。”顾渊说道。 “油桶？” “他和我提过一次，他的保命灵物。”顾渊说道。 千叶点点头，走出小楼，顺便把院落的那些幸存者也带走。 恐惧光环这个时候倒是产生了一些有利因素。 这些人没有成为恐怖片中的作死后腿，颇为听话。 千叶带着这些人离开，前往和鬼灭部的成员汇合。 顾渊这边，大量的树根藤蔓用处，将几只伽椰子绞杀，后硬生生撑破房屋。 顾渊把树魅收回来，走出小楼，进入到下一栋。 外面，千叶把平井五郎叫出来，和鬼灭部的小队汇合。 那些伽椰子一心一意追着顾渊跑，零散的几只对先头部队没有造成什么危害。 “我们尽量把幸存者聚集起来，带到一边去。”千叶说道，“不然他们在，影响无常动手。” “没错，碍手碍脚的。” 说话的不是先头部队，而是进入到鬼域中的剑一心。 “一心部长！” “部长！” 一群人纷纷行礼。 剑一心扫了周围一眼：“你们尽量把人聚集，不然的话，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说完这话，剑一心一跃而起，跳过众人，落到一辆巴士的顶上。 “来啊！”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剑一心口中发出，只见他伸手一握，一把武士刀出现在手中。 这把武士刀很长，刀身足有三米，一掌宽，刀背厚实，散发着点点荧光，看上去威武不凡。 “这个就是光武吗？”小队中有人盯着，露出羡慕的表情。 剑一心本身是强身系觉醒者。 和近卫、奈良佛一样，不过强身系也各有特点。 奈良佛注重力量，如重装战士，近卫就注重灵动速度。 剑一心，代号是剑圣，就可以看出来，他擅长用“剑”。 樱岛刀剑不分家。 武士刀就是剑，光武是剑一心持有的灵物，可以根据使用者的意志幻化出武器来。 一大群伽椰子形成分流，一部分爬向顾渊，一部分爬向剑一心。 不过这和剑一心的大吼无关，纯粹是他身上的煞气吸引了伽椰子。 鬼怪的杀戮，也是分轻重缓急的。 在伽椰子的判断中，杀顾渊和杀剑一心，比杀其他人要重要很多。 鬼怪不会退缩，不会害怕，也不会欺软怕硬。 它们的头一向很铁，直撞南墙才是基本操作——这一点和安倍家的阴阳师很像。 一个是本能，一个是后天养成的“本能”。 见到有伽椰子爬过来，剑一心大笑一声，一跃而起，手中的刀竖劈下来。 真正的刀光从武士刀上散发，形成“刀气”。 十几只伽椰子被刀光撕裂成碎块。 落地后，剑一心横扫光武，以他为中心，前面二十米的扇形区域，所有物体被都被一分为二，包括车子、建筑还有伽椰子。 两招，便有近百伽椰子死在他的刀下。 但剑一心本人却没有露出半点喜色，反而流露出不满和失望：“如此大的鬼域，难道就这么点力量？”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话，距离道路更远的地方，大量的建筑通通变成伽椰子小楼。 这次不仅仅只有阁楼的小窗子里有伽椰子掉落出来。 小楼的房门，窗子中，都有伽椰子挤出来，其喷薄而出的姿态，如同水管断裂。 “……” 千叶等人一阵无语，你非要喊这一句吗？ 大量的伽椰子已经化作一片洪流，从四面八方涌来。 千叶等人依然会受到一定的冲击，哪怕主要目标是剑一心，可是这数量也太多了。 双子星立刻求援，随着剑一心进入鬼域，同时找到平井五郎，探索的意义已经不是很大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聚集起所有的力量，一举将鬼怪消灭，击穿鬼域。 外面的北村平点点头，立刻下令，准备的鬼灭部车队出动！ 是的，不是什么几个人，或者几十个人组成的队伍。 直接开动的是五辆装甲车，车顶上装着重型机枪，车上都是全副武装的战斗人员。 武器装备包括步枪、狙击枪、手雷、c4，以及rpg！ 车子都被强化过，从车窗到轮胎，每一个物件都可以对鬼怪造成伤害。 所有的武器、子弹也是如此。 当然，代价是一大群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表示自己已经不行的强化系觉醒者。 面对这样庞大的鬼域，鬼灭部没有“手下留情”。 直接将能动用的强化系觉醒者全给用了。 短时间内凝聚起强大的战斗力。 车队之后，才是鬼灭部以小队为单位的觉醒者。 这个时候，都没有普通成员的参与了。 来自鬼灭部的“大军”进入到高大的门扉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不过，你们要怎么出来？”北村平多问了一句。 “……” 双子星之一看向千叶。 你先在这里的，应该知道吧？ “我不知道啊。”面对双子星提出来的问题，千叶说道。 “你不知道？”双子星有些惊讶。 他们都以为无常和千叶找到了出去的办法，一个人还要探索，所以另外一人来汇合。 结果都不知道，那样不是应该先汇合起来，共同寻找出去的办法吗？ “无常也没任何线索？不知道出去的办法？” “哦，那倒也不是。”千叶说道，“他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呼——”众人出了一口气，说话能不能不要喘大气。 “不过别指望这办法，我们用不了。” 千叶指着面前的剑一心说道，“只有他们行，我们自保就好了。” “什么办法？” “把鬼怪都弄死，鬼域不就消失了？”千叶说道。 “……” 一群人一阵无语，这就是你们的办法。 然而他们看向剑一心。 就看见这位副部长，身子扎马步下蹲，一只手刺入地面，猛地一提。 光武灵物将地面的碎块聚合，形成一把巨大的锤子。 “来啊！” 在狂暴的吼声中，剑一心主动冲向伽椰子之潮。 武士刀横扫，石锤下砸。 真正的剑圣，必须精通各种各样的武器——反正樱岛域是这样。 只要心中有剑，手中什么玩意都是剑，包括船桨。 身为剑圣，以船桨为剑是合情合理的事情，用锤子就更合理了。 伽椰子争先恐后，撞向剑一心。 剑一心身子周围隐约可见光幕出现，四面八方，包括头顶都有。 伽椰子撞在光幕上，根本无法寸进。 那是属于剑一心的心能力场。 刀光冲天而起，剑一心一刀，将周围聚集起来的伽椰子斩成两段。 出现的空隙被瞬间弥补。 他一跃而起，手中的武士刀消失，双手握住巨大的石锤，重重落下。 道路凹陷下去，出现一个大坑。 冲击波掀飞大量伽椰子的同时，石锤破碎，大量的石头碎块飞向四面八方。 伽椰子们被碎块击中，变得残破不堪。 剑一心清理出大片的空地来，只是，更多的伽椰子涌来。 把这片空隙迅速填满。 落地后的剑一心再度陷入到敌人的“海洋”中。 有剑一心在外大肆杀戮，顾渊这边轻松不少。 目标巨大的天狗被顾渊重新关进去后，来找他麻烦的伽椰子数量大减。 顾渊手中拿着裂口女的大剪刀，把一只伽椰子钉在墙壁上。 那只伽椰子没有完全死去，还在挣扎着。 也是顾渊想要的结果，锁链自虚空中出现，缠绕向伽椰子的四肢。 顾渊拔出大剪刀的同时，锁链发力，就要把伽椰子拖入到黑狱中镇压。 只是，锁链可以拖动这只没有死去却也无力反抗的伽椰子，但没有办法将其真正拉进黑狱中。 “果然是一个整体，没有办法单独镇压。”顾渊低语一句，用大剪刀撕裂了这只伽椰子。 “看看有没有本体核心之类的玩意吧？” 释放出天狗破坏着面前的小楼。 外面剑一心杀鬼，这里顾渊拆楼，双管齐下。 院落的角落中，无形蜷缩着身子，捂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佐伯俊雄的诅咒 无形是特殊系，她的能力不是隐身这么简单。 而是更进一步的消失。 消失后，别人非但不能看见她，还无法触碰到她。 碰到无形就好像碰到了一团雾气，几乎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没有碰到之前，就连鬼怪、感知敏锐的觉醒者都难以发现她的存在。 另外无形施展能力后，还可以做到穿墙等举动。 这种非常强大的能力，可以开发出更多妙用，不过就目前来说，无形只能用来保命。 看到伽椰子的身影，被拉入到小院中。 无形立刻躲了起来，她因为能力特殊加入到第五队，其实本身只有三级，也不算擅长战斗的类型。 因此立刻使用能力，完全隐身躲到了角落中。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清楚，这种时候只能做到自保。 无形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不会用自己的能力在鬼域内探索。 她躲在这里，看着一个个人进入到小楼中不再出现，看见大量的伽椰子涌出，看见无常杀进来。 出于对无常的恐惧，无形没有现身。 观察着无常伸手拿出大剪刀，似乎要对伽椰子做些什么。 伽椰子被无形的力量拖动着，看样子，几乎是要融入无常体内！ 当然，无常最后没有这么做。 见到这一幕，无形心脏狂跳，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探听到了无常的秘密。 刚才无常的举动，简直像是要吃了那只鬼怪！ “果然很可怕！” 无形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快走吧，把楼房砸了就走吧。 我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无形心脏狂跳的同时，天狗也已经完成了拆楼，顾渊迈开步子就要走出院落。 就在经过院落门的时候，天狗突然一拳砸向旁边的角落。 伽椰子的小楼虽然是带着院落的，但不能指望这种院落能有多大。 以天狗的大小，从小门一拳轰到角落，可谓轻松无比。 “嗯？”看着天狗一拳把角落的围墙轰碎，顾渊转头看过来。 心里有些疑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些伽椰子从道路上过来，被天狗砸碎。 顾渊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被砸碎的角落。 天狗无缘无故往那边挥拳？ 不会的，这不符合天狗的本能。 “无形，你躲在这里干什么。”顾渊立刻想到了千叶所说的第五队队员。 千叶提过她会隐身。 “……” 无形瞪大了眼睛，被发现了！ “不出来吗？要我再请一次？”顾渊诈道。 无形陷入天人交战中，她隐身是全方位的，其实移动不移动影响不大。 如果偷偷摸摸溜走，有多大的概率能逃出去？ 可是，外面全都是伽椰子！ 被触碰得越多，隐匿的效果就越差，无形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在伽椰子群中穿梭自如。 就算能顺利和其他人汇合，接下来呢？ 说自己看到了无常好像要吃鬼怪，这也太离谱了。 无形急中生智，用力把自己的眼睛往上翻，做出白眼的姿态。 身子抽动着，现出身形。 刚刚出现，她就向前一倒，栽倒在地上，用虚弱的声音问道：“是无常队长吗？” 顾渊的职务是副队长，为了表示尊重，称呼的时候可以直接把“副”去了。 “你怎么了？”顾渊问道。 “使用能力过度。”无形说道，“耳朵里面嗡嗡作响，什么都看不清了。” “哦。”顾渊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无形“艰难”地爬起：“无常队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的能力不适合战斗，只会隐身。” “还好，我在寻找伽椰子的本体、核心。”顾渊说道，“你能躲的话，继续躲着吧。也可以去外面和鬼灭部的成员汇合，他们已经杀进来了。” “嗯？” 无形愣了一下，就这么放过她了？ 顾渊没有再理会无形，直接走了出去，他刚才没有暴露出什么大的问题。 锁链外人看不见。 就算暴露，其实顾渊也不太在乎，顶多是从延展系觉醒者变成特殊系觉醒者罢了。 他其实本来就是特殊系，而不是表面上的延展系。 他的特殊能力，也是夺取安倍家族黄泉国的关键。 这个秘密，藏着就藏着，哪天暴露了也可以让人震惊一波。 影响不大。 完全醒来的他，有着那种无视一切，随心所欲的狂妄。 走回到道路上，天狗的存在又吸引了一部分的伽椰子。 顾渊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能看到的所有建筑都变成了伽椰子小楼。 跳上天狗的肩膀，用锁链拉扯着天狗飞起。 顾渊没有兴趣和这些伽椰子纠缠。 另一边剑一心割草倒是割的极为开心，以其实力，还可以大战八百回合不带喘息的。 顾渊一走，无形立刻隐身，朝着剑一心那边走去。 那里，已经有装甲车来到，重机枪的声音响起。 天狗飞上高空，选择一栋伽椰子小楼落下，将其砸塌。 接着又飞起，如同流星坠落。 它的身躯就是最坚固的武器，不需要什么技巧，用暴力破开一切。 砸了两座后，天狗放弃这种低效率的方式，悬停在十米的高度，想要一串十。 顾渊这次没有阻止它。 红玫瑰的效果还有最后一些，可以和天狗一块冲击。 翅膀一扇，带出恐怖的狂风，直接吹飞周围地面的伽椰子，甚至吹得路灯摇摇欲坠。 道路上的车子移动碰撞，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天狗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撞向前面的伽椰子小楼。 眨眼间，超过二十座小楼被天狗粉碎。 而众多的伽椰子们也开始聚集，它们疯狂地爬上彼此的身躯，叠加在一起。 形成一面面巨大的血肉盾牌，阻挡在天狗面前。 天狗速度不减，将眼前的阻拦撞碎。 无数的伽椰子却已经成形成了一波波浪潮，不断拍向天狗。 终于将天狗的攻势拦下。 大量的伽椰子将天狗和顾渊吞没。 另一边，重机枪的枪口喷射着火焰，大量的伽椰子被撕碎。 随着伽椰子把注意力集中到天狗身上。 这边的压力大减。 剑一心一刀砍出去，发现周围赫然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了，顿时颇为不满。 “是要砸几栋房子才会被针对是吧！”剑一心一跃而起，脚下出现一个浅坑。 整个人像是飞起来一般，落到一栋小楼的屋顶上。 光武再现，这次是一面巨大无比的团扇，被剑一心拍下。 屋顶破开大洞，他掉落到房子里。 一阵阵轰鸣声传来，十几秒后，小楼倒塌。 剑一心从废墟中出来，皱着眉头。 他毕竟没有天狗那么高大，在这种破坏效率上，还要逊色天狗很多。 十几秒的时间才能毁掉一栋小楼。 这点时间，天狗足够毁掉十几栋，甚至几十栋了。 “不来是吧！我去找你！” 剑一心看向由大量伽椰子堆积而成的大土堆，主动朝着那边狂奔而去。 没跑出百米远，那边的“土堆”骤然炸裂开，天狗飞出。 天空中飘洒其了一片血雨，还有一些凉意。 顾渊打开雪女的牢门大门，让雪女的寒冰领域冻结一部分的伽椰子后一飞冲天。 天狗倒是可以继续和伽椰子纠缠。 但顾渊不喜欢这种四面八方全都是鬼脸的感觉。 而且，红玫瑰的效果也快消失了。 随着天狗一飞冲天，所有的伽椰子都放弃了攻击周围的人，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汇聚。 几秒钟的功夫，无数的伽椰子就组成了一个人型。 扭曲无比，趴在地上的巨大伽椰子。 每只伽椰子的血肉骨头开始融化，彼此融合，很快就真正变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伽椰子。 光是脑袋的高度，就超过十米，那张嘴巴甚至可以把天狗都吞进去。 扭曲的手臂完全违反物理，像是鞭子一般抽向天狗。 天狗本不打算闪避，但顾渊还在它身上，锁链扯动一下。 天狗扇动翅膀，避开巨大化伽椰子的攻击。 手臂重重落在地上，直接抽出了一道超过百米的裂痕，蔓延出去，如同河流的主干和支线。 “竟然无视我！” 剑一心手中一把武士刀，按照樱岛域的说法，应该叫做野太刀，对着伽椰子硕大的头颅就是一刀。 刀光凌冽，伽椰子的脑袋上一道创口出现，鲜血如同小瀑布一般流出。 伽椰子庞大的身躯一动，撞向剑一心。 剑一心狂笑一声，主动向前。 两者对撞在一起，剑一心的力量护在身前，双手向前，身子前倾。 脚上的鞋子爆裂，双脚慢慢陷入到地面，被伽椰子一点点推着前进。 不仅如此，伽椰子的头发，手臂抽打向剑一心。 如擎天巨柱倒下，抽打得心能力场泛起正正涟漪。 “这样才对！”剑一心大笑道，身子骤然膨胀，从一个普通身高的“老者”，变成了超过两米五的肌肉老者。 像是龟仙人第一次在孙悟空等人面前展现龟派气功的模样。 光武化作一对拳套，又膨胀成巨大的拳头，抓向伽椰子的脑袋，似乎就要将其捏爆。 就在这一瞬间，剑一心脸色一变，突然半跪在地。 他暴露在外的身躯上，一个又一个扭曲的鬼面浮现，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就连脸上都有。 那是属于佐伯俊雄的面孔！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本体出现 剑一心杀了真正成千上万只伽椰子。 但也不仅仅只有伽椰子，大量的佐伯俊雄混在里面不显山水，被剑一心的波及杀掉。 数量没有伽椰子多，却也不少。 佐伯俊雄死后，在悄无声息间，在剑一心身上留下了自己的诅咒。 没有第一时间产生影响，甚至连鬼脸都没有显现出来，而是在这个时候，才完全爆发。 剑一心身边的空间一阵扭曲，模糊的光晕不断变幻。 这是心能力场被他发挥的表现。 可完全作用于身躯的诅咒力量，不是纯粹的外来攻击，心能力场无法将其剥离开。 剑一心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四肢，脑袋，身躯的每一处地方都被冰冷的手掌覆盖。 它们拉扯着自己，往下沉，似乎要把他拉到未知的地狱中去。 就算以剑一心的力量，一时间也只能保持半跪的姿势，勉强对抗着这份冰冷强大的诅咒之力，难以动弹。 不仅仅是“重力”，这些手更是在撕扯着剑一心的身躯。 换做一般的觉醒者来，恐怕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 伽椰子脸上巨大的伤口依然流淌着鲜血，一只手折成正常，另外一只手则是完全反曲着，五指倒转，抓向剑一心。 两只大手把剑一心笼罩。 心能力场泛起一阵阵涟漪，剑一心一心二用，一边抵抗佐伯俊雄的诅咒，一边对抗着伽椰子的攻击。 另一边，鬼灭部的成员中，有一部分人惨叫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身子好像被无形的压路机碾过一样，已然不活 混在伽椰子中的佐伯俊雄被他们杀掉，诅咒在这一刻生效。 也有几个半跪在地，抵抗着诅咒的力量。 另外一部分则是没有杀伤到佐伯俊雄，因此没事。 “怎么回事！” “是佐伯俊雄的能力。”千叶解释道，他的一条手臂现在还不能动呢。 而且，还不能解除变化状态，否则的话，这条手臂极有可能被直接“拉断”。 好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伽椰子的洪流，否则的话，刚才构筑的防线会被立刻冲垮。 剑一心抵抗着双重攻击，看上去摇摇欲坠。 就这个时候，天狗从天而降，重重落下！ 它和剑一心一样，也被佐伯俊雄的诅咒光顾，被拉扯着向下。 不过天狗降落的位置极为刁钻，直接砸向伽椰子的脑袋。 轰然落下，伽椰子的脑袋像是一个巨大的西瓜爆裂开。 鲜血碎骨流淌，攻击剑一心的举动停止。 双手反抓向砸出一个深坑，在坑洞内的天狗。 刀光闪过，巨型伽椰子的双手被四分五裂，剑一心慢慢站起来。 身上的皮肤变得赤红一片，浑身冒着红雾。 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好几度。 “不错啊，这份力量。”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向前踏出一步，一脚踩进地面，又被他硬生生拔出来。 真正意义上的一步一个脚印，朝着无头无手却并未死去的伽椰子走去。 手中的巨型大刀拖曳在地上。 光是接触就已经有一部分陷入到地面，可见之锋利。 伽椰子穿着的红白相间的衣服开始鼓胀，一个又一个凸起呈现。 一根根黑色的毛发从背后钻出，每一根都像是森蚺一般，卷向天狗和剑一心。 那场面，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有一种痛苦窒息的错觉——或许不是错觉。 远处的觉醒者们看上一眼，不少人已经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仿若呕出灵魂的痛苦模样。 显然，“不能直视”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而是切切实实出现在无头无手的伽椰子身上。 天狗肩膀上的顾渊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只是纯粹视觉上的不忍直视。 剑一心则是战意盎然，手中的大刀向前一劈。 没有什么招式，花里胡哨的动作，唯有力量。 这次，刀光变成了一片血色，仿若剑一心的血液随着这一刀被劈出去。 大量的黑发湮灭在这一刀中。 刀光去势不减，在伽椰子庞大的身躯上再度留下一道将其完全撕开的伤口。 而且，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那恐怖的伤口上冒着白烟，仿若被高温灼烧过一般。 “呼——” 剑一心吐出一口血雾，双手抓住刀柄，缓缓举起，血色的刀光随着长刀落下。 撕裂天空大地，也将面前的伽椰子一分为二。 但就算如此，巨型伽椰子也并未死去，身上的毛发依然在生长，在扭动，看上去简直像是某种寄生在它身上的异物。 天狗扇动翅膀，抵着重压飞起来，紧接着轰然落下！ 将椰子半边身躯砸碎。 它和剑一心一样，都没有找到什么巧妙而有效的方法去抵挡佐伯俊雄的诅咒。 所以，他们都选择硬顶！ 用强大的力量硬生生顶住这份重压，杀掉伽椰子！ 杀掉眼前的玩意，诅咒的力量估计也就没有了。 如果还在，那就继续杀，把周围的院落，整个鬼域都轰穿！ 剑一心砍出两刀，看上去已经力竭的样子，长刀杵在身前，喘息着。 天狗开始发力，三起三落，将伽椰子砸碎。 原本用来对付天狗的诅咒，这个时候倒是成为了助力。 不过可以看到，天狗的翅膀也被撕裂，特别是翅根的位置，只剩下三分之一和身躯相连。 三下后已经无法再飞起撞击。 而巨大的伽椰子，已经没有了完整的身躯。 从天空中往下去，看见的只会是一具巨大而模糊的尸体。 但鬼域还在，佐伯俊雄的诅咒也没有消失。 “还没死吗？” 休息够的剑一心举刀，就要来第三下，就在这时，巨大的伽椰子突然化作大量的泡沫。 血色的泡沫刹那间就取代了周围的一切。 剑一心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赫然已经在一个破败的小院中。 这个小院，和伽椰子的院落如出一辙。 身上重压感觉也完全消失。 “以为这种地方能够困住我吗？” 剑一心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刀一扫，砍向旁边的墙壁。 “叮！” 碰撞的声响传来，剑一心脸色微微变化。 他这一刀，竟然只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刀痕。 正常来说，这一刀足以把这墙壁变成废墟才对。 收起光武，剑一心捏了捏拳头，力量还在，没有受到影响，那么，是这个院落的建筑格外坚固？ 他走到院落的门口，尝试着打开门。 这次倒是轻轻松松，院落的门被打开，外面却是一片黑暗。 剑一心眯起眼睛，将手伸到外面，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之感传来。 院落似乎成为了无边无际黑夜海洋上的一座孤岛。 直觉在发出警报，告诉剑一心千万不能走出这个院落，外面的黑暗，代表着极度的危险。 剑一心没有头铁地走出院落，而是转身走向小楼。 小楼的房门没有锁死，被剑一心打开，踏入。 外面，鬼域完全消失。 露出曾经灯红酒绿的地区，那些伽椰子小楼存在过的地方，原本的建筑已经消失不见。 只有一片空地。 鬼域曾经笼罩过的地方，有一半的建筑都已经消失。 建筑里面的人，同样如此。 战斗留下的痕迹存在着，在道路以及周围地区留下一个又一个创口。 看起来满目疮痍。 鬼灭部的成员们还在，他们没有和剑一心一样，被拉入到伽椰子的鬼屋中。 他们看到远处的道路上，视线尽头之处，多了一栋带着院落的小楼。 比起原本的巨大虚影，这个院落小楼显得十分凝实。 如果放在别的什么地方，其实和顾渊以前住的那个地方没有太大区别。 就是院落也小一点，外观看上去要陈旧很多。 这就是顾渊一开始想要寻找的“本体”。 鬼怪的本体不是伽椰子，而是鬼屋，和贞子一样，录像带才是本体。 不过和录像带不播放就无害，被归类成灵物不同。 伽椰子的鬼屋，本身就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那小楼孤零零地在那里，周围昏暗的灯光投射着，拉出一道狭长的影子。 哪怕不是这个充斥着鬼怪的世界，看见这样的地方，正常人也不会想要靠近。 那些拍视频，直播探险的人除外。 偏偏，千叶等人看到这个小楼的时候，哪怕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竟然也有一种想要进去的冲动。 伽椰子的鬼屋，没有一般鬼怪的恐惧光环。 或者说，它的恐惧光环极为特殊，不是让人害怕，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而是反其道而行，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恐怕只有进去了，真正见到里面的伽椰子，才会体会到什么叫做恐惧。 千叶等人只是有一种想要进去的冲动，还可以压制。 身边的一大群幸存者就不一样了，包括平井五郎在内，都带着一丝痴迷，迈步走向小楼。 好在他们距离小楼的位置足有几百米远，也都是普通人。 千叶等人一时间拦住了他们。 但其它的地方，有幸存者出现，陆陆续续，不由自主地走向小楼。 他们一旦进入，就会多出更多的伽椰子。 “拦住他们。”北村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外面一群待命的觉醒者立刻行动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孤楼 鬼域消失，北村平当然也看到了远处的小楼。 心中生出的那点想要靠近的感觉。 不需要多言，他立刻下令，让觉醒者们去拦住靠近的幸存者。 周围已经封锁，不会有外人，只要把那些幸存者拦下就可以了。 至于什么电视台、记者，所有和鬼怪相关的事件，为了避免传播恐慌，制造出更危险的鬼怪来，都不可能进行详细报道。 不可能存在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记者来此地报道此事。 这可不是成为战场记者这种光明而艰巨的使命，而是在真实作死。 “顾渊和一心两人呢？” 北村平问道。 在外面的时候，双子星中的一位一直没有忘记给他口述，一路现场直播下来。 他对鬼域内的情况，发生的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 就是最后顾渊和剑一心的消失，没有看见。 当伽椰子化作泡沫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阵恍惚，回过神来，剑一心和顾渊就不见了。 “应该是在那个鬼屋里吧。”千叶说道。 “嗯……推进探查吧。” 想了想，北村平下令，就如他没有踏入鬼域中，现在他也不打算贸然进入小楼。 还是那句话，如果顾渊和剑一心有本事出来，他进不进没什么区别。 如果两个人都陷进去了，那他进去也是找死。 要等待超强后援，鬼灭部的部长，到时候一块进入才是最正确的。 一个个去送？那也太蠢了。 要送也不能是他这个副部长，如此重要的人物去送。 虽然部长说等他们全陷进去，他才会过来。 可顾渊的实力，算前五队队长级别的没问题，其实也足够部长出手了。 北村平不是莽夫，肯定不会和剑一心一样无畏冲锋。 因为有一半的建筑都已经消失，倒是让觉醒者们的推进探查变得方便很多。 大量的幸存者都被他们带离。 几个实力强悍的小队队长，则是守在了鬼屋外面，防止有漏网之鱼出现靠近。 同时也在观察着鬼屋的情况。 伽椰子的鬼屋陈旧，不算破烂，散发着一股陈腐的气息。 很难想象，就是在这玩意造成了今天的大事件。 哪怕事情到此结束，圆满解决，对东京城造成的损失也不会小。 光一个人口的损失，就让东京城有些难受。 别忘记，这里可不是下城区，而是中城区。 事情以很快的速度得到初步解决，东京城的高层们已经在头疼要怎么弥补造成的损失了。 窟窿肯定要填补上，不然整个东京城受到影响。 那些人的利益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东京城的繁荣，是松下大木这样的上位者可以一直高高在上的根基。 如果东京城完了，他们肯定也完了。 这次鬼怪事件造成的损失，对整个东京城来说，也算得上是一次小小的动荡，对他们都有一定的负面影响。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比如死者如果有留下足够的产业，很快就会被这群猎食者瓜分。 在那些人头疼的时候，鬼屋中。 剑一心推开房门，走进房子里。 刚进去，剑一心就看见顾渊站在玄关往前一点的走道上，背对着他。 “是人是鬼？”剑一心问道。 光武再度幻化出武器来，不过这次只一把看上去颇为夸张的匕首，两边开刃还有锯齿。 不由让人联想到电锯之类的玩意。 本人则是恢复了正常的大小。 穿着的裤子显然是特制的，随大随小，没有被撕破。 绿巨人同款。 “人。”顾渊转头，看向剑一心，“一直没问，你是谁？” 剑一心一愣：“你不知道我？” “前五队的队长？”顾渊问道。 刚才一片乱糟糟的，他也没问剑一心的身份。 “不，我是副部长。”剑一心说道。 “哦，难怪挺强的。”顾渊说道。 听到这话，剑一心微微挑眉，这小子居然比他还要狂。 真不错，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一定要好好打上一架。 一开始剑一心对顾渊的态度是成长之后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陪练）。 现在的话，则是已经可以成为他的对手和陪练了。 “呵。”剑一心轻笑一声，“你在这里等着做什么？” “没什么。”顾渊摇摇头，“在找佐伯俊雄。” “什么佐伯俊雄？”剑一心问道。 “你不知道吗？”顾渊往旁边走了两步，拉开壁橱的拉门，露出里面的储藏室，只是，里面没有发现佐伯俊雄那个死小孩。 “不在这里啊。”顾渊大喊起来，“佐伯俊雄小朋友，你在哪里，不要玩躲猫猫了，躲猫猫是会死人的。” “你在喊鬼怪？”剑一心问道。 “佐伯俊雄，伽椰子的儿子，这个鬼屋的主人之一……”顾渊简单介绍了一下咒怨的主要人物。 关于伽椰子，在鬼灭部的资料中，鬼怪部分有过记载。 不过很简略，不详细，仅仅是提到过。证明这个世界，非但有午夜凶铃，也有咒怨。 而剑一心这种莽夫，不看鬼怪资料，不知道相关信息很正常。 “别念了，别念了。”剑一心打断顾渊的介绍，“你就告诉我，要砍哪个？” “伽椰子和佐伯俊雄两个吧，可以的话，你能把这个房子拆了吗？”顾渊问道。 “不能。”剑一心摇摇头，“这房子异常坚固，哪怕我使出全力，恐怕也只能打出几个洞来。 “想要拆掉，除非不给任何干扰，给我至少一周的时间。如果有当初造房子的设计图，可以快一些。”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顾渊问道。 “开道馆，造房子。”剑一心说道，也不知道哪个是主业。 应该是前者，而且是赚不了多少钱，靠后者补贴。 除了鬼灭部、城防部这些部门的人有需要，这个世界格斗其实不太受欢迎。 可能乍一感觉，这个有鬼怪的危险世界，格斗不是很有用吗？ 然而仔细一想，有用个屁。 普通人如果遇到鬼怪，还能动的话，第一时间当然要跑，冲上去打的人，都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社会也没有重新发展到让大众有足够的闲钱和时间去学什么格斗。 有那个闲钱和时间，去练跑步吧，长跑和短跑都行，只能要跑过鬼怪，什么都好。 剑一心四十岁之前，就是一边开小猫两三只的道馆，一边去当建筑工人维持生活。 直到成为觉醒者，一发不可收拾，花了二十五年的时间，从武道，武狂到如今的剑圣！ 同时成为副部长。 除了实力够强外，其性格也是成为副部长的重要因素。 剑一心不偏不倚，人生梦想就是打架，找一个合适的徒弟传承他的“一心流”。 这样的人，担任部长其实还算符合各方的利益。 至少他不会跳出来给人添麻烦，挺好的。 不会给人添麻烦的剑一心，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砍人——不对，是砍鬼。 “那些鬼为什么还不出来？” “可能是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不够长吧。”顾渊说道。 这应该就是伽椰子小楼的最终形态，也就是所谓的本体。 比较贴近原著，也意味着无论是佐伯俊雄还是伽椰子都不会那么快出现。 哪有恐怖片不铺垫的？ 恐怖片中铺垫是为了吓人。 而在现实，两者虽然都没有出现，剑一心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开始增加。 提醒着他，在这个小楼中时间呆的越长，就越危险。 或许，等这份压力来到临界点的时候，那什么伽椰子才会出现？ 剑一心等不了那么久：“就没有别的办法？” “有，伽椰子死后被藏在阁楼，直接往那里找，应该会有所发现。不过……” 顾渊停顿一下，提醒道，“既然这个房子强度惊人，那伽椰子的实力也绝对不是那些西贝货可以比拟的。” “怕什么，先打！” 剑一心大踏步向楼梯走去。 在他踩上楼梯的瞬间，低沉又尖锐，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混杂在一起的气泡声响起。 拐角处，出现了一只手。 这只手上沾满鲜血，新鲜的血液，流淌着，滴落在楼道上。 “来！” 剑一心咆哮一声，主动上前。 几秒钟后，他从楼梯上一路滚落到走道地板，一个受身蹲伏，半跪在地，看向前方，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 刚才对撞的时候，一股澎湃的力量传来，他竟然无法抵挡，被直接掀翻。 “我说过这个伽椰子可能会很强。”顾渊站在剑一心背后。 “你不动手吗？”剑一心多问了一句。 “这里的房子很坚固，我的幻体不方便施展。”顾渊说道。 这是实话。 天狗的体型太庞大了，不适合在这样的房子动手。 “那我来。”剑一心战意盎然，身形再度膨胀成两米多高的赤红大汉。 身上的红色，乃是他蒸腾的高温血气！ 伽椰子已经从楼梯上爬下来，扑向剑一心。 剑一心也没有再使用光武，一人一鬼战成一团，撞进旁边的客厅中，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房子里的家具显然没有房子那么坚固。 顾渊走上楼梯，向阁楼走去。 伽椰子有一只，房子里还有一只鬼，佐伯俊雄。 不过那小鬼比起伽椰子，应该没什么杀伤力。 第一百一十八章 黑暗深海 房子的结构和顾渊打破的那些没有区别，伽椰子和剑一心在楼下大战。 顾渊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阁楼前，佐伯俊雄也没有出现阻拦。 比如一只手伸出手抓顾渊的脚，一抓就是一个铁青的印记，血肉腐败，骨头风化之类的。 顾渊一路走来有惊鸿一瞥看到佐伯俊雄的鬼影一闪而过，但它没有进行任何攻击，立刻消失不见。 来到阁楼前，这个阁楼的小门紧闭着。 可以看到门缝周围还有一点蛛网，显然“很久很久”没有打开过。 顾渊抓住门把手，向外拉开阁楼的门。 一阵陈腐无比的气味从里面散发出来，味道之浓烈，令人作呕。 阁楼里面黑洞洞的，昏暗无比。 勉强可以看到一个大袋子有些违反常理地放在阁楼中间。 大袋子下面，一滩凝固的暗红色血迹。 而在袋子旁边，竟然坐着一个男子，他手中拿着一把大菜刀，歪着脑袋盯着眼前的袋子。 “佐伯刚雄？” 咒怨诞生的罪魁祸首？ 当顾渊打开门之后，佐伯刚雄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凶狠狰狞的面孔。 他站起来，悄无声息间快步走向顾渊，手中还滴着鲜血的菜刀高高举起。 明明袋子下的血迹都已经干涸，偏偏菜刀中还滴着血。 只能说，鬼怪这玩意完全不会按照常理来。 哪怕是有“原著基础”的，纯粹以原著去进行判断，也会有很多谬误。 当佐伯刚雄站起来的时候，顾渊脚边，佐伯俊雄突然出现，抱住顾渊的一只脚。 沉重的压力袭来，镇压着顾渊，让他不能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佐伯刚雄走过来劈砍。 佐伯刚雄张大的嘴巴中，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面孔，那是属于伽椰子的脸！ 就在菜刀即将劈砍中顾渊的前夕，整个小楼突然震动起来。 剧烈的摇晃，让佐伯刚雄失去平衡，劈了个空，差点跌出阁楼外。 不仅如此，它的身影也变的半透明，一阵模糊。 像是那种全息影像遇到网络波动，变得卡顿。 抱住顾渊一条腿的佐伯俊雄同样如此，不由自主地松开手，像球一样翻滚。 坚固楼房的墙壁上，出现一道道裂痕。 “怎么回事？” 客厅中，剑一心有些奇怪，他正和伽椰子战斗。 刚才碰撞之时，光武破碎，已经无法再使用，让剑一心有些疑惑，但并不影响他的战意。 他使用武器是因为喜欢，不是只能依靠武器。 就在一人一鬼，赤手空拳战斗正酣之时，伽椰子突然变得模糊。 楼房也开始震动，如同遭遇了地震。 “鬼屋还会被地震？”剑一心不明所以，房子摇晃得很厉害，让他也有些站立不稳。 房子之外，剑一心开始感觉到危险的黑暗正在翻涌。 似乎变成了真正的黑色大海，浪涛一般的无形力量碰撞着伽椰子的鬼屋。 外面院落的围墙已经破碎，大量的碎片悬浮着。 楼房也遍布裂痕。 一些裂缝撕裂成巨大的空隙，足以让剑一心这样的壮汉掉出去。 他看到外面的黑色，生出一种有人在肆意揉捏这鬼屋的感觉。 又或者，外面的黑暗变成了海洋，鬼屋是大海中旋转的一叶扁舟，随时随地都会倾覆。 “这黑暗是怎么回事？” 剑一心原本以为是他们进入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但似乎并不是如此。 的确不是如此。 如果现在有外人进入到伽椰子的鬼屋，恐怕就会看见顾渊和剑一心两人呆呆站在院落中，一动不动。 现在剑一心和顾渊所呆的“鬼屋”，其实是非真实之地。 房子是伽椰子鬼屋力量的聚合。 顾渊和剑一心两人，同样也是他们各自心能力量的聚合。 这是虚幻的战场，心能力量对抗的战场。 正常来说，剑一心打开院落的门出去会立刻回到院落中。 翻墙也是如此。 除非将伽椰子、佐伯俊雄杀死，把房子拆个七七八八，否则的话，没有人就可以逃离这座“角斗场”。 这也是光武化作的武器一触即溃，剑一心对上伽椰子立刻吃了小亏的原因。 如果不是光武这个灵物比较特殊，就连刚才幻化武器都做不到。 只要剑一心仔细一点，就会发现自己身上带着的那些灵物，都已经无法再使用。 不过他是个莽夫，完全没有发现。 那些灵物也不影响其战斗力。 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里不是“真实世界”。 只是几人力量聚合的特殊战场。 原本这将会是一场惨烈的生死搏杀，但是鬼屋犯了一个“错误”。 顾渊不应该同样进入到战场中。 其心能力量有多庞大，连顾渊自己都说不清楚。 哪怕源源不断的心能消耗着，镇压着鬼怪，顾渊依然有磅礴的心能沉积在最深处。 现在的顾渊，其实像是一个高压锅。 黑狱和鬼怪的存在，就是高压锅的出气阀门，不断宣泄消耗着里面的“气”。 当他得以正常活动。 如果没有这些，那顾渊就不得不和以前一样“熄火”沉睡，偶尔才能醒来。 而现在，心能的力量“具象化”。 阀门中泄露出来的气中一小部分，是顾渊能毫无代价，完全如臂使指，可以化作锁链那部分。 这一部分变成房子里的那个顾渊。 其余的，则是化作了房子之外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海”。 当鬼屋准备一刀看似顾渊的时候，他稍微引动了一下那片黑暗深海。 那是属于顾渊的力量，纯粹是因为过于庞大导致身躯根本无法承受。 并不意味着它不属于顾渊，更不意味着顾渊对完全失去掌控。 在这虚幻的世界，顾渊难得可以真正，没有顾忌地触及，驱使这份力量。 鬼屋的院落，已经被顾渊的心能完全摧毁。 伽椰子、佐伯俊雄、佐伯刚雄的身影也不断在模糊和凝实之间反复横跳。 它们都是鬼屋的一部分，附着在上面的皮毛。 它们可以被杀死，只要时间足够就可以再生。 但整个屋子一旦被破坏，那就是真正“死亡”了。 现在屋子被顾渊心能化作的“黑暗深海”震荡着，伽椰子三只鬼，连发挥力量战斗的余地都没有。 剑一心摇摇晃晃，无法站稳身子，已经半蹲在地保持平衡。 他看到墙壁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扩大，终于，整个墙壁破碎。 剑一心被甩了出去。 不对，应该是整个房子碎裂，变成了好几个部分。 碎块漂浮在周围的黑暗中。 剑一心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深海中不能自主的小虫子，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是死亡黑暗。 不过，死亡没有降临。 四分五裂的房子没有就此消散，相反，它们好像被什么五星的力量拨弄，又重新聚合到一起。 剑一心看到这一幕，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 像不像小孩子在搭积木？ 当鬼屋的碎片被重新搭建成一个完整的鬼屋，一道锁链出现，缠绕着鬼屋转了一圈。 剑一心看着锁链拖动鬼屋移动，接着，消失不见。 在鬼屋消失的刹那，剑一心也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坚实的地面，四面八方都有探照灯照过来。 明亮的光，把他站着的地方照亮得如同白昼。 光线还颇为刺眼，让剑一心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除了他之外，这片亮度惊人的地方，还站着顾渊，直接抬手遮住眼睛，表现得要比剑一心明显很多。 “出来了。” “鬼屋消失了！” “他们是本人吗？ “别动别动！” 周围传来一堆人的声音，灯的亮度调整，到可以接受的地步。 “你们围着干什么？” 剑一心扫过四周，看向周围的一群鬼灭部成员。 让周围人心中的大石头落下。 这种说法方式，是副部长没跑了。 “你们果然被拉进这房子里了。”北村平走过来说道。 “在里面和什么伽椰子打了一架。”剑一心说道，“结果打到一半房子塌了。” “然后你们就出来了？”北村平接话。 “嗯。”剑一心问道，“你们没有看到我？” “从外面看里面，空荡荡一片。”北村平说道，“鬼屋呢？” “不知道。”剑一心摇头，看了顾渊一眼。 在鬼屋被锁链拉扯消失，他们“回归”前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顾渊取代了鬼屋原本的位置。 给人的感觉，像是他用锁链把这栋鬼屋收起来一样。 剑一心不免看向顾渊：“你在鬼屋里做了什么？” “你和伽椰子打架，我腾出手来，找到了她的埋尸之地。”顾渊说道，“把她的尸骨毁，那屋子就坏了。接着我们就出来了。” 说的没有什么疏漏。 实际的情况嘛，就和剑一心惊鸿一瞥看到的一样。 顾渊已经把这个鬼怪关押起来，黑狱中的牢笼内，多了一个伽椰子鬼屋。 顾渊所说的找到什么鬼的尸骨毁掉，从而杀掉鬼，也算是经典杀鬼之法了。 当然，现在大部分情况下，不会用到这种。 觉醒者遇见鬼怪怼上去就行。 “那事情解决了。”北村平拍拍手说道，“回家吧回家吧。”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回家，这片区域还需要继续封锁起来。 至少也要一周，确认完全无害后才会开放。 如果不是这种比较繁华的场所，封锁时间可能会长达半个月或者更长。 这些善后工作，就不是顾渊，也不是鬼灭部需要操心的了。 鬼灭部只管封锁期间派人看护。 第一百二十章 只有顾渊受伤的世界…… 翌日，顾渊按照规矩，前往鬼灭部总部述职。 描述一下这次意外事件的经过，过程普普通通，没有波澜可言。 更没有突然跳出来什么脑瘫儿，指责顾渊办事不利，没有第一时间解决鬼怪。 相反，鬼灭部高层对顾渊赞许有加，给他奖励了为数不少的积分。 再努努力，估计就可以去鬼灭部的灵物仓库换取一件新的灵物了。 至于以前的处罚，早就随着顾渊升官为副队长的时候，默默地自动消除，没有人会再提及。 一周时间悄然而过，伽椰子鬼屋笼罩过的地方，就连波动的残留也彻底消失。 用探测器也不会检测出半点特殊波动来。 封锁虽然已经解除，可这片区域照样空无一人。 那些幸存者们肯定不会“着急”回来，能在外面多待一天是一天。 不仅如此，周边区域也不可避免地变得空空荡荡。 没有多少人愿意靠近。 一开始被疏散的人自然不会那么早回来，那么不愿走的人，现在则是不愿意回来。 要我走我不走，要我回来我不回来，突出一个对着干。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理他们。 这片区域百废待兴，有很多事情等着东京城的内务官方部门去做。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时间。 东京城官方突然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将派出一队使团，前往北海城进行友好交流访问。 这个消息一出，明眼人立刻就知道，东京城和安倍家族恐怕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就由使团来完成，顺便直接过去接收战利品。 原本这种谈判，又不是什么战胜国对战败国，安倍家族只是吃了大亏，底气还是在的，不会任由东京城撕咬。 再扯一个多月都有可能。 现在谈下下来，恐怕和这些的大规模鬼怪事件有关，东京城方面或许做了一点让步，好早点补充损失。 那些地方空着一天，就多一天损失。 别的不说，安倍家阴阳师的符箓还是深入人心的。 这次带一些回来，在一些地方贴上符箓，宣称来自安倍家，具有驱鬼效果，就能大大增加人们的安全感。 让他们早日回归到那片区域。 使出的使团名单没有对外公布，但内部人员肯定知晓。 无常，顾渊的名字赫然在列。 出乎一些人的意料，包括顾渊自己，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有些惊讶。 出使北海城？ 他又不会谈判，为什么要他出使？ 送来使团代表证的工作人员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私下则是和顾渊说，选他出使，其实是为了给安倍家族施压。 最后还有一点没谈拢，让顾渊这个暴打安倍家的人过去威慑一下。 让顾渊有些迷惑，这确定是威慑？他怀疑安倍家的人见到他，会当场打起来。 不过打起来再暴打他们一顿，好像的确可以起到威慑效果。 同时，顾渊一块前往也可以给使团的人增强信心。 毕竟是前往对方的地盘，没有个强者坐镇，很多时候不好发挥。 顾渊是东京城最强“对安倍家宝具”，除非鬼灭部部长亲自出动，否则带来的安心效果，都不如顾渊。 鬼灭部部长当然不能动，那就让顾渊上吧。 有这么个不怕事的凶人在，大家骂起来就很有底气。 顾渊也没有拒绝，去一趟北海城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就算现在不去，以后他也会去一次。 嗯，可以的话，四大城顾渊都会走一走，然后再去神州域走走看看。 世界这么大，他不会一直窝在东京城。 决定出使后，东京城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上午证件送到，下午就又派人来接顾渊，表示可以出发了。 顾渊依然是鬼灭部制服（新的）和一个背包，最为简单的打扮。 这次离开，在北海城多则七八天，少则天，需要带一些换洗的衣物。 黑白两张面具顾渊也一块带上了。 除此之外，手枪和两个弹夹，顾渊也是常规携带。 坐上使团的车，一路来到东京城的北门。 顾渊来得比较早，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使团成员全部来到。 除开顾渊外，一共二十五人的队伍。 主谈人员，保镖护卫，一部分随行照顾的。还有两个觉醒者，都是鬼灭部的觉醒者成员。 顾渊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他们都认识顾渊。 另外还有五个顾渊认识的编外人员，安倍家的那几个人。 安倍康介和两个阴阳师，以及两个原本随行而来的安倍家女仆。 安倍康介和两个阴阳师都是伤势没有恢复的状态，一个住着拐杖。 安倍康介和另一个则是坐着轮椅，由两个女仆推着。 他们看到顾渊的时候，立刻低头或者移开目光，不敢与其对视。 一方面是害怕，一方面，则是担心被顾渊看到他们眼中的怨毒。 除开安倍康介不太担心外，其余两个阴阳师都有些瑟缩。 安倍康介的身份注定了他不会死。 可他们不一样，如果顾渊发狂杀了他们，到最后也顶多成为安倍家谈判的筹码。 谁也不愿意成为筹码。 这五个人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使团人员到齐后，众人正式出发，不是车队，而是坐火车去。 从东京城到北海城，有铁路联通。 贸易往来不断，平常都是运货为主，偶尔也会客人乘坐。 现在前往北海城，坐的就是少数的客运火车。 比起货运火车要短很多，包括车头在内，一共六个车厢。 三个坐人的车厢，一个餐车，一个储物车厢。 内部装饰豪华，乘坐起来非常舒适——安倍康介等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他们被四个保镖护卫看守着，在最后的储物车厢呆着。 三个车厢，最前面那个是私人包厢，顾渊作为最强战力，被请到那里单独休息。 其他人则是坐在另外的车厢中。 座位宽敞柔软，还可以直接躺平。 有隔断，保证了隐私的同时，还可以不受影响的聊天。 不过大部分人都在安静地休息，只是偶尔说几句。 这次使团的团长，来自东京城的外交部，名叫“奥加”，是一个身材修长，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 他坐上车后，就翻看着各项文件资料，非常认真。 客运火车的速度比货运的要快一些，但也没有快到哪里去。 樱岛域本身就是一个多山地、丘陵的岛屿，铁路弯弯绕绕 为了避开各种黑红区，饶得还要厉害一些。 黄区的话，快速经过，绝大部分情况下，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只要不在大晚上快速经过。 鬼怪虽然不分白天黑夜，但比起白天，肯定是晚上更加危险。 铁路由北海城和东京城共同建造，每个城池负责一段，中间靠拢一个“中点站”。 这个中点站，已经发展成一个颇为繁华的聚集地。 比顾渊去过的外场镇要大、繁华很多。 成为往来商队、车队的一处集散地，有些时候不需要把东西运往彼此大城附近周边地区才能做生意。 在这里就可以直接完成交易。 如今，这里叫做中心镇，最大的管理，秩序维护者是一个团队，第三方，并不属于北海城或者东京城。 这名为“铁血团”的团队，可以成为中心镇的管理者。 一方面有两城互别苗头，最后相互妥协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身强大。 传闻团长进入到东京城，如果愿意加入鬼灭部，能有一个副部长之位，是剑一心、北村平级别的强者。 对应北海城安倍家的话，也是一个长老，安倍竜之介那种级别的。 入夜，来自东京城使团的火车在中心镇停下。 他们会在这里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继续上路，傍晚能进入北海城势力范围。 再休息一晚上，白天正式进入，用最饱满的状态去和安倍家的人唇枪舌战。 要切磋什么的，也不怕，有无常这个对安倍家宝具在，不用担心。 无常联合其背后神秘势力，可是干翻过安倍家的。 这次表面上无常是一个人，但代表东京城，又有神秘的阎罗殿，会怕你安倍家？ 使团成员都是自信满满，睡觉前都在做着美梦。 唯有团长奥加神色严肃，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内，眉头锁着，回忆起上司交代给他的话。 “奥加，这次过去，好好谈。安倍家会有所让步，但也不要狮子大张口，早点把赔偿拿到手。” 这叮嘱的话很正常，奥加并不意外。 但接下去的话，就让奥加惊讶了。 “顾渊发生什么事情，不用管，当做没看见。”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奥加思维敏捷，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顾渊，说不定被东京城的大佬们直接卖了！ 正常来说，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可是东京城刚刚遭遇了一场鬼怪事件，损失不小。 为了尽快弥补损失，和安倍家达成协议也不是不可能。 我让一步，把顾渊送过来，随便你们怎么动手。 你也让一步，把该给的赔偿都给了。 双方皆大欢喜。 只有顾渊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所以这次使团，只有顾渊一个强者坐镇，因为这个强者就是送给安倍家的出气筒。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安倍家的面子 平心而论，奥加肯定不喜欢这种行为，过河拆桥太明显，难免有些心有戚戚。 不过他也不能做什么，甚至连暗示都不能给。 如果破坏了谈判，他肯定要出来背锅。 这种情况下，就只能牺牲无常了，以其实力估计也不会死。 奥加相信东京城不是刻意送无常来这里死，只是刚好碰上了，他们也只是把无常送过来而已。 不会真正动手对付他。 在北海城，东京城不会成为无常的助力。 不过他背后有阎罗殿，应该也有一战之力。 只是这样一来，无常还会回到东京城吗？ 奥加不知道那些大人物们是怎么想的，就连无常这样的强者，在他们心目中也是可以被抛弃的对象？ 还是说，无常因为有阎罗殿的关系，所以不被接纳。 依然是外来者，不是自己人，可以随便抛弃，拿他置换更多的利益。 “算了，不是我的事情。” 说到底不需要奥加做什么，他需要的做的，其实是什么都不做。 在安倍家对无常动手的时候，保持缄默就可以了。 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也收拾一下心情，奥加上床休息。 中心镇是安全的，就治安方面来说，可以和东京城的第四第五区比肩。 后半夜在街道走，也不用过于担心什么。 治安不好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人来这里做生意了。 铁血团治理中心镇也算公平公正，发展良好。 一夜没有什么波澜，第二天大家洗漱，吃饭完毕，重新踏上路途。 火车一路向北，可以感觉到温度的下降。 北海城靠北，气温比东京城要冷一些，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据说最高处，常年有着不化的皑皑白雪。 那里被称之为高天原，传说中神明居住的地方。 高天原往下，就是安倍家族的领地，他们是北海城最接近神明的人。 东京城没有北海城那么神神叨叨，不信这些东西。 第一次来北海城的人，真正靠近后，来到北海城附近，才感觉到这些神道相关的文化在北海城如何盛行。 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建筑上有些仿古，以三四层以下的房子为主。 很多地方都有符箓，或者画着相关的花纹。 还有各种草人、结绳。 东京城只有两三家的神社，在这里有很多，什么和尚、神官打扮的人，在街道上走着。 高昂着头，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不少人见到他们还会恭敬行礼。 让人有些不解，这些家伙是觉醒者吗？ 他们会打鬼怪吗？ 明明都有鬼怪了，还崇拜这些神棍干什么？ 还是说，就是因为有鬼怪，才需要一点精神寄托才会崇拜这群神棍。 毕竟连曾经的“无魔无神无鬼”社会，都有很多人信得不得了。 坐在车上，奥加看着周围的场景，感叹北海城似乎和三年前没有区别。 他能成为团长，除了基本功到位外，自然要有履历，奥加曾经在北海城生活过几年时间，对北海城还算了解。 东京城在北海城有办事处，现在坐的车子就是办事处的车。 一辆商务车，顾渊和奥加等人坐着。 其他人都坐后面跟着的大巴车。 奥加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看了后座的顾渊一眼。 这位非常放松地坐着，看向窗外，看上去是很认真的观察四周。 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其实是在神游太虚。 “没什么感觉啊。” 现在还没真正进入北海城，周围的场景，对顾渊来说也颇为陌生。 上杉信是从小长在北海城，从未跨越过北海城的弧形城墙，离开过北海城。 当年搞事情还有后续的脱逃，都是顾渊这个主人格代打。 上杉信在沉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面“醒来”也是遵循顾渊沉睡前的命令，本能地远离北海城。 一路流浪到东京城，途中顾渊偶尔苏醒解决麻烦和困难。 最后让上杉信顺利在东京城定居。 顾渊当年离开的时候，可没有经过现在的地方，觉得陌生很正常。 车子不急不缓地前行着，半个多小时后，北海城的标志性建筑，一道弧形城墙出现。 严格来说，进入到城墙之内，那里才算北海城。 北海城主要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山下，就是城墙后地势相对比较平缓，一片勉强算山谷的地方。 北海城有七成左右的人居住在这里。 然后就是“山上”，各种建筑依山而建，反而要现代化很多。 东京城，城区数字越小，住的人越厉害。 北海城，则是住的越高的人越厉害。 最高的高天原是圣地，无人居住，最厉害一批人，就是高天原之下的安倍家阴阳师了。 东京城很难有一个人，或者一方势力能直接代表东京城。 真正代表东京城发声的官方，是多方势力的意志集合。 北海城则有这样的势力和人——安倍家和安倍晴明。 哪一天安倍家突然代表北海城发声，只要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北海城的其它势力也会捏着鼻子认了。 说安倍家是北海城的集权皇帝肯定过了，但和君主立宪之下的虚君王室，还是可以比一比的。 随着穿过城墙大门，进入到北海城后，周围的一些场景在顾渊眼中变得熟悉起来。 稍微有了一种重归故里的感觉。 然而也就这样了。 还是那句话，上杉信的情绪和记忆，对顾渊影响不会太多。 第二人格只是第二人格而已。 顾渊才是本尊。 连“阿伟已经死了”这种改变都算不上，撑死是一部电影、一本小说、漫画引起的一些感慨。 那些强烈的情绪，最多也只是十二点网抑云的级别。 睡一觉就没了。 车子开到山脚下，东京城在北海城的办事处就位于上位者和下位者的分界线。 办事处其实没什么事情做的，和空架子差不多。 真正能做到的事情，还不如东洋电力这样的多。 最大的牌面就是官方，代表东京城而来，面子够足。 只要脑子正常，就不会有人来惹你。 哪怕这段时间，安倍家族和东京城摩擦，办事处这里影响也不大。 不暴露自己东京城人的身份一切照常。 暴露的话，多挨几个白眼吧。 明天才会开始正式谈判，晚上顾渊等人要在办事处休息，办事处是两栋别墅，都是改建过的。 住下二十多个人没什么问题。 顾渊、奥加他们肯定是单间，其他人住那种两人、三人间的员工宿舍。 安倍家乃至整个北海城对使团的到来都没有表示。 北海城是有默契地把事情范围在“安倍家”内。 毕竟偷偷摸摸派人去其他城，不好听。 不要上升到两城高度。 安倍家呢，自然保持了一贯了傲然。 他们给办事处的消息是，不会派人出来迎接，第二天等使团亲自上山上门，前往安倍家。 仿若是等待使臣来朝的皇帝。 明明是打输了，还这么傲，看来是挨的打不够毒。 这是顾渊的想法。 其他人到不觉得意外，安倍家从来就是这样，也有这样傲的资本。 “什么，晚上他们就要带安倍康介他们走？” 入夜，吃完饭，奥加听完办事处的人代传的话，猛地摇头，“这不是一开始说好的，绝对不行！” 谈都没开始谈，筹码就要带走？ 使团其他人也侧目看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安倍家的人说，这不是在和我们商量。”办事官也很无奈，他住在北海城，对安倍家高傲深有体会。 “凭什么！” 奥加怒而拍桌，“他们也敢？” “凭什么？” 门外传来一个略带阴沉的声音，“就凭我们是安倍家族，这里是北海城，我们为什么不敢！” 别墅虚掩着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穿着黑色狩衣，阴阳师打扮的中年男子带着五人走进来，神色睥睨地看向四周。 这个大厅现在用作餐厅，给使团安排晚宴，接风洗尘所用。 饭基本吃完了，但大家没有立刻离开，使团的人还有办事处的人员大部分都在此处。 有些人还商量着，谈完了是不是可以在北海城逛一逛。 没想到，安倍家直接用这种姿态杀上门来。 “安倍家执事，安倍秀树，奉长老之命，带安倍康介等人回家。”中年阴阳师看着奥加说道，“人在哪？” “使团负责人，奥加。你们安倍家打算食言而肥？” 奥加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表明自己有资格与对方交谈，一开始也针锋相对。 “自然不会，不过孩子到家门口了，我们先一步接回家有什么问题吗？”安倍秀树说道，“过家门而不入，我们安倍家的面子往哪放？” 奥加算是听出来了，安倍家要什么？ 他们要的就是一个面子。 而东京城要什么，他们要里子，要好处。 “人你们带走了，我们有什么好处？”安倍秀树说得直白，奥加也不拐弯抹角。 “呵。” 安倍秀树拍拍手，身后有人上前，将提着的箱子抬起放平在手中打开。 里面是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符箓。 “平安御守符，人我带走，这些留给你们了。”安倍秀树说道。 语气高傲，就差来一句“嗟，来食”了。 “真的假的？” “我们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骗你们，我们安倍家的面子往哪搁？”安倍秀树说道。 “可以，把人带来。”奥加说道。 既然对方要面子，那就给他面子。 他们拿到好处就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怀疑你们有鬼怪血统 你给符箓，我给人，大家各取所需。 其他人虽然有些讶异奥加的决定，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内部意见不统一。 很快，安倍康介等人就被带了出来。 “他怎么了？”安倍秀树看向坐在轮椅上，表情逐渐嚣张的安倍康介问道。 “腿断了，不过你安倍家财大气粗，能医好吧？”奥加说道。 安倍秀树说道：“你们胆子很大。” “他要跑，我们就只能打断腿了。”奥加耸耸肩膀。 其实安倍康介等人被照顾得不错，就是被限制了自由，没有遭到任何虐待。 安倍秀树没有再多说什么，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接过安倍康介等人，把一箱符箓放下，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他又回过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正眼看过来的顾渊：“听说你现在叫顾渊，很好，等到哀嚎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哭着说旧情。” 放完狠话，安倍秀树就要离开。 “怦！” 清脆的枪声响起，安倍秀树顿时跪在地上，裤子上破开一个大洞，里面是一片黑红色。 鲜血顺着大腿流淌到地上，染红干净的地板。 不过安倍秀树很硬汉地没有叫出来。 “叮。 “你使用了安倍家的常规技能：嘴硬。触发安倍家的被动：嚣张和嘲讽。使用代价：一条腿。” 顾渊说着不着调的话，嘴角带笑站起来，说中的枪对准安倍秀树的另一条腿。 安倍秀树扭头看向顾渊，脸色狰狞而扭曲。 因为痛，也是因为愤怒。 “你找死！”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他带来的那些护卫保镖们愣在原地，原本高傲严肃的表情变得慌乱，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人跟在安倍家后面作威作福，门面作用远远大于真正的保护。 整个北海城又没有人敢招惹安倍家。 安倍家的保镖，和仪仗队没什么区别。 哦，还有一个工作是干杂活。 真正的保护工作，少之又少，少到他们都已经忘记了几年前的简单入职训练。 “叮……” 顾渊又“叮”了一声，再次开枪。 子弹击中安倍秀树的另一条腿，这回他终于忍不住惨叫，趴在了地上。 安倍家的保镖们如梦初醒，纷纷挡在安倍秀树面前，拔出可能好几年都没有真正用过的枪。 有一个胡乱开枪，却发现连保险都没打开。 顾渊完全无视这些保镖说道：“我怀疑你们安倍家有鬼怪的血统，除了鬼怪，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这么头铁的人。” 安倍家头很铁吗？ 的确挺铁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甚至撞了也不回。。 多次挑衅顾渊。 一方面来自安倍家的傲，他们始终无法将上杉信和强大这种形容词联系起来。 另外一方面来自信息和情报的缺失，除了在鬼灭部总部那次，顾渊对上安倍家人的战斗，具体情况全部都无人知晓。 安倍家觉得，顾渊只是运气好，抱上了阎罗殿的大腿。 他的依仗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阎罗殿，不是他自己。 顾渊只不过是一个幸运儿罢了。 有这样的想法，就注定了安倍家不会把顾渊放在眼里。 稍微挑衅一下能叫事？ 像安倍秀树这样的人，在安倍家不在少数。 只有一部分人觉得现在的顾渊，也需要重视。 “退后！” “大胆！” 那些保镖们终于发挥一点作用，朝着顾渊大声喊话。 “呵呵。” 面对保镖们的斥责，顾渊报以轻蔑无比的笑声。 “闭嘴！走！快走！” 关键时刻，还是安倍康介难得发挥了作用，大声咆哮，“愣着干什么！我要去治腿！” 他当初被吓破了胆。 尽管刚才表情逐渐放肆，但顾渊一露獠牙，立刻怂得没边，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飞回家里。 这个冰冷的世界，只有家里的被窝能带给他一点温暖。 那些保镖反应过来，又看向安倍秀树。 安倍秀树脸色发白地点头，他其实是阴阳师，二级水平。 原本拿个符箓挡挡手枪子弹不成问题。 可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北海城！ 安倍秀树哪里有提前做准备的想法，以他的反应也快不过顾渊拔枪射击。 保镖们抬起安倍秀树，推上安倍康介等人，跑得飞快。 来的时候有多嚣张，离开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顾渊没有阻拦，但非常恶意地在众人背后开了两枪，看着这些人狼狈而逃的背影哈哈大笑。 看上去跟个反派没什么区别。 但东京城的人却很兴奋，看到没有！这才是我东京城的强者，无常！ 什么安倍家，见了他就和老鼠见到猫一样，落荒而逃。 就是奥加表情纠结。 他被“嗟来之食”，内心肯定是不爽的，见到这一幕不暗爽是不可能的。 可接下来的谈判，难度毫无疑问会增加。 对他这个团长来说，压力很大。 团里有个不受任何管束的太上皇，这个太上皇还要卖掉，然后手下的人又不知情。 奥加觉得自己都要成为双面间谍，多重二五仔了。 安倍秀树等人离开后，安倍家再无其它动作，没有当夜派人过来找回场子。 带着兴奋、紧张和激动，使团成员纷纷休息。 顾渊也不例外，十二点睡觉的良好作息不能乱。 乱了就乱成一团，很难再拨乱反正。 翌日一早，使团成团真正谈判人员和两个充门面的保镖齐聚起来，一共七人，坐车前往安倍家族。 车子顺着略微有些倾斜的道路缓缓向上。 山上的建筑们，就和8d城市一样，在平面图上看着不远，其实“望山跑死马”。 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 在办事处，大家可以看到高天原那一抹雪白，视觉上来说也不是很远。 可是开车，足足两个多小时后才来到安倍家附近。 一个巨大的鸟居伫立在道路上，象征着人与神，凡间和“神界”的分割。 鸟居前一大片停车场，还有一排排低矮的建筑。 说实话，像是某种山上旅游景点的入口，就差一个售票处了。 其实也差不多。 安倍家主要分为两个部分，前面为“安倍神社”，是对外开放的，给北海城居民朝圣之用。 后面是安倍家的人居住的地方。 这个巨大的鸟居是分界线，“信徒”们往上只能用走的，不能坐车。 能开车进去的就三种人，安倍家的人，北海城的大人物以及送货人员和工人。 前两者代表身份地位，后者代表——“神人”也要吃喝拉撒，生活。 按照道理来说，顾渊他们作为东京城的使团，自然有资格开车往上到安倍家。 但鸟居之下，神官打扮的保安却拦住了车子，不让他们继续往上。 奥加正欲下车交涉，顾渊拦住他：“不用管，往上开，出了事我负责。” “啊？” 司机愣了一下，他也是东京城的人，办事处的司机。 在北海城生活了多年，安倍家在他心中积威甚重。 “呃——”奥加正想着要怎么劝说顾渊冷静一点。 “看到前面那个挡路的人没有？”顾渊已经从后座探过脑袋。 “绕过去？”司机问道。 “不，撞死他！”顾渊说道。 “……” “快，你不开我开了。”顾渊太清楚安倍家的秉性了。 一开始为了保护血脉的强势，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早就成为了狂妄。 完全不知道收敛为何物，给他们一点面子就会得寸进尺。 对安倍家，就要做到他狂我更狂。 “我来！”看着司机踌躇，顾渊干脆地下车，打开驾驶座车门，把司机拉了下来。 司机也不敢拒绝，看着顾渊上了车。 “快上车，把安全带系好，没有人容易晕车吧？有的话，准备好塑料袋子。”顾渊空挡踩下油门。 发动机发出咆哮。 司机赶紧上车。 “不是，无常大人……”副驾的奥加想要劝说。 “坐稳。”顾渊一个眼神让奥加安静下来。 太难了，我太难了！ 奥加在心里哀叹，伸手抓住头顶的把手。 车前四五米远的地方，那位神官保安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这里是安倍家…… 然后他就看到换了个司机，紧接着，车子发出一阵咆哮，轰然而至！ 来不及大喊，这位神官保安反应还算快，猛地往旁边一扑，就感觉到车子从身边呼啸而过。 如果不是他躲的够快，这个时候已经被撞飞了。 扭头呆呆地看着车子绝尘而去，那神官保安呆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拿出对讲器气急败坏：“有人闯关，有人闯关！” “这车子性能不错。”车上顾渊说道。 他的飙车技术是在混乱的战场上练出来的，讲究一个油门踩到底，只要不撞死就不会被流弹打死。 明明是商务车，却被他开出了跑车的速度，拖拉机的舒适度。 以及海盗船、云霄飞车的体验。 这一刻，奥加等人突然变成了安倍家的簇拥，非常希望安倍家有人来阻止顾渊。 安倍家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反应很快。 不多时天边就有三道身影飞来，落在道路上，手中符箓燃烧，向前一推。 三面巨大的鬼脸之门出现，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顾渊猛转方向盘，车子整个横过来，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车子本身都有点倾斜失控。 好在没有侧翻，在门前停下，侧对大门。 顾渊开门下车，脸上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容，双翼天狗虚影自背后浮现。 “轰！” “轰！” “轰！” 三拳！ 三座鬼脸大门破碎，后面的阴阳师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待会会很痛苦 上车，顾渊踩下油门，车子从那三个阴阳师身边开过。 周围零星的几个路人目瞪口呆，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在“神道”上把阴阳师打了一顿，然后开车离开？ 北海城要变天了？ “无常大人，你这样我们待会很难谈。”奥加无奈开口。 “你们不了解安倍家族，他们是属狗的。”顾渊说道，“不狠狠打一顿，就只会对我们呲牙咧嘴，打疼了才会夹起尾巴。” 为什么安倍家肯谈判，还不是被顾渊揍了个遍，损失惨重？ 安倍家保持了一贯的头铁，顾渊还是挺期待安倍家会继续出什么幺蛾子的。 飙车一段路程，前面出现岔道。 右边道路上又有一个小一点的鸟居，左边的道路上，则是有个三层小楼，建造得跟个碉堡似的。 向右是安倍神社，向左稍微绕一下，会绕开神社，直接前往安倍家。 当然，向右先到神社，再往后也可以到安倍家。 这里的路顾渊还算认识，就算不认识，看道路上的建筑就可以看出区别。 随着车子靠近，碉堡上的人飘然落下，伸手一挥，几张符箓点燃，形成一片白雾，遮蔽前路。 自己则是站在白雾之前，面带微笑，请君入瓮的模样。 顾渊踩下刹车，车子停在白雾之前。 “安倍苍，恭迎东京使团大驾光临。”那年轻的阴阳师脸上带着笑容，“此地往上开车不便，若诸位不介意的话，还请下车与我一同步行。” 顾渊微微挑眉。 安倍家终于出一个会说人话的了。 奥加也有点惊讶，终于正常了？ 其实安倍苍也不算非常有礼貌，可凡事怕对比，和安倍家的其他人一比，这位可太有礼貌了。 “下车吧。”顾渊也没有继续飙车的意思，开门下车。 其他人跟着下车，司机的话，表示自己就不上去了，在这里守着车。 “这位就是顾渊先生吧，久闻大名。”安倍苍看着顾渊说道。 “我们以前没见过？”顾渊对这人没印象。 应该是这两年新冒头的？ 安倍家的阴阳师出现，和觉醒者一样，只要不死都有机会。 死之前都能喊“莫欺老年穷”。 安倍苍摇摇头，表示的确没见过。 “带路吧，让我看看你们安倍家又要搞什么。”顾渊很不客气。 安倍苍也不生气，挥挥手，散开一片白雾，走在最前面。 一群人迈着有些打飘的脚跟在顾渊身后。 顾渊几乎和安倍苍并行，没有落后。 “这里的场景，顾渊先生还熟悉吗？”安倍苍并不沉默，而是和顾渊搭话。 “有点印象。”顾渊说道，这里“他”来过几次，稍微有点印象。 不过第一次是激动，后来是失魂落魄，故而印象不深。 “此处美景宜人，可惜没有太多人会欣赏。”安倍苍感叹道，“暴殄天物啊。” 顾渊不答话。 安倍苍继续道：“顾渊先生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什么，难道你们打算开放这里买门票收费吗？”顾渊问道，“我记得神社不收费吧？” 参观安倍神社自然是免费的，没有门票钱，但各种配套服务很贵。 光停车场的收费就相当不菲，到神社后，更是几乎除了呼吸不要钱外，其余的都要钱。 那些人还甘之如饴。 安倍苍没有料到顾渊会是这个回答，摇摇头：“原本以为顾渊先生不是个俗人。” “别搁那和我神交已久的模样，我都不认识你，好好带路。”顾渊说道。 他和安倍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单方面的。 都是这样的关系了，顾渊当然没有兴趣去和一个敌人玩什么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 这个家伙在那神神叨叨，试探着不知道要干什么，顾渊才懒得配合他。 听到这话，安倍苍脸上云淡风轻，略带笑意的表情终于消失，换上了一张臭脸。 奥加等人看见，反而觉得正常了。 这才对嘛，安倍家的人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他们还真不习惯。 走了几分钟，来到水泥道路的尽头，左手边有拾阶而上的山道。 在前面一点是一处建筑，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顾渊知道，那里其实是停车场，停着大量的豪车。 还有灾变之前旧世界的古老豪车，现在还可以开。 “这里。”安倍苍冷着脸，主动走上山道。 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身子自然向前向上。 “这是自动手扶梯，用了一点障眼法。”顾渊解释一句。 奥加等人踏上石阶后，山道周围优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很有科技感的自动手扶梯。 而且有圆弧罩子罩着，释放着暖意。 “……” 奥加等人心里一阵无语，这就是安倍家吗？ 他们对这个家族了解似乎有点不够。 经过不用自己走，长长的自动手扶梯，一群人来到一扇门前。 这门还算大，古色古香，门外是两个保镖护卫，一身黑西装倒是和建筑格格不入。 见到安倍苍立刻行礼，恭敬将一群人迎了进去。 不过看得出来，顾渊等人只是顺带的。 如果没有安倍苍带路，以安倍家的秉性，他们应该会在外面吃闭门羹。 被顾渊一顿暴打后才会把人迎进来。 有安倍苍带路就免去了这些，进入安倍家后，奥加等人像是一下子进入到了“古代”。 所有的建筑，周围的环境都很有古风。 风格素雅的同时又流露出一些低调的奢华。 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各种各样的现代化科技产物隐藏在古韵中。 可谓是叶公好龙的极致。 这种地方其实很适合来旅游，看着很好看，住起来又很舒服，没有真·古代的各种不适应不方便。 安倍苍带着顾渊等人经过小湖，亭台楼阁，穿过曲折的回廊。 奥加等人的心也渐渐沉了下来。 安倍家，果然底蕴十足。 让外人难以理解的傲然，也多少可以明白了。 这么豪，又伟力归于自身，难怪这么横。 易地而处，奥加等人也不敢说自己会比安倍家的人谦和多少。 终于，一群人在巨大的推拉门前停下，安倍苍说道：“家主在内等着使团的各位。” 推拉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宽敞无比的厅堂。 地面是柔软的榻榻米，有一尊白玉雕像正对着大门。 雕像面前，跪坐着一个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长相英俊。 他穿着白色的狩衣，带着高帽，座下莲花蒲团，面前放着长条矮桌。 男子对面，两侧，同样有着长条矮桌。 左右两边各三张，共六张，各坐六人，四个白发老者，两个中年男子。 他们都是安倍家的长老。 那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子，其实是当代家主，安倍晴明。 实际年龄已经五十出头，但驻颜有术，看上去极为年轻。 距离大门大概五米的地方，横放着的两张长条矮桌。 各有一个蒲团供人坐。 很明显，在安倍家眼中，只有两个人有资格坐下。 一个是团长奥加，另外一个，应该就是顾渊了。 “使团来此，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安倍晴明开口说道，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铿锵有力，甚至还有点虚弱。 奥加没有说话，微微躬身行礼后，走到蒲团上跪坐而下。 其余人站在他身后，对这样的安排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身后，推拉门缓缓关闭，遮住一部分的阳光。 房间内有着不少烛台，点着蜡烛，再加上时间是早上十点钟，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倒也不显得昏暗。 安倍苍走到安倍晴明斜后方站定。 他的身份，似乎是安倍晴明弟子之类的？ 奥加坐定，其余人站定，谈判却没有开始。 因为安倍晴明，包括那些家主的视线，都落在顾渊身上。 面对众人毫不掩饰的直视，顾渊笑了一下，走上前去。 他跨过蒲团，迈过长条矮桌，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我不喜欢跪坐，压着腿麻。”顾渊坐在桌子上，笑着说道，“我说你们这些人，平时出行都是八抬大轿抬着，这个时候装什么呢？ “怎么不搞一些沙发来，你们这样跪坐不累吗？” 这样的举动，这样的话语，让六个长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安倍家非常奢靡，但对外肯定要粉饰太平。 营造出孤高清冷的作风——嚣张放肆，都是小辈的，属于正常现场。 奢靡的生活，对内肯定不会隐瞒，要是连奴仆都隐瞒，还怎么奢靡？ 在安倍家两年，上杉信对安倍家的本性，可是看得很清楚。 顾渊当然也一清二楚。 “咳咳。”家主安倍晴明咳嗽两声，抬手示意长老们不要说话，“你现在叫顾渊。” “是啊。”顾渊说道。 这一幕看得奥加直皱眉头。 不太对。 他一直以为，谈判是重要的，顾渊是筹码，是送来的“礼物”。 可现在看来，安倍家似乎对顾渊更加看重。 至于谈判，更像是走过场？ “晴明家主，关于赔偿的事宜，我们能不能先谈——”奥加不得不主动出击。 “不着急。”安倍晴明打断奥加的话，看向顾渊，“你没有什么想要和我们说的吗？现在不说的话，待会要说的时候，会很痛苦。” 语气透着一股莫名的诚恳。 “我刚好相反。”顾渊笑道，“无论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待会能说的时候都会很痛苦。 “我是说，心理上的痛苦。”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凌冽的杀机在房间中迸发。 让奥加等人汗毛直立，使团的人面面相觑。 无常来此，和安倍家不对付，他们有所预料。 说不定在谈判之后还会来个切磋，打上几架，大家都有心理准备。 可是，眼下的场面不对劲！ 这不是互别苗头，要相互切磋。那恐怖的杀意没有丝毫作伪！ 安倍家，竟然要杀人！ 要杀无常？他们怎么敢！ 使团中人看向奥加，团长该你站出来说话了。 这种行为，是在和东京城宣战吗？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你们还是战败方。 只见奥加站起来，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退后一步，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那几个长老纷纷露出冷笑，我们早有准备。 上位者之间，已有默契。 使团众人瞪大眼睛，奥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退后，是把无常直接卖了？ “团长，你在干什么啊团长！” 有人忍不住问道。 你这一退，东京城的脸就丢尽了，这谈判还能谈？ 搞不好他们都会被在这里被杀。 安倍家敢杀无常，难道就不敢杀他们吗？ 面对手下的问题，奥加转过头来，脸色凝重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能入使团进行谈判的，自然都是人精。 看到奥加这种表现，顿时明白。 摇头表示不要插手，点头则是肯定他们的猜想。 这件事情，真的是东京城和安倍家达成了交易。 难怪谈判进度突然加快，原来根源在此！ 无常被那些大人物们卖掉了！ 只是，安倍家为了出气，就愿意付出那些代价？ 使团的人不是很明白，对安倍家来说，面子就这么重要？ 无常必须死在这里？ 他们当然不知道，安倍家的立足之根之一的黄泉国已经“失窃”。 而顾渊被怀疑与此事有关。 准确地说，是顾渊背后的阎罗殿。 安倍明，安倍竜之介没能传出消息，可安倍义时的消息是传出去了的。 有人可以驱使鬼怪？这听上去就不对劲。 这样的情况下，安倍家付出代价也要把顾渊弄来，搞清楚情况。 其实，一些补偿已经送往东京城了。 没有足够的“订金”，东京城的那些人也不会那么容易松口。 奥加沉默，那些使团成员们也沉默下去。 既然是上面的意见，那他们也不能，不敢多说什么。 就算在这个时候仗义执言，也是螳臂挡车。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和无常一样，死在这里。 对外宣传吃饭噎死，都不会有人为他们出头。 心中的正义感可不足以让他们以性命为代价去实行。 “你被卖了，蠢货。”看到这一幕，一个长老忍不住开口嘲讽。 顾渊身子前倾，双手支撑着大腿在嘴巴面前交叉，遮住半张脸，一副碇司令的姿态：“是吗？ “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东京城的人，又怎么算不卖？” “是吗，你是在指望阎罗殿的人来救你？” 一个长老终于按捺不住站起来，“这里是安倍家的居所！” 这里各种各样的阵法发动，镇死一个五级觉醒者，就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 九重大阵已经开启三重，家主、长老们都得到加护。 他们可以感知到阵中的情况。 没有人跟着使团潜入到安倍家，现在大阵开启，内外隔绝，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等阎罗殿的人来到，顾渊早就成为尸骨了。 其实，安倍家的人还是很希望有阎罗殿的人在的。 顾渊号称白无常，但谁知道他在阎罗殿是不是一个小人物？ 是不是小人物，和实力无关。 像顾渊本身实力，至少也是五级觉醒者，还不是被东京城说卖就卖？ 没有融入到一个体系中，游离在外，就是小人物，可以随时抛弃和出卖。 大家有了利益勾连，对别人来说很重要了。 哪怕是个普通人，也是重要的大人物。 “我知道这里是安倍家的居所，不用强调。”顾渊在笑。 “你也就现在能笑了！”另一个长老说道。 安倍晴明抬手，制止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你真的不打算在现在说些什么？” “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顾渊坐直身子，“人只会相信他们亲眼所见，亲身体会到的。 “所以，我要‘说’的话，由你们亲身来感受吧。” 安倍晴明轻轻抬手，捏了一个法决。 顾渊脚下的榻榻米，那些草席藤条突然生长起来，在他周围形成一个牢笼。 “让他们走。”安倍晴明说道。 推拉门打开，有人进来带走使团。 这里会是战场，安倍家的目不是东京城，不能让顾渊最后狗急跳墙，把使团的人弄死借此拉东京城下场。 奥加这些人的安全，他们安倍家必须保护好。 顾渊饶有兴趣地伸手，触碰到这个突然形成的牢笼。 一股雷光在触碰的瞬间闪过。 顾渊本能地收手，指肚上多了一道黑黑的伤口。 安倍晴明咳嗽两声：“我伤势未愈，还请诸位长老出手了。” “嗯？”顾渊看向安倍晴明，“看来你被酒吞童子打的很惨？” 安倍晴明见酒吞甚至是他来安倍家之前的事，伤势到现在还没好？ 一边随便问了一句，顾渊一边从衣兜里拿出永不凋零的红玫瑰。 牢门打开，天狗伸出一条手臂，直接撞到牢笼上，电光闪烁中，顾渊把红玫瑰交到天狗手中。 脸上浮现出妖异的花纹。 接着，他直接抓住藤条，无视电光，用力向外一撕！ 这坚若钢铁的牢笼被他撕碎，但立刻有更多藤蔓生长出来，困住顾渊的手脚。 其坚固程度，堪比索桥的拉索。 不需要顾渊动手，天狗高大的身影出现，随意扯断那些藤蔓。 “这就是你的幻体。”一个长老说道，“假装天狗……” 他的话渐渐停住。 因为顾渊把天狗完全释放了出来。 面对安倍家，他可不打算继续装下去。 半透明的幻体凝实，变成真正的天狗，恐惧光环肆意散发着力量。 让人感觉到恐怖的同时，又多了一股暴虐的冲动。 “天狗！” “不对，这就是天狗！” 身为安倍家的长老，他们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天狗。 一个长老几乎本能地接下拿着的手串，往前一抖。 另外一只天狗出现，同样背身双翼，赤红近黑的高大身躯，就是，身高四米。 比起顾渊这只六米的天狗，矮了三分之一。 力量方面…… “杀了他！”那长老下令。 那天狗扑过来，被顾渊的天狗一拳击中，身形不住地倒退。 显然有着一些差距。 但这不是天狗和天狗之间单打独斗，诸多符箓被几个长老使用。 火光、利刃、寒冰、乃至毒雾种种攻击手段袭向天狗。 轰鸣声被大阵消弭。 天狗庞大的身躯摇晃两下，身上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伤口，鲜血流淌。 可这些攻击只能打伤天狗却不能击杀天狗。 它发出咆哮，翅膀一动，化作无穷无尽的狂风，吹向四面八方。 寻常人根本就站不住。 “静！” 一个长老直接发动了阵法的力量。 涌现的狂风被大阵的力量镇压。 受伤的大天狗和小天狗打了起来，小天狗抵挡得艰难，却也能挡住。 “果然，黄泉国出现问题，和你们阎罗殿有关！”长老指着顾渊，厉声道，“你们偷了我们的式神！” “不是哦。”顾渊摇头，“我以为作为长老你们可能会知道。看来，其实只有安倍晴明你知道？” 安倍明请不说话。 “知道什么？” “我不是偷了你们的式神。”顾渊笑起来，“而是，完全夺取了你们的黄泉国！” 大量的门扉在顾渊身后打开，各种各样的鬼怪迫不及待地钻出。 这些门扉不被外人所见，看上去如同大量的鬼怪从顾渊身体中钻出。 “来一场盛大的百鬼夜行吧！” 各种恐惧光环混杂在一起，几乎形成了混乱的恐怖幻境。 顾渊的声音听上去，带着重重叠叠的回音。 “家主？” 好在这些长老也不是吃素的，又有大阵配合，要应付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鬼怪并不困难。 有人还有余力看向安倍晴明，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安倍晴明叹息一声：“我不相信黄泉国会被窃取，但至少，门户已经不再属于我们。” 这对安倍家族来说，才是唯一可以接受的解释。 而这样，其实和失去黄泉国已经没有区别了。 多一点念想。 “都说了，黄泉国已经属于我了，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呢？”顾渊站着，身上开始有鬼脸浮现，苍白的皮肤，扭曲的形状。 那是伽椰子鬼屋中的伽椰子。 伽椰子鬼屋本身还在受损状态，可不代表不能用了。 其实仔细看去，会发现天狗的翅膀也没有痊愈。 伽椰子潮水一般涌出，“咯咯咯咯”的气泡声不绝于耳，听之欲呕。 一个长老再度调动大阵的力量，压下这样的声音。 “上天！” 一个长老说道，这栋挑高超过六米的房屋顶打开，包安倍晴明在内，纷纷飞上天空。 与此同时，沉重无比的压力传来。 几乎所有的鬼怪，都趴在了地上，艰难挣扎着。 也就天狗还可以站立，狂踩着小天狗。 顾渊见到这一幕，突然一笑，虚空中锁链出现，缠绕住小天狗，就把它往黑狱中拉。 那长老的手串上骤然出现大量的裂痕。 当面ntr！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快放出来吧 这位长老的手串是天狗的封印物，破裂意味着封印正在失效。 “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那长老大声说道。 其余的几位看向此人的表情，略微有些嘲讽。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大家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就你一个人有式神是吧？我们都没有？为什么不拿出来，是有原因的。 对方明显有手段对付式神，对鬼怪。 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不拿出来，以符箓对敌才是最正确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偏偏有人想不到。 看见别人有式神自己也急急忙忙掏出来，生怕被比下去了似的。 小孩子吗？ 内心嘲讽。 不过大家还是很感谢这位长老拿出天狗，用自己的损失来证明了，顾渊阎罗殿的确是他们安倍家的心腹大患。 必须彻底覆灭，斩草除根！ 那边，小天狗被顾渊拖进黑狱中。 长老的手串彻底破碎，目光像是钉子一般钉死在顾渊身上。 看着原本属于他的式神，从对方身上钻出来。 已经不再是他的小宝贝了！ 一张符箓出现在其手中，燃烧起来，缓缓飞上天空，形成一个硕大的火球。 高温火焰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刺眼得仿若第二个太阳。 在大阵的加持下，其内部的温度足以将钢铁融成铁水，不需要太长的接触。 随着那长老挥手，火球落下。 要将地上的顾渊还有那群鬼怪通通熔炼成为粉末，骨灰！ 安倍晴明微微皱眉，做好救下顾渊的准备。 这个人在还不能死，有很多情报要先问出来。 火球落下的速度其实不算太快，原本以鬼怪的速度可以避开。 但大阵压力覆盖而下，除了两只天狗还可以移动外，其余不以力量见长的鬼怪都难以动作。 顾渊抬头，看向火球，笑了一下。 双眼骤然变成一片黑色，两道粘稠的黑泪滑下，在脸上留下痕迹。 不对，不是顾渊。 而是顾渊的脸上出现了这样一张诡异的面孔。 一个浑身上下被石油一般的黑色物质覆盖的鬼怪从顾渊体内钻出。 “哈，舍得放我出来——该死的混蛋！” 安倍明原本怪笑着要说些什么嘲讽顾渊，结果突然感受到真正意义上的灭顶之灾。 大骂一句话后什么都顾不上，疯狂捏动法决。 大阵瞬间发生变化，压在鬼怪身上的重压消失不见，加持在火球上的力量同样改变。 从增益变成了衰减，同时有力量顶着火球向上。 让它悬停在了半空中旋转着，甚至开始变小。 “嗯？” 安倍晴明等人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鬼玩意，为什么可以操控他们安倍家的大阵？ 竟然能够反过来利用大阵削弱豪火灭却？ “快走啊！” 安倍明大声喊道，他只被顾渊放出了半个身子，因此行动受限。 顾渊不动，他想要跑都跑不掉。 “你挡不下吗？”顾渊问道。 “你当这些老家伙是死人吗？”安倍明说道。 说话间，抵御着、削弱着火球的力量消失，几个长老联手又把重新用大阵加持火球。 火球继续降落。 耽搁这么一点时间，包括天狗在内的鬼怪都已经离开。 顾渊也退后。 火球落在房间中，火光冲天，顿时燃烧起熊熊烈火。 看上去威力惊人，但是，一个人都没打到啊！ 战损一万，伤敌零。 安倍晴明不得不调动大阵的力量，降下一片甘霖来，消除火焰。 这符箓是安倍照的压箱底之物，火焰没那么容易熄灭。 “威力很大，下次不要再用了。”安倍晴明提醒道。 安倍照不说话，脸色很难看。 失去了式神，他很生气，一时间有点冲动。 这里是他们的地利战场没错，但也有缺点，就是他们动手需要顾忌战损，顾渊不需要。 “这东西是什么？” “明！这是明！” 长老中有人疑惑顾渊放出来了什么鬼怪来，其中一个长老突然喊出声。 “安倍明？”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 他们当然认识并且熟悉安倍明，经过这么一提醒，顿时认出来这个黑色的玩意，竟然是失踪的安倍明！ “啊，好久不见，家主大人以及各位老不死的长老们。”安倍明这个时候被顾渊完全释放出来，笑着打招呼。 “你成为堕落者了？”安倍晴明问道。 “什么堕落者？”安倍明说道，“这个叫做解放思想！” 安倍晴明微微摇头，没有打算和安倍明争论的意思：“不必顾及，动手吧。” 堕落者没有活下来的必要。 安倍明成为堕落者后就在安倍家的必杀名单上了。 天知道他会泄露安倍家的多少秘密？ 这可是年青一代曾经的领军人物，知晓的东西只比他们这些长老少一点点。 还是因为年纪的缘故。 六个长老再度出手。 各种符箓飞来，安倍明首当其冲，伸手虚空画符：“真狠啊，我难道已经不是你们最爱的宝宝了吗？” 没有成为堕落者之前，安倍明非常高冷。 成为堕落者之后骚话不断，不知道是他的本性暴露出来，还是堕落者的共性如此？ 安倍明画出的黑色符箓扩大形成一面巨大的盾牌。 将长老们的攻击尽数挡下！ “这个家伙！” “无耻之徒！” 几个长老无比愤怒。 安倍明实力的确很强，甚至和可以他们中的一两个比肩。 但这不是他随便虚空画符都能够挡住他们的原因。 能够挡下这些攻击，是因为安倍明成为了堕落者，但体内流淌的依然是安倍家的血脉，他同样可以借助大阵的力量。 安倍家九重大阵，是历代能人一点点布置积累下来的。 包括家主在内，其实都没有一个终端权限。 只要是安倍家的阴阳师，对阵法有点研究的，都可以稍微借助一点大阵的力量。 家主和长老们，可以借助大阵的力量其实不比安倍明多多少。 而且，这是覆盖在安倍家住址的大阵，注定了不会是那种破坏、攻击性阵法。 刚才的镇压力量，还有藤蔓编制的牢笼这些就是少数的“攻击手段”了，还不怎么致死。 主要是作用保护，各种加持。 而且加持的重点是防护，不是攻击。 如果大阵对阴阳师各种攻击的加持是10的话，那对各种防护手段的加持能有50。 这才是安倍明可以挡下这些攻击的原因。 “看你能挡多久！”一个长老冷喝一声，开始布置阵法。 他要在这里再布下一个阵法，用来攻击。 阵法之间会相互影响，九重大阵下，还要布下别的阵法。 除了这位安倍元就长老外，其他人都做不到。 安倍明也不行。 别人专精阵法，安倍明广度够了，专精程度比起这种大师还是差了不少。 如果两人一样大的年纪，安倍明肯定会超过他。 可是现在，时不我待。 “喂！你别看热闹啊！做点什么！”安倍明对着顾渊大声喊道。 这个家伙就差手插裤兜了。 “鬼怪们在做了。”顾渊说道。 他刚才释放出了大量的鬼怪，随着镇压之力的消失，这些鬼怪已经四散出去。 不远处的建筑开始被天狗破坏。 因为翅膀受伤，飞不起来的关系，天狗难得没有选择攻击天空的几个大猎物。 而是追杀安倍家的人。 安倍家的阴阳师自然也有所反应，很快和鬼怪们厮杀起来。 这片区域已经沦为了战场。 “我是说的是你！你！我可支撑不了太久！”安倍明咆哮道，“而且你放出来的鬼怪不太行！”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被放出来第一时间就投入到对安倍家的战斗中，可没有半点准备——想也准备不了。 虽然两只天狗大杀四方，雪女制造出来的一片白雾也侵蚀着里面的一切。 但鬼怪实力毕竟良莠不齐。 大部分鬼怪还是处在逐渐被压制，被杀死的情况。 伽椰子数量不少，个体实力比较弱，对付普通人最恐怖的鬼怪狂潮。 如果在没有觉醒者的情况下，伽椰子可以和瘟疫一般，席卷整个樱岛域。 能不能出海就不知道了。 而有阴阳师的时候，区区数百只的伽椰子只能造成一些伤亡和恐慌。 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被解决。 更多的伽椰子，如果达不到那种狂潮的数量，也没有意义。 伽椰子鬼屋被顾渊碾碎又缝合起来。 力量减弱太多，暂时还没那么多伽椰子可以用。 倒是可以整个丢出去，随即选择一两个倒霉蛋进行真男人1v1大战。 顾渊不是很确定，安倍家的大阵能不能挡下伽椰子鬼屋的拉人手段。 不着急，慢慢来。 “别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让你们死得干脆一点！”失去了天狗，脾气和符箓一样火爆的安倍照说道。 “呸！你以为你说了算？”安倍明可太了解安倍家了。 安倍照比安倍竜之介其实还要弱一些。 在安倍家的话语权没那么大。 安倍家最强，话语权也最大的长老是安倍元就、安倍胜和安倍勇这对兄弟。 他们如果共同进退，甚至可以架空安倍晴明这位家主。 安倍照嘛，还差了不少。 这三个人都没说话，你倒是很跳。 被安倍明嘲讽，安倍照差点又压不住火，好在被安倍晴明提醒一下，强行冷静下来。 “喂，快放出来吧。”安倍明额头已经见汗，对顾渊说道。 他可不敢在这里拼到力竭。 顾渊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完全是把他当做消耗品来用。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神仙打架 “放什么？”还在布置阵法安倍元就问了一句。 布置好阵法需要大概五分钟的时间，现在才过去一分钟。 “马上你们就知道了。”安倍明露出阴森的笑容，配合他的模样，看上去和鬼怪没有区别。 倒是安倍晴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你敢？” 他这话是对着顾渊说的。 “放出酒吞童子那种怪物，会引起多大的后果，你知道吗？”安倍晴明朝着顾渊厉声道。 看他的模样，似乎是得了酒吞童子ptsd。 想想堂堂家主，被一个鬼怪的分身给打伤，好几年都好不了，也难免留下心理阴影。 稍微一联想就想到了。 “呵。” 面对安倍晴明的厉声呵斥，顾渊笑了起来，用行动回答。 身后，一道巨大的，可以被所有人都看见的门扉出现。 那是黑色的开合门，从中间缓缓打开。 一抹红色如同氤氲雾气一般蔓延出来。 “这里放你九成八。”顾渊说道，“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随着他的话，大门骤然打开到近乎极限。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里面走出。 它有着一张俊美无比的面孔，那是顾渊也赶不上，超脱了凡人，凡俗意义上的俊美。 是美的极致。 但这种美，带着剧毒。 冰冷残酷麻木的眼神。 恐惧光环甚至已经化作某种实体化的感知，抓住人的心脏，冰冷的蛇信子舔舐肌肤。 “酒吞……”安倍晴明从喉咙中发出压抑的声音。 仿若野兽在低吼。 其他长老也悚然而惊，安倍元就布置的阵法甚至中断，需要重新再来。 安倍明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子往旁边移动，让自己不要出现在酒吞童子的视线中。 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顾渊了。 他上下打量着酒吞童子，九成八。 就身躯来说，酒吞童子是完整的，就是可以释放出来的力量会打一些折扣。 不过也应该够了。 酒吞童子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红色的头发，红色的衣服披着。 没有穿着鞋子，除了那一身红衣外，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那衣服还很像睡袍，露出大半并不健壮，还有点瘦弱的胸肌。 很樱岛系，很单薄的美少年。 光看外表绝对是良屋的最爱，各种快乐球往上招呼的那种。 但除了顾渊之外，所有人因为这个鬼怪的出现而战栗。 它的恐怖，早已超脱了外表。 “完全激发大阵！”安倍晴明的咆哮让长老们从恐惧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几个人“如梦初醒”，紧接着以最快的速度调动他们心能，最大程度激活安倍家的大阵。 各种各样的光亮在各处萌发。 哪怕在日光的照耀下，也能七彩而绚烂，煞是好看。 但这个时候，几个长老没有心情去欣赏。 因为酒吞童子动了，它看了顾渊一眼，不再理会这个男人。 而是看向了天空中的这些人！ 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酒吞童子对着安倍照露出笑容。 那笑容很美——从外表上来看。 甚至，还有酒香醉人。 它对着安倍照抬起手，就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大阵的防护被激发。 顾渊等人脚下的大地颤动，一个泥石牢笼瞬间形成，把酒吞童子包裹在里面。 下一息，牢笼破碎，酒吞童子带着微笑，做完刚才没有做的动作，对着安倍照轻轻一抓。 随着它的动作，浓烈的酒香，带着血腥味的酒香充斥这片空间。 由红酒——鲜血，管它是什么形成的红色利爪凭空出现在半空中，抓向安倍照的胸膛。 心能力场，符箓防护，还有大阵的防护作用到安倍照身上。 形成三道坚不可摧的防护层——如果这个攻击不是由酒吞童子发出的话。 利爪撕碎三重防护，就好像一只手砸进了水中，除了溅起一点水花外，再无其它。 安倍照的胸膛被撕裂，鲜血喷涌而出，夹杂着内脏、骨头的碎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三重防护稍微阻拦了酒吞童子一刹那。 让安倍照向后躲开了一点。 心脏不至于被酒吞童子就这样轻易地挖出来。 但安倍照也伤得非常重，近乎濒死。 一道光芒将其笼罩进去，昏迷过去的安倍照飞离战场。 酒吞童子没有去追，把目光放在了第二个受害者身上。 依然是简简单单地伸手一抓。 有安倍照的“珠玉在前”，那长老一边退后，一边各种防护叠在自己身上。 比安倍照幸运一点，仅仅是在身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然而这才是第一下。 第二下紧随其后，血红色的利爪从背后袭来。 抓断那长老的脊柱，如果不是有保命灵物吊住了性命，恐怕已经当场死去。 伤势之重不在安倍照之下，也被当场“抬”了出去。 “黑馆！” 安倍晴明厉喝一声，剩下的四个长老和他一块动手。 黑色的光幕自地下升腾，形成一个黑色的棺椁，把酒吞童子吞没。 “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 黑色的棺椁震动，摇晃着，酒吞童子被困住，正在想办法脱困而出。 可它至少被困住了。 安倍晴明看向顾渊，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也没有攻击他。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对方似乎有办法“控制”酒吞童子？ 如果就这样杀了他，酒吞童子暴走怎么办？ 困住酒吞童子只是暂时的，困得住一时困不住一世。 “太上长老呢？”安倍晴明说道。 “应该要出关了。”安倍元就说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安倍家的底牌，最强底蕴，前前任家主。 曾经的安倍晴明，如今的太上长老——安倍秀肯定会出现的。 再不出现，他们是真的挡不住恐怖的酒吞童子。 黑馆上，竟然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 这可是他们可以调动大阵的极限，集合阵法八重的力量形成的镇压之力。 到头来，恐怕只能挡住酒吞童子几分钟而已。 “当然会出来，我再不出来，你们这些小家伙都要被打死了。安倍家绝后怎么办？”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安倍晴明等人身边，骤然出现一个身影，极为突兀。 这是穿着白色狩衣，没有带着帽子的老者，标准的阴阳师打扮。 满脸的皱纹，皮肤耸拉下去，仿若一条沙皮狗。 “秀长老！” 安倍秀出现后，包括安倍晴明在内，恭敬行礼。 不过为了方便行动，他们是飞在半空中，因此看上去有些奇怪。 安倍秀没有理会安倍晴明等人，而是看向顾渊：“很嚣张的小鬼啊，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你的眼睛还能看见吗？”顾渊看着安倍秀说道。 安倍秀的眼皮耸拉下来，只留出三角般的缝隙。 “无知愚蠢，可怜的蝼蚁，狂妄的凡人也敢直视神明？”安倍秀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他伸手轻轻一点。 刹那间，火焰、刀刃、毒素、冰冻、爆炸、冲击、盾击、雷鸣…… 成千上万种攻击出现在顾渊和安倍明的身边。 就形式上来说，和那一天晚上安倍明洒出一大堆的符箓攻击如出一辙。 但真正的效果。 如果说安倍明那天晚上的攻击，是一群原始人拿着石头乱糟糟冲锋的话。 这次的攻击，就是现代训练有素的精英士兵的排队枪击。 而且，不留空隙。 这些攻击就和酒吞童子的攻击一样突兀，跨越了空间，几乎像是直接生长在顾渊和安倍明身上一样。 黑色的“石油”身躯变得千疮百孔。 安倍明立刻躺在地上，除了脑袋之外，几乎变成了一滩厚实的不成型液体。 不是他及时做出了反应，而是安倍秀故意绕开了他的脑袋。 保证安倍明这个堕落者可以活下来。 另一边的顾渊也一样……安倍秀对顾渊的攻击一样，同样绕开脑袋。 可是，结果截然不同。 一栋带着院落的陈旧破败房子取代顾渊所在，出现在安倍家原本环境优美，现在一片狼藉的院落中。 那房子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裂痕，现在又多了各种破洞，看上去摇摇欲坠。 一栋危房。 “呼，好危险啊。” 顾渊甩甩手，鲜血顺着指尖甩出。 他坐在房顶，拿出从安倍康介那里得到的灵物，拔开瓶塞一饮而尽。 身上不算重的伤势迅速复原着。 安倍秀的攻击跨越了空间，但跨越不了时间，千钧一发之际，顾渊把伽椰子的鬼屋放出来。 代替他承受了绝大部分攻击。 不然的话，以现在顾渊的身体素质，也是要半死的。 安倍秀的这一下，足够让大天狗重伤。 从房顶跳下来，顾渊走到小院门口打开门：“喂，老头，看得到我吗？” 伽椰子的鬼屋，从外向内只能看到一栋孤零零的房子。 如果看到鬼影……那就是拉人入场。 现在顾渊打开了院落的门，倒是出现，被其他人看见。 从安倍秀出现后，安倍晴明等人都站在他身后，身子保持着半鞠躬的姿势，低头，不敢直视这位太上张老。 “你就不能先把我关回去吗？” 只剩下一个脑袋，其余的部分都在艰难重组的安倍明说道。 安倍秀一出现，战斗烈度立刻就上升成神仙打架。 不是他这样的“凡人”可以插手的。 “知道了。”顾渊伸手，一根锁链从掌心伸出，卷向安倍明。 只是，当锁链刚刚捆住安倍明脑袋往回拉的时候。 一股力量落在锁链上，让其无法动弹。 “我的神之领域中，你这凡人也想搞小动作？” 安倍秀嘲讽道。 “领域……他是六级！六级觉醒者！”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五级之上 这话出自安倍明。 对觉醒者有不少了解的人都知道，觉醒者一共有一二三四五五个等级。 这些等级根据心能量级划分，主要外在表现区分是心能掌控的不断变化——一二级是基础阶段。 从心能之盾到心能力场。 心能量级在2000以上就超越四级觉醒者，成为五级觉醒者。 那五级觉醒者的心能量级极限在哪里？ 5000。 这个数值很有意思，不是心能大于这个数值能做到什么，而是心能量级大于5000后，检测仪就无法准备检测出数字了。 相当于龙珠里面的战斗力眼镜爆掉。 当然，仪器不会爆掉，显示数字会变成一堆乱码。 五级之上的六级，其实没有被大家统一定下来，只是按照以前延续下来，小范围的临时称呼。 再加上人数极为稀少，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绝大多数觉醒者穷尽一生，都未必摸得到五级的门槛，更别说更进一步的六级了。 安倍家的记录中，祖上出过六级觉醒者。 安倍明也知道家里有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太上长老。 但他从来不知道，对方是一个六级觉醒者。 在心能量级上，六级觉醒者以超过5000为区别。 在外在的表现形式上，也有改变。 一些六级觉醒者可以把心能力场更进一步，形成心能领域。 领域能够做到的事情，在心能力场的基础上，刚才安倍秀已经展现过了。 他可以将自己的攻击，作用于领域的任何一个角落——空着的地方。 而且对领域强者来说，领域内的一切，他们都了若指掌，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感知。 偷袭成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安倍秀看不见锁链，但可以感知到它的存在，直接虚空画出看不见的符箓，往下一镇。 压制住锁链的移动。 “这是什么东西？”安倍秀饶有兴趣道。 “你猜。”顾渊笑了笑，安静的锁链顿时狂暴起来，轻易撕碎安倍秀的镇压符箓，把安倍明的脑袋带了回来。 是的，只有脑袋。 安倍明的身躯还留在原地，彻底化作了一滩黑油，没有完全消失，但也在一点点减少。 堕落者和鬼怪真的非常相似。 “有点意思。”安倍秀抬手。 伽椰子鬼屋开始震动。 院落的墙壁出现裂痕，似乎有大量铁锤在疯狂敲打着一般。 真正的情况也差不多，安倍秀在领域内随意虚空画符，符箓形成攻击。 甚至都不需要显出样子，无形的攻击看上去更加像神明，也更不容易被人察觉。 这和领域无关，纯粹是安倍秀自己的本事。 其他的领域强者，可无法做到在领域内让自己的攻击“消失”。 伽椰子鬼屋摇摇欲坠，随时都会破碎的样子。 但顾渊看上去丝毫不慌，看向院落中的黑馆。 在安倍秀出现后，他就接管了安倍家的大阵，将其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威力。 力量都被调动起来，镇压酒吞童子。 效果拔群，黑馆上的裂痕蔓延的速度大大减少，震动的频率和强度也减弱。 酒吞童子一时半会还真被困住了。 不过代价并非没有。 现在力量都被安倍秀抽调镇压酒吞童子。 大阵的力量不再作用于其它地方，帮助安倍家的阴阳师们对付鬼怪。 那些阴阳师没有了大阵的加持保护，顿时处于下风。 安倍家能够对抗天狗的强者，可都在这里院落中呆着。 偏偏在安倍秀出现后，五个战力还在的强者全部都恭恭敬敬在安倍秀身后，微微躬身站立侍候着。 看上去就像是在等待君王命令的小太监一样。 安倍秀压根就不去管那些实力较弱阴阳师的死活，安倍晴明他们也只能忍耐。 可以看到安倍元就表情有些变幻，似乎想要说话，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默默闭上嘴巴。 老祖在此，那一切就交给老祖吧。 他们不可能，也不敢越庖代俎。 “怎么，你指望这东西能脱困？”安倍秀姿态轻松，游刃有余。 酒吞童子的确有点棘手，也要慎重对待，但有大阵帮忙就不一样了。 调动大阵的力量镇压酒吞童子不成问题。 在这段时间内，先解决了这个小鬼，到时候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对付酒吞童子。 或许，他可以重新拥有一个式神。 别人担心酒吞完全失控，他可不担心。 诸多鬼怪中，酒吞童子够资格成为安倍秀的式神。 “你们这个大阵不会也和什么地脉连在一起，源源不断吧？”顾渊问道。 “不会。”在被重新丢件牢笼前，安倍明回答了顾渊的问题。 以地下灵脉为动力源泉，这种事情，除了第一代，先祖安倍晴明，其他人都办不到。 安倍家的大阵，不可能几百年如一日，跟个永动机似的永远发挥着作用。 平时都处于沉寂状态。 现在被激发出来，全力运作之下，大概能持续半个小时的时间。 安倍晴明等人愿意贡献力量的话，还可以延长。 半个小时，已经足够了。 别说半小时，伽椰子的鬼屋在安倍秀的打击下，撑不过十分钟。 “没错大阵会失效。但在大阵失效前，我能杀你几百次。”安倍秀说道。 四面院墙，已经倒塌两面，剩下的也是断壁残桓。 “我还真是期待啊。”顾渊对着黑馆伸出手。 门后看不见的门扉出现，一根锁链伸出，猛地刺向黑馆。 锁链蔓延出伽椰子鬼屋的瞬间，安倍秀就察觉到，并且做出反击。 他自信满满不意味着任由顾渊行动而不做不任何反应。 远胜刚才的镇压之力作用在锁链上。 这份力量足以让一个三级强身系觉醒者瞬间崩溃，变成一团肉泥。 然后，锁链完全无视了这份压力，或者说以更为强大冲破，不可抵抗的力量继续蔓延，连速度都没有减慢。 尖锐的三角头刺穿黑馆，刺入里面酒吞童子的肩膀，像是勾住了一条鱼。 顾渊猛地一扯。 黑馆被不可阻挡的力量破碎，酒吞童子就这样被带了出来。 在它脱困的瞬间，顾渊伸手一握。 锁链消失。 “专属锁链”可以把各自的鬼怪镇压得动弹不得。 其中蕴藏的力量不言而喻。 它不能用来攻击，只能用来限制、镇压乃至杀死相应的鬼怪。 必要的时候，就可以像现在这样使用。 这不是在解决酒吞童子，而是要把它重新关回去。 只不过顾渊在酒吞童子自由后，立刻中断了这个行为。 达成让酒吞童子脱困的效果。 其过程，就像是劫狱把犯人抓到另外的牢笼关起来，然后完成一半就不干了。 黑馆破碎也意味着九重大阵的损坏，除非有人去修复，否则的话，大阵没有办法再启用。 长老们的脸色微变。 安倍秀也做了一个表情，满脸皱纹不太能看清，但可以推断是愤怒。 没有等他开口说话。 肩膀上还着一个贯穿伤口的酒吞童子就发动了攻击。 上百只血色利爪出现在安倍秀四周，抓向他。 又被领域的力量挡住，一时间凝在半空中，不断粉碎。 酒吞童子双眼完全盯上安倍秀，它的双眼被血色覆盖。 安倍秀的双眼同样如此。 紧接着，安倍秀猛地张口，吐出一大口黑色的浓稠血液。 这些血液落到地上，顿时腐蚀地面，升腾起一阵白雾，发出难闻的味道。 “这种无聊的小动作有用吗？”安倍秀嗤笑一声。 “你是憋太久了，还要和鬼怪对话吗？”顾渊说道。 安倍秀脸上不明显的笑容收敛。 酒吞童子是鬼怪，可不是一个合格的交流对象。 它对安倍秀的话充耳不闻，身子骤然消失在原地。 安倍秀手上浮现一张符箓，被他往旁边拍去。 酒吞童子恰好出现在这个位置，被符箓贴了个正着。 下一息，酒吞童子的身躯四分五裂，被切割成了五个部分。 安倍秀双手抬起，五指弹动，如同在弹奏钢琴。 五章符箓出现在他的身前，第一次没有跨越空间攻击，飞向酒吞童子。 证明这几张符箓非同一般。 对领域强者来说，领域的每一个地方就像是身躯延伸，都可以使用能力。 但比起真正自身使用能力，威力还是要小一些。 现在安倍秀的举动就代表他不再留手。 四分五裂的身躯没有就此死去，相反，酒吞童子分裂的身躯在飞行脱离。 五张符箓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酒吞童子的身躯。 其中四张成功贴上。 贴上的瞬间，符箓化作黑色的鸟居，带着酒吞童子的身躯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将其牢牢镇压。 唯有飞向酒吞童子脑袋的那张，被酒吞童子张开嘴巴，一口咬碎。 鸟居幻影一闪而逝。 “哼！”安倍秀冷哼一声。 酒吞童子脑袋周围大量的符箓一闪而过，限制着它的行动。 就在这时，安倍秀感觉到有东西从小楼院落中蔓延出来，卷向他。 和带出酒吞童子的那玩意一样。 面对可以破坏黑馆的攻击，安倍秀不敢怠慢，只单纯用领域的力量去阻挡。 他转身看过去，右手就要瞬间完成一张符箓。 只是同时，安倍秀看到了那个摇摇欲坠的小楼，破碎的窗口中，有着一个扭曲的身影，似乎在和自己对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感谢安倍家族 看到那个鬼影的瞬间，安倍秀就有一种被抽离的感觉。 无法抵抗，哪怕有着心能领域也同样无法抵挡。 鬼怪的诡异之处就在此。 它们的一些能力是无法防御的，无论是心能之盾还是到强大的领域，都无法防御住鬼怪的这些攻击。 只能硬生生承受。 比如河童的诅咒，绕过所有的防御，直接作用于身上，管你是一百级强身系觉醒者也好，普通人也罢。 要你菊部大出血的时候绝不含糊。 刚才酒吞童子的“红眼”也是同样的攻击。 无法用防御住，只能抵抗。 好在“红眼攻击”并不非常强大，以安倍秀的实力，体内涌动的心能可以形成反击的力量。 当做一口毒血吐出来。 五级觉醒者也可以抵挡一二，不会像安倍秀这么轻松。 这种无法防御的手段，能力，有不少鬼怪其实都有。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种类型的攻击，绝大多数比较“温和”，并不致死。 看一眼人就死的情况，很少很少。 安倍秀也能感觉到，那鬼影产生的效果是一种“特殊的邀请”。 无论他能不能防御，至少都不会对本人造成任何一点伤害。 眼前一花，安倍秀出现在了破破烂烂的院落中。 外面已经不是安倍家的院落，而是换成了一片黑暗深海——还是黑暗宇宙？ 安倍秀无法分辨出来，只能感觉到外面的黑暗中隐藏着危险。 如果没什么需要，安倍秀不打算踏足其中。 顾渊已经换了一个位置。 和那鬼影一样，站在小楼的窗口，居高临下看着他。 那扭曲的鬼影“站”在他身边，乖巧地仿若是一个小媳妇。 没法不乖巧，因为锁链将伽椰子的身躯牢牢锁住。 无法动弹。 不然的话，它其实是会攻击顾渊的。 “装神弄鬼，就凭这些也想困住我？”安倍秀冷笑一声。 他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进入到这个鬼屋中和顾渊打。 战斗的地利，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放弃。 可既然来了，安倍秀也丝毫不惧。 领域重新释放，以完全不讲道理的强大和狂暴，入侵到小楼内部。 安倍秀感觉到，这个被自己砸得破破烂烂的鬼屋中，还有两个身影。 一个隐藏在阁楼里，一个……无处不在，不断变幻着位置。 安倍秀手指微微弹动，符箓再度在身前形成，和安倍竜之介使用的很像，这些虚幻的符箓形成大锤。 砸向窗口后面的顾渊。 哪怕被拉进来了，安倍秀依然不打算进入到小楼中，就这样站在外面吧，他的攻击同样可以生效。 领域是延伸进去了没错，但小楼内对领域的力量有着一定的压制。 想要让攻击直接在小楼内形成，对安倍秀来说有些困难。 属于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正常的攻击就没有影响，安倍秀不打算拖延，速战速决，拆了鬼屋！ 别忘记，外面还有酒吞童子在。 如果鸟居连酒吞童子的脑袋都镇压了，那或许可以压制酒吞童子两三分钟的时间。 可脑袋是自由的，那这个时间大概只能缩短到半分钟，甚至更短。 而且大阵已经损坏，如果安倍秀在这里耽搁，出去之后看到的应该会是一大堆的尸体。 安倍晴明等人的安危，安倍秀还是要在意一下的。 他要一分钟内完全拆了这栋鬼屋！ 外面的情况，比安倍秀料想的还要更加糟糕。 安倍秀被拉入鬼屋消失。 酒吞童子的脑袋几乎同一时间消失，闪现在自己一块身躯旁边，张口咬下。 鸟居破碎，那身躯恢复自由。 接着又消失，咬碎另外的鸟居。 五秒钟，酒吞童子的身躯就完全脱困，有趣的是，脱困的身躯没有重新聚合到一起。 相反，它们漫天乱飞，让安倍晴明等人的符箓攻击完全落空。 这个时候，这些人也纷纷动用自己的式神。 十几只模样扭曲的鬼怪出现，以飞蛾扑火的炮灰姿态扑向酒吞童子，以拖延它的时间。 这些鬼怪式神其实不弱。 强一点的还可以和大天狗抗衡一二。 可对面酒吞童子，也只能做到拖延而已。 分散的身躯变成最古怪的武器，横冲直撞着，每一下撞击都能让一只式神重伤，甚至死亡。 鬼屋中进行真男人1v1单挑大战的顾渊看不到这种情况。 不然肯定会感叹安倍家的人暴殄天物。 这些式神（鬼怪）是多好的“镇宅之物”啊。 然而就算有式神的拖延，酒吞童子依然开始对安倍晴明等人造成伤害。 右上身躯的右臂挥动一下。 一个长老身边，霎时间出现了密密麻麻，超过二十只血色利爪。 那长老已经做了各种各样的防护，所有的防护性符箓、灵物都被他使用。 以至于他本人都落到了地上，难以移动。 身子之外有一些虚影浮动，有点像是堡垒。 就算被导弹正面击中，他也能毫发无损。 可是他的种种防御面对血色利爪，却没有起到更多的作用。 仅仅是拖延了最前面利爪的一点攻击时间。 当防御被完全撕开的时候，剩余的利爪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一拥而上，那位长老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撕成了碎片。 真正意义上的碎片。 整个过程描述起来有前后关系，其实也不过是一两个眨眼的时间。 安倍家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严重伤亡。 至于死在顾渊释放出来的百鬼夜行中的族人，安倍晴明等人已经无暇去顾及了。 他们此刻，便是自保也显得相当吃力。 除了安倍晴明依然没有太多表情，剩下三个长老脸色已经十分焦急。 为什么安倍秀还不出来？ 他应该是被拉进那个鬼屋里了，这一点大家有所判断。 可是，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分钟，一分钟了！ 他们的式神不多，炮灰都要没有了。 如果不是足够多的式神吸引了酒吞童子的主意，第二名死者都要四选一。 饶是有炮灰在，谁也不敢保证酒吞童子会不会突然将攻击落到他们身上。 酒吞童子的攻击就和安倍秀一样，无迹可寻。 现在安倍秀在干什么？ 在安倍家最需要的时候，他站在院落中，没有攻击，周身上下，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各种符箓——防御性的。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到皱纹中，好似雨点落入干涸的河床，消失不见。 他，不敢动！ 时间回到半分钟之前，重锤轰击着鬼屋。 鬼屋摇摇欲坠，从危房变成了“超·危房”，给人的感觉，一个壮汉过去推一把就可以将其推倒。 安倍秀不得不承认，这房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固一点。 他要花比原来预计的更多时间去毁掉。 大概是一分十五秒。 然而，就在鬼屋摇摇欲坠的时候，院落外的黑暗动了。 它们透过那些被破坏的地方，涌了进来，涌向安倍秀。 安倍秀的领域展开着，覆盖整个鬼屋，包括院落。 他第一时间察觉到这诡异的黑暗，领域的力量展开重重叠叠的防护层。 一个念头就做到了那位死去的长老拍马也赶不上的防御。 然而下一息，安倍秀领域展开防御，被黑暗轰然撞碎。 石头撞上了鸡蛋。 尽管不想承认，可传递给安倍秀的感觉，就是如此！ 没有半点犹豫和耽搁，大量的符箓被安倍秀画出，悬浮在他身边，形成一道又一道全方位，无死角的防御。 隐约可见鬼面门户的虚影一闪而过。 符箓·秘法·百重罗生门！ 安倍秀最为强大的防御之术！ 破碎，破碎！ 涌过来的黑暗中，蕴藏着极为恐怖的力量，安倍秀的百重罗生门不断破碎。 数量从三百五十一锐减，一直到三十五。 百重罗生门是一个虚指的数量。 安倍秀如今的极限是三百五十一道防御，以后还可以增加。 眼下，则是只有减少。 所幸的是，减少到五十一重后，周围的黑暗骤然褪去。 这种褪去倒不是顾渊刻意放过安倍秀。 而是这股力量再奔涌下去，率先崩溃的不是安倍秀，而是本来就很惨的鬼屋。 鬼屋没了，这个特殊的纯心能，纯力量的角斗场就没有了。 它是维持这个特殊角斗场的根基。 安倍秀不敢动，他看着窗口的那个男人转身往下。 那扭曲的鬼影依然被吊在半空中，无力地挣扎着，有些搞笑。 像是被蛛网缠绕的猎物。 安倍秀突然觉得，自己和它有点相似。 顾渊走到一楼，来到玄关，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安倍秀问道：“这黑暗是什么？” “我的力量。”顾渊说道，“被叫做心能的力量。” “不可能！”安倍秀断然否定。 “我夺走了黄泉国，真正意义上的那种，以我自身的力量镇压着里面所有的鬼怪。”顾渊说道。 安倍秀小小的三角眼逐渐瞪大，达到了此生以来的最高点。 “我是一个特殊系觉醒者。” 顾渊一边伸手，一边说着。 鬼屋外的黑暗再度涌动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单纯的攻击，它们小心翼翼地汇入个院落中，在顾渊手中汇聚。 不断地汇聚，凝练。 “能力是吞噬，可以吞噬任何东西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这一点我很早就清楚了，小到一个石头，大到……理论上整个星球都行，当然，只是理论。 “不过这个能力有一个很严重缺点，就是只能用一次。这个缺点太糟糕了，几乎把能力废掉。 “还好，有你们安倍家族在，建了一个黄泉国。 “你不知道，当我醒来，察觉到黄泉国存在的时候，有多高兴。” 黑暗在顾渊手中，凝成一柄不太规则的黑暗长剑，还不太稳定，但也已经够用。 “我是真的，非常感谢安倍家族。” 走到安倍秀面前，顾渊一剑挥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为什么这么熟练 凝练的心能之剑斩破剩下的罗生门。 顾渊一剑洞穿安倍秀的心脏。 在刺穿安倍秀心脏的瞬间，他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一个草人取代安倍秀出现，断裂成两截。 替死草人，安倍秀的保命灵物。 只要将自己的血滴在草人身上，受到致命伤时，无论草人在哪，就会跨越时间空间出现，替本人挡下致死的伤害。 一次性物品，安倍秀一共有三个，这是最后一个。 随着草人断裂掉落在地，安倍秀出现在顾渊身后，他食指的指肚破裂，鲜血流淌出来。 但没有滴落到地上，相反在半空中形成一张血色的符箓，被安倍秀五指张开着按在顾渊背后。 刹那间，血色的光华闪烁。 顾渊的身子四分五裂，化作一蓬血雾。 安倍秀喘息一声，大笑起来。 天真的年轻人，以为他会就这样乖乖等死吗？ 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生死胜负都只在一瞬间，觉醒者是强大的，又是脆弱的。 强如安倍秀，也同样存在着凡人的要害，尽管他自称为神。 顾渊自然也一样。 心脏、脑袋还有身上的重要器官。 比起鬼怪，人类真的是一种脆弱无比的生物。 任何一点小小的意外就有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更别说化作一蓬血雾了。 安倍秀没有看到任何保命灵物发动的迹象。 对方必死…… 一只手抓住黑色的剑，刺穿安倍秀的胸膛。 这次，安倍秀就没有什么保命灵物再发挥作用了。 领域的防护在心能长剑面前，如同泡沫一般脆弱，没能阻挡分毫。 安倍秀双眼瞪大，看着握剑的主人。 顾渊对着他笑了一下。 “不可能……”安倍秀用最后一点力气表达他的震惊。 “你可能没察觉到，我们在这里的不是本体。”顾渊说道，“而是力量、生命，一切的聚合。” 安倍秀嘴巴张了张，没能发出声音。 狂暴的心能摧毁了他所有的力量、生机。 “你看到的我，不是我，只是我的一部分。”顾渊拔出长剑，散去，“大概，是一根头发的程度。 “恭喜，你刚才成功粉碎了我的一根头发。” 安倍秀的眼睛失去神采，就此死去。 别人的力量、性命汇聚都是自己本人。 顾渊的话，出现在鬼屋中的“本人”只是冰山一角。 杀上一万遍，对顾渊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随着安倍秀死去，顾渊直接把伽椰子的鬼屋关回到牢笼中，结束了这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他“死了”一次，安倍秀也死了两次，差距就在这里。 鬼屋消失，顾渊重新出现在院落中。 安倍晴明等人脸色一变，顾渊出来了，安倍秀呢？ 他们的太上长老呢？！ “别找了，你们的太上长老已经死了。”顾渊说道。 安倍秀的尸体被伽椰子鬼屋直接吞掉，不能拿出来证明。 不过相应的伽椰子倒是会多出一堆来。 不是每个人被伽椰子杀掉都会成为伽椰子，而是根据个人的力量不同，形成不同的数量。 普通人是一个伽椰子，觉醒者就是多个伽椰子。 像安倍秀这样的，就是很多个伽椰子，但也没那么多。 毕竟只是一具尸体，不是伽椰子鬼屋真正杀掉的。 安倍晴明等人不说话，酒吞童子重新汇聚到一起，歪了歪脑袋，看向顾渊后落地。 它的注意力被顾渊重新吸引。 暂时放过了安倍家的这些人，这只鬼怪杀戮欲望没有那么强烈，比起其它鬼怪要“任性”不少。 在酒吞童子落地的时候，地面突然泛起一阵涟漪。 好像它踩住的不是地面，而是水面一样。 安倍晴明和三位长老也落到地上。 除了安倍晴明没什么变化，依然是有点虚的样子外。 另外三人，脸上都浮现出明显的疲态。 他们原本年纪就不小，高强度的战斗，消耗很大。 人上了年纪，一旦疲惫，看上去脸色就会很难看，和死人似的，就连脸上的皱纹也会变得格外明显。 安倍元就三人，看上去就像是进了icu一样。 他们没有注意到酒吞童子脚下的涟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安倍晴明倒是注意到了，正打算说什么。 可为时已晚，波澜骤然掀起，院落的地面变成了红色的水面。 包括顾渊在内，所有人都陷入到红色的酒水中。 酒味浓烈，夹杂着血腥味，像是活物一般，要从嘴巴、鼻子、眼中、耳朵中入侵到人体内。 安倍元就三人的嘴巴被迫张开，痛苦挣扎着。 好在这样的窒息感只存在了半秒钟。 周围的酒水骤然消失。 包括他们身上，头发上也是一片干净，仿若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幻觉。 但安倍元就三人趴在地上，不断吐出黑色毒血可不是幻觉。 “看来还没挨够打，一不注意就给我搞事情。”顾渊说道。 酒水消失，是因为酒吞童子被顾渊关了回去。 它的无差别攻击可是把顾渊也包括了进去，如果不是红玫瑰的效果还没有消失。 顾渊估计也会和安倍元就三人一样痛苦。 一瞬间的“毒酒”不至于杀死三人，但也让他们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当然，也正是因为有红玫瑰的效果在，酒吞童子才得以发动这次无差别攻击。 否则的话，在此之前顾渊就可以把酒吞童子镇压。 鬼怪在顾渊手中是不可能造反的。 除非顾渊真的虚弱到了快死的地步。 毒酒的效果很好，三人全废。 倒是安倍晴明，他从一开始就在摸鱼划水，面对酒吞童子的攻击，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伤势来。 这个家伙，在隐藏实力！ 顾渊看向安倍晴明，安倍晴明也看着顾渊。 “太上长老真的死了？”安倍晴明问道。 “死得非常干净。”顾渊回答。 “嗯……”安倍晴明点点头，“娶我女儿吧，你就是下一任安倍家家主。” 话题转换之突兀，令人惊讶。 如果不是安倍元就等人实在无力，大概会跳起来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瞪视安倍晴明。 可他们现在不能，只能发出一点动静来。 “不然还能怎么办？”安倍晴明还是很体贴的，解释道，“连太上长老都死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敬畏强者，不是我们安倍家一贯的理念吗？” 安倍元就不懂，安倍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理念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利用我？”顾渊看着安倍晴明说道。 “阁下误会了。”安倍晴明诚恳地摇头，“在此之前，我们是真的打算杀掉您，并且灭掉您身后的阎罗殿，你们的存在，对我们安倍家族威胁太大。” “我是不是应该夸你诚实？” “保持诚实，是对强者的基本尊重。”安倍晴明躬身道。 没有人知道他真实想法是什么。 “顾渊阁下有没有兴趣，取代我成为安倍家的主人。”安倍晴明没有起身，继续道，“您将会瞬间成为人上人，北海城的一切，都会对你开放，予求予取。包括我的女儿，您曾经的恋人。” “既然你都说是曾经的恋人了。”顾渊笑了一下，“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你应该懂，而且我又不是求而不得。” 上杉信和安倍真子自然偷尝过禁果。 一个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一个是翘家暂时没有人管的大小姐——就算有人，也不会管这些，安倍家的开放风气，可以参考《源氏物语》、《红楼梦》里面的家族。 两人热恋之时根本把持不住。 后面嘛，安倍真子食髓知味，索取无度。 上杉信成为累死的牛，很快就跟不上了。 安倍真子也发现这位男友作为标准的樱岛系美少年，中看不中用，回到家族后，开始寻找猛男。 这也是造成上杉信痛苦的原因之一。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对这个女人感兴趣？”顾渊说道。 安倍真子作为上杉信的初恋，地位肯定不同。 安倍晴明的判断没什么问题，正常来说，的确会对安倍真子另眼相看——退一步来说，就算是恨，折磨安倍真子，也比折磨安倍家的其他人要更爽。 然而这是顾渊。 他对安倍家所有人，包括安倍真子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恨意。 安倍家就像是他玩游戏之时，很早以前接的一个任务，顺手去完成一下。 了却一下上杉信的执念，不再网抑云，仅此而已。 “安倍家有很多女人，不比真子差。北海城，也有很多。”安倍晴明说道。 “你像是拉皮条的，不过这种事情，你们安倍家的确很熟练。”顾渊嘲讽一句。 安倍晴明不动怒，反而跪了下来，五体投地，双手贴地，额头触碰：“只要阁下愿意，安倍家会成为您最忠实的走狗。” 安倍家家主，代号安倍晴明的男人就这样土下座跪在地上。 安倍元就这些长老们本应该露出绝望或者愤怒的表情，斥责安倍晴明丢了安倍家的脸，表示要玉碎。 但他们没有这么做，只是看了安倍晴明一眼。 这个场景，他们其实不是没有经历过。 面对安倍秀，他们经常也要像安倍晴明一样跪下请安。 安倍晴明这么熟练，是有原因的。 第一百三十章 他渴望力量 当然，一些悲哀是避免不了的。 毕竟顾渊是一个外人，安倍秀怎么说也是自己人。 “你们安倍家，很樱岛啊。”顾渊说了一句。 安倍元就等人不明所以，但不妨碍他们沉默，等待顾渊的决定。 “听上去还是很诱人的。” 顾渊说道，“能把安倍家当做走狗来使唤，我是说，对普通人来说。” 这话一出，安倍元就等人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但我没兴趣。”果然，顾渊下一句就是拒绝。 他对掌管安倍家，或者某一方势力兴趣缺缺，利益斗争，扩张地盘，和敌人或者下属勾心斗角，不在顾渊的兴趣范围内。 比起当皇帝，统治者。 顾渊显然更加喜欢当一个“行侠仗义”，侠以武犯禁，肆意妄为的“侠客”。 困在一地作威作福又劳心劳力，哪有为所欲为好玩？ 安倍晴明抬起头：“阁下考虑好了？” 进一步确认。 这可是唾手可得的权势，能够一跃成为樱岛域金字塔巅峰之人。 不多考虑一些时间？ “考虑好了。”顾渊笑着，“来，我们继续打。” 和这些阴阳师打，还是挺好玩的，足够刺激。 毕竟也是一群五级，而且还是五级中当之无愧的强者。 安倍晴明站起来，脸上看不出任何慌张。 甚至他还有闲情逸致拍拍身上沾染的泥泞，把仪容仪表整理了一下。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要去慷慨赴死的武士，死前要保持最终的尊严。 看向顾渊，安倍晴明说道：“既然你不同意，那么……需要说再见了！” 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起来。 让安倍元就等人一惊后心中狂喜。 家主！家主隐藏了实力！ 就这涌动的磅礴气息，已经不下于安倍秀。 诚然，安倍秀是死在了顾渊手中，可是杀死安倍秀的顾渊还有几分余力呢？ 他们的太上长老真的不是弱者。 杀死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安倍晴明接过大旗，未必就会输给顾渊。 只是……还有阴霾在安倍元就等人心头掠过，顾渊，不是一个人。 他背后，有一个神秘的阎罗殿！ 从一个能够将上杉信变成如今顾渊的可怕组织。 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露出的冰山一角，就有本事掀翻他们安倍家族的组织。 在安倍家这些长老原本的计划中，他们会比较轻松地拿下顾渊，引出阎罗殿灭掉。 然而现实是阎罗殿更多的人压根就没有出现。 只是一个顾渊就掀翻了他们安倍家族。 连太上长老，安倍家的底牌、守护神都死在其手中。 说实话，安倍元就更愿意相信，不是上杉信被阎罗殿改变成为顾渊。 而是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上杉信，只有顾渊。 一切都是针对他们安倍家的一个阴谋。 这样会让他们更加容易接受一些。 爆发的安倍晴明可以击败顾渊，那阎罗殿怎么办？ 擒下顾渊，应该有一点谈判的资本吧。 就在安倍元就考虑将来的时候。安倍晴明的气势也不断攀升，甚至给人一种完全超过安倍秀的感觉。 他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身子缓缓上升，漂浮到半空中。 “最后的机会，确定要说再见吗？”安倍晴明声音如雷。 仿若神明发出愤怒的咆哮。 看得出来，他状态并不轻松，这种强大未必是完全隐藏了实力。 而是某种需要付出代价的一击，有可能代价是自己性命什么的。 也很好解释了他为什么一直划水，而不是一开始就展现这份实力，和安倍秀一起杀掉顾渊。 “来。” 面对气势惊人的安倍晴明，顾渊不惊反笑。 红玫瑰还有一分钟效果。 一起加入这场最后的狂欢吧。 安倍晴明深深看了顾渊一眼，骤然间，他身化流光，以极快的速度飞向远方。 如同一闪而过的流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 安倍家的其它地方依然传来一阵阵响动。 院落内，则是陷入到诡异的安静中。 顾渊和三个长老大眼瞪小眼。 “他跑了？”顾渊问道。 安倍元就三人回过神来：“跑了……” 刚才他们的脸色像是进了icu，现在的话，则是从icu出来了，直接送往停尸间的那种。 安倍晴明的逃跑，几乎彻底摧垮他们的心理防线。 他吗的！为什么！ 居然跑了！头也不回地跑了，你还配当安倍家的家主吗？ 万念俱灰，只剩下求生，求活的想法支撑着。 “没意思。”顾渊摇摇头，“说起来，到底是谁想要把我叫过来的？” 把顾渊以及背后的阎罗殿引过来，肯定是家主和长老团共同的决定。 但一开始提出来并决定的人，是安倍晴明。 提出来之后，安倍晴明也没有做任何周密的打算计划。 就等着对方乖乖上门。 符合安倍家一贯的高傲作风，很正常。 可是仔细一想，又不正常，安倍家高傲又不是傻子，顾渊和阎罗殿是不容小觑的敌人。 别忘记，他们和黄泉国一事有莫大的关联。 是绝对需要重视的对手！ 然而安倍晴明就是没有任何后手、计划。 作为长老不太注意这些可以理解，年纪大了。可安倍晴明是家主，无疑是失职的。 现在回忆起来，未必是安倍晴明的失职。 可能，从一开始安倍晴明的目的就和整个安倍家的兴旺昌盛背道而驰？ 安倍元就等人默然无语。 背后具体的原因，到底是失职还是刻意为之，除了安倍晴明本人外，其他人难以知晓。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们安倍家大部分人都没有。” 顾渊脸上的红玫瑰印记褪去。 从开始战斗到现在，其实也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对觉醒者来说，战斗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但决定胜负生死会很短。 这一点和鬼怪的战斗不同。 顾渊抬手张开，大量的门扉在他身后出现，锁链倾巢而出。 安倍家居所肆虐的鬼怪们，被锁链或者缠住，或者洞穿，拉回到黑狱里。 片刻之后，周围变得安静下来。 只有一些微弱的哭泣声，还有火焰燃烧的爆裂声。 “把人都聚集起来吧。”顾渊说道。 “你……”安倍元就眼中升腾起一丝希望之光，“没打算赶尽杀绝？” “我又不是灭门狂魔，赶尽杀绝做什么？”顾渊说道，“你们好像始终没弄清楚一件事情，我对你们安倍家，没有多少恨意。” 和安倍家的不死不休，是单方面的。 是安倍家对顾渊的单方面，不是顾渊对安倍家。 顾渊对安倍家的兴趣，并不比其它事情多多少。 安倍元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去吧，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顾渊说道。 安倍元就点点头，可以的话，他也想象安倍晴明一样逃跑。 但他不行，他要比那个混账家主有责任心，绝对不是无力逃跑。 被安倍元就大骂的安倍晴明。 一路飞行，离开北海城，在城外一处荒野中停下接了一个人，接着继续飞。 直到远离北海城，在一个黑区附近停下。 被他带着的人，不是别人，赫然是战斗开始之时就不见的安倍苍。 两人相对而立，安倍苍揉着自己的脸，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怎么样，顾渊和那个太上长老同归于尽了？” “没有。”安倍晴明摇摇头，“他实力很强，杀掉了安倍秀。” “哦？”安倍苍有些惊讶，“安倍秀不是六级吗？” “是啊，但顾渊更强。”安倍晴明说道。 “啧，那么说来，你要彻底抛弃安倍家族了。”安倍苍说道。 “嗯，这不是你们最希望看到的结局吗？” 这话听上去有些嘲讽，可安倍晴明脸上并无半点不悦之处。 安倍苍点点头：“也是，那么……恭喜你通过测试，欢迎加入到‘外乡人’，从此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外乡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樱岛域冒头的神秘组织。 哪怕是安倍晴明也只是抓住一点皮毛。 最后还是他们主动找上安倍晴明，邀请他加入。 原本作为家主，安倍晴明肯定不会加入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 但这个组织很强，和安倍晴明接触的成员，有着不下于安倍秀的强大。 让安倍晴明产生了兴趣。 他对权力并无太多渴望。能成为家主，其中一部分原因，正是他这份比较淡薄权力的性格。 别忘记，安倍家还有一个常年闭关，不在人前出现的太上长老。 太上皇会挑选什么样的皇帝？ 当然是那种听话，没有什么权力欲望的。 可谁也没想到，不渴望权力，不意味着安倍晴明会很听话。 除了真正的孝子贤孙，有个老大爷在头顶上作威作福，谁又不会心生怨怼？ 安倍晴明在痛恨安倍秀的同时，对力量的渴望远远超过权力。 他看得很清楚，安倍秀为什么能够骑在他们头上拉屎还问他们要纸。 和他是前前任家主一点关系没有多少关系。 完全是因为安倍秀够强！ 所以，安倍晴明选择力量。 外乡人，可以给他更为强大的力量！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收割 “给自己起一个新的名字吧。”虚假的安倍苍问道。 真正的安倍苍，早就已经死去了。 “还是说，你想要重振安倍家的荣光，不打算抛弃过往。” “怎么会？”安倍晴明笑了一下，“我只是在想要起什么新的名字。” 新的名字不是随便乱起的，代表着他全新的人生。 安倍晴明突然想到，他十几岁的时候玩得一款游戏，叫做恶魔五月哭还是什么来着。 里面有个角色，一生追求力量的男人，为此不惜抛弃了亲人、家庭，牺牲很多。 安倍晴明想到了这个人，自己和他是多么地相似。 “想到了。”安倍晴明说道。 “叫什么？”安倍苍问道。 “帕瓦，我决定以后就叫做帕瓦了！”安倍晴明说道，“我追求力量，就以力量为名！” “抛瓦？” “是帕瓦。” 就发音问题两人纠正了好几次，安倍苍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装置。 看上去和手机极为相似，不过要重一点，厚度大概一指厚。 “以后我们就用这个联络。”安倍苍，不对，应该说外乡人中的万化说道。 “你要走？”帕瓦问道。 “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这半年休息够了。”万化笑道。 “那我要做什么？” “不用你做什么。”万化摇头，“我们其实不是什么特别严密的组织，有着各种规章制度需要遵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通过这玩意发布，组织成员也会在上面发布一些东西，联络什么的都靠这个。” “我想要见老大。”帕瓦说道。 他加入到外乡人，可不是为了一个松散的平台。 “他不在樱岛域。”万化说道，“你自己联系吧。” “还有一件事情。”帕瓦又问，“关于阎罗殿，你们知道一些什么？” 万化脸色倒是严肃了一下：“在此之前，我压根就没听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绝对不是你们樱岛域的组织。” 樱岛域的庙太小了，容不下阎罗殿这尊大佛。 “我也这么觉得。”帕瓦点头，“你觉得它有什么目的吗？” 安倍晴明放弃安倍家族成为帕瓦。 是他自己的决心，但不意味着他对这个决定甘之如饴，这是最后没有办法的选择。 对他来说，最完美的结局是安倍秀和顾渊（阎罗殿）两败俱伤，他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然后和外乡人保持合作关系，从此不断变强，走上人生巅峰。 最坏的结果则是安倍秀轻松解决了顾渊以及阎罗殿这个心腹大患，他继续当明面上的家主，实际上安倍秀的走狗。 折中一下，安倍秀被顾渊解决，帕瓦其实也不介意服务顾渊一段时间。顾渊只是一个外人，帕瓦联合外乡人，足以掀翻他。 外乡人比起顾渊，肯定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可是顾渊油盐不进，那没办法，帕瓦也只能彻底抛弃安倍家族，完全投入到外乡人的怀抱中。 他对安倍家其实没什么感情。 一对女儿也完全养废，帕瓦提不起半点兴趣。 如果他们都是可塑之才，帕瓦倒也不介意带着他们。 然而不是，那就不要浪费这个时间了。 什么都是虚假的，只有抛瓦才是真的！ 顾渊，阎罗殿就有着强大的力量，帕瓦现在背靠外乡人也不能掉以轻心。 做到知己知彼还是有必要的。 “谁知道呢，不过他们应该来自东边。”万化说道，“老大也在神州域，你有兴趣可以去神州域。” 神州域，又有一个别称叫做中心域。 和樱岛域这种“乡下地方”不同，神州域的发展迅猛，已经不下于曾经。 放在玄幻小说里面，神州域就是xx大陆的“中州”、“中心”之类的地方。 人才济济，电信一区，三狼能杀郊区红buff。 像樱岛域的四大城，在神州域一共有三十六个——三十六天罡城。 而且不同于四大城的独立，神州域三十六城是一个整体，联合在一起。 其力量之大，可以想象。 如今的星球上，如果说有什么地方是人人向往的安全之地，乐土，那就只有神州域。 “的确应该去一趟，在樱岛域只会蹉跎。”帕瓦说道。 樱岛域和神州域之间是有一些联系的，但是不算多。 偶尔会有船只或者飞机往返彼此。 坐飞机或者坐船，都是前往神州域的办法。 前者门槛高，后者比较危险。 樱岛域的四洲城和神州域联系比较多，算是樱岛域对神州域的一个窗口。 无论是坐船，还是飞机，在四洲城都能找到路子。 当然，如果自己有船或者飞机，并且胆子够大实力够强的话，可以自行出发。 其它三城，要打听联系的话，肯定也能到路子。 不过这路子最终还是会回归到四洲城。 不仅是万化猜测阎罗殿来自神州域，就连外乡人的起源之地，也在神州域。 他们的老大就是神州域人。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帕瓦看向万化，邀请道，“回神州域的话，我们一起？” “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万化摇摇头，拒绝了帕瓦的同行邀请。 “那我们神州域再见吧。”帕瓦说道，重新飞起，朝着南方飞去。 那里肯定比北海城要温暖一些。 不知道神州域的天气会怎么样，至少不会像北海城那样冷吧。 北海城，安倍家的居所。 几乎所有安倍家的族人都被聚集起来，有数百之多，再加上仆从之类的角色，过千。 还不算那些已经死去的。 “除了守着道路的几个，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安倍元就对顾渊说道。 他所说的道路，是指前面安倍神社通往安倍家的人真正住处的道路。 前面神社中信徒众多。 安倍家居所肯定是闲人免进。 除非有安倍家的男男女女看上了某些人。 安倍家大阵不会把神社包括进去，后续的爆炸、火焰，肯定会引起注意。 一些人正在安抚信徒顺带守着通道，表示一切安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只是几个阴阳师大师在试验最新的符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就是这样。 信徒们自然不会乱闯。 而安倍家发生一些或许不太好事情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 “阴阳师没有任何遗漏吧？”顾渊问道。 “没有。”安倍元就说道，“……东京城的使团也在。” 使团没有完全混在人群中，而是稍微远离了一点。 团长奥加用极为复杂的目光看向顾渊。 使团其他成员的表情也差不多。 错了，东京城的大人物们，犯了一个难以弥补的错误。 东京城把无常当做礼物送给了安倍家族，来换取更大的利益。 但结果竟然是安倍家败了。 具体的情况，使团中人无法知道。 但安倍家主不见了，三个长老和死了爹一样，就差跪在无常面前。 无常毫发无伤，发号施令。 傻子都能看出来结果。 “嗯。”顾渊对使团没什么兴趣，看向人群，“所有有式神，式神没死尚在的阴阳师上前一步。” 人群稍微动了一下，没有人上前。 “一群蠢货！没有听到顾渊大人的话吗！给我上前！如果顾渊大人想要杀你们，你们早就死了！”安倍元就一改死了十年的状态，朝着人群咆哮。 长老的话还是很有作用的，很快，阴阳师三三两两站了出来。 有一百多人。 安倍家的底蕴果然不俗，要知道，鬼灭部二十个小队，所有觉醒者加起来也就一百多人而已。 “一个一个来，把你们的式神放出来。”顾渊身后浮现出双翼天狗的虚影。 他没有兴趣掌控安倍家族，和人勾心斗角。 不意味着顾渊掀翻了安倍家族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又不傻，安倍家作为他的苦主，可是一个大宝藏。 当年只薅了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现在要把当年剩下没有得手的全部都薅走。 式神，鬼怪，全部都是顾渊的！ 一个阴阳师双腿有些发软地走到顾渊面前，放出自己的式神。 “咦，居然是河童，小伙子你有前途啊。”顾渊看到那秃顶的绿色鬼怪，对这位阴阳师表示赞赏。 能想到用河童当式神，和他英雄所见略同。 那阴阳师一听，顿时露出谄媚的笑容，是个机会！ 赶快和顾渊搭上关系。 然而下一息，他看到自己的封印物破碎，式神河童好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绑拖曳着。 来到顾渊面前，融入到他的身体里。 就好像被吞噬一般。 “没你事了，下一个。”顾渊说道。 “没听到嘛，滚回去！” 那阴阳师被安倍元就呵斥后如梦初醒，才带着惊恐的表情退后。 他看见了什么，有人“吃”掉了式神？ 不对，有人吃掉了鬼怪？！ 阴阳师可没有忘记式神的本质。 第二位阴阳师上前，她的式神是一根大柱子，百鬼夜行中的逆柱。 这次，就要先动手揍一顿才能关押进黑狱了。 束缚天狗的锁链松开，天狗一拳轰下。 逆柱上面顿时布满裂痕，被顾渊轻松收进黑狱中。 “下一个。” 顾渊挥手示意这个阴阳师可以走了。 收割行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团长，无常大人似乎不像是一般的延展系觉醒者。”看顾渊收割安倍家的式神，使团中有人说道，他们不傻。 顾渊现在的表现，绝对不是一般延展系觉醒者可以做到的。 更像是另外一种能力，他难道其实是特殊系？ “闭嘴。”奥加说道。 现在再说这些，根本就没有没有任何意义。 无常再特殊又怎么样？ 不如反过来说，无常越强越特殊，对他们东京城来说，就越不是一个好消息。 使团众人默默地看着顾渊和吃饺子一样，将一只又一只式神吞噬。 一百多个阴阳师，每个平均下来是一两分钟。 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顾渊把这些阴阳师的式神尽数关入到黑狱中。 至此，安倍家家族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式神，全部归于顾渊之手。 美中不足的是，一些强大的鬼怪都已经死去。 比如那些长老用的，全部都送给了酒吞童子。 顾渊这次主要还是在量上的提升。 不过质上面，原本就有酒吞童子顶着，倒也不是问题。 更何况，黑狱如今作为顾渊的一部分，他感觉到这个地方没有那么简单。 似乎在黑暗深处，有着更加广阔的深邃之地。 短时间内不用担心鬼怪强度不够导致战斗力不足的问题。 “舒服。”吞完上百只鬼怪，顾渊出了一口气。 曾经的他，把鬼怪关进黑狱镇压还有几分压力。 随着恢复记忆，变成“完全体”，则是没有了那份压力，只要心能管够，黑狱镇压的鬼怪再多都没有关系。 它们形成的特殊枷锁，不能压垮顾渊，相反让他变得“坚实”，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而不是一只不断往上飞的轻飘飘气球，总有一天会爆炸。 鬼怪方面结束，顾渊看向安倍元就说道：“安排人把安倍家现存的所有符箓，可以给外人用的，都收集起来。” “是。”安倍元就点头，看向安倍勇兄弟。 两人心领神会，去做事了。 “那你带我去你们安倍家的宝库吧。”顾渊说道，“我是说放灵物的地方。” 安倍家自然和鬼灭部一样，有着自己的“灵物仓库”。 不过数量上肯定没鬼灭部多。 安倍家的阴阳师主用符箓，灵物能够做到的事情，符箓也能做到，而且还没副作用。 他们自然不会热衷于灵物的收集。 但有肯定会有，就算自己不用，拿去交换，安倍家也不会吃亏。 安倍元就带着顾渊前往灵物仓库。 安倍勇兄弟则是跟着售票员似的，索要在场阴阳师身上，普通人也能用的灵符。 在安倍家偌大的住处走着，足足十分钟后，安倍元就才带着顾渊来到一座不算大的宝塔之前。 这宝塔从外面看共有七层，没有可以进入的门，乍看之下像是“装饰品”。 安倍元就划破手指，用鲜血在塔壁上画出一个符箓。 对安倍家的阴阳师来说，他们的血是很好的媒介。 力量蕴藏在血脉，血液中。 血液很多时候被当做是一把钥匙。 “如果在外用暴力打碎这座塔，里面的一切都会和塔一块毁掉。”安倍元就解释了一下，主动走进宝塔内。 顾渊跟着进入。 里面一楼的结构和普通的宝塔很相似。 中间是装饰品——佛像或者什么东西。 安倍家的是塑像，和顾渊他们开始见到的那个差不多，都是初代家主，安倍晴明的塑像。 样子嘛，只能说是一个穿着阴阳师狩衣的人。 塑像的周围，则是放着一些格子柜子。 没有向上的楼梯，只有一层。 灵物就放在那些有大有小的格子中。 “所有的灵物都在这里了？”顾渊问道。 “是的。”安倍元就说道，“我们用符箓为主，大部分得到的灵物都会用来换取其它东西。一部分合适的用来制造封印物，没什么大副作用的保命、恢复类型的灵物基本上都会被拿走，所以这里的灵物不多。 “还在族人手中的灵物，也会一并奉上。” 他需要好好解释，防止顾渊发飙。 “嗯。”顾渊随意应了一声，不置可否，指着一个24寸的液晶显示器一样的玩意问道，“这个灵物有什么作用？” “我们叫它恐怖电视，按下开机键就会自动播放一些很恐怖的画面，效果和恐惧光环很接近，对觉醒者也有作用。”安倍元就说道。 “诅咒灵物吗？” “不完全是，它的‘恐惧光环’是全方位的，不是只有看到画面才会生效。”安倍元就说道。 言下之意，你开了电视，自己也会受到影响。 无差别的攻击，其实也算作诅咒灵物。 顾渊点点头。 东西还可以，就是灵物本身太尴尬了，是一个二十四寸的液晶显示器。 这个灵物明显不可能对鬼怪，恐惧光环对鬼怪没有效果。 主要作用还是是对觉醒者或者普通人。 很多场合都不适用，一个人总不能抱着显示器去打架吧？ 又不是萧峰扛着音响入场了。 “我记得安倍秀有一个稻草人一样的玩意保命，这里没有吗？”顾渊说道。 “那是替死草人。”安倍元就赶紧说道，“只有太上长老有。” “待会带我去他的住处。这个又有什么用？”顾渊指着一个黑色的手套说道。 “力量手套，戴上使用后会力量大增，但是会持续不断地往外渗透血液。”安倍元就像是一个导购员，尽心尽力地解释，“基本上五分钟就要进入虚弱的临界点。” “这个破剑又是什么？” 顾渊看向一个脏兮兮，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剑说道。 这剑由剑柄、护手和大概只有十厘米的断裂剑身组成。 “亡者之剑。”安倍元就说道，“我可以为您演示一下，这是没有副作用的普通灵物。” 顾渊点点头。 安倍元就拿起亡者之剑握住。 “然后呢？” 过了一会儿，没见什么变化，顾渊问道。 安倍元就嘴巴张了张，没能发出声音。 只见他很艰难地张开手，亡者之剑掉落到地上。 “呼……呼……”用力喘息了两下，安倍元就说道：“我刚才变得和死人一样了。” “……呃？”顾渊沉默片刻，你本来就跟个死人似的，刚才还真没见什么变化。 根据安倍元就的介绍，使用亡者之剑后，使用者身躯会变得干瘪，苍白，如同一具死去有一段时间的尸体。 行动也变得迟缓，但防御力大大增加，各种攻击落在身上的效果会大大减弱，不会再流血，类似于将身体恒定在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与其说是攻击类型的灵物，倒不如说是保命灵物。 如果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并且会持续恶化，其实就可以用这个剑维持住状态，不再恶化。 “这个手套会出血，这个剑柄会变成干尸一样的玩意。那么，两个同时使用呢？”顾渊突然问道。 “哈？”安倍元就愣住了，从未设想过的道路，“我们还没试过。” 大家用多个灵物，一般都是效果叠加。 用一个灵物的作用去抵御另外诅咒灵物的副作用、代价，还真没试过。 “试试。”顾渊说道。 “……我能不能叫人来？”安倍元就问道。 他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去吧。”顾渊非常宽容大度。 安倍元就离开，没一会儿带着一个瑟缩的壮汉走了回来，指着那个亡者之剑和力量手套说道：“你同时用这两件灵物试试。” 那壮汉不敢拒绝，乖乖戴上手套，拿着剑柄。 只见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起来，这回就很明显了，成为一具苍白高瘦的干尸。 身上也没有鲜血流出。 两种灵物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亡者之剑的效果抵消了力量手套的副作用。 不过这壮汉很快就颤抖起来，浑身打摆子。 “帮他拿下来。”顾渊说道。 安倍元就上前，强行把壮汉的手掰开，让亡者之剑掉落，又脱下手套。 壮汉跌坐在地，没有恢复血色，脸色依然苍白无比。 血肉什么的倒是回来了，重新“膨胀”。 “怎么回事？”顾渊问道。 “我感觉自己的心能、体力，一切都要被抽干了，几乎崩溃。”壮汉回答道，他也是个阴阳师。 “用两个灵物会有这种副作用？”顾渊奇怪道。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大家都只会用一个灵物。 但一两个、三四个灵物一起用的情况又不是没有。 顾渊自己就有过，以前天邪要夺取十字隐匿者，也不是为了两个灵物一起用达到完全隐身的效果。 “有些灵物叠加使用，的确会这样。”安倍元就解释道，并非所有。 “真奇怪。”顾渊摇摇头，“我来试试。” 安倍元就不敢阻止，也不敢开口多说，以免顾渊多想。 戴上手套，拿起亡者之剑。 顾渊脸颊凹陷下去，肤色呈现出死人一般的铁青惨白。 眼中也多了一抹诡异的油绿色。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自己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行动迟缓。力量方面，干瘦的身躯中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至少也是三级强身系觉醒者的水平。 但壮汉所说的被抽干的感觉，完全没有。 张开手掌，任由亡者之剑掉落，顾渊恢复成正常的模样，又把手套摘下。 亡者之剑使用后，只能通过放下来停止使用。 不会因为使用者的意志而停止。 手套的话，就比较方便，想一想就停止用了，和戒指、耳钉一样，可以一直戴着而不受影响。 第一百三十三章 游戏时间 “如果红玫瑰效果消失，这两件灵物倒是可以当做替代品稍微用一下。”顾渊在心里暗道。 找到了这两件灵物相对合适的用途。 想要杀伤敌人，这两件灵物一起用，其实不算合格。 毕竟速度太慢了，行动迟缓。 放下两件灵物，顾渊不是特别满意，安倍家的灵物，有点鸡肋的感觉。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安倍家阴阳师，主打的肯定是符箓，而不是灵物。 “希望接下来能来点有用的东西。”顾渊在心里暗道。 安倍元就又介绍了几件颇为鸡肋的灵物。 意识到顾渊对这些灵物不太满意，他自己都有些慌的同时，下一件灵物倒是让顾渊眼睛一亮。 安倍元就拿着一个类似于戒指盒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红色的球体，大小和玻璃弹珠差不多，样子也有点像。 “这件灵物我们叫他空间血珠。”安倍元就说道，“可以储存一些东西，包括灵物。” “副作用很大吗，为什么没人用？”顾渊说道。 “嗯。”安倍元就肯定顾渊的说法，“它会融入到眼睛里面。” “要瞎一只眼睛？” “这倒不会。”安倍元就说道，“平时没区别。只要融入了，它就会持续消耗心能，消耗很庞大，五级觉醒者都只能支撑十分钟左右。” 心能被消耗完后，就会吸取使用者的血液，血肉等等，直到他们变成一具干尸。 “融入之后就不能拿下来？”顾渊问道。 “取下很艰难。”安倍元就说道，“需要消耗的心能会瞬间暴增，如果不够的话，就会寻找其它替代品，很有可能一瞬间被吸干。” 关于这些灵物，他们当然都做过测试。 特别是这个空间血珠，哪怕是阴阳师，难道就不渴望突然掏出一个rpg轰到敌人脸上吗？ 只是代价过于高昂，所以才搁置起来。 和红玫瑰是一个道理，能用的话无疑很好用，可问题就在于“用不起”。 对顾渊来说，用不起是别人的问题，而不是他的问题。 “有意思。”顾渊拿出这个血色的玻璃珠，“要怎么用？” “您打算直接用吗？”安倍元就愣了一下。 这样危险的东西，难道不找个人先“试毒”？ “如果你要骗我，没必要说明它的危险，把这灵物吹得天花乱坠骗我用就行了。”顾渊笑道。 “既然你没有说谎，那就连五级觉醒者都能支撑十分钟东西，我有怎么好担心的？” 安倍元就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顾渊死亡。 他不确定，顾渊死亡后，他体内的那群鬼怪们会一块死去，还是会被释放出来。 如果是释放出来，那安倍家，甚至整个北海城都要完蛋。 眼前的顾渊是唯一掌控那些鬼怪的人。 眼下，安倍元就比任何人都希望顾渊好好地活着。 “只要接触到眼睛就行了。”安倍元就说道。 “好。”顾渊拿着空间血珠靠近，最后又停下，“不会很痛吧？” “会痛，但时间很短。” “那就不用麻醉了。”顾渊把空间血珠按在左眼上。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很快又消失。 “有镜子吗？”顾渊问道。 安倍元就虚空画符，符箓变成悬浮的一汪清泉，勉强可以当做镜子来用。 强大的阴阳师都有一手虚空画符的能力。 大部分这样凭空画出的符箓，威力不如正儿八经认真提前制造的符箓。 如果用血的话，威力又会比正常符箓的大。 照了一会儿，顾渊看到自己的左眼在外表上没有什么变化，但瞳孔偶尔会变成红色，一闪而过。 “还行。” 不算很明显的变化，顾渊可以接受。 持续不断消耗的心能，对顾渊来说，完全可以不用在意。 镇压的鬼怪中，有八成的消耗都比这个要大。 从衣兜里拿出红玫瑰，顾渊将其靠近左眼，左眼之上浮现出血色漩涡，变幻着，形成一朵花的模样。 花的形状像是一只海星，盛开着又收拢，像是一只手把红玫瑰带走。 顾渊眨了眨眼睛，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刚才收纳红玫瑰的时候，他的视线变成了一片血色。 除此之外，没有其余的变化。 心念一动，血色之花再度形成，随着它盛开，永不凋零的红玫瑰出现。 但不是那种瞬间出现，从花出现到盛开到红玫瑰出来，有个三四秒。 “不能用来偷袭了。” 物品的取用需要一点时间，使用的范围就要狭窄很多了，只能当做一个储物设备来用。 战斗中突然拿出什么来偷袭这种用法就不太可能。 “还不错。”顾渊说道。 随着灵物的增多，携带无疑成为一个大问题。 他现在带着枪、子弹，两张面具，已经觉得不太方便了，身上都要放不下了。 灵物放在家里，在需要的时候没法用上，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总不能每次出门都带着个背包。 顾渊把力量手套、亡者之剑、“白无常面具”和前面几件灵物都丢进了空间血珠中。 那些东西互不干涉，没有影响。 空间血珠有多大顾渊不太清楚，反正目前来说，可以随便塞。 “我记得，安倍康介有一个保命的试管药剂？”顾渊说道。 “那个东西只有两三个。”安倍元就解释其那个灵物的来历。 一次探索中意外发现的，没有什么产出之地。 非觉醒遗物的灵物，少数一部分会有固定的产出之地，其余的和鬼怪一样，神出鬼没。 “嗯。”顾渊点点头，“继续介绍吧。” 安倍元就充当“导游”，尽心尽责地为顾渊介绍着剩下的灵物。 顾渊把几样保命灵物带上，身上的装饰品多了不少。 剩余的灵物中，有两件比较不错。 一件是一副眼镜，没有副作用的普通灵物，效果是忽略。 戴上之后会让人（鬼怪）不由自主地忽略使用者。 如果有一群人同时遇到鬼怪，戴上眼镜后，只要运气不是很差，不直接撞到鬼怪脸上，基本就能苟到决赛圈。 混在人群中，相貌再出众也会变得“平平无奇”。 跟刺客信条当年的混入技巧似的。 顾渊戴上后掩饰了眉宇间的一抹疯狂，看上去变得文质彬彬起来。 另外一件灵物是金属指套，一共三个，分别是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用细细的锁链连接着。 同样是一件无副作用灵物，可以发射无形的空气子弹。 威力和绝大多数手枪差不多。 这不是可以给普通人用的灵物，虽然没有副作用，但想要发射无形的子弹，需要消耗心能。 其实普通人也有心能，只不过达到50的最基础临界点。 不超过50，心能就像是一潭死水，不会有任何反应。 也用不了这灵物。 开枪需要用手做出手枪的姿势，好在不用中二地发出“砰”的声音。 只是都做出这个手势了，不发出声音似乎要少了点什么。 “砰！” 顾渊对着墙壁开枪，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小的弹孔。 心能有着些许消耗。 对大部分已经确定自己能力，并且偏向战斗方向的觉醒者来说，这种消耗都是得不偿失的。 同样的心能，他们的能力对付鬼怪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更不用说阴阳师，玩意也被安倍家束之高阁。 有合适的机会可以出高价卖掉。 戴上指套后，顾渊身上顿时变得华丽起来，指套，耳环、手环（防御灵物）、戒指。 再配合他的样貌，给人的感觉像是从某个s展会出来一样。 日常这样，总归稍微有点夸张。 好在顾渊有着一副眼镜，戴上后让他顿时泯然众人。 不会走在街上引人频频回头。 把安倍家的灵物一扫而空，顾渊走出宝塔。 外面，安倍勇已经等待着，脚边还有一个手提箱子。 看上去和黑色交易的接头人似的。 “有做好分类吗？”顾渊问道。 安倍勇点点头，收集上来的符箓一大堆，大部分的作用都逃不过飞行、防御还有隐匿这三大类。 攻击的有一两张，很少。 这些是给普通人用的，用途定位肯定要精准。 遵从一个能跑就跑，跑不掉就躲，躲不了就防御硬抗的原则。 顾渊把箱子收进空间血珠中。 对此安倍勇并不惊讶，他当然清楚有这样一个好用却用不起的灵物。 果然，灵物用不了不是灵物的问题，而是他们的问题。 灵物可不是奢侈品，还有什么附加价值智商税。 代价巨大的灵物，几乎都有不俗的作用。 只是代价超过了作用，让人无法接受。 但总归有人可以承受这个代价，比如顾渊。 “给你们一星期的时间，尽可能多地制造这样级别的灵符。”顾渊拿出一张符箓递过去。 这张符箓来自安倍康介。 品质上乘，肯定比顾渊现在拿到的这些要好。 “飞行、防御、隐身之类的效果。”顾渊对着面露苦涩的安倍元就两人说道，“一周后我来拿。” “是的，顾渊大人。” 安倍元就深深低首，不敢露出半点拒绝的意思。 “这一周我会呆在北海城，欢迎你们联合任何人，采用各种办法来杀我。 “这一周是‘游戏’时间。要是你们赢了，就不用加班加点制造符箓了。 “但你们每失败一次，符箓在原本的基础上增加一百张。 “如果达不到我满意的数量，安倍家每个人我都不会放过，包括逃掉的那位安倍晴明。”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杀了顾渊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顾渊没有提出最基础，让他满意的符箓数量是多少。 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没有一个标准，才会让安倍家的人拼命去制造这种符箓，自我压榨。 无法确定数量的情况下，安倍家的阴阳师只能拼了命，竭尽全力去制造符箓。 毕竟这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 顾渊离开了，安倍元就和安倍勇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直起身子。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 “安倍家，要在我们手中毁去了吗？”安倍元就说道。 安倍勇沉默不语。 用沉默来应对无法解决的问题，也是樱岛域的老传统了，就和鞠躬、土下座一样。 “对了，真子小……安倍真子呢！”安倍元就问道。 聚集起人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安倍真子。 “昨晚彻夜未归，不知道在哪里疯。”提起安倍真子，安倍勇也有着大量的怨气。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把顾渊带回来，他们安倍家又怎么会横遭此劫？ 安倍真子，安倍康介还有安倍孝太郎（安倍晴明原名）这一家，全部都是祸害！灾星！ 安倍家灾难的罪魁祸首。 “派人把她带回来！”安倍元就说道，“家族的灾难，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说实话，他们也没想好要怎么对待安倍真子。 到底是把她送到顾渊面前，还是把她的脑袋送到顾渊面前，或者就当她这个人不存在。 安倍元就他们把握不住顾渊的想法。 难以抉择。 顾渊顺着来时的道路离开安倍家，回到商务车的旁边。 车外点烟的司机愣了一下，才注意到顾渊的到来，立刻站起来：“无常大人。” “走了，回办事处。”顾渊说道。 “嗯。”司机点点头，他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比如安倍家传来的爆炸声，还有使团其他成员怎么没来。 可是顾渊身上没有散去的血腥味让他不敢多嘴。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使团成员比顾渊晚回到办事处一个小时的时间。 安倍家没有过多为难他们，相反，双方算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当然，该骂的还是要骂的。 骂东京城没有提供给安倍家足够有效的信息。 奥加等人也很委屈，顾渊所有做的事情，他们能够知晓的信息都原原本本告诉了你们安倍家族。 到最后你们自己打不过，怪人不提供信息了。 顾渊这么强，他们也没想到啊。 骂了一阵后，双方再度陷入到沉默中，离开安倍家前，奥加已经把发生的事情简单汇报给东京城。 那边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恐怕也在吵架或者沉默。 奥加等人想的没错，东京城的高层们，的确是在吵架，吵着吵着突然沉默。 直到奥加等人回到办事处，休息了一天，他们都没有吵出个结果来。 翌日，又浪费了几个小时，最终他们把消息给了鬼灭部，让鬼灭部的专业人士来分析顾渊的威胁。 于是，鬼灭部又一次开会。 一到五小队的队长，专务，三位副部长俱在。 常务的话，这次就不在了。 “都看看吧。”负责日常，以及主持会议的神户长政说道。 他的脸色很严肃。 距离上次开会才过去多久时间？ 很多时候，他们这些人两三个月都未必会聚集一次开会。 那些例行的会议，参与人数都不超过一半。 这种紧急会议，一年都未必有一次。 可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次是因为无常，顾渊在总部和人大打出手，废掉了良屋，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过了一会儿，安静被打破。 “是真的吗？”钓龙仙人，那位爱好收义子的北村平惊讶道。 “应该是真的。”神户长政说道，“除非使团那边出了大问题。” “嘶……我宁可相信是使团那里出了问题。”北村平直接发表意见。 他们看的文件很短。 内容概括起来就是顾渊掀翻了安倍家族。 安倍家族的太上长老，安倍秀身死，安倍晴明抛弃家族逃离。 一群长老死伤惨重。 安倍家遭到了建立以来，前所未有，最大的一次打击。 “你做不到？”神户长政问道。 “我做不到？”北村平笑起来，“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一个五级觉醒者，顶多能够在五级觉醒者范围内称雄。 “遇见安倍元就那个老家伙，或者安倍勇兄弟，也只能做到和他们五五开。 “在安倍家的地盘，顶着他们的阵法，干掉安倍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一直猜测安倍秀已经跨越了五级的界限，成为六级觉醒者了吧。” “也未必，说不定那个老家伙已经不行了。”一个队长说道。 他们知晓安倍秀的存在。 但对于安倍秀是否跨过界限，成为六级觉醒者存疑。 这是安倍家的秘密，外人难以探听出来。 如果安倍秀成为了六级觉醒者，那他的年纪就算再大十岁，也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的话，那这个年纪比松下大木都要大的老头，战斗力恐怕还不如一般的五级觉醒者。 “谁知道呢。”北村平不置可否。 从安倍家一如既往地强势来看，安倍秀不行的可能性不大。 “具体经过呢，细节呢？”剑一心说道。 “我们暂时还不知道。”神户长政说道。 这消息是使团传回来的。 具体的战斗过程，他们并不知道，只知道鬼怪肆虐。 安倍元就等人也不会和奥加等人详细描述顾渊是怎么击败他们的。 其实，他们也不清楚安倍秀到底是怎么落败的。 “不知道有什么用？”剑一心说道，“召集我们过来就为了看这个？” “内务府想要你们判断出顾渊的实力。”神户长政说道。 “我做不到。”北村平说道，“哪怕安倍秀老死了，我也不可能在安倍家做到这些事情。” “我也不行。”剑一心说道。 神户长政看向一到五队的队长们。 “别看我啊。”一队队长笑起来，“我们可比不过两位副部长。” “那么，只有部长有可能？”神户长政问道。 “为什么不问一问呢？对部长来说，这也应该是大事吧？”一个专务说道。 “我在看。” 部长位置的通讯器内传来一个冰冷，没什么情感起伏的声音。 “您来的话，会是什么结果？”神户长政问道。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安倍秀六级，安倍家有大阵可以发动，我死在安倍家。 “安倍秀六级，没有大阵，我能杀一些人走。反过来他也一样，或许比我更加轻松。 “安倍秀五级，无大阵，他们运气好能逃掉几个人。 “安倍秀五级，有大阵，胜负在五五之数，取决于安倍家的阵法到底有什么威力。” 部长一连串说了好几个结果。 “啧，真强啊。”北村平说道，不知道是在说顾渊还是在说部长。 “就这样吧，等无常回来，我想和他聊聊。”部长直接结束了通讯。 神户长政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剑一心也笑起来：“说实话，那一天和他一起的时候，我可丝毫没觉得那小子有这么强。恐怕在隐藏实力。这次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打一架！” 剑一心是个战斗狂魔。 对他这种反应，大家都不奇怪，能和强者交手，从来都是剑一心的渴望。 无论安倍家是哪种结果，都能证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顾渊的实力，恐怕只在一人之下！ 也有可能他背后的阎罗殿有动手，这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至少从发出来的情报看，安倍家的动荡没有阎罗殿的其他人出手的痕迹。 或许，是阎罗殿的人暗中破坏了安倍家的大阵，并且重创安倍秀？ 顾渊一个人独斗安倍家主和长老们。 这样的可能性是最大的，看后续的消息吧。 但就算是最低限度的推测，也不影响顾渊在鬼灭部一人之下的实力和地位。 “怎么，你们几个这种表情？”北村平注意到神户长政，松下孝直还有另外一个专务的脸色不好看。 鬼灭部又出了一个强者，不是一件好事吗？ 虽然顾渊神神秘秘的，背后还有个阎罗殿，可目前来说，大家相处还可以。 就连与之有一点过节的东洋电力都示好，算冰释前嫌。 等顾渊回来，拉他入伙，真正成为东京城的上位者，利益共同体的一份子。 皆大欢喜。 “内务府做了一个决定。”神户长政说道。 “什么决定？”北村平从靠在椅背的姿势坐直，其他人也差不多。 “和安倍家的交易。为了尽快弥补损失，他们出卖了顾渊。”神户长说道。 “哈？”北村平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即明白过来，“你们派无常过去，不是为了威慑，而是把他卖给了安倍家族？” 他还是喜欢和习惯用代号称呼。 鬼灭部的觉醒者很强，但不意味着他们会参与到这种决策中。 那是内务府的事情，哦，鬼灭部在内务府也有代表，一席之地。 位置由副部长神户长政兼任，他才是鬼灭部中真正的政客之一。 神户长政点点头。 剑一心皱起眉头，其他队长也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这叫什么事情？ 一个强者就这样被他们推向对立面了？ “我现在想知道，要杀了顾渊，我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神户长政看向这群代表着东京城顶级实力的强者，沉声问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七大强者战至…… “哎呀，我想起来家里的衣服还没有收，我要回家收衣服，看上去快下雨了。”北村平站起来说道。 神户长政无奈道：“北村部长，不要开这种玩笑。” “是你们先开玩笑的。”北村平不满道，“别人刚刚掀翻了安倍家族，然后你们跑过来问我们杀掉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神户长政沉声道，“现在顾渊肯定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必须要扼杀这个隐患。” 北村平重新坐下来，耸耸肩膀：“是你们的，和我无关。” “我不介意和他打上一场。”剑一心没有辜负自己战斗狂的人设。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都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顾渊。”神户长政说道。 “嘿嘿嘿。”劳伦斯作为非战斗人员，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神户长政问道。 “我们分析判断顾渊的实力，就足够了吧。”劳伦斯说道，“接下来怎么做，和我们真的有关系吗？” “什么意思？”问话的是松下孝直。 “鬼灭部出了叛徒觉醒者，由我们处理，但这次不是叛徒吧？”劳伦斯笑道，“那和我们鬼灭部有什么关系，鬼灭部的职责难道不应该是对付鬼怪吗？” “是啊。” “非职责所在。” 其余队长纷纷开口，表示赞同。 开玩笑呢，无常如此实力，他们上去不是送死吗？ “他又不是鬼怪。”有队长补充一句。 让松下孝直虎躯一震，看向神户长政。 神户长政疑惑地看向松下孝直，你有什么发现就说啊，在这里玩眼神交流呢？ 我又不是你爹，哪里知道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是觉醒者。”松下孝直说道，又强调一遍，“他是人，不是一只鬼怪！” 神户长政愣了一下，接着回过神来。 是啊，顾渊是一个人，一个觉醒者，不是鬼怪！ 鬼怪只有觉醒者能够对付，觉醒者却不是只有觉醒者可以对付。 他们是血肉之躯，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所以，真的要对付顾渊，根本不需要觉醒者们出动。 他们真正要出动的，是城防部的军队！ 需要的武器，不是觉醒者的能力，不是灵物，而是——热兵器！ 机枪、炮弹、坦克，武装直升机。 在现代火力面前，人类的身躯和纸张没有区别。 就算是五级觉醒者的心能壁垒也无法长时间抗住重型火力武器的轰击。 一旦撕碎了防御，觉醒者和普通人一样脆弱。 “是啊。”神户长政点点头，“但我们依然需要了解顾渊的一切。 “关于他的能力，他的弱点。” 这些已经和鬼灭部已经没有太多关系。 在“杀死顾渊”的计划中，松下孝直和神户长政可能会参与其中。 但他们代表的不是鬼灭部。 “今天的事情，还请大家保密，不要有任何的泄露。”会议结束前，神户长政这样叮嘱道。 此事是不能传出去的，否则影响太坏，不利统治。 大家也知道利害关系，不会乱传。 等有了结果，再给顾渊网罗罪名。 倒是北村平提了一句：“你们确定不和部长商量一下吗，别忘记，不管怎么说无常也是鬼灭部的人。” 从部长的反应来看，他也不知道卖掉顾渊一事。 如果知道的话……算了，北村平也不知道那个家伙会怎么选择。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露面了，沉醉于对力量的追逐。 “我们会处理的。”神户长政说道。 “不要影响到稳定的大局。”北村平说道，“我可不想最后出来为你们这群该死的政客擦屁股。况且，我们也没这个能力。” 其他觉醒者离开的脚步停顿一下，他们回头看向神户长政。 他们同样不愿意介入到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中，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危及他们的性命。 哪怕是剑一心也是如此。 他可以和顾渊来一场一对一的较量，但在枪林弹雨中偷袭或者补刀什么的，不在剑一心的渴望范围内。 那种战斗不是他追求的。 “放心吧。”神户长政说道，“此事和你们无关。” 他给出保证。 北村平点点头，就要离开。 “不过！” 神户长政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气息变得凌厉起来。 这个一直以来，更像是秘书，兢兢业业处理鬼灭部日常杂事，调节众人矛盾的副部长，难得露出锋芒：“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高尚！我们从来都是同一种人，没有区别！ “认清自己的位置，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一种劝告。 觉醒者偶尔也会产生“物伤其类”的情绪。 无法避免。 “哼！”北村平冷哼一声，“用不着你们提醒，倒是你们，什么时候不被贪婪遮蔽双眼就谢天谢地了。” 他也有话说，如果不是你们这群家伙的贪婪，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场会议最终不欢而散，但比内务府的会议要成功多了。 至少基本的目的已经达成。 接下来，就是周密的计划了，为此，他们需要更多的情报。 说起来，为什么过了一天之久，北海城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当然没有消息传来。 因为使团成员，包括办事处的人都不敢把什么消息传回给东京城。 顾渊就在他们身边！ 谁敢啊？ 奥加他们以为顾渊离开后，是不会回到办事处的，都知道东京城的大人物们出卖了自己。 回办事处算怎么回事？ 结果奥加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渊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非常和蔼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就好像出卖一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奥加他们能怎么办？ 当然只能也露出笑容，当做无事发生，根本不敢提及相关的一切。 这是潘多拉的魔盒，他们怎么敢打开？ 而且，下一步要怎么办，需要等待东京成的命令。 万一上面的指令是不顾一切弥补，讨好顾渊呢？ 奥加等人只能安静地等待着。 等待东京城的命令，或者顾渊的审判裁决。 不过等待的煎熬，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忍受的，比如奥加。 他是团长，他的职责不一般，他需要向东京城提供更多的信息。 于是，奥加开始偷偷写报告。 他上次汇报上去的，只是一个大而化之的东西。 这次则是细节，主要细节的部分来自于他们所看到的那些，还有自己的推测，比如怀疑顾渊并非是延展系觉醒者。 这些人不是觉醒者，但对觉醒者的了解不算少。 至少可以分辨不同体系的觉醒者——根据他们展现出的不同特征。 延展系可以“吃”鬼怪？ 这不可能！ 奥加希望东京城对顾渊有着更多的了解，才可以做出更正确的判断。 是战是和，没有足够的信息，哪能定下？ 当然，这不能让顾渊知道。 这种行为相当于奥加走到顾渊面前说：“无常大人，我准备把你更为完整的信息透露出东京城，让他们能够和你和解，或者，更加容易杀掉你。” 怎么死都不知道好吗。 奥加只能暗中进行，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希望做这危险的事情。 但身为团长，他在将来有很大的可能被拉出去背锅。 不做点什么，就是真的坐以待毙了。 奥加敲打完最后一个字，将报告完成，就要点下发送按钮。 感谢科技，不需要使用飞鸽传书之类的远古技巧。 也感谢樱岛域没那么大，让通讯传输变得简单。 换成很大的地方，无论是把基站重建重启，光缆这些东西，难度和消耗都要打上不只一星半点。 东京城的四城保持着独立，没有合并成一个整体，是有多种的原因的。 “生产资料”的制约，也是一个方面。 所幸现在通讯方面的制约很小，奥加即将为自己的将来做出努力。 “这里写的不对。” 一个声音在奥加背后响起，让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奥加艰难地回头，看见顾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无常大人，我……”奥加声音都在发抖。 “别紧张。”顾渊说道，“我只是来纠正你的一些错误，比如这里，安倍晴明尸骨无存，这里明显错了，他逃掉了，没死。” “是，是的。”奥加机械地修改着。 “还有这一段全部删除。”顾渊说道，“什么叫做疑似特殊系，我是正儿八经的延展系觉醒者，整个鬼灭部都知道。 “吃掉鬼怪是什么推论，你是在写报告，不是在写小说，这样乱来会让上面发生错误判断的。” 顾渊指指点点，奥加的报告被他改的面目全非。 最后成形后，顾渊满意地点头：“这小说就很精彩了。” “是啊。”奥加笑容都极为僵硬。 在他的报告中，安倍秀作为一个老家伙出场，只有一击之力。 打过之后就自己死翘翘了。 这一击被顾渊躲开。 接下来就是顾渊和六大长老之间的战斗，昏天地暗。 七大强者战至安倍家边缘，举手投足之间，房屋建筑都被毁灭，心能澎湃四溢。 最后顾渊一念花开，君临天下。 心能崩碎周围的一切，击败敌人，取得胜利。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血汗工厂安倍家 将报告润色成功后，顾渊对奥加点点头：“可以了，就这样发出去吧。” 应该删除的东西都删除掉了。 比如顾渊“吃掉”鬼怪之类的情况。 顾渊想要给东京城一些惊喜，这样更有意思。 如果暴露太多，让东京城害怕了，不玩了怎么办？ 根据樱岛域的传统，突然来一群人土下座跪在顾渊面前请求原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种没骨气的事情，顾渊当然不会让他们发生。 至于安倍家那边，其实完全不需要担心。 在办事处已经两天了。 安倍家缩成一团，自我封闭，连个屁都不敢放。 更别说联合什么其它势力对付顾渊，一心一意地制作符箓，生怕顾渊不满意。 这导致顾渊的“大逃杀游戏”完全破产。 也意味着安倍家彻底放弃和顾渊作对的想法，不可能将他的信息透露出去。 就算安倍家还想着反击，关于顾渊的种种，他们也不好说。 其中涉及到安倍家的黄泉国，顾渊的存在、能力就是安倍家的软肋，恐怖的创口。 把这个创口展现出去的话，会迎来无数的豺狼恶犬。 顾渊想要给东京城一个惊喜。 “好。”奥加自然不敢，也无法反抗，看着自己的小作文就这么被发了出去。 等了一会儿，奥加小心翼翼道：“大人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奥加转头，身后已经空荡荡一片。 顾渊早就不知所踪。 “呼……”提起的心重重落下，奥加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神出鬼没，真正意义上的神出鬼没。 这两天，奥加经常冷不丁地看见顾渊在某个角落，或者不那么角落的地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看着他们所有人。 简直，就像是鬼怪！ 结合看到顾渊把无力反抗的鬼怪，式神，管它是什么，吞掉。 在奥加的噩梦中，顾渊都已经异化成为了不是人的怪物。 奥加自然不知道，造成这种效果的，是顾渊保持低调的眼镜。 那个眼镜很容易让别人忽略他。 不过这次是顾渊故意的，还动用了十字隐匿者和隔断之戒。 就是为了给奥加留下心理阴影，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两天，东京城那边也挺烦恼的。 他们没有办法得到关于“顾渊掀翻安倍家事件”更多的情报。 安倍家封闭住地，不进不出。 办事处的人被顾渊盯着，不敢妄动。 各种势力在北海城的人，也没有办法突入到安倍家的住地里面打听情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顾渊已经回到了东京城的官方办事处。 办事处的厨子还每天买菜，出入自由。 看上去一片和谐。 但无论是使团成员，还是工作人员，其实都没有再出过办事处的房子。 流露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敢贸然去试探。 北海城也是如此，表面上非常安静，没有任何举动。 水下的暗涌如何，就没有太多人知晓了。 奥加的小作文对东京城来说，算是意外之喜。 润色后的小作文，提到自己（奥加）终于找到机会把消息传出来。 顾渊在办事处，把他们盯得很死。 除此之外，暂时没有更多的举动——这些都是大实话。 奥加小作文对东京城来说很及时，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判断顾渊的实力，制定各种计划。 从计划a到计划e，对付顾渊，还要提防其背后神秘的阎罗殿。 计划一定要多，要周密，以应对各种情况。 或者说，已经是面对种种可能发生情况的预案。 小作文让东京城的预案变得更可靠——如果这篇小作文是真的话。 风平浪静中过了三天，顾渊离开办事处。 开车前往安倍家。 奥加等人恭恭敬敬地送顾渊离开，所有人都很默契地保持缄默，没有人打算和东京城联系。 命是自己的，没命的话，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虚妄。 为城牺牲的高尚情操？这个真没有。 东京城也没有主动联络使团以及办事处的意思。 他们眼中，这里已经被顾渊完全掌控。 能够有一点消息传出来，就是意外之喜，还是不要打草惊为好。 毕竟大家没有真正撕破脸开战。 只是在谨慎的相互试探阶段。 说不定，顾渊愿意妥协呢？ 这可是成年人的世界，妥协是一门必修的课程。 这个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比做错好。 退一步来说，提前开战也不是东京城想要的，他们的布置，还没有完成呢。 盘旋的山道上，顾渊开着车。 安安静静的手机响起来，顾渊没有停车，接起来。 “不用担心，这是秘密频道，不会被窃听。” 听筒内传来一个声音，开门见山。 “你是谁？”顾渊问道。 “我记得我给你留过号码。”劳伦斯说道，“专务，劳伦斯·阿部，你还记得吗？” “哦，是你啊，找我什么事？”顾渊问道，说客？ “有一个交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交易？” “安倍家是不是不行了，已经落入到你和阎罗殿的掌控中？”劳伦斯先问了一个问题。 “没有，他们闭门思过呢。”顾渊说道。 不能把安倍家描述得太惨，避免对手害怕。 “算了，我也不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劳伦斯说道，“你不用怀疑我，我和那些家伙不是一伙的。” 他非常干脆地把那天会议的场景说了一遍。 卖掉顾渊的是内务府。 不是鬼灭部，鬼灭部作为暴力机构，不管这些事情。 “哦，哦。”顾渊随意应了两声，“说说你的交易吧。” “你为我提供安倍家的阴阳师。”劳伦斯的声音压着激动，“死活不论。我为你提供东京城的动向，各种情报。” “哈。”顾渊轻笑一声，没有给出回答。 “为了表示诚意，我先给你一点消息……”劳伦斯迫不及待地想要先付订金。 “等等。”顾渊直接打断劳伦斯的话。 “放心吧，情报绝对真实有效，并且可靠。”劳伦斯说道，“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不是吗？” 用虚假的情报误导顾渊？ 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不给他指出任何方向呢。 两者效果其实差不多，甚至前者遇到聪明人，还会推测出一些什么来。 不做就不会错。 “不，我是说你什么都别说。”顾渊说道，“任何关于东京城想要对付我的手段，方法。都不要剧透。” “剧透？” 劳伦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顾渊会有这个词？ “对，不要剧透。”顾渊说道，“我虽然不是那种‘绝对不能被剧透’党，可剧透了精彩程度肯定要下降，没那么有趣了。” “？？？”另一边的劳伦斯一脸懵逼。 他在和顾渊谈情报，谈生死攸关的大事。 你在这里说剧透，说精不精彩，有趣不有趣？ 是我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所以，你要拒绝吗？”劳伦斯说道。 “我不需要什么情报，保持神秘和未知，这样更有趣。”顾渊笑道，“至于阴阳师，你以后有机会。” “好吧，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有一点……应该不算剧透。”劳伦斯决定还是给顾渊透露一点消息，“要对付你的不是觉醒者。” “哦？” “至少不可能是主力，主力是城防部的军队。”劳伦说道，“你应该明白那些重型武器的杀伤力吧？” 很多人不会对那些武器有准确的认知。 各种热兵器种类繁多，大部分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接触到。 “我知道。”顾渊说道。 他不一样，他是当过雇佣兵的男人，甚至在xx亚卖过面，把段子变成现实。 清楚人，或者说任何星球上已知的碳基生物，在重型火力面前都很脆弱。 “嗯，那就这样吧，我们的交易随时有效。只要你给我阴阳师，我就给你情报。”劳伦斯挂断电话。 顾渊将放慢的车速重新提上来。 随着安倍家“自闭”，安倍神社也封闭起来。 原本每隔一段路都可以看到步行向上，前往参拜的人群。 现在空无一人。 一路来到分叉路，安倍家的“桥头堡类”下，安倍元就恭敬等待着。 顾渊来之前已经通知了他。 “我来看一下你们的进度。”顾渊说道。 “是。”安倍元就低头躬身，非常熟练。 “还有，帮我准备一辆车，鬼灭部越野车那种款的，你知道吧？”顾渊问道。 安倍元就点点头。 安倍家本身不生产这种车子，但他们要搞到的话，还是很简单的。 这种类型的越野车，四大城都有各自的生产基地。 来到安倍家的住处，顾渊视察着符箓的制作情况。 此时此刻的安倍家，已经成为了“血汗工厂”，有能力的阴阳师都在没日没夜地制作符箓。 顾渊要求的是安倍康介所用，不是每个阴阳师都有本事制作这样的符箓。 没能力的阴阳师干什么？ 成为原材料。 别误会，不是什么残酷的人体材料，需要的只是阴阳师的血。 每个人放出一部分的血，融入到符箓中，可以提升威力。 安倍家，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环绕着。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赔偿到手 残酷的血汗工厂，堪比蒸汽时代。 顾渊化身丧尽天良的资本家，吊路灯一百次都不够的那种。 一路走过来，已经看到好几个安倍家的阴阳师因为失血过多被抬走了。他们会得到休息和照顾，然后，继续放血。 那些制作符箓的阴阳师也好不到哪里去。 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心能。 心能不足，枯竭带来的头痛欲裂折磨着他们。 就好像加班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一样，还是没工资的那种。 “不错。”顾渊夸奖道，“经过这番劳动改造，你们也该明白人间疾苦了。” 安倍元就立刻说道：“这都是顾渊大人的教诲……” 一连串马屁往外丢。 安倍元就高高在上很多年，但在他上位之前，也是要舔安倍家曾经的上位者。 而且安倍元就大器晚成，舔了很多年。 就算上位后，安倍秀他舔不舔？只不过没那么频繁罢了。 重拾多年前的技能，安倍元就还是非常熟练的。 这是他逝去的青春。 顾渊随意拿过一张刚刚制作好的符箓：“这是什么效果？” 符箓做好后，会在不影响效果的情况下添加上功效。 这张还没加上。 在顾渊看来，大部分符箓都一样，他也分辨不出是什么作用。 “禁锢，这张符箓可以用来禁锢鬼怪或者他人。”安倍元就说道。 “怎么用？” “丢出去，要稍微用力一点，它会自行直线飞出百米左右，撞到什么就会禁锢什么。” 对自己的符箓是按在身上来使用。 对敌的符箓，阴阳师可以控制，其他人就只能这样用了。 倒是和丢东西、开枪区别不大。 “哦。”顾渊把符箓往安倍元就身上一丢。 安倍元就本能地就要躲闪和反抗，硬生生忍了下来，任由符箓触碰到身体，一瞬燃烧。 特殊的光圈束缚住安倍元就。 像是在他身上套上了三四个轮胎。 “可以挣脱吧？”顾渊问道。 “我的话，没问题。”安倍元就老老实实回答，心能力场发动，自内而外将光圈撑破。 “还行。”顾渊说道，继续参观安倍血汗工厂。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阴阳师倒下，被几个人抬着匆忙送去治疗。 旁边还有一个护士打扮的人跟随。 他们从顾渊和安倍元就身边经过时停下匆匆一鞠躬，又匆忙离开。 安倍元就停在原地说道：“抱歉，让您看到了这些人软弱的一面。” 顾渊不置可否。 安倍元就的心加速跳动：“那我们继续参观？” “嗯，继续吧。”顾渊说道。 两人继续前行，安倍元就稍微有点心不在焉。 没道理啊，哪里出问题了？ 刚才护士打扮——还是阿威产业中护士打扮的女人，不是别人。 正是安倍真子！ 她被安倍元就等人叫回来，希望能对顾渊产生一些影响。 这种不经意的偶遇是最佳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顾渊毫无反应，跟看见了陌生人一样。 果然光靠化妆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吗？ 顾渊的确没有看出来那个护士是安倍真子，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女人。 况且，安倍真子和以前的变化也不小。 以前的安倍真子是正儿八经的漂亮大小姐，有钱人的臭毛病没少，但至少漂亮。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朝着不良少女，辣妹的方向发展。 顾渊从沉睡中苏醒，接管身躯，吞噬黄泉国之前，安倍真子已经开始打唇钉之类的玩意。 后面更是晒成黑皮，头发染成黄色，弄了个狮子鬃毛夸张发型，彻底变成辣妹。 属于以原本的颜值也救不回来的造型。 安倍元就平时没怎么关注过安倍真子，看到她这模样的时候，差点血压飙升到爆。 他可以肯定，顾渊绝对不会喜欢现在的安倍真子。 两人可是初恋，什么是初恋，当然是青春美好。 这种辣妹，只配出现在风俗店和夜店里。 于是各种化妆，勉强把安倍真子变成了以前的样子。 依靠厚实的粉底遮住黑色肤，半永久的紫色眼影什么的也要遮住。 说实话，仔细一看会发现极为奇怪。 一脸大浓妆，很难把她和最初的安倍真子联系到一起。 果然，顾渊完全无视了安倍真子。 是认出来了不说，还是没认出来？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安倍家来说，都不算好消息。 唯一可能的交情和羁绊就这么没有了。 安倍元就恨不得跑过去把安倍真子掐死，你的审美被狗吃了吗？ 另一边，安倍真子也很不高兴。 都说了老娘现在的打扮不行。 黑皮辣妹才是最漂亮的。 安倍真子三下五除二，恢复辣妹的打扮，打算去找顾渊。 那条舔狗是什么样子，别人不清楚，她安倍真子不清楚？ 虚有其表，内心就是一个软弱小鬼。 强大的力量只是伪装而已，这种s辣妹会带给他强烈的冲击，激发他隐藏的属性。 安倍真子有八成把握，自己可以掌控那个男人。 前面几次可能会吃一点苦头，但只要坚持一下，就可以了。 安倍真子甩开旁边的人，大踏步朝着顾渊和安倍元就所在前往。 过了一会儿，顾渊参观完安倍家的血汗工厂，也没有对进度提出任何意见。 搞得安倍元就很不安，是好是坏，你好歹给点表示啊。 你这样什么反应都没有，我们接下来几天怎么做？ 是拼了命继续制作，还是稍微可以放一放？ 安倍元就心里没底。 想要稍微试探一下顾渊的想法，就看见辣妹打扮的安倍真子过来。 安倍元就瞪大眼睛，这是要干什么！ 没等他做什么，顾渊已经察觉到他的异常，转身看过去。 就看见一个黑皮走过来。 “谁？”顾渊心里有些疑惑，记忆翻涌出来，让他皱眉。 安倍真子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顾渊本人对这种黑皮辣妹完全无感，哪怕是二次元也没有任何兴趣，更别说现实了。 “好久不见，听说你变化很大。”安倍真子走到顾渊面前，语气干脆利落，显得很强势。 “……” 顾渊上下打量了安倍真子一遍，摇摇头，“好丑。” “……”安倍真子没有说话。 “走了，记得到时候把车子送到办事处。”顾渊无视了安倍真子。 安倍元就狠狠瞪了安倍真子一眼，跟上恭送顾渊。 回来之后，安倍元就立刻给了安倍真子一耳光：“你在做什么！” 安倍家如今就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安倍真子的行为很容易成为最后的一推，把他们推下悬崖。 安倍真子捂着脸，没有生气，反而在笑：“没错，就是这样。” “什么这样？”安倍元就按捺下一巴掌拍死安倍真子的心。 “你没看见吗，他最后落荒而逃了。”安倍真子笑道。 “什么？”安倍元就嗤笑一声，“他本来就要走。” “不，他是逃了！”安倍真子非常笃定，“其它事情你们懂，但感情上的事情，你们根本不懂。” “我不懂？” 安倍元就也不保持什么长辈的形象，“我玩过的女人，是你玩过男人的十倍！” “你也说了，那仅仅是玩！”安倍真子嘲笑道。 安倍家的人，大部分都过于风流浪荡，不会对他人投入什么感情。 “我们是初恋，我们的感情你是不会懂的。”安倍真子自信满满，“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变回以前的样子，迟早可以掌控他。” 安倍元就看了安倍真子一眼：“剩下的时间，不要轻举妄动。” 先把这几天渡过再说。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来到顾渊所说的期限，安倍家的血汗工厂终于停工。 一堆阴阳师被透支，陷入到昏迷中。 多年积累下的材料被一扫而空，制作那些符箓需要的原材料可不便宜。 安倍家一共制作出了一千一百八十二张符箓。 其中三百张隐身、三百张防御、三百张飞行，一百张禁锢，还有一百多张各种功能的。 分门别类，每张符箓上都坐好了标记，方便顾渊使用。 和安倍康介使用的那几张不同，这些符箓都是一次性的。 安倍康介那些虽然可以用几次，但制作材料消耗要大一些。 制作一张能用三次的符箓，材料方面消耗是一次性的五六倍。 反正只给顾渊一个人用，也没有携带的问题。 当然要制作一次性的。 符箓是和越野车一块送来的，车子不用多言，和鬼灭部的基本上是同一款。 四大城用的都是同种模板，只是一些细节上不同。 北海城这边相对更加注重爬坡能力，还有……空调。 保证了零下十来度的情况下，车子里面依然可以温暖如春。 “不错，那我们暂时两清了。” 清点安倍家送来的赔礼，顾渊终于表态，让安倍元就松了一口气。 挥挥手示意安倍元就可以离开。 他也不耽搁，鞠躬后小心翼翼地退后，直到远离顾渊后才使用飞行符离开。 这次安倍家的损失极为惨重。 家底几乎被掏空。 好在顾渊看不上安倍家的钱，家产之类的，让安倍家多少还有一点点喘息的余地。 接下来的首要目标就是休养生息。 不管怎么说，还有三个五级阴阳师坐镇，安倍家至少可以舔舐伤口，慢慢恢复。 北海城的其它势力也不敢轻举妄动，对安倍家做什么。 现在的安倍家就是一只半残恶兽。 如果没有顾渊的实力，能够很短的时间内将其彻底打废，安倍家濒死前的同归于尽，谁都承受不住。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死期将至 “赔偿都拿到手了！” 回到办事处大厅，顾渊非常高兴地宣布，“我们这次出使圆满完成，安倍家给出了海量的赔偿。” “好耶！” 使团的人纷纷举手欢呼，就是表情比较尴尬，看不出任何高兴的样子。 赔偿，他们什么赔偿都没有看到。 就连第一天晚上，安倍家送来的那些符箓，也被顾渊拿走了。 那些符箓都是低端劣质品，给阴阳师之外的人用是能用，但效果和顾渊后面让安倍家制作的天差地别。 基本就是几十年可以报废的小货车和超跑的区别。 就算这些，顾渊也没放过。 安倍家的人全是他打的，暴的装备凭什么分给东京城？ 如果东京城不做出那种决定，顾渊倒是不介意大家三七什么的。 现在嘛，所有的一切都是顾渊。 凭本事打的怪，拿战利品天经地义。 “既然赔偿都已经到手，我们可以回去了。”顾渊继续说道。 使团成员愣了一下：“可以回去了吗？” “对啊，不回去留在这里做什么？” “好，好。”奥加激动起来，“我这就汇报给上面。” “去吧。”顾渊挥挥手，示意奥加做自己的工作去。 奥加惊喜万分，使团其它成员，也露出轻松的表情。 这是不是意味着，顾渊不打算和东京城翻脸？ 他们的性命也得到了保障。 这次是真正的好耶！ 回到房间中，奥加把束之高阁好几天的联络电脑拿出来，开始和东京城联络。 内务府得到顾渊打算回来的消息，也很惊讶。 对方在谋划什么？ 他们可不觉得顾渊会就这么算了。 从种种过往来看，顾渊绝对不是一个唾面自干之人，不可不防。 内务府表面上应承、安抚了奥加，表示会尽快为他们安排回来的火车。 看上去皆大欢喜的模样。 实际上，属于城防部的军队已经开始出动！ 装甲车、坦克，高射炮，各种各样的战场兵器离开了原本的地方，离开东京城。 战场，当然不可能是在东京城。 尽管把顾渊迎回来，跪在他面前道歉，痛哭流涕，才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可内务府肯定不会把希望寄托于狙击枪的一发子弹上。 狙击枪其实很容易被觉醒者躲开。 觉醒者对危险的敏锐感知，让这种远距离的恐怖狙杀变得颇为无力。 大范围，高强度的火力覆盖才是正途！ 就算察觉到了，也是上天入地，无处可逃！ 所以，战场必须在城外，才方便动手。 原本想要选定战场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比起觉醒者个人，全副武装的军队行动肯定没那么方便。 没想到，顾渊似乎也有所顾忌，好像打算先回东京城谈谈。 那内务府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在顾渊进城之前，把他彻底扼杀，将可能的损失减少到最小。 至于谈谈，谈个屁！ 就算谈，他们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安抚下顾渊？ 而且，还要时刻提心吊胆，提防一个危险的觉醒者翻脸？ 谁会和老虎共处一室，哪怕那只老虎暂时被喂饱了。 杀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从内务府出卖顾渊开始，其实就没有回头路了，必须一条道走到黑。 而且，杀一个人而已，并不多少复杂。 内务府一直有所准备。 比如，盯死了十五队的人，还有天都矿业，这两批人和顾渊联系比较紧密。 不能泄露消息，要防止他们告密。 同时，顾渊的手机其实也被锁死，相关人员给他的电话和信息都会被转到信箱中。 内务府是不会想到，会有劳伦斯这个二五仔存在。 这个家伙对阴阳师的渴望超过他们的预料，早知道这样，他们就把阴阳师的尸体留给他了。 可惜他们不知道。 阴阳师的尸体，作为谈判的筹码，已经提前送回了北海城——在使团出发之前。 劳伦斯难以染指，那就只能联系最有可能让他染指的人，顾渊！ 千叶等人其实没有意识到什么异常。 他们本来就不管城防部相关的事情，而且几天前有任务分配给他们。 十五小队正在调查，精力都被牵扯住。 天都矿业这边，倒是可以察觉到一些动静，但也仅此而已。 城防部的军队调动属于正常现象。 原本他们就会出城，而且在城外也有驻扎之地。 谁能料到这会是一场针对顾渊的杀戮？ 劳伦斯因为一直盯着此事，倒是可以猜测出内务府的那群人已经完全动了杀心。 想了想，劳伦斯还是给顾渊发了一条“猎杀开始”的消息。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顾渊自己了。 如果顾渊足够聪明，应该就此抽身。 樱岛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东京城之外，其余可以容下顾渊。 只要顾渊消失，寝食难安的就会变成东京城的那群大人物。 毕竟，顾渊的危险程度，或者说战斗力已经被明确，只在部长之下！ 奥加兴冲冲地带着东京城高层的消息回来，向大家宣布，他们即将回去。 火车会在两天内赶到，接英雄凯旋。 特别是顾渊，作为最为重要的使团成员，东京城已经提前许诺了奖励。 回城后，可以前往鬼灭部的灵物仓库，任意挑选两件灵物。 任意，不受任何限制。 同时提请顾渊为前五队的预备役，只要有队长愿意接纳，顾渊就可以立刻成为前五队的队员。 就算是副队长，也未尝不可。 当然，顾渊愿意的话，第六队到十六队的队长之位，随便他挑。 还有其它林林总总，鬼灭部的积分，金钱上的奖励。 总之，许诺的一切很美好，而且恰到好处。 不是“反正不打算实现，所以胡乱答应”的价码。 正常来看，东京城想要和顾渊重修于好，这些价码都是非常合适的。 更多的，可以回来详谈。 通过奥加，东京城传达了自己的“善意”，想要稳住顾渊。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顾渊说道。 让奥加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太好了，双方选择和解！ 接下来办事处，真正度过了喜气洋洋的两天，每个人都很高兴。 奥加甚至多喝了两杯，他这个团长，压力真的很大。 好在事情峰回路转，他可以不用背锅。 也有人有点疑惑，那一天安倍家送来的车子要怎么送回去？ 话说，那车子去哪了？ 最后的两天，东京城也在联系安倍家，隐晦地试探着。 不过消息石沉大海，安倍家没有半点回应。 送顾渊等人过来的火车于两天后准时到达，一块到的，还有迎接的队伍。 来自外交部的一个中层，一个非常柔美的少妇，以及她几个年轻貌美的下属。 比起外交什么的，看上去更像公关部。 反正奥加等人坐上火车的时候，在对方刻意的奉承下，已经乐得找不到北了。 顾渊和来时一样，一个人一截车厢。 不过比起来时，车厢内还多了一个人。 那个名叫抚子的女人。 根据奥加的说法，她其实是他的上级，是很漂亮没错，但往日是以雷厉风行著称的。 对手下的人从来不假辞色。 奥加还是第一次见到抚子这种打扮，这种表现。 反差很大。 说实话，换成自己，奥加觉得对方勾勾手指，他就已经投降了。 不知道无常的定力如何？ 等等，他需要定力吗？ 这根本就是上面的人送给他的甜点啊！奥加羡慕得流口水。 殊不知，这个时候甜点觉得好难。 作为一个对人方面，各种手段都很出彩的女人，抚子第一次遇到了对手。 不是因为对方油盐不进，也不是因为对方老司机。 这两种抚子都有办法对付。 问题是，明明无常人在这里，偏偏她经常将其忽略。 可能是一个转身准备茶水的功夫，就感觉车厢内没人了。 寻找半天才发现对方坐在车窗边看风景。 甚至有时候看着那张俊美的面孔，抚子都会莫名其妙失神，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她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竭尽全力讨好顾渊。 可现在人都“找不到”，要怎么做？ 直接脱光贴上去这种行为，太低级了，东京城随便拉个女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还需要她出马？ 时间一点点推移，火车停靠在中心镇，和来时一样，他们会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 第二天再启程。 虽说火车上人这么多，半夜赶路也没什么关系，还有无常这样的强者坐镇。 但谨慎总没错。 深夜，一个封闭的空间，说实话，真的和适合发生什么恐怖故事。 谁也不敢保证鬼怪不会从某个角落钻出来。 从火车离开的时候，抚子脸上全是疲惫。 一天的时间，她几乎没有什么进展，甚至屡次产生了顾渊压根就不在车上的错觉。 车厢内那个人，只是一个幻影。 好在第二天重新上路后，顾渊摘下眼镜，随着他的动作，似乎有什么东西完全浮出水面，变得清晰起来。 “你说，我要不要当一个好人呢？” 没等抚子开始行动，顾渊先说道。 “嗯？”抚子不明所以，“无常大人您在说什么？” 顾渊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抚子：“我在想，要不要当一个好人，救下你们。” “无常大人？”抚子的声音很疑惑，也有一丝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颤抖。 “你们是祭献给我的陪葬品，载歌载舞，却不知死期将至。”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们好啊 要说抚子现在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是一个人去医院看病，给医生看了全面体检报告，医生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 不用多说什么，就感觉到十分不妙。 “无常大人，这是……”抚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顾渊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抚子看到他身上，慢慢蔓延出诡异的半透明之物——很难去形容那到底是什么。 树根，树枝，藤蔓，还是触手？ 不管是什么，总归让抚子一阵不适，心里发毛。 那些半透明的触手蔓延出来，钻出窗外，似乎在缠绕车厢。 让车厢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无常大人……”抚子不知道顾渊要做什么。 “啊，好像晚了一点。”顾渊突然转头，看向窗外。 抚子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爆炸突如其来！ 恐怖的冲击波掀翻了速度不算快的火车。 这火车的车厢自然是防弹的，就算是重机枪的扫射一时间也难以撕裂坚固厚实的车厢。 但是，这一波攻击直接就是导弹。 火车脱离铁轨，翻到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控制，滑行着。 几乎要撞到旁边的峭壁上，压断旁边的一些树木后，火车才停下。 好几节车厢上，都出现了大洞。 但攻击却没有停下，而是刚刚开始。 更多的炮弹、导弹呼啸而至，爆炸轰鸣不绝于耳。 火焰和浓烟将火车所在的位置彻底笼罩。 地面在震动，声音在回荡，形成回音传播出去。 这个地段很有意思，一边是峭壁，一边则是山谷，东京城城防部的军队就隐藏在山谷中，等待火车经过的时候发动攻击。 火车的车速不算快，司机也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的袭击。 他们是谁？ 他们是东京城凯旋归来的使团，整个樱岛域，怎么有人敢对他们进行偷袭呢？ 如果说是一两个疯狂的阴阳师、觉醒者还可以理解。 可这样的重型火力轰炸，除了四大城，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可以做到。 正如顾渊所说，司机还有使团成员是东京城为他选定的陪葬品。 为了不让顾渊心生警惕，发现任何端倪。 这些人事先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真的以为自己是来迎接使团凯旋归来的。 死亡在瞬间降临，没有任何征兆。 伴随着车头的爆炸，第一波攻击结束，哪怕是坚固的车子，也变得破破烂烂。 第二波攻击紧随而至。 遮掩的虚假树木被压垮，装甲车，坦克开出来，炮口对准诺大的火车，炮击！ 装甲车上，则是三管重机枪，旋转起来，弹壳叮叮当当落在地上，相互撞击着。 第二轮的攻击又持续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 火车已经彻底不成完整的形状，只能看到一堆焦黑的废铁堆集在那里，还有火焰燃烧。 头顶，天空中传来螺旋桨的声音。 装甲车和坦克退后，停在悬崖顶上，隐藏的武装直升机出动。 拉出高度后，投放下凝固汽油弹。 瞬间，爆炸、浓烟、火光再度填满火车的废墟。 原本已经稍微停歇的火焰再度燃烧，浓浓烈焰冲天而起。 将这片区域变成一片高温火焰的地狱。 高温火焰仿若破坏之王，正在肆意地咆哮着！毁灭着周围的一切。 地面、悬崖峭壁已经是一片焦黑。 汽油附着在火车废墟的表面，地面，火焰持续不断地燃烧。 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 “还有生还者吗？”行动的指挥官，长谷部志野坐在指挥车内，开口问道。 “现在温度还太高，我暂时没法分辨，稍微降低一点温度才可以。”旁边有人说道。 松川南，一个二级觉醒者，特殊系，但不属于鬼灭部。 能力是探测，可以感知到一定范围内人或者鬼怪，还有一些相对大一点动物的存在。 类似于人体雷达，会被高温干扰。 等温度稍微下降一点，就可以感知到。 长谷部志野点点头。 这种恐怖的火力，就算是五级觉醒者的心能力场也挡不住。 更何况，在资料中，顾渊一次都没有展现过五级觉醒者最强防御——心能力场。 心能力场不是每个五级觉醒者都能掌握的。 而且作为延展系觉醒者，他有一个致命缺陷，就是幻体无法包裹住全身。 延展系觉醒者的幻体可以变得极为坚固，包裹全身也是一种防御。 就和心能力场一样，顾渊从未展现过让幻体包裹全身的一面。 几次战斗，他都是“坐在”幻体上的。 心能力场没有，幻体无法防御，那顾渊就是锋利又脆弱的尖刀。 可以轻松杀死别人，也会被别人轻易杀死。 有力场的五级觉醒者其实没那么好杀——当然，这种攻击下，别说五级觉醒者，就算是六级领域强者，也抗不下来。 时间一点点推移，虽然进攻没有再继续。 但各种枪口、炮弹依然对准了那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消失的高温地狱。 下一轮攻击随时都可以掀起。 温度下降了一点。 松川南说道：“快了，我先去准备。” 他的能力不适合战斗，但也有自己的战斗方法，他离开指挥车。 外面是已经准备好的一辆高机动性小车。 车顶上是一把黑色的狙击枪，枪身巨大，一枪足以击穿坦克的装甲，也可以撕裂火车的车厢。 松川南趴在车顶，也没有刻意去使用瞄准镜，他甚至将两只眼睛都闭上，感知能力散发出去。 蔓延向前方。 他的感知和六级觉醒者的领域其实有点相似，不过领域是广阔的，感知到的是领域的一切，还包括各种东西，它们的大小，形状。 但有一点，并不专精。 如果顾渊用了隔断戒指，就可以屏蔽领域感知——不算完全屏蔽，至少也有9成以上。 很容易就会被忽略。 松川南的感知能力就比较专精，就算使用了各种灵物或者阴阳师的符箓，也无法逃脱他的感知。 就优先级来说，非常高。 松川南的感知很快就延伸到了火海中，那里对普通人和一些探测仪来说是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 但对松川南来说非常清楚。 火车的废墟中，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生命的存在。 这并不出乎意料，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攻击下活下来，太难了。 为了保险起见，松川南没有收回感知，而是一点点探寻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分钟后。 废墟，死亡的火海都被松川南彻底探明，完全肯定没有任何生还者。 除非，有人躲到了地下…… 划过这个念头的瞬间，松川南没有耽搁，立刻将感知探寻到地下。 地面其实早就凹陷下去，形成一个硕大的坑洞，然后又有后面峭壁上的一些碎石滚落下来填补了一部分。 焦黑乃至粘稠的地面，现在已经是一片硬壳。 不过在此之前，躲进地下，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说躲进地下其实也是取死之道，各种轰击的冲击波，震动，还有不断被凝实的大地，也足够将地下的人震死，压死。 而且，地下的温度又不是不高。 除非能够在遭到攻击的瞬间，直接下到地下一百米乃至更深处，那样才能躲过后续的攻击。 上天容易下地难。 别说在一秒钟内下到地下百米。 就算给时间，不依靠“工具”，整个樱岛域也没有任何觉醒者可以做到这一点。 没有类似的灵物，阴阳师也没有相当功能的符箓。 包括具有穿墙之能的无形，也撑死只能穿过三四米厚的墙体而已。 松川南不敢保证全世界都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他能肯定的是，一个延展系觉醒者，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但谨慎和心里的一点不安依然让松川南将感知范围变化，往下探去。 只要确定地下没什么，那这场战斗就彻底结束了。 然后，松川南的眼睛瞬间瞪大，他感觉到了什么！ 一股澎湃，不对，不是一股！是一团澎湃旺盛的“生命力”。 如同烈火一般，甚至一时间灼烧了松川南的感知！ 让他根本无法分辨地下的是什么，是一个人？ “他在地下！” 不知道对方怎么做到的，带着难以置信的狰狞表情，松川南咆哮出声。 与此同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凹陷下去！ 大量的坑洞出现，坦克、装甲车们一下子陷入到坑洞中。 没等驾驶员尝试开车，恐惧光环笼罩了他们。 来自地底深处的黑暗吞噬了他们，让脑海一片空白，手脚冰凉，麻木。 连最基本的叫喊都做不到，呆滞得仿若一只关节损坏的木偶，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等死。 树魅的树根包裹，挤压了过来。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车子产生一些形变，有空隙出现，树根破不接待地钻进空隙中。 鲜血在狭窄的空间内弥漫，又被树魅吸收。 松川南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在眼前发生。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前面稍远一点的地方，坦克、装甲车全军覆没。 就只剩下一辆指挥车，三辆装甲车以及他身下这辆车子。 面前十几米远的地方，古老的魔怪吞噬军队后从地下钻出，它挥舞着黑色的触手。 恐惧光环的力量像是无形的风吹拂过来。 让人颤抖，不寒而栗。 指挥车内的指挥官长谷部志野咬着牙，承受着恐惧光环的余波。 黑色的树根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成王座的形状。 顾渊坐在上面，随着树魅的“生长”，出现在松川南的视线中。 “你们好啊。” 他对着剩下的十几个幸存者，笑着打招呼。 第一百四十章 覆灭 来自东京城的杀意就像他们的大范围，高强度火力覆盖一样，坚决而恐怖。 但……没有任何效果。 对顾渊来说就是如此。 当攻击临近前的瞬间，树魅的树根就把顾渊包裹起来，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隙。 爆炸的冲击波、火焰，所有的打击，对树魅来说都和微风拂面没有区别。 当第一轮攻击稍微停歇的空挡。 顾渊已经牵扯着树魅潜入到地下，不断“生根发芽”，等着破土而出的时刻。 巨大扭曲的黑色大树成为王座的背影。 白骨为叶，人头为骨，那是恐怖的实质化，具象化。 不过松川南是觉醒者，他几乎不受恐惧光环的影响。 哪怕树魅的恐惧光环属于强效，甚至可以直接杀人的那种。 对松川南的影响也很小。 他此时此刻心中的恐惧，并非来自恐惧光环。 更多的是，是来自恐怖王座上的那个人！ 不是恐惧光环的影响，由生理到心理上形成的恐惧。 而是由心而生的恐惧。 这份恐惧让松川南身躯都有些僵硬，好在，他迅速克服，扣动扳机。 一声枪声。 子弹射向恐怖王座上的顾渊。 狰狞的半透明面孔从顾渊脸上浮现，天狗硕大的身躯钻出来，恰好挡下子弹的攻击。 “砰！” “砰！” 连续的枪响，松川南所用的狙击枪是连发。 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连发七枚子弹，在技术上，还可以再增加连发数。 只到七是因为松川南的承受力不够。 七发子弹是他肩膀可以承受的极限，他可不是强身系觉醒者。 七发子弹被天狗挡下的同时，它也完全钻出顾渊的身躯。 半透明的身躯变成“极致色彩”。 紧接着，是第二只要小一些的天狗。 大天狗落到坑洞中，翅膀收拢着，一跃而起又从天空中落下。 仿若是上帝之杖之类的武器，将一辆装甲车砸坏。 小天狗则是一飞冲天，朝着天空的武装直升机飞去。 武装直升机一共有两架，原本一前一后悬停在高空中。 恐惧光环的余波让他们不至于完全僵硬“躺平”瞪死，但想要发动攻击也成为不可能的事情。 飞行员艰难地拉动操控杆，想要逃离。 翅膀没有重伤，可以飞行的小天狗已经呼啸而至。 天狗这种鬼怪，不需要武器，它们的身躯就是武器。 代表着暴力的武器撞进直升机中，没有爆炸和火光。 一架直升机直接断裂成两截从天空中落下，片刻之后，第二架直升机也遭遇同样的攻击，坠落。 这次坠落的时候，出现了爆炸和火光。 倒是和电影中很相似了。 另一边大天狗第二次一跃而起，落下的地点正是松川南的车子。 正常情况下，作为一个狙击手被人发现位置，当然是让身下这辆灵动快速的小车开走。 可恐惧光环的影响下，多年老司机也会“遗忘”踩油门的概念。 天狗落下，那辆车子变成一滩铁饼。 松川南在此之前已经翻身下车，不顾一切地逃离，被挤压飞溅的碎片击中了他。 就像是被狙击枪从背后击中。 松川南大半的胸膛变成空洞，逃离的动作凝固住，残破的尸体倒下。 大天狗看了这个死去的猎物一眼，走向最后的目标。 那是指挥官长谷部志野所在的指挥车。 没有挂载什么武器，什么时候轮到指挥车来战斗——那基本上也意味着失败。 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早点逃。 挂着那些武器是在增加车子重量，可不利于逃跑。 外挂武器虽然没有，但摄像头很多，三百六十五度，就连车底都有，无死角。 指挥车也被一般装甲车要坚固很多。 包括车窗都换成了钢板，靠着摄像头的实时传输，在驾驶室形成车前的画面。 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不仅会在指挥车内形成多个画面。 这个时候也被传输到东京城中。 内务府的大人物们尽数在场，正在看稍微有一点点延迟的现场直播。 他们看到天狗来到画面前，伸出一只强壮到能跑马的手臂，指甲如猫科动物的爪子一样弹出来，向前一抓。 过两秒钟，摄像头被波及到，抖动的画面黑成一片。 立刻有人把画面切到了空中的无人机摄像头上。 清晰度立减，但至少可以看到，画面中，天狗像是撕碎玩具一样，轻易撕碎了指挥车。 里面的人，自然也无法活下去。 随着长谷部志野的死亡，正是宣告着他们的军队彻彻底底，真正意义上的全军覆没。 没有人说话，突然间，画面一黑，因为失去指挥车控制的无人机似乎也损坏了。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关注它是怎么坏掉的了。 诺大的会议室中一片沉默。 内务府是东京城最高权力机构，首相，还有各种各样的大臣，一共二十人。 他们都来自各个在东京城有名，或者没那么有名的“家族”，每个人背后都有强大的势力做支撑。 正是他们决定要出卖顾渊。 现在也是他们一片沉默。 这样的沉默，足足持续了有五分钟，房间内唯一被所谓选举出来，两年一届的首相——羽山一郎终于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些东西，是鬼怪。 “顾渊不是延展系觉醒者，他和安倍家的阴阳师一样！有操控鬼怪的能力！” 到最后，他几乎在咆哮。 “谁能告诉我！资料上说他是延展系觉醒者，到底是怎么回事！鬼灭部究竟在干什么！” 鬼灭部的代表，松下孝直一言不发。 鬼灭部在内务府也有一个席位，不过这个席位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头衔——“鬼灭大臣”。 鬼灭部的专务、三位副部长以及部长都可以代表鬼灭部参与到各种决策中。 需要鬼灭部参与的时候，大部分时候由副部长神户长政来。 这次则是松下孝直代表。 他以沉默应对，羽山一郎也不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只能沉声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既然对方可以操控鬼怪，那我们的城防军队，对他来说就没有多少意义了。”城防大臣说道。 在鬼怪面前，现代化的火力再猛也没有意义。 除非，那些武器经过强化。 可是就算把如今东京城所有的强化系觉醒者都调动起来，也不能强化太多热兵器。 上次对付伽椰子的鬼屋，基本上可以代表东京城热兵器的强化极限。 要杀鬼怪，还是要觉醒者来。 但问题在于，鬼灭部的觉醒者们，不太配合。 众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松下孝直。 事已至此，鬼灭部应该有所表示吧。 “我知道了。”松下孝直站起来，微微一躬，“我会尽力而为。” “届时有什么需要，城防部会权利配合。”城防大臣说道。 “那就先让鬼灭部想想对策吧。”羽山一郎宣布会议结束。 东京城两大暴力机构，城防部和鬼灭部。 杀人或者杀鬼怪这种事情，肯定要这两个部门来。 什么，治安局？ 就算是治安局总长，也没有资格坐到这个房间来。 治安局只是两个部门下面的跑腿小弟，撑死了对付极道小混混，维护一下城内部分地区的安定罢了。 众人离开会议室，松下孝直坐上车子后，却没有让司机开往鬼灭部，而是前往东洋电力总部。 他要把事情，第一时间汇报给松下大木。 一路来到会长室，松下孝直对着老板椅上坐着的老头鞠躬道：“大木大人，伏杀失败了。” “嗯，我已经看到了。”松下大木说道。 那个会议室播放画面的时候，他也在看着。 除了会长外，松下大木还有一个头衔，就是内务府的顾问。 首相换来换去，顾问几十年不变。 “除了安倍家，怎么还会有人掌控鬼怪？”松下孝直多问了一句。 作为松下大木的外甥，这点权利他还是有的。 “很正常，特殊系本来就是无法归类的体系能力。”松下大木没有对顾渊掌控鬼怪一事表现出“纳尼把可冷”的情绪。 就算有，松下孝直也看不见。 “樱岛域只是一个小地方，你猜，神州域有没有类似的人？” “或许有吧。”松下孝直说道。 “把眼界放宽一点，着眼世界，这种事情就没什么好惊讶的。”松下大木说道。 松下孝直点点头。 “至于你们要怎么做，这种事情去问你们的部长吧。”松下大木说道。 “是。”松下孝直低首离开。 等他离开后，松下大木问道：“已经准备好了吗？” “好了。”身后一个保镖说道。 “那就走吧。”松下大木站起来，他虽然拄着拐杖，但步伐看上去颇为硬朗。 一路坐电梯向下，来到秘密的地下层。 一个钢铁密室中，冰冷的地面上躺着二十个昏迷不醒的人。 还有一个男子茫然地坐着，被锁链锁住，看见松下大木等人进来，立刻站起来。 “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松下大木问道。 男子点点头。 他是城外的流民，被一群黑衣人找到，接到这个地方来，要和他进行一场交易。 交易的内容是，他要写下某个人的名字。 作为回报，他将拥有东京城中城区的居民身份。 这种好事，对城外的流民来说，不可能拒绝，也无法拒绝。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迎接我吧 松下大木从衣兜里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摊开。 这张纸似乎是从什么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白色微微泛黄，上面有着一根根黑色条纹线。 又从衣兜里面拿出一支笔，松下大木把两者都塞到那个男子手中。 身后的保镖拿出一张清晰的照片给男子。 “看这个。”松下大木说道，“记住他的样子。” 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顾渊，是他加入鬼灭部时候拍的入职照片。 男子拿过照片，记下顾渊的样貌。 “上杉信，认识吗，会写吗？”松下大木问道。 一直生活在城外的流民，不识字的概率不小，除了四大城外，其余的聚集地，能做到读书识字基础教育的不多。 男子点点头，他有幸度过几年书，常用字的听说读写没什么问题。 上杉信也不是什么很复杂的字，他会写。 为了保险起见，松下大木还是用手机打出这名字给男子看，确认他不会写错。 注意到男子贪婪的目光，松下大木笑道：“事成之后，还会给你一部全新的手机。” “我们说好的，您是大人物，不会骗人吧？”男子立刻接口。 “我需要骗你吗？”松下大木语气流露出高傲，“等我叫你开始的时候，就写吧。” 几个人走出房间，来到另外的房间中。 这里是监控室，那房间里的一切一览无遗。 “写吧。”松下大木脸色冷漠，声音通过发声器传到男子耳朵中。 男子拿起笔，在那张纸上写下“上杉信”三个字。 在他写完提笔的瞬间，双眼骤然失去神采，身子倒在地上。 脸上还挂着笑容，就这么死去了。 一同死去的，还有房间内的二十个人。 松下大木皱眉看着那张纸，过了一会儿：“把纸拿出来，换个房间。” “是。”一个保镖领命而去。 那张纸当然不普通，来自一件灵物——亡者笔记。 和曾经《天上掉下本小册子》里面的特殊笔记很相似。 不过没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作用，只有一项能力，就是将人的名字写上之后，名字的主人就会死亡。 代价也是巨大的，写上名字的使用者，以及周围最近的二十个人都会死亡。 二十一个人，像极了传说中灵魂的21克。 和小册子什么不可损坏，无限页数等概念不同。 亡者笔记只是薄薄的一本，页数不多，每页写上名字生效后就会自行燃烧，化作灰烬。 用一张少一张，也意味着一张只能写一个人的名字。 如果写的名字和人对不上的话，则不会生效，书页也不会自燃。 但该付出的代价一个都不能少。 对亡者笔记来说，名字是一个很有趣的概念。 自有一套特殊的判断方法名字生效与否。 以顾渊为例，无常、上杉信还有顾渊，都可以算作他的名字。 但这三个名字中，只有一个会生效。 一般来说，最初的上杉信会是亡者笔记认同的“真名”，无论是顾渊还是无常，都是后面改的。 无常更是代号，生效的概率极低。 但上杉信这个名字失效了，书页没有燃烧。 证明顾渊的真名不是这个，而是大家目前更多人称呼的“顾渊”。 松下大木有着这本笔记已经很多年了。 曾经使用过一次，说不定鬼灭部的代号起源和这玩意有关。 既然上杉信这个名字失效，那就用“顾渊”这个名字好了。 保镖很快拿回了纸和笔。 松下大木这次没有一块过去，只是把监控室的画面切到了另外的房间。 和刚才房间同样的二十一人，由其中一人作为使用者来写下顾渊的名字。 在决定杀掉顾渊的时候，松下大木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伏杀失败，就用这个办法。 如果成功的话，当然不用废这个功夫。 倒不是松下大木对顾渊有着什么特殊的恨意，只不过没死的顾渊必然会复仇。 成为东京城的敌人，也是他东洋电力的敌人。 无法和解的敌人要死，就是这么简单。 利益而已，无关情感仇恨。 那位保镖很快就安排好了事情，回到房间中，随着松下大木的命令。 房间内的那个人用颤抖的手写下顾渊的名字。 就此死去，另外的二十人同样死去。 那看上去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纸骤然燃烧起来，迅速…… 那张纸只燃烧了一半，上面的火焰就自行熄灭！ 松下大木脸上那掌控一切的表情，第一次完全消失，他露出几分惊讶，几分疑惑。 燃烧到一半，代表着什么。 顾渊半死？植物人？ 被亡者笔记杀死的人，是找不到任何伤口的，不是什么心脏麻痹，或者大出血。 就好像睡着了一般，但心脏完全停止跳动，脑死亡。 根本无法检测出死因。 松下大木也找不到那些被写上名字之人的死因，但只要死了就行。 谁会去管他们的死因呢？ 到最后归结到鬼怪身上，形成一个不算恐怖的传说罢了。 第一次，松下大木对亡者笔记的杀人方式产生了兴趣。 可惜，灵物、鬼怪、觉醒者都是超脱目前科技水平的存在，没法研究。 只能望洋兴叹。 当顾渊的名字被写上亡者笔记的时候，还在城外的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那是觉醒者敏锐的感知，有危险降临了。 只是这份危险来自哪里，完全无法得知。 轻微的刺痛感在脑海中诞生，无形的偷袭落下。 和河童的诅咒一样，那是心能壁垒、力场乃至领域都无法挡下的。 直接作用于人本身。 好像是一团热烈的火焰，落入到意识之中，要将人的思维、意识、情绪、灵魂完全燃烧殆尽。 当这些都变成灰烬之时，人也就死掉了。 黑暗的海洋中，火光冲天，如同灾难片中石油钻井平台之类的地方爆炸。 汹涌的火焰，暴烈地咆哮着。 要毁灭一切，就连黑色的海水都在沸腾，不断被蒸发。 黑色的浓烟滚滚，天灾一般—— 如果真的有什么钻井平台，那对上面的人来说就是如此。 可是对广袤，无边的黑色海洋来说，只是一束小小的礼花。 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小角落中绽放。 热烈、灿烂。 一闪而过。 心能是心灵、是情绪、是灵魂的力量。 灵物、鬼怪、觉醒者的心能同源。 心能在变成盾、壁垒、力场之前，保护不了身躯，但至少它保护着意识、心能，灵魂。 亡者笔记杀人，是燃烧毁灭人的灵魂。 那是心能的“栖息地”，遇到顾渊隐藏着的庞大心能，最后只能是一场烟花。 顾渊唯一的反应就是脑袋微微一疼，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总感觉被人偷袭了，难道是被扎小人诅咒了？” 这样想着，顾渊继续开车。 反杀东京城埋伏的军队，比顾渊想象中要简单轻松很多。 原本以为他们会更加谨慎一点，比如给部分武器强化一下。 结果根本没有。 那鬼怪就是无敌的。 别说是天狗这样的强大鬼怪，顾渊就是放一些鬼火出去，也能把这些人燃烧殆尽。 释放天狗只是因为顾渊习惯了。 工具狗用起来还是顺手。 东京城的伏杀破产后，顾渊就换上从安倍家那里拿到的车子，朝着东京城的方向开去。 什么，离开？ 怎么可能？顾渊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东京城的那些人们，见到他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 会怎么好好“迎接”他。 这可太有意思了，比找安倍家族的麻烦都要刺激很多。 顾渊一点都不怀疑，刚才感觉，是来自东京城的第二次攻击。 “第三次，第四次会在什么时候来，真期待啊。”顾渊喃喃低语，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笑容。 “看来是失败了。”松下大木说道，“收回吧销毁吧，尸体和纸张都销毁。” “是。”保镖领命而去。 “狂火怎么样了？”松下大木问道。 一个保镖立刻说道：“两天前传回消息，他终于突破了。” 按照狂火和松下大木的约定，他必须要将心能突破，更进一步。 否则的话，就死在外面的红区吧。 狂火最终没死在红区，突破成功。这里的突破不是说狂火达到了五级，而是他心能量级的拔高。 此时此刻的狂火依然是四级觉醒者，但距离五级更进一步了。 发配狂火去红区这件事情还被松下大木当做“打孩子”的道歉手段，和顾渊修复了因为狂火引起的裂痕。 说起来，如果那个时候顾渊接受松下大木的橄榄枝，加入到东洋电力，成为这庞大势力中的一员，说不定情况就会截然不同。 “让他快回来吧，总算有一点好消息了。” 松下大木露出笑容。 另一边，鬼灭部又一次开会。 气氛非常压抑，那些觉醒者们看了视频之后，脸上难看、惊讶的表情种种不一，没有任何掩饰。 “热兵器对他无效，必须要由我们来对付他了。”松下孝直说道。 “我打不过他。” “不是对手。” “觉醒者的战斗中，需要的是精英，靠人数堆死很难。而且真的确定要靠人数去堆？” 几个队长纷纷发表意见。 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高手才能对付高手，靠杂兵去堆。 别说他们不同意，其实就算东京城本身也不会做这种决定。 杂兵是相对而言的。 对顾渊来说的杂兵，对东京城来说是宝贵的财富，不可能用作炮灰消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 “我已经汇报给部长了。” 松下孝直说道，他明白这些人在顾忌什么。 以顾渊展现出来的实力，没有部长带头冲锋，这些人肯定不会去送死。 主力绝对是部长。 鬼灭部部长，是东京城明面上的第一高手。 至于其他有没有隐藏的，就不好说了，像东洋电力这种，说不定就有隐藏。 “他在哪？” 刚刚说到部长，会议室的那个发声器中就传来他的声音。 松下孝直立刻看了一下定位：“如果他没有故布疑阵，还带着手机的话，应该会在三小时内到达。” 开车速度其实并不比火车慢。 “知道了。”部长说道，再无下文。 他要出手了，也必须出手，要把顾渊拦在东京城外。 否则顾渊携带着怒火而来，在东京城释放出鬼怪来，那样的损失，东京城承受不住。 “我们也行动起来吧。”松下孝直说道。 “真麻烦。”北村平站起来，“还是由我统筹？” 调度觉醒者，对付顾渊，就和上次的伽椰子鬼屋事件一样，由北村平负责统筹全局。 部长的话，其实是作为先锋的。 如果他能够直接杀掉顾渊，也就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如果两人五五开，北村平以及其他觉醒者的作用就很重要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第一时间动起来的倒不是觉醒者们，而是鬼灭部的灵物仓库。 一些灵物被纷纷取出，将会投入到对付顾渊的战场中。 是的，对付顾渊，在鬼灭部看来已经是一场战役，乃至战争。 需要重视的程度，远超伽椰子鬼屋事件。 说起来也是讽刺，伽椰子鬼屋事件因为有顾渊的存在很快得到了解决。 剑一心反正表示过自己还没来记得杀掉伽椰子，一切就结束了。 不用怀疑，伽椰子鬼屋这个鬼怪就是死于顾渊之手。 再联想到顾渊释放出树魅、天狗这样的鬼怪—— 等等，树魅！ 所以良屋等人陷害顾渊没有问题？ 不对，没有问题的话就不算是陷害了，而是实锤。 可怜的良屋，歪打正着，可惜踢到了铁板上。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为良屋平反。 那个时候，谁会料到顾渊有控制鬼怪的能力？ 良屋也只是出于私心，而且后面调查过事情，发现完全是一笔烂账。 最初的起因是顾渊和天邪同时看上了一件灵物，顾渊拿到手后还顺便打断了天邪的腿。 天邪怀恨在心，又刚好遇上顾渊拿走了奈良佛为他女儿准备的灵物，再加上狂火从中作梗。 就有了这么一个事情。 天邪等人被反杀，死无全尸，最后死无对证。 顾渊又展现出强大的实力，依然逍遥自在。 在不喜欢他们的人眼中，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真要讲道理，还是顾渊站得住脚，毕竟每次都是他先来的。 良屋的冤屈无人为她平反，但她自己可以。 众人离开会议室前，松下孝直叫住劳伦斯：“良屋能用吗？” 半残的良屋被劳伦斯带走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手术改造。 松下孝直一直关注着。 “可以试试。”劳伦斯说道。 这个时候他也不能继续暗中站在顾渊——站在阴阳师材料这边了。 东京城要是被弄得一团糟，他劳伦斯也要受损失。 当然，如果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是最好的。 “那就用，有需要的时候用她顶上去。”松下孝直说道。 劳伦斯点点头。 良屋没死，她对顾渊的恨意会成为最好的催化剂，带着她不顾一切地杀向顾渊。 多少能够发挥出一点作用来。 鬼灭部的车子，在很多人惊讶的目光中出动，四级以上的觉醒者都被调动。 还有强化系觉醒者。 至于城防部，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出动，在城外架设起防线来。 很多人都在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包括平井司，千叶等人。 不同于千叶打听不到消息，平井司倒是很快知道了原因。 一时间惊讶无比，根本说不出话来。 顾渊居然和东京城彻底闹翻了，这叫什么事啊！ 顾问的工资他都没发呢。 现在发肯定也已经晚了，不用怀疑，顾渊的银行账户绝对被冻结了。 用冻结也未必准确，可能直接被删了。 具体内幕现在平井司暂时不了解，但事已至此，需要平井司做一点事情。 要做的事情其实也不多，没太多风险。 他要保一下两个人，一是九条良，顾渊的跑腿小弟，开了一家物流，说实话，发展还可以。 第二个是和顾渊走得很近千叶。 平井司暂时能做到的，就是这些了。 不能大张旗鼓，平井司想到了自己的浪荡儿子，臭小子终于发挥出作用了。 东京城风起云涌。 顾渊则是一脸轻松，开着车子前往东京城。 别人想象中带着无尽的怒火，席卷而来的情况压根就没有发生。 顾渊脸上带着笑容，是期待和兴奋。 他不是去复仇的，而是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冒险。 顾渊对东京城没多少恨意，恨什么，恨他们卖了自己？ 他压根就不在乎，最多的情绪也只是有一些生气。 像是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傻比，心中有点不爽。 但，偏偏顾渊是个喷子，这份不爽很快化作了兴奋，来，互喷！我的键盘已经饥渴难耐了。 别人想象中的滔天怒火，完全没有。 从某个角度来说，发展到如今的局面，也有顾渊的一部分因素，他我行我素，没有半点退让。 面对任何伸过来的爪子，直接斩断。 锋芒毕露，不懂和光同尘。 对一个刚刚来到东京城的新人来说，其实是不合适的。 要先融入进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利益勾连，再展现强势。 这个时候，大家不会想着除掉你，而是敬畏。 但顾渊丝毫没有这种想法，他随心所欲，没有被任何外界的因素所干扰。 所有的行为，都处于他想要。 而不是这样更好，更有利。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当然不是正义，而是为了愉悦，有趣，刺激。 他在本质是个愉悦怪。 不过没有没有到病态的地步。 喜欢愉悦有什么错？ 顾渊心情愉快，笑容灿烂，丢在旁边副驾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当然很清楚，这手机绝对能够被定位。 留着也是明明白白告诉东京城他来了，希望他们做好准备。 稍微放慢车速，顾渊拿过手机一看，是视频通话的邀请。 “喂。”顾渊接通，通过前置摄像头看着屏幕里的陌生人，“你是谁？” “……” 羽山一郎一阵无语，你丫居然不认识我？ 虽然说首相是两年一届，有些时候更新换代极快。 但他可不是那种无能的泥塑木偶，在历代首相中，羽山一郎算是比较强势的。 如今是第三届，应该会连任第四届再退。 你和东京城闹翻，居然不认识首相？ 羽山一郎皱着眉头：“我是羽山一郎。” “谁，不认识。”顾渊摇头，他是真的不认识这个家伙，“谈判专家吗？” “……”羽山一郎有点分不清对方是故意羞辱还是怎么样。 “内务府首相。” “哦，原来是你把我给卖了，你好你好。”顾渊恍然，笑着打招呼。 就是你啊！好家伙，待会把你打哭。 “……” 自从电话接通，这是羽山一郎第三次无言，作为一个政客，不太合格。 可他是真的没能从顾渊脸上看到任何怒火。 相反，他觉得对方很高兴，很期待。 这种感觉，简直像是他以前读小学的孩子，春游前的那一晚！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儿子那个时候咧开嘴笑就没停过。 这位顾渊则是要收敛很多。 “你想要怎么样？”羽山一郎调整了一下心态，不能被顾渊牵着鼻子走了。 “要开始玩了。”顾渊说道。 “玩？” “是啊，你们应该为我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我想要好好玩一玩。”顾渊笑道，丝毫不掩饰内心所想。 羽山一郎皱起眉头，把原本准备好的试探种种，完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正常人。 这种不正常不是说顾渊是个疯子。 而是指他的思维逻辑和行动导向与众不同，是个典型的异类。 这种人的难沟通程度比起疯子，有些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有消灭，才是唯一的选择。 屏幕骤然暗了下去。 “这就挂了？”顾渊不满地嘀咕两句，“是觉得我会逃跑吗？” 把手机直接丢出窗外。 这个时候，定位已经没用了。 以东京城为中心，向外面扩散的卫星城已经遥遥在望。 顾渊用力踩了一下油门，车子引擎发出一阵咆哮。 下一秒，蓝色波涛突然从前面涌起。 明明处在地面上，却有大浪突然打过来，车子被大浪击中，立刻失去平衡。 随着水势翻滚起来。 顾渊撞开车门，一跃而起，一道水箭骤然来袭，被他一拳轰碎。 拳头上多了一个红点，来自天狗一半的身体素质，面对这一水箭的时候，居然破防了。 “有意思。” 顾渊落到地上，此时此刻，地面上的水竟然完全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传说中的部长，不先出来见个面？” 顾渊开口说道，他已经猜到是谁动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比安倍秀有趣 顾渊完全不知道羽山一郎，但认识鬼灭部部长。 说认识不太准确，准确地说是知道，看过鬼灭部部长的资料。 这位部长，真名不详，代号绵津见，出自樱岛域神话传说中的海神、水神。 可以窥见他的能力和水有关。 本身是变化系觉醒者，可以将自己变成水。 战绩赫赫，顾渊看资料的时候，滚动条都缩小，拉了好一会儿才看完。 相比起副部长等人只有一个代号的资料，部长的资料反而要详细一些。 因为他是鬼灭部的标杆，东京城的战神，最强者！ 这样的人来拦顾渊，丝毫不意外。 因为除了他，没有人可以拦下顾渊了。 随着顾渊的话，他面前五米远的地方，一汪清泉冒了出来。 蓝色的水如同喷泉一般从地下冒出，凝成一个人型。 看上去和曼哈顿博士有些相似，半透明的蓝色，要害部位则是没有什么特征。 “你没穿衣服。”顾渊说道。 绵津见部长嘴巴一张，原本准备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想想变化系也挺不容易的。”顾渊说道，“难怪狂火是个暴露狂，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喜欢呢。” 狂火很多时候只穿一条裤子，是因为喜欢吗？ 当然不是，是因为他化身火焰会燃烧自己的衣物，不可避免地裸奔。 无奈之下，只能舍弃其它，专注于一条裤子，那条裤子是特殊的抗高温材料。 只要狂火不把裆部变成火，一般情况也不会燃烧。 绵津见变化系是变成水，也不是狂火那种半吊子，他想要的话，可以完全化身为水。 衣服这东西，肯定不会穿在身上。 连衣服也变，那是特殊系才能做到的，比如无形就连衣服没放过，还可以一块穿墙。 变化系没这功能。 “你关注的是这个？”绵津见小蓝人的状态下依然能发声，声音很特殊，由流水构成，略微有些模糊，但也可以听懂。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关注什么？”顾渊笑着反问。 关注什么？ 正常人肯定关注怎么对付自己之类的，再用言语试探一下。 “你在等援军？”绵津见想到一个可能性，又觉得不对。 他其实才算是等援军的那个。 “不，我只是好奇，随便聊聊。你不愿意聊的话，就开打。”顾渊说着，突然退后一步。 他原本站立的地方，一道水箭从地下钻出。 威力比刚才的水箭更胜一筹。 水这玩意很软，但经过高压形成水枪，足以切割钢铁。 绵津见的水箭威力比起切割钢铁的高压水枪，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忘记，刚才试探性的一击就让在车中动用红玫瑰，具有一半天狗身体素质的顾渊破防。 水箭落空没有消失，在半空中突然一转，继续袭向顾渊。 顾渊不太确定这是绵津见的哪一部分。 狂火的变化还保留着人形，顶多就是把手臂变成火鞭。 但绵津见不一样。 他全身上下，从头到尾都变成了水，完全不拘泥于形状。 不仅如此，水的量还十分夸张。 绝对不是和本人一比一的那种程度。 绵津见是不是六级顾渊不知道，这里没个检测仪，他也没用领域，对外展现。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绵津见对于能力的运用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而且他对顾渊有着足够的重视，这样的对手，比安倍秀那个高傲的家伙，要有趣很多。 顾渊连续闪避着不断变幻的水箭——水鞭！ 拉长到一定程度后，水鞭似乎达到了极限，一下子缩了回去。 周围空荡荡一片，没有任何人在。 绵津见把自己变成水，隐藏在地下。 润物细无声，没有领域或者特殊能力的话，只能被动防御。 这两样顾渊都没。 但他有另外一种方式，门扉打开，不是一扇，而是三扇。 白雾在翻涌，带着寒意，三个雪女从黑狱中走出。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一截。 雪女脚下的地面直接出现了一层白霜。 不需要顾渊做什么，绵津见是隐藏起来，又不是消失，三只雪女一出现就感觉到了敌人的存在。 立刻发动自己的老本行，寒冰领域。 雪女的攻击方式很单一，其实大部分鬼怪的能力都比较单一。 可足够有效就行。 不到半分钟，以顾渊雪女为中心，就有一片冰冷的白雾笼罩，将这里变成了冰冷的雾区。 “你果然可以操控鬼怪。” 绵津见由流水构成的声音传来，重重叠叠，让人无法分辨到底来自哪里。 “算我的能力吧。”顾渊说道，“已经零度了。” 本来就不高的温度已经下降到零度。 绵津见变成的水会冻结吗？ 正常来说是不会的，别忘记这是心能的作用。 绵津见变成的水可以有着水一切的特性，但水没有的、做不到的他未必不能做到。 就算把绵津见丢到南北极，享受零下几十度的温度。 他也可以保持水的状态。 可遇上雪女制造出的低温，就不一定了。 心能、鬼怪不讲究基本法，当它们碰撞的时候，有时候又要讲究基本法。 温度已经来到零下十度，包括地下的温度也在不断降低。 距离绵津见被冻结已经不远了。 就在这时，顾渊脚下的地面骤然凹陷，一只比人都要大的蓝色巨手伸出！ 那是由流水组成的巨手。 顾渊抓着两只雪女退后避开，还有一只雪女躲闪不及，被巨手抓中。 在巨手抓住雪女的时候，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壳。 但这点冻结无法阻止绵津见的举动。 巨手水波流转，煞是好看，而好看的背后，是无尽的杀机！ “咔擦！” 薄薄的冰壳碎裂，巨手收拢，将身躯并不如何强大的雪女直接捏成一团。 鲜血流淌，没有和巨手的水混合起来。 “这都动手？”顾渊说道，“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三只雪女稍微有一点区别，但都同样好看。 别说平井五郎这种浪荡公子看见了走不动道，就算是普通人也会被它们的容颜所吸引。 做出亲吻痴迷姿态死去的冰雕，在其它地方可不是没有。 “我需要对鬼怪怜惜？”绵津见接了顾渊的话。 两人对话的同时，顾渊左眼之上出现血色，形成一朵特殊的花。 大量的符箓从中飞出，一时间像是翻飞的蝴蝶。 下一息，这些蝴蝶被顾渊用双手抓住，拍向旁边的两个雪女。 符箓可以给普通人用，也可以给鬼怪用！ 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些符箓全部都是防御符箓，一时间，两个雪女身上多出了重重叠叠十几道防御。 顾渊做完这个举动，背后的地面同样钻出巨手。 这次，顾渊猛地转身，一拳轰出！ 拳头后发先至，击中巨手。 巨手上的薄薄冰壳因为本身还有顾渊拳头的力量碎裂。 拳头碰撞，溅起一点点水花。 也只是溅起一点点水花，顾渊的拳头竟然直接砸进了“水”里。 没等打散巨手，巨手形变攻击落在雪女身上。 符箓的防护之能发动，两只雪女只是被打了个踉跄，毫发无伤。 拳头刚刚入水，顾渊就感觉到看似平静的巨手中，隐藏着各种不同方向的暗流。 流水的力量撕扯切割着顾渊的拳头，就像是一台绞肉机。 换做是普通人的手，恐怕已经被绞杀得支离破碎。 难怪只是一捏，雪女就彻底死去。 这巨手之中暗藏玄机。 好在顾渊的手现在不一般，只是被撕扯出了一些血口。 一拳打不散的话，就来两拳！ 顾渊背后门户打开，六米高的天狗出现，二话不说就是一拳。 硕大的拳头把巨手直接穿透，水花四溅。 巨手也没有办法再维持形状，半是被迫，半是顺势一散。 化整为零，重新融入到地下。 不过顾渊有看到一些被冻结的小碎片落地。 这些，算绵津见受伤了？ 天狗没有失去目标，绵津见利用水的特性躲在地下没能逃脱天狗的“注视”。 很多鬼怪可不只依赖视力。 天狗双手握拳高高举起，重重锤下。 如同炮弹落地，直接把地面砸出一个浅坑，泥土砂石飞剑。 还可以看到一点水迹往下流淌，迅速消失。 天狗又是双拳落下，把浅坑砸得再深一层。 两下之后，天狗似乎意识到这种方式效率不高，直接改砸为挖。 就和狗挖坑一样，一个坑洞迅速形成。 “难得一见，天狗也是狗。”顾渊笑了两声，周身有半透明的触手蔓延出来。 树魅！ 要比下地挖坑，又有什么鬼怪比得上树魅？ 树魅根系在地下蔓延就和鱼在水中游一样。 绵津见在地下行动速度很快，甩开挖坑的天狗不成问题。 想要甩开树魅的根系，就有点难度，树魅根系速度不快，但是它多啊！ 发达的根系卷过来，如同千军万马。 “棘手。” 绵津见在心里暗道。 来之前他就知道顾渊绝对是一个棘手的敌人。 但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落入了下风。 雪女的寒冰领域对他有一定的克制，地下温度也在降低。 然后，天狗和树魅在追杀自己。 这叫什么事啊？ 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和一个觉醒者打。 这算百鬼夜行吗？ 正想着，树魅的根已经接触到自己的水体，不过接触后，触碰的部分被撕裂得粉碎。 看似寻常的水，此时此刻，外部也是一阵乱流。 和顾渊刚才感觉到了一样。 对树魅的根系来说，这是无法承受之重。 第一百四十四章 齐聚，交锋 但这种触碰总归是有影响。 元素化的免疫，对非心能攻击来说，可以等同百分之百。 对鬼怪，对心能的攻击，顶多只有99的免疫了。 随着第一条根系触碰到绵津见，后面更多的根系仿若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如狼似虎地涌了过来。 绵津见上下左右不断辗转腾挪，如果按照距离来，已经跑了千余米——在短短一两分钟内。 然而树魅的包围圈逐渐形成。 在不断地撞击中，绵津见的速度难免减慢。 绵津见心中有些发狠，真当他会被这树魅束缚住不成？ 原本无形的水骤然变化，赫然变成了一个钻头的模样，向上冲出。 旋转着撕扯之力比刚才强上数倍。 树根稍微一触碰就变得粉碎，根本无法拦下绵津见哪怕一分一毫。 绵津见轻轻松松就冲出了树魅的包围圈，就在这时，方面的砂石泥土一阵松动。 一双大手“撕开”阻碍，天狗狰狞的面孔出现。 两者即将碰撞的瞬间。 绵津见的形状再次变化，从钻头变成了一道水柱。 天狗和水柱撞在一起…… 顾渊就看见一团硕大的水球包裹着天狗飞出地面。 那水球直径足有十几米，不太规则，没有保持着完全的球型，而是不断变化着。 天狗被困在水球中，手脚和翅膀都在不断挥动。 但它每次挥动的力量，都会被流水抵消。 只能掀起一阵阵波澜。 水球底下是一道大腿粗细的水柱，和喷泉一般，保证了水球不会落地。 天狗在水球中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脱离，也没能对水球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上善若水。 这种情况，如同一个人落入到大海中，力量再大，难道还可以把大海分开？ 呃，好像的确可以，但好歹要“脚踏实地”，讲点基本法。 天狗被困在水球中，“有力无处使”，拳脚带出来的力量都被汹涌的流水尽量抵消。 无非是打出一个瞬间被弥补的空洞来。 与此同时，水球内恐怖的乱流不断摩擦着天狗的身躯。 也就天狗乃是钢筋铁骨，对这种攻击有着极强的抵抗。 这会是一场持久的战斗。 是绵津见先生生困死天狗，还是天狗耐力无穷无尽，累死绵津见？ 正常情况下，其实应该是后者。 天狗的耐力非同一般，狂战士一般的特性足够让它战斗到天亮。 对付天狗用这种方式其实是错误的。 要知道，水的特性本来就比较克制天狗这种纯粹的物理型鬼怪。 绵津见绝对有更好的方式和天狗打。 之所以这样，绵津见仅仅是骤然撞上天狗，稍微做一个尝试。 他的攻击其实不只停留在表面，也通过天狗不断张合的嘴巴深入到内部。 只可惜天狗内外一样坚固，表里如一。 哪怕是眼睛也一样。 这就是鬼怪了，哪怕有着要害之形，也未必有要害之实。 这样困住天狗，会不会引来顾渊？ 引来的确很快引来了，但不是顾渊本人，而是另外一只稍微小一些的天狗。 那只天狗撞向水球，直接撞了进去。 绵津见立刻顺势散开落地，又汇入到地下。 不可避免地留下一点被冻结的碎片，别忘记雪女的领域一直在生效。 而是温度越来越低。 保持着一定体量还好，水的体积减少到一定程度，不可避免地被冻结，冻死！ 不算壮士断腕，对绵津见来说，只是又受了一点伤。 两个天狗撞在一起，先相互打了两拳，接着被顾渊用锁链分开，开始挖坑。 这个时候，地面地下都是千疮百孔。 树魅的根系其实无法真正困住绵津见，只能拖延。 这次，绵津见不再打算在这样的主场和顾渊继续战斗。 他带着树魅根系的碎片冲出地面，呼啸向外。 两只天狗立刻破土而出追了出去。 黑狱牢门洞开着，顾渊先把雪女收了回来。 有需要的时候再放出去给绵津见添堵就行，现在绵津见被两只天狗追杀，已经很堵了。 离开雪女的寒冰领域范围。 绵津见不再在地下乱窜，而是回到地面上，变成一股水流高速移动。 速度勉强和天狗持平，不怎么受地形的影响。 两只天狗不会合作，经常撞在一起，反而不太能追上绵津见 一旦追上了，每一击都能把绵津见打散。 被打散后绵津见又迅速汇聚，继续拉扯。 没有寒冰领域的辅助，这种攻击对绵津见的伤害微乎其微了，起码要连着来很多下才有可能让他受一点伤。 三者拉扯，追逐。 绵津见却没有拉开太多的距离，他担心自己一心逃跑的话，顾渊就直奔东京城去了。 这是想多了，对顾渊而言，绵津见就是东京城为他准备的礼物。 绵津见拖延着时间，等待援军。 鬼灭部的援军们当然不会让部长等太久。 内务府的一群人也不可能送绵津见这样的擎天柱去死。 很快，一声枪响。 小天狗追击的趋势一顿，肩膀上多了一个血洞。 远处的楼顶中，一个狙击手露出一个笑容，紧接着，就看到天狗狰狞黑红色面孔充斥整个视线。 小天狗没那么快，是狙击枪的瞄准镜被填满。 意味着它注意到这里，立刻放弃绵津见朝着这边飞来。 那狙击手没有立刻离开。 相反，他在原地等着，当小天狗飞近一定距离之后，炮火轰鸣。 没太多隐藏的重武器开火。 对鬼怪不需要隐藏！ 小天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些武器可都是开过光——不是，都是由强化系觉醒者强话过的。 对鬼怪有着不俗的杀伤力。 小天狗的翅膀收拢，挡在身前，身子一团，抵御着火力的轰击。 另一边，大天狗和绵津见继续纠缠着。 很快，炮火轰鸣停歇，小天狗翅膀几乎被破烂，身上也是鲜血横流。 但天狗是狂战士！ 这种伤势没能杀死它，反而令它更加狂暴！ 破破烂烂的翅膀张开，天狗发出一声咆哮，恐怖的气势冲入天而起，继续前冲。 鬼灭部的火力还可以再来。 却不能再用在这个天狗上了，他们真正的目标可不是这只天狗。 而是顾渊！ 一个身影出现在天狗面前，剑一心伸手一握，一把大刀出现在手中，悍然和天狗对撞在一起。 刀光闪烁，一个照面，状态不佳的小天狗一条手臂几乎被切断。 顾渊用得顺手六米大天狗，战斗力按照觉醒者划分，可以算是五级中的至强者。 四米的小天狗就差很多了，顶多刚刚到五级。 原本受伤就挺重，对上剑一心这样的五级强者，立刻力有不逮。 远处的顾渊也注意到这一点，抬手。 锁链出现，瞬息而至。 视线所及之处，原本就是黑狱中的鬼怪，被镇压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锁链卷上小天狗，将其向后拉。 剑一心的第二刀在小天狗身上留下一道恐怖的伤口但没有完全杀死它。 一刀落空，剑一心抬头看向远处的顾渊。 因为距离的关系，看不清面孔，但可以看到天狗正消失在他的身体中。 “他的体内，果然隐藏着鬼怪。”北村平说道。 “管他呢！” 剑一心大笑一声，朝着大天狗和绵津见的战场跑去。 他要先把绵津见解放出来！ 剑一心气势冲天，和大天狗对上，一人一鬼怪的战场明明是单人，威势却十分惊人。 无论是天狗的拳头，还是剑一心的武器，都能够“撕裂大地”。 旁边的一些破破烂烂的建筑也被波及，完全倒塌。 两个猛男壮汉之间的战斗，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绵津见得以解放，他回到聚集起来的鬼灭部队伍前。 立刻有人送上了一件袍子。 绵津见披上袍子的同时，也从水的状态恢复到正常人的模样。 一个脸色苍白，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才四十出头。 实际年龄，其实和北村平差不多。 “怎么样，部长？”北村平问道。 “很棘手。”绵津见说道，“我要休息一下。” 随着他的话，又有人送上灵物，保证绵津见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到最佳状态。 那些灵物，对绵津见自然不会有半点副作用，也非常稀少。 为了对付顾渊，鬼灭部可不会吝啬。 “真是后生可畏啊。嗯……这样说会不会显得我很托大？”北村平说了半句，又自嘲起来。 后生？ 后生都杀到他们的面前，唯有一群人联手才能够抵挡，还后什么生？ “不要耽搁了，能动手就动手。”北村平只是自言自语，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远处顾渊没动。 但他的身后，恐怖诡异的树魅完全生长出来，仿若一副背景画，同时保护着顾渊不被偷袭。 有些人出场自带bg，顾渊出场自带背景。 一个队长向前走了两步，手中捏着一柄红色的长枪。 这枪有个很拉风的名字——朗基奴斯枪。 是一件杀伤性的诅咒灵物，威力相当不俗！ 只见这位队长握着朗基奴斯枪，做了一个投射标枪的姿势，竭尽全力往顾渊那边一掷。 在朗基奴斯枪脱手的瞬间，他的手臂突然粉碎，血肉融入到枪中。 血色流光，骤然而至！ 第一百四十五章 爆炸 感觉到威胁，顾渊背后的树魅直接动了起来，根系树枝乱飞，抽打向袭来的朗基奴斯枪。 大树底下好乘凉。 树魅的好处就在于此，庞大的体积，顾渊呆在它的树下，所有的攻击都等同于在攻击树魅，会被它本能的反击。 它本身也不会攻击顾渊，成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保镖。 只是当树枝抢先一步抽到朗基奴斯枪的时候，包裹着红光而来的朗基奴斯枪枪却变得虚幻。 好像不存在一样，穿透树枝。 朗基奴斯枪，诅咒灵物，使用代价是使用者四肢中的随机一条粉碎融入到枪中。 当枪被丢出去后，除了目标外，其余的一切都不能成为阻碍，无法触碰到它。 且无论怎么躲闪，枪都会紧随其后，不达目标决不罢休。 在朗基奴斯枪来时顾渊就已经有所准备，取出了几张防御符箓拍上。 不能只靠树魅不是吗？ 只不过朗基奴斯枪不碰树根，符箓形成的“防护罩”也没有产生作用。 符箓防护的方式和心能壁垒基本一样，但只是形式上的一样，本质并不相同。 这防护罩是典型的外物，也会被朗基奴斯枪直接略过。 如果换做由觉醒者自己激发的心能之盾，壁垒，是可以阻挡朗基奴斯枪的，当然，挡的不挡得住另说。 朗基奴斯枪刺入前的瞬间，顾渊猛地侧过身子，朗基奴斯枪刺穿肩膀，枪头透体而出。 鲜血流淌出来。 “好东西。”顾渊笑道，反手抓住朗基奴斯枪，将其拔了出来，顺手刺到地上。 “受伤了。” “威力怎么会这么小？” 有人惊喜，也有人疑惑，刚才掷枪的觉醒者说道。 他是特殊系觉醒者，能力和金刚狼很像，各种伤势都能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是最合适用朗基奴斯枪的人。 能力名为“超快速再生”，但不是不死之身。 一条手臂的伤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现在那条手臂已经重新长出。 只是枪虽然刺中了顾渊，效果却没有预计的好。 顾渊看上去还站立着。 朗基奴斯枪的威力自然不小，何耐碰上了红玫瑰还没失效的顾渊。 强大的身体素质仅仅让朗基奴斯枪在顾渊身上留下一个不算大的空洞。 受伤却不严重。 “是红玫瑰。”绵津见说道，他和顾渊近距离接触过，看到了其脸上的花纹。 作为部长，对于这件灵物还是熟悉的。 “是那件灵物吗？” “给了谁……是给了鬼怪用？”有人反应过来。 灵物居然还可以给鬼怪用？ “恐怕是那只天狗。”绵津见的目光投向剑一心和天狗的战场。 剑一心不让别人插手他和天狗之间的战斗，不然的话，几个实力不俗的强身系觉醒者也可以起到一点作用。 “特殊系果然不讲任何道理。”有觉醒者感叹一句。 特殊系是个框，任何无法归类的能力都被丢到特殊系中，很多时候，无法归类就意味着不讲道理。 有些很弱，有些却很强。 毫无疑问，众人认为顾渊的能力可以控制鬼怪，属于极强的那种类型。 “如果他死后能留下觉醒遗物就好了。”有人忍不住语气贪婪地说了一句。 引来旁人之人侧目意识到不对，立刻闭上嘴巴。 觉醒遗物来自死亡的觉醒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杀掉觉醒者是可以“爆装备”的。 这人的话犯了觉醒者的大忌。 就算有人的确想着顾渊死后能爆出诅咒灵物来，也不该说出来。 就连绵津见也回头，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 让那觉醒者惊出一身冷汗。 “放出良屋吧，趁他病要他命。”北村平暂时略过此事，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顾渊。 众人身后，一个全封闭大黑箱被打开，大量的不明液体流出。 伴随着一阵阵呲呲声，一个三米左右的扭曲怪物走出来。 这怪物有着人的上半身，但在腰部往下，却是机械半球，六只蜘蛛脚一样的机械足从球体中延展出来，支撑着身躯。 其双手也极为古怪。 一条手是章鱼一般的触手，似乎不受控制一般，不断挥舞着。 另一条手则是一把放大了很多倍的刀。 这刀刀身的形状为四分之一的圆，刀身为黑色，刀刃的位置则是有一股血色。 再往上，则是良屋的那张面孔。 变成了光头，脸上全是狰狞的伤疤，双眼之中是压抑着的疯狂和暴虐。 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让周围的觉醒者们不自觉地远离。 良屋已经是半疯状态，被释放后情不自禁地想要杀戮。 好在有一点点的清醒，理智吊着她。 绵津见看向良屋，光是气势就压住了这个半疯的五级觉醒者不敢轻举妄动。 “看到无常没，那才是你的敌人。”北村平指向顾渊。 良屋看到顾渊，眼中的最后一点清明几乎消失，口中发出不像人的咆哮。 六只蜘蛛足动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顾渊冲去。 “劳伦斯这家伙……我要是残了宁可死。”北村平说了一句。 良屋变成这样子是劳伦斯的功劳。 这个科研部的专务能力是融合，可以不讲道理地把两个完全没有联系在一起的东西融合在一起。 现在的良屋就是他的“杰作”。 典型的缝合怪。 另一边，受伤的顾渊也没有闲着，眼前开花，一个半透明的水晶骷髅面具被他拿在手中，戴了上去。 觉醒遗物，来自神之手。 在安倍家收割各种灵物的时候，顾渊顺手让人使用了这个灵物，现在已经知晓它的作用。 戴上面具后，可以使用和神之手一样的能力——将伤势作为‘具体之物’抽离出来，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没有使用代价。 但如果没能把伤势及时转移，两倍的伤势就会由使用者来承担，就算转移给其他人，也同样是两倍伤。 另外短时间内，一个对象只能接受一次伤势。 非常好用的能力，就是太费“队友”，同时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把伤势抽取出来。 很难在战斗中当做杀伤手段来用。 顾渊伸手按在伤口上，伤势作为概念化的存在变成具象之物被他抽取出来。 在手中以血球的形式出现，接着，顾渊身边一道门扉打开。 一只鬼怪刚刚探出脑袋，就被顾渊一把将血球按在脑袋上。 鬼怪立刻缩回去，身上出现了两个血洞。 费队友的能力，对顾渊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他其它不多，鬼怪队友多的是。 “……” 看到这一幕的鬼灭部觉醒者一阵无奈。 他们用朗基奴斯枪，换来的战果就这么被消除了？ 有一种打boss打了两下，对方损血后竟然拿出血瓶补血的感觉。 “这是神之手的能力，那小子死了竟然留下了这样灵物。”有人说道。 特殊系觉醒者，在鬼灭部中肯定比较引人注目。 神之手的能力也不是秘密。 他死在顾渊手中，再看到这一幕，很容易就能够推测出顾渊做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这样的灵物他还有多少。” 这一句话提醒了众人。 是啊，顾渊掀翻了安倍家族。 他拿到了多少灵物，多少符箓？ 原本鬼灭部的主意肯定是和顾渊打消耗战，凭借财大气粗慢慢消耗死顾渊……如果可以把他击退，也不是不行。 但现在看来，这个方案好像不可行。 顾渊手中掌握，可以用的灵物未必就比他们鬼灭部要少。 再加上符箓，其财大气粗程度，不输于鬼灭部。 不是每件灵物都可以用的，诺大的鬼灭部要挑选出能用，适合用的灵物也不容易。 数量肯定不会多。 但符箓，绝对每张都可以用！ 他们真的耗得过顾渊吗？ “待会一起上吧。”北村平长出一口气说道。 那边良屋已经冲到顾渊面前，手中的黑色菜刀刚举起，树根的根系就从地面钻出，卷向她。 良屋的章鱼触手动起来，和树根纠缠。 菜刀下落的趋势被根系阻止。 顾渊身后，树魅的树冠中同样钻出大量的根系，和良屋纠缠在一起。 “死！死！” 良屋不断低吼着，她带着无尽的怨毒愤怒而来。 两者之间只差一两米。 可她被树魅纠缠，这一两米的距离成为了天堑。 无尽的怨毒怒火无法发泄。 不仅如此，顾渊还抬手，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对准良屋“怦”了几下。 无形的子弹击中良屋，让她身上多出一个个血洞。 “这么弱，连原本的能力都没有使用……”顾渊双眼眯了眯，他相信鬼灭部不会派一个毫无意义的东西过来送死。 往身上拍了一张飞行符，顾渊果断飞上天空。 “他飞了，用！用！” 北村平立刻下令，有觉醒者拿出一个只有红色按钮的装置按下。 良屋骤然爆炸，火光冲天。 大就是美，猛就是强，艺术就是爆炸！ 就目前来说，要高杀伤力，还得上爆炸，爆炸够大就够猛。 突然爆炸的良屋，杀伤的确不小。 只可惜顾渊提前飞起，防御符箓发挥作用，效果不比心能力场要差。 火焰被隔绝在外，冲击波让他在半空中有些失衡。 紧接着就恢复了平衡。 倒是树魅被炸得支离破碎，树冠、主干都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对树魅来说其实并无大碍，它的主干本就是由根系组成。 带来的不是什么致命伤，只是整体大小的减少。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他，即百鬼夜行 “开火！” 火光浓烟中，隐约可见顾渊的身影，北村平咆哮道。 枪声响起，炮火轰鸣。 狙击枪的子弹在顾渊额前被挡下。 一时间，符箓防护承受了大量的攻击，达到上限，轰然破碎。 没关系，顾渊的符箓很多，他用的时候从来不吝啬。 一张一张用？不，是一把一把用。 第一张符箓的防护破碎，第二张符箓的防护立刻生效。 将剩余的攻击尽数挡下。 剩下还有整整八重防护，持续时间是半个小时。 枪声炮火停歇。 顾渊飞在半空中，毫发无伤。 “停吧。”北村平下令道，没有开启第三轮攻击。 顾渊的麻烦之处就在于此，非心能攻击，他可以拿鬼怪做盾，将攻击尽数无效化。 心能攻击，他也可以用安倍家的符箓以及灵物挡下来。 “安倍家真是废物！”有人忍不住骂了一句。 如果不是安倍家资敌，他们对付顾渊哪能这么束手无策。 “上吧。”北村平说道。 事实证明这种远距离的消耗，对顾渊基本没有效果。 尽管还有好几样能用的远程灵物，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基本也是无功而返，给对方送灵物罢了。 只能上了。 北村平一马当先，冲向顾渊，该有的担当，他自然是有的。 手中出现一根鱼竿，随着北村平一甩的动作，几乎无法窥见的鱼线跨越百米的距离，袭向天空中的顾渊。 顾渊闪避，鱼线穷追不舍，在半空中不断变幻方向，形成一张包围网。 天罗地网形成的同时骤然紧缩。 符箓的防护再度被破碎两层，鱼线力量衰竭，被第三层防护挡下。 “……安倍家的符箓，果然有点名堂。”北村平低语一句，就看见顾渊从眼中盛开的花里拿出一柄断剑砍来。 不清楚这玩意有什么作用，北村平不敢贸然接触，收回鱼线。 脸上的花纹退去，红玫瑰浮现在身前，被顾渊抓住收回。 没有了天狗一半的身体素质，顾渊本身的战斗力大减。 提前拿出断剑以备不时之需。 “不村口械斗，逼格太低。” 看着冲过来的觉醒者，顾渊笑了一声。 身后牢房门扉张开，一片黑暗从他开始，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百鬼夜行，逢魔时！ 原本是指黄昏时刻为超自然的时段，黄昏（17点-19点）黎明（3点-5点），樱岛域阴阳道称为鬼神最容易出没的时候。 如今则是无形的鬼怪，黑暗降临。 对普通人来说，是近乎无解的恐怖鬼怪，没有形体，恐惧光环的影响却极为深刻，让人在黑暗中深深骇死。 黑暗蔓延出去，以顾渊为中心，方圆千米从白天变成了黑夜。 最深沉的黑，哪怕是觉醒者，能见度都不足五米。 让那些冲锋之人硬生生停下脚步。 “有人吗？” “在的！” 声音没有被完全隔断，只是变得微弱，阻碍的是视线，还有……感知！ 原本敏锐的觉醒者变得迟钝。 “……那小子还有多少手段没使出来？”北村平在心里暗道。 鱼线在身边悬空环绕，攻防兼备。 “大家向我靠近！” 有人喊道，手上燃起一团熊熊烈焰，驱散周围的黑暗，将能见度扩展到十米。 就在这一瞬间，黑色条状身影在他背后出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 “天真！”那位觉醒者猛地转身闪避，手中的烈焰化作巨大的烈火之剑。 随着此人挥剑的动作，野槌被一刀两断。 两截蛇身掉落在地。 “呵，就这也敢偷袭我们队长？” 一个觉醒者走过来，嘲笑道。 话音刚落，野槌突然一动，咬向那觉醒者。 那觉醒者尽管努力向旁边闪避，却没有野槌的速度快。 张开的嘴巴咬碎浮现的心能壁垒，也将此人半边身子撕裂。 蛇头将残躯吞下，往下身躯部分膨胀起来，残躯的轮廓凸显。 “死！” 那队长大怒，手中的烈火大剑连挥，把野槌残躯砍成十八块，才将其真正杀死。 看着野槌化为无形，队长看向四周。 没有更多人过来汇合，一些低弱的叫喊声，战斗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只是他，当逢魔时刻降临的时候，其他觉醒者也遭到了攻击。 第二次偷袭紧随其后，一只鬼怪从黑暗中扑来，嘴巴张大着，露出鸟嘴里面锯齿之牙。 让人丝毫不怀疑，被咬实了就能立刻撕扯下一块血肉来。 那队长微微退后一步，手中火焰之剑横斩，轻松把袭来的鬼怪砍成两段。 摇曳的火光中，他看到那鬼怪通体绿色，有着特殊的龟壳。 “河童？” 脸上的表情抽搐，剧烈的疼痛从后面传来，那队长一个踉跄，几乎无法站稳。 更多的河童从四面八方扑来，将其吞没…… 风暴烈焰席卷，形成一道火焰龙卷风！ 把那些河童尽数烧成一具具焦炭散去。 然而那位队长觉醒者也趴在了地上，诅咒是会叠加，再不致命的伤不断累积也会带来可怕的结果。 大量的鲜血流出形成血泊。 队长意识模糊，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死于河童的诅咒。 谁也没说过河童的诅咒会叠加啊！ 自然没有多少人知道河童的诅咒会叠加，这玩意杀了一只后，只要脑子正常又怎么会去杀第二只？ “砰！” 人为发出的枪响声，无形的子弹击中此人脑袋。 濒死的队长觉醒者连心能壁垒都来不及使用，就此死去。 尸体上，浮现出凭空燃烧的小小火苗。 顾渊从黑暗中走入火光的范围，居然出现了一个觉醒遗物，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顾渊现身的同时，左侧的黑暗中，呼啸的拳头带着狂暴的力量轰来！ 顾渊转身看过去，一个强壮的强身系觉醒者赶到。 拳头砸得防护符箓一阵摇曳，但没有破碎。 挥动亡者之剑，顾渊砍向那个强身系觉醒者。 和北村平的选择一样，不清楚灵物的作用前，此人不敢贸然与亡者之剑接触。 强身系觉醒者退后，顾渊戴着指套的手指对准他，“枪口”轻抬。 无形的子弹击中强壮的身躯。 没能完全破防，却也打得那强身系觉醒者节节败退，就要重新遁入黑暗中。 半透明的幻体之手从斜前方伸过，目标不是顾渊，而是尸体上的灵物火苗。 顾渊调转“枪口”，随手给了幻体之手两枪，将摇晃的幻体逼退。 “你们亲爱的同伴尸骨未寒，就着急从别人的尸体上抢东西了？”顾渊嘲讽一句，身子飞起，融入到黑暗中。 似乎就不管这火苗灵物了。 一时间也没有人再靠近，有些是没察觉，有些是不敢冒进。 “这样的黑暗，再继续下去不行啊。” 绵津见行走在黑暗中，零散袭来的鬼怪被他以手臂化作的水鞭轻松抽碎。 他是完全无惧逢魔时刻。 可其余的觉醒者就未必了。 逢魔时刻虽然无形，但并非难对付的鬼怪。 应该说，这片黑暗都是逢魔时刻的身躯，觉醒者在这里打出的每次攻击都在伤害这无形的鬼怪。 伤害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能够杀掉这鬼怪。 是好对付也难对付的那种类型。 杀伤力不够，一辈子会被困在这种黑暗中。 杀伤力足够了，要消灭起来很简单。 绵津见没有犹豫太久时间，身上的袍子掉落在地，整个人化作了一汪清泉。 然后，清泉不断扩大，几个眨眼间就形成了一片浪潮，席卷向四面八方。 死亡之潮！ 随着浪潮的涌起，所过之处的黑暗尽数消退。 那些觉醒者、鬼怪们也被卷入到浪潮中，不断上下翻滚着。 不同的是，觉醒者只是感觉自己失控，在坐过山车，大摆锤之类的玩意，并没有受到更多的伤害。 一部分脑子不清楚的觉醒者还想着怎么脱离。 另外一部分清醒的已经意识到这是部长，乖乖放弃抵抗，随波逐流。 鬼怪们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身躯在可怕的乱流中不断受到攻击，被撕裂，绞杀。 鲜血凝固在蓝色的潮水中。 天空中的黑暗尚在，地面的黑暗在不断消退。 绵津见化作的浪潮也逐渐升高。 下一息，可怕的低温骤然而至，一层薄薄的冰壳浮现在浪头又破碎。 白色的低温浓雾取代了地面的黑暗扩散。 雪女再现，寒冰领域！ 浪潮翻涌的速度减缓，边缘位置被不断冻结，寒冰向着深处蔓延。 翻涌的浪潮收拢回去。 这种大范围的攻击也意味着力量的相对分散，难以抵御雪女的寒冰领域，必须要缩小身躯，聚集起力量。 一个个觉醒者被放下，绵津见回到小蓝人的形象。 周围的黑暗已经变成了白雾，能见度依然很低。 一群觉醒者们聚集在一起，防止偷袭。 “部长，怎么办？”有人问道。 绵津见沉默不语，如果他是正常的模样，就可以看到他在皱眉。 逢魔时刻，雪女的寒冰领域。 最大程度上削弱了他们人数上的优势——或者，本就没有什么人数优势。 他们有诸多觉醒者，可顾渊也有数量不菲的鬼怪！ 对方一个人，就等同于鬼灭部，等同于一支鬼怪军队！ 他，即百鬼夜行！ 第一百四十七章 酒吞登场 绵津见看了聚集在周围的觉醒者们一眼。 这些家伙的实力不是说太弱，但在顾渊隐藏，用这种大范围攻击的情况下，等同累赘。 “五级之下觉醒者，全部都退！”绵津见的声音传出去，下达命令。 周围的觉醒者对视一眼，果断后撤。 他们也意识到自己成为了累赘，围攻不是人越多越好。 很快，所有五级之下的觉醒者都退出了雪女的寒冰领域和逢魔时刻的范围。 因为绵津见刚才攻击的关系。 逢魔时刻也收缩起来，范围只比寒冰领域大一点。 从外面看过去，战场上面是黑夜，下面是一片白雾翻滚。 比起不要靠近的黑色区域，也差不了多少。 黑色区域的形成，本就是强大鬼怪的盘踞之地。 随着这些觉醒者退后，白雾反而散去，黑暗则是在瞬间消失。 顾渊再度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背后依然是树魅，被炸了大半，现在要小很多。 而在顾渊脚下，赫然躺着一个人——剑一心！ 剑一心和天狗1v1真男人大战，却没能挡住顾渊带领鬼怪的偷袭。 当场重伤倒下，难以再起。 “看，我有人质，哈哈哈！”顾渊笑得像是一个邪恶的反派。 “该死的！” 聚集在绵津见身边的觉醒者们脸色难看。 形势……不算逆转，应该说更加恶化了。 “你想要怎么样？”北村平问道。 “不想怎么想，我只是发现自己好像还没当过这种绑架人质的反派。”顾渊说道。 这是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他突发奇想，想要玩玩，就这么做了。 “……” 众人没有说话，这种不正常的家伙的确比一般人要难对付一点。 主要是跟不上思维。 北村平上前一步：“你抓了他也没用，如果你放了他，答应从此不再踏入东京城，我们让你走。” “北村副部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顾渊笑道，“你们为什么认为事情的主动权掌握你们手中？” 北村平脸色微沉。 的确，事情的主动权其实从未掌握在他们手中过。 鬼灭部高端战力近乎倾巢而出，现在也没能拿下顾渊。 对方要逃的话，难道真的逃不掉？ 等他逃掉后，整个东京城，除了绵津见外，还有多少人敢说自己能和顾渊抗衡？ 各大势力都算有隐藏强者好了，那也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顾渊一个人就可以搅得东京城天翻地覆。 北村平还在考虑措辞，这边顾渊已经蹲下：“剑部长。” 剑一心没有说话，不过他没昏迷过去。 “你的灵物我很感兴趣，借我玩玩？”顾渊问道。 剑一心的灵物很神奇，可以变化出各种各样的武器。 “你想要？”剑一心看向顾渊。 “嗯。”顾渊说道，“看上去挺好玩的。” “哈。”剑一心笑了一声，“想要我就给你，但你接得住吗？” “代价很严重吗？”顾渊问道。 “使用之后会陷入到梦境中不断杀戮，你觉得自己可以？”剑一心说道。 他的灵物代价可不菲。 这就他这样的战斗狂将其当做是一种磨练。 “还有这种好玩的事？”顾渊笑道，“拿出来吧，拿出来我就放你走。” 剑一心没说话，脑袋中有一个光球悬浮出现。 战斗狂和宁死不屈可不画等号。 顾渊伸手抓住：“要怎么用？” 剑一心没有回答他，他双眼紧闭，已经陷入到战斗的梦魇之中，身子都在诡异地抽搐着。 刚才和天狗战斗的时候，他当然用了这名为“光武”的灵物。 取出来的瞬间代价爆发，将剑一心拉入到梦魇中。 如果不取出来，代价会在今晚入睡之时“支付”，一直不睡觉，倒是可以延期。 但总归，代价是无法逃避的，除非一辈子不睡觉。 “喂，好歹把问题回答了啊。”顾渊站起来，先把光武收起，看向绵津见等人，“我们继续？” 话音刚落，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有特殊系觉醒者闪现于此，手中利刃刺向顾渊。 被符箓防御挡下后，那觉醒者一脚踢飞昏迷不醒的剑一心又立刻消失，让顾渊的反击落了空。 同时，顾渊脚下的地面突然凹陷。 黑色深坑不知何时已经挖好，也不知道是哪个觉醒者的什么能力。 顾渊坠落到深坑中，没等他飞起来。 有石头从天而降，将深坑封死，流水从坑洞中涌出，几个呼吸间就充斥整个深坑。 符箓形成的防护将绵津见化作的水暂时隔绝，不断颤抖，一层层被破碎。 “你逃不掉的。”绵津见的声音响起。 “我为什么要逃？”顾渊大笑，身后门扉打开。 绵津见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没有半点犹豫，周围的水体骤然散去。 门扉中，酒吞童子走出。 鲜红色的头发，衣袍飘荡，恐怖的鬼怪再现。 “走！” 绵津见咆哮一声，但为时已晚。 酒吞童子凌空挥爪，血色的利爪瞬间将头顶的巨石穿透，撕出一个硕大的血洞来。 那变成巨石的变化系觉醒者，心能力场几乎没有起到作用，就死在了酒吞童子手下。 从巨石变回正常的人，尸体掉落到深坑中。 酒吞童子用一种缓慢的姿态跳起，落到地面，看向众人。 顾渊也飞出深坑，悬浮在半空中。 他可不想再掉落到深坑中。 酒吞童子没有耽搁什么，伸手一抓，大量的血色利爪浮现，带着一阵阵酒香和血腥混杂的味道，抓向北村平等人。 北村平手中的鱼竿挥动，鱼线交织成网不说，彼此之间还相互摩擦震动着。 像是谱写一曲华丽的乐章。 血爪和鱼网碰撞，同时碎裂消失。 刚才那个会瞬移的觉醒者的身影也在疯狂闪烁，避开酒吞童子的攻击。 其他觉醒者也是各展神通，有些人把所有的心能形成力场防御。 有人本就是防御类型的觉醒者。 还有觉醒者发了狠，以攻对攻。 血色利爪消失，几个觉醒者受伤，但不算重。 剩下则是没有什么伤，算是成功挡下了酒吞童子的攻击，只是脸色不算好看，微微有些气喘。 这些人毕竟都是五级觉醒者，实力不如小觑。 不至于一个照面就死伤惨重。 可酒吞童子的随手一击，就需要他们集中所有的精神心能来应对。 而且，还是酒吞童子一次性对付他们所有人的情况下。 如果它攻击的只是一个人呢？ 谁能够挡住这么恐怖的攻击？ 酒吞童子脑袋稍微歪了歪，冰冷的双眼直视北村平等人，伸手就要第二次攻击。 就在它伸手的瞬间，纤薄到几乎看不见的水幕突然在其面前形成。 不是横挡着的，而是“竖着”的。 水幕为刀，斩断酒吞童子伸出去的手臂，不仅如此，还继续向后蔓延。 半空中顾渊最后的几重符箓防护没等挡下水幕。 随着顾渊闪避的动作，水幕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只是伤口中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透过衣服的裂口，可以看到顾渊的身子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衣服之下也变得空荡荡起来。 他在躲闪的同时也使用了亡者之剑。 亡者之剑带来的迟缓是身躯、关节上的，使用飞行符后的飞行和身躯动作无关，并不影响。 可惜水幕为刀，太利太急，顾渊依然没能完全闪避开。 只是让伤势最大化减弱。 水幕消失，在北村平等人附近重新凝聚出一个小蓝人。 看上去比正常的大小要小了一些。 绵津见皱眉看着顾渊和酒吞童子，刚才这样的攻击对他的消耗可一点都不小。 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来第二次。 “部长！” 北村平等人惊喜万分，部长一出手，就断掉这恐怖人形鬼怪的一条手臂，重创顾渊。 “不要掉以轻心……” 似乎是为了证明绵津见的话，掉落在地上的手臂突然消失。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个觉醒者发出痛苦的低吼声，他低头看去。 看到自己的心脏从胸腔内出来，被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握着，捏碎！ “领域！” 绵津见脱口而出。 他也是六级觉醒者，心能力量已经跨越了5000这一大关。 但没有形成领域，仅仅停留在心能力场的范畴。 不会不意味着绵津见不清楚领域的作用。 这鬼怪神出鬼没的攻击，分明就是领域强者才能够做到的。 如果鬼怪有等级，那这鬼怪也是六级！ “往后退！远离它！” 必须离开这鬼怪的领域范围。 不需要绵津见提醒，所有人在他喊出领域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地向后退去。 北村平还没忘记用鱼线卷起昏迷的剑一心离开。 已经死了不少觉醒者。 不能把剑一心留在这里等死，鬼灭部的损失已经承受不起了。 好在酒吞童子没有追击，杀死一个觉醒者后。 那条手臂飞了起来，回到它的身上自行接上。 单论身躯的强度，酒吞童子其实不算什么，比不过大天狗。 可伤害对它的身躯来说，同样不算什么。 它的身躯本来就可以肆意分散又结合。 半空中的顾渊，则是完成了伤势的转移，骷髅面具下露出一丝笑容。 这个灵物当真非常好用，特别是对他这个“队友（炮灰）”众多的人。 绵津见的小蓝人形态开始膨胀，变成了一个三米高的水元素巨人，主动冲向酒吞童子。 血色的利爪浮现，划破水元素之躯又迅速复原。 两者正面交锋，战在一起。 顾渊则是越过两者，飞向北村平等人。 看得北村平等人一愣，自己来投？ 第一百四十八章 等我来找你们 顾渊释放出来的鬼怪强大。 他本人绝对没有鬼怪那么强大。 作为一个类似“召唤师”能力的觉醒者，正确的做法不应该是自己躲起来，放鬼怪去打吗？ 北村平等人不敢越过酒吞童子和绵津见的战场。 酒吞童子压着绵津见的水元素巨人打，如果不是水的特性，北村平他们都怀疑部长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 这种情况，吞酒童子是否有余力是未知之数，还是谨慎一点好。 等部长能够真的牵制酒吞童子的时候，他们再出手。 乱来造成不良反应，就辜负了部长的付出了。 绝对不是想要逃避。 没想到，顾渊居然主动上前，这样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顾渊刚刚越过两者的战场，会瞬移的觉醒者就出现在他身后，一刀落下。 已经拍上的十多张符箓发挥作用，挡下这觉醒者的攻击。 同时，北村平的鱼线来袭。 顾渊身后门扉洞开，伽椰子鬼屋整个出现。 落地！ 顾渊消失在鬼屋中。 各种攻击落在鬼屋上。 “他躲进去了。” “怎么办，要进去吗？” 请君入瓮的意思很明显，一时间一群人难以抉择。 “进个屁！给我轰！” 北村平下令，进去做什么？ 面对这样的靶子，当然是炮火轰鸣。 他们带来的强化武器，还剩下最后一轮火力支援。 用完就没了，想要再强化，等那些强化系觉醒者恢复过来再说吧。 来之前，东京城所有的强化系觉醒者都被榨干——哦，有一个不知道，还蒙在鼓里。 就是十五小队的源空。 这次行动，实力不足还有和顾渊稍微有过接触的人都被排除在外。 不用担心他们通风报信。 炮火声再一次响起，倾泻在伽椰子鬼屋上。 可怜伽椰子鬼屋还是破破烂烂的状态，又挨了一轮轰击。 房子都快变成危房了，看上去随时都会倒塌的样子，但就是不倒。 非但没有倒下，大量的伽椰子从鬼屋中涌出，涌向北村平等人。 北村平他们顿时和海量的伽椰子战在一起。 “顾渊躲在里面。”北村平在心里暗道，“按照剑一心的说法，里面的伽椰子才是本体，实力不下于他。” 他在思考要不要进入鬼屋把顾渊找出来，机会难得。 周围的伽椰子，对北村平其实难以构成威胁。 思考中的北村平没有注意到，破破烂烂的窗户中，扭曲的伽椰子身影一闪而过。 一个觉醒者被拉入到鬼屋中。 不到半分钟，第二个觉醒者被拉入，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不对！他们人呢！” 第五个觉醒者失踪的时候，北村平骤然意识到不对，觉醒者少了很多。 他猛地看向鬼屋，恰好看到了窗子中的伽椰子。 天地一阵变幻，北村平出现在鬼屋的院落中。 和从外面来，不断涌出伽椰子的情况不同，鬼屋空荡荡一片，没有任何伽椰子的踪迹。 只有一个顾渊站在破败的院落中。 同时有一些战斗过的痕迹。 北村平双眼眯起，没有贸然动手，他看到的人，真的是顾渊吗？ “你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放手？”北村平问道。 “嗯？” “你想要些什么，总不能想要覆灭整个东京城吧？”北村平鱼竿在手，引而不发。 “没有。”顾渊摇摇头，“我只是想要去东京城看看，欣赏一下那些大人物们惊骇欲绝的表情，想必会很有意思。说起来，我好像还不认识他们。” “出卖你的人是内务府的大人物。”北村平话中的怨气没有作伪，“我们也是事情发生后才得到的消息。还是第一次伏击你失败后！” “我以为鬼灭部很厉害。” “我们只是武器罢了。”北村平不惜贬低自己，把仇恨引到内务府身上。 说实话，这事也是他们在为那群人擦屁股。 然而问题在于，鬼灭部擦不干净，没这个能力！ 继续打下去，只会把鬼灭部的高层力量消耗殆尽。 哪怕最后能杀掉顾渊，损失也过于惨重。 “和我说说那些人都是谁？”顾渊问道。 北村平冷笑一声：“那些人现在聚集在一起，还看着这里呢。总务大臣平吉，法务大臣仙道家，外务大臣后藤家……” 他报了一大堆的头衔，听得顾渊一阵头晕。 “好了好了。”顾渊打断北村平的话，“反正他们在东京城就行，我可以一个一个慢慢找上门去。” 放过？ 不好意思，顾渊的人生信条中可没有这种词汇。 宽容大度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你要是在这里消耗完了鬼怪，就算杀到东京城，也很难报仇吧？”北村平意有所指。 “不是报仇。”顾渊说道，“是回敬，报复。” 报仇显得沉重，用报复，回敬比较合适。 “不管怎么样。你需要保存力量，我们也需要保存力量。”北村平说道。 院落外是深沉的黑暗，他相信自己在这里和顾渊的对话不会被那些大老爷们看见。 “所以呢？” “有几个‘监军’，你杀了他们，破坏无人机摄像这些后我带人撤走，给你进入东京城的机会。”北村平说道。 事到如今，喂饱顾渊这饿狼才是根本。 至于用谁去喂，谁惹出来的事情谁去处理，反正鬼灭部不能“以身饲虎”，现在的损失已经够大了。 “不错的主意。”顾渊点点头，“不过……” “你不会要拒绝吧！那样只会两败俱伤！”北村平打断顾渊的话。 “不，我的意思是，先打。”顾渊笑道，“这样有趣的经历，可不能半途而废。” 周围的黑暗涌动，在顾渊手中凝成一把剑。 “……”北村平吐出一口气，鱼竿轻轻一动，鱼线顿时布满整个小院，“你可不要后悔！” 外面。 伽椰子的数量逐渐减少。 鬼屋中也不再有更多的伽椰子涌出。 能来此的觉醒者毕竟都是精英，实力不俗，再加上这次带来的灵物。 他们在伽椰子的浪潮中如同礁石一般，顽强顶住，甚至还可以反扑。 如果鬼屋是最开始的时候全盛状态，说不定还可以造成更多的损伤。 可怜鬼屋的伽椰子先被天狗杀了一批，后面被剑一心杀了一批，在安倍家又死了一堆。 后续虽然有补充，但也仅此而已了，数量不足全盛状态下的十分之一。 “有希望。” “很好。” 内务府的会议室房间中，羽山一郎等人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稍微松开了一点。 “鬼灭部损失惨重。”松下孝直提醒一句。 就算现在情况是鬼灭部占据上风，也不能改变损失不小的事实。 “……也不是不能承受，别死光就行。”有人开口，脸色冷漠道。 四级之下的觉醒者都没有参战，至少鬼灭部根基还在。 顶层实力的话，各大势力、家族也有人可以取代北村平等人的位置。 当然，部长绵津见是不可取代的。 出发之前有通过气，绵津见还是要保全自己为主，其他人，两位副部长以及前五队队长也比较重要。 打到什么程度，由绵津见自行决定。 他们说话间，最引人注目，代表着胜负的绵津见和酒吞童子的战斗，突然发生变化。 只见酒吞童子踉跄几步，身子摇摇晃晃，鲜血不断从口鼻中流出，露出狰狞之色。 缩小得和常人无异的水元素巨人也变回到人的样子。 绵津见脸色苍白，脸颊凹陷下去，变成了皮包骨头。 比起酒吞童子的站立不稳，他直接跪在地上，黑色的血液不断从口中涌出。 落地发出难闻的气味。 酒吞童子的毒！ 酒吞童子受的伤，则是因为绵津见一部分化作了无形的水气，悄无声息间不断涌入其体内，性质变化后，形成恐怖的高温水气和低温结晶。 这些水气是绵津见的一部分，但在性质变化后就彻底失控，无法重聚成化作身躯的一部分。 这是绵津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近乎同归于尽的杀招。 不到一定时候，绵津见是不可能用的。 成功重创酒吞童子，绵津见也因为酒吞童子的毒跪下。 一人一鬼怪同时遭到重创。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出来捡漏，那这个人肯定是天命之子。 “这毒太烈，必须要走了。”绵津见意识开始涣散，再这样下去，无人补刀，他也会被毒死。 身上出现一些奇怪的花纹，泛起微光。 绵津见在光芒中消失无踪，他自然有着远遁千里的特殊保命灵物。 不需要带在身上，或者不受自己元素化影响的那种，如同光武、空间血珠。 “……绵津见走了。”羽山一郎看着传输回来的画面，“该死的！难道没有人可以给那鬼怪最后一击吗！” 酒吞童子摇摇晃晃，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的样子。 需要有人补刀，打开局面，奠定胜势。 “北村平呢！” 剑一心还在杀戮梦魇中无法醒来，被保护着。 在场的强者，只有北村平可以做到补刀。 就在羽山一郎等人寻找北村平的时候，大量的伽椰子还有鬼屋消失。 北村平出现，但—— 是以被顾渊抓住脖子，提在半空中的方式出现！ “这个废物！” “要他有什么用！” 羽山一郎等人破口大骂，全无以前装出来的风度。 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绵津见和酒吞童子两败俱伤，北村平却被击败，让这群人集体破防。 顾渊把北村平丢到地上，看向天空中的无人机，用嘴型说道：“等我来找你们。”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撤！” “还打什么！跑！” 见到顾渊把昏迷不醒的北村平丢到地上，一众觉醒者立刻后撤。 绵津见和酒吞童子勉强算兑子。 其后绵津见离开，酒吞童子如果被成功补刀的话，那这场战斗就极有可能胜利。 没等五级觉醒者们把蠢蠢欲动的心思化作行动。 顾渊就和重伤昏迷的北村平一块出现。 场面瞬间反转，那还打什么？这个时候保全自己，保全鬼灭部的有生力量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不需要人指挥，所有人都非常默契地退后，之后四散着逃离。 北村平的话，离顾渊太近，没有人来救他。 倒是剑一心运气比较好，一直被人带着。 顾渊身后浮现出天狗的虚影，双翼形态。 他飞向天空中的无人机，很快，内务府会议室的屏幕就变得一片漆黑。 切到其它画面，剩下的只是逃离的情况，之后又变黑。 可能是被顾渊追上了。 会议室内再度被低气压布满。 所有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铁青着不说话，仿若刚刚死了全家一样。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可以说也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他们真的有可能死全家。 挡不住顾渊！ 只有寥寥两三个势力可能有着和绵津见比肩的战力。 其余的，最强战力也只是五级觉醒者，怎么和顾渊打？ “怎么办？”还是要羽山一郎打破沉默。 他第一次后悔自己作为首相是不是过于强势了？ 如果没那么强势，有能力，估计当个一届甚至半届退下来，就不用在这里烦恼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顾渊在这里不是有一两个朋友吗？”有人语气冰冷道。 这话提醒了众人。 这个时候，也只能先用人质谈判这个办法了。 万一顾渊不是个天性凉薄之人呢？ 在东京城和顾渊算得上有一定关系的，就两个。 一是队长千叶，二是顾渊的跑腿小弟，九条良。 阴暗的命令从会议室下达，两支小队直奔两人所在。 千叶住在中城区，要快一点，只是队伍踹开他家大门的时候，里面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一个鬼灭部的手机被丢在那里。 九条良那边同样也扑了个空，东风物流的员工表示他们也不知道老板在那里。 几个小时之前就没联系了。 东京城外城区以及城外卫星城区域鱼龙混杂，就算是内务府发动的力量，一时间半会想要找几个小时前就消失的人，也颇为困难。 如果他们已经离开东京城辐射的范围，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有人泄露了消息！” “混账东西！” 又有人想到了天都矿能，平井司和顾渊倒是合作关系。 不过对天都矿能不能像对付千叶和九条良一样，或许，可以让平井司代表东京城和顾渊谈谈？ —— “唔……” 北村平从昏迷中醒来，觉得头疼欲裂。 他记得自己和顾渊达成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共识，成功把仇恨转移给内务府那群王八蛋。 但顾渊没有接受大家“演一场”的提议，而是选择打。 打完后北村平才意识到顾渊压根就不需要演戏。 觉醒者又不是悍不畏死的鬼怪，或者被洗脑，只会冲锋的炮灰。 当北村平倒下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逃离的时候，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跑得不够快。 北村平强忍着头痛环顾四周，周围是千疮百孔的战场。 已经空荡荡一片，“荒无人烟”。 就连尸体都不复存在，唯有一滩滩鲜血证明着那些人存在过的痕迹。 唯一的人就是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的顾渊。 “人呢，他们全跑了？”北村平脸色狰狞，他表面上没有外伤。 其实心能近乎枯竭，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恢复不过来。 此时此刻的战斗力为零，和普通老头没有太多区别。 “嗯，全跑了，把你丢下了。”顾渊说道。 “正常……”北村平痛苦道，“不介意我用一下灵物吧，恢复性的。” 顾渊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北村平拿出一个灵物使用，脸色好了一些：“看来的确不需要我跟你配合。” “嗯。”顾渊点点头。 “那什么，我先回东京城，再里应外合把你弄进去？”北村平提议道。 现在东京城肯定全面戒严，想要进去不简单。 “不需要。”顾渊摇摇头，“我有很多办法进入东京城。” 进入东京城对顾渊来说不算难事。 隐身符从天空中飞进去就行了。 东京城能管得住下城区到中城区的入口，还能管得住天上不成？ 下城区到城外其实不好管，估计内务府会直接放弃。 反正大人物们都躲在上城区。 “好吧，你有把握就行。”北村平打算离开，“我可以走了吗？” “坐下。”顾渊的话让北村平身子一僵。 “别紧张。”顾渊说道，“不会杀你的。” 北村平露出尴尬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顾渊改变主意了。 “我可以不回东京城，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回去。”北村平说道。 “我不是担心你回去之后继续与我为敌，只是你难道想着可以这么轻易离开？”顾渊笑道。 “明白了。”北村平非常光棍，交出了身上带着的所有灵物。 一个无副作用恢复类型的，有次数上的使用限制。 还有一个灵物是防御类的，同样没副作用。 数量不多，胜在好用。 “试一试这个吧，测试完你就可以走了。”顾渊说道。 北村平这才注意到他手掌中有着一朵小火苗。 “好吧。”北村平叹息一声，不充当测试员这一遭他是逃不过的。 接过小火苗握在手中，片刻之后，小火苗消失。 北村平手背上多出了一个火焰花纹。 火星子在手中一冒，北村平脸色一变，立刻停止，猛地甩手，火苗出现落地。 手背上的花纹同时消失。 “怎么样？” “需要心能，不用的时候还好，一用消耗不小。”北村平脸色惨白。 他本就是心能枯竭，用灵物稍微恢复一点的情况。 结果又被这火苗榨干，差点当场跪了。 “还不错。”顾渊说道。 他还担心副作用代价是什么自燃之类的，那样的话，这个灵物就和天邪鬼面具一样废了，只能充当装饰品。 把火苗握在手中，很快顾渊的手背上出现了花纹。 小小的火苗，红色，不算太显眼。 持有状态下，消耗的心能并不多。 伸手向前一挥，一道火焰被顾渊打出，瑰丽的红色，有点像是拳皇中的草薙京。 顾渊暂时做不到和那个觉醒者一样，释放威力不俗火焰的同时还可以做到凝聚形变。 不是所有的灵物一使用就可以发挥出最强的威力。 一些灵物就和工具一样，需要反复练习熟练了才能够发挥出其最大的威力。 这个火苗如此，光武也是如此。 灵物的使用方式无非就那么几种，剑一心昏迷之前没有告诉顾渊使用办法。 在等北村平醒来的时候，顾渊也用了一下光武。 光武此时此刻在顾渊的脑袋中，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它的存在不需要消耗任何，使用的时候也只是根据使用者的意志化作武器出现。 代价只是使用过后的战斗梦魇。 没有其它。 “走了。” 打了一场，几个灵物到手，顾渊又赚了一笔。 各种灵物，还有符箓，哪怕不依靠鬼怪，此时此刻的顾渊战斗力也变得很强。 等闲五级觉醒者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以后又可以冒充其它系的觉醒者了。”顾渊在心里暗道，缓缓飞了起来，提前北村平一步朝着东京城进发。 北村平则是向着东京城相反的方向离开。 他暂时不打算回去了。 倒不是担心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活下来，身为一个老牌强者，有保命跑路的灵物和手段很正常。 他可以有一万种说辞自己怎么在顾渊手下逃命的。 只是北村平只是不想再蹚浑水，他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了。 回去之后，又被要求顶上和顾渊打怎么办？ 就算没有，一个不小心成为战损又怎么办？ 他可是伤员啊，伤员下火线合情合理。 入夜。 距离鬼灭部和顾渊一战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 时间从白天进入到黑夜。 千叶和九条良两人依然没有被找到。 鬼灭部的残兵们已经回到东京城，正在接受治疗和汇报情况。 逢魔时刻出现了一段时间，拍摄的画面一度中断。 还有雪女的寒冰领域，都是阻碍，内务府这边需要更为详尽的资料。 “平井社长……” 天都矿业的大楼，社长办公室中，羽山一郎看着平井司，“贵公子呢？” “不知道那小子又去哪里浪了，大概是出城了吧。”平井司说道，“毕竟城里接下来可能会很不太平。” 他意有所指。 羽山一郎的眼神犀利起来：“贵公子是一个人出城的吗？身边有没有其他人，比如我们一直在寻找，却没有找到的两个人。” “哈？”平井司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人？” “算了。” 羽山一郎不再纠结此话题，“平井社长，现在东京城即将有一场劫难，我们作为东京城的一份子，是不是应该出一份力呢？” 第一百五十章 松下大木的谋划 平井司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什么劫难？”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之间就不要装糊涂了吧？”羽山一郎说道。 大人物说话一向云里雾里，从来不肯明确说事情，表达态度。一来他们的位置很高，一举一动影响都很大，习惯性谨慎。 二来嘛，当然不能给人随便揣测意图，高深莫测才容易让人敬畏有加。 只是现在情况不同，而且平井司也不是什么小人物，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哦。”平井司依然不接羽山一郎的话。 “我们需要你做个中间人，约顾渊聊一聊。”羽山一郎说道，“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何必要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呢？” 平井司笑了一下。 “你也是东京城的一员，城里遭到重创，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羽山一郎继续道。 平井司点了一根烟，又递给羽山一郎一根。 羽山一郎摆摆手，他现在完全没心情。 “其实，羽山首相你说的没错。”平井司吞云吐雾，一张脸隐藏在烟雾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是东京城的一份子，但是…… “我要怎么当这个中间人？我压根就联系不上无常啊。” 平井司实话实说，他还真联系不上顾渊。 下午的战斗过后，顾渊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下城区到中城区的入口，检查变得十分严格。 中城区到上城区的大桥，更是直接关闭，没有通行证的根本不能通过。 上城区天空中还有武装直升机不断盘旋。 这样的状态，会一直持续到事情结束。 也就东京城没有什么安倍家的大阵，不然的话，早就启动。 这种情况，就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掌握顾渊行踪。 “你可以放出风声，说千叶、九条良两位被你保护起来了，请他谈谈。大局为重嘛。”羽山一郎说道。 平井司差点笑出声：“不是，您确定我放出这样的风声，他是来和我谈，而不是直接杀掉我？” 羽山一郎不说话。 如果是这样，至少能确定顾渊的行踪不是吗？ “这样吧。”平井司说道，“你们放出消息，如果顾渊真的出现，由我来和他谈怎么样，我是说，视频童话的那种。” 羽山一郎皱眉思考起来。 “好。”片刻之后，他点头答应。 “那就这样吧，不过能谈成什么样，我不敢保证。”平井司说道。 羽山一郎笑了一下：“只要顾渊肯谈，一切都好说。” 平井司送羽山一郎离开，看着深沉的夜色，无奈地摇头。 他可以顾全大局，和顾渊谈谈。 可顾渊呢？ 说到底，他压根就不是东京城的人，对东京城能有什么感情。 把东京城搅得天翻地覆，对顾渊来说真的会有心理负担吗？ 羽山一郎的大局为重，对顾渊有效果？ 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在羽山一郎和平井司交谈的时候。 东洋电力总部，会长室，狂火脸上看着老板椅上的松下大木，带着一点邀功的表情。 松下大木那张老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不错，没有让我失望。” 狂火看上去瘦了很多，原本的肌肉消失不见，隐约看到肋骨，不过他的精神状态很好。 先谦虚几句，狂火问道：“干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刚回来，错过了下午的战斗，但东京城的气氛不对，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来。 松下大木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狂火的眼睛渐渐瞪大。 在他不在的时候，无常，顾渊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这……是真的吗？”狂火一时间难以接受。 他辛辛苦苦，拼了命想要更进一步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 没有松下大木这个干爹，他这个四级觉醒者可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地位。 而导致狂火地位不稳的直接原因，是顾渊的横空出世。 将其“吊打”，再加上多年没有进步，让狂火在松下大木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现在终于突破瓶颈，有了再创辉煌的可能，狂火肯定想要报复顾渊。 没想到报复计划都没来得及做，就听到这种消息。 对方摇身一变，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如同小时候欺负过你的坏小子，你一直记在心里，不断健身锻炼，学习格斗技术。 好不容易可以一打十了，想着要怎么报复对方，结果一转头，发现对方已经成为总统，正在发动国战，将他国打得节节败退。 两者之间的距离，比以前更大，大到云泥之别，遥不可及。 有这么一瞬间，狂火都有一种“不，这不是真的”的感觉。 “嗯。”松下大木的声音恢复往常的沉稳、缓慢，“不要想这些事情了，和你无关，我们会处理的，你晚上在这里休息吧。” “是，干爹。”狂火收起纷乱的思绪，他的确需要休息一下。 狂火在东洋电力总部，有自己的办公室和休息室。 他也挂着东洋电力顾问的名头。 很少来，但一直都是备好的，有需要随时可以来休息。 如今东京城“人人自危”，狂火也有点担心自己成为顾渊的目标之一。 乖乖放弃爽几天的原计划，这两天还是呆在总部出门吧，至少这里是安全的。 进到自己的休息室，狂火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好几回后才逐渐入眠。 夜渐深，狂火陷入到梦乡中，头顶天花板的缝隙里却喷出了白色的气体。 很快，气体充斥着整个房间。 原本在睡觉的狂火慢慢陷入到昏迷的状态。 气体在房间内足足弥漫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被打开的通风扇排干净。 松下大木的几个保镖悄无声息地打开门，扛起狂火进入到电梯中，一路下到大楼地下层。 用亡者笔记，付出代价的那一层中。 保镖扛着昏迷不醒的狂火进入到一个房间中，里面有一个棺材一样的装置。 把狂火放入其中，戴上氧气罩。 透明的玻璃盖子合上，不知名液体灌满，两根管子伸出，刺入到狂火体内。 狂火陷入到更大的沉眠中，只要一切保持原状，他永远都不会醒来。 “很好。” 黑漆漆的房间内响起松下大木的声音。 他就坐在黑暗的角落中，慢慢走过来，走到装置面前，搁着玻璃伸手抚摸着，眼神痴迷：“真不错啊。” 片刻之后，松下大木又恢复成以前那个深沉的老头：“去吧，把内务府的人都召集起来。” 大半夜，内务府的各个大臣们，无人入眠。 接到消息后，一群人纷纷赶往代表着东京城最高权力机构的那栋豪华大楼。 松下大木深夜召集所为何事？ 半个小时后，众人齐聚在那个让他们沉默了很长时间的会议室里。 下午留下来的垃圾、狼藉都已经一扫而空。 看上去就和新的一样干净。 但包括羽山一郎在内，大家都刻意不去看那个高清屏幕。 哪怕是黑着的，一看就会想到下午的画面。 逃避不一定有用但是很爽。 人是松下大木召集的，但他是最后来的。 众人没表示什么不满，反正他们也睡不着。 松下大木的地位还有叫他们来的原因，足够让他们等待，再多等一会儿也没关系。 一群人坐在一起，各自的保镖聚集，说实话，还挺有安全感的。 就是这安全感，其实是在自欺欺人。 松下大木拄着拐杖来到后，大家纷纷起身，恭敬打招呼。 在场的所有人，他们的父辈、祖辈进入到内务府的时候，松下大木就已经在了。 他们还没出生的时候，松下大木就是顾问。 可谓三朝元老。 不过这十年，松下大木都处在一种养老的状态，很少对内务府各项事务发表意见，彰显自己顾问的地位。 内务府除了松下大木外，还有两个顾问。 一个已经死去，另外一个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在icu呆着，就是吊着命。 如果不是松下大木突然召集人，顾问这个位置，早已名存实亡。 大部分人的称呼也是松下会长。 而非顾问。 “都坐吧，你们想到怎么对付顾渊了吗？”松下大木问道。 羽山一郎把他和平井司商量好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是谈吗？”松下大木的皮肤松弛，又如老树皮，看不出什么表情。 羽山一郎叹息一声：“没办法，只能先谈。” 他不敢肯定在场的各位，所代表的势力中是不是隐藏着一两个和绵津见比肩的强者。 可就算有，绵津见都败了，他们还会出来吗？ “如果谈崩了怎么办？”松下大木问道。 羽山一郎面容苦涩地摇头，又看向其他人。 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外交大臣说道：“我家老爷子倒是可以出手，但……说实话，他只有一击之力。” 除了外交大臣外，其他人都不说话。 他们势力的最强战力，也不过是五级觉醒者。 可能有什么特别方法手段，但也只是六级觉醒者一击之力的程度。 两者之间的鸿沟，非常人可以轻易跨越。 “既然如此，我有个提议……”松下大木开口。 随着他的话，众人的眼睛忍不住慢慢瞪大，表情也不住变幻。 完全没有身为上位者的深沉，喜怒不形于色。 松下大木所说之事，着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这个老而不死是为贼也的老家伙，竟然要牺牲自己来换取“和平”？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违背祖宗的决定 松下大木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打算把东洋电力交给狂火。 狂火是谁？ 松下大木的干儿子，四级觉醒者，脑子……不太行。 至少在这群政客看来，狂火就和野兽差不多，大概就是史崔克眼中的金刚狼，可以随便耍着玩的那种。 把东洋电力交到狂火手中，真的确定不会出事？ 给松下孝直，或者松下孝直的儿子，松下正仁都比狂火好。 羽山一郎他们不懂松下大木为什么会做这种选择？ 要比亲疏，狂火和他可没有血缘关系。 私生子？没必要啊，松下大木直接说狂火是他儿子又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别人又不需要外在的形象。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松下大木心存死志才是重点。 他表示自己可以为整个东京城牺牲，死后会长之位就由狂火接管。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狂火。 为了让东洋电力平安地度过权力交接等一系列，其它势力都要为东洋电力让利。 否则的话，松下大木担心狂火接不住这个大摊子。 而松下大木牺牲的方式，是让自己担起所有的罪责，杀身成仁。 “松下会长。” 羽山一郎不得不提醒，“就算您在顾渊面前把所有的责任都扛过去后自杀，他难道就会放弃复仇吗？” “当然不会。”松下大木说道，“所以死我一个，是远远不够的。” 羽山一郎等人的脸色难看起来。 还要死谁？ 你松下大木活得够本了，他们可都是五六十岁的“年轻人”，还有二三十年好活，可不想和你一个三分之二埋土里的老头一块慷慨赴死。 “您觉得牺牲谁比较好？”有人问道。 反正你都要死了，这恶人都由你来当吧。 松下大木笑了一声，笑声中的嘲讽不加任何掩饰，如同耳光一般甩在众人脸上。 羽山一郎他们也是脸皮厚，一个个都当做没听出松下大木的嘲讽之意。 “要死的另一个人，自然是顾渊。”笑过之后，松下大木说道。 “您有办法杀了他？” “是的。”松下大木说道，“我有一件灵物，可以把他的性命和我的性命绑定在一起，当我死去的时候，他也会死去。” 一群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愧是松下大木，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灵物！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有人激动，有些口不择言，话说到一半就立刻闭上了嘴巴。 松下大木目光飘过来，看得那人额头隐约冒出冷汗。 顾渊带来的压力太大了，松下大木这个老不死，一直杵在那里，带给他们的压力也很大。 双重压力，一下子都要散掉，难免让人失去往常的冷静。 “呵呵。”松下大木又笑了一声，“那个灵物需要的前置条件比较复杂，我要时间准备，总之，我有把握和顾渊一命换一命。” “松下会长……” 羽山一郎寄出鳄鱼的眼泪，一脸感动。 松下大木摆摆手：“别来这套，先把该让出来的利益给我东洋电力，否则的话……” “应该的！应该的！” “松下大人高风亮节……” 一群人纷纷开口答应下来。 接下来一直到天亮，都是松下大木和这群人的谈判。 他在死之前，要咬的一口非常大。 一直到清晨，松下大木都露出了疲惫之色还只谈妥了一部分。 “我先休息了，今天白天你们慢慢考虑，晚上继续谈。”松下大木离开了。 羽山一郎等人也各自回去休息。 和这样的老狐狸不断交锋，对他们来说，也是身心俱疲。 “真希望那顾渊早点冒头。” 有人离开前嘀咕道。 顾渊早冒头，带给东京城的压力就大，可以迫使松下大木早点做出决定来。 当然，他们这些人也有压力。 东京城的人心惶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 松下大木等人连续谈了三天。 东洋电力像是一只解饿无比的怪兽，张开嘴巴，开始蚕食周围的“同伴”。 没办法，松下大木可不是好忽悠的主，不见兔子不撒鹰，口头上和协议都不可能让他放心。 只有真正拿到的手的切实利益才会让松下大木松口。 东洋电力在一点点膨胀。 等事情结束之后，东洋电力就是东京城真正的第一大势力，无冕之王。 地位甚至要超过安倍家一点。 毕竟安倍家没有掌控北海城的命门产业。 东洋电力却是实实在在地掌控着。 这是和安倍家的最大不同。 不过想要达到这个成果，也不简单，现在是一群人在顾渊的压力配合松下大木，配合东洋电力。 等这个威胁被剪除后，狂火面对外面的压力还有内部的不稳，这只野兽能坚持多久？ 有句话说得好，守业更比创业难。 东洋电力只是把东西都吃了，还没有消化。 如果是松下大木，自然有本事把这些拿下来的好处一一消化。 狂火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到时候怎么吃下去的就要东洋电力怎么吐出来。 至于松下大木欺骗其他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内务府所代表的势力可不是东京城半壁江山这么简单。 就算东洋电力，松下大木一次性把他们都耍了，也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也只有顾渊这种实力极强，又毫无牵挂的莽夫，才有可能对这些人造成大的威胁。 大势力的掌控者，是不怕另外的大势力的。 怕的就是顾渊这种亡命徒。 当然，如果自身有着极强的实力，就另当别论。 而要两者兼具，很难。 安倍家为什么这么特殊，就是因为他们可以做到这一点。 家主安倍晴明不算最能打的，至少也是前三。 随着东洋电力的急剧膨胀，羽山一郎他们也开始着急起来。 为什么顾渊还不出现？ 这拖上一两个月，真要给东洋电力站稳脚跟，成为巨无霸了。 你丫不是报仇不隔夜吗？ 被埋伏之后立刻杀向东京城，关键时刻却偃旗息鼓了？ 鬼灭部被顾渊打退，人员受伤损失不小，东京城前所未有的虚弱，顾渊必须考虑是不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 结果人呢？人到底去哪了？ 一开始羽山一郎他们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顾渊出现，现在则是比任何人都希望顾渊出现，赶快和松下大木同归于尽。 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顾渊在哪？ 顾渊其实还没到东京城，说来也巧，他飞向东京城的时候，遇见了刚刚出城的平井五郎三人。 顾渊干脆就和平井五郎他们去了一趟天都矿能的矿产地。 确保他们不会被连累，也不会作为人质。 九条良和千叶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怨气。 千叶本就是孤家寡人，人生梦想就是干掉狂火。 九条良呢，事业其实刚起步，而且是依托顾渊，在天都矿能帮助的情况做起来的。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舍弃的事情，只是内心有些遗憾和可惜。 顾渊呆了三天，确保这边安全后才离开，朝着东京城进发。 进入到东京城下城区很简单。 顾渊随便找了个地方，用了一张隐身符就进去了，连隔断之戒和十字隐匿者都没有用。 进入到下城区后，戴上眼镜，顾渊就变成了茫茫人海中的一员，极为不起眼。 下城区的倒数几个区，和往日没有太多差别。 就是一些小势力在打听顾渊的存在，属于尽尽人事的那种。 到第十、十一区才能够感觉到气氛变得不一样起来。 治安官还有各种极道小混混在街上晃动的频率大幅度提高。 黑白两道都在找顾渊。 下城区到中城区的关卡几乎都排着长队，车子和人都会接受检查。 顾渊没怎么仔细观察，直接从天空中飞了过去。 隐身符和飞行符多的是，还非常好用。 中城区的情况，比十区、十一区还要更加明显一点。 很多人的日常生活都受到了一定影响。 各种流言飞起，什么都有。 什么有特殊鬼怪出现混入到人群之类的，占据流言市场主流。 而顾渊则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东京城内务府的大人们，想要和他谈谈，他们手里有人质。 这个消息通过各种渠道在传播。 确保躲藏的顾渊都可以听到。 “人质，还有什么人质？”顾渊有点好奇，也就千叶和九条良他会稍微在意一下。 还有什么其他人质吗？ 带着这样的好奇，顾渊潜入到天都矿能总部，他想要知道人质是谁。 他可是个孤儿啊，难道东京城的人给他找了个爹？ 这几天平井司一直呆在总部，应对随时都会来的谈判。 原本东洋电力对他虎视眈眈，不过平井司也有谈判要职，算有点功劳。 再加上害怕东洋电力真的膨胀到无人可制。 羽山一郎等人也算是顶住了压力，没有让东洋电力对天都矿能伸手。 不说生死存亡，至少也是一些人性命攸关的大事。 现在却演变成各方势力的利益博弈，不得不说，松下大木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就顾渊的仇恨值来说，他东洋电力未必就比内务府小了。 或者说，你东洋电力在内务府也有支持者。 顾渊一事本就有东洋电力的“功劳”在，结果现在倒是让东洋电力吃饱，大发战争财。 入睡前的平井司感叹自己和松下大木这样的老江湖还是有所差距。 突然，平井司双眼眯了一下，眼神在刹那间变得极为锐利又放松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扫过房间，平井司感觉到这房间内，似乎多了一个人！ “别紧张，是我，你这里安全吗？”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到平井司耳朵中。 平井司暗中紧绷的身子稍微放松下来，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顾渊散去两个灵物的效果，出现在房间中：“平井社长，我见过五郎他们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帅哥的最终归宿 这话一出来就相当于在说：别怕，大家自己人。 让平井司悬起的心放下一半。 剩下一半，则是平井司不太确定，眼前的顾渊是不是本人。 眼前之人是不是假冒的，会不会是内务府派人来试探他？ 变化系觉醒者不能变化成其他人，但特殊系可以，一些灵物也行。 内务府背后的实力庞大，隐藏着他所不知道的觉醒者很正常。 “你要怎么证明你是本人？”平井司问道。 “嗯……”顾渊想了想，伸手一握，手上出现了一把剑，然后这把剑又变化做一把刀，一柄长枪。 “剑一心的光武被我抢走了。”顾渊笑道。 “呃，和我想象中的证明方式不一样。”平井司哑然失笑，站起来，“不过应该没有比这个更有力的了。” 剑一心副部长的灵物光武可是他的命根子之一。 旁人可没有办法拿到手。 “呵。”顾渊笑了一下，“多谢平井社长帮忙了。” “举手之劳。”平井司说道，“刚好，内务府想要我和你谈谈。” 他把内务府找到他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大家时间宝贵，不浪费在无用的寒暄上面了。 “哦”顾渊语调微微上扬，“那平井社长你的意思呢？” “从个人情感上出发，那些家伙死活关我屁事。”平井司冷笑一声，又换上严肃的表情，“但从大局来看，你们如果真的可以和解，是最好的。” 平井司也是东京城的一份子。 东京城动荡不安，对他肯定有影响。 如果顾渊狠一点，无差别疯狂杀戮，那平井司都会成为顾渊的敌人。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这个道理，平井司还是懂的，也是内务府能够找上平井司的重要原因。 “他们准备付出什么代价？”顾渊问道。 平井司摇摇头：“说是让我谈判，其实我是个跑腿的，中间人。” “那他们还真是没诚意啊。”顾渊说道。 “我有点怀疑，是想要用人质引你出来，可能是有什么后手吧。”平井司说道。 “都这样了还不见棺材不掉泪？”顾渊说道，这群人还真是头铁。 “对他们来说可能还没到要跪下妥协的地步。”平井司严肃道，“不过这几天动向很奇怪，东洋电力在大肆扩张。” “事情还和东洋电力有关？” “你是说出卖，杀你的决定吗？”平井司说道，“少不了东洋电力的手笔。” 他实话实说，内务府的大臣们从来不是孤立的。 哪怕不是出自什么家族，背后也有人在。 其中就有东洋电力扶植之人。 这种方式和曾经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比较相似，什么议员啊乃至总统身后都站着各种财阀。 他们是那些财阀的亲密合作者，也是意志代言人。 天都矿能差在什么地方？ 就是他的代言人难以进入到东京城的最高权力机构。 鬼灭部那边差一点，城防部差一点，内务府还是差一点。 三者相加，差的就多了。 “现在情况不太对劲。”平井司继续道，“东洋电力急速扩展，其他人好像有点坐不住了。 “我觉得，要不你再躲几天，他们自己都有可能打起来。” 顾渊压力下，东洋电力大发战争财。 然后顾渊没出现，事情后续会怎么发展？ 自己人打出狗脑子啊！ “说起来，为什么东洋电力可以扩张，别人都在给它让利？”顾渊好奇道。 平井司回忆了一下：“我听到一个消息，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似乎是松下大木快要死了，有打算以死谢罪。” “对我？” “对你。” “呵。”顾渊嗤笑一声。 又是当面打孩子的行为。 顾渊其实没什么明确诉求，他只是来玩的。 但把孩子打一顿就想要把事情揭过，多大脸？ 松下大木的确是东京城的超级大人物，重中之重，但这是对东京城来说。 对顾渊来说，他只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老头。 要是内务府集体鞠躬道歉，然后再集体切腹自尽——全程直播的那种，倒是相当好玩的事情。 说不定能满意顾渊的愉悦之心，抽身离去。 莫名其妙出来一个自以为大人物的老头，然后去死。 这样就想要平息事态？ 只能说，东京城这些人傲慢了太久的时间。 和安倍家一样，脑子不太清醒。 人思维方式是有局限性的，他们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 很多分歧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分歧就很大。 对顾渊来说，松下大木之死不算有趣，不算好玩，更不够刺激。 赔偿什么的，他还是自己去拿比较好。 看见顾渊不加掩饰的表现，平井司就知道松下大木之死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接下来你打算做……算了，不要告诉我。”平井司摇摇头。 “先活跃一下气氛。”顾渊说道，“做点铺垫。恐怖片恐怖的一幕出现前，肯定要铺垫的。” “我没看过恐怖片。”平井司说道。 不是不能违反禁令，而是他不是作死小青年，没事喜欢作死。 “道理都是相通的。”顾渊笑道，“那明天见。” “明天？” “我还是要吃饭的。”顾渊说道。 现在东京城他就平井司一个熟人，不蹭他的饭蹭谁的？ “……等等。”平井司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送你一件灵物。” 他打开房间中的衣柜，里面有一个隐藏的保险箱。 平井司从里面拿出面具——一张凹凸曼的面具。 如果顾渊没有记错的话，是雷欧。 他小时候看过，有一些集数还是童年阴影。 “这个面具可以让你变成其他人的模样。”平井司说道，“普通灵物，没什么代价，就是变成其他人样子后，至少要戴四个小时才能够取下。 “本身能够维持十个小时的时间，失效后要三个小时后才能使用。” “好东西，送我？”顾渊说道。 “嗯，送你。”平井司说道。 这面具对他来说，作用不是很大，但对独行侠的顾渊来说很有用。 配合眼镜，顾渊可以变成一滴水，融入到任何江河湖海中。 “谁都能变？” “只能变脸，戴上后想象要变的样子就行了，但如果是凭空想象的，可能会变成不像人，很奇怪的模样。”平井司提醒道。 顾渊戴上凹凸曼面具，思考着自己比较熟悉的樱岛人。 相比起现在遇见的人，显然是以前的一些影视剧明星比较熟悉。 顾渊偶尔也是会看日剧电影的。 戴在脸上的面具一阵诡异的蠕动，顾渊整个脑袋，包括发型都发生了变化。 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过身材没变。 变化的仅仅是脸，或者说脑袋，所以变脸的时候要稍微想一想。 尽量避免脸和身材不搭。 顾渊的选择就很正确，他变成了年轻赵本山……不是，是中年胡须版本小栗旬。 有点丑，有点帅，又有点猥琐的感觉交织在脸上。 “这个有点吸引人。”平井司说道。 “没事。”顾渊眼睛开花，眼镜出现落入手中，戴上之后存在感大幅度降低。 “也是灵物吗？” “从安倍家拿来的。”顾渊说道，“那我先走了。” “那个……”平井司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发狂让东京城百鬼夜行的。顶多只是一小块区域。”顾渊跳出窗外。 黑夜中，他的身影下坠到一半的时候消失无踪。 “多事之秋。”平井司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看着余烟袅袅，“要是你们都遭到重创，那我也有机会了啊。” 他帮助顾渊，可不仅仅是因为交情。 他们本就是因为利益才有的交情。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 东京城的戒严没有丝毫放松，上城区天空中每日盘旋的直升机甚至还多了几架。 很多人都可以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这份压抑感倒不是来自顾渊。 而是东洋电力和一些势力的摩擦，顾渊迟迟没有出现，导致了这一情况发生。 很多人都不希望东洋电力这么快开始消化，要给它制造一点麻烦。 晚上，羽山一郎带着一脸疲惫回到家中。 这几天他都在内务府大楼休息，今天第一次回家。 他的家很大，很豪华，但里面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 羽山一郎皱起眉头，看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又干了什么？” “一个派对。”羽山优笑道。 很多牛逼的老爹都有一个坑爹的儿子。 羽山一郎也没有逃脱这个宿命，羽山优今年二十多岁，比平井五郎还要纨绔。 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羽山一郎给儿子禁了足。 没想到这家伙能在家里开派对。 疲惫的羽山一郎懒得和儿子讲道理，直接命令道：“有下次，你自己知道后果。” “知道了。”羽山优懒洋洋道。 “算了，晚上就在家休息吧。”羽山一郎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 羽山优从老爹房门前晃荡而过，看着门外站着的严肃男子：“你是谁？” 羽山一郎从回来，身后一个跟着这么一个人。 “保镖。”男子说道。 鬼灭部前五队的小队成员，都分别对内务府的人进行这种贴身保护。 起到心里安慰和通报消息的作用。 第一百五十三章 恐怖乐园 在顾渊的袭击下，真正保护这些人，光凭一两个五级觉醒者可做不到。 “我以前从没见过你。”羽山优很有兴趣。 “新来的。”那鬼灭部的觉醒者不苟言笑。 平时他们也有类似的保卫工作，不过主要不是对人，而是对地方，各种重要的地方，都会有鬼灭部前五队成员的保护。 偶尔要员们离开东京城出行的时候，他们也会提供人生保护。 前五队的职责就是保护。 这个任务其实不重，很轻松。 但现在，这代号为灯塔的觉醒者，恨不得打断自己的腿来证明自己不适合参与到任何保护任务中。 可惜灯塔不能，所以只能臭着一张脸，祈祷顾渊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你不休息吗？”羽山优问道。 “不需要。”灯塔可不敢休息，至少现在不敢，等换班了再回家休息吧。 羽山一郎引来顾渊的可能比可他引来的可能大得多。 羽山优耸了一下肩膀，前往上一层。 他的房间在楼上。 夜色深沉，疲惫的羽山一郎陷入到沉睡中。 迷迷糊糊之间，他觉得身子有些发冷。 缩了缩身子，半梦半醒的羽山一郎没有睁开眼睛，他用心去听。 听暖气运作的声音有没有停下。 “呼呼呼……”微不可查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能够被听到。 羽山一郎稍微清醒一些，他翻了一下身子。 和被褥触碰摩擦的声音几乎把安静的暖气声压下。 “怎么会这么冷！” 他突然发现除了自己躺着那块地方有点温暖，刚刚触碰到的其余部分，一片冰冷。 冷得仿若外面的寒风。 如今的季节已经进入到秋冬时期，北海城那边更是已经下过几场雪。 过不了多久，东京城也会迎来第一场雪，然后进入到寒冷的冬天。 城内下城区的一些流浪汉会抵挡不住这样的冬季，在某个街头安静地死去。 羽山一郎并没有体会过多少冬夜的寒冷。 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寒冷的冬夜他会呆在有壁炉或者有暖气，再不济也会有空调的温暖室内。 出去的时候也有精致而保暖的衣物以及早就打好的暖气的车子。 更别说，在被窝里感觉到寒冷了。 这种湿寒，让羽山一郎非常不高兴，他打开台灯，掀了一下被子。 然后，羽山一郎掀开被子的动作停滞。 被窝里面，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不算亮堂的灯光中，羽山一郎看到一张苍白的面孔，蘑菇头的发型，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睛。 一个抱成一团，蜷缩着身子的小孩子，肤色如死人一般。 鲜血从它身上流下来，沾满床铺被褥，只有羽山一郎睡着的那块干干净净。 鬼怪！鬼怪！ 羽山一郎的内心在咆哮，脸上却慢慢露出惊恐的表情。 像是被放慢了几十倍的电影。 所有的动作都变得迟缓无比。 那个蜷缩成一团，像是死小孩的鬼怪歪了歪脑袋，看着羽山一郎。 这么一瞬间，它流出来的鲜血更多了。 羽山一郎也感觉到，恐惧的真实存在。 它们绑住了他的手脚，像是一根根巨大的锁链，让羽山一郎动弹不得。 思维开始变得混沌，唯有心脏在疯狂跳动。 恐惧彻底占据羽山一郎的身躯。 不能动，不敢动，动不了！害怕！很害怕！ 会死，会死！ 恐惧之下，羽山一郎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保护的灵物。 突然间，被窝里的鬼怪消失，羽山一郎重新掌控自己的身躯。 他原本应该立刻掀开被子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但羽山一郎没有动。 因为床头，有个人站着，正看向他！ 那张脸，羽山一郎很熟悉，赫然是自己儿子的面孔！ 羽山优看着羽山一郎，露出一个令人恐惧的诡异笑容：“你就要死了。” 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此刻看起来如此陌生。 他对这张面孔产生了完形崩溃。 羽山一郎身子一抖，双眼翻白，就这样昏迷过去。 有一种晕，叫做吓昏。 鬼怪的恐惧光环从不会让人昏迷，但人自己的恐惧情绪会。 第二天，羽山一郎从惊恐的噩梦中醒来，他几乎是摔下床，连滚带爬冲出房间。 外面，一夜没睡但依然很有精神的灯塔从搬来的椅子上站起来：“怎么了？” “有鬼……”羽山一郎双脚一软，几乎摊在地上。 在生死危机面前，大人物的表现和普通人没有太多区别。 死亡是平等的——大部分情况下。 灯塔走进房间，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鬼怪的踪迹。 “什么鬼怪，什么时候？”灯塔问道。 “就在刚才……不对，现在什么时候？”羽山一郎冷静下来。 被噩梦折磨了一夜，他有点弄不清楚时间的流逝。 “早上七点。”灯塔掀开被子。 床铺上有些一滩发黄的水渍，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羽山一郎也注意到自己已经干掉的裤子，脸色猛地一沉，走向卫生间。 半个小时后。 内务府进行了一次简单的视频会议。 羽山一郎在摄像头面前沉着脸：“顾渊来了。” “什么？” “他在哪！” 一群人精神一震，终于来了，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昨晚，就在我家里出现。是他，绝对是他！”羽山一郎的语气斩钉截铁。 除了顾渊，谁能够控制鬼怪吓人而不杀人？ 阴阳师的式神可没有恐惧光环的效果。 而且灯塔已经用检测仪检查过了，房间内的确有鬼怪残留的波动。 现在也没有完全散去。 “他没动手吗？”有人问道。 羽山一郎摇头：“他吓了我，让我做了一夜的噩梦。” 他几乎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噩梦。 那张恐怖的小孩鬼脸还有自己儿子扭曲笑容的面孔，始终萦绕不去。 好在今天一大早羽山优就出去了，在羽山一郎醒来之前。 羽山一郎权衡了一下，暂时没有把自己看到儿子诡异笑容的事情说出去。 他要先弄清楚，昨晚看到羽山优，到底是不是噩梦。 交换了情报过去两个小时，羽山一郎脸色没有任何好赚，相反，阴沉到了极限，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连灯塔这个觉醒者都有些心惊。 那位名为上位者愤怒的气息。 羽山一郎如此愤怒，是因为羽山优死了。 羽山优开车出门，在上城区飙车，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撞上石墩子。 车子前面近乎粉碎，人也面目全非，死得不能再死。 羽山一郎拿到的实践报告中显示羽山优死前处于醉酒状态，嗯……体内还有残留的毒品。 自己儿子喝酒，希毒，羽山一郎当然清楚。 曾经也因为希毒杀人闯祸，被羽山一郎压了下来。 没想到最后也因为希毒而死。 昨晚的笑容，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成为无法解开的谜团。 似乎也没有解开谜团的必要。 这笔账，算在顾渊头上就对了！ 羽山优之死，没有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羽山一郎疑似遇见顾渊操控的鬼怪，才是重要的。 最初的“惊喜”之后，一群人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们发现顾渊没有任何出来和他们谈一谈的意思。 哪怕各种消息已经比较显眼明确：我们谈谈吧，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谈。 可顾渊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在羽山优出事后的第二天，有一个人和羽山一郎一样，遭遇鬼怪。 不过他没有羽山一郎幸运，他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鬼火，导致了车祸的发生。 鬼火虽然被觉醒者轻易解决，但那位大臣还是断了一条腿，不得不住进医院。 而在住进医院的当晚，那大臣就被查房的医生在脸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十字伤疤。 把那医生抓起来后，他却说自己一直在值班室，压根就没离开过。 值班室内没监控，外面的走廊上的确没有那医生晚上出去的画面。 那么，那个医生是谁？ 可以变成他人的鬼怪？ 顾渊还掌控了这样的鬼怪？ 这些人自然不知道那不是鬼怪，而是顾渊本人。 无论内务府的人怎么认为，效果都一样。 那就是身边的人一下子变得不可信了，包括觉醒者在内。 每个人似乎都有可能成为敌人，对他们痛下杀手。 原本他们需要保护，现在连保护者也变成了不安定的危险因素。 内务府众人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们不断放出消息，几乎明牌想要和顾渊谈一谈。 然而顾渊不为所动。 很快第三个受害者出现，他同样被身边的人所伤。 这下子，真正触及到了内务府众人的底线，他们立刻决定……各自躲到安全屋里面。 没错，就是安全屋。 东京城这个大本营，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安全了，彻底沦为顾渊的恐怖乐园。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预料危险会在什么时候，在哪个角落冒出。 被一群人保护着不安全，独处也不安全。 冰冷危险的上城区，只有全封闭的安全屋可以给他们带来一点温暖。 有什么事情，遥控指挥决定也不是不行。 顾渊没杀人不意味着他不能杀人。 保命的灵物，真的能保命吗？ 没有人会用自己的命去赌。 第一百五十四章 躬匠精神 仙道川隆，法务大臣。 东京城仙道家的中流砥柱，此时此刻正在安全屋内瑟瑟发抖。 安全屋内躺了一地的尸体。 包括两个五级觉醒者，只剩下仙道川隆一个人……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熟人”。 这个熟人是仙道川隆的保镖兼司机，跟了他十多年。 半个小时前为仙道川隆取餐回来，一路上都有觉醒者跟着。 取餐都是三人组，防止有人突然不是本人。 但回来之后，这位老司机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杀戮瞬间展开。 又很快结束。 安全屋内只剩下了司机还有仙道川隆。 仙道川隆没有被攻击。 警报应该已经发出去，可是，会有人来救吗？来得及吗？ “仙道川隆。” 老司机脸上带着人偶一般的假笑，弯腰，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角落中的仙道川隆。 仙道川隆嘴巴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牙齿在疯狂打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仅如此，恐惧的情绪在心中一点点蔓延。 “不是人！他不是人！” 仙道川隆在内心咆哮，就算当着他的面杀掉了这么多人，他又不是胆小鬼。 怎么会害怕成这样？ 这种从生理上蔓延开来的恐惧，是鬼怪的恐怖光环！ 眼前带着假笑玩意，根本不是人！ 顾渊看着仙道川隆，脸上带着笑容。 凹凸曼面具有一个缺陷，就是戴久了之后，脸上的表情会变得僵硬，不自然。 猛地一看没什么区别，仔细观察，就会觉得不像是正常人。 因为恐怖谷效应，反而会让人觉得害怕。 当然，仙道川隆怕成这样，是因为鬼怪恐惧光环的影响。 顾渊的影子中，躲藏着一只鬼怪——影女。 化作阴影的鬼怪，是仙道川隆无法察觉的。 顾渊伸手，抓住仙道川隆的脖子，慢慢用力。 仙道川隆双眼开始疯狂抽搐翻白，顾渊都没有怎么用力，他就昏死过去。 “呵。”轻笑一声，顾渊转头，看了监控一眼，消失不见。 “……” 监控室内，几个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里面的那个东西，真的和顾渊有关吗？ 顾渊很强大没错，但他是强大。 这段时间展现出来的却是深入骨髓，刻入人心的恐惧。 两者并不能等同。 安全屋，不安全！ 一天后，内务府的人再次聚集到一起，在政务大楼中。 仙道川隆身上没伤，但精神上显然遭到重创，坐在那里神游太虚，旁边的一点响动会让他身子一抖。 被人突然惊醒一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羽山一郎声音沙哑，看上去比原来要老了十岁。 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除了那位断腿、脸上带伤的，其余人脸色也显露着疲惫。 脸色发黑，眼角下垂，眼袋都要垂落到鼻子下方。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有点怀疑，那根本就不是顾渊了。”有人说道。 “不，绝对是他！鬼怪的能力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诡异。”羽山一郎说道。 “就算是他，那又怎么样？”总务大臣平吉说道。 “好事。”羽山一郎说道。 “好事？”有人瞪大眼睛。 羽山一郎不会是死了儿子，不正常了吧？ “当然是好事。”羽山一郎语气透着不太正常的冷漠，“发生了这些事情，可我们还好端端坐在这里，难道不是好事吗？” “嗯？” 这话倒是提醒了其他人。 能坐上高位，这些人当然并不蠢，只不过在生死危机还有恐惧情绪的影响下，难免思维迟钝。 被羽山一郎一提醒，立刻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在故意给我们施压？” “没错，这样才能掌握判断主动权。”羽山一郎说道。 真的要疯狂报复，何必放过他们？ 顾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谈的时候占据更有利的地位。 一群人暗自点头，没错。 这的确算是一个好消息，可是……他们有些承受不住了。 很多事情，不是不死就可以安心躺平的，顾渊的所作所为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从生理到心理都是巨大的折磨。 更别说带来的实打实的损失了。 “松下会长还没有准备好吗？”有人问道。 “应该快好了吧。”作为东洋电力的亲密合作者，城防大臣其实也很着急。 他也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啊！ “松下会长在拖延时间，我们……”话才说到一半，房间门被打开，松下大木走进来。 “我没有在拖延时间，只不过准备的确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松下大木说道，“现在我准备好了，你们呢？” “我们……” 众人欲言又止。 他们当然好了，问题是顾渊不出来谈！ 他不出现，一出现就带来巨大的恐怖，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 “呵呵。” 看着这群人，松下大木说道，“就这样吧。你们这样一直聚集在这里，顾渊迟早会出现的。” 落单的猎物会引来猎食者。 成群的猎物，当然也会引来猎食者。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面子和生活上的问题了，必须呆在一块，逼顾渊现身，尽快彻底解决此事。 越拖，对他们越不利。 聚集一起也有被顾渊一网打尽的危险。 开始大家不愿意聚集也有这方面的顾虑，现在基本确定顾渊也想要谈。 那么，就等他出现吧！ ———— “不出来啊。” 上城区的天空中，武装直升机正在盘旋。 飞行员和上面的机枪手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起落架上坐着一个人，看着脚下的大楼。 顾渊用隐身符保持着隐身状态，看着脚下繁华的城市。 这几天，他利用灵物、鬼怪不断制造恐慌。 压迫着这些人紧绷的神经。 现在，他们聚集到一块，躲起来不出来了。 “本来还想再玩玩，不过……这样也好。”顾渊主动解除了隐身符的效果。 机枪手注意到起落架上似乎多了一个人，刚刚探头。 顾渊就翻身进了机舱：“你们好，再见。” 片刻之后，直升机旋转着坠落，砸到东京城最中心的位置，代表着最高权力机构的行政大楼。 大楼当然坚固无比，直升机砸在楼顶，只不过在顶层留下了一对废墟和火光。 效果自然是有的，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直接进入到一级戒备的状态，隐藏着的各种重武器纷纷出现，很快锁定高空中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顾渊。 “不要攻击，不要攻击！” 大楼地下的安全屋内，羽山一郎发出命令。 顾渊，终于出现了！ 而且，松下大木也在这里，所有的条件都齐备了！ “开放广播，我要和他对话！”羽山一郎说道。 “顾渊。” 很快，羽山一郎的声音通过各种的广播传出来，各处声源叠在一起，形成重音，带着寻常难有的威严。 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有威严。 “我们谈谈？” “呵，你就是传说谈谈人吗？”顾渊嘲笑。 因为他飞得很高，这话不会让人听到。 “他在说什么？” “他在嘲讽你是谈谈人。” 好在有高清镜头，怼着顾渊的脸拍。 在场的人中也有唇语高手，可以实现无障碍交流。 “我们是带着诚意的，想必你也不希望两败俱伤。”面子问题已经顾不上，羽山一郎不介意先低人一等。 现在的举动对内务府的威严有所损伤。 等顾渊死了，这一切都会变成忍辱负重的荣耀。 “你们在哪？”顾渊问道。 “呼……他想要谈。”羽山一郎等人松了一口气。 事到临头，他们还是有些紧张的，现在顾渊想要拿好处，那就稳了！ “地点可以由您指定。”羽山一郎说道。 料想顾渊也不会踏入到大楼内。 “那就上天台吧。”顾渊笑道，“所有人，内务府所有人都要来。” “还请稍等。”羽山一郎暂时切断通讯，看向一群人，“走吧？”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一群人走出安全屋，乘坐电梯，一路来到天台。 为了表现诚意，他们是“只身前来”，一个保镖都没带。 带了也没啥用，除非叫家族底牌“老祖宗”或者绵津见出手，才能够抵挡顾渊。 还不如光棍一点。 大楼天台，寒风凛冽，有一团直升机的废墟，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顾渊没有落下，依然飞在高空。 他已经戴上水晶骷髅面具，黑色的衣服在高空的冷风中不断飘动。 “……白无常。” 不少人心里闪过这个词，暗自皱眉。 是了，顾渊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阎罗殿。 他不是一个人。 在其死后，东京城恐怕还要面对一个棘手的组织。 “你们要谈什么？”顾渊开口问道，声音被冷风吹去大半，但好歹可以听清。 “所有的事情，都源自我们错误的决定。”羽山一郎一马当先，九十度折腰，“还请您原谅。” 其他人跟着鞠躬。 齐刷刷一片，樱岛域多年文化传承，没有流失。 这就是躬匠精神。 “就这样吗？”戴着面具，迎着冷风，最善察言观色的一群人也无法分析顾渊此时此刻的心理。 “不是。” 一个苍老、腐朽，在羽山一郎等人听来却如同天籁的声音响起。 松下大木姗姗来迟，他单独一人，没有带平日形影不离的保镖。 “出卖你给安倍家，后面的伏击，都是我一力促成。” 出现后的松下大木丢掉拐杖，将背在身后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取出放在地上。 他跪坐在武士刀面前，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爽 “怎么，要决斗吗？”顾渊说道。 松下大木摇头：“既然此事由我一手促成，那么自然也要由我来负责。” “怎么负责？” “恳请阁下成为我的介错人！”松下大木低首道。 仿若一个老牌的武士。 哪怕求死，他也挺直了腰板，没有露出卑躬屈膝的态度。 这才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表现。 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介错人？”顾渊想了一下，“你是要切腹自尽吗？” 切腹也是樱岛域的老传统了，是一种比较有尊严的死法。 最初是在小腹上给自己一两刀，不过那样过于痛苦，无论死不死都很难受。 所以会请人砍下自己的脑袋，名为“介错”。 介错人通常都是剑道高手，要有着一击必杀，砍下别人脑袋的能力。 不然的话，切腹者会很痛苦。 请人当介错人，也是对其实力、能力的一种肯定。 介错人可以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也有可能是击败自己的对手。 松下大木请顾渊当介错人，就是遵循后者。 当然，会不会答应还是要看对手本身。 同意当介错人也意味着对切腹者的认同。 “是的，还请阁下成全。”松下大木解开自己宽松的上衣脱下，露出干瘦，布满老人斑的身子。 “所以，这就是你们给出来的交代？” 顾渊说道，“就只是一个想要赴死的老头？” “当然不是。”松下大木说道，“这是我的诚意，也是开始，后面更多的赔偿可以谈。如果阁下你不肯接受的话，那就只有开战了！ “玉碎！” 羽山一郎等人适时地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顾渊。 是战是和，都在你一念之间！ 他们当然不能直接跪给顾渊看，多少要表现出自己的气节。 不是什么尊严作祟，而是为了减少损失。 不能让顾渊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 “啪啪啪！” 顾渊鼓掌，“说的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他伸手一握，光武形成一把四十米的长刀。 “我来成全你们！” “？？？” 羽山一郎等人一脸懵逼，这剧情发展不对啊！ 你不是打算谈谈吗？ 为什么突然选择动手，难道，顾渊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要谈的意思？ 只是为了施加压力，让他们聚集到一起？ 难以置信的震惊中，顾渊手中的四十米大刀已经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 蓝色的水幕出现，挡下长刀。 绵津见出现，拦住顾渊。 水幕变成小蓝人，他说道：“你确定要不死不休？” 这种场合，羽山一郎他们不可能不请出这位来。 哪怕绵津见的伤势没有复原，也必须出现。 除此之外，顾渊身后还出现了一个比松下大木还要苍老的老头。 那是真正可以用“埋进土里再挖出”来形容的人。 一身死气，牙齿完全掉光，下半张脸因为缺牙的关系都已经彻底变形。 去演恐怖片都不需要有任何化妆。 “速速退去，饶你不死。”那老头开口，声音沙哑干涸，如破风箱一般。 “就算你杀了这些人，也无济于事。”绵津见劝说道。 这些人的确是各家势力的代表，掌舵人，算得上司机。 可“司机”并非完完全全不可替换。 没有了他们，各家势力会受到影响，可能会暂时停车，但只要换上新的司机，车子就可以重新启动咆哮。 就连松下大木也可以去死，将位置给狂火。 没人是绝对不可替代的。 反而像绵津见这样伟力归于自身的强者，才难以代替。 当然，羽山一郎等人死了，造成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各种动荡影响一时半刻难以弥补回来。 “杀了他们，只会面临更多的追杀。彻底和东京城结成死仇。”绵津见充当着说客的角色。 他伤势未愈，真的不想再跟顾渊（的鬼怪）动手。 顾渊用的鬼怪可以伤上加伤，往死里用，毫不在意其生死。 绵津见总要爱惜自己，他还有美好的未来，可不想折在这里。 “你说的很有道理。”顾渊点头，“杀掉他们对我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利益可言。” 绵津见以及那位老者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样做爽！” 顾渊大笑一声，又是一刀落下！ 哪有那么多利益顾虑考量？只要“我乐意”就足够了。 “疯子！” 绵津见心里暗道，化作一片浪潮，不是刚才的硬抗，而是以源源不断的流水挡下顾渊的刀。 顾渊这一刀，说实话普普通通，如果不是光武之利，来个二级强身系觉醒者都能挡下。 但对面是一个人击退鬼灭部大军的强者，绵津见不敢有任何放松，以最稳妥的方法对之。 “攻击，攻击！” 在顾渊二次出手的时候，羽山一郎等人也咆哮起来。 早就锁定顾渊的武器发射。 炮火轰鸣。 只是，毫无作用……顾渊神出鬼没，不可能时时刻刻调动强化系觉醒者为这些武器强化。 这些武器现在都是普通武器，所有的攻击都被出现的鬼怪挡下。 两只鬼怪一前一后，冲出烟雾。 前面那只是大天狗，它从天空坠向大楼顶部，朝着羽山一郎等人进攻。 后面一只小天狗则是冲向那个老者。 它迎面撞上一团血光。 就在顾渊劈出第二刀的时候，那老者叹息一声，直接动手。 刹那间就变成了真正的皮包骨头，鲜血抽离出身体，化作血人扑向顾渊。 带着血光的血人撞上小天狗，不消片刻，实力不俗的小天狗就融于血光之中，尸骨无存。 血人也不再成形，速度却丝毫不减，撞向顾渊的背后。 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重重叠叠的防御符箓自行激发，一共十五道防护形成。 血人破碎一道又一道防护，十五张防御符箓形成的防护在其面前溃不成军。 不到两秒钟就尽数崩溃。 顾渊身上的防御手环在符箓防护被攻破的同时发挥作用，挡住血人。 无声的咆哮从血人的口中传出。 那层防护泛起阵阵涟漪，顾渊手环上的裂缝越来越多，最终破碎。 血人也只剩下了一个脑袋，依然噬咬向顾渊。 只是，又是一件灵物发挥作用。 牢牢挡下这次攻击的最后一点余波。 “你这……” 血人发出不甘的声音，彻底溃散消失。 天空中那具干尸一般的身躯坠落，在半空中风化，只剩下衣物空荡荡飘落。 正如说过的那样。 这个老者只有一击之力，这一击之力的威力不会比绵津见出手要小。 只可惜，被顾渊以非常土豪的方式抵挡。 十五道防御符箓，两件防御灵物。 顾渊甚至都懒得回头看一眼。 那老者死前极为不甘，明明他们才是财大气粗的哪一方啊！ 为什么被对方用符箓、灵物硬生生“砸下”了这次攻击。 顾渊面具下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源源不断的鬼怪从他身体中钻出。 同时眼前盛开血色花朵，又有五张符箓出现，被他用在身上。 符箓，他还有很多。 小天狗的死还有一灵物的报废，顾渊也没有在意。 鬼怪，灵物，他也有很多！ 刚才首当其冲的天狗，被困在水团中。 水团诡异地漂浮在半空，受伤的绵津见困住天狗就已经是极限，无暇再顾忌羽山一郎那边。 或者说，绵津见也不愿意为了救下这些人付出巨大的代价。 就好像他说的那样，这些人也不是完全不能代替。 相比起这些大臣们的安全，肯定是自己的性命和未来更加重要。 这样就足够了。 一群鬼怪落在天台上，追杀羽山一郎等人，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有四五个人死亡。 剩下的则是疯狂逃窜着。 顾渊抬手，一根柱子出现，落下，没有在天台上砸出一个大洞来。 而是直接融入到大楼中。 逆柱，出现后会给房子带来各种厄运的鬼怪。 当逆柱消失后，大楼一些墙壁上，浮现出一张张诡异的人脸。 形容扭曲，发出哭嚎之声。 原本应该非常牢固的栏杆，莫名其妙断裂，顺着楼梯往下跑的一个大臣失去平衡，摔下楼去，当场表演了一个无敌风火轮。 顾渊落到天台上。 看向唯一一个没有逃窜，依然跪坐着的松下大木。 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古代囚车似的牢笼。 鬼怪的攻击被这牢笼挡住，看似巨大的空隙，其实无法将手伸进去。 松下大木也无法离开。 而从他的表现来看，似乎一开始就没准备离开。 顾渊用锁链驱散周围聚集的鬼怪，让它们去追杀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松下大木：“你口口声声说要自裁，到头来还是要保命啊。” “如果你愿意就此收手，那我依然会自裁。”松下大木保持着跪坐的状态，“我来此，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真实高风亮节，令人感动。”顾渊说道。 “不必用语言相激。”松下大木说道，“我们还有一点时间，现在收手还有机会。” 那些人多多少少有点保命手段。 不至于死得一干二净，事情还会有挽回余地。 说来也是有趣，顾渊人畜无害之时，这些人得寸进尺，顾渊凶神恶煞，他们又不断退让。 把底线一再降低。 把欺软怕硬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郎喝药 顾渊弯腰捡起地上的武士刀——长的那把，它掉落在牢笼之外。 拔刀，刀身寒光凌冽，显然是把好刀。 “介错？”松下大木发出邀请，拿起在牢笼内的短刀，拔出反握，刀尖轻轻抵住自己的腹部。 “你不把这牢笼解除我怎么介错？” 顾渊用刀砍向牢笼。 刀身打在黑色的铁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松下大木主动散去了牢笼，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缩小无数倍的牢笼。 可以当做装饰品挂在脖子上，随时取用。 “给我这个吧。”顾渊刚好没了一件防护类型的灵物，这玩意看上去不错。 “使用之后就不能移动了，没有其它副作用。”松下大木一边丢出牢笼灵物，一边解释道。 他是将死之人，也不在意这一件灵物。 顾渊收起牢笼，走到松下大木身后：“行了，动手吧。” “喝！” 松下大木厉喝一声，声音铿锵有力。 然后…… 没有然后了。 顾渊没有砍下这一刀，松下大木也没有把短刀刺进自己的小腹中。 “你为什么不动手？”松下大木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顾渊反问。 “切腹只是一个形式。”松下大木说道，“真正杀人的，从来都是介错人。” 如果怕痛，不想用刀，用扇子意思一下也是可以的，不一定非要捅自己一刀。 往自己小腹捅刀，一般人真没这个勇气。 “哦，那我们再来，这次你要给自己一刀。”顾渊说道。 “好。”松下大木答应下来，“来！” 两人同样没有动手。 “既然阁下没有诚意，何必愚弄我这个将死之人？”松下大木也未见怒色。 “你要杀我，我不肯乖乖被你杀，你还说我在愚弄你？”顾渊丢掉武士刀，“你表现得太明显了，我又不是傻子。” 松下大木一定要顾渊杀他，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就算一开始顾渊没想到，现在的情况，也已经足够清楚了。 “你很冷静。”松下大木站了起来，他站的动作很慢很慢，还有些摇晃。 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他的身体的确很老了，一个老家伙在冰冷的地面坐了这点时间，已经寒气入体，双腿发麻乃至下半身都有些麻木。 回去之后少不得要生一场病。 “一般吧，偶尔会冷静思考一下。”顾渊说道。 “没能取走你的性命，这次是我输了。”松下大木重新穿好衣服，走到天台的边缘。 “轰！” 爆炸的巨响响起，火光弥漫。 被逆柱侵蚀的大楼，某处燃起熊熊烈火，原本的消防系统莫名其妙损坏，没能发挥任何作用。 浓烟开始冒出，无人从大楼中逃离。 这大楼已经被逆柱掌控了，想要离开并不容易。 里面所有人都会慢慢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灾祸。 刚才的爆炸让大楼有着些许的震动。 松下大木站在天台的边缘未动。 “怎么不跳？”顾渊嘲笑的声音不加任何掩饰。 为什么不跳？ 因为天台边缘有围墙，围墙高两米。 而松下大木是个佝偻的老头，身高一米五出头。 他根本不能翻过围墙，成功从大楼一跃而下，舍弃自己的性命——这具身躯的性命。 原本被顾渊一刀斩下脑袋，算是一个体面的死法。 从高楼跳下，也算是体面快速，没太多痛苦的死法。 这是二十多层的大楼，跳下去肯定会死。 结果，松下大木根本爬不上去啊。 换成一个无比灵活的小矮子倒是有几分可能。 松下大木脸上浮现出怒色，他走回去，把武士刀捡起，对准自己的脖子。 死，肯定是要死的。 一切都布置好了，他只有死了，才能够活，好好活。 两种体面快速的死法不成功，松下大木就只能选择抹脖子了。 武士刀很锋利，可以轻松切割开他的脖子。 就是需要一点时间才会死。 眼中闪过狠色，松下大木猛地一拉，鲜血喷洒出来，他倒在地上。 脖子被割开一个硕大的口子，鲜血流淌。 痛苦的窒息感传来，让松下大木身子在微微抖动。 接着是冰冷麻木的感觉。 脚步声响起，顾渊走到松下大木面前蹲下：“啧，啧。” 松下大木眼中的神采正在暗淡。 伤口够大，够深，他挺不了多久。 “大郎，来，喝药了。”顾渊从空间血珠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到松下大木张开的嘴巴中。 脖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本麻木的身子，如同枯木逢春一般，力量从四肢百骸中涌出。 活了活了！ “你！”松下大木暴怒，“你给我喝了什么！是源之水？” “你猜得对，就是源之水。”顾渊笑道。 他不知道松下大木到底在谋划什么，但不妨碍他阻止。 敌人想要做的，我们就反对与破坏。 这是基本准则。 “你为什么会有源之水……那群废物！废物！”松下大木第一次失去了冷静，破口大骂。 他口中的废物，是鬼灭部的觉醒者。 他们一群人去杀顾渊，丢下了不少尸体。 而保命、防御灵物属于稀少之物，不可能觉醒者们人人一份。 最好的替代品就是有副作用的源之水了。 不管怎么说，保住命总比变异好。 那一战过后，顾渊也拿到了不少源之水。 刚好灌给松下大木，量不少。 看着松下大木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游动，四肢不受控制地抽动着。 顾渊满意地站起来：“为什么一定要死呢？活着不好吗？” “啊！我一定要杀了你！” 松下大木咆哮着，他不太清楚，喝下源之水后，会不会对他的转生计划产生什么影响。 但哪怕是一点的风险，他都不愿意承受。 顾渊心情愉快地站起，没有再管松下大木，就要朝着楼下走去。 “轰！” 天狗下坠，直接砸碎天台地面，落到下一层。 顾渊抬头看过去，绵津见已经消失无踪。 锁链锁住天狗，让它不要乱动，顾渊取出红玫瑰，让天狗接住使用。 面具下，绚烂的花纹浮现。 把天狗关回到牢笼中，顾渊从它砸出来的大洞中一跃而下，松下大木这里玩够了。 现在要去找羽山一郎等人。 顾渊不会因为羽山一郎等人的出卖和伏杀大动肝火，但也不意味着他不会报复回来。 逆柱肆意地入侵着这栋大楼。 大楼中自然也有觉醒者，有四级也有五级。 如果逆柱出现他们面前，倒是很快会被清除。 但逆柱躲藏在大楼中，让他们难以找到，而且鬼打墙已经形成。 一群人几乎变成了无头苍蝇，在充满鬼怪的大楼中乱晃。 羽山一郎跟在灯塔身边。 “不行了，鬼打墙，我们根本找不到出路。”他们兜兜转转，不断下楼，结果从十八层下到十三层，又重新下到十五层。 “你没办法吗？”羽山一郎脸色慌张。 “打破墙壁吧。”灯塔说道。 正常下楼，他们绝对离不开这栋大楼。 灯塔的皮肤呈现出花岗岩一般的颜色。 他是变化系觉醒者，“岩石化”后，身躯坚固而大力。 缺点是动作会迟缓一些。 “轰！” 说完，灯塔一拳轰向墙壁，在上面留下一个浅坑来。 “这么硬？”灯塔甩了甩有些疼的手。 “呃……所有外墙里面都添加了钢板。”刚才来不及说明的羽山一郎解释道。 “神经病啊！你们是有多怕死？”灯塔破口大骂，“有钢板我怎么打的碎？” 窗户和门已经成为了鬼打墙的连接通道。 打碎也没有作用。 正常来说，逆柱就算控制了房子建筑也不会让觉醒者们这么为难。 何耐大楼太坚固，反而成为了逆柱的“帮手”。 “如果能到武器库……”羽山一郎说道。 武器库里面可能有一些能用的武器。 “这是鬼打墙！”灯塔不得不提醒道，逆柱的力量入侵大楼。 普通的攻击对大楼的损伤少之又少。 否则的话，在一楼的人，应该已经逃出去了。 “呜呜呜……”一阵诡异的哭泣声传来。 羽山一郎脸色一变，身子僵硬住，那是恐惧光环的影响。 证明有鬼怪出现，朝着他们靠近。 “又来！”灯塔低骂一句，除了鬼打墙，莫名其妙的火灾，乃至地面塌陷之外。 鬼怪也是他们要面对的危机之一。 好在这些鬼怪的实力不算强，灯塔还可以应付。 不过也因此和其他人走散，没能和人汇合，一块对敌。 通讯？ 自然早就被隔断了。 这栋大楼已经成为了鬼怪的乐园，一处危险而恐怖的绝地。 灯塔已经在盘算，直接抛弃身后的累赘了。 那样他还有一线生机。 突然间，鬼怪的呜咽声消失，恐惧光环也退去影响。 “呼……”羽山一郎长出一口气。 恐惧光环不至死，可是来了好几次，他的精神已经紧绷到极致。 “发现别人了？”灯塔闪过一个念头，思考着要不要寻着声音的方向追去。 说不定能和其他人汇合。 人多力量大，在一定程度上是对鬼怪有克制作用的。 就在这时，一阵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传来。 拐角处，有人走出来。 灯塔心里猛地一跳。 这栋大楼中，最危险的是什么？是天狗，是酒吞童子这些著名的大妖怪鬼怪？ 不，最危险的创造了这片区域群魔乱舞，百鬼夜行的人——无常·顾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有安倍家厉害吗？ 顾渊带着白色的面具，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无常……顾渊。”灯塔喃喃低语。 “找到一个了。”顾渊笑着，向前走去。 灯塔真·硬着头皮顶上来：“你先走。”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羽山一郎早就已经慌不择路地向后跑了，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提醒。 非常省心，完全没有很多影视剧中该有的拉扯。 想来顾渊也不会像是那些反派一样，等待拉扯结束后再动手。 “……这混蛋跑得够快！” 心里大骂一句，灯塔主动迎向顾渊，一拳轰出。 顾渊接下灯塔的拳头，将其甩在在墙壁上。 灯塔大半的身子陷入到墙壁中，原本想着还要挣扎一下，就看见顾渊头也不回地从他面前经过。 “呃……我晕了。”思考半秒钟，灯塔极为配合地一歪脑袋，“昏迷”过去。 就是忘了解除变化状态有些破绽。 顾渊没有在意，他的目标是内务府的那群人，其他人拦路就清理了。 不拦路，顾渊又不是嗜杀狂人，没事追着人砍做什么？眼睛会干的。 羽山一郎回头瞥一眼，发现灯塔压根就没能拦住顾渊，危险的疯子已经追了上来。 羽山一郎立刻转头，不声不响，屏住呼吸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他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但绝对不甘心。 脚下一绊，夺路狂奔的羽山一郎狠狠摔在地上，接着又爬起来，再跑，没跑两步，剧烈的疼痛让他又一次倒地。 看了一眼，左脚脚踝肿得巨大，刚才那一摔中受了伤。 羽山一郎不是平地摔，而是地上有着上一层地面碎裂的石块。 狂奔的他没有注意到。 这算是逆柱的功劳。 不是和和顾渊打了个配合，鬼怪没脑子，做不到这一点。 只是巧合罢了。 顾渊不急不缓，走到羽山一郎面前。 “哈，我在地……”羽山一郎的话都没有说话，额头多了个血洞。 无形的子弹贯穿脑袋，他倒下。 原本的保护、防御灵物已经在开始面对鬼怪的时候用掉，不然的话，他也支撑不到现在。 解决完羽山一郎，顾渊向楼下走去。 他吹着不知名小调的口哨，步伐轻快。 却戴着的骷髅面具，仿若是一只索命的恶鬼。 “等等！我没有提出来要杀你！我是平吉家的人，杀了我，平吉家肯定和你不死不休！” 不知道什么大臣的平吉看着走过来的索命无常，跌跌撞撞地退后，直到背后撞上墙壁。 跟在身边保护者都已经倒下、逃离，只剩他一个了。 “没听过什么平吉家。”顾渊面具下的表情在笑，“不死不休，有安倍家厉害吗？” 他只是记住了这些人的模样，对他们背后的势力没有去了解。 重要吗？其实不重要，逼迫这些人聚集到一起就够了。 他要报复回来，又怎么会去管这些人的家世背景。 更何况，正如顾渊所说的，有安倍家厉害吗？ “……”平吉的脸色黑成锅底。 有安倍家厉害吗？ 单独一个势力，东京城没有能和安倍家比肩的。 “看来没有，有的话就好玩了。”顾渊摆出指枪的姿势，对准平吉。 “求求你，放过我！”平吉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很快就撞出鲜血来。 “不要哭哭啼啼的，前三个还是像男人一样慷慨赴死，很有武士道精神呢！”顾渊说着，一枪崩掉了这位平吉。 平吉带着“还可以再拖延一会儿”的想法死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拖延有没有意义，就像是溺水之人去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放弃。 “咚！” 这个时候，一点响动传来。 顾渊走到窗边，看见有人终于逃出了这栋大楼。 一楼的大门，坚固程度肯定不如墙壁，鬼打墙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影响到每一扇门每一张窗。 其实可以困住这么一群实力不俗的觉醒者这些时间，本身就有这栋大楼的功劳。 逆柱是依托于环境的鬼怪，本身并不如何强大。 换成普通的房子，三级觉醒者都已经逃出来了，甚至都已经清除了逆柱。 毕竟一栋房子，柱子就那么多。 不像这大楼，各种承重柱，承重墙，还有装饰柱都是逆柱可以取代的地方。 逃出来的人中，顾渊看到了个内务府的人，叫——算了，叫什么并不重要。 顾渊也想不起来。 他打开窗子，一跃而下，落在逃窜的几人面前。 鬼打墙对顾渊没什么效果……属于逆柱的那根锁链在他身外环绕着。 所过之处，逆柱自行退避。 形成的鬼打墙，还有各种各样意外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见顾渊落在他们面前，一群人的脚步顿时停住，身子僵硬不敢动。 顾渊无视了其他人，对那位内务府之人“举枪”：“你好，再见。” 没有枪声，无声无息间，那个大臣倒下。 顾渊走向大楼洞开的大门。 刚好有几个人也要从里面出来，看见顾渊走进来，脚步停住，开始后腿。 这里有一半的觉醒者，都来自鬼灭部。 参加过那几天对顾渊的围攻，深知此人可怕。 倒是近卫这家伙，一开始对自己的保安头子身子骂骂咧咧。到了关键时刻，也因为这个身份，没有参加到围杀中，也没有成为保护者。 因此逃过两劫，现在对鬼灭部总部保安头子的身份爱不释手。 他就是保安，谁也别跟他抢。 其他人就没有近卫这么幸运了，他们惊恐地四散逃离，如同被猛兽追逐的兽群。 顾渊的目标自然不是他们，他站在一楼大厅中，面对大楼第一层的平面图。 看了几眼，顾渊找到了集监控、保安和广播为一体的保安室。 他走向保安室，身上各种锁链伸出，像是一张大网，张开笼罩大楼的每一个角落。 一只只鬼怪被抓回来，只剩下逆柱还在外面兴风作浪。 来到保安室，顾渊打开广播系统：“喂，喂！都听得到吗？” 声音在大楼内回荡，也有一些传到大楼外。 大楼外空荡荡的，没有人在，紧急反应部队也被一些人叫走。 只有剑一心等少数几个五级强者观望着大楼，神色复杂，有愤怒有不甘，也很无力。 “就让他这么妄为吗？” “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连部长都说由得他去了。” 绵津见离开前还是有话传出，如果顾渊的杀戮仅限于这大楼，内务府的人，那就别管。 想管也管不了。 他自己则是抓紧时间疗伤，防止顾渊发狂要在整座东京城中制造百鬼夜行。 顾渊的声音通过还在运转的广播系统，传到大楼的每个角落：“应该都听得到。 “先自我介绍一下，阎罗殿，白无常，顾渊。想必大家都认识我，不认识的也没有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就行了。 “后藤大臣、高岛……” 顾渊报出内务府那些人的名字职务。 声音不急不缓，却像是重锤一般，砸在躲在大楼角落中，侥幸还未死去的内务府大臣心中。 “我想要和你们所有人玩一个大逃杀游戏。” 顾渊继续道，“你们的目标，就是刚才我报出来的那些人，抓住他们，或者带着他们的尸体来见我。 “我在一楼的大厅中等你们。 “等这些人都堆在我面前的时候，这场游戏就结束了，剩下的人都可以离开。” “在听到‘哔——’一声后，游戏正式开始，哔——” 顾渊还自己哔了一下。 他看着还有八成可以用的监控屏幕：“快，游戏开始了。时间为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不能把那些人都抓到大厅，游戏依然结束。 “但你们永远都无法离开了。哦，看我发现了什么，在四楼一个房间里，第一个猎物已经被找到，他们打起来了。游戏进度喜人。” 顾渊像是一个糟糕的主持人，解说，絮絮叨叨地说着战况。 一群人动了起来，开始在大楼内疯狂寻找原本高高在上的大臣们。 说实话，哪怕顾渊杀入大楼。 那些内务府大臣狼狈逃窜，但他们依然高高在上，身边有人保护着。 直到现在，他们的地位才一落千丈，从被保护者，变成猎物。 一个大臣看到自己的保镖脸色一点点变化，频频看向自己。 “你在干什么，你想清楚了！我死了，你和你全家都要陪葬！”那大臣厉声呵斥，色厉内荏。 “没关系。”那个觉醒者脸色奇异，“等你死了，没有人知道是我做的。而且大楼内所有人都有份，我们加起来，也是一股力量。” “……”大臣的眼睛瞪大，一点点后退。 “效率有点高啊。” 顾渊给这场追猎定下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结果十五分钟就差不多结束了。 不是每个人都在追杀大臣们保命。 也有忠心耿耿，或者被迫忠心之人，不过总的来说，追杀方和被追杀的人实力差的比较远。 要不是一个大臣侥幸躲进了安全屋中，恐怕还会结束得更快。 但也结束了。 顾渊走到大厅中。 里面聚集着一群人，有觉醒者也有普通人。 他们面前躺着几具尸体还有几个已经无力脱逃的大臣。 内务府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们，这个时候已经和死狗一般。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来不来？ “都在这里了吗，等等，还差一个。” 顾渊想了一下，想起来还差一个人，鬼灭大臣，比较特殊的席位。 通常由副部长，神户长政担任，偶尔会有其他人出席——专务都可以参加。 不涉及到鬼灭部相关的话，平日基本不管事，就负责来听。 但在出卖、杀顾渊一事上，神户长政是参加了的，还有松下孝直。 今天这两个都没出现。 倒是绵津见作为“鬼灭大臣”出现了。 “还差两个，不过这场游戏结束了。”顾渊在心里暗道。 看向沉默不安的人群，顾渊说道：“杀了他们，你们就可以走了。” “等一下！” “你们敢——” 各种各样的声音淹没在沉默的杀戮中，顾渊丢下人群，先他们一步走出大楼。 无形的锁链伸出，精准地缠绕住大楼中的一根柱子。 上面浮现出奇怪的鬼脸，下一息，逆柱就被关回了牢笼中。 顾渊看向远处的剑一心等人。 明明没什么杀意，却让剑一心他们悚然而惊。 摘下面具，顾渊飞起来。 “结束了？” “他摘下面具走了，应该是吧……不对，他是往鬼灭部去的！” 几个人脸色大变。 他们发现顾渊不是走了，而是他分明是往鬼灭部去的。 顾不上什么，剑一心他们立刻赶往鬼灭部总部。 顾渊踏入到鬼灭部总部的范围内。 刚刚落下，地面就出现了一道喷泉，不是以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 而是冲破地面。 可见绵津见内心的不安定：“你还要动手？鬼灭部诸多诅咒灵物，一起动用，你也不不可能全身而退！” “别紧张，我只是来找人的。”顾渊说道。 “谁？” “还能有谁，鬼灭大臣。” 绵津见沉默一会儿，算是勉强确定顾渊的报复范围：“参与此事的是神户长政，另外松下孝直也有参与。” “嗯，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绵津见说道，“我们都是后面才知道，被裹挟的！” 他的声音急切，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淡定。 “别紧张，我不会无限扩大化，那样的话，整个东京城都已经百鬼夜行了。”顾渊宽慰道，“他们在哪？” “都不在总部。” “那就帮我找到他们吧。”顾渊说道。 “好！” 绵津见消失。 没一会儿，此事之前已经不管事多年的部长，开始发了他这些年的第一个强制任务。 要寻找神户长政和松下孝直两人。 鬼灭部的所有人，都接到了此任务。 即将赶到的剑一心等人看着任务信息掉头，开始寻找神户长政和松下孝直。 很快，松下孝直的下落就被找到。 有人想起来他早一步躲进了东洋电力总部。 对松下孝直来说，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于神户长政，花了一番功夫，才在中城区一所房子中找到他。 正常来说，就算是官方力量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人。 还是有特殊系的觉醒者动手，才会这么快。 神户长政做了各种乔装打扮，隐藏得很好。 未必是为了应付顾渊，而是狡兔三窟，早有准备。 无论是什么原因，失势倒台，神户长政都会顺着自己以前的安排，隐藏跑路。 这次他暂时隐藏，没想好要不要跑路。 总归是心存侥幸的，等几个鬼灭部的觉醒者出现在自己面前之时，神户长政心中一片惨淡。 他的侥幸心里和犹豫，最终还是害了他。 不过说实话，哪怕这个时候离开，也会被追杀。 “找到了。” 几个觉醒者直接向顾渊汇报，顾渊手中多了一个鬼灭部的手机，方便联系。 “杀了吧。”顾渊冷淡的声音传来。 低首的神户长政猛地抬头，就这样？就这样杀了？ 连见一面，说什么话都机会都没有？ 神户长政的确准备了很多话术，不管有没有用，总要试试才好。 上了岸的鱼都要挣扎两下呢，更何况是人。 没想到…… 神户长政突然明白，顾渊对他似乎并无滔天恨意。 有恨意，有情绪，便可以左右。 很多复仇者被情绪裹挟着前进。 到有了结果后，那份情绪散去，如同跑了一千米一样，一切结束，只想要躺平。 极端激进之人，还会觉得人生无趣，就此自杀。 过程大于结果。 顾渊不一样。 他杀神户长政等人，为的是一个结果。 过程的话，至少杀神户长政并不如何有趣，只要他死就行了，没有什么非要亲自动手的必要。 神户长政死去，那就只剩下松下孝直。 顾渊打算亲自走一趟，不只是松下孝直，还有一个人，狂火。 狂火回城从来不知低调和收敛，在东洋电力总部一事，也有不少人知道。 现在还在，没有离开。 用鬼灭部给的手机，顾渊联系到平井五郎。 “谁啊？”平井五郎声音非常嚣张。 “是我。”顾渊说道。 “呃……没事了？”平井五郎问道。 “快了，把手机给队长。”顾渊说道。 过了一会儿，千叶接过：“情况怎么样？” “可以杀狂火了，你来不来？”顾渊问道。 那边瞬间沉默，顾渊可以听到一点嘈杂的声音，但听不到呼吸声。 千叶在屏息。 过了好一会儿，千叶才吐气说道：“能等我吗？” “好啊，我叫人去接你吧。”顾渊说道。 他挂断电话，看向在旁边的剑一心等人：“有飞机吗？帮忙接个人过来。” 剑一心等人面色古怪。 你丫的，吩咐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理所当然，我们可是生死仇敌啊！ 其实并不是。 顾渊没想过把这些人打死，他不主动为敌的情况下，剑一心他们当然不也不会作死。 剑一心是战斗狂，又不是追逐死亡的疯子。 从他干脆交出光武就可以看出来，他不想死。 怕死嘛，不丢人。 哪怕是顾渊这种追逐有趣和刺激的疯子，以前跳伞玩的时候还不是要戴两个降落伞？ 人死了，还怎么玩？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觉得怕死是胆小懦弱的表现，羞于承认。 鬼灭部派出直升机去接千叶。 顾渊提前一步来到东洋电力的总部大楼。 上城区三区，第一区是政治权力的中心，第二区是各个大人物的住处，第三区则是商业区，繁华之地，也是经济中心。 像天都矿能这样的大企业，总部就在第三区。 东洋电力也没有特别出格，把总部放在第一区，总部大楼同样在第三区。 顾渊来到的时候，东洋电力和以前的区别不大。 依然有不少人出入。 第一区的动荡暂时还没蔓延到这里来。 普通员工们只是听闻一些过时的传闻，倒是一开始的炮火声让他们有点不安。 如今安静下来，也就认为事情结束了。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顾渊走进大楼，立刻有迎宾小姐过来。 “找人。”顾渊说道。 “请问找谁，有预约吗？”一边问一边将顾渊请到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 “找狂火，没预约。”顾渊说道。 “狂火？”迎宾小姐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是来找会长的干儿子。 “如果没预约的话……”迎宾小姐为难道，“我不能帮您联系。” “这个，能不能联系？”顾渊非常嚣张地拿出一件东西。 不是枪，他现在很少用枪了，有代替品。 他拿出来的是鬼灭部的工作证，这玩意他一直都没丢。 “呃，我去联系。”这里的迎宾小姐自然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这的确是鬼灭部的证件。 不像一般人不认识，只能求个心里安慰。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不好意思，无常先生，狂火顾问似乎不在，我们联系不到他。” “他不是来了之后就没离开过吗？” “记录上是这样的。但是……” 但是狂火肯定来去自如，不想刷卡的时候完全不刷。 “他有办公室吗，带我去看看。”顾渊说道。 “这——”迎宾小姐有些为难。 如果是其它领导层，带就带了，可狂火不一般。 好在这个时候，一位部长来到，把顾渊接过去了。 东洋电力的部长，在东京城中已经不是一个小人物了。 各种消息还算灵通，他可是知道顾渊的丰功伟绩，比如击退安倍家的阴阳师，还作为使团出使。 可谓风光无限。 不过为什么突然回来了，谈判已经谈妥了吗？ 这位无常以前似乎和狂火顾问有一点冲突，但后面连会长都出面，送了他一套房子。 证明什么？ 证明双方已经化解了那点矛盾，说不定以后还是自己人。 这个时候巴结一下不成问题。 那部长带着顾渊来到狂火的办公室前，一路上也没什么阻拦。 更高的高层正忙着打听消息，今天在第一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无暇去管这些事。 哪怕打听出了一点，见到顾渊身影，也是避之不及，不可能来送。 让顾渊一路畅通无阻。 “对了，松下孝直在哪？”部长离开前，顾渊多问了一句。 那部长愣了一下，摇摇头，表示松下孝直的确在总部，但具体在哪，他不太清楚。 顾渊站在狂火办公室门前之时。 内务府，那栋沦为战场的大楼楼顶，一团扭曲之物发出愤怒的咆哮，接着慢慢低弱。 被灌入不少源之水，整个人都发生变异的松下大木，终于死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失败的“夺舍” 在松下大木死去的时候，东洋电力总部，地下隐蔽的安全屋中，特殊的变化开始发生。 昏迷不醒的狂火躺在冰冷，高耸的金属台上。 这石台造型特殊，上面一块金属台，下面则是不算粗的升降管，升降管连接在一个圆形的水池中。 水池里面不是水，而是血，隐约可以看到大量的白骨和尸体沉浮。 狂火双手在身前交叉成一个x的形状，脑袋上则是放着一个不规则的透明水晶。 可以看到水晶有一点小小的中空，一道血线，最中心的位置有着凝固的血液。 这血液来自松下大木。 狂火额前的东西，被叫做“灵魂水晶”。 是松下大木实现“长生计划”的关键灵物，它可以将一个人的“灵魂”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躯上。 松下大木，已经更换过一次身躯。 现在的身躯，其实属于松下大木的儿子！ 松下大木现在没有妻子子女，不代表他一直都没有。 他以前也有过妻子和孩子，儿子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在五十多岁的时候生病死了。 妻子的话，在松下大木儿子去世后没两年也去世。 七十多岁的年纪，也算正常。 唯有松下大木继续活着，还活了很久。 松下大木的儿子并非生病死了，而是被松下大木用灵魂水晶，占据了肉体。 父子两人本来就很相似。 松下大木的儿子年轻人放浪，早早地掏空了身子，看上去要比正常的年纪苍老。 松下大木作为会长，东洋电力的掌舵人，门面要够。 日常在人前，显得年轻。 更换了身躯后，松下大木以儿子亡故为借口，深居简出一段时间，极少出现在人前。 趁着那段时间做了整容，让儿子和自己更像。 后面，他就用儿子的身躯，活得比对手更久，熬死了不少人。 成为一个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老怪物”。 很多人提起来都忌惮无比。 现在，属于他儿子的身躯也撑不住了，越发垂暮，腐朽。 好在很早开始，松下大木就在准备。 灵魂水晶和亡者笔记一样，都是诅咒灵物，使用需要付出代价。 好在这种代价并非由使用者支付。 灵魂水晶使用条件苛刻，作为被转移灵魂的“容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需要满足各种条件才行，狂火就是松下大木寻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他催促狂火更进一步，就是为了彻底满足条件，好进行灵魂转移。 除此之外，水池中作为祭品，已经死去的人，也要满足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条件。 比如在某个时刻出生的童男童女，三十岁的处男处女之类的。 如果不是东洋电力，一般势力不可能悄无声息间将这些人集齐。 一切条件都满足，准备工作完毕后。 只要松下大木死去，就可以在狂火的身躯中复活。 和上次做自己不同。 上次的身躯是儿子，和自己相似，所以松下大木可以继续当松下大木。 这次狂火和松下大木差别很大，年纪也差很大。 松下大木只能自己死去，让狂火来继承一切。 因此他要多做准备，扩张东洋电力，不然狂火上位后要面对不少困难。 至于为什么早点不培养狂火，提升他在东洋电力中的地位威信。 一来狂火真没这本事，松下大木早点尝试后放弃了。 二来松下大木也担心自己把狂火弄得尾大不掉。 基本就是帝王心理，既想要太子很厉害，让皇朝千秋万代，又担心太子太厉害，架空自己，就各种打压。 一切计划原本都在松下大木的掌控中。 只可惜顾渊不会按照松下大木的计划走，他非但没杀他，没有“同归于尽”。 反而给松下大木灌下了源之水这个诡异的诅咒灵物。 情况，在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松下大木变成的怪物死去，灵魂水晶中，原本凝固的血液动了，好似活物一般扭动着。 灵魂水晶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这光好像一道利刃，刺入到狂火的额头中。 狂火紧闭的眼睛骤然张开，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与此同时，血池中的血水开始沸腾，大量的尸体白骨上下翻飞着。 它们融入到血水中，而血水则是像活物一般，攀附着升降管而上，将整个金属台都染成了红色。 狂火双眼睁开着，却是一片迷茫，没有自我意识，身子一动不动，只是发出痛苦的嘶吼。 他的叫声在房间内回荡。 房间内空无一人，房间外是松下大木四个保镖。 他们面朝外，没有理会房间内的变化。 事实上，狂火的惨叫也无法传出房间外。 但是，一股别样的气息在蔓延，如同鬼怪、心能的波动。 大楼中，顾渊伸手一抓，从牢房内抓出一把大剪刀。 刺入水面一般，没有任何阻力，顾渊把锁死的房门切碎。 属于狂火的办公室、休息室都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在。 比较有意思的是，休息室床上的被褥保持在凌乱的状态。 床边则是放着一双拖鞋。 拖鞋头朝着床，可以想象狂火脱掉鞋子上床休息的场景。 然后……他在睡梦中失踪，被人掳走了？ 东洋电力的总部，谁能做到这一点，除了什么隐藏的强者外，恐怕也只有松下大木本人的命令了。 “会去哪里呢？”顾渊思考着。 突然间，顾渊感觉到一丝异样，来自脚下。 “地下。”顾渊朝着走道中间的电梯走去，“地下会有什么？” 大楼地下，不只有正在夺舍重生的松下大木，还有安全屋。 安全屋中，躲藏着脸色阴郁的松下孝直。 “情况不妙，到底应该怎么办？”松下孝直思考着如今的局面，竟然找不出任何一条生路来。 一旦顾渊找到他，就是必死的局面。 他的权势在这样疯狂的匹夫面前没有半点作用。 松下孝直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觉醒者。 如果他是觉醒者的话，此时此刻就不会这么狼狈。 突然间，松下孝直感觉到房间微微有些震动。 “怎么了？”他心中狂跳，这房间是安全屋，为什么会突然震动。 “地下？”松下孝直很快感觉到了是地面在轻微地震动。 似乎是脚下有什么东西。 “怎么会，这里难道不是最后一层吗？”松下孝直脸色很难看。 地下还有什么？ 地下有的自然是狂火，他整个人已经化作了火焰的姿态，上半身是火焰，膝盖往下也是火焰。 两道火焰喷涌着，让狂火在房间内疯狂地撞击着。 天花板、墙壁、地面都渐渐染上一层焦黑。 轻微的震动，房间外的四个保镖都可以感觉到。 但他们没动。 松下大木给他们的命令是等狂火自己出来，问几个问题，如果回答不出来，就杀了狂火。 除此之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此时此刻，狂火陷入到巨大的痛苦和混乱中，他觉得脑海中被刺入一根钢针。 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涌进来，逐渐取代自己的一切。 原本狂火应该就此死去，彻底被松下大木所取代。 只是，松下大木死前服用了为数不少的源之水。 变异从身躯影响到内在，扭曲着“灵魂”。 松下大木也不太正常，大半的思维都被混乱所占据，并不清醒。 狂火是完全无知的，清醒，占据主动地位的松下大木可以借助灵魂水晶的力量轻易将其杀死，踢出去。 可是，现在混乱的松下大木也只是依靠本能乱来。 两者的意识，灵魂在这一片混乱中疯狂地交织着。 逐渐不分彼此。 “轰！” 狂火撞碎房门出现，从火焰状态变成人形。 门外的四个保镖将其围住，其中一人开口问道：“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闭嘴！” 狂火低语一句，他的头还很痛。 一部分的记忆和本能告诉他，这些人是他忠心耿耿的收下。 一部分的记忆告诉他，这些人要杀他，他要杀光这些人才对。 狂火的反应让四个保镖皱起眉头。 那一声“闭嘴”的姿态，很像松下大木。 可是，这明显出问题了。 “别冲动，我问，你回答。”刚才开口的保镖说道。 狂火却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向前伸手，手臂化作一团火焰，又凝成火蛇，咬向面前的保镖。 那保镖没有闪避，身前浮现出心能壁垒，将火蛇挡住。 他赫然是一个四级觉醒者。 其余三个保镖同时踏前一步，身前同样浮现出心能壁垒。 四个保镖的心能壁垒诡异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一堵高墙。 在几个人的共同推进下，将狂火逼退，暂时困住。 狂火整个上半身都变成了火焰，疯狂撞向周围的心能壁垒。 四个人的心能壁垒很稳，牢牢挡住。 狂火火焰中的表情也不断变化，从疯狂到冷静，从冷静到混乱。 “轰！” 就在这时，松下大木重生的房间中，厚实的天花板整个掉下来。 砸碎金属台，将干涸的血池埋葬。 废墟中，还有松下孝直的死不瞑目的尸体。 树魅的树根在狂舞着，在昏暗之地，仿若地狱的触手伸出。 顾渊轻飘飘落下，透过房间门看到外面的几个人。 “你们在做什么，行为艺术吗？” 顾渊看着几个组成人墙的壮汉，奇怪道。 第一百六十章 身体很诚实 让时间退回一点。 顾渊坐电梯来到能来的最下层，是总部楼下的停车场。 再往下，隐藏的通路肯定有，但一时半会找不到。 除了少数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总部大楼地下有特殊的楼层。 那里是实验室，是安全屋，是松下大木的堡垒。 连松下孝直也只是其一，不知其二。 找不到路怎么办？ 没关系，某文豪曾经说过，门前有两棵——不是，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没有路就自己开出一条路来。 树魅的根系从牢门中钻出，察觉到地下之人，主动向下开辟通路。 松下孝直正趴在地上，去倾听地下已经消失的响动。 此刻的他很惊弓之鸟差不多。 任何一点响动都会让松下孝直心惊肉跳。 好在听了一会儿似乎又没有动静了，如同刚才的震动是他错觉一般。 没等松下孝直站起来，头顶极为厚实的钢板水泥浇筑而成的天花板突然碎裂开。 大量的石块，钢板碎片落下。 松下孝直惨叫一声，昏死过去，他的下半身几乎被砸烂。 树根垂落，继续往下一层进发。 松下孝直被砸到，只需要树魅“顺手而为”。 顾渊也只是看了松下孝直一眼，确认他的身份而已。 悄无声息间，这一层的地面也被树魅轻松破坏。 松下孝直坠入到下一层中，死去。 道路被彻底打通。 顾渊飘落到地上，看到了狂火和几个保镖。 他一边出言调侃，一边把树魅收回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四个保镖动作整齐划一，看向顾渊。 顾渊出现后，狂火恢复成人形，一双略显空洞的眸子，死死盯着顾渊。 脸上慢慢浮现出怒容。 “顾渊！” 狂火咆哮出声，声音重叠，分明是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松下大木，另外一个是狂火。 两个灵魂在仇恨面前，达成高度一致。 如果不是顾渊，松下大木这个时候已经完美得夺舍重生，他如何不恨？ 至于狂火对顾渊的恨，也不必多提。 那是从嫉恨到怨恨。 四个保镖齐刷刷地收起心能壁垒，转向顾渊。 狂火重新化作火焰形态，看上去他们此刻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顾渊！ 四个保镖沉默着冲向顾渊，心能壁垒再现凝成一团，如同移动的堡垒压过来。 顾渊光武在手，形成一把两米的刀，向前横挥。 光武长刀斩中凝实的心能壁垒，让其一阵摇晃，同时出现了一道裂口。 可见光武之利。 不过这裂口立刻消弭，四个保镖只是脚步一顿又重新上前。 顾渊此时此刻不是“半步天狗”状态，力量属于正常范围。 以光武之利可以斩破心能壁垒，但不足以击退四个保镖的联手。 退后一步，顾渊又是一刀砍出，心能壁垒再破。 不过这次和上次不同。 壁垒破开的瞬间，火光乍现，得于某个觉醒者的觉醒遗物发挥作用。 火焰刹那间灼烧向那四个保镖。 令人惊讶的是，这四个保镖竟然没有任何闪避，任由火焰扑面而来。 斩出来的空隙很快就被弥补，更多的火焰被壁垒阻隔。 当刚才涌现的火焰也已经足够。 四个保镖中，两个的脑袋已经是黑红一片，焦黑的痕迹极为明显。 这火焰还不能“成形”，但光论温度威力已然不俗，比起狂火的火焰也丝毫不让，甚至还要超过几分。 这觉醒遗物来自强大的觉醒者，属于很强的那种灵物。 光武也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觉醒者，哪怕能力完全不行，只要心能量级足够，光凭这两件灵物，战斗力就相当可怕。 顾渊其实就是这样的类型。 哪怕他对这两件灵物只是随便用用，还算不上熟练，光凭刚才那两下，至少也是一个四级觉醒者的水平。 何耐眼前的四个保镖极为古怪。 两人的伤势可谓颇重，正常来说早就倒下。 对疼痛的忍耐程度和意志力无关，超过一定限度，身体本身就会做出反应。 可偏偏这两个保镖无视了这份痛楚，继续向前。 另外两个两边位置，只是被火焰稍微波及的更就不用说了。 四个人动作整齐划一，好似人偶一般。 “是什么奇怪的能力吗？”顾渊问了一句。 保镖不说话，继续向前，看上去像是要把顾渊活生生撞死的样子。 心能壁垒对觉醒者来说，是可触碰之物。 顾渊没有再退，身后门扉打开，天狗迫不及待地钻出来，迎面就是一拳。 双翼天狗一拳轰得心能壁垒摇摇晃晃，没能破碎。 但下一拳的时候，它便是双腿已在的状态。 力量提升巨大。 壁垒破碎，天狗的拳头击中其中一个保镖。 四个保镖同时向后仰去，似乎是在共同分散天狗的力量。 可惜这一拳的力量太重。 被拳头击中的保镖，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整个上半身几乎破烂。 三个保镖重新站稳，心能壁垒再现。 “奇怪的能力。”顾渊说道，身后天狗完全凝实，被他释放出来。 自由的天狗是狂暴的，二话不说就是一脚踢过去。 三个保镖整齐划一地倒飞，心能壁垒形成一个大球把他们包裹起来，以一种奇怪方式在房间内撞了两个来回。 顾渊没有再去管这三个人，留着给天狗解决。 他走出房间，追向狂火消失的方向。 是的，顾渊的出现让松下大木和狂火的意志达成高度统一，看上去要和顾渊拼命的模样。 可当四个保镖冲向顾渊的时候，狂火身上的火焰好像被一盆冷水浇上去一样，突然熄灭。 他深深看了顾渊一眼，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不管是狂火还是松下大木，只要他们理智尚存，就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是顾渊的对手。 再不跑，留下来给人杀吗？ 所以狂火跑了。 顾渊追出来后，就看见走道尽头的电梯门关闭，狂火正在电梯里，脸色狰狞地按下什么来。 天花板上，突然下降厚实的墙壁。 速度极快，可以说是砸下来的。 要是一个不小心，被这些墙压死都有可能。 顾渊前后都有墙壁落下，顿时把长长的走道隔绝成一个个小房间。 同时，天花板发出“滋滋”声，浓烈的烟雾喷出来。 光是一闻，就让人作呕，显然有着剧毒。 这里变成了一个毒气室。 顾渊屏住呼吸，拿出裂口女的大剪刀，轻松破开眼前的墙壁。 裂口女作为鬼怪，具有不可阻挡的特性，任何铜墙铁壁在其面前都和纸糊一样。 大剪刀作为裂口女的一部分，自然也有同样的效果。 这一点是光武也无法赶上的。 破开一堵墙后，前面几米远又是一堵墙。 刚才前面一共下降七八道墙壁来。 顾渊一路势如破竹，这些墙壁几乎无法延缓他的脚步。 来到电梯门口，撕开电梯，顾渊探头看过去，可以看到上升的电梯厢。 锁链伸出来，把天狗一路狂撞着拉回到牢笼中，顾渊在电梯井中飞起，追向狂火。 隐藏的电梯停在大楼高层。 “狂火”冲出来，不顾一切得冲向最近的窗子。 他一跃而起，撞碎窗子，如同折翅的鸟儿一样从天降落下。 看上去像是自杀一般的举动，在落地前，狂火双脚化作火焰喷涌。 冲击力和火焰抵消了下坠的力量。 狂火平稳落地。 这一幕，像极了狂火和顾渊初见之时，他从天台跳下来的场景。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狂火意气风发，来给自己不成器的弟弟报仇，给自己找回脸面。 当然，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但至少在那之前，狂火是快意放肆的，不像现在，他憋屈无比。 身体里面两个混乱的灵魂都很憋屈。 杀意在疯狂蔓延，身体却很诚实，丝毫不敢停留，就想着逃跑。 狂火冲上道路，拦下一辆车子，没等车主破口大骂就将其拉出，开车夺路而去。 他借助火焰喷射是可以短时间高速移动的，但也只是短时间而已。 从东洋电力总部出来。，顾渊飞在半空中，不急不缓地追着狂火的车子。 确保他一直在视线中就足够了。 千叶还没来，顾渊一点都不着急。 狂火开车在路上狂奔，他要去哪里？ 来自松下大木的经验，告诉狂火要去城防部总部，那里有着极强的火力。 可狂火想要去鬼灭部总部，那里才有高手，可能挡住顾渊。 两种不同的思维在碰撞，几乎把这身躯“撕成”两半。 也让他也没有了目的地，只是不顾一切地向前跑。 遇到岔路就本能地左转或者右转，像是一个没头苍蝇。 “你在干什么？”天空中，绵津见化作一团水雾，跟上顾渊。 “在等人。放心，等狂火死了，就结束了。”顾渊说道。 “我拦下他。”绵津见很无奈。 狂火已经酿成了好几起车祸，这里可是上城区，不能让他这么乱来。 顾渊不置可否，看着绵津见化作水球，将整个车子包裹起来，托举到半空中。 水球中，火光闪烁。 与此同时，天空尽头有直升机飞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结束 水球中，狂火已经冲出车子，化身火焰，疯狂地挣扎着。 可以看到水球中不断冒出气泡，但整体的大小没有丝毫变化。 “我有个问题。” 顾渊落到水球旁边，带着思索，那探究的表情，仿若是在进行什么学术研究。 “什么？”水球状态下，绵津见依然能发声。 “你现在的状态，困住狂火是一种什么感觉，是十字固，裸绞，强人锁男？”顾渊问道。 “……你在乎是这个？”绵津见说道。 “不是在乎，只是好奇。” “为什么会在意这个？”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在意什么？”顾渊笑道，“后续覆灭东京城吗？” 绵津见没有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要我困住他多久？” “等直升机上的人到。”顾渊说道。 “谁？” “千叶。” “……”绵津见想了想，不认识。 他原本以为会是出现过的黑无常，不过，是阎罗殿的其他人？ 不一定阎罗殿全部都鬼神的代号嘛。 趁着现在气氛良好，绵津见决定稍微试探一下顾渊以及阎罗殿的想法：“你们阎罗殿的千叶来此，是因为和这个……狂火有过节？” 顾渊表情奇怪地看向绵津见。 也不知道这个水球的眼睛在什么地方，反正绵津见看清了顾渊的表情：“我有说错什么吗？” “你这个鬼灭部部长当得，连自己的下属都不认识吗？千叶好歹也是二十小队的队长之一啊。”顾渊说道。 绵津见没说话，里面狂火化作的火焰开始忽闪忽灭。 他还真不知道千叶。 对绵津见来说，整个鬼灭部能够让他记住的人，也就不到十个。 千叶是谁？ 绵津见是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升“圣贤能”。 以前他觉得没什么问题，现在嘛，绵津见有些后悔自己不管事了。 如果他管一管，早点发现顾渊的存在，事情未必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至少他会在内务府做出出卖决定的时候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傻子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说话间，水球中的狂火突然发生变化，最后正常的身躯也被“点燃”。 整个人彻底化作一团火焰，就要冲出水球。 在极为关键的时刻，狂火竟然突破了。 对于觉醒者来说，这不算什么不可思议，难以想象的事情。 心能可以通过每日苦修增加，也可以在一瞬间指数爆炸。 只可惜，狂火面对的是绵津见。 一个六级强者，哪怕没有领域，水球轻轻一震，就将狂火的爆发镇压。 水球缩小，里面的车子掉落到地上。 从水球中蔓延出一个人形来，落到顾渊身边。 小蓝人形态的绵津见再现，他伸手，手臂变成小很多的水球，依然将狂火控制着。 只露出一个脑袋。 狂火在内的身躯变回正常的躯体，在外的脑袋则是不断化作火焰。 小蓝人清晰地皱起眉头，看着狂火：“他有点古怪。” “什么古怪？” “听声音，是两个人的声音。”绵津见说道。 顾渊仔细听了下狂火乱七八糟的咒骂和嘶吼，还真是两种声音。 就在他想要更进一步时，狂火突然安静下来。 “顾渊，我们一定会杀了你。”说这话的时候，狂火脑袋左半边正常，右半边则是化作火焰。 而这火焰形成的面孔，意外得生动，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松下大木？”顾渊疑惑道。 狂火又重新归于混乱，像一只野兽挣扎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松下大木不是死了？” “他应该有后手吧，夺舍？”顾渊想了一下，那个隐蔽的地下室，好像的确有些东西在。 松下大木一心求死也不正常。 不过也就想一想，顾渊没有太多探究到底的想法。 直升机已经悬停在附近的天空，千叶一跃而下，双腿兽化，稳稳落地。 他走到顾渊面前，看了一眼小蓝人绵津见，又看向狂火。 绵津见目不斜视，见到千叶后，他发现自己还是稍微有点印象的。 这个人是鬼灭部的，不过也仅限于此。 “你自己动手？”顾渊问道。 “嗯。”千叶点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顺手的事情。”顾渊看了绵津见一眼。 绵津见觉得自己像是跟班小弟，却又没什么办法，水球收回成手。 狂火脱困的一瞬间就要逃离。 可有人比他更快，千叶化作一道残影，利爪抓向半空中的狂火。 狂火骤然化作一团火焰。 利爪撕裂不定型的火焰身躯，非但没能造成什么伤害，毛发反而被点燃。 千叶不为所动，双爪疯狂挥动一阵。 全身上下都被点燃后才退后。 千叶身躯一震，那些火焰尽数熄灭，身上毛发被烧焦大半，变得卷曲起来。 但没有受伤！ 反而是狂火变回人样，身上有不少浅浅的血痕伤口。 他皱眉，看着身上的伤口，有些不得其解。 对方竟然可以伤到他的元素体？ 不是说元素体完全免疫伤害，而是对这种比较纯粹的物理攻击能有相当强的免伤效果。 正常来说，千叶的爪击，一百下能造成一下的伤害就相当不错了。 现在却是稍微一接触，就有了效果。 显然，千叶的爪击并不寻常。 依然不算清醒的双重意识在狂火的脑海中碰撞，疑惑之后化作逃离的本能。 他不怕有点古怪的千叶，但害怕绵津见，更害怕顾渊。 要逃！ 人形的火焰冲天而起，就要逃离。 只是下一秒狂火就撞在蓝色的水幕上，掉落下来。 水幕中暗流如刀，水又熄灭一些火焰，让狂火又受了一些伤。 绵津见看向顾渊，他的下半身保持着水流形象。 看上去像是那种召唤的水元素。 一部分的水流通过地下蔓延到四周，形成半球将这片区域包裹起来，防止狂火逃离。 “狂火死了，是不是结束了，彻彻底底的那种？”绵津见问道。 “是啊。”顾渊说道。 “包括阎罗殿，没有后续？”绵津见始终牢记顾渊背后还有一个阎罗殿。 “一些赔偿就够了，比如灵物什么的。”顾渊说道。 “能留一些吗？”绵津见问道。 “可以，我只拿我有兴趣和好玩的。我不缺灵物。”顾渊笑道。 想起对方的背景势力，以及在安倍家的所作所为，绵津见暗自点头。 的确，他不缺灵物。 两人说话间，毛发从千叶的脖子上生长出来。 他的脑袋也在发生变化，嘴巴开始凸起，朝着犬类的脑袋发展。 顾渊眼睛微微瞪大，没想到，千叶一直在藏的是这个。 千叶藏拙是肯定的事情。 和狂火一样，全身上下都变化，不留破绽也没有出乎顾渊的意料。 只是，顾渊以为千叶变化的完全体，会是一只狼人。 范海辛那种。 没想到，脑袋最后却变成了一只哈士奇。 而且还不是帅版哈士奇，像极了网上那些，双眼中透着睿智的哈士奇。 千叶一直在隐瞒的并非实力，而是“长相”。 绵津见一时无语，突然庆幸自己的变化是元素，是水。 狂火心神也哈士奇所夺，一时间都没有主动进攻。 变化完全后的千叶没有任何耽搁，再度攻向狂火。 狂火立刻化作火人，两条火鞭抽向千叶。 千叶双爪挥动，被点燃的同时，将火鞭打散，冲到狂火面前，一口咬下！ 元素化的火焰之躯，自然不需要躲避，狂火甚至开张双臂迎接。 火焰暴涨，要将千叶困住，活活烧成灰烬！ 然而下一息，火焰脑袋中，传来惊恐的叫声：“啊！” 那是痛苦，惊讶的惨叫。 让绵津见都为之侧目，发生什么事情了。 为什么狂火会叫的如此凄惨？ 狂火大叫，是因为他切切实实地被咬中了，而且还是脖子的要害部位。 明明是元素化的火焰身躯，哪怕是心能攻击也具有很强的免疫效果。 就算是绵津见的水，也是如此。 可这一口，就和正常状态下被咬中一样。 实打实，没有半点减免的伤害！ 惨叫声，火焰猛地爆发，将千叶彻底点燃，化作一团火炬。 狂火本人一下子变回正常形态，又突然元素化。 在两者之间不断转化着，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怎么回事？”绵津见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呢，不过他以狂火作为假想敌，肯定有针对之法，这不是很正常？”顾渊说道。 千叶还在熊熊燃烧，狂火却已经无法维持住元素之躯。 “不，我是松下大木！我是松下大木！” 他咆哮出声，声音完全变成了松下大木，“你不能杀我！” 千叶似乎有所停滞。 不过很快狂火的声音又重新占据上风：“老东西！一起死啊！还想要夺我身躯！” 在死亡之前，两者都恢复了理智。 可惜，已经是最后的余光。 千叶嘴巴狠狠咬下，狂火的脖子被咬断，只剩下一点皮肉相连。 脸上挂着狂乱的表情，就此死去。 千叶退后一步，身上的火焰伴随着毛发褪去，徐徐熄灭。 他身上到处都是火焰灼烧的痕迹，但性命无忧。 “结束了。”千叶抬头看向天空，没有放肆大笑，心中空荡荡一片。 复仇后，也是有贤者时间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无颜月 绵津见散去水幕，看向顾渊。 “去鬼灭部总部挑选一些灵物，拿了我会离开。”顾渊说道，“只要你们不要再出什么找死的蠢货就行。” “不会。”绵津见说道，“现在就去？” “好，记得照看一下他。”顾渊指了指还在贤者时间的的千叶。 绵津见点头，两人一同离开，前往鬼灭部总部。 过了一会儿，剑一心等人出现，走向千叶。 贤者时间过去的千叶动了一下，他直接躺在地上：“能送我去医院吗？好痛啊。” 剑一心等人面面相觑。 事情最终结束的画面，就在这个看上去颓丧无赖的家伙上定格吗？ 三天后。 上城区，某个非常好吃的饭店包厢内。 千叶包裹得像是一具木乃伊，只露出眼睛和嘴巴鼻子，但丝毫不影响他夹菜的动作。 顾渊，平井五郎，还有九条良同桌。 “老大，一大堆人托我爹问，我爹又让我帮忙问下，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酒过三巡，平井五郎问道，“那些人又开始慌了。” “到处走走看看，应该去神州域吧。”顾渊想了想说道。 很早之前，他就打算去神州域了。 只不过一开始没有这么早，估计是几年后的事情。安倍家的出现，让一切被拉上了高速轨道。 从灭杀安倍家来人，再到北海城掀翻安倍家，之后又回来东京城把内务府杀个干干净净。 前后其实也不过一个月多一些的时间。 慢慢玩结果搞成了速通。 “这样啊，神州域啊……”平井五郎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你想要去？”千叶问了一句。 他嘴巴不能张太开，说话有些含糊。 “只是想想，不去。”平井五郎高兴起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东京城第一公子哥，二代。人生从此潇洒起来了！去神州域浪荡被人打死怎么办？” “……”九条良看了平井五郎一眼，有些羡慕。 曾几何时，他也想要过这样的生活。 现在嘛，努力真的有用，练级百分百有回报，九条良没打算继续躺平。 东风物流，可以重新开业了。 东洋电力随着松下大木的身死，大势已去，天都矿能因为和顾渊的关系，成为最大赢家。 以平井司之能，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取而代之。 东风物流在其帮助下，必定也可以蓬勃发展。 哪怕顾渊离开东京城，也是如此。 如果顾渊想要留下来作一个太上皇，也没有人可以阻拦。 当然，如果他和背后的阎罗殿想要真正入主东京城，就又是长久而复杂的斗争了。 对东京城来说，顾渊可以轻松成为绵津见一样的存在，但想要成为松下大木这样的人，很难。 九条良会留下发展东风物流。 “等我伤好了，我也到处走走看看，说不定能去神州域。”千叶说道。 “还没问，你怎么能一口咬死狂火和松下大木？”顾渊问道。 一尸两命，其中一个还是松下大木这样的大人物。 千叶作为这次巨大动荡的结尾，战绩喜人。 “哦，因为哈士奇有拆家的能力。”千叶说道，“我变成哈士奇后，咬什么都能咬中，什么元素化的也不在话下。” 声音得意洋洋。 “所以你一直隐藏不是因为哈士奇太蠢吗？” “当然不是，是为了给狂火一击必杀！”千叶说道。 “你那一口之后，绵津见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顾渊提醒道。 “你还怕他？”千叶问道。 “他怕我。” “那我怕什么，我以后又不在东京城混。”千叶笑道。 贤者时间过后，他就可以和过去告别了，将会迎来崭新的人生。 千叶也不打算呆在东京城中。 他其实是四级觉醒者，实打实的强者。 只要不像顾渊这样随心所欲，稍微注意一点，四大城都可去得。 四大城之外也没有关系，连红区也可以稍微探一探，不要去碰黑区就行了。 “也是。”顾渊笑了起来。 “说起来，那个松下大木和狂火是怎么回事？”千叶问道。 “应该是什么灵物夺舍吧。”顾渊说道。 后面松下大木的地下秘密基地被搜过。 那个奇怪的血池房间被还原，松下大木显然做了什么，可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里面最终没能找到“灵魂水晶”。 而和灵魂水晶一同消失的，还有松下大木的忠心耿耿的保镖。 他的那个保镖，身份也被挖了出来。 不是四个，而是一个，特殊系觉醒者，可以把人变成自己的傀儡。 具体能力到什么地步，没有人知道。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没死，取走了松下大木夺舍的关键之物，消失无踪。 换成其他人，多了这么一个在暗中的敌人，肯定是芒刺在背，惴惴不安。 顾渊却毫不在意，反而期待他什么时候杀回来给松下大木报仇。 隐藏支线，随机事件开启。 搁在什么传统西式奇幻魔幻作品中。 顾渊肯定是那个合格的魔王，没事派手下给勇者送经验送装备。 不同的是，魔王本心并不想这样。 顾渊是故意的，想要让事情更有趣。 没有更多人知晓的灵魂水晶遗失，顾渊倒是拿到了亡者笔记。 这玩意对他来说颇为鸡肋。 不过绵津见以及各大势力的代表决定，一致将其献给顾渊，表示诚意。 实际上是把这玩意送出来，避免大家脑子一热，在这样需要休养生息的时间又打出狗脑子来。 至于顾渊拿不拿这玩意，其实毫无影响。 他想要杀人的时候，没有亡者笔记，难道还杀不掉？ 拿到亡者笔记，顾渊倒是弄清楚了那一天感觉到的威胁，不知名攻击来自何处。 他不用，但也不希望有人没事用这玩意戳自己头，也就收了下来。 “你真打算去神州域？”千叶问道。 “嗯，肯定要去那里看看。”顾渊说道。 “会回来吗？” “谁知道呢，有好玩的事情就回来了。”顾渊说道。 千叶无视医生不能喝酒的叮嘱，举杯。 其他人也一块举杯。 一天后，顾渊开着特制的越野车，在一群人目送中离开东京城。 “终于走了。” 剑一心长出一口气，他是个战斗狂。 哪怕是绵津见也被他邀战过。 顾渊是唯一一个让他完全无法提起战意的人。 毕竟对方用的是鬼怪，会死人的。 “走吧，也是一件好事。”绵津见说道。 “好事？” “嗯，他要了关于黑区的详细情报。”绵津见道，“阎罗殿和他，恐怕对黑区有兴趣。” 黑区，那是连绵津见也都不愿意踏足的危险之地。 那里的鬼怪，强大危险致命。 没有太强的机动性，类似于缚地灵的特性，是它们留给樱岛域最后的仁慈。 也只有顾渊这样特殊而强大的觉醒者，再加上背后神秘的阎罗殿，才会对黑区产生兴趣。 其他人，都是避之不及。 绵津见说的没错，顾渊现在的目的地就是黑区。 这样的地方，应该会非常刺激。 一路开车，从白天到日落，休息一个晚上继续上路，顾渊靠近了第一个黑区。 明明是午后，阳光正好的时候，也没有要下雨。 周围却昏暗下来，似乎要进入到黑夜中。 顾渊放缓车速，意识到自己已经靠近黑区了。 关于这个黑区，东京城鬼灭部有相对详细的资料。 此黑区有自己的名字，叫做无颜月。 表面上是说这个黑区没有该有的色彩，一轮诡异的惨白之月永远挂在高空。 但顾渊觉得命名此黑区的人，应该是一个复古怀旧之人，大灾变前的老物很是喜欢。 关于这个黑区，在鬼灭部的记录中，属于进去之后，有概率能活着出来的。 整个黑区全部都是黑夜，一轮惨白的圆月挂在夜空中，却洒下微红的光。 黑夜中会冒出大量的鬼怪，这些鬼怪数量无穷无尽，怎么也杀不完。 有人认为这些鬼怪只是天空中圆月的投影。 它才是鬼怪本体。 也有人认为是无颜月是单一的鬼怪，和黑区中的鬼怪其实没有联系。 但它可以让这些鬼怪不会死亡，不断重生。 不管是哪种说法，无颜月绝对是中心。 顾渊也是为此而来。 车子停下，顾渊已经无限接近黑夜，距离黑区只有一步之遥。 他下了车，抬头，已经可以看见一轮惨白之月高挂在夜空中。 眼前不远处的场景，也失去正常了色彩。 像是一张只有灰黑白三种——不对，应该再加上一抹淡淡的红，四种颜色的画。 往身上拍了一张飞行符，十张防御符，顾渊拿出红玫瑰，身后牢门大开。 天狗手臂伸出。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脸上浮现出妖异的花纹，顾渊冲天而起，飞向夜空中的圆月。 只是，真正飞入到月光洒落的范围。 进入这个凋零一般的世界，就有恐怖的力量从天而降，顷刻瓦解飞行符的飞行力量。 顾渊从天而降，落在地上。 “不给飞吗？”顾渊尝试着再度起飞，飞行符刚刚“发力”就被镇压，完全飞不起来。 “不对，不能飞只是力量不够。” 身后牢门打开，大天狗迈步而出，睥睨四方。 它翅膀上的伤基本愈合，现在又能飞了。 顾渊坐在大天狗肩膀上，用锁链拉动它的脑袋，让其看向夜空中的圆月。 “这么大一个鬼怪杵在你头上，这能忍？上！给它两耳光。”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区之行 顾渊在大天狗心目中是最后顺位攻击对象。 这里的攻击对象中，包括了鬼怪。 天狗看向夜空中的圆月，翅膀一扇，狂风乍现，它顶着巨大的压力就要起飞。 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些不知名的鬼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扑向天狗。 天狗暂时放弃天空中的圆月，和这些鬼怪打了起来。 这些古怪样子非常统一，有着惨白的身躯，长长的四肢，基本形态为人形。 全身光溜溜的，没有任何性征，脑袋上的五官只有一张嘴巴。 嘴巴张大着，里面的牙齿倒是两排整整齐齐的牙齿。 但也因为过于整齐，带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 尖牙是撕咬，这种便是磨石。 这些鬼怪嘶吼着冲向天狗。 天狗随手抓住一只，信手撕成两半。 尸体掉落到地上，疯狂抽搐着，伤口倒是流出了大量的鲜血。 但里面看不到任何骨头的痕迹。 只能看到白色的肉芽从断口长出，疯狂生长着，不到半秒钟的功夫，残肢就长成了一只全新的白色鬼怪，扑向天狗。 另外一半的残躯也是相同情况。 顾渊注意到这一幕，伸手一抓，光武以一柄非常夸张的长枪形态出现。 选了一只鬼怪，顾渊把其挑在枪头。 火焰顺着长枪蔓延上去，将这鬼怪烧成焦炭。 之后锁链伸出，将那团焦炭之躯缠绕住，想要拉入到黑狱中。 只可惜，这焦炭之躯并无什么变化，只是轻微晃动着。 “果然不是独立的。” 顾渊有了判断。 这种拉入黑狱的感觉，就好像抓着船锚，想把巨轮关进冰箱里一样。 黑狱镇压新鬼怪，只要打半死，打到无力反抗的程度，再强的鬼怪都可以被关进黑狱。 焦炭之躯已经无力反抗，正常情况下，是可以轻易关进黑狱的。 鬼怪关不进去，就只有一种可能。 它和伽椰子鬼屋放出来的伽椰子一样，并不是独立的个体，而是某个鬼怪的一部分。 某个鬼怪，多半是天空中的圆月了。 “只是这样的话，这黑区似乎也不过如此？”顾渊看着越杀越多，开始有茫茫之感的鬼怪。 感觉似乎有点配不上黑区“严禁靠近”的警告。 这个地方，一个五级觉醒者进入了，应该能杀出去。 这些鬼怪杀不完，但个体力量不强。 像近卫这样的，抓准一个方向，就可以直接杀出去。 就目前来说，这黑区的危险程度，还赶不上伽椰子的鬼屋。 顾渊不免有些失望。 天狗肆意杀戮着，周围的鬼怪虽多，却像是撞上礁石的海浪，破碎的只有它们自己。 它们最强的战绩就是攀附上天狗的腰间。 随着天狗随意的动作被抖落，它们五指上的指甲并不如何锋利，难以在天狗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嘴巴张开的咬合也只能留下一点点浅浅的牙印。 倒是身躯灵活，四肢并用爬行速度很快，这算是唯一的优点。 “别跟这些东西纠缠了，上去找那圆月。”顾渊将一开始的打算付诸行动。 天狗的专属锁链出现，捆住它的腰，往上拉。 天狗感觉到驱使之意，咆哮一声，但翅膀依然张开。 澎湃的力量化作恐怖的狂风，一下子在周围吹出一片空地来。 天狗扇动翅膀，庞大的身子一点点悬浮起来。 “这份压力果然很重。” 以天狗翅膀扇动的力量，足以让它一飞冲天。 在这里，上升的速度却相当缓慢。 天狗也不断发出咆哮声，抵抗着要将其压下的压力。 脚下的鬼怪们不断聚集着，形成高塔，抓向天狗。 如同僵尸世界大战中，僵尸去抓直升机。 顾渊光武往下一扫，将形成的鬼怪肉塔斩破，这些鬼怪掉落后又重新聚集。 累加的速度要比天狗快一些。 不过就算没有顾渊动手，想要真正阻拦天狗上升飞向圆月，也是一件难事。 “有点名不副实……”顾渊看向天空中的圆月。 如果是仅此而已的鬼怪，好像没有抓的必要？ 在顾渊没有注意到，月光洒下，黑区中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男子表情痛苦：“老大，你可害苦了我啊！” 他整个人呈现古怪的半透明状态。 站在一棵大树下，一动不动，在他周围，游荡着好几只鬼怪。 这些鬼怪样子各不相同，有些是高大的人形，有些则是怪模怪样，难以形容。 唯一相同的点就是它们身上的恐惧光环。 近乎凝成实质化，将周围的场景都扭曲。 就好像处在火场一般，周围的场景时不时扭曲着。 这是真正普通人靠近即死的致死光环。 也只有觉醒者可以免疫死亡，但影响还在。 可以看到那个半透明的男子，额头上正在不断往下滴汗水。 他低头看着手心，上面有一扇门的印记。 但此时此刻暗淡无比。 “来之前老大你也没说这玩意会失效啊，现在好了，出不去，连动都不敢动，完了完了，我的命只剩下八小时三十分跟五十一秒了。”半透明的男子不断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哪怕他的声音传出去，周围的鬼怪也没有察觉。 突然间，男子瞪大眼睛，他看向夜空，看到那里有个身影正在升空。 “不是，那家伙……顾渊？” 男子惊讶出声。 没想到在这里能够看见顾渊，而且，对方还在往上飞，突然就有希望了！ 如果顾渊看见这个男子，肯定不会认出来，这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但此男子其实和顾渊见过，还有过交谈。 他不是别人，正是外乡人的万化。 万化是特殊系觉醒者，能力是变化模仿。 他现在的样子不是他原本的样子，而是在变化模仿另外一个觉醒者。 用他的能力来躲避周围的鬼怪。 不然的话，他在这群危险的七八只鬼怪中，撑不过两分钟。 “如果顾渊这怪物能把圆月解决，我就可以逃出去了。”万化想着。 周围的鬼怪停下寻找万化的脚步，纷纷看向夜空。 其中一只巨大的人形鬼怪开始浮空，好似有无形的手抓住它，把它往天空中拉扯。 已经飞到百米高空的天狗有所察觉，低头看过去，脸上露出人性化的兴奋之色。 比起遥不可及的圆月，这飞上来的玩意，成功激起天狗的战意。 顾渊站起来，一脚踩在天狗肩膀上。 天狗向下坠去，和那鬼怪撞在一起，从天空坠落。 而顾渊本人则是没有落下。 在踩下天狗的瞬间，他放出了目前黑狱中已知的最强鬼怪，酒吞童子。 百分百，完全放出！ 酒吞童子一身红衣，出现之后没有落下，而是漂浮在半空中。 顾渊伸手，锁链缠绕住它的脚。 本人挂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酒吞低头看了顾渊一眼，手抬起，又放下，看向夜空的圆月。 经过上次的四分五裂后，它也朝着天狗的方向发展。 不会随便对顾渊动手。 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天空中的圆月。 又一只形态古怪的鬼怪漂浮起来，飞向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向上轻轻一跃。 脚下的虚空中泛起酒红色的涟漪，似乎有无形的水面被它踩着。 一只手向下一抓。 无数的血色利爪出现，把飞上来的鬼怪撕裂成无数块。 那只鬼怪的碎块从半空中散落。 “……真恐怖啊。”万化咽了一口口水。 这些鬼怪，随便一只，正常状态下他都不是对手，结果却被酒吞童子瞬杀。 而且那么远的距离，恐惧光环竟然也影响到了他。 尽管只有一点点，也见其恐怖。 万化注意到，那些坠落的石块在半空中像是火焰余烬一般消失。 紧接着，第一只，第二只，第三只……鬼怪向上飞去。 酒吞童子继续向前，脚下不断泛起涟漪，像是踩在无形的台阶往上。 速度极快。 没一会儿，就上升千米的高空。 只是，天空中的圆月依然高悬，大小没有任何变化，不远不近。 似乎它和大地之间真的相差了三十八万公里。 不过，周围的温度没有因为上升而变冷，倒是和地面没有什么区别。 顾渊低头看过去，脚下的鬼怪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伸手，一剑挥出。 光武形成近百米长的纤细长刀。 最前面的鬼怪首当其中，被砍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巨量的鲜血喷洒出来，在夜空中飘起一阵血雨。 但没能阻止它继续向上。 酒吞童子停下脚步，高空中，凭空出现了一条血色的长河。 散发着酒香，剧毒。 长河倒悬，形成一条瀑布，冲向那些飞来的鬼怪。 刚刚接触，那些鬼怪身上就冒出了白烟，身躯被血色长河腐蚀着。 酒香更浓，毒性更烈。 短短两秒钟内，所有的鬼怪都融于这条血色的长河中。 酒吞童子招手，长河倒卷而回，涌入它的红袍。 那红袍顿时成为不可触之物，氤氲的红雾从红袍中升腾，让酒吞童子美得恍若谪仙。 这谪仙脚步轻点，飞向圆月。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脚下吊着一个人，摇摇晃晃，像是一个吊死鬼。 吊死鬼顾渊随风飘荡，他看着自己的右手。 圆月洒下的淡淡红色月光，落在手上，让那只手掌呈现出有点异常的苍白。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被捕了！ “这圆月的力量在侵蚀身体，是在把我变成那些鬼怪吗？”顾渊想到一开始遇到，潮水一般，会不断复活重生的玩意。 那些鬼怪有很大可能由人变成。 飞上高空的过程中，顾渊已经看到脚下的大地，黑区范围中有着一处破败的建筑群。 说不定里面以前住着一群人。 直到圆月出现，将里面的人变成了那样的鬼怪，在这片黑区中沉沦，无生无死。 而这些看上去明显更加强大的鬼怪呢？ 是觉醒者变成的吗？ 还是其它鬼怪盘踞在这片黑区中的异化。 鬼怪共存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酒吞童子继续不断往上，两千米，三千米，四千米。 很快他们的高度就超过了五千米。 周围的温度终于开始下降，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不过这一切对“二分之一天狗”状态的顾渊，还有酒吞童子来说，都没有影响。 酒吞童子继续向上。 红色的长袍越发宽大，仿若是一道红色的匹练。 偶尔从顾渊面前划过，带来一阵酒香。 “不要找死。”顾渊看向酒吞童子，“我不是你的敌人。” 说话间，缠绕着酒吞童子一只脚的锁链顿时紧缩。 酒吞童子的脚骤然变形。 低头看了一眼，酒吞童子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单腿轻踏向上。 左脚似乎想要复原，却被锁链阻拦，保持着扭曲的模样。 直到顾渊放松一点才恢复。 这点小插曲没有影响两人继续向上。 八千米后，酒吞童子向上的速度也放缓。 圆月开始变大，两者之间的距离正在被不断拉进。 终于……其实也没有多久，不过几分钟而已。 酒吞童子来到圆月前。 靠近后，越发能看到圆月之白。 那是诡异的惨白，而这惨白中有一点红，正在蔓延。 红中，钻出一只鬼怪，袭向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被那鬼怪咬中，身躯四分五裂，那鬼怪的身躯同样四分五裂，在红袍中化作无形。 “这是刚才的一只，又复活了啊。”顾渊不太意外。 血色蔓延，淡淡的血色光华一闪。 圆月上钻出十几只模样各异的鬼怪，其中一部分和被酒吞童子杀死的一模一样。 这些鬼怪涌向酒吞童子的残躯，其中两只对顾渊产生了兴趣。 顾渊的锁链骤然拉长，向下坠。 鬼怪同样向下追去。 就在这个空挡，酒吞童子已经解决了周围的鬼怪，分裂的身躯撞到了圆月上。 两种不同的血光混在一起。 圆月中，骤然钻出无数的手脚，要把酒吞童子拉入其中。 两者纠缠之间，同时从天空中落下。 那些鬼怪也失去了浮空能力，像是折翅的鸟儿。 顾渊却飞了起来，圆月压制飞行的力量消失了。 他得以悬浮在半空中，看着圆月从天空中坠落。 月亮坠入大地的一幕，像是在末世之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只不过这不是真正的圆月，顾渊又是站在高处看下去的，不会产生什么天崩地裂的绝望之感。 他在上空，不急不缓的降落。 圆月之上血光弥漫，大量的手从里面钻出，有人的手有兽的爪子有蹄子有触手还有昆虫的那些。 种种不一，在酒吞童子释放出来的血色酒水中不断消融。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圆月坠入到地面，砸出一个深坑来。 恐惧光环化作了实质化的魔音，涌向四面八方。 两只极为恐怖的鬼怪，光是存在就可以杀人，甚至包括觉醒者。 “……要死要死！”远处的万化慌忙地从宽大的衣袍下取出几瓶不知名的液体。 疯狂往嘴巴里面灌。 喝完之后，他的表情变得奇怪来，带上了一丝酒醉后的红。 “嗝！” 甚至，万化还打了个酒嗝，原本想要跑路的想法消失。 变得极为胆大，他盯着远处的深坑：“看我虎口拔牙，让老大都跪下来叫爸爸。” 那些液体让他变得非常“大胆”，可以抵御恐怖光环的影响。 但也过于胆大了，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 圆月落地，酒吞童子将那些手尽数湮灭，其余的鬼怪也尽数被杀。 圆月中，再度有鬼怪钻出。 不过这一只明显不同，可以看到血色的细线在鬼怪各处，链接着它和圆月。 不知道哪个是傀儡，哪个是本尊。 对酒吞童子来说，没有区别。 它们之间的战斗没有什么道理，不过已经打响了，除非有外人介入，共同引起它们的主意。 否则的话，不死不休。 这里的外人，唯有顾渊和万化。 顾渊在酒吞童子攻击列表中的最底层，还在逐渐划去。 万化的话，他如果现在不知死活地靠近，恐怕会被两只危险鬼怪的战斗余波打死。 就算是顾渊，也没有靠近，他来到天狗和另外一只鬼怪的战场。 那里天狗占据上风，将那只鬼怪压在身下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渊觉得天狗比起最初的时候，好像有一点变强。 “鬼怪，也会变强的吗？”顾渊生出一个疑问。 这个疑问也是一个关于鬼怪未结的谜团。 同一只鬼怪的实力，到底是一成不变，还是会变化的？ 受伤了变弱自然不算。 如果一只鬼怪沉眠几十年，再度苏醒后，会不会变得可怕？ 当天狗将那只鬼怪杀掉，顾渊就将其收回到黑狱中。 无论天狗有没有变强，顾渊拿捏它依然非常轻松。 鬼怪会不会变强不肯定。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顾渊那深沉如海，如狱的心能决定是在增加的。 如果顾渊就保持在如今的状态，黑狱中不再增加鬼怪，也不再扩张。 那么，他迟早迎来和最初的情况——不得不沉睡来封锁心能。 别的觉醒者担心的事情是心能如死水一般，不再掀起波澜，不再变化。 顾渊担心的恰恰相反，他是心能太多了。 他在高空飞行，不断遛着脚下那些数量庞大的鬼怪。 这些鬼怪失去月光的照耀后，倒是不会复原。 而在月光范围内，不死不灭！ 另一边，圆月和酒吞童子的战斗已经开始明朗。 酒吞童子占据上风，将圆月中的鬼怪压制。 圆月也是酒吞童子这一级别的鬼怪，要稍微弱上一些，不是什么知名鬼怪。 酒吞童子肆意释放着自己的力量，将其斩杀只是时间问题。 又过去几分钟。 顾渊脸上的花纹消失，红玫瑰出现，被他丢进空间血珠中。 圆月中出现的畸形鬼怪被酒吞童子打散，血线牵动着复原，又被打散。 如此反复之后，可以明显地看到，月光变得极为暗淡。 只能照耀周围不到十米的地方。 酒吞童子状态也不算特别好，胸膛上一道创口，鲜血不断流淌出来。 而酒吞童子的血也是酒，带着浓烈的酒香和剧毒。 滴落到地上，不断制造出坑坑洼洼挖的小洞。 这些小洞不只在地上，也在圆月上。 圆月本来十分光滑，被酒吞童子不断破坏，倒是和真正的月亮有了几分相近。 从中出来的畸形鬼怪又一次被打散，这次，血线徒劳地抖动着，却无力将其再复原。 那些惨白的鬼怪们，则是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化作腐朽的白骨，风化。 代表着圆月鬼怪的无力。 圆月鬼怪几乎无力，酒吞童子还有攻击的力量。 它继续攻击着圆月，将偶尔的反击打散。 照这样下去，圆月很快就会被酒吞童子打死。 这当然不是顾渊想要的，他要将这无颜月关押进黑狱中，让它变成自己的“负担”。 锁链伸出，缠绕住酒吞童子的手腕。 酒吞童子看向顾渊，脑袋歪了歪，最终没有动手，任由顾渊将其关回到黑狱中。 圆月也没有乘此机会来什么爆发。 它已经很“累”了。 顾渊飞在半空中，对着脚下的圆月伸出手，锁链伸出，刺入到圆月之中。 缓缓收紧，拉动。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远处的黑暗中，一个身影出现，瞬间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来到圆月旁边。 他手中拿着一个古怪的黑珠子，往圆月按过去，脸上带着醉酒之人，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 不过这一下按了个空，圆月提前一步飞起。 万化一个踏步一跃而起，追逐着圆月而来，没有放弃。 如今的圆月，连最基础的恐怖光环都变得微弱，自然不可能再阻止任何人飞起来。 万化的第二下，同样落空，圆月已经被拉到顾渊身前。 黑狱一个空着的牢门大开，圆月正在进入其中。 万化落地，脸上尽是懊恼之色：“失败了啊。” “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眼熟？”顾渊将圆月镇压在黑狱中，双眼眯了眯，看向万化。 “嗯？”万化看向顾渊，大笑起来，“因为本大爷见过你，顾渊。” “你认识我，我对你这张脸没什么印象。” “哈，看这个！”万化一摸脸，变成安倍苍的模样，“怎么样，有印象没，正是本大爷！” “原来是你。”顾渊落地，朝着万化走去，“安倍家的人，还敢抢我的猎物。有意思，让我看看，你的依仗在什么地方。” 他多少看得出来，眼前之人不太正常。 好像喝醉了一样，不过在这种地方喝醉，艺高人胆大？ 带着疑惑，顾渊伸手，打算试探一下。 就在这时，万化脸上的红色褪去，药剂的效果消失，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情绪随着药剂效果一块化作无形。 “药王，我曹里量！”万化大叫一声，声音听上去就很惨。 就在此时，他掌心的门扉骤然脱离放大。 一道大门横在万化和顾渊之间。 顾渊刚好伸手，触碰到这扇门，门中是一片混沌的漩涡。 触及的瞬间，强大吸力传来。 顾渊被吸入门中，天地变幻，刚刚脚踏实地，还没看清周围的场景，就有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放下武器投降！你被捕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州三十六城 “唔……呕！” 顾渊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没忍住吐了起来。 有不得不吐的理由。 他从樱岛域的黑区被拉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感觉并不好受。 像是一个容易晕车的人，坐上一辆狂飙的车子，司机技术还不好，没事老刹车。 吐出几口酸水后，感觉才好一些。 顾渊重新抬头站直，扫视不算很安静的周围。 他所在的地方，是某个看上去有些陈旧的出租屋。 还是比较狭小的单间。 房门被踹到在地，背后的窗子也破碎。 一共三人呈现三角态势，围住他——或者说可能是之前在此的人。 这个地方，已经不是樱岛域了。 顾渊刚才听到的“被捕了”是他真正熟悉的语言，如果没出意外，这里应该是神州域！ 那道门带着顾渊跨越成千上万里，把他从樱岛域带到了神州域。 是灵物还是觉醒者的能力？ 倒是省去了顾渊前往四洲城，再来神州域的功夫。 不过也提前顾渊来此的时间，有些大乱计划。 原本他是打算先把樱岛域的黑区都探索一遍，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再过来。 结果才看了一个。 “你在吐什么？”一个有点咬牙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顾渊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可能是类似东京城鬼灭部或者治安员的身份。 他对神州域完全不了解，基本就是两眼一抹黑，就知道神州域有三十六城，每个规模都下不于樱岛域的四大城。 “晕车。” 顾渊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是看到她才吐的。 这是个大部分情况下，只会在幻想作品中才会出现的警花角色。 很漂亮，看了不会吐，除非忍不住。 “……” “这里是神州域吗？”顾渊东张西望。 “举起手来，你在外乡人中是什么身份？” “什么外乡人？”顾渊非常配合地举起手说道，“什么外乡人，我刚到，完全搞不清楚情况啊。” 三人对视一眼，分别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约莫三十分钟后，顾渊坐在类似于审讯室的房间中，对面是刚才在出租屋出现过的两个男子。 手倒是没有被铐起来，活动自由的样子。 “姓名。”例行公事的询问。 “顾渊。” “性别。” “这个也要回答吗？男。”顾渊配合。 看上去像是多进宫的老油条，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的模样。 “年龄。” “22还是23，算22吧。”顾渊想了想。 “身份职业，你是什么人？” “樱岛域，东京城前鬼灭部成员。”顾渊说道。 对面一人皱起眉头：“你是樱岛人？” “当然不是，我只是刚好出生并且在樱岛域生活了一段时间。”顾渊说道，“就冲我这流利的口语，难道像大佐吗？” “你在出租屋做什么？” “你们没看到我是怎么出现的？”顾渊反问。 “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你们没看到我的出现，那我应该只比你们早那么一点点时间刚到，什么都没干。”顾渊说道。 “啪！”一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呵斥道，“什么都没做你怎么会在那里！” “应该是被人阴了，我不确定是巧合还是阴谋，巧合的可能性很大。”顾渊觉得此事只是巧合。 安倍苍那家伙，像是喝醉了。 “好吧。”另外一个人负责唱红脸，“详细和我们说一下，比如，你是怎么到那个出租屋的。” “我那个时候在打鬼怪……”顾渊将当时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 略去大部分，简化成看见某个人，对其出手，被对方用一道门扉丢到了这边。 “好，我们会调查的，在此之前……” “可以来点水吗，我口渴。”顾渊打断。 “可以。” 给顾渊拿了一杯水后，两人就要离开。 一人在门前停下，随意道：“你是觉醒者吗？” “是啊。我不是说过，来之前我还在打鬼怪吗？”顾渊说道。 “那就有点麻烦了。”男子转过来，笑着说道，他是负责唱白脸那个，“在确定你的安全之前，我们需要给你做出一些小小的限制，为了我们好也为了你好，你觉得呢？顾渊先生。” “只要不是像精神病人的拘束衣一样，我没意见。”顾渊耸耸肩膀。 “只是小小的限制，不会影响行动。”男子走了出去。 另外一个留下来，死死盯着顾渊。 过了一会儿，“白脸男”回来，手中多了一个金属手环。 乍看之下和护腕比较相似，要大一些，重不少。 触感冰冷。 “这是什么灵物？”戴上前顾渊多问了一句。 “这不是灵物。”男子解释道。 顾渊有些惊讶地挑眉：“不是说只有心能才能对抗心能吗？” “这是特殊的，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原理。”男子给顾渊戴上金属手环，“好了，在这里呆着吧。” 两人一同离开。 顾渊则是看着这金属手环。 这玩意给他的感觉如同镇压鬼怪形成的负担，可以对心能形成一定程度上的压制。 手上戴着的这个，估计可以把一个三级觉醒者镇压成普通人。 往上的觉醒者，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 对顾渊来说，自然没什么作用，和镇压一只普普通通不强不弱的鬼怪差不多。 顾渊长期负重，毫无感觉，甚至想要再加点码。 另一边，两人出去后，来到一个会议室。 里面坐着不少人。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头发狂放不羁的中年男子，头发和胡子都是灰白相间。 但看上去并不脏，只是不羁。 “你们来了，刚好，出租屋那边有一些结果了。”中年男子说道，“袁臣。” 被叫做袁臣的男子点点头，开始汇报情况：“出租屋那里已经检查过了，初步比对，没有找到那人的脚印、指纹等痕迹。可能在我们到之前，彻底打扫了一遍。 “我们天空城指纹库里面没有他的指纹，人员户籍资料中也找不到其相关资料。 “已经把指纹和名字照片发到总局，看那边会不会有结果。 “出租屋发现的毛发什么的，已经送往鉴证科。” “这么说他没有说谎，真的来自樱岛域？”有人说道。 “现在还不能下判断，等小莲回溯结果。”为首的男子说道。 没一会儿，会议室内的大屏幕接通视频通话。 一个留着短发，看上去颇为英气的女人出现：“已经回溯过了，他的确是在你们破门前突兀出现的，几乎刚到你们就进去了。和另外一个人‘交换’出来，另一人看不清长相，交换刚好到我的范围极限，只能惊鸿一瞥。” “看来真的是一场误会？” “这只能证明他的确是‘刚出现的’，不能证明他和外乡人没关系。”一开始闯入出租屋三人中的女人说道。 “我申请一下让‘主脑’试一试吧。”乱发男子说道，“外乡人的事情，还是仔细一点。” “那顾渊怎么办？” “先扣留吧，戴着禁能环没？” “戴着呢。” “那就先放拘留室。”乱发男子说道，“稍微看一下，让他不要闹事。” “我看他挺配合的。”唱白脸的男子笑道。 顾渊被带到拘留室，坐了一会儿后，和里面的人愉快地交流起来。 他原本以为这是类似于鬼灭部一样的部门。 结果不是，拘留室关着的人，都是普通人，因为小偷小摸小犯事被抓了进来。 在闲聊中，顾渊补充着对神州域的了解。 神州域共有三十六城，以“天罡三十六星”为名。 从天魁城到天巧城，说实话，有点中二的气息。 一开始神州域并非如此，而是和樱岛域一样，各大势力组成聚集地，相对独立。 后来出现一个惊才绝艳，很强也很有能力的觉醒者，开启统一大业。 后来慢慢发展为如今的三十六城，以天罡星为名，也是那个人的决定。 那人姓李，一路清理各种鬼怪，整合各大势力，可以说一手缔造出如今的神州域。 一度还黄袍加身，当上皇帝。 不过当了十年后，此人以极高的觉悟宣布神州域已经步入正轨，也不需要出现什么皇朝，家天下，就此退位，将独裁重新变成民主。 在神州域有着极高的威望。 当然，现在这位伟人早就逝世很多年了。 而各种“天罡城”的名字则是一直保留下来，不曾更改。 和东京城一样，神州域的城内还分区。 不同于东京城上下区，神州域城的分区就是普普通通的区。 顶多在行政规划上有一些级别的划分。 比如顾渊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天空城的天空区，是天空城中心所在。 搁在以前，就是类似xx省的省会城市这种。 神州域的城，可不是单纯指“城池”、“城市”这种概念，将其当做以前的省来理解也未尝不可。 不存在樱岛域那样，有着为数不少的城外聚集地。 三十六城彼此间都是相互接壤的，各自的发展经济水平等方面有好有坏。 总体来说，能够做到安居乐业。 同时也没有像东京城那样，把觉醒者们特别单列出来，组成一个专门对付鬼怪的部门。 对内就是一个治安局，成员称呼为“治安警”，里面有普通人也有觉醒者，没有进行严格的划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进城防骗手册 顾渊在拘留室呆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又被请到了审讯室，依然是昨天那两个男子，不过两人态度都好了不少。 原本唱红脸的那位也没有刻意表现出凶神恶煞。 “顾渊先生，我们有一些情况想要向你了解。”唱白脸的男子盛川说道。 “关于外乡人的？” “对。” “我完全不知道什么外乡人。”顾渊说道。 “你可以和我们描述一下在樱岛域，送你来的那个人吗？”盛川说道，“他的长相，外貌特征。” 外乡人是在神州域活动的危险组织。 成员分身数量不明，组织首领倒是清楚，代号外乡人，是一个强大而危险的觉醒者。 做过一些事情，处在被通缉状态。 他们天空治安局特勤队就是接到一些消息，说疑似有外乡人成员在活动，锁定出租屋后，没想到没抓到外乡人成员，倒是“抓到”了顾渊。 “不能，那个人会变脸，我只知道他其中一个身份，樱岛域北海城安倍家的安倍苍。”顾渊说道。 “好。”盛川点点头，记下这个信息，“还有吗，这对我们很重要。” 他们提交上去的毛发，已经得到了信息。 结果让特勤队有些吃惊，经过对比dna信息，竟然和外乡人的首领一致！ 也就是说，在出租屋的那个所谓的成员不是成员，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外乡人本尊。 如果不是和顾渊交换，他们要面对的人，就是外乡人！ 说实话，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外乡人相当强大，是十足的危险分子。 没有充足的准备，把他们整个特勤队都压上去，也不是外乡人首领的对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渊甚至可以算救了他们一命。 而且事涉外乡人首领，把顾渊送回来交换之人，恐怕也是外乡人中的重要成员。 需要了解更为详细的情况。 对整个神州域来说，外乡人肯定算不上心腹大患，但烦人的蟑螂是肯定，当然要清理。 另外关于顾渊的身份，神州域这边没有和东京城直接联系的渠道。 通过四洲城，从东京城那里得到了一些不算很详细的信息。 可以确定顾渊曾经是东京城鬼灭部的觉醒者，不是什么危险分子。 什么，顾渊在北海城、东京城做的事情？ 这些事情对外当然是保密的，别说外人，就算是城中的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云里雾里。 东京城肯定会把事情压下，难道大肆宣传他们被一个觉醒者杀得跪地求饶？ 是以，传回来的信息就是顾渊是个人畜无害的觉醒者。 “没了。”顾渊摇头，“我只知道这些。” “好。”盛川说道，“还请顾先生进行一项检测，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最多有些头疼。完成后，我们会负责将你送回樱岛域。” “等等。”顾渊说道，“谁说我要回樱岛域了？” “嗯？” “神州域应该没有禁止外来者入境的规定吧，而且我应该算落叶归根。”顾渊说道。 “顾先生是打算在神州域定居？” “可以吗？” “只要不违法乱纪，我们还是很欢迎的。”盛川说道。 顾渊身上没有半点樱岛域之人的影子。 虽说在现在如今的世界，人口很重要，对外排斥或者歧视什么的，远远少于以前。 但要说完全没有，也不是，总有这样那样的人存在。 像顾渊这样的“神州裔”在樱岛域未必就能过的十分舒坦。 而且其它地方的人，觉醒者来神州域发展定居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时有发生。 神州域也有一套接纳的规章制度。 “太好了，那我就是来加入这个家庭的。”顾渊笑道。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两人带着顾渊来到一个看上去整体色调有些冰冷的房间。 房间中有着一个座椅。 “这玩意不会是电椅吧。你们要我的检测是电刑？”顾渊说道。 那座椅上还有一个头盔一样的玩意，看上去像是要接受电疗。 “不是，你可以将其当做测谎仪。”盛川解释。 “东京城有个会测谎的觉醒者，你们没有吗？” “没。”盛川说道。 特殊系能力千奇百怪，强的很强，弱得很弱，好的能力可遇不可求。 测谎这种能力，哪有那么容易遇到。 “好吧。”顾渊还是颇为配合的，他还指望这些人给他弄个暂住证，身份证之类的，方便他活动。 坐到椅子上，戴上头盔，顾渊闭上眼睛。 随着盛川打开开关，一股细微的电流通过头盔传递，带来轻微的刺痛感。 有什么东西，正在钻进脑海中。 “外乡人……外乡人……”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引导着顾渊去想和外乡人有关的一切。 这种引导并不激烈，顾渊可以感觉到，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掀起滔天巨浪将这声音打碎。 顾渊没有这么做，他接受声音的引导。 关于外乡人的种种，开始浮现，完全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顾渊对外乡人压根就不了解。 甚至在盛川等人提起来之前，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个组织。 要是问阎罗殿，顾渊倒是可以编出个一二三四五六来。 外乡人真的是一问三不知。 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 顾渊摘下头盔：“结束了。” 盛川点点头：“那请顾先生跟我们来。” 顾渊又跟着两人前往另外一个房间，不过已经不是审讯室，而是普普通通的休息室。 在里面呆了一会儿，似乎是已经确认顾渊的清白，盛川两人和顾渊讲一些要遵守的规定。 这原本不是他们的特勤队的职责。 不过赶上了，也就一并完成了。 顾渊作为外来的觉醒者，在天空城中生活没什么问题，但在前半年，需要每半个月报道一次，以确定状态行踪。 半年后可以办理暂住证。 暂住证的作用相当于临时身份证。 目前神州域身份证还没有重要到顾渊穿越前的程度。 要往前面推个个几年。 基本的生活工作需求，住个旅店租个房子，找个临时的工作，不一定要身份证。 但想要更进一步，什么办理银行卡啊购置车房等大件就不一样了。 没暂住证前只能当一个苦逼的打工人。 有了之后就可以干点别的。 暂住证一年一换，三年没问题后就可以换成真正的身份证，成为神州域的公民。 如果有什么良好表现，这个时间可以提前。 有过错的话，就暂时延后或者按照相关法律法规来了。 除了开始的每半个月报道外，对觉醒者和普通人一视同仁，没什么区别。 当然，觉醒者要找什么工作，做什么事情肯定比普通人要吃香很多。 想要成为神州域的公民也要简单一些。 “报道是去什么地方？”顾渊问道。 “去任意一个治安局，区分局，镇分局都行。”盛川说道，“今天就算第一次了，我们会记录，下次是十五天后，不要迟到。” “迟了会怎么样？”顾渊问道。 “待会有手册给你，上面有详细的。”盛川说道，具体的规定，他也不清楚。 能和顾渊说这些，还是来前自己稍微看了一下。 顾渊点点头：“那我现在可以去银行或者什么金店之类的地方兑换黄金吗？” 他没有带东京城的货币，而是带了真正的硬通货黄金。 盛川看了两手空空的顾渊一眼，有点奇怪：“量多吗？” “不多，就一箱金条。”顾渊说道。 这话说的盛川表情更奇怪，很想问你空手来的，箱子要从哪里掏。 难不成，有极为稀少的储物空间灵物，还是能力？ 盛川想了想，没有多问。 一箱就一箱吧，这里可是神州域，而且他们也不是真的不管顾渊了。 “我给你开个证明，去银行就可以。”想了想，盛川决定帮顾渊一把。 “谢了。”顾渊点点头。 约莫半个小时后，顾渊拿着一本手册，一张证明，走出天空城治安局大楼。 《进城防骗手册》，顾渊看了这个手册一眼，名字非常霸道。 楼上，一个房间中，盛川目送顾渊离开。 一头乱发的队长说道：“你稍微盯一盯他，这小子太稳了，不是一般人。” “好，我倒是觉得他不是来搞事的。”盛川笑着答应下来。 “我来吧。”一个声音响起。 盛川转过头去：“副队你来盯？” “嗯。”副队长安桉，也就是和盛川一起进入到出租屋的那个女人。 “不好合适吧。副队你太显眼了。”盛川说道。 安桉不施粉黛，明眸皓齿，长得极为漂亮。 别说是天空城治安局，就算放眼整个神州域，从总局到分局，也是“局花”的级别。 关键是，她还不是花瓶，心能超过2000，实打实的五级觉醒者。 但在盯梢这项活动上，就不合适了。 如盛川所说，太显眼，容易吸引目光。 “安桉姐，我听人说，这小帅哥看到你的时候，当场吐了，你不会想要报复他吧？”旁边的小莲笑道。 安桉故意眯了眯眼睛：“谁说出去的？” 盛川举起双手：“你们知道我的，我嘴巴一向很严。” 众人的目光投向当时的第三人怀鹏飞。 怀鹏飞脸色一变：“我想起来有个案子要看……等等！大姐，我不去训练场啊！大家自己人！” “哈哈哈哈！”其他人大声嘲笑着。 房间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这活，没法接啊 翻看了一下地图，顾渊也没有坐车，一路走向盛川所说的银行。 那里可以直接兑换黄金——有治安局的证明就可以。 价格嘛，顾渊也不清楚，反正他有整整一箱，短期内绝对够用了。 至于长期，觉醒者还怕赚不到钱？ 来到银行网点，好像还是天空城的总行，顾渊先去了一趟厕所。 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箱子。 顾渊走到柜台前，把治安局的证明通过小窗口递过去：“我想要兑换一些现金。” “好的，您稍等。” 柜员显然无法辨别这张证明的真伪，向后走去。 过了一会儿，有经理出来，把顾渊邀请到了另外的室。 “顾渊先生是吗？请问您打算兑换多少呢？”经理问道。 顾渊打开箱子，一箱金条在灯光下金灿灿的反光，很有暴发户的气息。 “一根是100克，我打算换20根。”顾渊取出二十根放在桌子上。 “可以先让我们验证一下吗？”经理有点惊讶于顾渊一箱子金条，不过还是保持了淡定。 “请便。”顾渊坐了一个手势。 经理站起来，出门一下，很快就和另一个人回来，把金条装起来带走。 等待期间，有人给顾渊送来了茶水。 过了一会儿，经理带着金条回来说道：“顾渊先生，你们可以给您的价格是一百克五万元，一共一百万，您觉得如何？” “好啊。”顾渊也懒得去管价格。 有治安局的证明，反正不会让他吃亏就是了。 “如果是银行卡账户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为您转账，现金的话，需要到明天。”经理说道，“今天只能先取10万。” “那就先取十万吧？” “您确定不需要进行转账吗？” “我没账户，没身份证，刚来。”顾渊说道。 “好的，还请稍等。”经理再次离开。 过了半小时，顾渊从银行出来，看上去依然是两手空空的样子。 接下来他前往商场，买了一些生活品，给自己买了手机，又直接办理了一张手机卡。 目前手机卡的办理也不需要什么身份证，随便路边相关小店都可以买到一张。 做完一堆琐事后，天色渐晚。 顾渊吃完饭找了个宾馆住下。 他翻看《进城方便手册》，里面介绍了神州域各城的基本情况，还有大地图，其中天空城自然是重点介绍。 天空城位于神州域东部沿海地带，属于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城。 各方面都挺不错的，可以称得上繁荣稳定。 天空区作为“城会”，繁华程度不输于以前的一线城市。 先在这里落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防骗手册》里面没有任何红区、黑区的相关资料，天空区的范围内全部都是绿色的区域，未见黄区。 黄区的话，相较于红区、黑区长期存在，算是比较不稳定的。 这种出版物肯定不会那么及时更新。 “中规中矩，暂时没有出格的地方。”宾馆对面，顾渊房间窗子正对着不远的房间中，安桉给出评价。 “肯定啊，这才第一天，就算他有问题，也不会在第一天露出马脚。”旁边的柳秋莲说道，“安桉姐你也太拼了吧，真的要一直盯着他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简单。”安桉说道，“他太稳了，无论是被我们包围，还是到局里。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底气十足。” “经常和鬼怪厮杀的觉醒者不都这样吗？”柳秋莲躺在床上，“我听说东京城那和我们不一样，觉醒者只对付鬼怪。” “嗯，你盯着吧，我休息一会儿。”安桉说道。 柳秋莲站起来，通过设备观察顾渊。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拉窗帘了，没得看了。” “换热成像。”安桉说道。 治安局盯了顾渊三天。 这三天顾渊表现得非常正常，就和所有想要在这里定居的人一样，开始找房子。 唯一不同的是，别人来天空区，大部分都是手头拮据的打工人。 只有顾渊挥金如土，最后在区中心繁华商业地段租了房子。 因为没有身份证明，直接付了一年的现款。 钱和流水一样花出去。 看得柳秋莲一阵羡慕，天空区治安局的觉醒者，一年几十万的收入还是有的。 但想要和顾渊这样，暴发户似的花钱，就比较困难了。 “奇怪，他为什么不租在高档小区，而是租在商区？”安桉对顾渊住的地方选址表示疑惑。 顾渊租的地方，下面是类似于xx广场，xx中心的综合体。 往上则是商用住宅。 仅仅从住宿角度来说，其实未必十分合适，最大的优点就是方便了。 无论是生活需求或者出行都十分方便。 很快，她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顾渊不只是为了住宿，他又在楼下组了一个对外开放，原本用作办公室的房间，不大，几十平米。 接着，他在这里开了一家“镇渊除鬼侦探社”。 “……这正常吗？” “挺正常的，不能坐吃山空吧。” “可他很有钱啊，听说他有满满一箱子的金条，等可以定居后买套房子，当包租公就可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啊，我人生的梦想。”柳秋莲说道，“能够养老的情况下还要工作，太暴殄天物了。” “证明和我猜想的一样，顾渊绝对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安桉说道。 “说起来，他这样开侦探社是不合法的吧？”柳秋莲想到什么。 神州域是允许开类似的玩意，和保安公司差不多的性质。 毕竟有鬼怪的存在，一些觉醒者愿意出力，也是好事。 不过要办好手续。 顾渊这种明显是“黑店”。 话是这么说的，但安桉她们没有出面为难，反而默许了顾渊开店。 直到顾渊前往治安局报道，盛川才稍微点了点此事，表示是“试营业”状态，不出事就没关系。 出事的话，就不好意思了。 顾渊的“镇渊除鬼侦探社”就这么得以延续下去。 只可惜，没有生意，整整过去一个月，都没有半点生意上门。 不是神州域安全到了这个地步。 鬼怪的出现并不可控，不是可以预防的事情。 在天空城范围内，有着足够的力量以尽快速度将鬼怪镇压消灭。 除了治安局之外，像顾渊这样性质的公司不在少数。 什么xx保安司，xx灭鬼，一些发展好的公司，还和治安局有合作。 那种几十个觉醒者坐镇，真正“大势力”公司在天空城有好几家。 一堆行业大佬在，一般情况下，谁会光顾顾渊这种新开的“小店”？ 鬼怪相关，都事涉性命，大家咬咬牙也要花高价去请有实力的人。 这种坐吃山空的情况维持下去，顾渊却丝毫不着急。 反正他有一座金山可以慢慢吃。 每天用用光武，使用“火种”灵物提升熟练度。 光武带来的“战斗梦魇”，也可以给顾渊解馋，让他不至于觉得生活无趣，奔着找刺激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时间就这样流逝，距离顾渊来此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天气已经彻底转凉，天空中经常飘雪。 天空城在神州域相对靠南，以现在的偏冷的气候环境，冬天才变得经常下雪。 换做以前，下一次雪都是十年难得一见的事情。 在落下的白雪中，顾渊终于迎来了他侦探社的第一笔生意。 面对雇主所说，顾渊皱起眉头，感觉这个案子会非常困难。 既然如此，那就拒绝吧。 想不到第一笔生意就要拒绝，开门不利啊。 “小朋友啊，你这活，没法接啊。”顾渊对着上门的客户说道。 这客户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是猫狗都嫌弃的年纪。 捏着十张一百块的零花钱，想要顾渊给他找三天前离家出走的猫。 开玩笑呢，这事就算让治安局来，也不一定能搞定。 失踪的猫可比失踪的人要难找多了。 绝对不是钱太少的缘故，顾渊对钱没有兴趣。 “你不是侦探吗？”小男孩看着顾渊，“侦探不应该很厉害吗？” 因为鬼怪存在的关系，神州域也一样。 各种有恐怖元素的幻想作品都属于违禁品。 大灾变前，神州域鬼片是一切归于神经病，现在则是连精神病都不允许有。 侦探这个行当是存在的，也出过不少作品。 不过风格嘛，请参考死神小学生剧场版。 什么密室杀人，悬疑惊悚气氛，线索推理，通通没有。 一拳超人，一球超人，爆炸，决战摩天轮之巅就完事了。 侦探的主攻方向从调查暗自变成“无所不能”。 难怪这小男孩觉得，侦探可以帮他找猫，顺便还能用足球打卫星。 “我属于比较菜的，建议去找隔壁‘超能公司’，那里的‘侦探’很厉害。”顾渊打算把麻烦丢给同行。 虽然这个同行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去过了，他们不接。”小男孩说道。 “我居然是备胎，这能忍？不接不接。”顾渊打算把小男孩送走。 刚刚把小男孩送出房门，突然间，一声猫叫声传来。 “咪咪？” 小男孩一愣，立刻跑走。 “是只猫就叫咪咪，你也太没创意了，小朋友。”顾渊顺手关上房门，跟上小男孩。 那声猫叫，如婴儿的啼哭一般。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就和回家一样 如果家里没养宠物猫，现实中能够听到的猫叫，大部分就是这种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凄厉而渗人。 这是属于野猫的叫声，发不发春就不知道了。 这里可能会有人养宠物猫，但绝对没有野猫。 顾渊追上小男孩，抓住他衣服后的兜帽：“这声音，确定是你家的猫？” “当然，猫不都是这么叫的吗？”小男孩说道。 “那你家的猫还真是有个性。”顾渊松手。 小男孩健步如飞，穿着厚实的衣服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像是一个球一样，滴溜溜就滚到了消防通道的门口。 费力推开虚掩着的门，小男孩站在楼梯间，看上看下。 有点不太确定叫声是从上面还是下面传来的。 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凄厉的猫叫，比刚才更加清晰。 小男孩直接往上跑去。 顾渊跟在小男孩身后。 走楼梯小男孩就快不起来了，坑坑噗噗地往上爬。 顾渊的侦探工作室在十楼，小男孩一路往上，来到十五楼又停下。 凄厉的猫叫再度响起。 小男孩一脸兴奋地确定他的猫就在这一楼层，用力推开消防门来到楼层中。 这个楼层是用来住宿的，走道上没什么人。 和脚下的综合体商区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咪咪。咪咪。” 小男孩一边走一边喊着他的猫的名字。 “咪咪！” 很快，他的叫声变得惊喜。 顾渊看到走道上，电梯门口蹲着一只猫。 白色，长毛，看上去非常漂亮，它趴着盯着电梯门。 小男孩兴冲冲地跑过去，没跑两步，兜帽就被顾渊抓住，差点摔倒。 “你拉我干什么？”小男孩转头挣扎着。 “别着急啊，你确定它是你的猫吗？”顾渊说道，“你叫它一声，它会答应吗？” “当然了。”小男孩转头，着急地叫起来，“咪咪，咪咪，快过来！” 那只盯着电梯门的猫由趴变蹲，看了小男孩一眼。 “看。”小男孩很高兴。 但这猫没有过来，而是抬起爪子，开始原地舔毛。 “咪咪！咪咪！”小男孩继续呼唤。 猫理都不理，愉快地舔着毛。 “……我开始相信它是你的猫了。”顾渊毫不留情地嘲笑。 “什么嘛，它本来就是这样的。”小男孩嘀嘀咕咕，非常不满。 猫理不理人，和你叫不叫它一点关系都没有。 纯粹看它心情。 一声叮的声音响起。 电梯门打开，一个人走里面走出来，看见蹲在门口舔猫吓一跳，随即露出欢喜的神色，走出电梯蹲下就要摸。 “别动。” 顾渊开口，让那人惊讶地看过来。 “这只猫会咬人。”顾渊说道，“是这小朋友的猫。” “不是吧，它看上去很乖的样子。”门口的女人说道，还是有点想要撸一把。 顾渊走过去。 小男孩也赶紧跟上。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正在给爪子舔毛的猫骤然张开嘴巴，一口咬在自己的前爪上。 撕扯两下，竟然硬生生把前爪咬了下来，仰头吞入口中咀嚼着。 那女人吓出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撞到关闭的电梯门上。 小男孩也停下脚步，“哇”得哭出声来。 没过两秒钟，他的哭声停止，身子僵在原地不动，像是一只被放在砧板上奄奄一息的鱼，大口大口艰难地呼吸着。 那只猫身上散发出恐惧光环的味道，影响着两人。 不受影响的顾渊继续向前，左手抬起，手上燃烧起一团火焰，随着挥手的动作形成弧形火焰，轰向那只猫。 那猫还沉浸在吞噬自己前爪的用餐时间，被火焰击中。 身上的长毛顿时被点燃。 躺在地上开始疯狂打滚，企图熄灭火焰，断肢处鲜血不断喷洒。 溅了那女人半身。 随着猫翻滚的动作，火焰熄灭，它身上的长毛也被燃烧得七七八八，变得丑陋无比。 “哇！” 凄厉的叫声之后，猫猛地扑向顾渊。 顾渊光武在手，形成一把长刀，向前一劈。 几乎没怎么用力，顺势将这只猫砍成两段。 两截尸体掉落到地上，并没有死去。 顾渊看到两截尸体上分别出现两具扭曲的人脸，缩小了很多倍。 人脸发出鬼啸之声，让小男孩和女人直接昏死过去。 顾渊则是稍微皱了皱眉，看着肉芽和血肉丛生，两具残躯变成了两只完整的猫。 和一开始的长毛猫不一样，这两只都是短毛，一只是大橘，还有一只，是“半橘”。 两者身上，那两张扭曲的面孔持续发出叫声。 顾渊取出一张防御符箓使用，对着其中一只猫挥刀。 那大橘极为灵活地躲开顾渊的劈砍，一跃而起，锋利的爪子弹出来，抓向顾渊的脖子。 却一头撞在符箓的防御之上，被顾渊抓住机会，一刀枭首。 觉醒者的反应速度可不会比正常的猫慢多少。 不过这猫是鬼怪猫，速度还要更快。 有防御符箓更加稳妥些。 掉落在地的猫头和猫身同样开始从断口出生长血肉，重新变成两只不同的完整的猫。 而且身上又多了一张扭曲的面孔。 “猫有九条命，要杀九次的意思吗？”顾渊看着逼近的三只猫，笑了一下。 与此同时，综合体中，安桉和柳秋莲快步走着。 旁边还跟着冬天也满头大汗的负责人：“向上的电梯已经暂时关闭了，消防通道也派人看守了。” “嗯。”安桉点头，“半个小时后我们没通知你就着手疏散人群。” “好。”负责人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大概在几分钟前，保安室中突然响起警报声，让保安队长悚然而惊。 作为天空城中心区的商务区一大人员集散地。 这里下面的综合体，上面的大楼全部都设有检测仪。 几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测着整个建筑。 如果有鬼怪出现，就会发出警报并且直接报警到天空治安总局——嗯，觉醒者使用能力也一样。 安保人员中，也有觉醒者的存在。 这是大楼建好以来第一次出现鬼怪，或者心能波动。 负责人无异是幸运的，因为安桉和柳秋莲刚好在这里逛街。 倒不是为了继续监视顾渊。 随着顾渊安分守己过日子，一开始的监控早就撤下了。 接到总局消息后，安桉和柳秋莲直接找到负责人，把事情接过去。 让两个负责安保工作的觉醒者松了一口大气。 他们平时只需要到这里，在休息室呆着，不用巡逻不用站岗不用看监控。 有鬼怪出现或者另外觉醒者闹事，才算开始工作。 只是不是每个觉醒者都有对付鬼怪的丰富经验。 一些觉醒者除了心能，能力外，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贸然让他们上前战斗，也是一项考验。 由真正的专业人士接手，自然让这两个类似情况的觉醒者心中大石头落地。 现在守在楼梯口这些地方，尽尽职责便成。 “你去监控室，确定具体位置。”安桉在楼梯口对柳秋莲说道。 柳秋莲点点头，她是特殊系，能力不适合战斗。 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上前。 安桉背后直接生长出半透明的幻体——两条手臂，两只腿。 都很修长，都长达两米的修长。 哪怕配合她的容貌，也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不免让人想到蜘蛛精之类的东西。 幻体双脚撑地，安桉“漂浮”在半空中，幻体手脚并用，以极快的速度向上爬去。 移动方式像极了蜘蛛侠里的著名反派章鱼博士。 安桉是延展系觉醒者，幻体形变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很快，安桉就来到了探测器检测的范围中，从十四层到十六层的一部分。 “在十五层！”耳机中传来柳秋莲的声音，“我看到走道上有两人躺着，看不见鬼怪。还有人在，好像是顾渊。” 有些鬼怪，除了肉眼可见之外，不会被任何摄像设备拍到。 “知道了。” 安桉继续向上，很快来到十五层消防通道门口。 幻体之手推开门，安桉来到走道上。 她看到顾渊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对着她。 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在他面前。 旁边不远处躺着两个生死不知的人，一大一小。 “别动！” 安桉发出警告。 “我被捕了？”顾渊转过来笑道，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给安桉一种有什么东西被他刚刚吃掉，饱餐一顿的感觉。 顾渊没有被捕。 不过他还是去了治安局。 两个月来多次来这里，顾渊轻车熟路，还和安保，前台打着招呼。 回这里就和回家一样，他脸上洋溢笑容，看上去很喜欢这里的样子。 看得安桉的表情都有些怪异，这家伙对这里为什么这么熟悉啊！ 顾渊每次报道都是来这边的，当然熟悉。 这次问话的地方就不是审讯室了。 而是特勤队的大办公室，气氛还算随意。 顾渊对着一群人讲述发生的事情，坐着正常的笔录。 “那两人可以为我作证。”末了，顾渊说道。 “两人还在昏迷。”队长说道，他名叫金逊，金毛狮王谢逊的那个金逊。 听拗口的名字，很容易说成军训之类的。 “在他们醒来之前，还是请顾先生在这里待一会儿吧。”金逊说道。 觉醒者使用心能也会被检测仪检测道。 在监控拍不到鬼怪的情况下，不排除顾渊“作案”的可能。 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低。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渐起波澜 “管饭吗？我有点饿了。”顾渊说道。 小男孩来找他之前，顾渊正打算下楼吃饭，综合体的好处就是附近肯定会有很多吃的。 顾渊两个月下来，吃得非常愉快。 偶尔不想下楼就打电话叫外卖送上来，下次去的时候把餐具带回去。 两个月生意没接一单，倒是和那些餐饮店的店员、经理什么的混得很熟。 “去食堂吧，我请你。”金逊说道。 “好。”顾渊站起来。 饭间，金逊问道：“顾先生是觉醒者吧？” “叫我顾渊就好。”顾渊说道，“嗯。” “那饭后做个测试吧。“金逊扒完最后一口饭，嚼两下就吞咽下去，吃饭姿态和他外表一样狂放。 “测试？” “觉醒者等级测试。”金逊解释道，“包括能力这些，测试完之后会给你发放证书。” “证书？” “找工作会比较方便，基本上——如果你是个有证书的觉醒者，哪怕什么都不会，都能进公司集团当吉祥物。”金逊说道。 觉醒者证书的含金量，很高。 “我自由职业者，也有需要吗？”顾渊问道。 “有啊，你没证书证明自己是觉醒者，在打出口碑之前，很难做生意的。”金逊说道，“这两月就没开张吧。” “是啊，这年头行情不好，生意太难做了。”顾渊说道，“再这样下去，我有五十年就要破产了。” “……”金逊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和这个有一箱金条的人跳过这个话题，“而且如果遇到事情，你直接把证书给治安警看，会方便很多。” 证书是整个神州域都通用的东西。 有证书意味着至少治安局是知道你这个觉醒者的存在。 有没有证书，就是野生的赤脚医生和正规医生的区别。 “嗯，那我去办一个。”顾渊点点头。 “你是什么体系？”金逊问道。 “特殊系。”顾渊咽下一口饭菜。 “能先说说吗？”金逊说道，“待会测试拿证要需要说明能力。” “能力的话，是瑞去。”顾渊笑道，“有钱。” “哈？” “我很有钱，也有很多灵物，很多诅咒灵物的副作用对我基本没有效果。”顾渊说道，“我是个靠灵物吃饭的觉醒者。” “所有诅咒灵物？”金逊惊讶道。 “不是，只是一部分。”顾渊摇头。 “哦，哦。”金逊点点头。 饭毕，金逊让暂时没在忙的盛川带着顾渊前往测试。 觉醒者证书只由治安局发放，测试的地方也在治安局。 三十六城每个城都有一两个测试点。 和鬼灭部的测试差不多，都是由一个仪器来测定心能量级。 不过这里的机器要比鬼灭部的精巧很多。 盛川对顾渊挺好奇的，干脆地呆在顾渊身边，看着他测试。 测试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顾渊心能峰值在1500上下，均值1400，最低是1300。 数值非常接近。 对觉醒者来说是好事，彼此间的差距越小，证明对心能的掌控越深。 “四级觉醒者，很厉害了。”盛川说道。 “你几级？”顾渊随意问了一句。 “五级。” “在东京城鬼灭部已经是前五队长的级别了。”顾渊说道，“难怪说神州域才是真正的人间。” “樱岛域生活很困难吗？” “城内还好，城外的话……看运气吧。”顾渊说道。 “嗯，走吧，说明演示一下你的能力。”盛川带着顾渊前往测试场。 因为顾渊说自己是“灵物副作用抵消”这样的特殊能力，演示起来比较麻烦。 最后就演变成了他介绍自己所用的灵物。 “十字隐匿者，可以隐身，这个戒指可以隔断气息。 “光武，可以形成各种各样的兵器，只能是冷兵器，不知道为什么 “火种，可以放火 “另外我还有一些符箓，飞行的，保护的，疗伤的，隐身的。 “对了，这个‘指枪’，可以这样发射子弹。“ “……” 开始盛川还能淡定地听着，越到后面越惊讶。 你身上的灵物也太多了吧！ 这一身灵物，和绝大部分觉醒者比起来，就是一把手枪和全副武装的区别。 “你在樱岛域其实是个富二代吧？”把那些灵物记录下来，盛川忍不住说道。 “我和樱岛域的一些大势力有着密切的关系，知道我要打算来神州域，他们感动得痛哭流涕，就把一些珍藏拿出来送我了。”顾渊笑道。 盛川皱眉，怎么听着像是一个混世魔王离开，临走前还抢劫了一把？ 算了，这是樱岛域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只要顾渊不在神州域乱来就好。 盛川还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你原本就打算来这里？” “嗯，神州域是世界中心，怎么可能不来看看？”顾渊说道，“搁在玄幻小说大陆里面，这里就是中州啊。谁能不去中州走一趟？ “来是计划好的，不过怎么来却是一场意外。外乡人，哼。” “外乡人很强。”盛川善意地提醒顾渊不要作死。 “很强才好玩啊。”顾渊没有听出盛川话里的意思。 “走了走了。”被顾渊的“我的真实能力是有钱”打击了一通，盛川催促道。 顾渊暂时被安排在休息室。 一下午的时间就消磨在此，四点多的时候，有人送来了证书。 从此顾渊就是官方认证的四级觉醒者，很有含金量的那种。 将近六点的时候，休息室门又被打开，安桉进来说道：“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已经证明不关我的事情了？”顾渊多问一句。 安桉点点头。 整个下午她都在忙这件事情。 小男孩还在昏迷中。 那个女人则是在一个小时前醒来。 女人醒来后用略带后怕的情绪把事情描述了一遍。 她坐电梯看到一只猫，没想到那只猫咬断了自己的前爪吃，后来猫身上还长出了人脸。 接着她就昏迷过去了。 醒来就在医院。 女人的证词，再加上小男孩父母所说“找猫”一事的结果。 基本证明事情和顾渊没什么关系。 他只是适逢其会，至于鬼怪猫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其实是不需要去探查的事情，鬼怪不是人，行为方式不讲究任何逻辑、常理。 更没有动机一说。 它出现在某个地方，杀掉某人或者放过某人没杀，都是“正常”的，不需要去追寻原因。 “还有一些事情要确认一下。”安桉带着顾渊来到她的办公室。 作为副队长，她和金逊一样有独立的办公室。 在大办公室也有自己的办公桌。 “你可以确定鬼怪猫已经被你消灭，不是脱逃了吗？”安桉问道。 “确定。”顾渊点头。 鬼怪猫不是被他消灭，而是被镇压进黑狱中了。 “如果接下来七天，都再没有鬼怪出没的痕迹。”安桉说道，“那你会被记一功，一个月后可以提前办理暂住证了。” 相当于直接减少了三个月的“观察期”。 “那我是不是可以买车了？”顾渊问道。 静极思动，躺在两个月，他不安分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生意不上门，那就自己去找鬼怪，需要交通工具。 “可以的。”安桉点头，“到时候不要忘记来这里办理你侦探社的手续。” “好。” 顾渊答应下来，离开治安局。 原本以为一个月后才会迎来新生活。 没想到三天后，顾渊又接到了安桉的电话：“来治安局一趟。” “现在？”顾渊说道，“不是要七天后吗？” “嗯，现在，有点麻烦的事情，对你来说。”安桉声音有些疲惫，“我叫人去接你吧。” 她没有在电话里详谈的意思。 “好。” 来接顾渊的人是一个略带一点婴儿肥，长相可爱的小姑娘，看上可以假扮高中生。 顾渊不认识她，不过在治安局有一面之缘。 “你好。”驾驶座的柳秋莲和顾渊打招呼，“我叫柳秋莲，我们见过一面。” “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柳秋莲笑道，她对顾渊可太熟悉了，甚至对着他赤裸的上身流过口水。 当然，这种事情她是不会说出去的。 “安——副队让我和你说一下情况。”顾渊坐进车里，柳秋莲启动车子，神色严肃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和我有关？”顾渊不理解，他明明很低调啊。 “你还记得那个小男孩吗？要你找猫的那个。”柳秋莲问道。 “嗯，记得。” “他还在昏迷，医生后来详细检查后，说极有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柳秋莲说道。 “可惜。”顾渊没有什么感情地说了一句。 “现在他的父母打算找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顾渊说道，“不要叫我赔钱吧？” “就是打算找你索赔。”柳秋莲也觉得很牙疼。 “还能把责任扣我头上？” “糊涂烂账，我们也只能调解。”柳秋莲无奈道。 这种事情抛开鬼怪的因素，就是民事纠纷。 治安警也不好管，他们又不是电视上的金牌调解员，老娘舅。 要不是事涉觉醒者，鬼怪，肯定丢给其他人处理了。 处理不下来，只能让他们自己告。 哪怕是觉醒者，生在社会中，也不能免去这种烦恼琐事。 第一百七十章 开始你们的表演 “监控不是拍的很清楚吗？”顾渊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不会出现什么关键时刻监控坏掉这种事情吧？” 顾渊没有亲生经历过，不过听闻类似的事情不少。 这一世终于要来一次了。 他有些跃跃欲试，好活，可以打发时间。 “不，监控很完好。”柳秋莲说道，“但就是太完好了，对你不利。” “怎么说？”顾渊奇怪道。 监控既然都在，那为什么会对他不利。 “你看就明白了。”柳秋莲拿过来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暂停的画面。 顾渊双击一下。 视频开始播放，一开始是走道的画面，不是十楼，是顾渊所在的楼层。 可以看到小男孩和顾渊本人的衣角。 画面是无声的，但很清晰，可以看到顾渊和小男孩的一举一动。 画面中顾渊拉了小男孩一下，然后两人离开。 接着画面切换到楼道中的监控。 全程基本上没有疏漏的地方，两人刚从一个画面消失，就来到另外的监控画面下。 来到十五楼，画面其实没有太大的变化。 鬼怪猫不可见，不过不像贞子那样，有着扭曲电子产品的能力。 说实话，看监控还挺滑稽的。 有点像是顾渊一个人的默剧表演，好在这样的表演没有持续太久。 “我看不出什么东西啊。”顾渊说道，他看不明白。 “你有两次拉了小男孩的兜帽。”柳秋莲解释道。 “对。” “后面你前往对付鬼怪的时候，拦住轻推了一下那个小男孩，监控拍得很清楚。”柳秋莲说道，“然后刚好他就哭了。” “那是因为那只猫咬掉了自己的前爪。”顾渊解释道，“他被吓哭了。” “太巧合。” 柳秋莲说道，“你推了一下，然后就小男孩开始哭，没哭几声就晕过去，到现在为止还没醒来。” “所以有监控反而于我不利？”顾渊说道。 “嗯，就监控来说，是这样的。” “我的推可以忽略不计吧？”顾渊的轻推与其说是推，倒不如说是伸手拦住小男孩的时候距离过了一点点。 “你们有过肢体接触。”柳秋莲说道。 顾渊思考一会儿：“现在销毁监控是不是来不及了？” “哈？”柳秋莲愣了一下。 你当着治安警的面说这个？ “本来当个反面角色把监控销毁也很有趣，晚了啊。”顾渊拍大腿，看上去很懊恼。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柳秋莲问了一句。 “担心什么，我可是觉醒者。”顾渊语气得意洋洋，就差叉腰了。 “……” 柳秋莲也是觉醒者，她觉得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估计也会头疼无比。 抛开自己的治安警的身份职业，和顾渊易地而处，除了赔钱私了外，其实很难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这种事情不能调解下来，就要对簿公堂。 对顾渊这样的外来者是非常不利的。 觉醒者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好处，反而有坏处。 只有觉醒者才可以做到轻轻一推，就让一个健康的小男孩昏迷，几乎变成植物人不是吗？ “其实你如果杀鬼怪杀得慢一点，反而比较好。”柳秋莲说道。 如果安桉来的时候，鬼怪猫还没死。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当事人中的女人只能证明鬼怪的存在，不能证明其它。 来到治安局，柳秋莲带着顾渊来到一个房间。 房间内已经有不少人在，一对还算年轻的夫妇，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子。 一时间难以判断到底是卖保险的还是银行职员。 还有安桉，她一身制服，坐在那里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的气质。 “就是你！” 顾渊刚一进来，夫妇中原本靠在丈夫肩膀上垂泪的妻子一跃而起。 从林黛玉化作广场舞老大妈，张牙舞爪地朝着顾渊扑过来。 顾渊往旁边一闪，顺便稍微伸了一下脚。 妻子和顾渊错身而过被绊住，一头栽倒在地，摔了个狠的，只剩下痛苦的叫声。 “啊！” 丈夫一愣，猛地站起来，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关心妻子的情况，而是扑向顾渊挥拳。 不过他的动作到一半，身后半透明的手伸过来，抓住此人的脖子。 像是抓小鸡一样把男子提了起来。 “这里是治安局，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要打的话，要不要去拘留室，那里有很多人喜欢打架！” 安桉不满的声音如寒风凛冽。 让妻子也停止了故意的哀嚎。 换成普通警员，就算拍桌子也未必会让人如此，但觉醒者的气势，刻意散发出来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小莲，带她去医务室看一下。”房间安静下来，安桉说道。 “好的，队长。”柳秋莲稍微吐了吐舌头。 有段时间没看安桉这样的模样了，果然一如既往得强大而美丽，让人向往。 柳秋莲带着妻子离开。 安桉打算说什么，那个西装男子说道：“安副队长，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聊一聊？” 安桉看了此人一眼：“可以，不要搞事情。” “放心吧，不会，我们是神州域的守法公民。”西装男说道，意有所指。 安桉离开，房间内就剩下了三个人。 丈夫还喘着粗气瞪着顾渊。 顾渊完全无视了他的杀人眼神，走到沙发旁坐下，往后一靠，姿态放肆随意。 “自我介绍一下，顾渊先生，我是秦宝先生的委托律师，叫做张伟。”西装男上前一步伸手说道。 “张伟？”顾渊挑挑眉毛，看向秦宝嘲笑道，“你是没有看过爱情公寓吗？这个律师都敢请，死刑起步啊。” 曾经的情景喜剧，在这里也有重新播放。 顾渊以前有看过。 “那不过是一部喜剧片而已。”张伟收回手，“关于顾先生加害我委托人的孩子一事，我们想要和你谈谈。” “等等，加害？你是法官吗，直接就定性了？”顾渊说道。 “如果顾先生不喜欢，那我也可以换一个说辞，关于你致使我委托人之子成为植物人一事，可以谈一谈吗？”这位张伟和喜剧片里的张伟除了名字外，显然没有半点相同之处。 “你们想要怎么谈？”顾渊问道。 “首先是经济上的赔偿。”张伟说道，“我委托人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 一大堆不明觉厉的名字堆积起来，一样接着一样和报菜名似的。 “一共是三百万。”张伟顿了顿，“还有孩子后期治疗的费用，加起来不会低于五百万。” “五百万……”顾渊咀嚼着这个数字。 不是太多，多与少不重要，而是这个数字有点微妙。 顾渊在银行拿出来的箱子，里面的金条一百根左右。 按照每根五万元的价格，也就是五百万上下。 其中二十根顾渊拿出来兑换了，一百万花了几十万租房，剩下的这两个月用了几万。 五百万是顾渊勉强可以拿出来的数额。 “原来是银行把我的信息卖了啊。”顾渊说道，“怪不得……你们想要讹人是吧？” “顾先生在说什么？”张伟问道，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讥诮的笑容。 “我原本就在想，我可是觉醒者啊。”顾渊说道，“觉醒者你们不怕吗？竟然还敢讹我，原来是有备而来。” “顾先生第一次来难免有些不懂。”张伟只抓住顾渊话里一点漏洞，“这里是神州域，不是樱岛域这种觉醒者可以作威作福的地方！” “看来还真的调查过我了。”顾渊说道。 “如果顾先生不愿意调解的话，那我们只能对簿公堂了。”张伟说道，“会有法律制裁你这样伤害儿童，人面兽心之人！” “有意思。”顾渊不慌不忙地鼓掌，脸上带着笑容，“那就开始你们的表演吧，我等着。等等，你不会要给我厕纸律师函吧？” 张伟说道：“你很快就会收到法院传票的。” 比起可以无视的律师函，法院的传票才具有法律效应。 顾渊坐了一个请的手势：“不要让我等太久。” “走吧。”张伟转身看向秦宝。 看上去他才是做主的那位。 过了一会儿，安桉走进来：“他们打算告你。” “好啊。”顾渊跃跃欲试。 “那就不留你了。”安桉说道。 既然对方决定控告，他们也就没有办法再调解。 “安桉姐……”顾渊离开后，柳秋莲凑过来说道，“我偷偷查了一下那个秦宝夫妇的资料。” “什么来头？”安桉问道。 一般人，就算要讹人，也不会去招惹觉醒者。 匹夫一怒，尚且流血五步，更何况是觉醒者？ 更不用说，顾渊这种孑然一身，从外而来的觉醒者。 这种人是最危险的，治安局都盯梢了一段时间。 一般人会令利智昏到这种地步，招惹顾渊这样的觉醒者？ 为了孩子讨一个公道？ 这样的说辞安桉她们自然是不相信，他们办过的案子为数不少，看得出来秦宝夫妇不是那种人。 别的不说，他们孩子昏迷的这三天，他们陪护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秦宝有个堂哥，叫做秦驰。”柳秋莲说道。 安桉想了一下这个名字：“风驰保全公司的那个？” “对，就是他。”柳秋莲说道。 安桉沉默片刻，语气中有点失望：“我原本以为，会是外乡人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 财帛动人心 i "33bg0y4bo+zxhlzz06reyny9n7k2plrpjo83ilppzfjiuthrshf3h3a4elrurydnzqrlzud742bhptou64jjidnte65ojx+lv18azzqloocfkjvfg+h9dagvlixieapyrgtxrj9nfglqq0tv4xppqaunzzgx6az7foa3phqtcvdil2zouxl1+8ddsitpbpkj2tltq1jrp6pqjhshtroonofzqp8lqcxagyvxti8arn4abph1fnjfzg33yaveqjnk6g1ze1siliuklsl60oopcp3bashtil1nxfq5vzlrppbbexznjhoudervaljk5qigp1pyzn9+ubpeekcpdl6jffeprhpbkdfik19kiavr+p9y4jzjjkocgza0g49etu+hdvouihzyfauf69i0lc1xh+gpe5d96xjitrsakj9c04vtog+yz8y1rdjn9sjf+qti3ufb6uh8hy4f59afyc4qajthhen6410v5q8o8anjbfd12o+30eqqa2+5u7vvdajdzkgxt3qafuaf5oj8di4yc8lhxqoz8s5bpokhofd3aal96erxl0ny7buhzle1zaypqseijptxlpfyqiqlcy1je2yvvbndnx4jkbhzx3oyxbkj5uelkkbkxeue+1tdudc2pjc3vltv7uh4dctedgghrvdeu7z5sqe1det5ijfjunddz4cg1jpuegavkd1livxqz6b54dzhogl2bcu692fxp52dyjcbugdgx4joekae3shuflit7niekqdj95s8doshdyb3vknoon7cgbdbtbxp4ezyyrhsgyyzj39kgv2od0gt2tejiyfsyqsaf7jygskzolsljejb3tyqau0jy4jvxrpx9yysr2+ydnstctqc7ef8dqi6uyp6ipakvkfnglzv5ojsbitj139bjhul8ue2disp+fj16ljiz7efevgsdcik0qavfjs++gojbjlyyegv3haeqahezxqqtprlhib3oa3ckclqr4prraabpi6x+1+0jgbkos2lhgi+ihqo1fgbcs2+c5hhzxzv+cvq0sq1npexpax6gvpq6hjv470okeftfrc9qe58tgykrfk7c4kgtz3g13rjdloihv4nfb2lrujz7ibeevvlfnrejunp2vzx01y19o+228+jpf1jkb281eftnn5akit6lzn7qz3kv311zrdhpf3qi5yljfrub138abpqlph13t9y9rg7hgx8j8hc1fjyzu8kjkikkoiez+qgoaxh5d2hg7afp9u9ujhqyt275iyojvog5vjvyshsd+aaspxyn9sqqnczjuxfx+6pqdrvnj0s1khls4doz41nfskivs11hijn+ofjthx9saazr796asigc7+vcd4ky4bcqihbagcba1fd7d5v6tlvbzkujhh2zx1prkqvjl56489rfcjpdgdqvrq97l6sqfbouebda7bysr22i+ir5og9dr56ibavbgpl2otr8a2y9aubdno6bnkxh7sr3rjax2fnatzb1eu0zt3rhj+bssiqjjys7tutfh9aof5497xfxc4xurf3s11ya5nkj9jopng4ioittfnflxpn7nij8gi5pryodvjkpxnbdxxprnpju6a4qst0jh4bb4zlx8ones4bzhkgcytdhu7hditgcttbv5jad1ryj0hvtfdftiovaeg1five+qggzznks9vo4do+fvfhl9oc8poujrboadqb5f33pyh0eucs9pgjeioj1aokzlfezn5baxjuortk1x5+vkbk018b1rfsjfayhvflonnb39oanryekfdyahfoivzaufxxggzlddlktpgqng24qohado3b9vvtlpf8p0o9eprv2i0y1f92x0epliad7f2dkt3vgzihpdpo991b70vxzonzbqtit3tnx0bb4rvchf48s92rx5seid+zvooc7d44xhfl48h323fpj81x4onbnv+ziohxngkt8+ykllg3jjjfj46ho+dbhoezpi0g6huvfhzilzbfrrniga1hzgx41aq8ghcj+y60gygavdvp7xaibzdqnn3cx2e38ukvgvplvxxqgxhetu3jgzsd1i7cfcqffever8vg0vrtpl737cyxbuc1zskcrs4dh8asa3cx9vuiy8ythfouyfqfyjbqkvosb+4pr2z4zenbidtk17j26lzkdt0ik8xftv35rn9xjzsalshj4sqkojvucklysuasjsdhub6xc0jdzk4xq8ss4qn1pzx84rlsyj2ptn27qvrszqq6dg+pb2isxjhugih3fgvefe6sl3gspyqgu7z8ra3daa2o4nvdlxvpxzdnjgcjilvq9lz3i6lhh7kxlzoehxq38suhgrgxohjtaud1n2xze196jedvg7hu7x0y1hxrsfloqk+jnjdzuklgvilra1hbh4heb2h4bt1o5nn9kbjyhxd1nxxxisput2xo4ztssjuyxkkspiriiddqglfrr7lkxxq5s9xo01aurb9h8+c6ic+42aapdojtaedbkjorx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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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q6u3roeshttsv+scseg9tteo6ye7tzxtbxqdjsbp0spgqyy8ykntdrvdur8v+kboxjiviu6btdvhjbeyxpvy0bcs+u1isjtysecyvqj4qfjrrgxqah4rqhjjsk2vsgtyu4k8nl1vp3ptfq+yix8idhhslvkxpkni4a4jj4bi9jdovey+dnb64bed3igrfnui8bxfhgux4s32xo5blsgaaboux79aod0pqbigtjqfhsk8a9kcgxi0q1xjba3ih4eqoas5t5vcpv5iifsc9bclt8xufubjzfvlx5unugpikogyf54il3oc+ufbxy74zos0qoto6rrdtbbscqvgvf5f7ipauaelj6lpbsflboteeu9pleosjfaxkiy9z5gtutx3yh7gl1s+6ftbglsjllgrfzgqtbsplvyfzt9sxrnzy2xndgpiv1zgj3osaga+4xx9fkz05qd0v6znjbaqfgsaddtyfqzsaiqts+ckaqzqzdfiaucyikxao+ek5ziu8y6voakruc84zzxfvgcydbbdbuqfk3kqfopbkftkbolid+5xdzn5oeoqnpuyyq4urtvfzl9ees77syyvs3f7xyujssnrxrhgkpikr+ktuay3s+ycsauksurrlbfjkqpzahfuznffb9zfnvxtlkitqpexfognp+uytulsgo92o4ykroo5vvpnsyn1hdpc80jkrqsiyyirk5dhu8anjv2cktraeicy9qzkcyaqipo6iox3j+kul7prqy4lbk2lnr91pitrsix+y6svgyh2uzcsekqipre9dvf3ijbhp4qa9giitj37duttoberssxzhxznpj0a2hqzf6jvd2ltq0gyyoh5alslvno03ssrbv2yrjrebf298zxgtybchteb5cuthd8asut5xx1j956dn5bt11csdguiesyldczjh2e7evlkcdqajjhgcho7jbg5l0zgrotskb9jbi5jnhba0ihe3b+fashaknpyp8kvnyxkdbuoua2axlxibk7u6rylnxec48dlqhpl6nedeeupibhaxadqxj8cj6kqlv6onkskn+oeolxzylvqjpyej+xdcpfztfxdiyis9nkdsfzklbdxkha017pekp3azhyfttd1k9vvqvg2j42svcuqjspp6h5en+aeo99sfbijblrebu4fqssn8odrky+0txjv8gioz6qhnikcqdtros53il72pyy4bixpx3qgnael9vb6dbppofyelllst784cdsq+dd38djevosqlj81kosp621vn8va1asyg1c8qetbdcijkg7floljptpzc2jkpektlfhngdqsneioe7buyfds0xbj6nv2d9++9ycdahrkl6szbpddr6ujzopyiuzkezvnaljhs2nlzvvhg0kqlklzsxed4jk+itpab9es5g3o3tiklhjqnbou5ll0joriidlzlopzpnijttxxflftbkra9eqooa11ogqdau1pofcxgxfoixoglg2j0tpbavqlrdfvvox7ibp+vadtyu744ria+hizb5nrirdnzsxibtnjrgjzu7iea79r+cf94arhd545gyay89ghjoynypxpnzdultdad440aedfnylrut12eiyc6dlpqi+5cdxaotllhbnjazphac48gd15g3z1ckd2x7bzitnjs6gnqldjfa4qcplp1zbudisj9aae7xql+jnosbenrl86var4v5+daobthoeseq5rcu2cdke6ujfx9bhfhizlr81t1ag9rjfpbtrkcuazfuy8jfa67aia8uu3zub1rxfogxvhveoapblb35n5txrsnhfs46j8ikftfzs64lvj0uiohelvoifjtjgkg2jjjzd09kbejpjaax+ae34nthp+h8hov4epnshnb3u6tf800v+dqdugnxloky1zszed4jdoqtbjeysu2ifg9gjqjxyovitrv9a5z+lf8ipbkzvdb691lb8p1dy0jhyqzss2ec3erl6x+azb89an1peh7kkdsekkrlblhsfrdqeexeno280fizfpugvbu9kp3if94gh6hgzhs+9vkfzohuuhtd3lsuxy+e56lzjxr6ygy65hckahjpr09jfsfsuxvtoio7e0eknqihzxdzyvez6yvsyolfhx7i3bn4yaphg6ttbugtebeqpufhc6qehvc8be+3lxysqqd7b6iqxghexzafdvylfv6rr65n+stdejloacav6xr5jqzlsykr+fyha3ys30kfne2suijkjxaekiokfk0d2fqzp2ajkoajdyksh3ifdjb+pispi1s1g9gcq7vdqte2iod16yyj14x7aih1+lfxpkzlxeo6ggvzydu8nugyxtokouhlvhxkt7abzsd033njlg04hionigc9suhzlgqn6kgriucroy1a3eujosxyixfhybcuhzfvajjkutoft1iyafgd0jstak5g8z+e4knlekvib4+db2zftffhg6zbnye4ivsi8aqorsjsyje6x2lsr6y3tqnxu9okd7izgajkrxyoevegpn4d8ltcxauo3pl6af1pvyvkaxej9yx65t9jeu3upjrvjariprieha1jxcvkagsktert19udshpdizef43skyd8scbd460vqscurzqthxfy0jdghgd9d3rgjq2bdsdryplf0py2bkz0k9v3id3svjup0ojfcduldy0tvarqhybdqp9erjoupxz+nvqxdkcglv6zyzkll7ux6ypxyk+poernzb3huxxig1rbozl9a3+1pcsi+jtgdthiakbnhxzva5dzlnvrj6gqfgzvvekjarohtqyuyc63vdcdgq8s0ghihq7e+ej+eihznaayjqibonyjufjpnlsdot0eqf8j7vkjsqburdghpz4ilhuttu126seieyaak1vq+yzdue5po53k290oe39yfk7xbehctc7hgo6tt4irvfidjqvau6ogsxiduoxzxl8qha8lnux2yyqsk9hfdqphngfqvyfb9zt7gvs9yl9cruyffihuue0ulrsqejpayzkvzfzadsuntnvsyt6hdt15080l2k2i6dtydxn1y1r75vgzdvylryhoplshofx+ny7arxdpi7ug9vgcjv1qqx91jrg0subckhc79h+rvaa3i5ly2dos9ff2d30ylyajy6pj5cl9cld7rqqvj3p+2ojtnivkl2lsq+clgtvdjhexzc+vsi6svxj8v1iqojldi7uvo1skjfuqa+sytzgopezouohbyuxty8ufbpldehy639jyx0+gfv4h5fncqy4vuc3ejx3p1bjxpk4ofduutonvye+xd1epn5l8auk40ujs5ikt6dob3eefyaxlqzzcay9ssiy6lb7hofp82ap9xgjdqofnjav3ioubvchilqxo20rj2zynnjivjfogi1bqqodftf4zvuhriqdgn1xkzc7yvx0u2fyg897xg9jhesh3+k0qv0dfduhpd24k9ykds2eodgziu6fjua71cx8b9pxx25joctuhj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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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iskcujydpgsjfhgc49rybcy7pxbfvsen42d4lci26j68lqsxf4+d7pjjnuesag3lpays42t4rdx4nq7gt36cq" doterid "683897012" dofkp "d2zg93l9ua2v5z9jdxoj3rlncrkuzv3phfbk045qk9hectagi0qtb5qjlxylvjzdq1depyqxfpejqaentvkls55u2n3cve0qk1pofqs1e1qexbxekj2tjfhzghsdvyxr3djtgfyvlhdlzobhkszzbyvbxrk5lnxjrv1hyaza2zvd01yue3ojhunronttnv10duvknvfpvjdxv1blnoouvyzgr3cthr25keterzjk1t0n4ndv6uexqaxlhq1q1rfijhiaxvszhjhdhe2zuyzntzqysk" dofens "1" var el doteryseletloader" elparentnodereovechildel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 顾渊从东京城拿到的赔偿灵物中，自然包括这个特殊的午夜凶铃录像带母带。 表面上就是一盒很老旧的录像带，光看上去就有一种不详的气息。 搁在恐怖片中，如果有个二傻子朋友找你看这种录像带，建议用球棒直接打爆这个录像带或者暴打二傻子朋友一顿。 录像带接触到电视屏幕，就好像石头入水一般，在电视表面泛起涟漪，自行消失。 午夜凶铃母带不受任何播放设置的限制，只要有一块屏幕，接触后就可以播放。 有没有播放设备无所谓。 而且对屏幕的要求很低，哪怕是一块巨大的白色墙壁也可以用来播放。 通过母带制作的复制品，要求就比较高。 必须通过正常的手段才能够播放。 当然，一旦开始播放，就不受外部的条件影响了。 就算把屏幕砸得碎，贞子该出来的还是要出来的。 午夜凶铃录像带可以放进空间血珠中，不过顾渊没有试过能不能将其镇压在黑狱里。 随着录像带消失，原本漆黑的屏幕开始闪烁，雪花点频频冒出。 顾渊退后一步，留出足够的空间，又从空间血珠中取出两张面具。 第一张是凹凸曼的面具，顾渊戴上后，面孔一阵变化，变成了年轻时候白古的面孔。 第二张则是黑色的天邪鬼面具，纯粹作为遮挡之用。 阎罗殿黑无常再登场。 顺带一提，顾渊下午去保全风驰的时候也用凹凸曼的面具改变了面容。 用的是丢进人堆里面找不出的平凡面孔。 当雪花点逐渐增多的时候，一阵铃声在安静的夜晚响起。 秦驰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厚实的被子被他扬起，形成阻挡视线的屏障。 本人则是一个翻滚，从床上滚落到有着柔软地毯的地面。 动作流畅无比。 甚至还在翻滚中，顺手拿过了床头的手机。 “没人。”秦驰很快判断出房间内没有其他人。 不是铃声让他做出这举动，而是突如其来的危机感。 手机在响，另外电视屏幕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雪花点。 “铃声变了。” 此时此刻响起的手机铃声，是最原始的那种电话铃，单调而响亮。 在这个寂静的黑夜显得有些刺耳。 上面的号码未知，并不显示。 屏幕依然是大量的雪花点闪烁。 秦驰皱眉，没有贸然接起手机，他左手一翻，手上多出了一把手枪。 顾渊没看过秦驰的资料。 但光看这个，或许是具象化系的觉醒者，或者特殊系？ 黑色的手枪出现，秦驰瞄准电视，毫不犹豫地开枪。 没有响亮的枪声，只有一点电影里撞了消音器手枪发出来的轻微声响。 秦驰连开数枪，把屏幕打得支离破碎。 但雪花点不仅没有消失，相反，一个画面开始浮现。 破烂的院落，枯井。 手机的铃声停止。 看到这一幕，秦驰顿时觉得一阵恶寒，浑身上下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鬼怪！” 他几乎肯定，自己遭遇到了鬼怪。 没有半点犹豫，秦驰丢下手机，另一只手同样抓住一把手枪。 双枪在手，朝着电视屏幕射击。 明明看上去顶多只有十发子弹的手枪，却一共打出了五十发子弹。 整个电视千疮百孔。 正常情况下，早就变成了一堆碎块。 可这台电视依然非常顽强地站立着，画面的镜头已经拉到井口。 黑色的头发高涨。 因为屏幕被彻底打坏的原因，秦驰反而看不到这些变化。 五十发子弹打空后，秦驰伸手摸向床头墙壁上的红色按钮。 按钮外一个透明盖子盖着，防止误触。 遭遇鬼怪一键报警装置。 很多家庭都有装这玩意，如果不幸遇到鬼怪，就按下报警。 检测仪这玩意可不便宜，一般人用不起。 而且也不是检测到鬼怪就自动报警。 别忘记，还有觉醒者的心能波动也会被检测到。 是需要分辨的。 一键报警就很简单，按下会自动报警，发送地址和遇到鬼怪的信息到最近的治安局。 能不能活下来，就听天由命吧。 相应还有一键报警随身携带装置，都是卖的比较好的产品。 作为一个五级觉醒者，秦驰是第一次使用这玩意。 准确地说，他是第一次在家遇到鬼怪。 用下按钮后，反馈传来“已经成功报警”的声音。 秦驰没有犹豫，打算跳窗离开。 和鬼怪打又没有好处。 他现在可不是在保护别人，或者完成什么任务，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 对付鬼怪什么的，还是由治安局的觉醒者来。 这是他们的义务。 普通觉醒者可没有面临鬼怪必须上的强制规定——好吧，其实作为治安局合作单位的老板。 秦驰是有一定义务对付鬼怪的。 但这和他报警求助并不冲突。 就在秦驰赶往窗边的时候，贞子也钻出屏幕。 黑色的头发一瞬间化作黑色残影，袭向秦驰。 心能力场出现，挡下头发，秦驰脸上浮现惊讶的表情。 他的力场护盾，被这一下打的摇摇欲坠。 这鬼怪很强！ 第二下头发的攻击紧随其后，秦驰不敢怠慢，维持住心能力场，几个健步来到窗边。 然而贞子的头发比他更快，潮水一般蔓延开。 已经覆盖了整个房间。 门窗、墙壁、地面、天花板都被头发覆盖，堵死。 “……” 秦驰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的卧室够大，一边抵御头发的攻击，一边来到窗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 也让他错过逃离的最佳时机。 秦驰看向电视机的方向。 贞子已经完全钻出来了，它一身白色的衣服，站在那里，长长的头发垂下，完全覆盖住面孔。 根本看不清任何样貌。 脑袋抽搐着旋转，“看”向秦驰的方向。 “怦！” 不再是消声器的声音，秦驰抬头开枪，枪声响亮，交织成一团。 子弹倾泻在贞子身上，打的它身子不断抖动。 长发依然游动，抽打着秦驰身外的心能力场。 片刻之后，枪声停歇，秦驰皱眉低头。 他小腿往下，全部都被黑色的长发包裹着，心能力场阻隔长发触碰到自己。 却没能阻止黑色长发缠绕着上来。 如果力场会发出声音的话，这个时候肯定在吱呀作响。 这让秦驰有些迟疑。 是继续攻击，还是专注一切维持住心能力场等待治安局的救援呢？ 两者都是需要消耗心能的，以秦驰之能双管齐下肯定不成问题。 但专注其中一面才能发挥最好效果。 没等秦驰想好，就有人帮他做出了决定。 狂风在封闭的房间内卷起，掀飞房间内一些装饰品。 包括贞子出来的电视，撞在头发上彻底破碎。 黑色的录像带重新出现，掉落在地上。 秦驰看到一个人影浮现，在其身后，有什么半透明的庞大之躯正在舒展。 天狗伸手抓住天花板的头发，猛地一撕。 头发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澎湃的力量击穿天花板。 两层的高度，让天狗舒展身躯的同时，一脚踢向秦驰。 心能力场挡下天狗的踢击。 秦驰身子却晃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就这一下，他的心能力场差点破碎。 这玩意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秦驰手上的手枪消散，将心能彻底投入到力场之上。 原本只有在遭到攻击之时才会浮现的力场清晰地出现，包裹住秦驰全身。 第二拳紧随而至，砸在力场上，让秦驰又是一阵心惊。 这种感觉，可不太算好。 真正意义上的头皮发麻。 贞子的黑发狂舞起来，分别卷向房间内的三者。 天狗，秦驰以及顾渊！ “忘记了，这是没有教育好的鬼怪啊。”顾渊点了点脖子上挂着的囚笼。 囚笼出现，将其笼罩在其中，挡下贞子的头发。 卷上天狗庞大身躯头发，像是一根根钢索被蹦断，不断发出声响，无法阻止天狗的动作。 天狗一手捶打秦驰，一手轰向贞子。 将两者都当做了敌人。 狂暴的力量卷起可怕的风，呼啸着。 天狗以一敌二，威势惊人。 贞子被天狗砸得身躯逐渐形变。 秦驰脸上也一阵青一阵白，显然不太好受。 两分钟！ 天狗的重拳之下，贞子身躯化作一滩血肉，被彻底砸碎。 大量的头发褪去，如同倒放一般，回归到录像带里。 秦驰也是鼻子中流出了不少的鲜血。 整个人已经跌坐在地上，勉强维持着心能力场。 又是一拳落下，心能力场崩碎消失，秦驰身子一震。 眼见灭顶之灾的拳头落下，巨大的压迫感袭来。 拳头在接触到一瞬间消失，秦驰几乎“看见”了自己脑袋以及身躯化作一滩肉泥的幻象。 好在，拳头消失了。 秦驰头皮紧绷发麻，整个上半身都不像是自己的。 还没从死里逃生的感觉中缓过来，他看到黑暗中，有一人形恶鬼走过来。 走到他面前，秦驰勉强看出来，这似乎是一个戴面具的——人？ “嘿嘿嘿，一。” 顾渊伸出一根手指，朝着秦驰发出诡异的笑声。 同时发动两件灵物，顾渊消失于秦驰眼前。 秦驰也无法再支撑住，双眼一翻，就此昏迷过去。 远处，隐约传来警车的警铃声。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 i "tdxehl+ynjlefhxpci8zqau0r2ogor7p1naekqhiaiul2klflf1e810siovldbfyrqacig4huti5tpehylryndqd4s2befei1and9uu1h+huybczigugxzyfi6i98j+5ffs0ujsihh8lp7z4l5hivoij5zpnip3xp1+rixzqvkxni3iyy0v3x7v8r1p1chstc1s3v6b5chucputdxxvqtex0id383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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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碰了一下我！明明是你抓着我不肯放开！走！去警局！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关上个十年八年！”女人大声说道。 “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有人分开人群走过来。 穿着制服，正是风驰保全的保安，对面一群人聚集，好像出了事，就过来看看。 风驰保全的保安，可不比什么小区、商场的那些。 威慑力十足，一群人安静下来。 那女人也向保安诉苦，言语中自己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被一个精虫上脑的流氓猥亵。 一定要把这流氓扭送治安局，判他个十年八年才行。 有些歇斯底里，又显得正义凛然。 那保安听完描述，看向一脸不耐烦的秦驰，愣了一下才不确定道：“老板？” “我在做一个任务委托。”秦驰冷着脸，“认错人抓了一下她的手腕，你来处理一下吧。” “好的，老板！”保安昂首挺胸。 这种讨好大老板——不对，是二老板的机会可不多。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这是风驰保全的老板？ 对啊，马路对面不就是风驰保全的大楼嘛。 是唐风还是秦驰？ 那女人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围人投来同情的目光，风驰保全的老板，怎么会是个耍流氓的人？ “都散了吧。”秦驰就要驱散人群离开。 就在这时，那女人开口：“等等！” “有什么事情，要什么赔偿你去那和我秘书慢慢谈。”秦驰说道，“那么大一栋楼，逃不了的！” “不是，你抓疼我了。我可以自己去医院，但总要留个号码吧？”女人故意摆出一副冷淡的面孔。 “噗！” 还没散去的围观群众中，骤然发出一阵哄笑。 有人看出来了，刚才还正义凛然的女人，现在却要玩“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 “前倨后恭”，反应迅速，应对巧妙，是个人才。 可惜秦驰不是“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那种霸道总裁。 他压根懒得理会，直接向外走去。 他好像看到人群中有一张面孔，和一开始看见摆出“一”的人是同一个？ “喂！” 女人还要做什么，被保安拦下。 秦驰把这个破事甩在脑后，环顾四周，确定一个方向立刻过去。 “等一下！” 很快他追上一个男子。 因为是男的，不会发生刚才的一幕，秦驰这次放心地抓住此人的肩膀。 那人吃痛，惊讶地转身。 “你刚才是不是在看着我笑，还做了这个手势？”秦驰问道。 这张脸，的确是他一开始看到的那张面孔。 “……啊？”男子有些茫然，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别急着否认——”秦驰皱起眉头，不对。 他想起来，刚才那个人穿着的是一件黑色风衣，这个人穿着的是灰色羽绒服。 “可能是我认错人了，介意留个联系方式吗？”秦驰问道。 男子没有拒绝，作为围观群众之一。 他知道秦驰的身份，不介意留个号码。 在天空城很多人心中，风驰保全的人，地位不比治安局警员差多少。 更何况，还是老板。 秦驰要了联系方式，又在附近寻找一番，没能再发现什么。 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间，瞥见有人伸出食指，在身前摇晃着。 秦驰停顿一下，看向那人，这次他没有贸然而上。 下一秒，秦驰脸色一冷，猛地冲上去。 这次他分明看清了此人是刻意对着他在做这个动作，面孔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脸。 秦驰前冲，男子转身就跑。 两人一追一逃，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 随着男子一个拐弯，秦驰过来的时候，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却已经失去了此人的踪影。 秦驰目光如电，看向四周不多的人，又看向头顶。 空荡荡的，没有找到刚才那人的踪迹。 “又是一个？” 秦驰不太确定这人和一开始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两人穿着的不是同样的衣服。 衣服可以换，身高体型什么的……好吧，秦驰又不是什么特殊人才，光看一眼就可以清晰地“扫描”对方的体型。 并且和另外一人进行对比。 根本无法确定。 “该死的！”秦驰底骂一句。 这次找寻徒劳无功。 回到风驰保全大楼，开车离开，秦驰随便选了一家酒店住下。 这一夜，他原本不打算睡觉。 但昨晚心能消耗过度，必须要好好休息，不睡觉根本扛不住，还会影响恢复。 入睡前，秦驰打开了房间的检测开关。 这酒店比较高端，一部分房型有着检测装置，可以打开，如果有鬼怪出现就会自动发出警报。 前台听到警报自然会报警，或者，持续两分钟警报没有停止也会自动报警给治安局。 不需要的时候就不用打开——因为有些客人会是觉醒者。 像明月中心那种大规模笼罩的建筑，私人区域中，也配有反向的屏蔽装置。 发射的波可以将检测装置屏蔽掉。 不会出现觉醒者使用心能，自动发出警报后报警的乌龙事件。 前半夜，秦驰睡得不算好，睡眠极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醒来。 到后半夜才好一些，沉沉睡去。 但他依然“警觉”着，冷风吹到在被子之外的双手之时，秦驰猛地睁开眼睛。 心能力场如本能一般发动，形成全方位的防护。 房间内响起警报声。 然而，没用！ 还没完全恢复的秦驰，心能力场被光武之兵撕开一道口子。 利刃刺穿秦驰的手臂，将其手臂钉在床上。 心能力场不稳晃动，秦驰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露出狠色，就要把力场弥补回来。 拳头落下！ 带着澎湃的力量轰在力场上。 狠色变成了痛苦之色，这种状态下，秦驰的力场已经挡不住一半天狗之力的顾渊。 心能力场破碎，秦驰如同被铁锤重重砸到脑袋。 痛楚撕扯着脑袋，让他眼泪都飙出来了。 不是他想哭，而是不受控制的生理状态。 泪眼朦胧中，冷风吹动窗帘。 让外面的灯照进房间。 秦驰勉强看清了偷袭之人，戴着黑色的鬼脸面具！ 和昨晚那人如出一辙！ 只是，为什么没有警报声响起？ 秦驰看着那人在面具面前，缓缓伸出一根食指。 那是“一”？ 紧接着，手按在秦驰脸上，一股热浪伴随着痛苦袭来，让他昏迷过去。 顾渊收回手，看着上面被灼烧了一部分的手套。 火种灵物产生的火焰，虽然不会伤害使用者本人，但对外物却不留情。 一闪而逝依然在手套上烧出一个洞来。 而真正的攻击目标，秦驰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个红色的“鸡蛋”。 头发等毛发被烧毁，只有后脑一小部分有焦黑成球的头发，脸上通红一片，一些地方还出现了红色的燎泡。 拔出光武收回，顾渊抓住秦驰的另一只手，摆出握拳的姿势，只留出一根食指在外。 接着，他握着秦驰的手用力一捏。 骨头断裂破碎，昏迷中的秦驰身子抽搐两下。 一分钟，从秦驰醒来到现在，其实才过了一分钟时间。 顾渊关掉还在响的警报。 接起床头从二十秒之前开始响的电话。 “您好，请问发生什么事——” “啊！” 前台的话被顾渊凄惨吼叫打断，吓得她直接丢掉了手中的电话。 顾渊从被窗子被切开的空间中离开。 出去的瞬间使用身上的隐身符，消失无踪，确保不会留下什么踪迹。 房间内就只剩下一个被烫伤昏迷过去的秦驰。 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摆出一个“一”的姿势。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从根源解决烦恼 “啊！” 秦驰惨叫着从昏迷醒来，旁边的医生、护士立刻凑过来，按住他。 生怕这位不小心伤到自己。 不过秦驰好歹也是一个五级觉醒者，有过不少战斗经历，可以算是一个战士。 短暂的慌乱后迅速冷静下来：“这里是医院？” 说话间，双手，脸上都有疼痛之感传来。 “我受伤很重吗？”问完之后秦驰又立刻问。 医生说道：“脸上有轻微的烫伤，几处地方稍微重一些，可能会留下一点伤疤。 “左臂有一道贯穿伤口。比较严重的是右手，除了食指之外骨头断裂，一部分粉碎性骨折，手术已经完成了。但……” 医生停顿一下，“以后可能对日常产生一点影响。” 秦驰抬起右手，看到被包裹成一团，只有食指露出来。 如果是中指的话，就是天然的嘲讽了。 可是这伸出的食指，同样是一种嘲讽，还有警告！ “哦。”秦驰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医生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离开。 外面秘书进来，拿着手机：“秦总，是唐总的电话。我开外响了？” 秦驰脑袋依然红彤彤的，一些地方还有些起皮，可不能贴着接电话。 “我在赶回来的路上，你怎么样？” “死不了。”秦驰说道。 “那等我回来再说吧。” “好。”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 有些事情，当面聊比较好。 “外面治安员在等，老板要不要请他们进来？”秘书问道，没有外人在，她的称呼又换成了老板。 “让他们进来吧。”秦驰说道。 很快，外面进来两个治安员，秦驰示意秘书出去，看着两人，脸色严肃：“我遇到很危险的事情，想要申请保护……” 他放弃了五级觉醒者，风驰保全老板的尊严，正式向治安局求助。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对整个风驰保全都有影响。 想想吧，风驰保全的牌面人物，最强的保护神，五级觉醒者——秦驰向治安局申申请保护。 那你风驰保全的安保团队还靠谱吗？ 宝马老板开奔驰？百事可乐老板喝可口可乐？ 对品牌形象绝对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秦驰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眼下，就是万不得已的情况。 从前天晚上开始，短短一天多一些的时间，秦驰就被折磨到如此地步。 他撑不住了。 秦驰用尽量清晰的语言，将前天晚上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边。 包括自称顾渊的人来找他，那个神秘诡异的“一”手势。 听得两个治安员直皱眉头。 他们其中一人是觉醒者，对相关知识也比较了解。 听秦驰的描述，只觉得事情很诡异。 根本不是什么鬼怪，或者一个觉醒者可以做到的事情。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那个顾渊背后有着一个神秘的组织，我的建议是立刻抓捕此人审问！”最后，秦驰语气严肃，斩钉截铁。 看上去正义凛然的模样。 实际上，却是勇气丧失，不想再面对危险。 顾渊几次出手，已经打掉了秦驰的勇气。 秦驰作为一个五级觉醒者，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实力。 偏偏，在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被彻底击碎。 以往强大的实力，脆弱得像是沙滩上的沙雕。 秦驰哪还有勇气面对顾渊以及其人背后的危险——他也不确定事情百分百和顾渊有关。 但明面上只有这一个线索。 搁在仙侠小说里面，就是大门派的天才弟子道心破碎，再无勇气，只能回到门派中找爸爸求助。 另外道心修补之前，修为也无法再进。 心能不像“道心”那样，可也是和情绪挂钩，依照目前情况，秦驰心能实力的确不会再有任何的提升。 再看见那张黑色的恶鬼面具，实力都未必能够发挥出以往八成来。 这就是“心魔”。 “秦先生，按照你的描述，警报声是你使用了心能才响的。”觉醒者治安员说道，“那岂不是说，昨晚偷袭你的人，只是个普通人？” “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秦驰摇摇头。 他是真的不确定那人到底是人是鬼。 因为无论是人（觉醒者）是鬼（鬼怪），都会引起探测器的警报才对。 “会不会是灵物？”治安员说道。 灵物的时候，倒是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被检测仪检测到。 “有可能，那个顾渊不是有很多灵物吗？”秦驰说道。 这是一个可能，但他更倾向于顾渊背后有人。 这家伙不是外来的独行侠！ “嗯？”两个治安员有些不解，“秦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也不知道秦驰口中的顾渊是个什么情况。 很多灵物？ 这不是外人应该知晓的信息。 “……没什么。”秦驰说道，“我有我的渠道，他一来我就在观察此人了，绝对有问题。现在想来，可能就是因为他察觉到我注意到他。 “才想要杀人灭口！” 两个治安员对视一眼，杀人灭口？ 说实话，如果真的是这样，昨晚秦驰就死了。 “好了，我们会调查的。”两个治安员先行离开。 事情涉及到五级觉醒者，而且还是秦驰这样在天空城有名的人。 他们也不敢怠慢，上报到天空城总局。 躺在宾馆睡觉的顾渊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 “您好，顾渊先生是吗？这里是天空城治安局，请问您现在人在哪里？” “啊，宾馆。”顾渊说道。 “可以请您来一趟总局吗，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请你协助调查。” “我还在睡觉，可能要一些时间。” “我们可以来接你。” “好，记得帮我带点吃的，我还没吃饭。” “？？”联络员觉得这家伙有问题。 —— 天空城治安局审讯室，顾渊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神色轻松，就和回家一样。 对面是安桉和盛川这两位熟人。 “顾渊，我们简单一点，秦驰是不是你打伤的？”安桉开门见山。 “谁，谁是秦驰？”顾渊问道，装得和真的一样。 “秦宝的哥哥。” “那个王八羔子的哥哥啊？”顾渊说道，“他也被人打了？太好了！” 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 “秦宝控告你打断了他的腿，另外秦驰也控告你分别于昨晚、前天晚上潜入到宾馆、他家中打伤他。对此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他们这是诬告。素质真差，讹钱不够还要玩这套。”顾渊说道，“警官，我可是良民啊。” “哈……” 旁边盛川笑了一声，又恢复严肃的神色。 “昨晚十二点后，你在哪里？”安桉换了一个话题。 “在宾馆睡觉，你们接我过来的那个。”顾渊回答。 安桉又问：“为什么不在家里住，跑去宾馆？” “因为我家被人骚扰了。”顾渊如实相告。 “查一下。”安桉对着审讯室另一边的人说道。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顾渊住处的确被人骚扰，还有物业的报警记录。 “那些人是……”盛川问道。 “所谓的‘正义人士’吧。”顾渊嘲讽道，“恐怕是秦宝请来的人，为了让我屈服。” 他也没说治安局真没用之类的话。 这种小混混被抓，就他们做的事情，也顶多被拘留几天。 都是几进宫的老油条，这种惩罚对他们没威慑。 还不如顾渊自己晚上摸过去，打断他们的腿更加有效果。 至少能让他们痛哭流涕，害怕得浑身颤抖。 事实上顾渊也是这么做的，不过他出手的对象不是那些底下的小混混。 而是把矛头直指秦驰、秦宝两兄弟。 这个就叫从根源解决烦恼。 “昨晚你一直呆在宾馆里吗？” “是的，我在睡觉。” “有人证吗？” “瞧你说的，要是有人证，我会不会被拘留十五天，罚款五千？”顾渊反问道。 盛川说道：“要是你们之间没金钱交易，就不会。” “还想套路我？真没人证，不过宾馆应该都有监控，可以证明我没出去过。”顾渊说道。 “可以从窗子离开。”安桉说道。 “现在宾馆的窗子哪能打开啊。”顾渊说道。 为了防止有人跳楼，绝大多数宾馆的窗子只能开一道空隙，别说是成年人，就算是未成年人也出不去的大小。 “你有一些灵物，想要瞒过监控太简单了。”安桉说道。 “这点我不否认，但要按照有罪推论，天空城范围内任何有相关能力，可以办到你们所说事情的觉醒者，都有嫌疑。”顾渊很淡定。 盛川和安桉对视一眼。 顾渊有恃无恐，甚至不介意让人猜到事情是他做的——至少和他有关。 因为没有留下证据。 治安局就不能拿他怎么样，总不能用有罪推论这一套吧？ 治安局不会这么做，特别是顾渊还是一个四级觉醒者。 有偶无独，秦驰那边也是如此。 那些报道、对顾渊的骚扰，很容易可以联系到是秦驰的手笔。 甚至，盛川都能够猜出秦驰这么做的原因。 恐怕是顾渊持有不少灵物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引起了秦驰的觊觎。 秦驰是觉醒者，更是贪婪的资本家。 为了利益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上面。 顾渊根本不是一个好惹的主，现在搞成这样，心里恐怕后悔不已。 第一百七十七章 和解？ 治安局在两人中间，要怎么做？ 负责此案的金逊的选择是什么都不做，让他们打，打出狗脑子之后再出来收尾。 等两人中有人按捺不住，把事情扩大化，以雷霆之势直接拿下。 觉醒者不比普通人，他们有着各种能力，要找证据比较困难。 常规手段找不到什么证据。 非常规手段——现在神州域上层也在推进此事，将觉醒者能力收集到的，也当做是正儿八经的证据纳入到司法体系中。 不过可以成为证据的能力，通常是特殊系，比如柳秋莲的场景回溯，只能自己看到。 无迹可寻，就算可以让别人看到，焉能肯定是不是在作假？ 那就又要用特殊的“主脑”测定，而主脑本身也是“特殊系”。 总之推进起来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在没有一定证据前，金逊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将顾渊扣留四十八个小时，之后就要放他走。 嗯……其实继续强扣，也不是做不到，送到监察院那边，总有办法。 不过没那种必要。 金逊他们又不是风驰保全养的狗，干嘛为了秦驰干这事？ 抛开身份，就个人的情感和力场，金逊甚至是站在顾渊这边的。 事情是秦驰利欲熏心先挑起来的。 现在接不住了开始求援？ 说真的，金逊都想往对方身上呸一口痰，你找人搞事情的时候高高在上，没想过治安局。 搞不定了想治安局？我呸！ 顾渊这边，也要稍微敲打一下。 金逊打算先扣顾渊四十八个小时，警告一下，让他注意尺度。 如果两人都能就此消停下去，是最好的。 审讯结束后，顾渊被盛川带往拘留室：“这是你第二次进？” “是啊，你说秦驰为什么会盯上我呢？”顾渊说道。 “我猜是露白了。”盛川说道。 “我的那些灵物？” “局里总有一些人当狗。”盛川说道，“没办法，你呆两天吧，也算一种保护。” “保护我，还是保护秦驰？”顾渊笑着反问。 “哈哈哈。”盛川笑起来，“随便你怎么想。不要在拘留室闹事，不然要加时间的。” “不会被秦驰塞进一些小混混故意找茬吧？”顾渊问道，“我可不是唾面自干的人。” “怎么可能？”盛川说道。 回到办公室，盛川看向金逊问道：“队长，秦驰那边的保护申请呢？” “别管，让他自己的人去保护吧。我们人手不足，要去抓一些扰民的小混混。”金逊嗤笑一声，“就这么回复。” 言下之意，你有本事找小混混闹事，就让那些小混混去保护你。 嘲讽十足。 “好嘞。”盛川说道。 他们都是金逊手下的“兵”，想法步调肯定和金逊一致。 对秦驰主动搞事也颇为不满。 特别是盛川，顾渊的信息是经过他手登记的，被人泄露到秦驰那边。 造成了眼下的事情。 盛川心里肯定有疙瘩，自己的工作变成了别人搞事的直接原因，这叫什么事啊。 盛川有一种被人当枪使的不爽感觉。 从办公室离开，刚刚走出门口，盛川就看到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走过来。 “林局。”盛川打了个招呼，不过神色冷淡。 “小川啊。”林亦峰倒是笑容和蔼。 这个人是天空城治安局的副局长，一年前刚上升，是个长袖善舞之人。 换一种说法就是过于官僚，和风驰保全走得也很近。 “金队长……”离开前，盛川听到林亦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林局，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吗？”金逊站起来迎接了一下，又示意办公室其他人做自己的事情。 其他人也没站起来招呼。 让林亦峰眼中闪过一丝极为隐晦的不满，脸上没有丝毫表露，和金逊亲亲热热进了队长办公室。 相比起金逊在大办公室那张乱七八糟的桌子。 里面办公室收拾得干净整洁，显然是门面，用来“招待”的地方。 “金队长，我来关心一下秦驰的案子。这案子是你们负责吧？”进到办公室，林亦峰说道。 “嗯，他是五级觉醒者。”金逊点点头。 秦驰是五级觉醒者，由他们天空城特勤总队负责。 下面的队伍，搞不定这种“大案”。 “那我了解一下情况？”林亦峰笑道。 “可以。”金逊丢出一些文件，包括各种笔录和刚才的审讯报告。 林亦峰妆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看来，这个顾渊就是犯人，要好好严办啊。” “哦。”金逊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移交公诉？”林亦峰见金逊不接话，直接说道。 “不移交，没证据。”金逊低头翻看着文件。 “金队长没找到相关证据吗？没有的话，可以好好审一审，口供也是证据嘛。”林亦峰暗示。 金逊猛地抬头，看向林亦峰。 “怎么了，金队长？”林亦峰被金逊的动作吓了一跳。 “滚。”金逊指着门口，毫不客气。 林亦峰愣了一下，抬手就要拍桌子，却在金逊的逼视之下，动作停在半空中。 “你在教我当狗？”金逊冷笑道，“回去告诉秦驰，再敢闹事，我连他一块抓了！现在，滚蛋！” 林亦峰站起来：“就你这臭脾气，活该当一辈子兵。” 怒气冲冲地摔门而走。 林亦峰离开后，一群人凑过来：“队长，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一个傻-逼罢了。”金逊毫不在意。 以他的实力、资历还有功绩，说实话，都可以当天空城治安局局长了。 为什么五十多了还是一个特勤队队长？ 还不是因为金逊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别说林亦峰这个上任不久的副局，就算是局长来了暗示，金逊照样敢叫他滚。 对这种金逊老家伙，就算是顶头上司也只能顺毛摸。 什么降职处罚啊，乃至停职啊，金逊根本就不在乎。 他如果躺着摆烂，头疼的还是那些上级。 事情总要有人干的吧？ 现阶段，金逊是无可取代的。 如果金逊当场辞职，别说局长，就算是天空城最高的执行长都要过来说好话，让金逊再干几年。 对强大的觉醒者来说，官家这口饭的最大吸引力就是灵物，还有实力上的提升了。 林亦峰灰溜溜地走了，但不意味着结束，他自己的动作。 想要把案子交给其它特勤队。 金逊又臭又硬，其他人可不是这样。 但别人也不傻，天空城总队的案子，又涉及到两个实力不俗的觉醒者之争。 他们哪会接？ 表面上满面笑容，考虑考虑，之后就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林亦峰费了一番功夫，转了好一圈，案子照样在金逊的总队手中。 而顾渊也度过了两天的时间，优哉游哉地离开治安局。 无奈之下，林亦峰只能给唐风打电话，表示事情办不了。 “事情没办成。”医院的病房中，唐风挂断电话看向秦驰，“既然如此，那就和解？” 他是一个身高近乎两米的高大男子，突出一个孔武有力。 和虚弱——哪怕是不虚弱的秦驰在一块，也更像觉醒者。 和秦驰打完电话后的三小时。 唐风就回到了天空城，把事情接过去。 要短刀斩乱麻把顾渊给办了，是他和秦驰商量的结果。 或者说，是由秦驰一力主张。 结果刚开始就在金逊那里碰了壁，胎死腹中。 不仅如此，什么专题报道之类的，也暂时搁置。 没有持续的热度，一般人看了报纸、新闻也顶多骂顾渊几句。 能真正找上门的真·正义人士，可以说根本没有。 “和解，现在我这样你叫我和解？”秦驰指了指自己，他还躺着呢。 “嗯，你办事太糙了。”唐风对自己几十年的老朋友和合作伙伴，没有客气。 如果换成他来，肯定不会和秦驰一样办事粗糙。 想要那顾渊的灵物，不是不行。 但秦驰的方法不对。 如果是唐风，会向顾渊递出橄榄枝，将其招为员工，待遇从优。 花上一年半载的时间等顾渊离不开风驰保全了再慢慢动手，一点点从他身上拿过那些灵物。 这些时间也可以更好地了解顾渊，了解他持有的灵物，判断到底有没有价值。 绝对不会像秦驰一样，一知道顾渊有灵物，就贪婪地冲上去。 这和无脑的干饭哈士奇有什么区别？ “现在金逊不作为，那就是对方优势。”唐风指了指受伤的秦驰，“他的实力不弱吧？” “我不知道。”秦驰死要面子。 “和解？”唐风又问了一遍。 “行，行，看在你的面子上。”秦驰答应下来，“他把我打成这样，不赔偿一两件灵物说得过去吗？” “……”唐风皱眉又舒展开，“从他激烈的反应来看，应该不会答应有什么赔偿。” “那就来啊！我怕他不成！”秦驰激动起来。 “好了好了，你要好好休息，这件事情就不要插手了。”唐风说道，“以最快速度养伤，我需要你以最佳状态出现在大众面前。 “你在这里多躺一天，对公司的名声就越不利。” 也就神州域没有发展到股市重现的地步。 不然风驰保全成为上市公司，就秦驰躺进医院就可以让股价大跌。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看病送花是基本礼节 秦驰这边在唐风的主张下偃旗息鼓，打算和解。 顾渊可没有同样的想法。 离开治安局后，他就行动了起来。 秦驰在天空城也颇为有名，他住在什么医院的消息瞒不住，多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秦驰住的医院在什么地方。 断了腿的秦宝也在这家医院，不过两人住的，一个是普通病房，一个是豪华单间，不能相提并论。 秦宝这边的诉讼当然也搁置下来。 张伟所说的法院传票，估计这辈子都到不了顾渊那边。 对这个结果，秦宝是松了一口气的。 秦驰都躺进医院了，他怎么能不担心顾渊的报复？ 说不定自己哪天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五百万，哪有命重要？ 至于为孩子逃回公道这种事情，听一听就行，秦宝不会自己骗自己。 别说他知道孩子的昏迷和顾渊无关。 就算有关，岂不是更加证明此人的危险？秦宝躲都来不及，哪会主动凑上去？ 那条腿上经常传来的痛楚，时刻提醒着秦宝要夹起尾巴做人。 夹起尾巴做人的秦宝，当看到一束花出现的时候，惊恐的叫声，几乎惊动隔壁房间的病友。 “你做什么！这里是医院！你想要干什么！” 这个病房是双人间，暂时没有人住进来成为秦宝的病友。 一秒钟前秦宝还觉得挺好挺清净的。 现在，他巴不得护工、护士、医生全部过来挤满房间，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才好。 秦宝看见的花，不是一般人看望病人送的花篮。 而是白花、菊花的结合。 去上坟都不需要挑选，直接把花束放在坟头就行。 让秦宝真正大叫的，当然不是花束，而是拿着花束的人——顾渊。 “我来看望你啊。” 面对秦宝的大喊，顾渊说道。 外面护士站的护士听到秦宝的叫声，匆忙过来。 “把他赶出去，赶出去！”秦宝指着顾渊大声说道。 “这位先生……” 护士不明所以，但还是拦下顾渊。 “别怕，我是个好人。”顾渊掏出觉醒者证件。 其实这玩意不能证明自己是个好人，证件就和其它的职业证书没区别。 但毕竟是觉醒者，多少是个证明，证明是在治安局登记在案的。 如果犯了事，证件肯定会被收回去。 “我只是来看望一下他的。”顾渊叹息一声，“没想到已经病入膏肓了，为什么不转到精神科去呢？看他的样子，已经傻了啊。” 护士哭笑不得。 你探望病人是拿丧葬白花的吗？ 还有别人只是腿断了，不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先生，还是不要打搅病人休息了。”护士说道。 “好。”顾渊从谏如流，离开病房。 留下秦宝一个人大口喘息，吓死他了。 没等秦宝摸出手机给秦驰去电，病房门突然又打开，顾渊探出一个脑袋说道：“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秦宝摸手机的动作僵硬住。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顾渊被小护士虎视眈眈地送进电梯。 他没有往下，而是向上来到秦驰所在的楼层。 高端病房区就要安静很多，但也只是安静，不可能有什么保安巡逻。 那样也太资本，太腐化了。 东京城上城区的第一医院才这样，普通人连看都看不起。 没有什么保安巡逻，顾渊出入非常方便。 不需要去护士站询问秦驰的具体病房号，顾渊走过去就可以看到一间病房外，站在两个黑西装，一看就知道是保镖之类的角色。 不用怀疑，就是秦驰所在的病房了。 整个楼层也没有其它病房有这样的配置。 走过去，顾渊被两个保镖拦下。 “我来探望一下秦驰。”顾渊说道，“我叫做顾渊。”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走进病房。 没半分钟出来示意顾渊进去。 顾渊拿着白花进入病房。 首先吸引他目光的不是秦驰，而是另外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 “你男朋友？”顾渊恶意地看向秦驰。 “唐风。”唐风直接略过顾渊的恶意，伸出手。 “哦，原来是那个‘风’。”顾渊伸出手，又迟疑一下，“你先说你们两个的关系，确定不是……” “不是，我结婚了，有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唐风说道。 “顾渊。”顾渊握了一下手。 松手后，顾渊走到床头，把花瓶里的花拿出来丢到地上，手中的白花、菊花插进去。 “送你几朵花。”他笑着说道。 秦驰强行按下怒意：“送我白花，是咒我死吗？” “不是。”顾渊退后一步踩在鲜花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我要你死，怎么需要咒呢？” 秦驰眼睛瞪大，没有说话。 他明白顾渊的意思，要他死的话，那一天晚上其实就可以了。 根本不需要“咒”，动手就行。 “顾渊先生，谈谈？”唐风开口。 “谈什么？”顾渊转头看向唐风。 “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人都撤回来了，不会再给顾先生造成什么困扰。新闻报道我们也会尽量消除影响。为此我要向你道歉。”唐风说道。 “没关系。”顾渊笑了起来，“你们做的事情，对我其实完全没影响，不用道歉。” 唐风不说话，盯着顾渊看了一会儿才说道：“顾先生想要什么赔偿？” 秦驰朝着唐风做了一个瞪眼的表情。 赔偿？ 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他秦驰，居然要反过来给顾渊赔偿？ 唐风并不理会。 “什么赔偿，唐董说笑了。”顾渊摇摇头，“我今天过来只是来看望的，有事要忙，先走一步了。” “顾先生不打算谈一谈？”唐风说道。 “大家本来就相安无事，我不知道有什么需要谈的。”顾渊离开。 唐风没有阻拦。 顾渊一走，秦驰猛地抓过床头的花瓶，狠狠砸向墙壁。 花瓶破碎，里面的水和花洒了一地。 “把花丢了就行，怎么把瓶子都砸了。”唐风坐回到沙发上。 “那小子嚣张得很，不同意和解。”秦驰说道，“现在怎么办？” “我想想，是个麻烦。”唐风说道。 “还想什么？”秦驰提问只是铺垫一下，“找机会……做了！” “都说了多少遍，我们早就不是嘿社会了。”唐风不得不提醒秦驰。 最开始，风驰保全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安保公司。 秦驰的行事风格也是那时带出来的。 到现在也没改掉。 “而且拿什么做掉他？”唐风问道，“连你都躺在这里了。” “……”秦驰有火发不出。 打不过才是最憋屈的，也是他们束手无策的根源。 “先深入查一查他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把柄。”唐风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对了，叫护士给你处理一下，渗血了。” 秦驰看了一眼手臂，被光武割伤的地方，有一些鲜血渗透出来，纱布绷带都止不住血。 明明只是一个刀口，无非是深了点，可恢复起来很慢很慢。 倒是脸上的烫伤好得最快。 光武的前主人剑一心没有告诉顾渊。 光武还有“重伤”效果，被它伤到形成的伤口，复原速度很慢。 使用灵物时，虽然会明悟其基本情况，但更进一步的一些“隐藏功能”还需要自己摸索出来。 灵物使用时自带的“说明”，有一些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知道了。”疼痛感传来，秦驰点点头。 翌日，秦驰还在睡梦中。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先生，您这是……”护士的声音很无奈。 病房门打开，一个硕大的花圈映入到秦驰睁开的眼中。 “秦总，我来给你送花了！” 顾渊欢天喜地的声音从花圈后传出。 把花圈往病床前一放，顾渊从后面出来，非常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两个保镖冲进来，站到顾渊身后。 病房自然是不锁门的，刚才一个没注意，就被对方进来了。 “愣着干什么！给我丢出去！”秦驰咆哮道。 保镖不敢多说什么，拿起花圈就走，至于顾渊他们也不敢碰。 “唉，多好的花啊，怎么就丢了呢。”顾渊一脸可惜。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秦驰朝着顾渊喊道。 “嘘，别吼那么大声。”顾渊伸出食指在嘴前，“会吵到其他人的。” “……” 看到这个手势，秦驰的心猛地一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一个晚上，身份不明的鬼面人做出同样的手势，给他留下了阴影。 尽管不想承认，可秦驰现在看到别人只伸出一根食指，都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有一种想要动手或者逃离的想法。 现在看到顾渊做出这个动作，想法几乎化作冲动。 “我明天来看望秦总，继续给你送花。”顾渊对着秦驰说道，也不等保镖回来或者护士赶人，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砰！” 他走后，又是什么东西砸坏的声音。 没有了花瓶，床头还有其他东西，比如水杯之类的。 “那小子在折磨我！他想折磨我！” 唐风来到病房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双眼布满血丝，显得歇斯底里的秦驰。 “出院吧。”唐风皱眉说道。 医院人来人往，挡不住顾渊送花。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花圈大作用 尽管医生不建议。 可秦驰、唐风决定出院，他们也拦不住。 不仅要出院，而且出得声势浩大，要找回风驰保全的面子。 秦驰做了打扮，化妆遮掩住脸上的伤痕，戴上假发，除了一条手臂还打着石膏外，看上去并无更多的伤势。 医院病房楼大厅，秦驰下楼后一堆记者来到。 没有官媒。 各种私人小报、杂志的记者聚集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信息舆论力量。 “秦先生，您的伤势已经没事了吗？” “秦先生，听说您是被人打伤的？” “秦先生，说一说鬼怪的事情吧！” 一堆长枪短炮对着秦驰。 秦驰站定，随便接过一个记者手里的话筒，开始简短的说明。 内容无非就是现在状态很好，能够一拳打死一头牛。 受伤是因为连番遭遇鬼怪。 虽然受伤但依然超强，并不影响任何风驰保全的运作。 “我个人受伤，是不会影响到公司整体的发展。 “风驰保全能有今天，依靠的是全体员工的不懈努力，而非依靠我个人的战斗力。毕竟我再强，也不可能保护成千上万人。 “而风驰保全就可以做到！还请大家一如既往相信、支持风驰保全！” 说明很短，最后的广告比较长。 说完之后，秦驰等人就以这里是医院，不要打搅其他人为理由离开。 一群记者还在后面追。 这些都是私人的报社、杂志，销量第一。 自然想要挖出更多劲爆的消息来，现在还算有点节操。 换成网络普及后的自媒体，营销号时代，就没最后的一点节操了。 什么《秦驰自认废物》、《风驰保全岌岌可危，秦驰恳求大家信任》标题都给你弄出来。 怎么吸引人怎么来。 当然，这些小报、杂志还保留最后一点节操不是因为他们还要脸。 纯粹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地址都是公开的。 在天空城范围内，可不敢过于得罪风驰保全。 网络时代天南地北，隐藏在屏幕之后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不过就算是现在，也有不怕死的猛士。 有人一边追一边高喊道：“秦先生，我听说你其实是被别人打伤的，对方还来看望过你，送过花圈是吗！” 秦驰眼角猛地一跳，就要停下脚步。 “别管。”旁边唐风低声说道。 “……”秦驰压住回头的冲动，继续向前。 主要是唐风揽住了他的肩膀。 其实现在秦驰有点虚，单纯从肉体力量来说，还真比不过孔武有力的唐风。 至少两人扳手腕肯定是秦驰输。 一路来到停车场，因为保镖们要护着两人，就没有提前去开车。 然后，秦驰差点破口大骂。 他看到黑色的车子上，被放了一个白色的花圈。 上面甚至有他的黑白遗像。 旁边是“音容犹在，笑貌永存”的小联。 一群记者愣了一下，接着对着花圈疯狂拍摄，大新闻！ 这回真的是亲眼所见。 真有人给秦驰送花圈！ “……快走。”唐风吩咐道，保镖上前把花圈搬走，还不忘记把上面的遗像先扯下来。 扯下来后发现这玩意是黑白a4纸张打印出来的，连照片都不是。 几辆车子离开，后面的记者也没有追赶。 就刚才的事情，足够他们好好写一篇了。 “那个家伙！我要杀了他，要杀了他！”车子里，秦驰拼命砸着前面座椅的靠背。 好在他坐的是副驾后面，不至于影响到行车。 “冷静一点。”唐风说道。 “冷静，怎么冷静！第三次了！”秦驰说道。 唐风无奈地叹息一声。 秦驰的路太顺了。 作为一个觉醒者，还是觉醒者中的佼佼者，他几乎没废什么功夫就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 挫折基本没有碰到过。 以前作为觉醒者，发展风驰保全，秦驰只要能打就够了。 其余的事情都交给唐风解决。 遇到打不过还给自己送花圈的，秦驰异常烦躁。 其实唐风也很烦躁，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既然顾渊只送花圈，就表明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唐风说道。 “然后呢？” “那就可以谈。”唐风说道。 “……”秦驰的表情，就和吃了坨屎一样难受。 “去公司还是回家？”唐风问道。 “先回公司吧。”秦驰说道。 他家卧室被天狗毁了，昨天封锁刚撤，暂时没有重新装修。 秦驰也不愿意回去。 现在公司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原本秦驰还要在公司大门口露面，以振人心。 不过发生刚才的花圈事件，就只能先算了，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楼。 一群人刚刚坐上电梯，唐风就接到电话。 风驰保全大门口，从天而降一大堆花圈，和下雨似的。 上面都是秦驰的“音容犹在，笑貌永存”。 “噗！” 唐风听力不是很好，手机的通话声一向开得比较大。 和自己人一起也没想过遮掩。 听到听筒内传来的消息，秦驰脸色涨红，接着发白，一口老血吐出来，当场昏迷过去。 电梯内一阵手忙脚乱。 刚刚出院的秦驰，又被立刻送回医院。 《风驰保全破产在即！》 《秦驰屡进医院，身体疑似出大问题！》 《天降花圈，人为还是神罚？》 《风驰保全创始人被花圈围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各种各样的小报开始疯狂报道此事。 唐风接到了大量合作伙伴的电话，对风驰保全的现状进行“关怀”。 原本看上去稳如泰山的风驰保全，因为秦驰的入院和花圈事件，一时间竟然风雨飘摇。 “这小子……” 金逊等人得到消息后，也是一阵好笑。 这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 秦驰找人骚扰恶心顾渊，顾渊就用花圈恶心回去。 不同的是，顾渊可以关掉他那个本来就没有生意的侦探社，住到宾馆去。 可以轻易地躲掉那些骚扰。 反正他有钱，可以躺平几十年，不开工也完全没有关系。 但那么大的风驰保全，以及有名的秦驰，完全没有办法躲掉顾渊的花圈反击。 一般人送花圈当然不行，绝对会被保镖拦下。 可拦不住顾渊啊，他光凭隐身符箓就可以进出大部分地方。 那些保镖们根本不可能拦住他。 心情好了还可以随时天降花圈。 秦驰拿他根本没办法。 就算报警有“高空抛物”，那至少也要找到人才能处理吧？ 顾渊隐身，还有降低存在感的眼镜，还有变脸凹凸曼面具，上哪找人去？ 就算找到顾渊，有证据吗？ 就算顾渊光明正大，就这事，顶多关他几天而已。 几天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说起来，可比预想中的打打杀杀文明多了。 金逊等人纷纷竖起大拇指点赞。 接下来几天，唐风有些焦头烂额。 那一天的大楼天降花圈只是刚刚开始，后面每天都有那么一个随机的时间。 风驰保全大楼外，会突然落下不定数量的花圈。 少则一两个，多的时候七八个。 上面都是秦驰的遗像。 说实话，如果是落雷之类的，就和天罚似的。 因为“天降花圈”事件，风驰保全的生意受到进一步影响。 风驰保全有超过五十个觉醒者，基本都派出去和要员进行贴身保护。 这项是风驰保全最为重要，但又不怎么赚钱的项目。 是风驰保全关系网的维持手段。 真正赚钱的，还是下面由普通人组成的保安团队。 现在，真赚钱的生意受到了影响。 你丫一保全公司，被人送花圈素手无策，这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们的安保能力？ 原本的续约合同被搁置，新客户跑得一干二净，甚至连合同中的客户都提出要求。 要是风驰保全再不解决事情，就要终止合约了。 同行也开始冒头，用各种手段明里暗里打击风驰保全。 盼着死同行可不局限于说相声这一行当。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秦驰本人没有被送花圈了。 原本秦驰他们是这么想的。 但是某个后半夜，在外守着的保镖听到一阵愤怒和惊恐并存的叫喊声。 他们冲进病房，就看见病床前放着一个硕大的花圈。 上面依然是秦驰的黑白打印a4遗像。 另一边的窗子打开，冷风吹动窗帘。 “丢出去！给我丢出去！”秦驰指着花圈，歇斯底里。 保镖们带走花圈后，秦驰朝着空荡荡的病房咆哮：“顾渊！你在哪里！出来啊！ “我们单挑啊！生死不论啊！ “我杀你全家！” 根据小道消息，这一晚秦驰咆哮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 护士医生都没能让他安静下来。 惊动了不少同楼层的病友。 一度发展到要打镇静剂的地步，为什么没打？因为秦驰是五级觉醒者，大家也不敢采取强制措施。 这一晚过后，院方甚至提出来，要不要把秦驰转到精神科，他的精神压力太大了，需要治疗。 秦宝没进的精神科，秦驰倒是有可能进了。 当然，这个建议被唐风一口否决。 秦驰咆哮后的第二天，一直处在失踪状态的顾渊来到治安局，今天是他报到的日子。 不少人看顾渊的表情都有些奇特。 风驰保全的花圈风波，就和此人有关。 兵不刃血就把风驰保全搞得焦头烂额，这个觉醒者有点本事。 走流程报到完毕，顾渊刚准备离开。 有人拦住他：“顾渊先生，我是天空城治安总局副局长林亦峰，我们聊聊？” 第一百八十章 觉醒者之斗 顾渊上次离开治安局后就处于失联状态。 手机关机，用其他人的面孔买花圈、住宿，消失于茫茫人海中，难以寻找。 直到今天出现，才被林亦峰找到机会堵住他。 “哦，好啊。”顾渊答应下来。 聊聊的地方不是治安局的审讯室，顾渊对那里太熟悉了，就和回家一样。 而且很多话都不好在那里说。 林亦峰选择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会所，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上流人士的聚会之地。 安静内敛，低调奢华。 作为副局长，除了局长之外，翘班显然是没有人管的。 林亦峰就坐在顾渊面前，没有掩饰地参与到谈话中。 旁边是有一面之缘的唐风。 两人典型的官商勾结，可惜就算是最大胆的小报记者也不会报道此事。 “顾先生，你要怎么样才肯收手？”唐风看着顾渊，开门见山。 “你等一下。” 顾渊站起来，进入厕所中。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手提箱子走出来。 回到位置上，顾渊把手提箱放在茶几上打开，里面是金灿灿的一堆金条。 “这里有八十根金条。”顾渊说道。 林亦峰不明白顾渊是什么意思，没有说话。 唐风则是皱起眉头。 他知道顾渊有一箱金条的事情，在银行露过白。 这也是因为这箱金条，顾渊才引起了一些人的主意。 可以说，没有这些金条作为导火索，就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八十根金条，按照每根5万来计算，这里一共有四百万。”顾渊说道。 唐风说道：“好的，四百万赔偿我会立刻准备好。” 林亦峰惊讶地看了唐风一眼，你这服软的也太快了。 完全没有他发挥的余地啊。 “不，唐董误会了。”顾渊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风驰保全，两个创始人，秦驰的职位是总经理，唐风则是董事长。 而日常来说，其实是反过来的。 秦驰不太管事，唐风才是管事的那位。 秦驰搞事情的时候，唐风在其他城谈生意，回来之后，面对的就是难以收拾的烂摊子了。 “那顾先生您的意思是？” “这里是四百万，一个花圈的价格是15到20块，算他20块好了。”顾渊说道，“一共二十万个花圈。” 说到这里，顾渊停顿一下。 “二十万个花圈用完，没有花圈了事情就结束了。” 唐风没有说话。 林亦峰则是猛地拍了一下茶几：“这么说，你承认是你一直在乱扔花圈，扰乱公共秩序，寻衅滋事了？” “我可没有说过我乱扔过花圈。”顾渊说道，“我只是说，二十万花圈用完事情就结束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林亦峰瞪着顾渊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有做了什么吗？”顾渊当然不会承认他做的事情。 他要在履历上保持清白，虽然有过几次进拘留所的经历。 但那是协助调查性质的，不会进入到档案中。 “不要在这里狡辩，你做的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林亦峰说道。 “随便你怎么说。”顾渊笑了一声，才不入套。 “二十个花圈……”唐风说道，“如果我买下二十万的花圈呢？” “哦，唐董这么财大气粗啊。”顾渊笑道。 唐风说道：“能解决问题就好。顾先生，我是抱着诚意来的。” “诚意？”顾渊冷笑一声，“你的诚意就是坐在这里和我交流？” 唐风站起来：“那我站着吧。” “别误会。”顾渊摆摆手，“我不是针对你，其实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真正应该带着诚意来的人，不应该是你，不是吗？” “还请顾先生稍等。”唐风走出房间。 林亦峰则是盯着顾渊，一副盯死犯罪分子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唐风脸色疲惫地进来：“顾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觉醒者之斗’？” “啥玩意？”顾渊问道。 旁边的林亦峰倒是知道：“你说的是觉醒者之斗？” “嗯。”唐风点头，“秦驰想要用觉醒者之斗来解决事端。” 觉醒者之斗，从字面的意思就可以理解，是觉醒者之间的战斗。 简单来说，就是遇到什么难以处理调解的纷争之时，两个觉醒者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解决争端。 受到法律保护的决斗。 这玩意最开始起源的神州域“皇朝初立”之时，为了减少内耗纷争，分蛋糕造成的损失，更好地发展，从而定下的规矩。 两个觉醒者战斗造成的影响和损失，总好过一群觉醒者的斗争。 一度非常盛行。 毕竟那个时候，能够建立起势力之人，通常都是觉醒者，相比起手下势力斗争，还不如打一架来得轻松方便。 随着时间的推移，觉醒者之斗逐渐成为一些集团、企业、公司之间的“商战手段”。 不要把商战手段想得太高级，什么股权斗争，安插间谍之类的阴谋、阳谋肯定有。 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很粗暴的，价格战，高价挖人甚至是抢夺公章之类的。 那样做技术含量也高不到哪里去，还不如你出一个觉醒者，我出一个觉醒者，打一架，打输得一方认怂退让。 到现在为止，有关个人私怨的“觉醒者之斗”基本已经消失。 商战方面还有保留，偶尔会出现。 比较隐蔽，不被广大群众所知晓。 大家喜欢看打架没错，但拿出去说总归有点影响公司企业形象。 保全公司还好，换成其他企业—— 你说一个卖饮料的为什么能占据市场同类饮料八成份额？不是因为东西味道好，价格便宜，消费者喜欢。 而是我的人打架打赢了，和竞品公司商量好了，八二开。 这传出去，难听不说，还容易激起逆反心里。 哪怕这饮料的确物美价廉，我也不买了！ 顾渊对觉醒者之斗不太清楚。 唐风解释了一下：“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协议，具有法律效益。” 只要协议的内容不太离谱，可以通过公证就可以。 太离谱的话肯定不行——比如世世代代为奴为仆这种。 “找我决斗？”顾渊指着自己。 “是，秦驰想要和你决斗，生死勿论。”唐风说道。 “赢了有什么好处？”顾渊问道。 “条件可以慢慢谈。”唐风说道。 “那你们慢慢想吧。”顾渊站起来，也没有说答应或者不答应。 “想走？”林亦峰想要拦住顾渊，在唐风示意下没有实行。 顾渊离开后，林亦峰说道：“就这样放他走？我有办法关他个一年半载。” 以其能量，真的铁了心，自然也有办法关着顾渊。 至少关到风波彻底平息没什么问题。 “算了，没必要。”唐风说道。 不可能关顾渊一辈子，等顾渊出来，那个时候才是真的不死不休。 而且，怎么确定顾渊背后就完全没有人呢？ 唐风有些不相信，就凭顾渊一个人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他这样的想法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一般觉醒者，哪怕是六级也很难做到顾渊这种程度。 顾渊之所以可以做到这一切又不留明面上的把柄，纯粹是因为他的灵物够多。 而想要大量实用适用的灵物。 非大势力所不能。 孤狼觉醒者想要有大量灵物，除非是像顾渊这样，抢劫了某个或者好几个大势力。 唐风其实也暗恨秦驰没脑子。 不仔细想一想，就算顾渊的能力是减少灵物使用代价、副作用。 他能够有那么多灵物，能是一个普通的四级觉醒者吗？ 还是觉得强龙肯定压不过他这个地头蛇？ 现在秦驰想要用“觉醒者之斗”来解决争端，也算是他有担当的一面。 当然，也是秦驰自己被折磨得痛苦无比，淤积了一身的怒火无法发泄。 顾渊没有答应，就意味着送花圈的行为还会继续。 风驰保全大楼外，时不时落下的花圈，都要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出现了其他区的游客慕名前来的情况。 甚至还有其它城的旅人路过之后特意过来看一眼，想要见一见“天降花圈”。 尽管大家知道这多半是人为，但不多见啊。 好怪哦，再看一眼。 很多人都抱着猎奇的想法而来。 有人调侃风驰保全干脆改行卖花圈算了，还能赚一笔。 改行是不可能改行的，从天而降的花圈也会摔坏，不可能二手卖。 风驰保全也不是不做任何反应，比如去那些丧葬店提前把花圈购买了。 没有了花圈，就不能丢了吧？ 这样做正常来说是有用的，只是顾渊出来后一次性买了不少，反正他有空间血珠，可以大量存放。 足够他用上好一阵子。 快用完的时候，就算天空区没有，也可以去其它区买。 风驰保全也不可能真的花几百万把整个天空城的花圈都买光。 而且把天空城花圈买空，其它城呢？ 十五天的时间，足够顾渊在神州域跑一个来回了。 一个个花圈就像是一记记耳光抽打着风驰保全的脸。 风驰保全每况愈下。 秦驰终于站出来，公开喊话，要和一直以来对付风驰保全之人生死决斗。 觉醒者之斗，这个被不少人遗忘，或者压根就不知道的词再一次出现在天空城大众的视线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秦驰的觉醒者之斗邀战，引起了各方关注。 很多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这里，想要看看许久未公开过的“觉醒者之斗”发生会是什么样子。 只可惜，秦驰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没有引起任何人回应。 风驰保全大楼外的花圈依然在继续。 随着秦驰公开喊话，花圈的效果下降，一些合作伙伴又重拾对风驰保全的信心。 在对付风驰保全的人，似乎只能搞这种扔花圈的小动作。 风驰保全也开始发力，放出各种消息。 什么对方是宵小之辈，只敢趁着秦驰受伤的时候跳出来捣乱。 这种小手段永远上不得台面。 风驰保全前景又重新变得光明起来。 一言蔽之，如果搁在股市，风驰保全的股票开始涨了。 虽然没到以前的巅峰，但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涨回起来也不是问题。 继续扔花圈的效果，已经减弱到一定程度。 甚至到最后，还会成为风驰保全的广告——其它安保公司可没有外面下花圈这种事情发生。 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对风驰保全的影响也就微乎其微了。 至于谈生意什么的，不一定非要走正门，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去本来就是很多人的选择。 不排除一些人觉得晦气，但整体的影响，已经不大了。 还能反应出风驰保全的“坚挺。 还能有另外一番说辞，大楼外的花圈，才是把晦气都吸走，保证客户安全的原因。 杀不死你的，会使你更强大。 这句话将会适合以后的风驰保全。 这些是显而易见，并且可以预见的。 于是在秦驰喊话后的十多天后，风驰保全大楼外的花圈突然消失。 整整一天都没有再落下花圈。 搞得一些人都不习惯了，花圈呢？明明和朋友打赌今天是单是双，你突然没了，我们赌约怎么办？ 又是报到的时间。 顾渊进入到治安局，按照惯例完成报到。 还没走出去，就看见林亦峰路过，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 嗯，应该是特意路过做给顾渊看的。 顾渊并不在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花圈效果减弱到没有，甚至起到反作用，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内。 花圈丢大楼外只是第一部，接下来要开始第二步了。 真正去打击风驰保全的安保业务。 至于秦驰的觉醒者之斗，顾渊压根就没有打算去接。 对方搞这么大，他接下来不就默认花圈是他顾渊扔的？ 他才不会留下这种落人口实的把柄呢。 “顾渊。” 刚准备离开治安局，盛川出现，“聊一聊？” “你们老喜欢聊一聊。”顾渊说道。 “其实我们不喜欢，一般情况下，我们都喜欢直接动手。”盛川笑道。 言下之意，顾渊算特殊的一个。 怎么说也是个四级觉醒者，而且行事比较讲规矩。 把事情控制在“冤有头债有主”，并且是娱乐新闻而不是社会重大新闻的范畴内。 不过，金逊琢磨着当花圈无效后，顾渊要么偃旗息鼓，要么更进一步。 如果双方依然互不相让，金逊就等他们打出狗脑子再收拾。 现在风驰保全这边退让，顾渊抓着捶了好几下。 金逊觉得，也差不多了。 顾渊这里也退一步，把事情结束在这里。 总比事态继续升级要好。 金逊不介意事态升级后一掌定乾坤，但肯定也不希望事态升级。 天空城的长治久安才是治安局的职责所在。 因此有盛川找到顾渊。 盛川把顾渊带到他们特勤总队的大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没人？”顾渊问了一句。 “最近有个案子，挺麻烦的，都去追了。”盛川坐在自己乱糟糟的办公桌后面，给顾渊拉来一张椅子，“我待会也要走。” “我直说了，你接下来打算继续搞事不？”顾渊坐定，盛川问道。 “嗯？”顾渊微微挑挑眉毛，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你已经出气的话，要不就算了？”盛川说道，“找风驰保全拿一些赔偿，对大家都比较好。” 顾渊陷入沉思。 盛川也不劝说，等待顾渊做出决定。 过了一会儿，顾渊说道：“帮我问问，秦驰那个觉醒者之斗还算数吗？” 盛川一愣。 秦驰提出觉醒者之斗是风驰保全把局面盘活的一步棋。 如果没有这个，风驰保全只会积重难返。 “你想要这样解决？秦驰可是五级觉醒者。”盛川提醒道。 虽然作为风驰保全的招牌，顶梁柱，秦驰是第一个倒下的。 但他好歹是五级觉醒者。 遭遇鬼怪受伤，才被顾渊钻了空子。 “他伤应该还没好，我觉得我有机会。”顾渊笑道。 “那好吧。”盛川说道。 只要不继续闹大就行，最后有没有觉醒者之斗，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 觉醒者之斗，原本就是为了这种不好管的事情而设立的不是吗？ 治安局这边不再插手。 顾渊主动联系秦驰。 秦驰听到顾渊有意进行觉醒者之斗，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风驰保全情况好转，可他的怒火却没有消散。 有这种光明正大弄死顾渊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抓住？ 双方“一拍即合”，不过觉醒者之斗没有这么快进行。 除了真正战斗的过程非常简单粗暴之外。 觉醒者之斗要立下契约的过程可不简单。 说到底，这玩意就和对赌协议没有什么区别，需要双方不断磋商。 因为都觉得“自己会赢”，所以磋商的时候不会分毫必争，会“大度”一些。 而这种大度也是比较有限的。 该争的地方还是要争，各种各样的条件，不能你一提我就答应。 唐风得知秦驰已经答应顾渊的觉醒者之斗，觉得有些不妥。 要知道，现在事情已经解决。 就算不进行觉醒者之斗，对风驰保全也没有影响。 为什么还要再掀起波澜呢？ 对顾渊的调查已经“僵住”了，唐风没做挖出顾渊背后的势力和人。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隐藏很深，证明顾渊很危险。 唐风倾向这种。 另外一种就是对方真的是运气不错，拿到不少灵物的幸运儿，秦驰觉得肯定是这种。 他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是有理由说的。 如果顾渊背后真的隐藏着什么危险恐怖的势力，那治安局才不会让他乱来。 治安局就是顾渊身家清白的一大佐证。 而且顾渊来自樱岛域，在樱岛域这样的小地方，一个四级觉醒者“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拿到为数不少的灵物也不足为奇。 秦驰坚持要打，唐风也只能满足他。 在协议上努努力。 顾渊这边没有“独闯虎穴”，他直接花钱找了整整八个律师，数量比风驰保全这边还要多。 一堆专业人士，吵了三天才把协议定下来。 首先是“生死不论”，这是顾渊和秦驰都达成的共识，只有唐风这个外人进行了“无效反对”。 生死不论的意思很明确。 双方在战斗过程中谁死了，另外一方都不得追究，法律方面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擂台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当然，也有不死分出胜负的方式。 一般点到为止的决斗，都是主动认输或者擂台战脱离范围的方式分胜负。 确定决斗分出胜负的方式后。 就是“赌注”了。 如果顾渊输了，就要加入到风驰保全中，以最低限度的工资为他们打工，规定了各项义务和权利。 总结一下就是资本家看了都要流泪。 只要用不死，就要往死里用，而且死后所有灵物全部都归于风驰保全所有。 要是在战斗中不幸死亡，自然万事皆休——所有灵物同样归于风驰保全。 典型的打怪爆装备。 而秦驰输了的话，要简单很多，风驰保全直接赔偿顾渊两千万，一次性支付。 三天内支付，分期或者延迟都要算利息。 利息水平，高利贷看了直呼内行。 秦驰要是不幸战死，钱照样要给，不做任何打折。 同时不受破产等影响，要是无法赔付，资产直接抵押，顾渊为第一顺位，连银行都要排后面。 协议立好后，前往公证处公正，一式两份，双方各保管一份。 如果有一方违反协议，甚至都不需要开庭审理，确定一下内容，直接抓了关起来完事。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觉醒者之斗没有大规模公开。 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被一部分人知道。 决斗的地点由风驰保全提供——他们有场地。 整个过程透明公正，治安局、监察院各出一名“公证人”，全程录像。 监察院这边是谁不知道。 治安局这里出席的公证人赫然是副局长林亦峰。 从身份来说，绝对够了。 只是他和风驰保全走得很近，难免给人一种“xx都是我的人，拿什么跟我斗”的感觉。 因为是“生死不论”，因此也不需要裁判，中间调停者这样的角色。 一个四级觉醒者，一个五级觉醒者。 他们之间的战斗，一般人还真不好居中及时阻拦。 叫停阻止觉醒者之间的战斗，是一门技术活。 协议签好后，顾渊和秦驰的决斗没有任何拖延，很快开始。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已经结束了 时间是签好协议的第二天。 上午十点。 风驰保全训练场，室内擂台，一群人聚集着。 除了工作人员、公证人还有风驰保全的人之外，还有一些围观群众。 当然，这些围观群众都比较高端。 属于天空城的上流社会之人，才可以准确得到消息来此，不会被风驰保全拦着。 风驰保全也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再打一次广告。 秦驰依然是一只手打着石膏的状态。 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足以让他的手掌恢复过来。 风驰保全似乎也没有什么没代价或者小代价的恢复类灵物，让秦驰的手掌快速恢复。 大家知道秦驰是具象化系觉醒者，具象化之物是手枪。 双枪在手，威力十足。 如今一只手不能动，那战斗力岂不是下降了？ 不明白在受伤的情况下，秦驰为什么还要选择觉醒者之斗。 是因为自信自己的实力吗？ 而另外一位主角，不少人的目光投向刚刚来到的顾渊。 他坐着的椅子四只脚翘起前面两只，双脚靠在前面的桌子上，摇晃着。 十分悠哉，压根就没把马上开始的决斗放在心上。 擂台之外，工作人员架设好摄像机拍摄，到时候录像会封存在治安局的档案中。 避免纠纷。 一切准备完毕后，看上去一直在养精蓄锐的秦驰站了起来，率先走到擂台上。 顾渊摇摇晃晃的椅子终于停止，但他没有立刻上去。 在擂台前，顾渊停顿。 这个擂台和拳击擂台比较相似，不过是20x20米，要大很多，四周也没有绳子围起来。 高出地面半米，材质的话，由一块块平整坚固的石头构成。 “怎么，不敢上来？”秦驰挑衅道。 “不，只是作为一个四级觉醒者，我需要做一些准备。”顾渊说着，身影骤然消失无踪。 让秦驰一惊，无形的心能力场立刻发动，形成三百六十五度防御无死角。 不过顾渊只是莫名消失十来秒又重新出现了。 和刚才不同，他脸上多了瑰丽妖异的花纹。 “是灵物吗？”秦驰开口。 这场决斗，当然允许用灵物。 毕竟顾渊对外就是擅长使用灵物的觉醒者，如果不让他用灵物，那这场决斗压根就不会成立。 “当然，我就是靠灵物吃饭的，做一些提前准备工作，合情合理。”顾渊说道。 “哼。”秦驰不置可否。 顾渊又拿出两张符箓，往身上一拍。 也不知道是什么符箓，做好准备后，顾渊才跳到擂台上。 “那就……开始吧！”秦驰说了一声，完好的手上出现一把手枪，直接开枪。 子弹飞向顾渊。 顾渊不闪不避，身上防御灵物，还有符箓防护同时发挥作用。 子弹落在半透明的光幕上，掉落到地，发出“叮当”的声响。 也不见秦驰连扣扳机，就瞬间打出十发子弹，被尽数挡下。 而顾渊已经来到秦驰面前。 右手一握，光武形成一柄锋利的剑，直刺秦驰门面。 这个时候，掉落在地上的子弹都没有消失。 顾渊和秦驰的初次碰撞，看上去很没有技术含量。 一个仗着灵物防御往前冲，另外一个站在原地狂开枪，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快了。 其实很多时候，快就足够了。 但这次不行。 “叮！” 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 秦驰脸上浮现出一个透明的面具，牢牢挡住光武形成的锋利之刃。 与此同时，秦驰手中的枪口泛起绚烂的光芒！ 他的具象化之物外形是手枪，不意味着射出的子弹只是手枪的威力。 其威力由秦驰控制。 手臂上的伤，可不影响秦驰将所有的心能转化成为下一息暴烈无比的一击！ 秦驰没有和顾渊拉开距离，就是为了这一枪。 来自他的报复，可是极为猛烈的！ 为此，秦驰连心能力场都彻底收回，只为将这一枪的威力推到极致。 反正他使用的灵物，防御力上还要超过他的心能力场，就是只能抵挡一面，比较单一。 但没有关系，灵物成功地挡住了顾渊的攻击，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胜负已定！ 枪口绚烂的光刹那扩散，吞噬了顾渊和秦驰。 暴烈恐怖，来自秦驰或许是此生最强的一发子弹即将冲破枪口。 灼热的高温化作热浪扑向四面八方。 似乎在光芒中，有巨大的高温熔炉正在升腾而起。 光芒持续了一秒钟，或者半秒钟。 消散。 只有余光还停留在在场之人的视网膜上，闪烁着。 扑面而来，让人脸颊一阵发烫的热浪也徐徐消散。 余温倒是让这个宽敞冰冷的室内变得温暖了起来。 而下一刻，随着唐风那边椅子砸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温度似乎又急速下降，重新变成了冬日的严寒。 顾渊站在原地，手中的光武之剑，剑刃上有白色的余烟袅袅冒出。 随着光武消失，青烟消散。 在他面前，躺着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的身躯很完整，而脑袋，已经变成了焦黑的骷髅头。 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骷髅头上有两个刀口。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脑到天灵盖之间的位置。 从伤口可以判断，应该是利刃刺破前额，微微上挑，从后面贯穿而出。 在尸体上面，还有破碎的透明碎片，看上去有点像是玻璃制品，那是破碎的灵物。 已经彻底损坏，无法再使用。 “你做了什么！” 唐风冲到擂台边缘，朝着顾渊咆哮。 其它人也很惊讶，包括林亦峰，脸上笑容甚至都来不及完全收敛。 看上去滑稽无比。 “决斗啊，既分高下也决生死。”顾渊说道。 刚才在秦驰开枪前的瞬间，顾渊的选择不是闪避或者抵抗，而是进攻！ 火种灵物被他动用，大量的心能被消耗。 其强度足以把一个六级觉醒者抽干，几乎达到火种灵物的极限。 火焰被顾渊凝聚，附着在光武的剑刃上。 也就光武足以承受这样的高温，换成其它冷兵器早就当场融化了。 恐怖的高温加上光武的锋利。 顾渊再一用力，便毁掉秦驰的防御灵物，在他那至强的爆裂一击打出来之前。 结束了他的性命。 大家感受到光芒中的高温，不是秦驰的攻击。 而是凝聚附着在光武利刃上火焰的余温。 凝练至此的火焰依然能够散发出如此温度，其中蕴藏的力量，不难想象。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练习，顾渊也顶多释放出火焰，而无法做到将其凝练。 这种凝练杀伤范围很小，但威力，配合光武共同使用。 顾渊愿称之为—— “能死在我的流刃若火之下，是他的荣幸。”顾渊看着唐风痛苦的面具说道。 “你！” 他很想说“你以为我没看过那个漫画！”，但一口气堵着，话根本说不出来。 唐风捂着胸口，脸色扭曲，那痛苦，不仅是精神上，还有生理上的。 他退后一步，差点摔在地上。 好在身后的保镖反应够快，一把上前扶住昏迷过去的董事长。 旁边的医护人员也立刻冲上来急救。 他们原本是为了可能受伤的秦驰准备的，没想到最后却用在了唐风身上。 在几个医护人员的治疗下，唐风悠悠转醒。 双眼无神了一阵后，脸上重新露出坚毅的表情，唐风推开旁边人的搀扶，站稳看向顾渊说道：“这场决斗，是你赢了。” 周围之人表情都十分复杂。 太快了，说实话，整个战斗过程他们根本就没看清。 能看到的就是顾渊在成片的枪声中冲到秦驰面前，接着光芒吞没两人。 光芒消失后，就已经结束了。 整个过程，真的就是那么一哆嗦。 实打实的“开始了吗？不，已经结束了”。 有些人可以自豪地宣布，自己绝对不是最快的，有两个觉醒者，比他们快多了。 “两千万，准备好了吗？”顾渊问道。 “根据协议，三天内送到你手上，你不会要现金吧？”唐风问道。 “不用，你弄个账户吧。我还不办不了银行卡。”顾渊说道。 唐风点点头，这个不成问题。 弄一个特殊一点的账户就好，类似于可以长期多次使用的支票。 “记住时间，从现在开始算。”顾渊说完最后一句，走下擂台，直接离开。 众人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目光。 一群人也纷纷告辞，包括公证人之一。 那些人本来是看秦驰“宝刀未老”的，没想到最后……却成了给秦驰送行。 林亦峰没有离开，他要把录像带回治安局去。 这是重要的资料证据。 如果唐风想要做些什么，录像就会很重要。 “节哀。”林亦峰走到唐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风点点头，没有说话。 林亦峰拿到录像资料后也没有多留，直接离开了。 他和风驰保全亲密的关系，也要改一改，不能和像以前那样亲密了。 至于顾渊这边，林亦峰庆幸自己没有得罪对方太狠，而且自己怎么说也是治安局的副局长，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倒是不用担心顾渊的报复……吧？ 嗯，只要对方不发疯，就不用担心。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成为福尔摩斯的day1 顾渊和风驰保全之间的风波，就此平息。 就在外界以为风驰保全已经重新站稳脚跟之时，秦驰突发恶疾，病逝的消息突然传出来。 引得一片哗然。 不是一段时间前还在找人觉醒者之斗吗？怎么就突然病逝了？ 落在有心人眼中，这个病逝肯定不正常。 经过各方面打听，才得知真相。 随着秦驰暴毙，风驰保全再一次风雨飘摇。 五十多个觉醒者开始被疯狂挖墙脚，尽管他们不是完全冲着秦驰加入到风驰保全。 但秦驰的确是一块招牌，标杆。 为了维持风驰保全，唐风忙得焦头烂额，光是“自保”就非常艰难。 更不用说想着给顾渊添点堵了。 卡着最后的期限，顾渊拿到风驰保全送来的卡，意味着这场觉醒者之斗真正落下帷幕。 事后只要双方不再就此事提出问题，就让相关资料在档案室里一直吃灰。 要“追诉”的话，期限为一年。 超过一年官方就不会再受理。 风驰保全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消息在小范围内不断传播。 顾渊的侦探社倒是因祸得福，名声传播出去，终于有正儿八经的生意上门。 只可惜，上门的是一个保护任务。 被顾渊当场拒绝。 不是顾渊拒绝当一个保镖。 他不拒绝保护别人，虽说保护的确是侦探社业务范围内比较无趣的一项工作。 但总归比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无所事事要有趣一些。 主要原因是雇主是个很丑的老女人，还各种暗示顾渊跟了她一辈子吃香喝辣。 被顾渊当场拒绝。 雇主要是表示自己祖上有鲶鱼精血统，想要请顾渊给她追溯本源，说不定顾渊还有几分兴趣。 拒绝馋他身子和实力的客户后。 顾渊倒是迎来了令他有些意外的人。 “怎么是你？” “找你有事。”走进来的盛川说道。 回忆了一下这几天自己的举动，顾渊说道：“我这几天似乎也没做什么啊。和上次的觉醒者之斗有关？” “没。”盛川笑道，“其实是有件事情找你帮忙。” “我？”顾渊问道，“私事，还是公事？” “公事。” 这下顾渊有点惊讶了。 神州域在民间的野生觉醒者和在公的觉醒者大概五五开。 一些地方的确有出现过类似福尔摩斯这样的大佬。 治安局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会求助。 可顾渊不是。 难道说是杀秦驰一事引起重视，将他归于大佬行列？ 不对啊，一个五级觉醒者罢了，神州域可是传说中的“中州大地”。 五级满地走，四级不如狗才符合顾渊对其整体实力判断想象。 干掉一个秦驰就让治安局对顾渊实力敬佩有加，眼巴巴上门求援，不，这不符合神州域逼格。 “你有可以隐身的灵物对吗？”盛川问道。 “有啊。”原来是看上灵物了。 “可以租给我们使用吗？” “不能。”顾渊摇头，“不是不借，而是副作用比较大，一般人承受不了。” 这话自然是在说谎。 十字隐匿者和隔断之戒的副作用的确不小，但短时间使用还是不成问题。 隐身符箓更是零代价，持续生效时间也长，就是效果不是那么好，容易被发现。 “什么副作用？” “使用后发请，不和异性鼓掌就会死的那种。我的能力刚好可以抵消，顶多相当于吃了小药丸，还是无副作用的。”顾渊瞎编了一个公职人员难以接受的副作用。 听上去要比“用完后会死”之类的副作用真实一些。 “好吧。”盛川说道，“我们最近有个案子，可能会需要用到你的隐身能力，要不要接受我们的临时聘用。 “期间吃住报销，受伤免费治疗。 “最重要的是，案子顺利破了，直接免掉你剩下的观察期。” 届时顾渊可以直接办理暂住证，基本上就算是个神州域人了。 “没破呢？”顾渊问道。 “那就只能根据表现斟酌减少一部分时间了。”盛川说道。 “和我说说案子吧。”顾渊兴致勃勃。 他说谎当然不是舍不得那几张隐身符，而是对盛川等人负责的案子很有兴趣。 能让天空城治安总队寻找外援的案子，想必很有意思。 “你要先答应，然后签协议才能和你说。”盛川说道。 “这么正式？” “当然，权责要分明。”盛川说道。 “好吧，协议在哪？我签了。” “这个，都是制式的。”盛川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档案袋。 里面的协议有好几张，内容还不少。 顾渊随意扫了一下，基本上就是雇佣期间，在有其他治安局成员陪同的情况下，他有着治安局警员（外勤队员）等同的权力。 没有单独调查的权力。 要配合外勤队员的行动，听从指挥等等。 总之限制了顾渊仗着外聘时期的特权乱来。 不是针对他，基本所有的协议都这样。 哪怕是真的是福尔摩斯和苏格兰场这样的“求人关系”，落在纸面上的也是这样的协议。 嗯，福尔摩斯还有个很猛的哥哥别忘记了。 顾渊可没有这样的背景，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来。 天空城总队要的其实只是一个隐身工具而已，如果不是顾渊说灵物没法借出去用，只会租灵物。 而不是聘用顾渊这个人。 带上协议只是两手准备罢了，并不意味着非他不可。 顾渊看了一下，非常痛快地签了协议。 “现在可以说是什么案子了吧？”顾渊问道。 “具体情况回治安局说吧，资料不允许外带。”盛川说道。 两人起身，顾渊在侦探社外挂上“暂不营业”的牌子，和盛川一起前往治安局。 他也是治安局的常客了，因为种种原因经常出入。 访客登记这里，门卫看到顾渊都直接帮他写好名字。 达成凭刷脸进入治安局的成就。 来到办公室，盛川在电脑上给顾渊打开案子的文档：“你要防弹衣吗？要的话我给你申请下来。” “不用。”顾渊摇头。 防弹衣对他来说是累赘，还是穿自己的衣服舒服。 如非必要，顾渊是不会穿的，还影响行动。 “行，那你看吧，我喝口水。”盛川做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到了一杯热水慢慢喝，算是忙里偷闲。 顾渊看起案子的卷宗来。 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件，目前死者已经达到五个。 详情中已经明确，这是一起有目的的杀人报复案件，四个被害人都有联系。 唯一一个没联系的，是在办案过程中牺牲的治安警员。 案卷内连嫌疑人都已经锁定。 和顾渊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同。 他原本想着看到的是那种很悬疑，扑朔迷离的案子，没想到开卷没多久，真相和答案直接糊脸上了。 乐趣顿时消失一半。 “所以需要我做什么？”顾渊说道。 “隐身保护……”盛川说道。 “原来还真是工具人啊。”顾渊说道，“这些死者怎么都监察院的人，是有人在针对？” “算是吧。”盛川说得模棱两可。 “还有内情不能说？”顾渊问道。 “到时候和你说，你要做的事情，是在一段时间内隐身保护一个人，我们觉得她会是下一个受害者之一。”盛川说道。 “隐身不可能持续太久的时间。”顾渊说道，“半个小时差不多就是极限了，之后需要休息，然后才能继续……” “嗯，一部分场合能够做到隐身保护就行。”盛川说道。 顾渊点点头，看着嫌疑人的资料。 嫌疑人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确定是觉醒者，能力不明，目前是失踪状态。 履历看上去还算优秀，还有报名考公通过的记录。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成为了连环杀人犯。 “确定是这个嫌疑人对吧？”顾渊问道。 “只是怀疑。”盛川说道，“暂时还没确定，有动机。” “嗯。”顾渊继续看。 其中两个案发现场附近，有此人出现过的踪迹，摄像头拍到了，但没有更多有力的证据。 怀疑此人的一大原因是因为他有着足够的动机。 偏偏动机在案卷中没有明说。 应该属于盛川所说的内情。 记下这个叫做吴锦程的年轻人的样貌，顾渊站起来：“基本看完了，这人名字起的不行啊。” 叫锦程没什么问题，可你偏偏姓吴，还要执意叫这个名字，只能说头很铁。 回到车上，盛川开着车。 顾渊问道：“你们办案都开私家车吗？” 盛川开着的车没有特殊的牌照，只有一个可以随时放到车顶的警铃。 显然是他的私家车。 “一般不会开自己的车，这个案子有点特殊，上面希望能够低调处理。”盛川说道。 “那还找我这个外人？” “没办法咯。”盛川笑了一声，“又要低调，又要隐身保护，跑和吃草都要选一个吧，你签了保密协议的。” “我还真没注意到要保密。”顾渊说道。 “这个案子其实队长也很恼火，恨不得撒手不管。但连警员都死了一个，必须尽快解决。”盛川开始说明案子的内情。 也是让金逊觉得恼火的原因。 第一百八十四章 推理个屁 嫌疑人吴锦程出生于天空城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 父亲吴兴勇年轻的时候是一名跑长途的大货司机，后来年纪大了，就买了一辆小货车，在几个区的范围内跑短途，做送搬家大件送货的生意。 将近一年前，吴兴勇接了个单子送货。 在途中和雇主发生语言上的一点冲突，结果雇主跳车身亡。 吴兴勇因此被判一缓一。 因为上升到了刑事案件的高度，儿子吴锦程受到牵连，前途受到影响。 原本他刚刚考公成功，结果泡汤了。 后面吴兴勇跳楼自杀。 “所以才有了吴锦程的报复？”顾渊问道。 “初步判断是在这样。”盛川说道。 “这不是普通的案子吗，有什么内情不能说的？”顾渊疑惑道。 “吴锦程这个案子，我们现在要处理的没大问题。”盛川说道，“关键是起因，吴兴勇这个案子，程序流程有问题。” “判重了？” “不是判不判重的问题。一开始下面分局调查的，没什么大问题，正常来说是民事，不会上升到刑事高度。 “这样因为恐惧或者什么原因跳车的案例不是没有过，司机和乘客各有责任，基本都是差不多的处理。 “吴兴勇都被放了，但后面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监察院那边又要求重新把人抓回去继续调查。结果羁押了半年多的时间。” “不是四十八小时吗？”顾渊问道。 “刑事可以一月多，事情重大的话，申请还能不断延期。”盛川说道，“但是这个……真够不上。 “你是不是和林亦峰见过？” “那个副局长？” “对，他原本打算用‘申请延期’搞你，扣你个几个月的时间。在队长那直接碰了硬钉子。”盛川点了点这件事情。 做好人好事，岂能锦衣夜行？ 让顾渊心生好感，干活卖力点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哦。”顾渊点点头，“没事，就算他想要，也找不到我。所以，那个案子是背后有人在搞事情？” “没有。”盛川说道，“我们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老爷要我们擦屁股，但不是，事情的死者也是普通家庭。没有手眼通天到那个地步。 “就是监察院的那些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搞得莫名其妙。” 一说到这个，盛川也来气。 “那些死者，都是吴兴勇案子的相关人员？”顾渊问道。 “对，所以吴锦程有重大嫌疑，他在父亲死后曾经去过治安局检测，拿到了觉醒者证书。”盛川说道，“因为不到二级，能力暂时不明。” 一级觉醒者共分为两个阶段。 第二个阶段是探索自己的心能体系的时候，完全确定才算二级。 划分觉醒者等级的心能量级不是胡乱来的。 而是以“达到某种程度的变化，这个变化达成后检测出最低量级数值为xxx”这种方式划分。 一级和二级的觉醒者的区别，抛开数值，就是确定自己的能力与否。 “成为觉醒者拿到证书，就算挂靠到什么公司不干活也能年入十来万吧？”顾渊说道。 觉醒者证书的含金量就是以前各种考证广告上吹得那样足，光一个挂靠，不干活都能有十来万的收入。 “差不多，看情况。”盛川点点头，“可惜选错路了。” “我要保护谁？”顾渊问道。 “和案件相关的人还有不少，按照关联度我们进行了排序，一些人的保护我们会安排稍微明显一点。”盛川说道，“你这个就是完全隐藏起来的。” 就是诱饵，把要隐藏起来的吴锦程钓出来。 “时间呢？总不能一直保护下去？” “半个月。”盛川说道。 又要隐身，又要有一定的战斗力。 真的遇到危险，至少要能坚持到其他人赶到，这样的觉醒者不太好找。 能适用的隐身灵物同样不好找。 当然，神州域那么大，肯定有合适的人选或者灵物。 但，这案子要低调处理。 结果顾渊就成为了难得的人选。 “到时候队长会跟你这。真的遇到凶手了，发信号就行，能不打就不打。”盛川说道。 顾渊的实力有目共睹。 不过也正是因为太强，因此不建议他出手。 毕竟是“临时工”，要是最后出了问题，上面很可能找顾渊背锅。 金逊又不是那种找人背锅的性格。 到时候又要闹起来，还不如以“不动手”为原则。 拖延等人来就好。 “挺无聊的，和我想象中的破案不一样。”顾渊直言不讳。 推了一个保镖任务，结果到后面还是保镖任务。 “哈，真的破案可不像影视剧里面那样各种推理，头脑风暴。”盛川说道，“看监控经常盯着看几十个小时，各种排查下来，其实很枯燥的。” 走的是大规模排查，大数据路线。 根据线索，头脑风暴推理什么的……不是没有，只适用于特殊情况。 比如封闭或者半封闭的场景，嫌疑人就在中间，刚刚犯案没多久。 类似于狼人杀的情况才好推。 很多案子都是激情作案，没钱了流窜过来抢劫，抢完就跑。 推理个毛线。 盛川从业好些年，就没几次遇见过需要推理的情况。 真碰到的话，柳秋莲上来一波场景回溯，直接给高智商的犯罪分子整麻了。 你们不讲武德！ 盛川开车载着顾渊来到一个地方。 “指挥车？”顾渊看着前面的黑色厢型车问道。 “嗯。”盛川点点头。 那些被保护的人要继续进行正常的日常活动。 有一定的活动范围，指挥车会在范围内不断巡视。 打开后车门，顾渊看到金毛狮王似的金逊。 车子里还有两个技术人员，面前是一堆屏幕。 和影视剧中出现的场景差不多。 “金逊。”金逊下车朝顾渊伸手，“先感谢顾先生你的帮助，事情盛川已经和你说明了吗？” “已经了解了。”顾渊握手说道。 “那好，待会盛川会带你去见一下要保护的人，你们通个气。”金逊说道，“我和你说一下保护的注意事项吧。” 被保护对象会正常上下班。 上班地点是监察院，尽管不是天空城的总部，但防护还是严密，那里基本上不需要顾渊刻意去做什么。 几起案子的发生地点也没有在那里。 需要关注的重点时刻，是人独处，一个人在家，上下班的路途或者出行之类的时间。 家里也需要注意。 两个被害人死亡地点就是在家中。 而家里这边是轮流盯梢，不用顾渊一直盯着。 真正要顾渊隐身，打起精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时间段，以上下班为主。 “你看下保护对象的基本资料吧。”金逊给了顾渊一份资料。 林权，女，三十八岁，单身，独居。 长相是真的平平无奇，看上去普普通通。 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顾渊看两眼记住长相就放到一边了。 “话说，这些人干嘛要针对吴兴勇？”顾渊问道。 盛川说道：“一开始其实有不少报纸报道此事，一些人声音很大，大概脑子一抽就又把人抓回来了。结果骑虎难下，吴兴勇要是没事，这些人就要有点事情了。” 下午接近下班时间，盛川带着顾渊来到监察院。 林权是一个小领导，有着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在里面和顾渊两人见面。 “林女士，这位是我们特意请来保护你的顾渊。”盛川为林权介绍，“他会对你进行保护，确保你的人身安全。你接下来只要正常上下班，正常活动就可以。 “如果遇到危险，就按下报警器，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救援。” 林权看着顾渊和盛川，皱眉问道：“人你们还没抓到吗？” “还需要时间。” “如果我们的工作都像你们这样没效率的话，早就被开除了。”林权说道。 “？？”盛川露出疑惑的表情。 “行了，出去吧。我希望你们的工作更有效率一些，呵，男人就是这样，只会夸夸其谈。”林权挥挥手，低头看着文件，一副赶人的模样。 “如果她被打死了，我顶多算保护不利，不用负责吧？”顾渊问道。 “咳，不要说出来。”盛川说道，“要负责的，不过你是临时工嘛，开除就算负责了。” 林权抬起头，瞪大眼睛：“你们什么意思，打算公报私仇？” “哪有，我们只是正常聊天。”盛川笑道。 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女人，没想到是这样的性格。 可不会惯着她。 “我严重怀疑你们两人有职业操守问题，我会向你们上级投诉，要求换人保护我，现在，给我出去！”林权指着门厉喝。 “太好了，赶快换人，最好换一个外勤队处理这个案子。”盛川求之不得。 这个案子本来就让他们讨厌。 如果不是有同僚身死，还真不一定会接。 总队事情多，拒接一些乱七八糟的案子很正常。 顾渊和盛川离开。 “是不是真的可以不用干了？”顾渊问道。 “怎么可能。”盛川苦着脸，“那女的要是真投诉，待会一个小时内，我至少接三个电话，一个苦口婆心劝说的，一个严厉批评的，还有一个讲道理的。 “其实你还好，可以不用和她进行接触，暗中隐身观察就行了。 “要是其他人也是这种性格，我去，鹏飞你们好惨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地下停车场无限制格斗大赛 盛川的队友们倒霉不倒霉不知道。 不过他自己的预言还是很准确的，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就接到了两个电话。 一个臭骂的，一个动之以情的。 最后一个电话在四十五分打来，晓之以理，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还要盛川看好顾渊这个临时工。 不要搞事情。 “看吧？”盛川说道。 “也没换人啊。”顾渊说道。 “换人当然是不可能换人的。”盛川说道。 顾渊有点奇怪：“这吴锦程成为觉醒者应该不久吧，实力应该不强。为什么一定要你们来？” “其它队也很忙，另外死掉的那个治安警员是三级觉醒者。”盛川说道，“只有我们是最稳妥的，保证吴锦程一旦出现，就可以拿下。” 一个能够杀死三级觉醒者的凶手。 也只有总队也拍着胸脯保证，出现就能抓到。 换成其它队，要多个觉醒者联合起来比较稳，可那样一来就要调动大量人手，好几个觉醒者保护一个人。 总队出马，一个顶三四个分队伍。 “她出来了。”盛川还打算说什么，就看见林权离开大门，朝着停车场走去。 “那我去了。”顾渊打开车门。 “等等，通讯耳机。”盛川给顾渊一个耳机。 戴上后连接上频道总台，也就是金逊那边。 顾渊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走了两步后消失无踪。 “隐身啊，真是让人羡慕——不是，真是糟糕的能力。”盛川嘀咕两句，发动车子离开。 那边顾渊已经坐上了林权的车子。 作为普通人的林权，并没有发现后座上多了一个隐身人。 林权一边开车，一边戴着耳机打电话。 内容是吐槽今天遇到的顾渊和盛川，将他们打成了低等动物。 并且把事情上升到一定高度，痛骂整个神州域的男人，又表现出对外来者的推崇。 让顾渊颇为不解。 要知道，现在神州域可是全世界最强大，最安定的地方。 还有中心域的美称，妥妥的天下第一。 为什么还会有骨骼清奇的崇洋媚外之人？ 到底是哪来的土壤长出来奇葩果实？ 如果自己把樱岛域的身份逃出来，她会不会一改态度跪舔——哦，樱岛域没有身份证，打搅了。 时间就在林权一路骂骂咧咧中度过，天色步入到黑夜。 “汇报一下情况。”耳机内传来金逊的声音，“按顺序，顾渊延迟十秒最后。” 顾渊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只有金逊那能听到，有需要的时候巡逻指挥车会调整众人的频道，让大家可以自由发言。 在此之前，小队成员都只和金逊联系的，保证信息的交流畅通。 顾渊等了十秒钟，使用隔断之戒把声音隔绝：“没有任何情况发生，保护对象刚刚到家。” 说话间，林权已经停好车子下车。 顾渊目送她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打开车门下来跟上。 林权住的地方是一个新开发的小区，目前入住率并不高，地下停下车场车子也没多少车子停着。 空洞黑暗的地下空间，一股股冷意传来。 林权紧了紧穿着的羽绒服，快步走向出口。 这个小区不算大，地下停车场也没有电梯直达，停好车子后要从入口重新走出去。 突然间，停车场内亮着的感应灯开始闪烁。 林权斜后方一根立柱后面，浮现出奇怪的波纹。 波纹中，有一个人影缓缓走出。 略长的头发，皱巴巴的衣服，苍白凹陷下去的脸颊还有拉渣的胡子。 是和照片形象有着不少区别的吴锦程。 照片的吴锦程是一个还算有朝气的小伙子，这里出现的吴锦程，则是一个颓丧之人。 距离中年人，就差一步之遥了。 “呃——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目标出现了。”顾渊开口说道。 “什么？”金逊有些惊讶。 上岗第一天目标就出现了？ “嗯，他看上去老了不少，不过可以肯定是吴锦程。”顾渊说道。 “稳住他，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我们马上就到。”金逊口中的‘我们’其实就他自己。 其他人的话，消息通知出去，如果半小时后其它地方都没有出问题的话，再过来汇合。 目前还没办法肯定吴锦程是单人作案。 “你要小心同伙。”金逊提醒道。 “好。” 吴锦程没有立刻行动。 而是站在原地摇晃了两下，目光扫过发现林权，才快步走上去。 距离只有一两米的时候，吴锦程开口：“喂。” 声音沙哑。 林权半转身，就看到背后一个流浪汉伸手向自己抓来，吓了一跳，本能退后。 结果高跟鞋太高，不慎摔倒在地。 林权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声：“救命啊！杀人了！抢劫了啊！强女干了！” 声音高亢刺耳，在这个地下车库内回荡。 “不，你……”吴锦程想要说什么。 地上的林权拿起挎包就往吴锦程脸上砸。 吴锦程被砸个了正着，不由捂脸退后两步。 林权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前跑，摔倒必崴脚，也算是基本操作了。 “艹！” 吴锦程骂了一句，快步赶上林权抓住她。 林权也挺猛的，被抓住后立刻反击，口中尖叫不断，闭着眼睛，一只手挥动着挎包乱砸。 另一只手，指甲变成战斗工具，往前面一通乱抓。 这撒泼式还挺管用的，让吴锦程连连退后。 战斗力不俗——嗯，或者说，是吴锦程的战斗力似乎太弱了一点。 觉醒者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情况怎么样？”金逊问道，他这边可以听到林权的叫声。 叫得虽然很凄厉，但中气十足，应该没什么危险。 “很有趣。”顾渊说道，“我在拍摄。” “有趣，拍摄？”金逊差点给顾渊整不会了，“我是说，林权的安全。” “她安全着呢，目前占据上风，战斗力很强。”顾渊夸奖道。 “……” “给你详细描述一下吧。”顾渊笑道。 “我刚说完，局面就转换了，虽然林权选手一通疯狂乱抓，抢占先机。但大家都知道，疯狂乱抓这种招式，对体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我们可以看到，林权选手作为轻……中，呃，重量级选手，耐力方面并不见长，很快体力已经见底，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这时候，就是吴锦程选手的反击时间了。看，他反击了，吴锦程选手在量级上明显和林权存在差距。 “这种差距，必须要靠技巧才能够弥补。 “好吧，吴锦程选手的技巧看上去很烂，不过要比林权选手要好一些。 “漂亮！吴锦程选手抓住了林权选手的手臂，反剪后将其压制在身下。 “地面非常冰冷。林权选手仗着自己的量级优势挣扎着，此时此刻，不难想象吴锦程的内心想法，他应该在想，自己是不是压住了一头猪。” “吴锦程是在玩吗？” 金逊的话打断顾渊的无厘头解说。 “不，他看上去认真的。”顾渊说道，“林权选手的体力再度消耗，已经逐渐停止挣扎了。 “吴锦程选手似乎在对对方飙垃圾话，我去听一下。” “闭嘴，别喊了！我有事情和你说！” 吴锦程对着林权低吼。 林权却不管不顾，继续高喊：“人呢！来人呐！不是说有人保护我的吗！治安局的男人都在吃屎吗！” “被aoe了，金队长。”顾渊说道。 “别让她死了。”金逊的声音传来。 这个时候，一辆车子从入口处开过来。 林权见状立刻喊得更大声了，吴锦程见有车子来，不得不放开她。 获得自由，林权忍着脚痛，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去：“救命！救命！” “嗯？” 顾渊快步走上去。 车子从上面的走道上开下来，速度很快，丝毫没有减速和闪避的意思。 林权原本惊喜的表情变成了惊恐，僵在原地，难以闪避开车子的撞击。 就在撞上前的一刻，一股大力袭来，顾渊把林权踹飞。 车子贴着林权擦肩而过，直接撞到墙壁上，车头几乎粉碎，足见力量之大。 落地的林权当场昏迷过去。 顾渊走过去看车子，驾驶座已经完全变形，安全气囊弹出来。 司机不死也要重伤。 只是，顾渊看过去，驾驶座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辆无人驾驶的车子！ 但就凭刚才的车速，还有开下来的转弯，不可能无人驾驶。 “有点意思啊。”顾渊笑了起来。 “情况怎么样？” “有辆车子差点把林权撞死，她现在昏迷过去了。”顾渊说道，“我先拿下吴锦程。” 吴锦程还呆愣在原地，被突然起来的变化吓懵了。 等顾渊走过来的时候才如梦初醒，想要跑。 只是为时已晚，顾渊追上吴锦程抓住他的肩膀：“别怕，我不是治安局的人。” 顺便送上一张名片。 吴锦程本能接过一看，稍微放松一些。 “喂，不是治安局的人什么意思？”金逊不满的声音传来。 治安局难道是坏人吗？ “字面上的意思，好了，我先和这位聊一聊，金队长你快来吧，在地下停车场。”顾渊说道。 “知道了，三分钟。”金逊结束通讯。 吴锦程则是看向顾渊：“你……是侦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先吃饭吧 “没错，名侦探，福尔摩斯的级别。”顾渊说道。 “谁？” 吴锦程不知道什么福尔摩斯，让顾渊对牛弹琴了一次。 没办法，现在侦探都是死神小学生后期剧场版类型。 福尔摩斯这种带着悬疑性质的，哪怕不算恐怖，也是时代的眼泪。 断然不可能大规模传播。 尽管到了现在，各种幻想中的“鬼怪”出的也差不多了，一些新的都市传说，也没有诞生出新的鬼怪来。 有些人提出是不是也该让这些被刻意隐藏的文化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中。 可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这些东西又不是必须的，何必冒这种风险呢？ 没有这些东西又不是不能生活发展。 顾渊的梗，吴锦程接不住，很多人也不太明白。 让他有些无聊。 “反正很厉害就对了。”顾渊说道。 “那个人没事吧？”吴锦程指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权。 “放心，我出脚很有分寸，就是晕过去了。顶多断几根骨头，个把月就长好了，小问题。”顾渊说道。 “断几根骨头是小问题吗？” 吴锦程把这话放在了心里问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别着急啊。”顾渊说道，“虽然我不是治安局的人，但我接受了治安局的邀请聘用，是传说中的临时工。治安局的人马上就到。” 吴锦程身前浮现起特殊的涟漪波纹：“不是我杀的人！”说着，就要跑路。 顾渊提前一步抓住吴锦程的手：“别紧张，放轻松，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随着顾渊抓住他的举动，吴锦程身前的波纹消失不见。 “这是你的能力，波纹疾走？”顾渊问道。 吴锦程挣扎两下，没能挣脱，突然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车子的轰鸣声靠近，黑色的厢型车闯入到安静的地下停车场，一个刹车，停在顾渊和吴锦程面前。 车门打开，金逊跳下来：“人呢？” “躺那呢，差点被车撞死。我踹了一脚，估计断了几根骨头。”顾渊说道。 “那小事。”金逊和顾渊想法一样，觉得断几根骨头是小事。 人没死就行。 “那车子是怎么回事？”一边问，金逊一边拿出手铐给吴锦程拷上。 这玩意不是普通的手铐，是顾渊一开始戴过，可以抑制觉醒者心能的东西。 顾渊没有被分配。 只能等金逊他们来到使用。 “那车子很有趣。”顾渊笑道，“我觉得案子没这么简单。” “哦？”金逊微微挑眉，看了沉默不语的吴锦程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一段时间后，救护车来到，把已经醒来，痛得直“哼哼”，并且表示一定要投诉顾渊，要让他丢掉工作，身败名裂的林权抬走。 顾渊完全无视林权的叫嚣，甚至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吓得林权闭上嘴巴。 救护车前脚刚走，后脚盛川等人尽数赶到。 金逊吩咐几个人留下在现场进行后续工作，就带着吴锦程离开了。 原本到这里，顾渊的工作就算完成，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不过他和金逊说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也就一块去了治安局。 “为什么说案子没那么简单？” 车上，金逊开口问道。 顾渊递过去手机，上面是他刚才拍摄的视频。 金逊皱着眉头看起来，画面不算太清晰，主要是周围环境有些昏暗。 不过配合顾渊的解说，就很清楚了。 “我不认为吴锦程可以杀掉一个三级觉醒者。”顾渊说道，“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态，都不足以支撑他做出这件事。” “伪装？”金逊问道。 “我隐身呢，那个时候他没有意识到我在。”顾渊说道。 拍摄这段画面的时候，顾渊还处在隐身状态，吴锦程、林权压根就没有发现他。 金逊看了旁边一言不发的吴锦程一眼：“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人不是我杀的。”吴锦程开口，声音沙哑。 “嗯，然后呢？”金逊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吴锦程再次沉默下去，不说话。 “你们治安局，在他心中不是值得信任的对象。”顾渊嘲笑道。 “要不交给你来？”金逊顺势问道。 “本来可以试一试，不过现在我们是‘一丘之貉’。”顾渊说道，“喂，小吴同志，你愿意和我说说吗？” 吴锦程抬头看了顾渊一眼，再度低头不说话。 “看，临时工也是爪牙。”顾渊说道。 金逊看了吴锦程一眼：“反正你也逃不掉，不要心存侥幸，有什么内情和我说，我还能帮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那我就真的帮不了你了。” 吴锦程用沉默对之。 金逊也不着急，人都已经抓到了，慢慢问呗，迟早可以问出什么来。 他不急着结案，要把吴锦程给钉死。 来到治安局后，顾渊先和盛川去办理暂住证的手续。 顾渊因为提早了时间的关系，干脆就在这里办了，不然去其它地方还要治安局这边开证明，很麻烦。 等了半个小时，顾渊拿到了他的暂住证。 和以前的第一代身份证很相似，不过是蓝色的，上面的照片则是彩色的。 有了这个，顾渊买房买开，银行卡等方面都没有了限制。 可以完全在神州域定居了。 拿到暂住证后，有工作人员过来说金逊要顾渊和盛川去一下审讯室。 “还有我的事？”顾渊问道。 “嗯。”拍过来传话的工作人员点点头，肯定道。 “你可别直接撒手不管。”盛川说道。 “不会，这个案子很有趣。”顾渊说道，“我很感兴趣。” 两人来到审讯室外面。 外面的椅子上，金逊坐着翻看资料，看向顾渊说道：“那小子一言不发，我说要不要换个人来的时候才有点反应，你去问可能好一点。” “这个符合规定吗？”顾渊问道。 “我说行就行。”金逊一挥手，霸气侧漏。 “安桉副队长呢？”顾渊多问一句。 “在现场，怎么了？” “我觉得叫上她一块会更好。”顾渊说道，“根据资料，吴锦程没谈过任何恋爱，是个连女孩子手都没有牵过的纯洁少男。 “对漂亮的异性没什么抵抗力，让安桉队副队长来说两句，容易破开他的心防。谁会对警花没有任何遐想呢？” 金逊看向盛川：“是这样吗？” “好像，有点道理？”盛川也不敢确定，“不过队长，以副队长的暴脾气，真的不会先威胁打爆吴锦程的头吗？” “也是。”金逊说道，“你先进去和他谈谈。” 显然，这两位就毫无遐想。 “好。”顾渊走进审讯室。 吴锦程戴着觉醒者的心能限制器，除此之外没有被拷上手铐来限制自由。 顾渊进来也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顾渊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真有意思，一个多月前，我就坐在你坐的位置。” 吴锦程没能保持住，不由自主地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顾渊。 “那个时候我刚来神州域，被卷进了一个案子中，还好我实力强大。”顾渊得意洋洋地自述，“让治安局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敢跪舔我。” “……” 另一边的盛川和金逊两人眉眼的肌肉直跳，很想冲进去打顾渊一顿。 “不过你不行，你太弱了。”顾渊继续道，“连个撒泼的中年妇女都打不过。” “那女人比我都重，而且我是故意让着的。”吴锦程忍不住说道。 “呵。”顾渊笑了起来，“看你饿得不轻，要吃饭吗？说实话，我想要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眼前之人，和那些正儿八经的治安局警员不一样。 “什么感觉？” “就是在治安局审讯室吃饭的感觉。”顾渊坐着半转身，朝着镜子挥挥手，“喂，听得到吗？来一份猪脚饭，明月中心边上那家店。他的猪脚是烤起来的，很香。” 他转回去看吴锦程：“你要吃什么？一样吗，那就来两份。” “……我也有点饿了。” 金逊沉默两秒钟，看向盛川说道。 “好吧，好吧，我去买。”盛川看了一下时间，其实超过饭点一会儿了，大家都没吃饭。 那就先吃饭吧。 “在吃之前，和我说说？”顾渊看向吴锦程说道。 “我不是凶手，人不是我杀的。”吴锦程说道。 语气和声音都透着一股执拗。 “虽然我看得出来，但是证据呢，或者理由呢？”顾渊说道。 他真不觉得吴锦程会是连环杀人案的犯案者。 正如顾渊和金逊所说的，吴锦程的能力和心态都不足以让他做出一系列的事情。 这是一个面对撒泼的林权都有些束手无策的男人。 可以这么说，就停车场的举动，顾渊都比吴锦程更像是凶手。 “总之就不是我杀的。”吴锦程说道。 “那真正的凶手在哪？”顾渊问道，“和那辆无人驾驶却差点撞死林权的车子有关吗？” 吴锦程又不说话了。 “算了，先吃饭吧。”顾渊不着急，站起来离开审讯室。 “那辆车子怎么回事？”外面金逊问道。 “我看到车子开下来的时候，驾驶座那边是一片漆黑。”顾渊说道，“隐约可以见到方向盘在动。车子找到主人了吗？” “没有，牌照属于另外一辆车，是一辆套牌车。”金逊摇头，“等那边的消息吧。” 正说着，一条信息发过来。 金逊看过之后皱起眉头：“小区的摄像头根本没有拍到车子的踪迹，它是凭空出现在停车场入口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爸爸，鬼怪？ “查一下吧，把真正的车主查出来。”金逊回复过去。 除非那车子是改装过，而且非常彻底的那种。 不然的话，哪怕是套牌，也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就是需要时间。 交给专门的技术部门去做，不需要外勤总队自己动手。 “那辆车是真实存在的吗？”顾渊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金逊问道。 “金队长，你觉得吴锦程是不是有同伙？”顾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 “大概率。从他的表现来看，顶多算是个踩点的。”金逊说道，接着稍微压低一下声音，“其实神州域也没有那么太平。” “哦？”顾渊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这里的不太平，和其它地方的“不太平”有些不同。 像樱岛域这样的地方，人们的主要敌人还是鬼怪，别看四大城欣欣向荣，但实际上才占据了整个樱岛域多大地方？ 大片大片的地区都是没有收复的失地呢。 阻止樱岛域重新发展的，有各个方面的原因，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鬼怪。 别的不说，光是那几个黑区在那里，就是樱岛域发展根本绕不过去的坎。 像顾渊这样有实力又闲，又喜欢作死找刺激的觉醒者，少之又少。 神州域没这个烦恼，黑区数量不多，都不在重要之地。 相比起鬼怪，神州域一大隐患是人，是觉醒者！ 类似于外乡人这样的组织，其实不少。 什么魔穗组，兄弟会，一个个的经常冒头。 不是所有人拥有了力量后还能保持冷静不膨胀的。 各种各样的组织冒头。 神州域官方表面上说这些玩意阴沟里的老鼠，时不时跑出来恶心人的苍蝇蚊子。 不屑一顾。 但实际上，这些组织造成的危害没有那么小。 觉醒者的能力千奇百怪，有些能力对于稳定的社会架构，要造成损害非常简单。 远的不说，就顾渊隐身丟花圈就没多少企业可以抗住的。 金逊现在怀疑，是什么反社会的极端组织和吴锦程联系上，让他成为了马前卒。 “金队长是怀疑类似于外乡人的组织在帮吴锦程复仇？”听完金逊的简单描述，顾渊说道，“不过吴锦程本人还在纠结，天人交战。所以才会出现在那里，想要和林权说什么，看下能不能救人。” 金逊点点头。 这是他的推测。 觉醒者的能力千奇百怪，送一辆车子突然到停车场入口不足为奇。 就算是吴锦程，不也展现出了类似“穿梭闪现”的能力？ 如果能肯定这一点，就要把吴锦程背后搞风搞雨的组织挖出来铲除。 “我倒是有不同想法。”顾渊说道。 “怎么说？”金逊问道。 “我在樱岛域处理过一个案子，那是校园里面的连环杀人案。”顾渊说道，“凶手不是人，而是鬼怪。她身前受到欺凌，死后成为了鬼怪。” “鬼怪？”金逊微微皱眉，“鬼怪可不会筛选受害者。” “鬼怪自然没有‘筛选’受害者，但不意味着鬼怪杀人没有任何规律。”顾渊说道。 裂口女动手之前必问“我美吗”，贞子动手前也要打电话。 这和鬼怪有没有“智慧”无关，只是它们的行事规则。 这种规则可以是很简单的，也可以颇为复杂。 比如按照仇恨度杀人，一直杀到没有为止的行事规则，看上去就像是有智慧的“存在”才会做的事情。 “有道理。”金逊点点头，“你是怀疑，吴兴勇死后成为了鬼怪？” “不排除这个可能。”顾渊说道。 “无论哪种情况，都绕不开吴锦程，先撬开他的嘴。”金逊说道。 现在吴锦程在手，突破口已经有了，就只等着打开这个口子了。 盛川这个时候也拿着几分外卖赶到。 给了吴锦程一份，几个人都吃了起来，才吃到一半，金逊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什么？”接起电话没几秒钟，金逊就丢下筷子站起。 “嗯，嗯，知道了，那动用主脑吧。”金逊说了一会儿，挂断电话。 “队长，发生什么事情了？”盛川赶紧把饭扒拉干净。 “林权死了。” “怎么死的？”盛川一愣，“在医院？” “嗯，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安桉她们赶过去，有警员受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金逊说道。 抓到吴锦程不意味着全面收队。 金逊有过吴锦程非“单人作案”的猜测，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包括林权在内，其他人身边同样有治安局警员跟着。 没想到，对方在吴锦程被抓的情况下还敢动手！ 这是对治安局的挑衅！ “看来是什么脑子不好的组织了。”金逊说道。 鬼怪不会对这种外界刺激做出这种反应。 杀人没杀掉就持续追杀，或者沉眠消失一段时间才是鬼怪的行动规律。 先消失，好似沉眠，后续又追上去，趁着防御空虚的时候把人杀死，这是人才会做出来的举动。 “我先去医院。”金逊说道，“你们继续审，半个小时没什么结果，就直接上主脑，已经申请了。” 盛川点点头。 “主脑就是我第一次用过的那个？”顾渊问道。 “对，就是你用过的那个。”盛川说道。 主脑很好用，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动用的。 这玩意可以当做是测谎仪之类的玩意。 正常审讯，也不可能一开始就上测谎仪，遇到一些情况才会用。 吴锦程不说话，但还没到上主脑的那种程度。 没想到林权那边突然出事，那就没办法了，直接上主脑。 “主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觉醒者，灵物？”顾渊问道。 “保密。”盛川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主脑本体在天魁城。其它更多的，其实我也不知道。” 天魁城，三十六城之首，曾经的皇都就在天魁城。 如今神州域的中心。 “嗯，有机会要去那里看看。”顾渊说道。 两人走进审讯室。 吴锦程还在吃饭，他吃的比较慢，可能是因为口渴的关系。 原本倒是可以给他一瓶水。 但现在…… “啪！” 盛川走过去，一巴掌狠狠拍在吴锦程面前的桌子上。 力量之大，让吴锦程面前的盒饭都跳了起来。 吴锦程吃惊地看向暴怒的盛川。 他可不是无间道里面的桌面清理大师，被盛川突然来这么一下，内心不免惶恐。 “还吃，吃得很开心是吗？”盛川盯着吴锦程，表情森然。 他在审讯顾渊的时候，扮演的是好说话的角色。 现在的话，换了一种方式。 “……”吴锦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盛川猛地把盒饭扫开，残羹剩饭落了吴锦程一身。 完成了桌面清理大师的职责。 “林权死了。”顾渊适时说道。 吴锦程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 “现在还有两个警员受伤，进了抢救室，能不能救回来都不知道。”顾渊给吴锦程施加精神道德上的压力。 这招对其他人未必管用，但对吴锦程有效果。 他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动摇神色。 “还跟这家伙废什么话！”盛川一挥手，“我这就带你去上手段，保证不会留下任何外伤。 “而且会让你，痛不欲生！” 一个十足的暴虐警员形象被盛川演绎得颇为传神。 “这样不好吧？”顾渊不咸不淡劝说了一句，“小吴啊，你何必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遭到不必要的痛苦呢？” “不是不相干的！” 吴锦程几乎是脱口而出。 “嗯？”让盛川一愣。 吴锦程一家的身家背景早就被调查得干干净净，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开始算下来。 一直到吴锦程这一代，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是觉醒者。 而且吴兴勇夫妇是年轻的时候来到这边打拼，定居下来。 只会在过年的时候回去老家。 和亲戚联系不多，那些亲戚们甚至都不知道吴兴勇出事的消息。 吴锦程的社交圈也很普通，接触到的少量觉醒者都已经排除嫌疑。 他口中为什么还会是“不是不相干”的？ “谁！你在替谁扛责任！也不想想你抗不抗的下来！”盛川趁热打铁逼迫。 自知失言的吴锦程又沉默下来，显然是打定主意死扛了。 “用主脑吧。”顾渊说道。 都这样了还不说，那就只能“上手段”，单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知道要浪费时间到猴年马月。 盛川拖着吴锦程来到顾渊以前去过的房间。 类似于手术室一般的洁白冰冷，偏偏用的椅子像是电椅。 很容易让人不安。 “放心吧，不会留下任何外伤。”给吴锦程戴上头盔前，盛川故意这样说。 不是恶趣味，而是为了打击吴锦程的精神状态。 让主脑可以更好地入侵他的思维，挖掘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来。 两人来到隔壁房间，这里有一个大的显示屏。 “主脑获取到的信息会在这里显示出来。”盛川稍微解释一句。 按下开关。 吴锦程原本紧绷着的身子，慢慢慢慢放松下来。 双眼也开始变得无神。 屏幕上出现白底，呈现出混沌之感，紧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字画面闪烁。 让人无法看清到底是什么。 又过了一两分钟，吴锦程睁着的眼睛闭上。 那些混乱的画面也趋于稳定。 最终，两个词在混沌的白底上上下漂浮着。 “爸爸，鬼怪？” 第一百八十八章 血字挑衅 爸爸很好理解，指的是死去的吴兴勇。 那鬼怪，难道真的和顾渊推测的那样，杀人的不是觉醒者，而是吴兴勇化作的鬼怪。 可如果是鬼怪，要怎么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这真不是鬼怪可以做到的。 “难道是茅山派余孽？”盛川说道。 “茅山派余孽是什么？”顾渊问道。 “曾经出现过一件极为特殊的灵物，名为《茅山正法》，是一本古籍。它的人，有一定可能成为‘道士’，有真正的驱鬼，御鬼之能。”盛川说道。 “安倍家的阴阳师？”顾渊微微挑眉。 “对，和安倍家的阴阳师很像。”盛川说道，“可以批量形成特殊的‘觉醒者’。” 樱岛域有特殊的安倍家族，神州域不少人还是知晓的。 “代价呢？”顾渊问道。 这《茅山正法》，肯定有严重的副作用，要付出代价，负责的话，现在神州域应该道士遍地走。 “很严重。”盛川说道，“是里面的‘知识’在挑选，追逐人，侵蚀他们。学会《茅山正法》之人，无一例外，最后都会成为疯狂的堕落者。” 仅此一项，就注定了这灵物不能被使用。 “原来如此。”顾渊点点头。 “那玩意已经被封存起来了，不过还有一些受到影响的人在活动，想着要把正法解放。”盛川说道，“这些人被叫做‘茅山余孽’。” 学会正法，或者说被正法侵蚀的人。 有着一定程度上控制鬼怪的能力，如果是茅山余孽的所为，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吴兴勇的父亲死亡之后变成鬼怪，恰好被茅山余孽控制，吴锦程知道内情，但因为自己父亲的关系，所以选择沉默。 只能稍微提醒一下别人。 吴锦程晚上出现在停车场内，不是为了杀林权，而是为了提醒林权有危险。 当然，这是把吴锦程往好了想的推测。 如果把他往坏的一面去想，就是他已经投向茅山余孽，选择复仇。 晚上出现在停车场是去踩点的。 “那为什么没有茅山余孽的字样？”顾渊问道。 主脑对吴锦程意识读取已经停止，屏幕里面只剩下了“爸爸、鬼怪”这两个词。 其余的都已经消失。 “吴锦程未必知晓茅山余孽的事情。”盛川说道。 这种事情自然不是一个刚刚成为觉醒者的前·普通人一清二楚的。 盛川是天空外勤总队的成员，才对此事了解得清楚。 换成这个治安局内，知晓的人都不会太多。 “那好歹会有一个第三方吧？”顾渊说道。 吴锦程的意识中仅仅只有“吴兴勇和鬼怪”，没有第三方的存在。 “也是啊。那就是连吴锦程也不知道？”盛川猜了一句，觉得顾渊所说有些道理。 “茅山余孽会好心地帮忙复仇？做好事不留名。”顾渊说道。 “可能是吴兴勇形成的鬼怪，没有成功复仇之前，不会去杀其他人吧？”想了想，盛川只能这样推测了。 “主脑不能形成更加清晰有效的信息吗？”顾渊问道。 信息是模棱两可的，并不清晰。 盛川说道：“不是不行，但这里不行，而且，这个案子你懂得。” 主脑是远程入侵，在天空城做不到挖掘出更多更清晰的信息来。 要是完全联系上头，那就意味着事情彻底曝光。 那些想要减少影响，捂盖子的人是不会同意的。 “先汇报给队长吧。”让人把迷迷糊糊的吴锦程带回到审讯室，盛川把得到的信息汇报给金逊。 金逊发来消息，让盛川换班。 吴锦程这边交给赶回治安局的安桉她们继续审讯，盛川和顾渊则是前往医院。 原本已经没有顾渊的事了，他甚至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从案子中抽身而出。 但这个案子很有趣，成功引起了顾渊的主意。 他要跟着，金逊他们也不会阻止。 来到医院。 出事的那个病房外面守着几个治安警员，不远处一些很闲的病人站着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门上拉上黄色的警戒线，几个鉴证科人员出入，正在拍照取证。 金逊则是在和相关人员说着什么。 见顾渊和盛川一块过来，没说什么，指了指房间，示意他们进去。 “这种感觉真奇特啊。”顾渊拉起警戒带子钻过去的时候，嘀咕了一句。 这种体验可不常有，能直接跨过警戒线的人，一是调查人员，第二个，就是受害者家属了。 顾渊前世经历虽然丰富，但也没有丰富到这种程度。 “我一开始的时候也觉得新奇。”盛川说道，“后来就麻木了，多了不是好事。” 鉴证科基本已经取证完毕。 病房内一片狼藉，病床还有一些家具翻在地上。 最显眼的，自然是林权的尸体。 手脚扭曲着，身子不成人形，刺鼻的鲜血流淌出来，几乎盖过了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 “看上去像是被强大的外力弄死的？”顾渊说道。 “和那些死者的死状很相似，都是遭到巨大的外力冲击。”盛川说道。 “车子撞死的？” “嗯，很像。” 晚上是第一次捕捉到“车子”这一信息。 此时进行联系，不难发现所有死者的死亡原因遭到巨大的外力冲击。 那么，死因就是“车祸”。 一只鬼怪，开着车，把人撞死了？ 想一下，画面顿时诡异起来。 盛川戴着手套，蹲下来检查着尸体，顾渊则是到处看着。 可惜现实和幻想作品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顾渊也不是福尔摩斯，他看着这个案发现场，能够感受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完全看不出任何什么有用的线索。 倒是打开检测仪，可以看到红灯亮起，明显的鬼怪出没过——或者觉醒者曾经在这里使用过能力。 过了一会儿，金逊过来叫顾渊和盛川出来。 一个昏迷的警员苏醒了，状态还算清醒，可以说一下案发时候的情况。 来到另外的病房，那个警员向金逊说明情况。 当时林权在病床上，他们正在做一些笔录。 不过林权不是非常配合，十句话里面有九句都在骂人，而且骂的范围很广，各种aoe，从治安局男性到全体男性。 让两个治安局警员都很是烦躁，于是打算让这家伙先冷静一下再问。 没想到两人转身才走出去没两步，病房内突然响起车子引擎的咆哮声。 紧接着，一阵混乱的声响。 两人就被撞倒，同时昏迷过去。 “你没看到具体是什么来袭吗？”金逊问道。 这人说没有。 他们两人是在离开病房的过程中，背后遇袭，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偷袭。 这位是觉醒者，用心能之盾本能地抵挡了一下，因此伤得轻一些。 病房里也不会安装监控，无法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觉醒者、或者鬼怪犯案是跑不了了。 问完后，几个人又回到病房案发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踪迹。 “咦？” 顾渊看了一会儿，发现刚才可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这里开始就是这样吗？”顾渊指着林权尸体脚边的地面说道。 “嗯？”金逊走过来一看，盯了一会儿。 才从歪歪斜斜的诡异血迹上看出两个字——放人！ “你们刚才没看见？”金逊问道。 盛川摇头：“没有，刚才血迹不是这样的。” “找鉴证科要照片。”金逊走出病房，“刚才两人离开后，还有谁进过病房？” 问的是外面守着警员。 两个警员摇头，他们怎么可能放外人进去，相关工作人员也没有进入过。 鉴证科的照片很快发了过来。 三个人看着各个角度的照片，确定一开始血迹绝对不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有“人”趁着空挡期，潜入到病房中，并且留下了这一信息。 放人，放的是谁？ 除了吴锦程，显然没有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呵，叫我们放人，真有意思！”金逊冷哼一声。 “铃铃铃！” 铃声响起，金逊接起电话，没一会儿，脸色铁青地放下：“很好，有人在向我们宣战！” 电话那边的消息，是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也是吴兴勇案子的关联人，这次和以前的“隐杀”不同，那人几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撞死的。 两个警员亲眼目睹了一辆车子凭空出现，将受害人撞死，之后又消失无踪。 绝对是鬼怪、觉醒者才能够办到的事情。 而在现场的血迹中，同样留下了“放人”的字样。 无论是谁，这种行为已经激怒了金逊这位外勤队队长。 “会不会是吴兴勇没死？”顾渊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确定死亡，尸体都火化了。”盛川说道，“有点麻烦。” 对方神出鬼没，隐藏在暗处，颇有优势。 就算派人把相关人员都保护起来，谁知道会不会对其他人动手？ 要找到“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算是顾渊曾经的世界，各种天眼监控系统，不照样会出一些通缉逃犯。 还是长相等信息无比清楚的情况下。 现在连对方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要怎么找人？ 柳秋莲的场景回溯也不是万能的，限制不小。 治安局手上最大的牌，就是吴锦程。 可吴锦程不配合，需要时间。 缺的，就是时间。 顾渊他们离开病房到回来，不过十来分钟，凶犯在留下血字后就又杀了一人。 “咳。”顾渊咳嗽一声，“那什么，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违法边缘试探的那种吗？”盛川问道。 “不，不是边缘试探，而是一头扎进去的那种。”顾渊笑着说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侦探，杀人犯 “真的要这样做吗？”治安局，盛川问道。 “不是很好吗？金队长都已经同意了。”顾渊说道，“放心吧，我的实力你们也清楚。” “我可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总感觉你乐在其中的样子。”盛川吐槽道。 “我对一切没有经历过，未知的事物都很有兴趣。”顾渊直言不讳，“人生短短几十年，很多事情都要去体验一番。” “好吧，千万小心，保护好你自己还有其他人。”盛川不放心地嘱咐一句。 “好说。”顾渊摆摆手，离开房间。 盛川看向走进来的金逊：“队长，这样真的好吗？” “嗯，有什么不好吗？”金逊脸上露出笑容，“上面不是要求我们快速结案吗？这种办法最快了。” 金逊收敛起笑容：“你觉得，顾渊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盛川想了想，“不肯吃亏，有克制有分寸，实力很强的觉醒者？” “你知道，我们和樱岛域的联系虽然不多，但总归还是有的。”金逊点了一根烟说道。 “嗯？”盛川疑惑队长为什么突然提到了樱岛域。 “我其实拜托人去调查了一下‘顾渊’这个名字。”金逊说道。 “调查出什么来了？” “不多。”金逊笑道猛地吸了两口就把烟给碾灭，“樱岛域四大城不像我们三十六城共通，特别是北海城距离比较远，消息也闭塞一些。” “队长，你怎么老爱卖关子？” 盛川忍不住说道。 “是你太心急了，先看看吧。”金逊说道，看向房间屏幕的监控。 监控里是一条走道。 走道中有两人走着。 治安局的警员正带着吴锦程前往拘留室。 被主脑入侵过后，吴锦程就处在以沉默对待一切的状态。 赶回来的安桉等人的审问，也没有取得更好的效果。 现在夜色已经深沉。 治安局只有一部分有限的值班人员，总队和负责相关案子的人员还在加夜班。 其他人都已经下班。 整个治安局要比白天安静太多。 监控画面中，顾渊出现走过来，正在和警员说着什么。 “嗯，你要带他走？”警员愣了一下。 “嗯，金队长叫我过来，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顾渊说道。 “哦，行。” 警员也没有多想，把吴锦程交到顾渊手上。 吴锦程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任由两人决定，不做反抗。 顾渊带着吴锦程原路返回，不过返回到一半，没有往审讯室去，而是带着吴锦程走出了治安局大楼——从侧门。 “开始了。”金逊站了起来，“跟上吧。” “好。”盛川答应了一句，“队长你继续说啊。” 他伸手，十指微动，一根根几乎看不见，在灯光照耀下才会反射出一点微光的细线从手指上蔓延出来。 紧接着，一只活灵活现，看上去和真的没有太多区别，就是双眼麻木的小鸟在细线汇聚的另一头出现。 盛川闭上一只眼睛，放下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只剩下一根手指抬起一动。 那只小鸟展翅飞出房间，跟上顾渊。 操偶师。 这是盛川的“外号”，他不是特殊系，而是具象化系觉醒者。 具现之物是线与偶。 现在一只眼睛连接上那只活灵活现的木偶鸟，跟着顾渊。 另一边，顾渊带着吴锦程离开治安局大楼，来到停车场的僻静之处。 吴锦程看向四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想起自己“一言不发”的人设，又硬生生闭上嘴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不要害怕。” 顾渊突然说道。 吴锦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手铐就断裂，掉落到地上。 顾渊收回光武，抓起吴锦程冲天而起，逃离治安局。 吴锦程吊在半空中，也不太敢挣扎：“你在做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吗？”顾渊问道。 两人的声音被夜风吹散不少，勉强能够听到。 “不是侦探？” “答对了。”顾渊大笑道，“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不是治安局的人。” “什么意思？”吴锦程问道。 人设再次不保，不过他好像也已经习惯了。 本来就不是经历丰富的老油条，才刚刚从象牙塔出来，就经历了一次社会的暴打。 吴锦程其实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成熟。 外勤队其实多审几天，也可以打破吴锦程的心防，让他说出一切。 “意思就是说，我从来没有站在治安局那边。”顾渊带着吴锦程飞到局里治安局一公里之外的大楼顶层，将其放下。 吴锦程紧了紧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警惕地看着顾渊。 “队长，他们停下了，我的木偶到极限距离了。”盛川说道。 吴锦程自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夜色中，一只不断扇动着翅膀，保持着悬空的小鸟正看着他们。 “走吧。”金逊站起来，塞给盛川一个平板，“追踪看好，你开车。” “不是，有追踪器为什么还要我跟着啊，拉出那么长的距离很累的。”盛川嘀嘀咕咕。 “你小子，这叫做两手准备。”金逊给了盛川背后一巴掌，差点把他拍翻在地。 “队长你还没说顾渊在樱岛域的故事呢？”盛川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在樱岛域有故事？” “没故事你还卖关子，就算你是队长，这事也不能算——好好，我就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会闹出点动静来。”盛川说道，“面对秦驰的挑衅，顾渊可没有手软。” “是的。”金逊一边走一边说，“我托人打听到，前段时间，樱岛域其实发生了一些大事。 “一是安倍家族遭到重创。” “安倍家族重创？那个家族不是号称樱岛域的土皇帝吗，怎么，被鬼怪搞了？”盛川问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行动。 开车离开治安局。 “安倍家是四大城之一，北海城的土皇帝。至于被重创的原因，众说纷纭，但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事情发生在东京城使团出使安倍家之后。”金逊说道。 “而顾渊，就在使团中。” “为什么东京城会出使安倍家？” “不知道，理由很多，可以肯定的就是安倍家在东京城吃了亏，使团是去耀武扬威拿好处的。”金逊说道。 盛川瞥了一眼顾渊的位置，没有变化动弹。 “使团去了没多久，安倍家就宣布封闭山门，封锁家族。经过各方势力试探打听，确定安倍家遭到重创，如今北海城动荡不已，很多势力都对安倍家虎视眈眈。” 金逊像是一个说书先生，还喜欢停顿给人捧场的时间。 可惜盛川要开车，没有手给他鼓掌。 “有意思的是，使团却在回来的过程遭到不明势力的攻击——有说是鬼怪，也有说是其它城的势力，最终全军覆没。” “哈？” “使团全军覆没后，东京城的鬼灭部立刻倾巢而出，前往城外，迎战未知的敌人。”金逊语气开始加快。 “最后的结果却是死伤不少，以逃亡失败告终。” “当然，东京城对外宣称是鬼灭部以大无畏的精神，已经击杀作祟的强敌，这是属于东京城的巨大胜利。” 盛川嗤笑一声：“死要面子。” “是啊。”金逊也笑了一下，“取得胜利的声明是后面出的，和声明一块出的，还有一个公告。” “什么公告？” “下台公告。”金逊说道，“东京城地不大，各种势力却不少，采用的是内阁制度，从首相到各种大臣，十几还是二十多号人，全部引咎辞职。”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错误情报和命令，让鬼灭部在对付神秘敌人的过程中，付出了不必要的代价。”金逊说道。 “这个……”盛川摇摇头，“我不信。” 出现一两个蠢人，他是相信的，但整个班子都出问题，都要下台，那是多大的事？ “是啊，很多人也都不信，四洲、京都城对东京城的种种变化很有兴趣。所以他们在查，查出来的结果，却让他们不敢相信。 “那批人，内阁的人，死光了！” 随着这话，盛川忍不住看向副驾驶的金逊。 “是的，我得到的消息就是那些人，有极大的可能死光了，因为从公告之后，那群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还有内阁大楼发生爆炸小道消息传播。” 盛川皱着眉头：“队长你的意思是说，是顾渊造成了这一切？” “你觉得呢？” “我觉得，至少和他有关，或者出力不少。”盛川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金逊说道，“所以，我想要借此机会，探一探这小子的底。” 治安局内部有一份觉醒者的名单。 名单上的觉醒者，会根据“危险程度”被划分等级。 不同等级代表着神州域官方的重视程度。 顾渊，是可以上榜的觉醒者。 但具体属于什么危险等级，还要观察，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观察的好机会。 高楼上，面对警惕的吴锦程，顾渊拿出一张折叠的报纸递给他。 “什么东西？”吴锦程接过来。 “给你看看。”顾渊用手机打开手电筒。 吴锦程打开这张明显裁剪过的，只留下一部分的报纸，上面的标题赫然是《外来觉醒者残忍杀害九岁孩童？！》。 “你？” 匆匆看完，吴锦程满脸震惊地看向顾渊。 这个出入治安局自由的侦探，竟然是个杀人犯？ 第一百九十章 新纪元？ 这个世界太疯狂，老鼠给猫当伴郎？ 一个杀人犯变成了治安局的座上宾，出入自由？ 而且还是个残忍杀害孩子的杀人犯？ 如果不是熊孩子的话，那这样的人应该拉出去枪毙五分钟。 现在却堂而皇之地和治安局的人混在一起。 吴锦程的三观再度遭到重创。 上一次还是他老爹被判的时候，他难以接受那个结果。 情绪剧烈波动，因此变成了觉醒者。 他成为觉醒者其实不是治安局推测的，在他老爹死后变成，要早一些时间。 再度被创的吴锦程就要定体问，结果听见顾渊说道：“只可惜，这拙劣的陷害对我没有效果。” “陷害？” 吴锦程的定体问没有说出口。 “当然是陷害，你以为治安局是傻子吗？”顾渊说道，“要是真的，他们还会聘用我来真·协助调查？” “呃……” “我和你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我和你父亲的遭遇其实很相似。”顾渊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 吴锦程不觉得两者会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一个已经身死，甚至…… 另外一个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不过他也知道，顾渊为什么会把他送出来了。 换成他，如果遇到和自己父亲有相同遭遇的人，可以做到的话，也会伸手帮一把。 说难听点叫物伤其类，好听点叫触景生情，路见不平。 “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但你执意隐瞒，一个共犯跑不了。”顾渊说道，“监察院那边死了那么多人，肯定要把你彻底钉死。 “最后估计要死刑。” 吴锦程欲言又止。 “我觉得你不该死，所以救你一次。”顾渊继续道。 “那你怎么办？”吴锦程问道。 “你不用担心我，我有一万种办法比你更好地生活下去。”顾渊没有回答，“倒是你和你母亲呢？” 吴锦程陷入沉默中。 以前他不出现，治安局方面顶多是走访调查，想要找到他。 现在他“越狱潜逃”，那就是通缉犯了。 身为觉醒者，特别是能力合适，他要亡命天涯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总不能带着自己的母亲一块吧？ “她应该不会被牵连吧？” 吴锦程沉默一会儿问道。 “不会，但连你也走了，你母亲估计也难以独活。”顾渊说道。 “可以……可以把她送回老家。”吴锦程想了想说道，“我爷爷奶奶身体还算健康。” 吴锦程外公外婆前几年相继去世。 爷爷奶奶身体到还算硬朗。 “你被通缉后，恐怕你母亲离不开天空区。”顾渊说道。 “我可以带——”吴锦程说到一半就停下来。 他怎么带他妈离开？ 他现在可是通缉犯，其能力是“相位行走”，可以行走在特殊的相位空间中，跨越常人难以跨越的距离和障碍。 一步千里不是梦想……是可能出现的未来。 这项能力只限于吴锦程本身，不能带来，以后或许可以带，但也只是以后而已。 他一个人逃亡还有希望，带着母亲，那是彻底没有希望，还会把母亲连累。 吴锦程陷入到天人交战中。 他现在都不敢回家，告诉母亲自己会怎么样。 那样会不会使他母亲也成为“共犯”？ 要知道，死的是监察院的人！ “想好没有，以后要怎么办？”顾渊催促道，“我救你出来，你又去送死，我就白救了。” “我，我不知道。”吴锦程摇摇头。 前路一片黑暗，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 “我只能帮你一时。”顾渊说道。 帮不了一辈子的。 吴锦程也明白，所以压根就没有提出来让顾渊帮忙。 更何况，顾渊带他出来，本身也要上通缉名单。 大家都是泥菩萨。 顶多就是其中一个比较坚固。 顾渊看着纠结无比的吴锦程，没有继续出言引导，而是走道天台边缘，看着黑夜中的城市。 灯火通明，绝对是热闹繁华的景象。 这个天台没有什么两米高的围墙，只有半米多一个的铁栏杆。 冰冷的寒风在高空并不小，吹得顾渊衣服飘摇，让他整个人有一种随时会坠楼的错觉。 看了一会儿，顾渊看到不远处的一个隐蔽的角落中，有人影晃动两下。 那是盛川或者金逊在向自己示意。 顾渊的计划非常简单粗暴，就是由他“救”出吴锦程。 达到放人的结果，试试能不能引出幕后真正的凶手，或者借此机会，以最快速度打开吴锦程心防，让他说出一切。 两者只要成功一个就行。 “我有一个朋友。”纠结了好一会儿，吴锦程期期艾艾地开口，“可以让他帮忙……” “朋友！” 顾渊打断吴锦程的话，脸色变得冷厉起来，“怕是那个真正的凶手吧！” 吴锦程又不说话了。 “哼！” 顾渊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吴锦程，我是看你心存善良，还想着提醒别人。 “也算是一个好人，才冒着危险救你一次，不希望好人枉死。但你还要和那种杀人狂魔混在一起，还不如我现在送你回去，别忘记，包庇罪也是罪。” “不是，他也有难言的苦衷。”吴锦程说道。 顾渊一挥手：“苦衷？去和法官说啊，我可没兴趣听无聊的苦衷。如果你打算继续和凶手厮混，迟早被同化，堕入深渊。 “或者，我干脆先解决了你，避免将来有人因你而死。” 光武化作一柄利剑出现在顾渊手中，被他对准吴锦程。 吴锦程吓了一跳，哪里想到顾渊翻脸如此之快。 冰冷的锋锐之感从眼前的利剑中传出，让吴锦程一阵心惊肉跳。 可他却生不出什么生气或者反抗之意。 他知道，对方是为了他好，想要逼迫他和凶手断绝联系。 只有这样，未来才会稍微有些路。 否则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吴锦程怎么可能和凶手断绝关系。 毕竟，那可是他…… “你敢！” 冰冷无比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耳边响起，浓烈，毫不掩饰的恐惧光环效果显现。 足以让一般人心脏狂跳，全身麻木，失去反抗之力。 不过顾渊和吴锦程都是觉醒者，到不受什么影响。 “什么鬼玩意？” 顾渊转身。 他后面不远处的地面上，一个人影正在升腾而出。 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顾渊看清了这人的模样。 不是别人，赫然是吴锦程的父亲——吴兴勇！ 尽管他的肤色变成苍白中带着铁青，不复照片上的古铜黝黑，但顾渊依然一眼认出来。 死去，连尸体都已经烧成灰的吴兴勇再度出现。 而且，是带着恐惧光环再现。 证明他已经变成了鬼怪，和顾渊在东京城经历的第一案——也是唯一一案一样。 顾渊看着吴兴勇。 吴兴勇也看着顾渊：“小子，不要威胁我儿子。” “你是吴兴勇？”顾渊皱眉，又转头看向吴锦程，“你爹生前是什么道士吗？会夺舍重生，把自己夺舍到自己的鬼怪上？” 眼前的吴兴勇，除了恐惧光环和渗人的惨白肤色外，顾渊难以将其和鬼怪联系到一起。 这玩意会说话，会和他沟通交流，还是鬼怪吗？ 这分明就算堕落者啊。 但吴兴勇也不是堕落者，因为堕落者没有恐惧光环。 “不是，爸。”吴锦程前半句回答顾渊，后半句则是看向吴兴勇，“收手吧，我们带了妈一块走不好吗？” “收手？” 吴兴勇摇头，“儿子你还太小，什么都不懂。这个社会，人善被人欺，不把那些人彻底杀绝就不会结束，而且难消我心头之恨！ “喂！你他吗干什么！” 像是一个boss一样发完言后，吴兴勇又改变语气冲着顾渊大吼，有些气急。 他说话的时候，顾渊收起光武，绕着他转圈。 一边转一边看，还啧啧有声。 看货呢你！ “哦，我就是观察一下。”顾渊说道，“你真的是鬼怪？” “我不懂什么是鬼怪，但我是复仇的恶鬼。” 吴兴勇生前只是普通人，对鬼怪没那么了解，只知道是危险的恶鬼，具体定义什么的完全不懂。 “不，你不是。”顾渊否定。 吴兴勇瞪大眼睛：“你懂个屁！我说是就是！” 我是不是复仇的恶鬼我自己不知道，要你这个小比崽子来否定？ 我中年猛男历经社会百态，岂会有半点错误？ 如果不是对方救出了吴锦程，吴兴勇早就一踩油门，把他撞死了。 “你们可能不了解。”顾渊说道，“无论鬼怪长成什么样子，有没有人形，它们都是没有智慧，不可能沟通和交流，只会遵从杀戮本能的怪物。 “但你可以和我在这里聊天，思维清晰顺畅，光是这一点就不符合鬼怪的标准。” “那又怎么样？” 吴兴勇动了动身子，这个家伙的目光，看得他很不舒服。 “那又怎么样？”顾渊提高了一些音量，“你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你是世界上第一只——第一位有着智慧，可以清醒地和人交流的鬼怪！这是跨时代的发现，其重要意义，丝毫不下于第一只鬼怪出现在世界上。 “按照上次的情况推论，我猜想，你是第一，但未必是唯一。” 顾渊露出奇异的笑容，“如果真是这样，人类作为这个星球唯一智慧生物的主宰地位，将会第二次遭到挑战。 “而这一次，恐怕会比第一此鬼怪浪潮艰难很多。 “新·和——不，新的纪元开启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说了你很弱的 灾变，鬼怪浪潮让全世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大量人口死亡，一度进入到所谓的“末世”阶段。 但总归人类已经从原本的灾难中走出来。 那是只针对人的“灾害”，资源方面其实不受什么影响。 不是核战后的各种荒漠，变异，掌控水源就能成神。 在觉醒者大量出现，开始力压鬼怪后，重新发展起来不是什么难事——除非一开始人真的死太多了。 但如果鬼怪真的有了智慧，情况又会发生剧烈变化。 就像是吴兴勇造成的情况。 吴兴勇强吗？ 不强，鬼怪没有等级划分，强不强很大程度体现在他们的恐惧光环上。 绝大多数情况来说，恐惧光环越强的鬼怪就越强。 吴兴勇的恐惧光环就这么一回事，标准水平。 晚上开车的“人”是他的话，管中窥豹，可见吴兴勇的实力差不多是一辆高速行驶的车子。 顾渊估计金逊能一拳打死吴兴勇。 那为什么治安局对整个案子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连总队都在那里跑来跑去，有点疲于奔命？ 一是时间，要尽快结案，那必须要跑，拖不得。 二，就是吴兴勇有着鬼怪特殊的神出鬼没。 在他出现之前，顾渊压根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这种情况，就像是鬼怪的沉眠状态。 但鬼怪沉眠之后，位置是不变的，在什么地方消失就在什么地方出现。 吴兴勇却可以在其它地方出现，光是这一点，就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吴兴勇死后变成了鬼怪，保留着身前的记忆和智慧，那一切就都可以说通了。 有选择的杀戮对象，吴锦程想要阻止却没有办法，在治安局一言不发，以及吴兴勇在吴锦程被抓后立刻行动想要逼迫治安局放人。 这不是普通的合作对象，而是“父子局”。 嗯，和lo父子局不是同一个概念。 吴兴勇作为鬼怪，不会留下任何作案的线索，唯一留下的就是残留，需要时间才会散去的“波动”。 而且作为鬼怪，能不能被摄像头拍到也是未知之数。 有些鬼怪是不会被摄像头拍摄到的，比如顾渊遇到的猫鬼怪。 有些鬼怪则是只会被摄像头拍到，就算是觉醒者也不可能，顶多感知到其存在。 这种鬼怪有过记录，但顾渊没有遇见过。 而吴兴勇，哪怕被拍摄到也没关系。 鬼怪不需要进食，只要他愿意，不断沉眠出现，给稳定社会造成的破坏，都会变得非常大。 因为要抓他，真的千难万难。 单是一个还行，如果所有的鬼怪都诞生了同样的智慧呢？ 鬼怪有多少数量？ 这一点，哪怕神州域，对鬼怪了解，研究最深的专家都不可能回答出来。 那些东西，本就处在“不科学”的范围中。 顾渊所说的“新纪元”不是在危言耸听。 那极有可能是属于鬼怪的新纪元，不是人类的。 吴兴勇还有吴锦程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尚不知道（自己）父亲如今的存在，是那么特殊而珍贵。 如果是劳伦斯那个家伙在这里，能抱着吴兴勇永不撒手。 顾渊则是很有兴趣。 晚上回去之后，他难得要将意识沉浸到黑狱中好好找一找了。 说不定，黑狱中也有出现了智慧的鬼怪呢？ 还是说，只有吴兴勇这种由人死后形成的鬼怪才有可能诞生智慧。 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未来的事情，对眼下没有什么影响。 吴兴勇也没有任何“我是第一鬼，珍贵无比”的想法，复仇才是他的第一行动力。 “什么新纪元！”吴兴勇说道，“你带出了我儿子，我放过你，滚蛋吧！” “呵。”顾渊笑出声，“你难道没发现我是觉醒者吗？” “是又怎么样？”吴兴勇说道，“觉醒者不过如此。” 他对付过两个觉醒者，也就那样吧。 不都被他开车撞飞了？ “你对觉醒者有一些误会。”顾渊摇摇头，“不是每个觉醒者都比你要弱，你很弱的。” “懒得和你废话。”吴兴勇绕过顾渊，走到吴锦程面前，“走吧。” “爸，就不能收手吗？”吴锦程问道。 “收手！” 吴兴勇骤然暴怒，“你知道我受到了多大的折磨吗！” “已经死了五六个人了，够了。”吴锦程语气恳求。 “不够。” 吴兴勇咆哮。 “你不懂！你们根本都不懂死亡的滋味！ “那种痛苦，虚无，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然后……烈火灼烧！” 吴兴勇脸色狰狞，双目赤红，“你们为什么要烧了我！” 吴锦程眼睛瞪大，烧了他？ 难道，灼烧尸体！ 死后还能感觉到尸体被灼烧？ “被一点点烧成灰烬，这种痛苦，永远都不会消除！”吴兴勇身上，隐约泛起火光，面容变得可怖起来。 好在这种变化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最开始脸色苍白的模样。 “好了，等我把那些狗官都杀完，我们就一起走。”他看向吴锦程的眼中，全都是疼爱。 “还有你！不要再拦我，不然我是真的会杀了你的！”吴兴勇转身看向顾渊，“我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不差你一个。” 顾渊有些同情地看了吴兴勇一眼：“说实话，如果你只是单纯变成了鬼怪，会好很多。” 随着他的话，天台锁死的大门突然飞起，直接撞断栏杆，从天空掉落。 还好这个时候夜色深沉，楼下应该不会有什么行人，不会被高空抛物砸到。 金逊走出来，目光如电。 “吴兴勇，成了鬼怪？不对，你是谁！” 金逊目光落在吴兴勇身上，皱起眉头，很是疑惑。 当吴兴勇出现的时候，顾渊身上带着的追踪器就失去了效果。 红点消失，金逊和盛川行动起来。 盛川操控不少鸟类木偶查看四周，防止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 通知队伍的其他人赶来后，金逊就直奔天台而来。 没想到居然看到了死去的“吴兴勇”。 金逊第一反应是鬼怪，人死后变成鬼怪的案例，他遇见过不少次。 但他立刻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鬼怪，早就和顾渊打起来了。 所以，这是假扮成吴兴勇的人，只是……这恐惧光环是怎么回事？ 金逊明显地可以感觉到吴兴勇身上传来的恐惧光环影响。 这分明就是源头。 “金队长是吧？”吴兴勇叫出金逊的职务。 “你认识我？”金逊问道。 “嗯，新闻上见过，也见过你救人。”吴兴勇说道，“你是个好人。” 金逊作为外勤队长，很多时候都是冲在第一线的。 在整个天空城都有不错的名望。 天空区就更不用说了，很多民众都知道这位金逊队长是个铁汉子，守护神。 说起来的时候都会竖起大拇指。 吴兴勇当然也知道。 “谢谢夸奖，不过我要抓的，就是你这样的坏人。”金逊掏出觉醒者专用的手铐，“自己拷上吧，我不想动手。” 吴兴勇的身份存疑，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也不希望打死金队长，你是个好人。”吴兴勇有着非常朴素的思想，他觉得自己就是无敌的，“你以后和这个后生一样，不要拦着我，我把那些狗官都杀光了就走。” “你真的是吴兴勇？”金逊越发迷惑。 “是的，一个有用智慧，有着省钱完整记忆的鬼怪，吴兴勇。”顾渊适时开口。 金逊内心猛摇头：“这不可能！” “我想，当年第一只鬼怪出现的时候，别人也是这么说的。”顾渊用一句话就说服了金逊。 “呼——” 金逊轻轻吐出一口气，看向吴兴勇的目光完全变化。 吴兴勇不知自己价值。 金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乖乖束手就擒吧，我可以保证你们不死，那些让你蒙受不白之冤的人，我也会肃清，还你一个公道！”金逊看向吴兴勇，语气斩钉截铁。 吴兴勇看着金逊，沉默十来秒，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笑容悲凉：“金队长，你知道吗？哪怕在我上吊自杀前一秒，你能出现，我都会相信你的话，还我一个公道。 “但是现在，晚了！” 吴兴勇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我自己有本事杀掉他们了，你要拦我，连你一起死！” “嗯，是我的错。”金逊闭了一下眼镜重新睁开，“但你走不了了。” “去死吧！” 吴兴勇咆哮一声，猛地，一辆车子出现，取代了他原本所在的位置。 吴兴勇坐在车子里，双手握住方向盘。 猛地踩下油门。 车子引擎发出咆哮声，一秒内实现了0到100码的加速，撞向金逊。 金逊站在原地，身子有些些许膨胀。 原本有些灰白的须发长长，变成了金色，手掌上，脸上也长出细细密密的绒毛。 刹那间，金逊变成了一只半兽人，看那样子，似乎是一只狮子。 可比千叶的哈士奇威猛多了。 顾渊想起千叶，他认识两个还行的队长，都是变化系，还都是兽化。 车子撞上金逊，却像是撞到两根擎天之柱。 车头支离破碎。 金逊双脚纹丝不动，身子前倾，伸手一探。 车窗在金逊的爪下像是纸糊一般。 吴兴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金逊抓住脑袋拉出车外，双手手腕一凉。 被拷上了手铐。 “我说了你很弱的，怎么就不相信呢？”顾渊幽幽的声音传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们的典狱长回来了 吴锦程目瞪口呆，发生了什么？ 强大的老爹，就这么被抓了，像是被抓的小鸡仔一样被人捏在了手中？ “觉醒者之间，亦有差距。”顾渊走过去拍了拍吴锦程的肩膀。 “你和金队长之间的差距，大概就是一只蚂蚁和一个壮汉。”顾渊说道，“你以为你爹很强，其实很弱。” “……那你呢？”吴锦程本能追问一句。 “大概是一只蚂蚁和一百个壮汉吧。”顾渊说道。 那边吴兴勇还要挣扎，金逊轻轻一抖。 一阵清脆的骨头声音响起，吴兴勇立刻瘫软下来。 那辆破破烂烂的车子也自行消失不见。 “看来构造还是很‘人’的。”顾渊说道。 “是啊，很多鬼怪还是有骨头，讲‘道理’的。”金逊长发褪去绒毛褪去，把吴兴勇放在了地上。 落地的吴兴勇直接躺在地上，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 只能用怨毒仇恨的表情看向金逊。 也没进入到鬼怪的沉眠状态，消失不见。 “心能手铐还真的能拷住鬼怪啊。”顾渊走过来，完全不管另一边自由的吴锦程。 吴锦程估计也不会逃跑。 他爹都被抓了，他再逃有什么意义吗？ 本身就不是报复社会的偏激性格，不然也不会想着去提醒林权了。 “他真的是鬼怪？”金逊又多问一句。 “恐惧光环都还在呢，如假包换，千真万确。”顾渊说道。 其实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顾渊还有另外一种办法确定吴兴勇的鬼怪身份，就是把他关进黑狱中。 黑狱，只能容纳鬼怪，还有堕落者。 如果吴兴勇能被关起来，那就可以彻底肯定他是鬼怪了。 “鬼怪拥有智慧，难以想象。”金逊沉声道。 他和顾渊一样，担心此事不是孤例，一旦鬼怪拥有了智慧，对如今稳定社会造成的危害，会是原来的千百倍。 可不是堕落者那种长得又显眼，又不能“神出鬼没”的劣质品能比的。 好在，心能锁（手铐）可以阻止鬼怪进入到根本无法探查的沉眠状态。 “是啊，要多事了。” 顾渊说了一句，却没有半点惶恐。 金逊走到吴锦程这边：“你这边我尽量帮你争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吴锦程脸色麻木地点点头，像进入到贤者时间。 长久积压在心中的巨石终于消失，不管未来如何，至少这一刻他是轻松的。 “至于你父亲，他不会死。” 金逊只能这样说。 吴兴勇肯定会被送上天魁城，成为最为重要、珍贵的研究对象。 死是绝对不会死的，在下一个有智慧的鬼怪出现之前。 吴兴勇就是唯一的“国宝”，其珍贵程度。 这么说吧，在其价值被榨干前，就算一百……稍微多了点，五十个金逊也不能换。 但对吴兴勇来说，一死了之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人们对鬼怪可不会讲什么人权，一旦确定破坏性实验不会造成不可逆的结果，到时候破坏性实验肯定要上。 金逊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不死”。 向吴锦程保证过来，金逊站起来，走到顾渊身边，陪他一块看向脚下的夜间城市：“你说，吴兴勇做的是对是错？” “嗯？”顾渊奇怪地看了金逊一眼。 怎么问这个问题，你个大老爷们突然怎么多愁善感，文艺起来了？ 像吴兴勇这样的事情，几十年的外勤队生涯，不应该已经见多了吗？ 人间疾苦，不平之事，哪怕是曾经安定的社会都无法避免。 更不用说现在了。 要比烂的话，天空城还算好的，去樱岛域四大城转一转？ 再去那些中小聚集地看看，什么叫做奴隶制啊。 顾渊觉得金逊不是突然有感而发。 而是…… “我又不是小学生，不用游玩之后还要写一篇游记，看要写读后感吧？”顾渊说道。 他的童年远比成年后的日子正常多了。 就和很多小学生一样，玩都玩不痛快，各种“游后感，读后感，看后感”充斥生活。 顾渊有点怀疑，自己长大后觉醒“愉悦”属性，说不定就是小时候被压太狠了。 导致报复性反弹，一发不可收拾。 啊，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 “不是，就是随便聊聊。”金逊哑然失笑，“我又不是家长、老师。” “金队长没结婚吗？”顾渊随口问道。 “没有，一直冲在最前面，不知道哪一天就没了。年轻的时候不敢，怕辜负人。后来就习惯了。”金逊说道，“一个人逍遥自在。” “一个人好。” 顾渊也喜欢一个人。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你被风驰保全诬陷，其实和吴兴勇很像。”金逊把话题拉回来，“只不过你实力强，对手也不同，所以结局截然不同。 “所以，我有些想要知道你的看法。 “如果你是吴兴勇，你会怎么做？” “大概是差不多的选择吧？那些人毁了他的人生，就报复回去。”顾渊想了想说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自古流传下来最朴素的道理。” “你觉得吴兴勇没错？可是他杀了无辜的人。”金逊说道。 “我没说他没错，我只是说，他的选择正常。”顾渊说道，“至于杀了无辜的人……” 顾渊没有继续说。 “怎么？” “还是不要说的好，避免影响我们的蜜月关系。”顾渊笑道，“我还想着早点办理真正的身份证呢。说起来这次连史上第一只有智慧的鬼怪也抓住了。 “能抵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吧？” 暂住证还需要更换，意味着顾渊还要持续报到，只不过时间变长了。 “我会向上面申请的。”金逊说道，“合作愉快。” 他不再问顾渊的看法。 想想顾渊对付秦驰的手段， 恐怕会是“挡我者，死！”之类的回答。 之所以事情没闹大，是因为顾渊要比吴兴勇强太多。 因为强大，所以他可以掌控住尺度。 吴兴勇就没有这个能力，光是复仇都要拼尽全力。 这个世界很残酷，哪怕没有鬼怪，都很残酷。 “我太弱了，可惜太晚了。”金逊低语一句，不知道在说谁，随夜风飘散。 脚下的地面，有不少警车开来。 连环杀人案，彻底告破！ 在顾渊加入到案子中，不到六个小时内，得到顺利解决。 不负大侦探之名。 至于探案过程中完全没有用到任何推理，观察等侦探技巧，不过是旁枝末节。 管他怎么探案的，能破案的就是好侦探。 回到家里的大侦探顾渊，看了一下时间，即将达到午夜十二点。 不过这次他没有急忙慌地洗漱睡觉。 毕竟待会还有事情，明天晚一点起来吧。 洗漱完毕后，顾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身子“往下坠去”，又突然坐到坚实的座位上。 冰冷的黑色王座，如同斗兽场一般的场景。 原本充斥着鬼怪无意识的嘶吼，叫喊声。 很多听上去是人话，但其实和裂口女的“我美吗”一样，并非真正有含义的交流。 在顾渊出现的瞬间，声音消失，周围一片安静。 只剩下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监牢大门中，传来叫声，形成这片安静中反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点点背景音。 黑狱，你们的典狱长回来了。 顾渊抬手，一扇门被拉进，在他面前打开。 —— 治安局。 金逊和一群队员坐在会议室内，还有局长、副局长旁听。 除此之外，天空城的执政官，领导班子也都半夜起床，远程参加到一次会议中。 金逊将案情描述一遍，其中关于吴兴勇的情况，听得所有人都表情微变。 “我已经把情况汇报上去，两个小时内，特别行动组会过来把吴兴勇父子，还有其妻子转移到天魁城去。 “这个案子会暂时封存保密。” “呼——还好没出什么大事，诸位辛苦了。”林亦峰出了一口气笑道，想要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 “嗯，所以我也同时向上汇报，查一查监察院，一个未必算得上是刑事的案子，怎么就搞成了这样。”但金逊不太给面子，“调查组过几天应该就到了。” 这话一出，可以看到两位正副局长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只有另外一个半退休，发挥觉醒者余热的副局长没什么变化。 觉醒者的政治生涯和普通人还是有不小区别的。 那些远程参加会议的人也差不多，特别是分管相关的那位。 出了这样的事，整个班子都脸面无光。 当然，也只是脸面无光。 监察院的部分工作人员不是刻意陷害，迫害吴兴勇，一切都在合法的范围内行事，就是过于急躁，导致最后法院判的时候，重了一些。 幸存的相关人员，处分肯定是有的，但也不会太重，牵连太广。 当然，捂盖子这种事情，上面也会敲打一番。 换成其他人敢这么捅上去，少不得被一顿骂，以后寸步难行。 但金逊，别说他现在刚刚立下大功，就算没有，天空城的最高执政官见了他，也要笑一笑点点头，称呼一句“金队长”。 “局长，对外报告我们就不写了吧？” 金逊看向局长。 “嗯，没事，我来处理吧。”局长点点头。 对外报告什么的，就由专门的笔杆子负责粉饰太平了。 “还有一件事情，关于顾渊，这次案子他也出力不少，希望缩短身份证的获取时间。我提议干脆给他换成身份证，就算我们不做，上面估计也会这样做。好人不如我们来做？”金逊说道。 “好。”其他人没什么意见。 重大立功表现，可以换一个“永久居留权”，正式成为神州域的公民。 三十六城都有这个权力。 天空城其实还是很克制的，哪怕是强大的觉醒者来投，也要走流程，几年的时间必须要有。 换成天满城这样的地方，恐怕第一天就是座上宾，人上人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正面冲突 提前发放身份证，就相当于直接授予顾渊神州域公民身份了。 没有什么人反对，这项决议通过。 不过身份证的话，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拿到。 那是要上传到天魁城中央资料库的。 “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执政官问道。 “没有了。”金逊说道。 “那个顾渊，是不是应该上一下内部名单？”林亦峰却开口。 治安局的内部名单，上面都是觉醒者。 一份“危险等级”的名单，上榜者算是在治安局挂上名，会得到“治安局的注视”这个debuff。 一共分为abcdef六个等级。 a级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等级，只有一个名字，传说是一统神州域，李大帝在位期间的一个强大堕落者。 b级多年积累下来就有不少，都是那些实力强大，穷凶极恶，反人类反社会，造成过大量破坏的觉醒者或者堕落者。 这些人没有任何人权可言，上了名单后无论死亡、被抓与否，都会被永久保留。 c级就是那些实力强大，危险的通缉犯了，举个例子就是外乡人组织的首领外乡人，还有成员也算。 如果遭遇了，击毙这些人是不用负任何责任的。 d级是那些刑事犯罪的觉醒者，包括在逃被通缉和刑满出狱的。出狱后，三年观察期，未再有任何违法犯罪记录，往下降级直到脱离名单。 e级是有过违法记录但不严重，撑死行政拘留几天的觉醒者。一年观察期，两年未再犯脱离名单。 这里有一点要说明，如果仅仅是女票或者赌，或者搁那吵架骂人骂得太狠了，诸如此类和自己能力相关度极低，不是故意搞事的行为，是不会上名单的。 最后的f级就是没有犯事，但在犯事的边缘试探，外加实力强，或者能力有些危险，就会上f等级，会被稍微关注。 像秦驰找人搞顾渊，后面顾渊反击。 两人的行为就可以上一段时间的f名单，不再搞事后再下名单。 毕竟两人都是五级（实力）觉醒者，真的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造成的破坏会很大。 需要观察，防范于未然。 不过秦驰死于觉醒者之斗，自然不会再上。 顾渊的话，金逊说过要考察，看他压根没提，想要结束会议的样子，估计在回报顾渊的帮忙。 没打算让他上。 没想到林亦峰提了出来。 “他有什么好上的？刚刚才帮我们破了一起大案子，还要奖励他。”金逊说道。 “不能这么说，我们要赏罚分明，功过不能相抵。”林亦峰摇头，“金队长不要对外人产生心心相印的战友情啊。” “战友情？你什么意思？”金逊目光直指林亦峰。 “嗯？”林亦峰一愣，“金队长这是怎么了？” “艹你凉的！” 金逊直接骂出声，“你他妈少给我在这里装傻，老子亲手把人抓回来的时候，你个崽子连毛都没长齐呢！” 林亦峰很年轻，三十多还不到四十岁。 在场的，远程旁听的领导层中，就属于他最年轻，几乎可以说是独一档。 而金逊年纪可不小，他工作的时候，林亦峰估计还在学校里读书。 骂一句“毛没长齐”，还真的骂到了“心坎”上。 论资排辈这种事情，有人的地方就无法避免。 金逊就是在仗着自己的资历骂人。 林亦峰没想到金逊会这么不给面子，直接翻脸，双手握拳，气得有些微抖。 “好了，不要吵架，大家都是为了天空城的长治久安。”局长直接打断两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争吵。 “这么多领导看着呢，为这点小事吵起来，像话吗？ “小林你急躁什么？金队长工作这么多年，老前辈的丰富工作经验，你要吸取，才能更好的进步。年轻人多看多听没坏处。 “还有，你，金逊，哼！小林说不了你，我是不是能骂你？几十年了，这暴脾气就不知道改一改，动不动就拍桌子瞪眼睛！ “你以为金毛狮王是夸你呢？小林的年纪当你儿子都可以，你就不能耐心一点？” 各打五十大板。 “哈哈哈。” 醇厚的笑声响起，天空城最高执政官，也就是执政长笑道，“金队长还是老样子，我记得很久以前，也和我红过脸，拍过桌子。 “没事，治安局嘛，有活力是好事。天空城需要诸位充满活力地来保护。名单什么的，你们自己定吧，如果没其它事情，就先散会。” 说着，也不等什么，直接下线。 其他的执政官也相继离线。 局长瞪了两人一眼：“那个顾渊上名单，观察到他拿到身份证吧。” 算是折中了一下。 一般f名单的时间是数个月，最多不会超过半年，有情况延顺。 少的也要有一个月。 “散了散了，真的要给你们气死。”一锤定音后，局长站起来离开。 那位副局才“如梦初醒”，跟着离开。 林亦峰没有看任何人，铁青着脸离开。 “呸！公报私仇的小人！”金逊还特地呸了一口，让林亦峰脚步都停顿了一下。 不过最终林亦峰压下怒火，快步离开。 真的和金逊起冲突，吃亏的是他，金逊这家伙是躺平了的。 他不一样，他要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这种行为是减分项。 至于公报私仇，天地良心，林亦峰真没想过，上个名单能报什么仇？ 他是为了让自己安全点。 毕竟他和顾渊接触过，有过那么点嫌隙。 对方在f名单上，他心里安稳，又不会对顾渊造成什么实质的大影响。 也算适当展现自己的强大，隐晦点一点，提醒顾渊井水不犯河水。 在这个临时短会上提出来，就是为了直接定下来，不然金逊有可能阻挠。 没想到自己料到了前面，却没料到金逊不给面子到了这种程度。 而且，还被局长稍微敲打了一下。 表面上是两人各大五十大板，但金逊是躺平的，受影响的还是林亦峰多。 特别是“当儿子”之类的话，传出去对他的威望有很大冲击。 林亦峰可是副局，级别上要比金逊高。 “这段时间，急躁了。”林亦峰走出治安局，被寒冷的空气一扑，心情慢慢平复下去。 他新上任三把火在那烧，没能完全尊重到一把手。 晚上才会被敲打。 顾渊当然不知道，以他为导火索，导致金逊和林亦峰起了正面冲突。 知道了估计会疑惑，金逊为什么会偏帮自己。 平心而论，顾渊上f名单也算正常。 如果他的真实能力暴露出来，估计就不只是上f名单这么简单了。 特别是在出现“吴兴勇”之后。 现在的顾渊，则是看着牢房内的安倍明：“好几个月了，你还没有完全恢复吗？” 眼前的安倍明还是老样子，身躯被黑泥所覆盖，脸上是两道黑色的眼泪。 他在和安倍家的战斗中，失去了身躯，只剩下一个脑袋，被丢回到黑狱中。 如今还有半条腿没恢复过来。 “我可是差点死了啊。”安倍明活动了一下，“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快了。” “发生了一件事情。”顾渊问道，“你们堕落者有没有可能在死后诞生，而且拥有恐惧光环？” “哈？”安倍明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确定你说的东西，不是鬼怪吗？” “果然你也觉得是鬼怪吧。”顾渊说道，“我发现了一只有智慧的鬼怪。” “什么？”安倍明一愣，接着，“那你把他抓起来没有？”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顾渊问道。 “你不懂！想象一下。”安倍明说道，“你被丢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监牢中，无法离开。周围的邻居全部都是一群只会‘吱哇乱叫’，无法交流的鬼怪。 “坐牢好歹能有狱友说两句话呢！” 黑狱是不隔音的，对安倍明来说，每天都有让人崩溃的噪音。 好在堕落者也可以“沉眠”，这种沉眠和鬼怪的消失不同，是类似于沉睡状态，不能移动，无法感知外界的变化。 但可以疗伤。 如果安倍明不沉眠，就一个脑袋搁在晃荡，不继续受伤的情况下死是不会死，但想要再多长出什么肢体来，也是难事。 “那你是真的惨。”顾渊毫无同情心地来了一句，“需要我给你配一两个狱友吗？酒吞童子吧，超越性别上的真正美人。 “这种狱友，想必男女都很喜欢。” “不，不。”安倍明的抱怨脸立刻消失，换上笑容，“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有智慧的鬼怪，您应该收入囊中才对。” “给神州域的官方了。”顾渊说道。 “神州域？神州域的人来了，不对，这里是神州域？”安倍明很惊讶。 “这里是神州域，我被人送到了这里，你知道安倍苍吗？”顾渊问道。 一直忘记问安倍苍是怎么回事了。 “有印象，原本是个平平无奇的家伙。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得到安倍晴明赏识。”安倍明不屑地笑了起来，“那个时候还说他以后会成为我的竞争对手。” “说不定那个时候就不是安倍苍了。”顾渊嘀咕一句，“关于智慧鬼怪，说说你的看法。” “如果那个有智慧的鬼怪，不是孤例的话，那可太有趣了。”安倍明说道。 作为堕落者，才不会在意人类乃至周围一切生物的死活。 第一百九十四章 百事只配…… 顾渊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抬手。 大量牢房的牢门打开，让顾渊的“视线”可以看到里面的鬼怪。 这不是真正打开牢笼。 仅仅是意识上更近距离的观察，鬼怪们感觉到某种注视，稍微骚动一下。 呲牙咧嘴就是极限。 而且是对周围的邻居呲牙咧嘴。 这种情况，鬼怪的反应在外表现出来，就是在有任何其它选择的情况下，它们都不会攻击顾渊。 只有单独相处的时候，杀戮本能盖过了一切，才会对顾渊出手。 现在有其它存在，它们可以朝着其它鬼怪“咆哮”。 至于咆哮为什么不出声，只敢呲牙咧嘴，因为顾渊注视着它们。 顾渊降临黑狱，就让这些鬼怪们保持了安静。 “这些中没有发现什么智慧鬼怪。” 冰冷王座上的顾渊挥了一下手，这些牢门尽数关闭，旋转，换了一批。 “换一批。”唯一没被换的安倍明小声比比。 顾渊没有理他，继续查看着鬼怪。 很快，所有已知的鬼怪都被顾渊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鬼怪产生智慧。 包括最强的酒吞童子。 “是要新生的鬼怪才会诞生智慧吗？”顾渊推测，“已经诞生的鬼怪，就一直是原来的样子？” “安排你一个任务。” 顾渊看向安倍明，作为黑狱中唯一的智慧生命，他打算给安倍明“升职加薪”。 “保证完成！” 安倍明睡醒后清醒过来，明白谁才是爸爸。 鬼怪面对顾渊都可以尽量压制杀意，更不用说这位有智慧的堕落者了。 顾渊抬手对着安倍明轻轻一点。 虚空中锁链出现，一根手指的粗细，缠绕在安倍晴明手臂后断裂。 只留下一部分。 末端是正常的锁环，前端则是锋利的箭矢之镞形状。 “甩出去。”顾渊说道。 “朝哪里？” “其它牢房。” 安倍明对着视线可见之处的一扇门扉甩手，锁链自行飞出，箭头在触碰到门扉的瞬间，融入到其中。 不用顾渊命令，安倍明一拉——他没有飞出去，门也没有被拉下来。 而是两件牢房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进了。 安倍明可以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对面的牢门，也可以通过牢门上的长方形窗口看到里面鬼怪的情况。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黑狱囚犯中的……“ “狱卒？”安倍明试探性问道。 “不，是二五仔！”顾渊说道，“负责监控这些鬼怪，如果发现有鬼怪行为异常，诞生了智慧，就把锁链摘下来，我会知道的。” “哦。”安倍明有些失望。 原本以为能当上狱卒，没想到只是个二五仔。 “说起来，这些鬼怪平时都在干什么？”顾渊随口问道。 他以前从来不管鬼怪在黑狱里的动向。 你会关心那些工具呆在工具箱里面是什么情况吗？ 现在情况有所不同，顾渊还是好奇了一下。 “应该和我差不多吧，沉眠，醒来后开始吱哇乱叫，叫一阵发现谁都打不了就继续沉眠。”安倍明说道。 黑狱中的生活非常单调，就两件事。 毫无意义地对吼，然后沉眠（睡觉）。 后者好歹有助于疗伤，前者是真的毫无意义。 “嗯，我会偶尔来看看的。”顾渊说道。 安倍明的牢门不再关闭，方便观察其余鬼怪的情况。 周围的场景如冰雪般消融。 顾渊“躺回”到卧室的床铺上。 看了一下时间，基本上自己意识沉浸在黑狱中花去多少时间，外面也过去了多少时间。 没有什么“里面十年，外面一秒”的情况发生。 “睡觉。” 调整了一下睡姿，顾渊闭上眼睛。 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半个月后，顾渊收到治安局的身份证，在神州域行走再无任何限制。 不过不是寄过来的，而是由金逊送来的。 “你外勤队这么闲吗？”顾渊看着亲自送上门的金逊，颇为奇怪。 “有事情。”金逊进门。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还要你亲自跑一趟？话说你们是不是没有帮我宣传，我半个月又没开张，快要坐吃山空了。”顾渊说道。 “这个案子本来要低调处理，还涉及到第一个有智慧的鬼怪，更要保密了。”金逊说道。 “没有生意做要饿死了。”顾渊把自己陷入到侦探社的沙发中。 说实话，神州域要比樱岛域太平多了。 就目前来说，还真没樱岛域好玩。 樱岛域的人，又自大又嚣张头又铁，还有那么多怪物、黑区。 那才是十足的游乐场。 神州域觉醒者强者多，繁荣昌盛也意味着安定。 对普通人来说当然是好事，对顾渊来说，就是“这个沙盒游戏过于无聊”。 “所以我这不是给你生意来了？”金逊说道。 “什么生意？”顾渊坐直身子。 “吴兴勇那个案子，上面派了调查组下来。”金逊说道，“有水吗？” 意味着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什么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开水壶在那，自己烧。”顾渊指了指开水壶。 “饮水机的不能用？” “我刚搬进来的时候买了一桶准备给客人喝，结果到还是满的，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喝。”顾渊说道。 “一般十五天就过期了……”金逊自己烧水去了。 难怪这个侦探社没生意。 作为乙方居然让给钱的甲方爸爸自己烧水。 好在开水壶什么的还是很干净的，金逊烧上水后继续说：“调查组下来是查一查天空城的公监法有没有什么问题。” “嗯。”顾渊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其实也不会很深入，更多的是意思一下，敲打你懂吧。”金逊说道，“我有协助调查，跟进。” 其实是金逊乱说话的惩罚。 调查组可不待见有人一直跟着，偏偏这个人是金逊，极强的五级觉醒者，名声在外，也只能认了。 但相处肯定不会很愉快，各种尴尬是避免不了的。 “然后呢，查出大问题了，还是根本没问题？”顾渊无疑是一个合格的交流对象。 没有进行“厉害了”、“666”、“是吗”、“太坑”的标准又敷衍的发言。 “都不是，问题多少有存在。”金逊说道，“有那么几个人的确是烂了，需要彻查的那种。但很奇怪，在吴兴勇的案子上，并没有什么人动手脚，干涉。” 没有人干涉的情况下，吴兴勇最后判一缓一就有点奇怪了。 “吴兴勇有得罪他们吗？”顾渊问道。 不是利益，那就是个人好恶？ “也没有，在事发前，根本就是陌生人。事发后也有不少人压根就没见过吴兴勇。”金逊说道，“没有针对他的理由。” 对调查组来说，查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没有什么人干涉司法公正，这些人本身也有一些问题，严惩一番，同时敲打一下天空城。 任务圆满，就撤回去了。 而对金逊来说，还没结束。 既然没利益，没人招呼，没人干涉，又没有旧怨，为什么这些人自发地针对吴兴勇？ 于是他又查了一下。 “结果我发现，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是隐藏或者不怎么隐藏的女拳。”金逊说道，“因为跳车的死者是年轻女性，所以才会针对。” “女权？” “是拳头的拳，不是正儿八经的女权主义者。你读过书，女权什么的应该了解吧？”金逊多问一句。 顾渊显然是识字的，但识字不意味着知识丰富。 神州域也有不少文盲在。 现在民用网络处在刚刚起步阶段，家用电脑没有太普及，没那么多接受信息的手段和渠道。 很多在以前可以轻易获取到的信息知识，在现在属于少部分人才知晓的。 “知道。”顾渊表示不用多解释。 他穿越前，什么女拳，男女对立，白左，小动保，环保、素食主义者，lgbt的相关话题，在网上可是流量密码。 想要看吵架，搜索相关的进去准能看到各路豪强对线。 想要吵架，就发言，不管是理中客发言，还是站任何一方，都会有人来和你对线。 可谓祖安大舞台，有胆你就来。 顾渊愉悦病的初级阶段，就喜欢和人对线。 后来病的严重，网上对线已经满足不了他——没有发展到线下约架，而是直接玩没太多技巧训练门槛的极限运动去了。 “这种思潮，在旧时代一些地区国家非常盛行。”金逊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话，没什么市场。” 原因一言蔽之，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懂得都懂，不懂的，这里省略八万字解释。 “整个神州域，只有一个地方，相关言论会稍微多一些，天满城。”金逊说道。 “而我发现，这些人都去过天满城，大部分是工作上的交流访问，一两个是旅游。 “我又看了他们的生平资料，去天满城前，基本上没有表现出女拳倾向。” “所以，问题出在天满城？”顾渊说道。 “没错，就算天满城有这个氛围。又不是小孩子，三言两语就被改变想法，去一趟就变成了女拳。”金逊说道，“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觉醒者了。” “想要我去查一查？”顾渊问道。 金逊点点头。 “为什么会是我？”顾渊有点奇怪，“上面不能查吗？” 疑似有觉醒者往公职人员脑子里灌输思想。 无论什么思想，哪怕是“百事可乐只配冲厕所”、“咸豆腐脑是正统，甜豆腐脑是异端”这种，也绝对是违法犯罪。 别说对象是公职人员，普通人也不行。 第一百九十五章 北上 作为一个业务经验并不丰富的侦探。 顾渊其实没有打算混吃等死，在没有开业期间，还翻看了不少案例资料。 方便自己在违法犯罪的边缘反复横跳试探，又不会被打。 知己知彼嘛。 过程中，顾渊就发现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案例。 说是有一家路边普普通通的面馆，生意火爆，每天新老客户络绎不绝，饭点经常排队两三个小时，还不一定能吃到。 有个老饕觉醒者路过此地，想要尝试一番。 排了好几天队，终于给他买到一碗普普通通的牛肉面。 价格不菲，吃过之后却觉得普普通通，真的就是街边小店的水平，没有特殊。 偏偏第二天回忆起来，又突然觉得很好吃，想要去吃。 那觉醒者又去了一次，这次没白跑，吃到了，确定不好吃，心里产生了疑惑。 不会是罂粟壳之类的佐料，难道是灵物或者觉醒者相关？ 当即向当地治安局报告，因为是觉醒者，治安局也颇为重视。 调查一番后发现面馆的老板兼厨师，是一个觉醒者。 特殊系，能力为共情，他一直认为自己的面很好吃，发动能力影响到食客，给自己赚钱。 最后老板自然锒铛入狱，出狱后远走他乡消失。 合理猜测是被招安了，这种共情能力可不多见。 利用自己的能力给客人洗脑赚钱都要被判。 影响到公职人员，造成一系列的影响，肯定是更加严重的事情。 顾渊觉得完全可以调查，没理由找上自己。 就算天满城不是辖区，联合调查，或者上报上面查一查，不行吗？ 何必找顾渊这个外人？ “事情没那么简单。”金逊笑了一声，“如果错了就会被惩罚，那就天下太平了。 “首先，我这些只是推测，没有任何证据。不可能因为我的一点推测猜想就大动干戈。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天满城是艾家的大本营。” “艾家？”顾渊微微挑眉，“啥玩意？” “神州域有七大家。”金逊说道，“真正立于神州域顶端的豪强世家。” 顾渊点点头：“我懂。” “艾家是七大家之一，天满城是艾家的地盘，大本营，铁桶之地，水泼不进。”金逊哼了两声，“就算上面想要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所以这不是官方任务，只是你的私人委托？”顾渊说道。 金逊点点头。 “那让我们来谈一下报酬，还有你打算让我查到什么程度吧。”顾渊说道。 “接了？” “很有趣的样子，接了。”顾渊说道。 “查到什么程度，你自己看着办，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越深入越好。”金逊说道。 顾渊点点头。 “报酬嘛。”金逊说道，“你应该不是个缺钱的主，灵物怎么样？” “都可以。”顾渊不在意是灵物还是钱。 其实这两样他都不怎么缺。 金逊显然有备而来，他从带着的黑色夹包中拿出一个绿色的手牌，就是游泳馆，洗浴中——澡堂之类的地方，常戴的那种。 在更衣室的柜子小门上刷一下，滴一声就开的手牌。 “这个算订金，不管你有没有查到什么，都归你。”金逊说道。 “什么用途？” 顾渊没有因为灵物的长相而歧视。 “穿墙。”金逊说道，“……穿的时候会破碎衣物，变成赤-裸状态，注意一下。” 这个手牌是有来历的。 很久以前，金逊还是一个小警员，遇上个“每次扫黄都有你”的家伙。 有时候只要盯着他，就能发现新的窝点。 不过突然有一天，扫黄后没有他了。 反而发现此人在附近裸奔，变成了每次扫黄都有这比在那裸奔。 金逊上心，将其审问一番，拿到了这个手牌灵物。 “副作用就是裸奔吗？”顾渊问道。 “应该说只是之一，穿墙的时候衣物会破碎，包括袜子、鞋子，但一些饰品，戒指眼镜什么的都不会。”金逊介绍道，“使用后会变得非常消耗体力。 “甚至会累到不能动弹，届时就会失效，如果这个时候还在墙体里，就会被卡在里面。 “除了墙壁外，天花板，地面都可以穿，地下也行。” 他对这灵物显然门清。 “你可以先用一下，看看效果。”金逊最后说道。 “好。”顾渊也不客气，拿起手牌上楼回家。 侦探社只是一个小办公室，五十多平，还有一个厕所，可没法给他使用手牌。 过了几分钟，换了一身衣服的顾渊下楼，对金逊竖起大拇指，表示手牌灵物好用。 “其余的报酬，根据你发现东西的价值来，你有什么想要的灵物，我可以尽量去弄到。”金逊说道。 “嗯……”顾渊思索。 他现在缺什么灵物？ 还真不太缺。 隐身的，穿墙的，攻击的，防御的，还有疗伤保命的，可谓应有尽有。 “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到时候再说吧。”思索过后，顾渊说道。 “好。”金逊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档案袋，“艾家、天满城的一些基本资料，还有调查的方向都在这里了，你看一下。” “准备真齐全。”顾渊说道，“要是我没接呢？” “那我就自己查，年休假还没用。”金逊说道。 顾渊接了肯定最符合金逊的打算。 虽说年休假没用，可金逊的假，从来没有完整过，没休息两天就会被叫回去。 鬼怪可不管你休不休假的问题。 “那我出发了。”顾渊拿起档案袋，“路上看。” “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顾渊说道，他快要闲的发霉。 至于要准备的，还真没什么要准备的，一些必需品他都是放在空间血珠中的。 随时都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搁古代，就是那种策马红尘的侠客，可谓潇洒无比。 “有什么发现，就打这个电话联系我。”金逊报出一个号码让顾渊记下。 “好。”顾渊拿着文件档，直接开门走出去，又停下，“帮忙关个门。” 金逊看着顾渊离开的背影，突然流露出一丝羡慕的表情。 “啊，水烧开了。” 只剩下一个人的房间内，电水壶发出呜呜呜的声响，自动跳到了关闭状态。 金逊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毫不在意地一口喝下。 天空城，天空区火车站，顾渊购买了前往天满城的火车票，前往天满城。 现在主要的长途交通工具是火车，客运火车基本等同于动车、高铁。 速度要稍微慢一些。 飞机的话，有是有，但除非真有什么比较紧急的情况，不然的话，大家还是选择坐火车。 原因嘛，万一出现什么鬼怪，火车上还能跑，飞机上就只能等死了。 同理还有船——这玩意比飞机还不受待见。 樱岛域和神州域其实很近，但来往联系却一直不多，一部分原因就是如此。 另外一部分原因，是樱岛域几大城的统治者刻意闭关锁国，有限开放往来。 以维持他们长久的统治。 神州域就没有这个顾虑，特别是稳定秩序后的发展初期，人口就是资源。 需要更多的人口来促进发展。 别的不说，人越多，觉醒者就越多。 觉醒者越多，至少对鬼怪的杀伤越大。 至于因为觉醒者伟力归于自身，可能引起的乱子和问题，只能说，神州域很强大，不惧这些。 樱岛域是因为灾变初期没有什么鬼怪出现，大量外来人口进入。 神州域则是为了发展需要，吸引人才。 到现在，神州域已经不需要再刻意大量引入外来人口了。 有人来投的话，当然也不会拒绝。 灾变不是那种隔绝人与人之间联系的末世。 世界各个地区之间的联系会减少、变弱，但随着重新发展，联系又重新加强。 总体来说，全世界的科技水平其实没有什么倒退——少部分地区会有。 很多看上去的科技倒退，其实是经济上衰退造成的影响。 上位者生活中感受到科技水平，可一点不比灾变前要底。 一直到现在，每年都有不少外来者通过各种方式进入到神州域。 各个城都按照规章制度，进行观察，筛选。 除了天满城。 天满城对外来者的态度非常包容，不对，应该说是优待，各种待遇优渥。 比如不需要每隔十几天去治安局报到一次，来了直接发天满城范围内的特殊证件。 在天满城范围内，各方面都不受任何限制。 不像其它地方，严格审查。 光是这一点，就吸引了不少外来者加入天满城。 包括为数不少的觉醒者。 火车上，顾渊翻看着天满城的基本资料和特殊之处，对这个地区算是有所了解。 至于艾家，资料上说的不算多。 点明这是七大家之一，势力庞大，天满城作为其大本营，种种地方政策，毫无疑问出自艾家之手。 调查之时要务必小型。 天满城比天空城要更靠北，整个行程大概要十小时多一些。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三十，车子启动已经有十来分钟。 顾渊看完了天满城、艾家的资料，稍微闭了一下眼睛。 又从文件袋中拿出金逊给的调查方向相关资料。 不用担心有邻座窥探。 他买的是最贵的商务座，比曾经动车的商务座还要豪华，几乎可以看做是一个小包间，私密性很好。 “下雪了啊。” 翻看前，顾渊看了一眼车窗，有星星点点的雪花砸在车窗上，留下湿漉的痕迹又被凌冽的寒风吹散。 第一百九十六章 优待 看完金逊给的调查方向相关资料，顾渊把东西都装回文件袋中，眼上开花，把文件袋丢了进去。 高速行驶下的列车颇为稳定，偶尔会有一点轻微的晃动，不影响休息。 头顶的灯没有因为入夜变得暗淡或者关上。 事实上，除非顾渊主动关掉，它会一直亮着，给人更多的安全感。 座位可以完全放倒休息，前后都有隔板，一边是车窗，另外一边有帘子可以拉上。 但没有门。 顾渊买了票后等车来，是第一个进入到车厢中的人，也没注意后续有没有人来。 现在看完资料了，倒是想着走走，看看。 拉开车帘，顾渊走出去。 一节车厢不大，他很快就看完了，结果发现就他一个乘客。 这其实很正常。 因为这趟是夜班车，而且一整个夜晚都需要在车上渡过，不少人更多选择是人多的一等、二等座。 而不是安静人少的商务座。 人少未必危险，但人多肯定安全点。 顾渊来到车厢的连接处，看见门边站着一个乘警，正把墙上的简易座椅放下来，打算休息一下。 察觉到顾渊走过来，那乘警转身稍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乘警是觉醒者，整个晚上除了巡逻时间，就一直呆在这里。 这是商务座的优待，后面一节车厢是餐车，也有不少乘务人员在。 前面一节就是车头了，同样有乘务人员。 商务座看似无人（少人），给人的感觉最危险，但更多是心理作用。 就觉醒者乘警的安排，其实要比其余车厢安全。 万一出事，觉醒者乘警可以更快赶过来。 其他车厢不可能一人一节，不过也有可能有其他觉醒者在旅客中。 觉醒者的证件，在买票的时候出示是可以打折的。 不过打折也意味着要承担相应的义务。 万一有鬼怪出现，需要协助乘警处理解决。 火车上碰到鬼怪，其实概率真的很低。 整个神州域范围内，上次发生这样的事件，已经是五年前了。 顾渊在樱岛域遇鬼怪频率不低，到神州域后反而变得很低。 唯一遇见的一个鬼怪还是吴兴勇。 除此之外，光折磨秦驰，折腾风驰保全去了。 倒是成为了秦宝心中的梦魇，等同鬼怪。 以前怀疑的“吸引鬼怪体质”就此消失，变成了“废体”。 一路没出现“鬼怪之间会相互吸引”的情况，这趟列车平平安安地抵达天满城的天满区南站。 此时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的状态，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冬天的白天时间要短很多。 比起天空城，气温也下降了不止一星半点。 顾渊早有准备地套上一身羽绒服，阻挡着外面的严寒。 出站坐上出租，顾渊报了本区，也是天满城最豪华酒店的名字。 风驰保全给的赔偿可不少。 顾渊不用管买房，投资可持续赚钱，生病养老这些普通人需要担心的问题，用起来自然是“挥霍”二字。 当然也不是完全为了挥霍而挥霍。 酒店会提供各项服务，让顾渊生活上变得便利很多。 比如顾渊住下，最高等级的行政套房就包含出行接送，整个天满区范围内各大旅游景点私人导游（不用排队买票的那种），租车，还有一些会员制高端场所的出入等服务。 只要肯花钱，各方面都会被安排的非常妥帖。 神州域无论是摩托还是汽车，都需要经过正儿八经的考试才能拿证。 顾渊没有驾驶证，不可能每次出去都用飞的。 出行接送非常有必要。 他的计划是不会一开始就去一些比较敏感的地方，而是像一个游客，到处走走转转。 熟悉熟悉环境。 来到房间洗漱一番，让服务员把早餐送到房间中。 吃完早餐顾渊没有离开酒店。 而是惯例地锻炼、冥想——原本在下午，这次被他移到了早上。 下午顾渊才离开酒店，前往他的第一站天满大学。 金逊给顾渊的调查方向建议，其实是那些人当初来天满城后的行动路线。 几个私人来旅游的没有。 剩下的是公干，行程倒是比较明确。 林权和另外一人，其中一站就是来天满大学，进行了一场讲座。 天满大学有法学院，法律系，经常邀请法律界相关人士前来讲座。 林权他们作为公监法的一员，来天满城（区）交流，被安排大学讲座，讲述经验，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同样也是需要顾渊调查的地方。 说不定金逊怀疑可能存在，类似“共情”能力的觉醒者，就躲在大学里面呢？ 今天是周六，不是上课时间。 属于天满大学的开放日，允许外来访客单纯以“参观”理由进入。 非开放日，没点正当理由就进不去了。 校门大门关闭着，门卫室旁边开放小门，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然后，顾渊没有登记就直接进去了。 他戴着降低存在感的眼睛，保安几乎无视了他的存在。 其实就算不戴，就顾渊年轻的面容，很大程度上也可以轻松混进去。 保安不可能认出这么大校区中的每一个学生。 靠近学生形象的，一般都不会拦下。 顾渊的形象，别说靠近，随便找个课堂混进去上课都可以。 “林权等人来这里是两年前的事情，学校档案中应该有记录，不过这种记录要去哪里找？”进入到天满大学这个校区，顾渊思考着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调查。 他以前当然读过大学，但对内部运作不算熟悉。 这种讲座，是由什么部门，什么人负责？ 法学院的行政部门？行政院长？ “当侦探果然是相当消耗脑力的事情。”顾渊神游太虚，一个转身走进一栋教学楼，“算了，干脆找个老师直接问好了。” 他进的地方是个小门，进入后旁边就是楼梯。 说来也巧，刚进来，拐角楼梯就有人下来，而且是好几个人。 顾渊在走神，戴着眼镜，存在感很低。 那些人没有提前察觉到他的存在。 双方直接撞上。 眼看要撞成一团，顾渊身子一闪，尽量避开。 不过这里地方太小。 那些人并排走着把路堵了个严严实实，顾渊不可避免地和其中一人撞上，将其撞倒。 向前踉跄，顾渊顺势摘下眼镜收起。 和别人正面接触还戴着眼镜，一会儿让人注意，一会儿又让人“遗忘”，会产生奇怪的落差感。 反而会加深印象。 “不好意思。”顾渊对着被他撞倒的人伸手要拉人起来。 那应该是一个女大学生。 “法克！” 一声叫骂响起，“你走路不长眼睛吗，该死的混蛋！你踩到了我的脚！” 语调发音非常怪异，还夹杂着奇怪的语言。 顾渊转身看向说话的人，刚才完全没注意，才发现是个黑人。 身材高大，非常壮硕，留着那种脏辫，目露凶光。 他一边骂一边打向顾渊伸出去的手。 顾渊收手向后退了一步避开：“真少见啊。” 樱岛域他见过不少特征明显或者不明白的混血儿。 但没见过黑人，属于稀有品种。 “妈惹法克，我的球鞋！”没有打到顾渊的艾纽曼顺势低头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响亮的嚎叫。 他的鞋子上多了一点鞋印。 刚才顾渊躲避的时候，踩了一下，留下了一些印记。 “你这该死的黄——”艾纽曼气势汹汹，伸手去抓顾渊，“妈惹法克混账……” 两种语言夹杂在一起，骂得非常有节奏感。 展现自己的天赋技能。 旁边包括刚才那位被顾渊撞到，自己站起来的，一共三位女大学生，也怒视着顾渊，准备声讨他。 “多么暴躁的生物啊。”顾渊感叹一句，再退一步。 让艾纽曼抓了个空。 “你竟敢躲！” 艾纽曼的发音不标准，但勉强可以让人听清，至少比骂人的时候清楚一些。 “他叫你站住别动！” 旁边一个女生非常“贴心”地翻译。 “呵呵。” 顾渊笑了一声，站定却没有不动，在艾纽曼第三次伸手的时候，一脚踢了过去。 他可不是光退后不会还手的人。 不过刚刚抬脚，顾渊动作突然一顿，一股危机感袭来，他猛地收脚退后。 呼啸的破空声几乎在同一时间。 顾渊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艾纽曼的突如其来的踢击。 “觉醒者？” 以抓为佯攻，身子前倾的同时突然出脚，骤然间爆发出来的速度和力量。 非一般人可以做到，有很大可能是强身系觉醒者。 “你这是要杀人啊，猩猩。”顾渊看着艾纽曼问道。 刚才那一脚，踢到普通人，如果踢实了，下半身估计会被直接踢爆。 强身系觉醒者的力量可不容小觑。 当然，就算顾渊不躲也没关系，他身上的防御灵物可不只牢笼这么一件。 “你怎么可以骂人！” “哪个系哪个班的！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尊重！” “我要向学校上报，把你这种破坏团结的人开除！” 艾纽曼还没说什么。 身边的三个女生却齐齐爆发，大声呵斥，比艾纽曼本人还要着急。 艾纽曼倒是不急了，饶有兴趣地看着顾渊，伸出鞋子：“把鞋印舔干净。” “原来天满城的优待，是这么个优待法啊。” 顾渊笑了起来，“刚好，我记得林权也跪舔外来者，就先从你们身上查一查吧。” 他笑着，嘴角上扬，最扯越大，几乎咧到耳根。 不对，是一张恐怖的鬼面正从顾渊脸上钻出！ 第一百九十七章 背后有鬼 不是裂口女的脸。 而是一张人与猫集合在一起的脸。 来自顾渊在神州域遇到的第一只鬼怪——长着人脸的鬼怪猫。 因为太猫了，有时候顾渊压根就没把它当做鬼怪，而是当做宠物，没事拉出来撸两把。 这鬼怪猫的猫状态还是很萌的，会缩在顾渊手下瑟瑟发抖。 对顾渊来说，鬼怪猫是没事拉出来撸两把打发时间的宠物，对其他人来说，绝对不是。 半人半猫的狰狞面孔，张开嘴巴，发出最为凄厉的儿啼魔音，传向四面八方。 灌入到眼前四个人的耳朵中。 三个女生双眼一翻，立刻昏迷倒下，重重摔在地上。 那个艾纽曼身为觉醒者，抵抗力要强一些，只是面露痛苦和惊恐之色。 鬼怪！ 竟然是鬼怪！ 没等艾纽曼做出更多举动，顾渊开门放狗，天狗双臂身躯齐出，一拳轰在艾纽曼脸上。 艾纽曼脸上崩出红的、白的，鲜血、牙齿、骨头碎片齐飞。 被天狗一拳打个半死，同样昏死过去。 把两只鬼怪关回去，顾渊伸手一甩，光武形成一条锁链，捆住四个人，又取出四张隐身符，贴到四个人身上。 让四个昏迷不醒的家伙进入到消失状态。 顾渊自己也进入到隐身状态，拖曳着艾纽曼四个人离开教学楼。 周日的教学楼内人不算多。 鬼怪猫只有一个脑袋露出来，叫声造成的伤害不会很大，除开很近的人之外，其他人顶多是听到声响。 没有那么快意识事情的严重性，更不会这么快赶到。 顾渊有足够的时间慢悠悠飞起，离开。 天满大学这个校区面积不小，里面还有矮山公园，环境优美。 是单身狗受害多发地段。 为了诸多单身狗的身心健康，学生会纪律部门的人会过来进行巡察，晚上拿个手电筒乱晃。 以惊起一对对野鸳鸯为乐，不过没持续多久，这项单身狗的快乐活动就被学校叫停了。 因为查到了一些引进的“高级外来人才”，可能导致友邦惊诧，引起不良后果。 这片矮山公园，又重新成为诸多野鸳鸯的幽会圣地——仅限于天气温暖的时候。 冬天这个地方是非常安静，根本无人光顾的。 这种零下超过十度的鬼天气，什么热情似火都给你熄灭，并且埋得严严实实。 一阵冷风吹来，直接冻成孙子。 真正的“我的心，和外面的风一样冷”。 顾渊把四个人带到这里，不用担心有人看见。 摸索着撕下四个人身上的隐身符，让他们重新出现，顾渊想了想，戴上了天邪鬼面具。 狰狞的鬼面有助于带给对方压迫感。 四个人都在昏迷中，三个精神重创，一个身体遭到重创。 不是单纯打耳光能醒来的，顾渊从空间血珠中拿出“源之水”，滴了几滴到几个人的嘴巴中。 艾纽曼下半张脸严重的伤势迅速恢复过来。 人也逐渐清醒，其他三人也是如此。 不过在四个人刚刚清醒，还没弄清楚自身处境的时候，光武化作的锁链动了起来，捆住四个人的嘴巴。 让他们所有能够发出的声音都变成了轻微的呜咽。 在这样无人的矮山公园最深处，最僻静的地方，绝对不会被第六个人听到。 “尼格你好。” 顾渊笑着和艾纽曼打了个招呼，右手一扬。 被捆在锁链末端的艾纽曼高高飞起，落下。 他的手脚都被捆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动弹的余地。 像上岸的鱼一样挣扎两下。 如同鲤鱼王的水溅跃，没有半点效果。 身子重重砸在地上，艾纽曼一阵恍惚，疼痛。 还好他是二级强身系觉醒者，这么一砸之下，只是痛，还不至于受伤。 艾纽曼发出呜咽声，想要尝试说什么。 不过从他瞪大的眼睛和露出的部分表情来看，应该是不服的威胁和辱骂。 顾渊毫不在意的笑容隐藏在面具之下，一次又一次将艾纽曼举起落下。 十几次后，哪怕是强身系觉醒者强壮的身躯，也经不过这样的折腾。 艾纽曼口鼻中全是血腥味，身上没有一处地方不传来剧痛。 至少断了几根骨头。 不过艾纽曼没有就此屈服，反而双目赤红，像是一只混乱的暴怒野兽。 反倒是那三个女生，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发出更多的一点声音。 “啧，看来我带错面具了。”顾渊说道，“黑色的面具让你产生了安全感吗？那就换一种方法。 “唤醒你刻在基因和血脉中的恐惧和顺从吧。” 顾渊转身，像是超级缓慢的变脸。 把天邪鬼面具换成了水晶骷髅面具。 然后，光武化作的锁链被他收回。 四个人顿时获得自由，三个女生在冰冷的雪地上躺了不少时间，身子僵硬再加上恐惧，本能地缩成一团。 也不敢起身反抗。 艾纽曼倒是勉强站起来，口鼻中喷出带着血色的雾气，和顾渊对峙，打算恢复一下后攻击他。 光武变成了一条鞭子，顾渊随意挥动一下，发出破空声。 “看到那边灌木丛上面的雪没？”顾渊说道，“你看，它像不像棉花？” 这句话毫无疑问激怒了艾纽曼，比踩到他的球鞋还让其愤怒。 他冲过来，被顾渊一鞭子抽中膝盖。 留下的不是红肿的伤口，而是被切割，撕裂的伤口。 光武化作的武器，是可以适当变化的，鞭子前半部分，锋利无比，如刀刃一般。 艾纽曼这个二级强身系觉醒者的身躯挡不下来。 艾纽曼跪在地上。 顾渊又抽了两下，撕裂艾纽曼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两道血口。 鲜血流淌而出。 “有一种古老却好用的修理工具办法，就是对着它们敲打，拍几下。”顾渊恶劣无比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对你们也很好用。 “快，去采点‘棉花’回来，完成你的本职工作。让你来神州域，不是当大爷和人上人的。” 连续抽打着。 艾纽曼没有去采雪，但原本凶恶的眼神开始涣散，整个人蜷缩起来，抱着头，逐渐放弃抵抗。 “这就没力气了，真不经用啊，我要向那群该死的奸商投诉。”顾渊骂骂咧咧，鞭子变成了长刀，架在艾纽曼的脖子上，“质量太差了。” 轻轻划动，一道血痕出现。 “既然连棉花都采不了，那你就没用。”顾渊没有被面具遮挡的双眼泛起杀机。 浓烈的杀意释放出来。 “我去……”艾纽曼艰难地爬行，爬向不远处覆盖着白雪的灌木丛。 这几天都没下雪，但这些雪一旦积起来了，基本一个冬天都不会自行化开。 “很好。”顾渊收手。 来到灌木丛那边，艾纽曼拢起一蓬雪，送到顾渊脚边放下，然后又回去，开始正式采棉花。 他一开始狂骂，出手又出脚的时候，肯定没想到会发生现在这一幕。 顾渊示意艾纽曼继续，走到那三个女生面前，拍了两下手，让呆滞的她们稍微回过神。 “来，和我说说你们的身份。”顾渊说道，“为什么会和这采棉花的小尼格混一起。” 三人都是天满大学的学生，和艾纽曼混一起，是因为她们是“互助社团”的成员。 所谓互助社团，是为了帮助外来学生更好更快地融入到神州域而成立的。 里面都是一些留学生和本校学生。 比例大概在一比三左右，帮扶结对，三个本校学校帮扶一个留学生。 从学业、生活上进行全方位帮助，务必让对方感受到家的温暖。 “谁搞的，这个社团？”顾渊问道。 “学校成立的。” 不是学生自发建立的社团，属于校方行为。 “校方又是谁提出来的？自愿报名吗？”顾渊问道。 报名参加是自愿，不过竞争还挺激烈的。 除了有学分奖励的原因外，一些人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亲近乃至跪舔这些留学生。 至于校方到底是谁提出来的，这三个女生就不知道了。 接下来顾渊又问了三人一些问题。 基本确定这三个人和林权的想法类似，女拳和媚外思想入脑。 外来者高人一等，倒贴跪舔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和天满城的氛围有关，一等权贵二等外，后面才轮到神州域的本土居民。 天满城产生这样的氛围，简单解释一句就是上行下效，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各种优待政策，自上而下，长期潜移默化之下，形成这样的思想变化。 其源头，应该是艾家。 只不过顾渊不理解艾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应该是有什么深意。 不过顾渊要查的不是艾家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为了“挟洋自重”。 至少暂时不是。 而是背后是什么觉醒者，隐藏势力在作祟。 天满城有这样的氛围，一些人涉世未深思想发生转变媚外欺内不奇怪，还有一些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为了利益也跟着做，也可以从字面的理解他们为何这么做。 但神州域其它地方可不这样。 此类思想并无太大市场，日常接触极少——网络还没普及到群魔乱舞的程度呢。 林权等人的女拳、媚外思想入脑，绝对不是单纯来一趟就受影响，从此坚定不移，可以解释的。 好吧，的确会有这样的人。 可所有人都这样？ 要用刚好和巧合搪塞过去，金逊第一个不答应。 在天满城这种氛围的基础上，背后有鬼！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合情合理 有女拳媚外zzzq等思想的，基本上可以分为三种人。 第一种是受到外部影响，潜移默化被影响之人。 第二种是纯粹为了利益，是虚假的。 第三种就是被相关能力或者灵物影响到，洗脑之人。 第二种比较好分辨，媚外有利自身才会谄媚，不利就不会这么做。 第一第三种之间就不太好分辨了。 本身就是思想上的变化，手段不同，但本质上其实差不多。 说不定一些人是两者的结合。 顾渊观察了一下这三个女生，在自身难保并且颇为恐惧的情况下，她们偶尔还会自觉或者不自觉地看一眼“采棉花”的艾纽曼。 是第二种人的概率很小。 属于哪怕没有学分，没有半点好处，光是为了接近洋大人们，也会挤破头皮加入到那个互助社团的类型。 不过顾渊打算测试一下，她们到了哪种程度。 从地上捡起石头，塞到其中一人手中，顾渊命令道：“去，拿石头砸他。” 本来用鞭子抽打是最合适的，只可惜顾渊的空间血珠中没有鞭子库存。 只能用砸石头代替了。 面对穷凶极恶的顾渊，那女生勉强丢出石头，没能砸中采棉花的艾纽曼。 但至少表明了态度。 她不是那种“狂信徒”的程度，如果真到了这种程度，绝对是第三种，受到能力或者灵物洗脑没跑了。 另外两人也如法炮制，证明她们至少是正常的。 这里对话进行了一些时间，那边艾纽曼还在“采棉花”，鲜血不断滴落在地上。 刺激着三个女生脆弱的心灵。 顾渊完全无视艾纽曼：“你们那个互助社团，把成员的班级名字，负责老师的名字给我。” 他改变计划，打算从这个互助社团入手了。 显然要比两年前的一场讲座入手，更容易查出更多的信息来。 媚外和女拳的思想相辅相成，基本一致。 后者踩得只是“神州域本地男”，对内重拳出击，仿若恶毒后妈，对外唯唯诺诺，卑微得像是大户人家老爷的小妾。 “我不知道。”一个女生说道。 另外两人也摇头。 她们可能记住一部分人，老师的名字，但不可能记住所有人。 “那告诉我活动室，办公室在哪，还有老师名字。”顾渊说道。 “活动室在礼德楼第十层，就是顶层。”一个女生说道。 “十层哪个房间？” “整个楼层都是。” “这尼玛……”顾渊都忍不住鼓了一下掌。 一个社团占据了一整个楼层，校长室都没你们社团活动室这么大。 “负责老师有好多个，日常我们接触最多的是白白桃。” “白白桃？好奇怪的名字，怎么不是桃白白？”顾渊说道。 这三人不知道龙珠，也不明白顾渊所说话的意思。 那边采棉花的艾纽曼，断裂的骨头，失血，低温，强行不断移动，已经接近极限。 身子摇晃，半趴在地，勉强没有让自己彻底倒下。 顾渊走过去问道：“你来神州域几年了？” “四年……”艾纽曼含糊不清。 基本的语言文字交流，他其实没有大问题。 他可没打算回去，这辈子都要呆在神州域，准确地说，是天满城。 “这四年玩得开心吗？”顾渊继续问。 开心？ 这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天满城是很特别的那种，根本就是他们的王道乐土啊！ 艾纽曼来到这里，身为洋大人中的黑大人，本就是人上人。 而且，自身还是二级强身系觉醒者，更近一步。 人上人中人上人。 活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可以的话，他希望在这所大学里面呆一辈子。 而不是只当四年的学生。 但艾纽曼敢回答吗？ 他不敢。 在几分钟前，他做了以前对这个学校的男性（包括但不限于学生）经常做的事情。 现在，艾纽曼付出惨痛代价。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某种怪物。 生死边缘的恐惧之感席卷全身。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才能不引发这个恐怖存在的怒火？ 开心与不开心，不回答都不是好的选择。 “还……还可以。” 突然间，艾纽曼领悟“中庸之道”，说出了一个答案。 “哈。”顾渊笑了一声，用脚抬起艾纽曼的下巴，“来，舔干净。” 艾纽曼愣了一下。 “嗯？”顾渊微微提高语调。 艾纽曼立刻低头，将屈辱和怒火吞进肚子里，舔起脏兮兮的鞋子来。 在覆盖着雪的泥地上猜来猜去，鞋子肯定不会干净。 艾纽曼几次欲呕，都被他硬生生忍下来。 “可以了。”顾渊的声音对艾纽曼如同天籁。 “转身，张嘴。”顾渊又命令道。 艾纽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乖照做。 顾渊取出小半瓶源之水，倒入到艾纽曼口中。 感觉到身上伤势正在恢复艾纽曼心中一喜，立刻大口喝下。 干了这瓶源之水！ 不过紧接着，他身上各种突然一阵奇痒无比。 奇怪的肉芽好像活物一般在伤口处扭动，蛆虫一般。 源之水，可不能贪杯。 艾纽曼强忍着没有发出惊恐的叫声。 好在没有更进一步的异化，只是伤口上长出了诸多肉瘤。 顾渊来到那三个女生旁边，面具之下，半人半猫的恐怖面孔再一次浮现。 发出凄厉的叫声。 那三个女生第二次晕过去。 不过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了，鬼怪猫凄厉叫声在继续，不断对她们造成精神上的损伤。 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是醒不来了。 就像秦宝、秦驰兄弟用来勒索顾渊的那个孩子一样。 那边艾纽曼也是面露痛苦，勉强抵抗，心里疑惑，这样的叫声会把其他人吸引过来吧？ 叫完后，顾渊把鬼怪猫按回进去，顺便摘下面具，又走到艾纽曼面前。 艾纽曼半躺在地上，不太敢起来。 顾渊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艾纽曼勉强也笑了起来，下一刻，他的笑容变成了狰狞的痛苦之色。 顾渊光武化剑，钉在艾纽曼两腿之间。 鲜血又一次染红脏兮兮的雪地。 手腕一转，利刃一绞，把艾纽曼的命根子绞了个粉碎。 痛的艾纽曼几乎晕过去。 这个恶魔，根本就是在折磨他。 “记住今天的痛楚，记住我，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顾渊说道。 艾纽曼看到其身后，半透明的触手疯狂肆意地增长，其中一根卷向他。 像是举起一个布娃娃一样把他举起来。 刚刚复原的手臂，又一次被折断。 更多的触手，覆盖向四周，破坏着地面和周围的一切。 黑色开始变得浓重，触手纠缠着，似乎形成了一棵大树的模样。 白骨为叶，头颅为果！ 这是未知的鬼怪。 自己，好像正在被它吞噬！ “区区鬼怪，也敢伤人！” 昏迷过去之前，艾纽曼听到那恶魔发出正义无比的声音，一点火光亮起。 把眼前变得亮堂一片，接着又陷入到黑暗中。 当天满大学安保人员中的觉醒者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有人手持火焰大剑，将一只扭曲的黑色鬼怪斩杀到只剩下黑烟袅袅，彻底消散。 顾渊收起光武和火种。 看向“姗姗来迟”的觉醒者们：“你们来的有点慢啊，这里有四个幸存者，不用谢。” “你是谁？”有人问道。 顾渊拿出自己的觉醒者证件，那人接过去一看，脸色变得恭敬了一些：“顾先生，您好。” 证件上顾渊是四级觉醒者。 无论在什么地方，四级已经算得上是强者行列了。 神州域也一样，只不过一些城强者聚集，显得比较多，不影响四级觉醒者的地位。 救护车，治安局警车来到校园。 四个重伤之人被拉走，顾渊作为当事人，则是找了个空的教室做笔录。 根据顾渊的说法。 他来天满区旅游，来参观一下天满大学。 期间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也就是鬼怪猫第一次发出的叫声。 作为一个觉醒者，这个时候他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从教学楼附近被带出去，就开始追踪。 一路追到矮山公园，顾渊和鬼怪打了起来。 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惊天动地，两个大帝战至宇宙边缘，举手投足之间空间破碎，连大道都给磨灭了。 “等等，等等。”治安警员不得不打断顾渊的“吹水大战”，让他讲重点。 “重点的话，就是我和那个鬼怪打了起来，后面将其斩杀，刚好学校保安团队中的觉醒者赶到。”顾渊说道，“就是这样。” 其实就是点燃了树魅的一部分，将其关回到黑狱中。 故意给人看，造成顾渊杀死鬼怪的假象。 “那是什么鬼怪？” “不太清楚，很大，黑色的玩意，有触手。”顾渊说道。 鬼怪千奇百怪，觉醒者不认识也很正常。 “除了发现一些踪迹，追上去之外，还有什么其它要补充的吗？”治安警员问道。 顾渊点点头：“有奖励吗，会不会全校广播通知表扬我见义勇为之举？” “……” 治安警员一阵无语，你一四级觉醒者还在意这个？ “那个，顾先生你来旅游为什么会到大学里来？” 一般年轻人不会把大学当做旅游的地方，除非是高中毕业，刚好要读大学了。 “啊，我第一次来天满区，人生地不熟，性格又很害羞。所以想要找一些青春靓丽，活泼开朗的女大学生陪——我是说当导游，也应该合情合理吧？”顾渊振振有词。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下次不要再RAP了 “这不合适吧？”治安警员说道。 “的确，应该再找个仆从，三个在前面带路，一个在后面侍候。”顾渊点点头。 “咳咳。” 治安员咳嗽起来，你不能因为救了别人就提出非分要求啊。 而且四个人都躺在医院呢，估计一时半会出不了院。 话题又转回到顾渊身上。 又问了一些问题，外面走进来一个治安员，在问话人耳边低语几句。 问话的治安员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着顾渊：“顾先生，你来的时候没有登记吗？” “什么，来参观还要登记吗？”顾渊比他还奇怪。 “呃……大学嘛，一般还是要登记的吧。”治安员说道。 “是吗？”顾渊说道，“我也不太清楚，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保安拦着我，我就这么走进来了。” 治安员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顾渊很年轻，穿着深色的休闲风衣，在大学校门口出现，自己也会本能地将其认作学生。 保安又不是人脸识别系统，能准确地认出每一个学生。 事情基本上比较清楚。 就是一个想要猎艳的四级觉醒者来到天满大学，刚好赶上有鬼怪出没，没有忘记自己身为觉醒者的职责，出手解决了。 说实话，身为治安局的人，对这样的觉醒者是颇有好感的。 这样的人越多，大家的工作就越轻松，天下越太平。 只可惜，在民间的觉醒者，能以此为己任，见义勇为的不多。 一般来说，刚好撞上脸了才会动手。 主动追索，去斩杀鬼怪的比较少，明哲保身才是大多数。 神州域官方也不至于因为某个觉醒者没动手而惩罚，要多次在相关事件中出现又不作为，会给上个小名单。 顾渊不在治安局内部名单上，已经证实的确是他斩杀鬼怪。 是个好人，可以发锦旗的那种。 至于想要猎艳这种事情，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有这样的想法，顶多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谴责一下。 治安局可不管人约不约这种事情。 最后闲聊几句作为结果，治安局的人就让顾渊离开了。 后续可能会有一些奖励或者需要了解情况，他们会自己找顾渊。 觉醒者证件上有联系方式，顾渊也说了自己住的酒店。 丝毫不在意曝光，调查要低调？ 不，不，顾渊的调查方案中可没有必须要低调这一选项。 唯一的选项就是“随心所欲”，怎么好玩怎么来。 可能上一秒还想着“看大爷我和你虚与委蛇，怎么套出情报”，下一秒就变成了“老子打爆你的狗头，打的时候再把问题问遍。” 他的肆意在神州域有所收敛，但也仅仅是收敛而已。 走出房间没两步，顾渊就看到一些人成群结队而来，为首的是一个外国人，偏向欧洲人的长相。 身后则是跟着其它外来者。 应该是周边地区到欧联那边的外来者，黄白黑都有。 更远的地方，和神州域这边的联系其实基本断掉了。 主要原因是那些地方已经无法形成一定规模的域，不是人类在主宰。 有消息说非洲那边鬼怪的数量、种类达全球之最。 以兽形鬼怪为主（属于鬼怪中的“怪”）。 人在那边才是自然保护区中的“珍贵保护动物”——如果鬼怪会保护人类的话。 土澳孤悬海外，情况完全不明。 美洲那边，在灾变发生的时候堪称最惨，“鬼怪浪潮”的称呼就源自那边。 其它地方是星星点点的鬼怪出没，那边则是丧尸浪潮，席卷而来。 真正意义上的丧尸末日。 拥有鬼怪特性的丧尸，强大的军事力量在其面前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再加上各种混乱操作，为数不少的人趁着初期逃离到世界各地，一夕而崩。 现在的美洲，可以参考行尸走肉等剧集。 除了丧尸外，各种乱七八糟的鬼怪同样不再少数。 曾经就有佛莱迪梦中杀人，屠杀百万人的传闻。 这些地方，都是大量的黑区，少量红区。 另外，还有一个黑区，是距离神州域不算远的东南亚地区。 曾经有一种说法，在恐怖片的行当中。 西方文化圈那边以血浆，杀人狂魔类型为主和闻名，夹杂少量驱鬼之类的玩意。 东方文化圈就是鬼魂啊怨灵啊之类的玩意。 其中又以樱岛和东南亚地区的恐怖片比较有名。 樱岛域不用多言，有名大ip，诞生的两大知名女鬼还在顾渊的黑狱中呆着呢。 东南亚，就恐怖程度而言，可以说堪称之最。 因此，那里诞生的鬼怪数量不多，但烈度和强度极为可怕。 那片黑区是真正的一片黑，最为深邃，绝对的禁地。 估计没有什么幸存者，也几乎没什么人来到神州域。 至于神州域，鬼怪灾变出现时间很早，第一梯队中的前列。 但其烈度强度反而不算高。 神州域现在可以成为最安全，最强大的域。 一方面得益于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以及高效强有力的组织能力，最大程度上在鬼怪灾变中保全了有生力量。 另外一方面，当然是感谢建国后不准成精和恐怖片不准有鬼，让前中期的鬼怪强度一直不太高。 提起本土恐怖片，大家的反应根本不是什么恐怖，鬼怪。 而是人为、做梦、精神病、多角恋还有洗澡。 灾变初期，鬼怪的出没还是很受幻想、文化等方向影响的。 这也是到现在为止，恐怖片和有恐惧元素作品被彻底禁绝的原因。 到后面就渐渐铺开了。 本体特色鬼怪会有，其它鬼怪也会有，不再有什么局限。 在神州域遇到丧尸之类的鬼怪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就好像在这里遇到一群外来者。 顾渊判断着这些人的身份，与他们擦肩而过。 很快，顾渊就听到一阵阵争吵的声音。 似乎在责怪天满城治安局办事不利。 顾渊耸耸肩膀，来到这栋教学楼的一楼大堂，找到挂在墙壁上的地图。 校区面积不小，很多地方都有挂着地图，方便学生们熟悉校园。 顾渊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的位置，也找到了礼德楼，赶往那边。 礼德楼也是教学楼，周末学生不多。 顾渊一路没有被任何人看到，来到十层。 正如那三个女生所说的，整个楼层都是属于社团。 现在这个时候空荡荡的，刚才应该有人，不过现在都离开了。 可能要去讨个说法什么的。 不是向治安局就是向校方。 人走的一干二净，倒是方便顾渊探查。 他很快就找到一个类似于办公室的房间，在资料柜里面拿到了社团成员的名单资料。 其中包括了几个负责老师的简单信息。 就有提到过的白白桃，就照片来看，是个非常严肃的女人，搁在初高中大概能收获“老巫婆”之类的糟糕绰号。 顾渊没有翻看这些资料，而是拍照片，一口气拍了一大堆后才离开。 现阶段有这些够了，接下来就是“顺藤摸瓜”。 希望这些藤不要让他失望，至少能找到一些瓜出来。 走出礼德楼，顾渊给酒店打了电话，让车子过来接一下。 回到酒店房间，他打开手机，开始通过照片看资料。 “哦，一个学校的互助社团，竟然有这么多的觉醒者。”看着资料，顾渊微微挑眉有些惊讶。 互助社团中留学生，足有一百多人，整个社团成员加起来五百多位。 而在这一百多人中，觉醒者人数有五十多。 其中四十多个一级觉醒者，十来个二级觉醒者，以及一个三级觉醒者。 那位三级觉醒者也是社长，叫做丹尼斯。 顾渊没记错的话，就是那个为首的男子。 说实话，年纪看上去不算小，恐怕有三十岁了，没想到依然是个大学生。 “数量这么多，应该是人为故意安排的。”顾渊在心里暗道。 五十多个觉醒者，这数量都赶上风驰保全了。 当然，其含金量肯定不同的。 风驰保全随便拉个觉醒者，估计就能把这五十多个觉醒者打得找不到北。 可一个是安保公司，一个只是学校里面的互助社团。 明显不同。 “名校毕业，又是觉醒者，又是洋大人，各种buff加满了。”顾渊嘀咕两句。 按照天满城的情况，这些人可以横着走。 一般学生可不会对治安局、校方大呼小叫。 “不知道那个家伙醒来没有，可以先去看望一下他，救命之恩，做牛做马回报不过分吧。” 粗略把资料看完，顾渊选定了几个接下来要去拜访的对象。 那位艾纽曼肯定是其中之一。 深夜，艾纽曼躺在安静的单人病房中，神色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床头灯亮着，在艾纽曼脸上投射出一些阴影。 强身系觉醒者强健的体魄让他术后很快醒来，然后……没有了！ 因为麻药的关系，身上没有太多的疼痛感传来。 麻木的感觉就和艾纽曼的心一样。 他的心已经死了，随着下面的消失一块死去。 人活着如果不能交……那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艾纽曼咬牙切齿，低声诅咒着，“妈惹法克……”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打断艾纽曼的诅咒，声音在只有他一人的房间内响起，“ra得不错，下次不要在rap了。” 第二百章 我有一个梦想 艾纽曼身子瞬间僵硬住，这个声音他肯定不会忘却。 不敢转头，艾纽曼不敢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如同扣掉了电池的电动玩具，一动不动。 顾渊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道：“上一次我在这样的单人病房里面，见过的还是一个五级觉醒者。 “多么奢侈腐败，令人嫉妒，所以，我后来杀了他。” 艾纽曼不可避免地抖动一下。 “当然，我不会杀你的。”顾渊站起来，走到艾纽曼面前，“我有个梦想，就是开一个种植园，实现人人都有工作。 “你们可以在阳光下快乐地劳动，鞭声中挥洒汗水。” “我……我是天满大学的学生，你不能这么做。”艾纽曼艰难地强调自己身份。 “没事，你可以退学，都读了四年的大学，应该走出去挨社会的毒打了。”顾渊笑道，“我决定雇佣你成为我的第一批仆从，怎么样？” 怎么样？ 艾纽曼当能只能挤出一个“好”字。 对方神出鬼没。 病房门窗明明都是关着的，压根就没有任何打开的痕迹。 他到底怎么进来的？ 还有那些鬼怪！那种东西，根本就是鬼怪吧！ 为什么会从此人体内钻出来？ 感谢金逊赠送的手牌，让顾渊神出鬼没的程度再上一层楼，神秘度提升。 而且有着两件隐身灵物和空间血珠的配合，完全不用担心出现裸奔的问题。 可以帮助顾渊一直保持高神秘度，高逼格。 “嗯，很好，我叫……李昂纳多。”顾渊说道，“从今往后，你可以称呼我为‘李昂主人’。” 这个名字可不是瞎起的。 嗯，和生化危机系列的著名偏头李三光无关。 名字出自姜戈电影中那位种植园主人的扮演者——小李子，莱昂纳多。 原本应该是叫电影角色的名字，但顾渊忘了，也懒得去查。 顺便一提，在天满城，这部远古电影是比较有名的，经常会在地方台播放。 很多人都看过。 身为黑人，艾纽曼肯定看过这电影，可惜联想力没那么丰富，不知道其深意。 “我……” “你的话，以后就叫法克吧。”顾渊自顾自道。 同样出自姜戈这一电影，角色是种植园主的管家，标准黑奸。 可惜叫什么名字顾渊同样不记得，连演员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道这货出演过独眼龙局长等角色。 各种妈惹法克骂得酣畅淋漓，被人戏称为“妈惹法克侠”。 艾纽曼就被起了这么个名字。 “法克，好好养伤，后天出院，我来接你，知道吗？”顾渊完全不理会艾纽曼的挣扎，“要开始福报了。” “我……他们不会让你这样做的。”艾纽曼说道。 “他们，他们是谁？”顾渊问道。 “同乡会，我是第二同乡会的成员。”艾纽曼说道。 同乡会，是在天满城混迹的外来者们建立起来的“同好组织”。 外来人是一个统称。 其实内部还有各种各样的划分，彼此抱团，形成各种同乡会之类的民间活力团体、组织。 艾纽曼所在的第二同乡会就是其中之一，以黑人为主。 以第二为名，意味着在诸多外来之人组成的同乡势力中排名第二。 会长是一个五级觉醒者，在整个天满城范围内都很有势力的那种。 只要同宗同源或者有人引荐，愿意交钱，加入同乡会不难。 身为觉醒者，艾纽曼出事，肯定会引起关注。 最普通底层的那种同乡人，就不太会了。 刚醒来，还沉浸悲痛中的艾纽曼都来不及报警或者向同乡会的同僚报告情况。 结果顾渊就出现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同好会里面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顾渊眼睛一亮，语气诡异道。 艾纽曼身子一僵，这反应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完全没有任何投鼠忌器，知难而退！ 相反，对方的表现还有点兴奋，就好像一个老饕看到了美食，守财奴看到了财宝，以及他艾纽曼看到了姑娘。 “太好了，没想到你一开始就知道给种植园介绍更多的员工，法克，不愧是我的好仆从。以后你就升级为管家吧。”顾渊絮絮叨叨地说着，“让我想想，可以让他们干点什么呢。 “除了摘棉花外，啊，我好像没有棉花，也没有地……” 身后骤然钻出了大量的半透明触手，在房间内狂舞。 那画面，简直就像是邪神降临，进一步掠夺着艾纽曼的心智和抵抗的勇气。 今夜注定无眠。 翌日。 艾纽曼醒来的消息已经传出，得到医院可以探视的回答，病房中就开始多了各种探望人员。 天满大学的老师、学生，纷纷来此。 白白桃带着学校领导的意思，对艾纽曼表达了最真挚的歉意。 并且当场表示给艾纽曼保了研。 神州域发展良好，不过大学什么的还没有扩张到满地走的地步，大学生的含金量还是挺高的。 出来基本都能找到好工作。 天满大学研究生的含金量就更高了，虽然对艾纽曼不重要，但也表达了校方态度。 除了保研之外，还有五十万的见义勇为奖励金。 奖励什么？当然是奖励艾纽曼见义勇为，挺身而出，在鬼怪手中救下三个同校学生。 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国际主义战士，难道不应该好好奖励表扬一番吗？ 现在只是校方发的奖学金，等艾纽曼出院后，还会有电视台采访，访谈报道，好好宣扬一番。 一方面是日常操作，另一方面则是要压下出现鬼怪的影响。 虽说鬼怪的出现是完全不可控的，可影响归总不好，能遮掩就尽量遮掩。 稳定嘛。 尽管那三个女学生现在还在昏迷中，不曾醒来，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还是未知数。 但人救下了啊，没死呢。 这就够了。 另外真正“救人”的顾渊，则是被选择性地遗忘在了角落中。 倒是酒店那边收到治安局送过来的一封感谢信和五百块钱。 连面锦旗都没有。 天满大学这边打过电话表示感谢，没有更多的表示。 如果顾渊这个时候用的是暂住证，说不定情况就不同了。 天满大学会直接伸出橄榄枝来。 外来者数量多，是会得到上面拨款支持的，企业方面，还有减税补贴等福利。 一些事情难办，把外籍员工往那一派，基本就办下来了。 有意思的是，来看望艾纽曼的学生老师不少。 他们互助社团反而没几个人来看望。 只有艾纽曼的一两个酒肉朋友过来露个面就溜了。 互助社团可以一致对外，但对内相亲相爱，怎么可能？ 他们内部也是有鄙视链的。 白皮最高，黑黄根据来自地区不同，彼此情况不同，相互鄙视。 少量猛人会以下犯上，去鄙视白皮。 艾纽曼享受着周围人的恭维和照顾，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喜欢热闹，不过很快，脸色又狰狞了起来。 他的命根子，只剩下了短短的一点点，只能用来上厕所，还是花洒。 能看不能吃，究极折磨。 艾纽曼双眼隐隐有些发红，突然觉得周围的莺莺燕燕变得极为吵闹，刚要发作让她们滚。 病房门被打开，一个男子走进来。 刚要发作的艾纽曼身子一抖，立刻变成了一个乖宝宝。 “哟，法克我来看你了。”顾渊朝艾纽曼打招呼。 房间内的人看向顾渊，有些疑惑他在和谁说话。 艾纽曼勉强道：“你好。” “什么你好？”顾渊洋溢着的笑容瞬间消失，表情变得阴冷，“你在和我说话？” “李……李昂主人。” 艾纽曼想起昨晚顾渊的话，期期艾艾地开口。 “唉，这就对了。”顾渊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你是谁！” “你是什么人！” 病房内的人纷纷怒视顾渊，和那三个女学生一样，展现了什么叫做“急人所急之皇上不急太监急”。 “啧，法克。”顾渊无视“千夫所指”，走到空着的椅子旁坐下，挥挥手，示意他来处理。 艾纽曼脸色一变，朝着那些人低吼：“这里没你们的事，滚开！滚出去！法克欧服！” 几分钟后，来探望艾纽曼的人一步三回头，其中一回头还在看顾渊，不明白两人是什么关系。 人都被赶得干干净净。 “很好，法克，你开始适应自己的身份了。”顾渊夸奖道，“看你中气十足的样子，可以出院了。” “不是明天吗？”艾纽曼底气不足地问道。 “嗯？”顾渊提高语调，“你在教我做事？” 艾纽曼不敢多言，艰难地下床。 他一条手臂骨折，还有被物理阉割，哪怕是强身系也不可能这么快自如活动。 “看你这样子，带出去也是给我丢人。”顾渊伸出按住眼睛，遮挡盛开的空间血珠，“来，干了这口源之水。” 艾纽曼硬着头皮接过，喝下源之水。 手上的伤迅速恢复，但胯下的伤，没什么动静。 源之水伤势的恢复还是有局限性的。 像这种断肢伤势，除非大量喝下，否则的话不可能会恢复。 而大量喝下恢复的肢体，肯定不是自己想要的。 但好歹痛是完全止住了，行动不成任何问题。 “走吧，带我去你们的同乡会看看。”顾渊下命令。 让艾纽曼沉寂冷却的心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昨晚之前，艾纽曼当然想要摇人弄死顾渊。 治安局或者同好会的强大觉醒者肯定不怕这个神经病。 而昨晚之后，艾纽曼基本就熄了这个心思，对方固然会被解决。 但在此之前，艾纽曼觉得自己会死。 所以今天他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关于顾渊的事情。 早上治安局那边想要来和艾纽曼了解情况，也被天满大学拦了下来，人才刚醒呢，就不能等他恢复了再说？ 反正治安局那边也从顾渊和保安那边得到了足够的信息。 没人死亡，鬼怪也被顾渊斩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地结了案。 中午顾渊收到感谢信，下午就来了这里。 艾纽曼已经可以和人见面说话了还想要装死躺床上混工资。简直不把种植园主，大资本家顾·李昂那多·渊放在眼里。 什么？本来就没有工资。 没错，这才是大资本家，资本家的终极形态不就应该奴隶主吗？ 因为各种原因，艾纽曼提前出院，要带着顾渊前往同乡会总部。 这让他沉寂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直接把顾渊带到总部，让那群真正强大的觉醒者动手，好像能行？ 问题在于，现在那些人也不一定都在总部。 现在才下午，要到晚上，那些人才有可能聚集起来。 嗯，其实如果能见到会长，艾纽曼就安心了。 但他在同乡会只是一个小小二级觉醒者，只见过会长一两次而已，哪里知道会长行踪？ 会长晚上会在那吗？ 而且，对方说自己杀了一个五级觉醒者，不会是真的吧？ 艾纽曼一阵胡思乱想。 “喂，法克，你在想什么？”顾渊的声音好像从天边传来，让艾纽曼如梦初醒。 “没，没，李昂主人。”艾纽曼几乎脱口而出。 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艹，他的基因里面可没有刻着服从。 “走吧。”酒店的车子已经开到医院门口。 顾渊率先上了车，艾纽曼想要跟着上去。 在顾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中醒悟过来，绕过车头，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顾先生，要去哪？” 开车的司机是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沉默寡言，只会问顾渊去哪，以及自己到了，在什么位置。 最大限度上给客人隐私上的安全感。 车子后座和前面还可以随时升起隔板，隔绝前后。 就算乘客想要在这里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也没有关系——当然，清洗的费用还是要给的。 另外接送其实是顾渊住宿期间，一天一次送和接。 多了要额外付钱，转为专属司机。 相当于一些酒店房间内提供的免费矿泉水和各种付费饮料和小零食。 现在车子和司机今天一整天都会为顾渊服务。 “法克。”顾渊示意艾纽曼说地址。 艾纽曼说了一个地址。 司机点点头，刚要发动车子启程就听见顾渊说道：“法克，你确定自己说的地址是正确的吗？” 第二同乡会的总部地址是对外公布的，顾渊可以查到。 艾纽曼说的地址和那个地址可不相同。 “是真的。”艾纽曼赶紧说道，“对外的那个地方绝大部分时间都只有工作人员在，我们同乡会的成员很少去那边。 “经常聚会的地方，是江城路那边，那里才是真正的聚集地。” 司机没有说话，等待顾渊的决定，他甚至连艾纽曼都没多看一眼，职业素养拉满。 “那就去那个什么江城路。”顾渊说道。 司机应了一声，开车前往艾纽曼所说的地方。 和医院倒是有点距离，花了不少时间才到。 “我可能需要一阵子。”顾渊下车前说道，“你回酒店或者去休息都可以，有需要我给你打电话。” “我在附件找停车场，顾先生有需要随时联系。”司机说道。 这地方还算挺繁华的，路边没什么停车的地方，但地下收费的停车场有一些。 车子离开后，顾渊看向艾纽曼。 艾纽曼指着稍微和路边有一点距离的大楼：“这里，上面几层都是。” 顾渊看着招牌，微微挑眉：“酒吧，迪厅，ktv？” “嗯，这是会长的产业。”艾纽曼说道。 真正第二同乡会成员聚会的地方。 传说中的会员制，会员进入不要钱，非会员进门就要交钱。 这里的“非会员”指的是神州域居民之外的外来者。 至于神州域本地居民，原则上不招待，交钱也不行，很有“xx与狗不得入内”的味道。 艾纽曼一边介绍，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顾渊的表情。 他不可觉得顾渊是一个“外籍人士”。 其实这地方不招待神州域居民的消息有小范围传播出去，也有人来闹过。 不过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没有闹大。 会长霍格在艾纽曼看来是个挺神秘挺低调的人，不像一些同胞那样张扬。 虽说立下这个规定，本身就是一种张扬。 “开门时间是晚上七点，现在应该还没什么人。”艾纽曼说道。 现在则是下午五点，差着两小时呢。 他当然希望顾渊和他进去的时候，一打开门，满满当当的一群黑压压的人。 而不是只有聊聊几个工作人员。 “没人就上去等……嗯？”顾渊不打算站在外面等，天气冷得很。 话说到一半，顾渊停了下来。 他看到两栋大楼之间的小道上，一个黑衣人扛着一个长发之人快步走着。 “呔！” 顾渊大喝一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强抢民女之辈，法克，上，咬他！” 艾纽曼愣了一下，意外地听懂了顾渊的意思。 他还看了一下天空。 虽然只是五点钟，但冬季的天总是黑得特别快，街道上的路灯都已经亮起灯。 哪来的朗朗乾坤？ 顾渊的命令，艾纽曼不能不听，看了一眼天空后，他快步走进小道中，朝着阴影下的人走过去。 那人也听到顾渊的大喝，转过身来有恃无恐：“你是谁？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法克，咬他！”顾渊像是神奇宝贝训练师。 “法克！”艾纽曼在心中大骂，选择把怒火发泄到眼前的人上。 “黑人？” 艾纽曼冲过来，那黑衣男才意识到这是个黑人，顿时觉得有点棘手，退后，“不要乱来。” “法克！” 这次艾纽曼是真的骂出了声，一拳轰向转过来的黑衣男的脸庞。 黑衣男没料到艾纽曼悍然动手，低骂一句“猩猩”就向后闪避。 然而他低估了艾纽曼。 这是一个二级强身系觉醒者。 拳头击中脸庞，男子顿时双眼发黑，酸的，痛的，麻的从鼻子嘴巴处一块迸发。 身子不受控制地后仰摔在地上，扛着的女人也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我主人叫你站住！还敢躲？” 艾纽曼对着男子一阵狂踹，算是发泄了一番。 男子倒是非常有经验地护住要害。 一般人乱踹还真不一定能对他造成什么大的伤害，还会被找到反击的机会。 可艾纽曼的脚就很重了，踹得男子守住要害都极为勉强。 “好了，别把人打死了。”顾渊走过来，“你是谁，这女的和你什么关系？” 艾纽曼在旁边咋舌，连关系都不知道就叫他出手。 这李昂那多（他不知道顾渊真名）简直比他们这些洋大人还要嚣张。 “马的……你们是不是有病？”男子艰难开口，夹杂着吸冷气的声音，“这我女朋友。” “你当我是白痴吗？”顾渊抓起男子脑袋往地上一磕，“手腕上绑着胶带，嘴巴塞着口球，你说是你女朋友。你们小两口玩得挺嗨啊。” 男子倒是嘴硬：“就是玩嗨了，关你屁事，不要以为跟了个黑人就很厉害了。” “你搞错主仆关系了，蠢货。”顾渊说道，把那个女人嘴巴上的口塞球解下，又撕掉胶带，“醒醒。” 女人脸色迷茫，看到顾渊立刻本能求援：“救救我，救命……” 她慌张地看向四周，隐约看到满脸鲜血的男子还有艾纽曼那张黑漆漆的丑脸。 一声惊叫从女人口中发出，双手双腿在地上乱蹬着退后。 “她很怕你。”顾渊看向艾纽曼。 “我不认识她啊。”艾纽曼一脸疑惑。 “很正常，你和其它尼格站一起，我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来区别。”顾渊说道，“你在同乡会难道就没有遇见过神州域的女性？” 艾纽曼知道顾渊在说什么，立刻解释：“有，但她们都是自愿的。” “你当我仆从难道不是自愿的吗？”顾渊问道。 “艹，原来你们是同乡会的人。” 艾纽曼不知道怎么回答，那边男子瓮声瓮气解救了他，“我老板和你们会长都是朋友，经常有来往。我是红色年华的保安，你们这，搞什么呢？” 语气中颇有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意思。 艾纽曼眼睛瞪大了一点，显然听过这个什么红色年华。 那女人，则是脸色大变就要跑。 顾渊伸手抓住她，解释道：“冷静，我们不是一伙的。这两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我可是……” 停顿一下，顾渊回忆自己的生平往事。 “好吧，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可够不上好人的标准。 这番剖心自白扎得却是别人的心，让女人身子一抖，因为恐惧和疲惫，还有可能因为受伤，昏迷过去。 “搭把手，帮我她带回去。” 男子强忍着鼻子上的酸痛，开口说道。 艾纽曼看向顾渊，怎么办？ 正义的伙伴好像被人误会了。 第二百零二章 路过的正义使者 “搭把手啊，没看见别人请求帮忙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顾渊说道。 艾纽曼不敢有任何反驳，乖乖把昏迷女子抗到肩膀上。 “走。”黑衣男子捂着脸，想碰又不敢砰，很是不爽地在最前面带路。 顾渊在后面，艾纽曼最后。 其实也没怎么需要带路，因为目的地就在附近很近的一栋大楼底下，几乎算是同乡会隔壁，从无人的小门进入。 一条单独的消防通道，上去几层，男子带着两人来到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 空间空荡荡的，只有几张床，除了顾渊他们进来的门之外，对面还有一扇门。 以及两张桌子，一面落地镜。 “把人放着吧。”男子指了指床，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的伤。 鼻子歪在一边，显然已经断裂。 “艹，要去医院了，那王八蛋估计又要找理由扣我工资。”男子底骂一句，转过头来，一脸不爽地看着顾渊和艾纽曼，“你们走吧。” 对方这又是黑的，又是同乡会的人，他也不好发作。 不然的话，肯定要叫兄弟来暴打两人一顿。 “别啊，我们帮你把人送进来了，报酬呢？”顾渊说道。 “不是！”男子大怒，“把我打成这样，还想要报酬？” 他撩起上衣，上面淤青不少。 “啊，这样，那你去揍法克，随便打，打到你想要停手为止。”顾渊说道。 男子瞪大了眼睛，过了几秒钟才问道：“请问您是……” 洋大人在天满城是第二档。 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那只有真正的权贵了。 强大的觉醒者，出自什么豪强家族，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李昂那多，未来的大种植园园主，这是我的仆从，法克。”顾渊“自我介绍”，语气表情都很嚣张。 男子看了艾纽曼一眼，见他一点不满的表情都没有——也可能是太黑了看不出表情。 知道顾渊肯定来历不凡。 他堆起笑容说道：“事情应该是个误会……” “别来，你又是什么人？”顾渊打断他的话。 男子介绍起自己来。 他叫做王安，是红色年华的保安。 红色年华就是他们所在这个大楼里面一个娱乐场所，基本可以参考东京城的爱之诗。 当然，没爱之诗那么夸张，连赌博和打黑拳的地方都有。 红色年华的老板叫赵钱，是个很有能量的人，觉醒者。 和旁边同乡会有合作关系，和会长霍格也有一定交情。 所以王安在看到艾纽曼，知晓其同乡会成员身份的时候，才会觉得大水冲了龙王庙。 两者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 “我好像有见过你。”王安看向艾纽曼说道，“你是不是叫拜格？” “不，我是……法克。”艾纽曼说出自己的新名字，“拜格是同乡会的人。” 后半句是和顾渊说的，证明王安说得是实话。 “那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顾渊问道。 “哦，是我们的员工，欠了公司的钱还要跑路，被我抓回来了。”王安说道。 顾渊挑眉：“当员工还能欠公司钱，那个赵钱应该被挂路灯啊。” 太资本家了。 “不是，这个人预支了不少工资，后面还借了很多钱。老板人好心善，都借了，没想到人要跑。”王安指着昏迷过去的女人说道，“内部私事，内部私事。” 借此来提醒顾渊不要管闲事。 至于事实嘛，当然不是这样。 虽说同乡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群黑鬼作威作福，但肯定不能把红色年华威逼利诱，逼良为娼的事情说给外人听啊。 “哎呀，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插手别人家的内部事物了。”顾渊笑道，“江湖上人称‘神州老娘舅’的就是在下了。” 王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不是，我说了我们老板是赵钱。” “赵家？”顾渊问道。 “什么赵家？”王安反而有点疑惑。 赵家是七大家之一，不过显然不在王安的知识储备内。 赵钱会是赵家人的概率也很低。 天满城是艾家的地盘，赵家的人跑来这里开一个有逼良为娼嫌疑的风月场所，明显也不合理。 应该只是刚好姓赵罢了。 “连赵家人都不是，还敢在我李家人面前嚣张。”顾渊没有忘记自己叫“李昂那多”。 当然，这个身份不是为了掩盖什么，纯粹是顾渊的恶趣味。 要掩盖身份，他就戴上凹凸曼面具，给自己换一个“人间体”了。 我顾渊一生光明磊落，岂是藏头露尾之辈？ “啊？” 王安不知道赵家，也不知道七大家中另一个豪门世家的李家。 “法克，上，大闹一场吧。”顾渊说道。 艾纽曼没有什么犹豫，就要动手。 他一直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和恐惧，刚好发泄出来。 “你们不要过分了！”王安大喊道，同时拿起桌子上的对讲机，“码的！快来禁闭室！快来禁闭室！快！” “怎么回事？” “小王你在干什么？” 对讲机内传来嘈杂的声音。 这个时候，王安已经没法回答那边的问话了。 艾纽曼冲过来，举起了硕大的拳头，朝着王安砸了过去。 王安在普通人中身手可能算不错的。 而现在，连一拳都挡不住，就被艾纽曼砸翻在地。 好在对讲机另一边其余保安，反应还算迅速。 一分钟后门就被猛地打开，狠狠撞在墙壁上，一群黑衣保安冲进来。 一场糟糕的大战开启。 顾渊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不多时，保安们躺下好几个，但艾纽曼也鼻青脸肿，摇摇欲坠。 这些保安一个个都孔武有力，还拿着电击棍。 最关键的是，保安队长似乎也是个二级强身系觉醒者。 艾纽曼不是他们的对手。 “真是丢人啊。”顾渊摇摇头，抬起手。 其手指上戴着指套，摆出手枪的姿势，对准保安队长的腿。 “砰！” 口中发出模拟枪声，无形的子弹射出。 那保安队长惨叫一声，捂着腿栽倒在地。 顾渊又连开几枪，剩下的保安也惨叫着倒地，鲜血流淌出来。 刺鼻的血腥味味道充斥着房间。 只剩下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保安站在门口发愣。 发生什么事情了？ “去教育室找老板啊！”保安头子大喊一声，最后的保安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你在这里看着，少了一个我就砍掉你一条腿。”顾渊对艾纽曼说道。 “是。”艾纽曼连连点头。 这个人果然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强大的疯子。 顾渊走出房间，跟上匆忙离开的保安。 “嗨，哥们，你和那家伙不是一伙的吧？”保安队长强忍着疼痛，对艾纽曼说道。 他看出来了艾纽曼和顾渊关系不正常，想要做点什么。 “闭嘴！”艾纽曼恶狠狠道，“不要和我说话！” 他怕顾渊怕的要死，连报警都不敢。 除非会长霍格出现在他面前，否则的话，要艾纽曼反抗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一边顾渊跟着，或者说故意让那个保安在前面跑。 那保安跑的地方通道都比较狭窄，一路也没遇见其他人，应该是那种不对外的隐蔽通道。 期间还要上楼，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保安来到一个走道中。 走道并不长，前面要宽阔一点，可以四个人并肩而行。 尽头是一扇铁门，铁门外站着两个黑衣保镖，戴着墨镜，从素质来看要比保安要高一点。 “老板，老板出事了！” 保安大喊着，铁门外的两个保镖反应很快，一只手伸进衣服里，似乎要掏枪的样子。 而顾渊可以比他们更快。 这次连模拟枪声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悄无声息间，三个人都躺在了地上，血流如注，痛得惨叫声起此彼伏。 刚刚掏出来的枪手也掉在地上，根本无力捡起。 真·手枪的精准度，远比普通手枪要高多了，顾渊几乎是指哪打哪。 这里墙壁、铁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外面闹成这样，铁门内的人也没有半点反应。 顾渊无视几个人的惨叫，来到铁门前，打开门走了进去，还顺手把门关上。 把内外完全隔绝。 铁门颇为沉重，开门的声音倒是引起了里面之人的注意。 那是一个胖子。 一个非常壮硕的胖子，粗壮的四肢，将军肚，身上的肉都颇为紧实，不像肥肉一样会晃动。 那胖子赤裸着身子，趴在地上的一个厚实床垫上，身下不是床垫。 而是一个意识有些模糊的女人。 房间内除了这两人外，还有两个女人，一个被关在铁笼子里，像狗一样蜷缩着身子。 另外一个则是被绑在特殊的器具上面，四肢张开。 所有人的相同点都是不着寸缕，回归到最原始的姿态。 房间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荷尔蒙和少量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还有鞭子，绳子，皮衣，鸭嘴器等等工具。 用来拍摄什么重口片子丝毫不成问题，一点准备都不需要。 “你是什么人？” 赵钱顺手拿过垫子上的枪站起来，对准顾渊。 觉醒者是内敛的，除非刻意展现出自己的能力，不然的话，一把枪的威慑力肯定要大很多。 “路过的正义使者。” 顾渊说道，“你可以反抗，但会被我打个半死。” 笑容和善。 第二百零四章 确认过眼神，不是对的人？ 进同乡会的电梯要刷卡。 艾纽曼拿出一张卡刷了一下按下7楼的位置，从7楼开始往上都是第二同乡会的地方。 准确地说，整栋楼都是霍格的产业。 不过下面几层都租出去了。 整个七层都是酒吧和迪厅的结合。 因为还没开始营业的关系，空荡荡的很安静，只有几个老熟客在吧台那边喝酒。 还有几个服务员在打扫卫生。 见过有人进来也只是多看两眼，没营业不代表就没有人来。 一直都是陆陆续续有人来，大概到晚上八九点之后才会完全热闹起来。 嗯……到时候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也会变得非常难闻。 一下子进来的话，还真遭不住。 艾纽曼和顾渊来到吧台。 “嗨，兄弟。”吧台内的酒保兼调酒师显然和艾纽曼熟识，打了个招呼后看向顾渊，“你朋友？” 第二同乡会成员大部分都是黑人，少量的黄白，不超过十人，酒保都能认个眼熟。 这位很陌生，显然不是会员。 “呃，是。”艾纽曼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待会记得付钱，霍格老大可不想有人占他的便宜。你的脸怎么了？”酒保这才发现艾纽曼脸上的伤势。 “摔的。”艾纽曼也不好说，自己刚才被迫去红色年华闹了一场。 那边现在正乱着呢。 “哈哈哈哈！”酒保放声嘲笑，“摔成这样？我的兄弟，你是被谁打了，我们找时间帮你出气。是不是那群该死的白人！” 这群黑人在天满城横行，只有两种人能压他们一头，白人和权贵。 后者先不谈，前者就很让他们讨厌了。 多少年了，哪怕鬼怪灾变，世界秩序重建，依然如此。 好在天满城讲究政治正确，维持了表面上的和谐。 否则的话，第一骷髅会和第二同乡会说不定每天都会干起来。 说实话，这应该是好事，可以让这些家伙狗咬狗。 只能说，天满城对这些外来者的照顾相当到位。 “不是他们。”艾纽曼摇头，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霍格老大在吗？” “我怎么知道老大的行踪？”酒保说道。 “我可以去找他吗？”艾纽曼看了顾渊一眼问道。 酒保表情变得稍微严肃起来：“你想要带你的这个朋友去找老大？” “谈一点生意。”顾渊适时开口。 “你是什么人？” “李昂那多。”顾渊报出自己的假名。 艾纽曼心脏一阵狂跳，生怕顾渊说出自己“大种植园主”的身份。 还好顾渊没有，他只是矜持而高傲微微点头。 仿若这个名字就代表了一切。 酒保没听过，但也没震慑到了，只是说道：“要谈生意的话，老大现在就算在也不会和你见面。起码要到晚上营业后。” “那给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包间，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有人打扰。”顾渊说道。 姿态做足，像是一个贵族，对，就是那股讨厌劲很像。 酒保看着就很讨厌，反而更加确信顾渊身份不一般，疑惑艾纽曼从哪里认识的这个人。 难道是天满大学中的二代？ 酒保没多问，叫来一个服务生，让他带着顾渊和艾纽曼去了楼上的一个小包间。 等霍格老大出现，再叫他们吧。 进入到包间，艾纽曼长出了一口气，目前为止，一切安全。 “你很紧张？”顾渊问道。 “没有，没有。”艾纽曼笑得很勉强。 “放心吧。”顾渊宽慰道，“就算我以后有很多奴隶，法克只要你好好干活，依然会是第一奴仆。” 艾纽曼站在门口，压力巨大。 时间就这样缓慢无比地过去，不知道红色年华那边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至少没有人来这里找顾渊和艾纽曼。 七点左右，外面隐约传来音乐声，变得热闹起来。 顾渊闭上眼睛：“我睡一觉，那个霍格来了记得叫我。” “好的，主人。”站着仿若雕塑的艾纽曼应下。 这声主人，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只可惜叫的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尼格。 顾渊闭上眼睛，慢慢进入到梦乡。 身子有一种沉浸的感觉，周围的场景彻底变化。 顾渊出现在一处残阳如血的战场上。 周围有着大量的尸体。 周围，两方人马正在不断厮杀，手中的利刃刺入到彼此的身躯中。 这是光武的代价，副作用——杀戮战场。 使用者入睡后会被拖入到这样的战场中，不断的厮杀，直到挺过一段时间，或者在这片杀戮战场中死亡。 在这里死亡不会真正的死亡。 但也会对使用者造成一定的伤害，如果每次都死在这片战场，长期以往，使用者在现实的某一天，也不会再醒来。 硬要说的话，可以理解为长期熬夜，哪一天突然就猝死了。 这个“长期”不会太长，每天死一次，用不了一年，光武的使用者就会一命呜呼。 而且这一年是一个越来越虚弱的过程。 像剑一心那样的战斗狂，都有不少次死在战场上。 顾渊的话，自从使用光武以来，一次都没死过。 原因…… 进入到杀戮战场，顾渊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把长枪挥动两下。 有人发现了顾渊的存在，二话不说扑杀过来。 在这片战场上战斗的有两方人马，但顾渊不属于任何一方，双方人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对他动手。 顾渊站在原地没有动，甚至连手中的长枪都没有抬起。 周围黑暗降临，恐怖的重压将周围的交战之人完全粉碎。 那是属于顾渊的心能力量。 这片杀戮战场，本质上和伽椰子鬼屋一样，都是意识、心能的战场。 光武的副作用对顾渊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一个念头就足以让这片战场粉碎，化作虚无。 以这种极为特殊的方式脱离。 最开始的时候，顾渊还会打一会儿，现在的话，基本已经懒得动手了。 解决完光武的副作用，顾渊的眼睛睁开：“几点了？” “啊？”艾纽曼吓了一跳，坐在座位上的屁股立刻抬起，好像刚才坐的地方是烙铁一样。 “八点。”站起来艾纽曼说道。 “嗯。”顾渊应了一声，“那个霍格还没来吗？” “我去问一下。”艾纽曼就要打开门走出去。 “别忘记回来。”顾渊提醒一句，“除非你有信心一下子逃到天涯海角，让自己多活那么一点时间。” 艾纽曼惊出一身冷汗。 他的确有想过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做点什么。 “不会的，主人。”艾纽曼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打开门。 外面的音乐声传来，随着艾纽曼关门的动作被再度隔绝。 没有让顾渊等太久。 艾纽曼很快就回到了小包厢，不是他一个人，而是被两个黑人推搡进来的。 其中一人横举着手枪，对艾纽曼的头，一连串的rap骂。 顾渊只能听懂其中“桑哦符必去”、“妈惹法克”、“尼格”之类的词汇。 艾纽曼举着双手，狼狈不堪。 另外一个黑人看上去则是没有那么小混混，穿着黑西装：“你是什么人，要见霍格老大？”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顺便谈生意。”顾渊靠着沙发柔软的靠背，姿态轻松。 “至于我是什么人……”顾渊停顿一下，抬起手。 无形的子弹掠过黑人的脸颊，留下一道灼热的血痕。 西装黑人抬手，碰了一下脸颊，看着上面的鲜血，脸色略微狰狞，做了一个手势，转身离开。 那外一个嬉皮士似的黑人则是一脚踹得艾纽曼跪下来：“不要乱动，尼格。” 艾纽曼跪下，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顾渊。 顾渊无视艾纽曼。 那嬉皮士对着艾纽曼骂骂咧咧，倒是没有来招惹顾渊。 这点眼力劲多少还是有的。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房间的门被猛地打开。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黑人进来，站在门口两侧，看上去训练有素的模样。 一个留着光头，叼着雪茄，身材像是竹竿一样的黑人男子走进来，眯起眼看着顾渊：“就是你想要见我，和我谈生意？” “没错。”顾渊笑道，“尼格。” 最后一个词一出，所有人都变化了脸色，不需要霍格命令。 纷纷掏枪对准顾渊。 “既然你想要找死，那我就满足你，黄皮猴子。”霍格狞笑道，一挥手。 枪声回荡在包厢中。 只有一点点泄露到外面，又被外面响亮的音乐声所掩盖。 顾渊整个人被黑雾笼罩，只剩下一双眸子若隐若现。 变形的弹头不断掉落到地上。 这些人显然没有受过什么训练，只知道一次性打空弹夹，枪声变成了咔擦声。 黑雾散去，顾渊毫发无伤，左手之上火焰缭绕，点亮有些昏暗的房间。 与此同时，身后大量的半透明触手浮现，猛地涌向眼前所有人。 “啊！” 艾纽曼心中的恐怖记忆被唤醒，叫得很杀猪一样凄惨。 茶几，沙发，房间内的一切都被树魅的树根掀翻。 大量的树根浪潮一般涌过来，几乎把所有人吞没。 霍格幻体出现，包裹住全身，像是穿上了一层铠甲，，双手撕碎眼前的树根，主动冲向顾渊。 下一秒，光武刺穿霍格的幻体，身躯，将整个人带飞，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就这么点本事吗？”顾渊看着霍格，“看来你不像我要找的人。” 第二百零四章（2） （本章内容昨天（12月4日）已经看过的小伙伴可以不用订阅） 进同乡会的电梯要刷卡。 艾纽曼拿出一张卡刷了一下按下7楼的位置，从7楼开始往上都是第二同乡会的地方。 准确地说，整栋楼都是霍格的产业。 不过下面几层都租出去了。 整个七层都是酒吧和迪厅的结合。 因为还没开始营业的关系，空荡荡的很安静，只有几个老熟客在吧台那边喝酒。 还有几个服务员在打扫卫生。 见过有人进来也只是多看两眼，没营业不代表就没有人来。 一直都是陆陆续续有人来，大概到晚上八九点之后才会完全热闹起来。 嗯……到时候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也会变得非常难闻。 一下子进来的话，还真遭不住。 艾纽曼和顾渊来到吧台。 “嗨，兄弟。”吧台内的酒保兼调酒师显然和艾纽曼熟识，打了个招呼后看向顾渊，“你朋友？” 第二同乡会成员大部分都是黑人，少量的黄白，不超过十人，酒保都能认个眼熟。 这位很陌生，显然不是会员。 “呃，是。”艾纽曼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待会记得付钱，霍格老大可不想有人占他的便宜。你的脸怎么了？”酒保这才发现艾纽曼脸上的伤势。 “摔的。”艾纽曼也不好说，自己刚才被迫去红色年华闹了一场。 那边现在正乱着呢。 “哈哈哈哈！”酒保放声嘲笑，“摔成这样？我的兄弟，你是被谁打了，我们找时间帮你出气。是不是那群该死的白人！” 这群黑人在天满城横行，只有两种人能压他们一头，白人和权贵。 后者先不谈，前者就很让他们讨厌了。 多少年了，哪怕鬼怪灾变，世界秩序重建，依然如此。 好在天满城讲究政治正确，维持了表面上的和谐。 否则的话，第一骷髅会和第二同乡会说不定每天都会干起来。 说实话，这应该是好事，可以让这些家伙狗咬狗。 只能说，天满城对这些外来者的照顾相当到位。 “不是他们。”艾纽曼摇头，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霍格老大在吗？” “我怎么知道老大的行踪？”酒保说道。 “我可以去找他吗？”艾纽曼看了顾渊一眼问道。 酒保表情变得稍微严肃起来：“你想要带你的这个朋友去找老大？” “谈一点生意。”顾渊适时开口。 “你是什么人？” “李昂那多。”顾渊报出自己的假名。 艾纽曼心脏一阵狂跳，生怕顾渊说出自己“大种植园主”的身份。 还好顾渊没有，他只是矜持而高傲微微点头。 仿若这个名字就代表了一切。 酒保没听过，但也没震慑到了，只是说道：“要谈生意的话，老大现在就算在也不会和你见面。起码要到晚上营业后。” “那给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包间，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有人打扰。”顾渊说道。 姿态做足，像是一个贵族，对，就是那股讨厌劲很像。 酒保看着就很讨厌，反而更加确信顾渊身份不一般，疑惑艾纽曼从哪里认识的这个人。 难道是天满大学中的二代？ 酒保没多问，叫来一个服务生，让他带着顾渊和艾纽曼去了楼上的一个小包间。 等霍格老大出现，再叫他们吧。 进入到包间，艾纽曼长出了一口气，目前为止，一切安全。 “你很紧张？”顾渊问道。 “没有，没有。”艾纽曼笑得很勉强。 “放心吧。”顾渊宽慰道，“就算我以后有很多奴隶，法克只要你好好干活，依然会是第一奴仆。” 艾纽曼站在门口，压力巨大。 时间就这样缓慢无比地过去，不知道红色年华那边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至少没有人来这里找顾渊和艾纽曼。 七点左右，外面隐约传来音乐声，变得热闹起来。 顾渊闭上眼睛：“我睡一觉，那个霍格来了记得叫我。” “好的，主人。”站着仿若雕塑的艾纽曼应下。 这声主人，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只可惜叫的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尼格。 顾渊闭上眼睛，慢慢进入到梦乡。 身子有一种沉浸的感觉，周围的场景彻底变化。 顾渊出现在一处残阳如血的战场上。 周围有着大量的尸体。 周围，两方人马正在不断厮杀，手中的利刃刺入到彼此的身躯中。 这是光武的代价，副作用——杀戮战场。 使用者入睡后会被拖入到这样的战场中，不断的厮杀，直到挺过一段时间，或者在这片杀戮战场中死亡。 在这里死亡不会真正的死亡。 但也会对使用者造成一定的伤害，如果每次都死在这片战场，长期以往，使用者在现实的某一天，也不会再醒来。 硬要说的话，可以理解为长期熬夜，哪一天突然就猝死了。 这个“长期”不会太长，每天死一次，用不了一年，光武的使用者就会一命呜呼。 而且这一年是一个越来越虚弱的过程。 像剑一心那样的战斗狂，都有不少次死在战场上。 顾渊的话，自从使用光武以来，一次都没死过。 原因…… 进入到杀戮战场，顾渊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把长枪挥动两下。 有人发现了顾渊的存在，二话不说扑杀过来。 在这片战场上战斗的有两方人马，但顾渊不属于任何一方，双方人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对他动手。 顾渊站在原地没有动，甚至连手中的长枪都没有抬起。 周围黑暗降临，恐怖的重压将周围的交战之人完全粉碎。 那是属于顾渊的心能力量。 这片杀戮战场，本质上和伽椰子鬼屋一样，都是意识、心能的战场。 光武的副作用对顾渊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一个念头就足以让这片战场粉碎，化作虚无。 以这种极为特殊的方式脱离。 最开始的时候，顾渊还会打一会儿，现在的话，基本已经懒得动手了。 解决完光武的副作用，顾渊的眼睛睁开：“几点了？” “啊？”艾纽曼吓了一跳，坐在座位上的屁股立刻抬起，好像刚才坐的地方是烙铁一样。 “八点。”站起来艾纽曼说道。 “嗯。”顾渊应了一声，“那个霍格还没来吗？” “我去问一下。”艾纽曼就要打开门走出去。 “别忘记回来。”顾渊提醒一句，“除非你有信心一下子逃到天涯海角，让自己多活那么一点时间。” 艾纽曼惊出一身冷汗。 他的确有想过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做点什么。 “不会的，主人。”艾纽曼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打开门。 外面的音乐声传来，随着艾纽曼关门的动作被再度隔绝。 没有让顾渊等太久。 艾纽曼很快就回到了小包厢，不是他一个人，而是被两个黑人推搡进来的。 其中一人横举着手枪，对艾纽曼的头，一连串的rap骂。 顾渊只能听懂其中“桑哦符必去”、“妈惹法克”、“尼格”之类的词汇。 艾纽曼举着双手，狼狈不堪。 另外一个黑人看上去则是没有那么小混混，穿着黑西装：“你是什么人，要见霍格老大？”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顺便谈生意。”顾渊靠着沙发柔软的靠背，姿态轻松。 “至于我是什么人……”顾渊停顿一下，抬起手。 无形的子弹掠过黑人的脸颊，留下一道灼热的血痕。 西装黑人抬手，碰了一下脸颊，看着上面的鲜血，脸色略微狰狞，做了一个手势，转身离开。 那外一个嬉皮士似的黑人则是一脚踹得艾纽曼跪下来：“不要乱动，尼格。” 艾纽曼跪下，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顾渊。 顾渊无视艾纽曼。 那嬉皮士对着艾纽曼骂骂咧咧，倒是没有来招惹顾渊。 这点眼力劲多少还是有的。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房间的门被猛地打开。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黑人进来，站在门口两侧，看上去训练有素的模样。 一个留着光头，叼着雪茄，身材像是竹竿一样的黑人男子走进来，眯起眼看着顾渊：“就是你想要见我，和我谈生意？” “没错。”顾渊笑道，“尼格。” 最后一个词一出，所有人都变化了脸色，不需要霍格命令。 纷纷掏枪对准顾渊。 “既然你想要找死，那我就满足你，黄皮猴子。”霍格狞笑道，一挥手。 枪声回荡在包厢中。 只有一点点泄露到外面，又被外面响亮的音乐声所掩盖。 顾渊整个人被黑雾笼罩，只剩下一双眸子若隐若现。 变形的弹头不断掉落到地上。 这些人显然没有受过什么训练，只知道一次性打空弹夹，枪声变成了咔擦声。 黑雾散去，顾渊毫发无伤，左手之上火焰缭绕，点亮有些昏暗的房间。 与此同时，身后大量的半透明触手浮现，猛地涌向眼前所有人。 “啊！” 艾纽曼心中的恐怖记忆被唤醒，叫得很杀猪一样凄惨。 茶几，沙发，房间内的一切都被树魅的树根掀翻。 大量的树根浪潮一般涌过来，几乎把所有人吞没。 霍格幻体出现，包裹住全身，像是穿上了一层铠甲，，双手撕碎眼前的树根，主动冲向顾渊。 下一秒，光武刺穿霍格的幻体，身躯，将整个人带飞，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就这么点本事吗？”顾渊看着霍格，“看来你不像我要找的人。” 第二百零五章 地下王者？ 光武变幻的是一把数米长的长刀，微微散发着荧光。 顾渊偏转了一下手腕，长刀刀刃从向下变成向右，卡主霍格，把他牢牢钉在墙壁上，双脚离地，碰不到地面。 以光武的锋利程度，刀刃切割墙壁就和火刀入黄油一样轻松。 向上会把霍格剖开，向下的话，顾渊就要承受霍格整个人的重量，还要超过。 以顾渊的力量，原本举起霍格还可以，毕竟也是觉醒者，不自己搞事，一个强有力的身躯还是有的。 不过杠杆原理，要费得力多出不止一星半点，干脆横一下到，把霍格卡在那里。 这样就轻松很多。 霍格被钉在墙上，仿若是受难者。 其他人也被出场几秒钟的树魅卷断手脚，这还算运气好的。 两个运气不好，如同被森蚺缠绕过，胸骨肋骨断裂。 骨头刺进器官中，躺在地上只剩下了出的气。 受伤最轻的是经历过一次的艾纽曼，只是手臂扭了一下，躲在角落中，满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这可是霍格！ 第二同乡会的老大！ 竟然像虫子一样被钉在墙上挣扎着。 艾纽曼突然无比庆幸自己怂了几次，否则的话，现在被钉在墙上的人会不会就变成了他？ 鲜血从伤口中渗透出来，霍格脸色痛苦，却没有放弃。 他伸出双手，幻体双臂长出来，握住光武，想要将其拔出。 顾渊右手一转。 光武在手中转了一圈，锋利的刀刃切断幻体手指。 伤口被扩大，鲜血溅出来，霍格发出痛苦的嚎叫。 “别乱动啊。”顾渊说道，“不小心把你劈成两半了怎么办？” 不算破碎，只是受损的幻体消失，霍格缓缓放下双手，喘息着，死死盯着顾渊。 “你是什么人？”他问道。 “你们总喜欢问这个问题。”顾渊说道，“其实这有什么意义吗？你只要明白我随时都可以杀掉你们所有人，不就可以了。” “我跟波图老大的。” 霍格半是威胁，半是求饶。 “波图又是什么玩意？”顾渊问道，“来，和我详细说说。” “波图老大是天满城的地下王者。”霍格说道，“你敢动我，波图老大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把他沉到天满港口的最深处。” “……嗯，按照你们的匪帮风格，不是应该冲进别人的家里，把人乱枪打死吗？”顾渊笑道。 是来了天满城，风格有所转变，变成了“石沉大海”？偏向于东方，更加含蓄一些，也减少治安局的工作量。 “他是觉醒者，六级觉醒者！” 看地下王者的身份，还无法震慑此人，霍格换了另外一个身份。 能让几乎所有觉醒者都肃然起敬的——六级觉醒者！ “哦？”顾渊露出感兴趣的目光。 “……”霍格看着顾渊，昏暗的灯光下，竟然看不到此人脸上有任何恐惧的表情。 有的，竟然只是兴趣！ 这家伙，是什么身份？ 波图，男，大概在二十多年前来到天满城。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后来，则是成为了跺跺脚能让天满城的地下势力抖三抖的大人物。 黑帮教父。 表面上的产业只有一家生意兴隆酒店，其余经营的全部都是真正的黑道生意，五毒俱全。 几乎没有什么灰色部分，或者想要洗白的意思。 彻头彻尾，毫不掩饰的黑。 逼良为娼，建造教育室的红色年华，和波图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幼儿园里面的纯洁乖宝宝。 波图的人生在七八年前都达到最高峰，连天满城很多普通人都听过他的名字。 甚至有“黑色执政长”的绰号，说天满城白天执政长说了算，晚上波图说了算。 黑色也有指代他肤色的意思。 这家伙是个黑人。 不过波图也在那个时候盛极而衰，从风光无限，夜止儿啼突然销声匿迹。 原本车水龙马，唯一一个相对正经营生的酒店生意一落千丈。 波图这个名字也迅速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只留下那个酒店还在艰难运营，门可罗雀却一直不关门。 关于波图的“消失”，民间自然是众说风云。 有上面来的大领导来天满区视察。 车队开得好好的，波图硬是开车把车队给超了。 于是第二天就被拉出去打靶的说法。 在天满区，天满城范围内嚣张，不会真以为还能对外嚣张吧？ 神州域到底谁说了算，要搞搞清楚！ 波图就是搞不清楚，所以没了。 还有说法就是波图多行不义，有一个觉醒者大侠路过，见此獠恶贯满盈，于是当场割下其头颅，行侠仗义后飘然离去。 但在明眼人眼中，这些说法自然不值一提，地摊文学。 波图拉跨的真正原因，就只有一个，得罪了艾家。 艾家，才是天满城真正的王者。 执政长年更换一次，而艾家在天满城建立初期，就已经在了。 铁打的艾家，流水的执政长。 如果没有那位“李大帝”横空出世，统一神州域，形成三十六城。 天满城这块地方，应该就是艾家的疆域。 波图说什么天满城的地下王者，哪怕加了“地下”的限定，显然也是在挑衅艾家。 所以，波图拉跨了。 但又没有真的完全拉跨，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波图死了。 其实他只是隐藏了起来，变得无比低调。 已经不再亲手参与到各种黑色的活动中，摇身一变变成了庇护者，调停者，乃至规则制定者。 黑帮极道向普通人收保护费，波图就向黑道收取各种费用。 一下子变成了产业的上游。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比以前进步的。 只不过和普通人关系不大，所以在一些人眼中“没了”。 如今的波图就是收起爪子的老虎，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顺便被戴上了一个项圈，这个项圈来自谁，不用多言。 是束缚，也是护身符。 如果不是靠上艾家，波图想要完成转型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辉煌个几年。 估计真的会像地摊文学里面说的那样，某一天突然就一命呜呼了。 靠上艾家，至少在被艾家丢掉之前，他可以继续活得很滋润。 霍格的同乡会作为天满城范围内，最大的黑人活力组织，和波图勾连上很正常。 霍格每年都要给波图缴纳一大笔钱来获取庇护。 外来者在天满城高人一等没错，小打小闹是影响不到他们的。 可那群家伙，可不仅限于小打小闹。 闹出人命和闹出人命的事情时有发生。 不是单纯凭洋大人中黑大人身份就能压下来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寻找很有能量的兄弟会长——霍格帮助。 大部分事情，霍格建立起来的关系网也能摆平。 但也有头很铁的人，很扎手的点子。 这个时候，霍格则会求助波图，事情就会在悄无声息中解决。 第二同乡会这个地方，搜出来的违禁品能装满一车，每年抬出去的尸体数量，不比红色年华逼良为娼的数目少。 可它在外界，就是一个外来者聚会的地方。 就是有时候吵闹了一点，从来没有出过事。 今天出事了，不是那群其实不是同乡，但因为肤色成为兄弟的家伙们闹出了大事。 而是有人杀进来的，波图的名头对其没有半点作用。 包括六级觉醒者。 “六级觉醒者啊，那可真厉害。”顾渊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在夸奖。 阴阳怪气，让真·六级觉醒者听了想要打他一顿。 “那个波图，是什么能力？”顾渊问道。 霍格愣了一下，波图是什么能力？ 他当然不知道，事实上波图是六级觉醒者他也是道听途说，不敢肯定。 反正往这个时候往高了吹肯定没错。 “看来你不知道，换个问题好了。”顾渊说道，“你的那群同乡中，有什么人是类似、催眠能力的觉醒者？” “我不知道。”波图的名头都没能震慑住顾渊，霍格只好先低头。 “你不是会长吗？连成员的基本信息都不关心，要你什么用？”顾渊说道。 “我会去查。”霍格能屈能伸，倒是和艾纽曼差不多。 比艾纽曼还要更有眼力劲一点，不愧是组建了同乡会的人，脑子比艾纽曼好使多了。 “现在就开始查吧。”顾渊拔出光武，长刀消失。 霍格落在地上，伸手捂住伤口，阻止鲜血流出。 “我可以先处理一下伤势吗？”霍格问道。 “叫人来吧。”顾渊说道。 同乡会里面也配有几个医生，一些人玩过火出事的时候可以稍微救一下。 能不能救过来就看天意了。 两个医生接到霍格的电话，拿着急救箱过来，脸上的神色倒是颇为轻松。 他们觉得又是什么女人被黑大人玩过头，玩出事了。 这种事情，每个月都会发生那么一两次。 偶尔会是男的，黑大人里面也不是只有男性，只不过女性很少。 同时也有很多人男女不限。 玩坏就玩坏，死几个本地居民，根本就不叫事。 一开始来此工作的时候，这几个医生可能还有义愤或者其它想法。 现在的话，早就改变想法，外来者高人一等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为他们服务，是自己的荣幸。 当他们打开包厢们，看到躺了一地的黑大人，还有鲜血打湿半边衣服的霍格的时候。 惊骇，慌张还有无措的表情，就和躺在地上的人是他们的爹一样。 －－－－－－题外话－－－－－－ 待会还有一更。 第二百零六章 这是替身攻击！ “愣着干什么，过来啊！”霍格不满道。 那两个也不知道有没有证的医生如梦初醒，赶紧越过地上躺着的一群人，前往给霍格治疗。 很快他们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说实话，霍格伤得很重，被捅了个对穿，出血量可不少。 如果霍格不是黑人，就可以看见他那因为疼痛和失血显得无比苍白的脸色。 伤得比那些单纯断手断脚骨折的小弟要重多了。 以这里的医疗条件，很难妥善处理。 送医院才是最合适的。 “稍微处理一下吧。”霍格说道。 他当然不能离开这里，前往医院。 房间里还坐着一个来历不明，实力强大的觉醒者呢。 自己家进了这么一个人，霍格怎么可能走？ 就算他想要走，顾渊也不会答应。 包厢内的灯被全部打开，比原来亮堂了一些。 两个医生硬着头皮给霍格做处理。 霍格倒也硬汉，嘴巴里面咬着纱布，死死支撑着。 忙活了好一会儿，至少暂时止血。 两个医生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顾渊站了起来，霍格原本就紧绷的身子差点跳起来。 好在顾渊没有理会他，他转身走向那些躺在地上的霍格小弟。 伸手在脸上一按，多出了一瓶装着透明液体的瓶子。 源之水。 顾渊离开东京城前，几乎把东京城现有的源之水库存全部都划拉走了。 源之水整整一游泳池，濒死的人丢进去，扭曲的怪物钻出来。 顾渊自己用不到，不算疗伤符箓，他疗伤灵物都有好几件压根没用过。 从顾渊苏醒以来，别说用疗伤灵物了，就算是受伤都少之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无伤”通关安倍家族，东京城说的就是他。 导致疗伤灵物都无用武之地。 源之水的用途是方便他把人打半死之后让他们好好干活。 顾渊打开瓶塞，给躺在地上的人分别到了一点源之水，让他们身上的伤势变得好了很多。 至少可以相对自如地行动了。 运气不好濒死的那两个，顾渊就没有倒源之水了。 干了这一瓶能活，但是会变异。 这一幕看得霍格眉心肌肉直跳，这又是什么灵物？ 有这样的治疗灵物给他的小弟不给他用？ 但看到顾渊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这玩意就算给他用，霍格也不敢喝下去。 一群小弟站起来，沉默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去外面守着。”霍格摆摆手，把人都赶了出去。 艾纽曼也在顾渊的示意下走到外面。 “你要找什么？”霍格问道。 “有影响，控制思维，人心能力的灵物或者觉醒者。”顾渊明确了诉求。 “灵物，或者人，和我同乡会有关？”霍格问道。 无妄之灾还是有人在搞事？ “谁知道呢，或许有关吧。”顾渊说道，“走吧。” “走？” “现在查一查。”顾渊说道，“去七楼酒吧大厅，把你们同乡会所有成员都叫过来，不管是不是觉醒者，还有，我要同乡会成员的资料。” “没有。”霍格说道。 “嗯？”顾渊看着霍格。 霍格说道：“是真的没有，我们没有登记成员资料的习惯，人交钱了就发一张卡。” “那你们怎么分辨是不是自己人？” “脸，钱。”霍格振振有词。 第二同乡会，原则上只接收黑人，只要是黑人，进来都是兄弟，就算开始不是，很快就是了。 根本不需要登记信息。 进入其中刷卡，需要找霍格帮忙，用脸开道，用钱求助。 就是这么简单。 连个基本的会员信息册都没有，要是有人卡丢了，过来重新办理，要交的钱就是一整年的会员费——卡也是一年一换。 其严谨程度，连路边随时跑路的理发店都不如。 好歹理发店还会弄个名字和手机号码，方便结账。 霍格十几个手下，再聘用一些人，就足以维持同乡会了。 “好吧，总之现在先把在场的成员都召集到酒吧大厅中。”顾渊说道。 两人走出包厢。 外面的音乐声顿时传入耳朵中。 霍格吩咐小弟去做事，自己则是跟着顾渊。 心里早就不知道把顾渊杀了多少次，表面上不敢有半点表露。 来到七楼酒吧的大厅。 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昏暗的灯光，嘈杂的音乐，群魔乱舞。 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人的鼻腔。 顾渊皱起眉头。 霍格在前面引路，更前面是他的小弟，粗暴地分开狂舞的人群。 那些人被打搅，就要来一段rap，脾气暴躁一些的还想着动手。 场面一时间颇为混乱。 好在闪烁的灯光中，霍格的脸时不时被照亮，霍格不认识会员，会员们肯定认识霍格。 也不会像顾渊一样对黑人脸盲。 再加上有保镖开道，顾渊他们一路顺利来到了控制台上。 旁边还有个打碟机什么的。 “把灯全部都打开，黑夜里的黑猪，人都看不清。”顾渊命令道。 控制台的工作人员一脸震惊，敢在这种地方说“黑猪”之类的词汇，胆子真大啊。 这里打碟的，还有灯光师这些工作人员，都是天满城的本土居民。 包括服务生，保洁之类的。 “怎么说话呢！” 负责调节气氛的灯光师怒视着顾渊。 顾渊懒得解释，看向霍格。 “叫你们做就去做。”霍格低沉着声音。 对这位老大，工作人员自然是熟悉的，立刻恭恭敬敬地按照吩咐办事去了。 灯全部打开，嘈杂的音乐关掉。 不算中间黑白相间的人群，酒吧里面其实还算挺亮堂的。 狂舞的人群渐渐停了下来，卡座上的酒鬼们也醉眼朦胧地看向台子。 霍格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被绝大多数人认了出来。 “啊！是霍格老大！” “我们的霍格老大！” 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嘈杂起来，几个醉醺醺的人举起酒吧，似乎要为霍格欢呼。 说不定对方心情一好，今晚霍老大买单呢？ 大家都是兄弟，偶尔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这里不是霍格老大的地盘，就这些酒鬼现在的状态，能当场来个零元购。 “闭嘴！” 霍格厉喝一声，择人欲噬的表情让底下的人群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少自己掏钱进来的自由女性看向旁边的男伴。 她们后半夜运气好要掏房费，运气不好门户大开，就在这里过夜，第二天清晨被工作人员丢出去。 因为天气冷，所以他们会很好心地把人丢到早餐店附近，避免被冻死。 可惜现在不是网络时代，不然会成为各种八卦热点事件的主角。 “这是霍格老大，很厉害的。” “我们的最伟大的兄弟。” 男伴们小声解释着什么。 顾渊动了动手指，示意拿个话筒过来。 有人送上，顾渊没有接：“新的。” 在霍格冷眼之下，工作人员又恭敬地送上新的话筒。 当然，这份恭敬是对待霍格等人的，和顾渊无关。 “这些家伙，跪舔得厉害啊。”顾渊在心里暗道，看向霍格，“喂，尼格，你给他们开的工资很高吗？” “喂！你说什么呢！” “不许你这样说老板！” 霍格都没什么表示，旁边几个工作人员立刻急了。 仿若霍格是他们的爹，可谓孝顺极了。 “叫你们闭嘴，没有我的允许，别讲话。”霍格先呵斥一番，接着对顾渊说道，“平均水平吧。” “平均水平是多少？” “包住，一个月三千。” “……想不到你这黑不溜秋的家伙，居然还是个资本家。”顾渊说道。 这里是天满城的天满区，物价消费可不便宜。 霍格脸上的肌肉抽动一下，没有说话，不敢反驳。 顾渊多看了这几个有男有女的工作人员一眼。 三千工资还对霍格如此孝顺，你们要不是被能力或者灵物影响了，我都不相信。 这同乡会铁定有鬼。 敲了敲话筒，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声，让这些安静不下来的家伙再一次安静下来，顾渊才开口：“晚上好，诸位。” 停顿一下，顾渊看向霍格。 霍格不明白顾渊的意思，顾渊只好解释：“为了避免刚才的事情再次发生，也为了对你们保持应有的尊重，所以我决定让你来代替我说尼格。来拉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 “……” 话筒就在嘴边，顾渊的话被众多尼格听到了。 但没等他们发作，霍格就拿起话筒，冷着脸说了一声：“尼格。” 愤怒之情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嘎嘎嘎无法出口。 黑人都是兄弟，互称尼格属于正常，外人不行。 所以，霍格负责尼格不成问题，他还是老大，别人更难以反驳。 这就是替身攻击。 “……这有问题吧？” “霍格老大说的，应该没问题吧？” 一众黑人面面相觑，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完全不知道啊！ 我们应该冲谁？ 那个陌生人，不对啊，他没说尼格。 霍格老大？霍格老大说尼格天经地义，他是尼格本格，而且他还是霍格老大。 “好了，安静点。”顾渊示意一下霍格。 “尼格。” 两人的配合熟练了起来。 “现在，所有人都到齐了吗？我是说其他楼层的人。” 霍格找来小弟询问一番，得到肯定的回答。 “很好。”顾渊拍了拍手，露出笑容，“下面，请非外籍人士拿起旁边的酒瓶，烟灰缸，凳子，什么顺手就拿起什么，打他们的头。” “我说的是他们，是指——” 霍格深吸一口气，幻体隐现又消失：“尼格。” 第二百零七章 大种植园园主 “别紧张，这只是一个合理合法的社会性实验。”顾渊笑着说道，“为了测试而已，事后不会受到任何追究，同时，还会奖励一万块钱。 “对吧，霍格会长？” 迎着顾渊的目光，霍格点头：“没错。”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反驳。 “大家如果不相信的话，我来演示一下。”顾渊随手拿起旁边的酒瓶，往霍格头上砸去。 霍格本能想要躲，又硬生生忍住，幻体双臂从身上蔓延出来，挡在额头上。 酒瓶砸在幻体上，发出的“咚”的声响。 顾渊又信手砸了两下，没砸坏。 很多瓶子都很厚实，想要砸人脑袋，一下砸碎其实是一门技术活，或者力气活。 走力气活路线，很容易受伤划破自己的手。 反正只是演示，顾渊也懒得要把酒瓶砸暴，表演嘛，不需要太用心，图一乐。 他随手敲打着霍格。 却像是敲打在场上黑人的心头。 霍格老大你怎么了霍格老大！你不是街头卖艺人啊！ 霍格忍受着屈辱。 如果他这个时候，延伸出幻体，能不能瞬间拧断这家伙的脖子？ 霍格没有这样做，这里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众目睽睽呢。 内心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他选择忍辱负重。 “看，就是这样。”演示完毕后，顾渊说道，“纯粹的社会实验，不会带来任何后果，除了一万块的奖励。” “妈-的！” 卡座那边响起一句叫骂，一个男子猛地站起来，抓起桌子上的酒瓶，砸到斜对面黑人的头上。 他可不像顾渊那样只是演示。 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酒瓶破碎，划破男子的手，也打破了黑人的头。 “啊！” 那黑人被砸得晕晕乎乎，旁边的女人倒是发出一声惊叫。 “你干什么！”那女人怒视着男子。 “我干什么？你说今天带我一起见一见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就是这几个黑鬼？！”男子暴怒着发泄情绪。 “什么黑鬼，说话放尊重点。” “没错，要说——”顾渊抬手示意。 “尼格。”霍格说道。 这边的冲突很显眼，顾渊要保证出手之人的安全。 不过没想到发作的不是黑人，而是自由女性。 霍格配合顾渊开口，属于降维打击，那女人脸色顿时悻然。 “我们完了！”男子拿过外套就要离开。 从这些只言片语可以听出来，两人应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至于到底是问心无愧，只是带男朋友和朋友见一见，还是主任任务，你以为的林阴小道，其实早已是黑色的车水马龙。 就见仁见智了。 不管怎么样，唱一首《过火》没什么问题。 “等等。”顾渊叫做那个要离开的男子。 “钱我不要。”男子说道。 “不是，我是想说，就这么砸一个吗？这可是有三个人啊。”顾渊笑道。 男子沉默片刻，转身回来，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 这玩意砸人可比酒瓶顺手多了。 几下之后，男子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看向顾渊说道：“谢了哥们，太爽了。” “不用谢，慢走。”顾渊说道。 三个黑人被砸得头破血流，那女人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有意思的是，没有黑人怒视顾渊或者怎么样。 相反，不少人还嘲笑着，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大家同一肤色就团结一致？做梦呢。 “打完的就可以走了。”顾渊说道，“对了，你们去拿钱。” 霍格的心腹手下见老大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跑去拿钱了。 顾渊则是吩咐别人把吧台那边的钱都拿过来，倒在操作台上，等人来领取。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人拿起东西砸了旁边黑人的脑袋。 不过大部分都只是选择打了人后离开，没有过来拿钱。 只有少数几个出手颇重，拿了钱后欢天喜地地走了。 整个酒吧迪厅内其实有不少天满城的本地居民，都是被人带进来的。 这样走了七七八八。 谁都能看出来情况不对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时候不走，谁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事情？ 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剩下的那些则是在踌躇着，不肯离开。 离开的人中，只有极少的几个是这里的员工，有男有女。 “那些离开的员工都是新人？”顾渊问道。 霍格不认识同乡会会员（只认识部分），但对旗下任劳任怨的老员工还是很熟悉的。 那些走的，他都比较陌生，稍微有些印象而已，那就证明是新员工。 老员工才不会走呢。 他们就是勤劳的老黄牛，堪比上有老下有小，还背着房贷的中年人。 “是的。”霍格回答。 “那留下的那些人呢？除了员工外都是常客吗？”顾渊又问。 霍格不认识客人，但酒保常年呆在吧台后面，对那些人有些印象，点点头表示是常客。 “这样都不走，显然也是外来者高人一等的思维入脑。”顾渊在心里暗道，“在这同乡会呆的时间越久，影响就越大吗？ “不过源头未必在此。” 林权等人可没有来过这同乡会。 没有规定，只有一处地方暗中影响着人的想法，说不定是多点开花。 “那么，剩下的所有人。”顾渊继续说道，“是觉醒者的举手。” 人群中传来一点骚动。 紧接着，不少人举起了手。 举手的人数，让顾渊眯了眯眼睛，数量超过一半，着实不在少数。 不过仔细想想，现在毕竟不比灾变前，长途旅行还是需要一定能力的。 觉醒者多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又或者，有其它原因？ “觉醒者们排队，过来登记一下，事情结束后就可以走了。”顾渊找到一个卡座坐下来，继续发号施令。 “没听见吗？赶快的！”霍格催促道。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此人似乎没有大开杀戒的打算。 好像真的在寻找他所说的那觉醒者或者灵物。 霍格当然巴不得对方找到后立刻离开。 后续的报复，交给波图来。 反正霍格确定自己不是顾渊对手……或者，不报复也不是不行，毕竟让波图这个地下王者动手，霍格这一两年赚的钱估计都要投进去。 从利益的角度出发，只要顾渊不再出现搞事情，霍格可以忍。 至于报警，利用自己洋大人的身份搞顾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样会比较麻烦，也更复杂。 而且顾渊身份不明，以其实力，恐怕有些来头。 洋只是二等，权贵才是一等，除非是波图那种“洋大人”，本身已经是天满城的权贵行列，才是真正的一等洋。 不管最后怎么做，先把眼前对付过去再说。 霍格的脑子还是清醒的，眼下这关过不去，想什么都没用。 一众觉醒者乱糟糟地挤向顾渊，在霍格和手下的破口大骂和驱赶中，勉强排成队。 期间还要防止有人偷偷摸摸溜走。 一顿操作下来，原本就受伤的一群人累得半死，感觉牛都比这些人听话。 不少人也终于注意到霍格黑衣上的血迹还有那隐约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恐惧的情绪升腾，乖乖听话。 “什么等级？”顾渊靠在位置上，看着第一个觉醒者。 “二……二级。” 这些黑人绝大多数都能听说中文，大部分的交流没什么问题。 “什么能力，展示一下。” 顾渊好像面试一样，让那些觉醒者一一展示自己的能力。 重点在于那些经常光顾同乡会的会员。 霍格的人，自然也没有放过。 一轮下来，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其中最强的一位是三级的具象化系觉醒者。 没有人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是什么催眠，共情，和心灵，思维相关。 试完所有的觉醒者，顾渊站起来问道：“还有没有人刚才没出来的，还有机会，不然被我找出来，就真走不了了。” 配合顾渊身边站着半死不活，强撑着的霍格。 这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没人敢在眼下忤逆顾渊。 那些“面试”过的觉醒者也都站在旁边，没有人吵着要离开。 “既然没有人藏着掖着，全体都有，每个人伸直手臂，前后左右保持一臂距离。”顾渊继续道。 一群人又乱了好一阵，才勉强按照顾渊所说的站好。 “真累啊。”发号施令的顾渊摇摇头，让一阵维持秩序的人相当无语。 特别是霍格，他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鲜血滴落在地上。 “好，乖乖站好，别动。”顾渊看向众人，身上，树魅的半透明根系，如同触手一般蔓延出来。 脚下，天花板，墙壁都有根系在游走。 它们并没有去攻击在场的人群，而是肆意游走着，很快就把整个楼层包裹了起来。 所有人都成为了树魅“口中”的猎物。 只要轻轻一咬，就可以把人撕碎。 没有立刻攻击不是因为树魅诞生智慧了，而是顾渊做好了微操工作，每根树根上都有锁链缠绕。 像是套在恶犬上的项圈，一旦松手就会咬人。 “这是什么鬼东西！”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骚动，所有人都不安地看向脚边的诡异玩意。 “一直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李昂那多，身份嘛……”顾渊的话让霍格也竖起耳朵听。 “大种植园园主，这些是我种植的小可爱，你们则是会成为它的肥料！” 带着一丝癫狂笑意的声音从顾渊口中传出。 锁链松开限制，树根顿时卷向周围之人。 第二百零八章 缩小范围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渊当然不会这么天真，刚才站出来的觉醒者中说自己是觉醒者，但只是一级，还没确定能力的也不少。 而且，说不定有人隐藏呢？ 在生死面前，实力是隐藏不住的，求生的本能会促使觉醒者们做出应对。 一些零落的惨叫在各处响起。 不少人被树魅卷住，骨头断裂，更多人则是没有受伤。 绝大多数是因为顾渊再度束缚住树魅。 一小部分则是挡下了树魅的攻击。 毕竟只是一根根系，大概和成年壮汉的大腿差不多粗，分散开后，树魅的力量也不是很强。 顾渊观察着，目光扫过全场，确认没什么人隐藏自己的实力。 包括被他重点照顾的常客那些，表现都很正常，无人刻意藏拙。 那么，影响人思想的灵物或者觉醒者，不在会员中，在霍格这里！ 树魅根系如潮水一般退去，回到顾渊的“体内”。 顾渊挥挥手：“行了，除了你的人，其他人都散了吧。” 这话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一群人一哄而散，涌向电梯门口。 这里一共有三座电梯，平时来往肯定够用，现在的话当然不行。 场面纷乱，各种叫骂，尖叫声此起彼伏。 霍格冷眼旁观，伤口的疼痛爆发，蔓延到全身，几乎无法站住。 电梯发出超载的叫声，足足几分钟，都没有任何人下去。 直到有人反应过来，走楼梯也不是不行，又涌向楼梯，一群人跑得飞快，种族天赋了属于是。 “结束了吗？” 霍格沙哑着声音问道。 “坐。”顾渊示意霍格坐下。 霍格坐下，紧绷的身子稍微放松，差点支撑不住彻底瘫下来。 顾渊随手拿过旁边的酒瓶，倒了满满的一杯推过去。 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霍格拿起来猛灌了一口，想要给顾渊倒，不过被制止了。 顾渊不喝酒，他试过，各种酒，从很贵的到便宜的。 都不喜欢，确定这玩意和自己无缘。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种事情一辈子和他没什么关系。 “都过来吧。”顾渊示意所有人都聚集过来。 霍格的手下，加上正儿八经聘请过来的员工，有四十多个。 哦，还有一个艾纽曼，暂时不用管他。 这些员工对霍格可谓忠心耿耿，“外来者高人一等”的思想入脑。 无论男女都一样，另外还附带女拳思维，内部男低女高。 有洋大人的时候大家一起舔，没有洋大人就打拳。 顾渊环顾众人，目光落在霍格身上：“有两种可能。” 霍格不明所以，尽量张大眼睛看着顾渊。 “第一种，你骗了我。 “第二种，你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被影响了，但可以肯定，在你的同乡会有一个‘传染源’，‘传播点’。 “你觉得是哪种？” 周围的人一头雾水，霍格多少能听懂一些：“我没有骗你，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人思想的灵物，或者觉醒者。” “不，这里肯定有，只不过你不知道。”顾渊说道，“或者，在隐瞒。” “我没隐瞒！咳咳咳。”霍格声音升高，又变成咳嗽声。 “这就很麻烦了啊。”顾渊说道，“你又没隐瞒，又找不出罪魁祸首，那能怎么办，只能请你们去死了？” 恐怖的危机感突然袭来，霍格身上幻体浮现，猛地跳开，和顾渊拉开距离。 伤口被撕裂，顿时血流如注。 “别紧张啊。”顾渊笑了起来，“开玩笑的。” 霍格死死盯着顾渊，刚才那一瞬间，他可不认为对方在开玩笑。 觉醒者对危险的感知可是很敏锐的。 “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是什么影响了我们。”霍格说道，先表决心。 他不傻，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位“李昂那多”到底在找什么。 此人认为有超凡的力量影响了员工的思维。 这些人跪舔他们，不是单纯因为洋大人在天满城高人一等。 刚才那些大头先离开的人，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因为外部环境的影响，为了利益，或者扭曲的虚荣心跪舔，当真正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则是会离开。 而员工们才走了几个？ 说真的，就算霍格给他们的工资是一个月三万都未必能让他们如此卖命。 更不用说，只是勉强能活的三千了。 顿了顿，霍格硬着头皮继续道：“那个，万一没有呢？毕竟我也是觉醒者，他们跟着我，也正常。” 保险要打好。 “哈？”顾渊哑然失笑，“你哪来的自信，你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还是杀过很多鬼怪？” 这是被舔出幻觉来了，还真以为自己魅力无双。 霍格干笑了一下。 来到天满城后，他就遭遇过一次鬼怪。 那次躲得远远得，看着治安局的觉醒者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将其消灭，把影响减少到最小。 “现在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是大种植园园主。”顾渊说道，“那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奴隶了，直到找到传播的源头为止。” 顾渊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好。”霍格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内心打定主意，等他脱身后，就去找波图干掉这李昂那多。 这小子居然没完了，想要让他霍格大爷当奴隶。 呸！做梦！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两个穿着治安局制服的治安警员出来。 “霍格老大，哇，你这里是怎么了？” 其中一人说道，显然和霍格颇为熟悉，脸上带着笑容，不自觉传递出一种崇敬的态度。 给人的感觉像是小学生遇见了邻居家读书好，打游戏很厉害的，打架也很厉害的大哥哥。 另外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则是要冷淡很多，打量着聚集在一起的霍格等人，视线停在唯一一个坐着的人，顾渊身上。 “都认识的。”霍格看向顾渊。 顾渊笑了一下，示意霍格去自由发挥。 霍格稳了稳心神，走过去：“小柳，余队长。” 他和两人都有过接触，其中小柳次数不少，霍格还招待过，带着一块潇洒过好多次。 小柳和霍格属于“有事您说话，我能帮你摆平的都帮你摆平”这种关系。 说得难听点，都可以算霍格的狗腿子，甘愿为他跑腿。 本身属于要是在公共交通上遇见洋大人面露难色，会主动上前随机挑选一个倒霉群众让他站起来让座的那种人。 至于余队长，和霍格接触不算多。 双方勉强算有一点交情，彼此心照不宣，你不要搞大事，我也尊重你“洋大人”的身份。 大概就是这样。 “霍格老大，你这是怎么了？”霍格带着一身血腥味走来，小柳立刻发现不对劲。 “没事。”霍格勉强解释道，“和人切磋，受了点伤。” “这种出血量，可不像是受伤啊。”小柳把这话放在心里，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隔壁红色年华出了点事情，有人说是一个黑人，一个本地人干的，你知道吗？”余队长问道，“还有，我们过来的时候，那么大群人和逃难似的，你们在搞什么？” 霍格本能地回头看了顾渊一眼。 顾渊对着他温和地笑了一下，笑得霍格不寒而栗。 “没事，就是清场，晚上不做生意了。”霍格脑子飞快转动，找着借口，“我和人切磋一下，受伤了嘛，所有就……” “那快去医院啊。”小柳说道。 余队长皱眉瞪了小柳一眼，让他缩了缩脖子：“红色年华呢？” “不知道，我的人都在，不可能去红色年华闹事。”霍格说道。 这话理直气壮。 余队长持续皱眉，他有点怀疑，是霍格和那个坐着的年轻人去红色年华搞事情。 霍格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要知道，赵钱可是死了，这事其实不小。 “他又是谁？”余队长指着顾渊。 “呃……”霍格不知道怎么介绍顾渊的身份。 “李昂那多，大种植园园主。”顾渊站起来，“我来这里和霍格谈生意，我打算开一个种植园，这里有很多合适的奴隶——我是说员工，所以来这边招募一下。” “你刚才说了奴隶吧！”那位小柳大声说道。 “哦，有吗？”顾渊说道，“你听错了吧。” “当然有。”小柳说道。 “哦，那就有吧。”顾渊的话显然很欠揍。 “站起来，证件！”小柳快步走到顾渊面前，余队长没有阻止。 让这个愣头青稍微探探。 顾渊没有站起，只是取出觉醒者证件。 看到这个，小柳愣了一下，接过快速看了一眼，回到余队长身边交给他。 余队长看了一眼，有点惊讶。 居然是认证的四级觉醒者。 名字当然不叫李昂那多，而是顾渊。 “还给他吧。”余队长把证件塞回到小柳手中，看向霍格和顾渊说道，“有什么线索，记得告诉治安局。后面可能传讯你们协助调查，记得配合。” “好。”霍格点头答应下来。 余队长也不耽搁，招呼还完证件的小柳离开。 赵钱之死本来就浑水，如果涉及到霍格，更是烂账。 反正也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估计明天就转到刑侦那边了，他才懒得去蹚浑水，能避则避。 第二百零九章 交人 “那个年轻的治安警员和你关系不错？”两人离开后，顾渊问道。 “还好。”霍格觉得顾渊的目光有些诡异。 “经常见面吗？”顾渊又问。 “还可以，不算非常多。”霍格如实回答。 顾渊站起来：“那就是很多咯？” “……”霍格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心里越发不妙起来。 “看来，说不定是你啊。”顾渊猛地伸手抓向霍格。 霍格退后一步，幻体浮现，被形成铠甲拳套，指肚还异常锋利的光武轻易抓碎。 这下造成的伤害可不是幻体手指被切碎那么简单了。 连锁反应让形成的幻体破碎大半。 剧烈的疼痛袭来，霍格双眼一翻，当即躺在地上，疯狂抽搐着。 鲜血流淌出来，再加上霍格羊癫疯一般的样子，看上去极为凄惨。 霍格的小弟手下，一个个面色大变地退后。 倒是那些本地员工表情愤怒，双手握拳，想要冲上去和顾渊拼命。 顾渊还看到保洁大妈们紧紧握住扫把或者拖把，想冲上来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好在拖把上面没有沾屎，否则的话，就连他都要退避三舍。 这些人能没做问题？ 再加上刚才的“小柳”，顾渊怀疑问题很有很大概率就出在霍格身上。 所以，先把霍格摘了再说。 这家伙至少是个小瓜。 “这几天给你们放假。”顾渊走过去，把霍格抓起来就要带走。 有人拦在顾渊面前，不过没等他们做什么，就看见顾渊和霍格骤然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艾纽曼愣住了，这就走了？ 那他怎么办！ 其他人也愣住了，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了好一阵子，才把倒霉的艾纽曼先绑起来。 之后……这些人想了半天，除了一个报警举动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这些人本来就是围绕在霍格身边，以他为主心骨。 平时听霍格吩咐办事，现在没有人吩咐了，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天满区某个高楼，无人的天台顶层。 四角，围墙上安装着每隔几秒闪烁一次的灯。 让顾渊的脸庞还有脚下的霍格忽明忽暗。 霍格被顾渊带走后昏迷过去，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身上的疼痛和头痛缓和不少。 嘴边脸上还有残留源之水的痕迹。 这家伙失血加幻体破碎大半的创伤，不治疗一下，说不定真的会死。 又不是皮糙肉厚的强身系觉醒者。 霍格虽然醒来了，却不敢动，只是稍微睁开一道缝，小心翼翼地看向背对自己的顾渊。 顾渊知道霍格已经醒来，但没理会，他正在打电话。 “什么事情？” 金逊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我应该找了一个‘瓜’，有收获。”顾渊说道。 “什么？”金逊愣了一下，也是一两个小时前，顾渊不务正业地捣毁一个犯罪窝点。 现在就有所收获了？ “是这样的……”顾渊把霍格，同乡会的情况说了一遍。 “霍格有问题！”金逊下判断，“这同乡会我也有所耳闻。” 你同乡会的员工有问题，你老板没问题？ 多年老警员经验告诉金逊，绝无可能。 “是啊，不过他不肯说，我也搞不清楚他是嘴硬还是真的不知道。要不先把人交给你，审讯方面你擅长，我再查一查。”顾渊说道，“除了霍格，天满大学那边还有藤等着我去摸一摸呢。” 其实一开始顾渊查的就是天满大学。 不过从艾纽曼那边顺藤摸瓜到了霍格这里。 这条线有所收获，另外一条线当然也不能断。 “你们现在在哪？我在天满城这边有熟人。”金逊说道。 “金隆大厦天台。”顾渊说道。 “你怎么老在天台上晃荡？” “视野开阔，空气清新，没有人打搅，还能防止不会飞的人乱跑，唯一的缺点就是冷了点。你看过《无间道》吗，天台可是接头交易的好地方。”顾渊笑道。 “那你稍微等一等吧，我叫我朋友来找你，很快就到。”金逊说道。 顾渊答应下来：“行，说起来，金队长，我这样绑票你不反对吗？” “呵。”金逊笑了一声，“我又不是迂腐的人，要是霍格这玩意在我天空城，老子早就扫了他的狗屁同乡会的场子，让他牢底坐穿。” “可以，可以。”顾渊说道。 从金逊雇佣顾渊来调查此事，多少可以看出来其性格。 可不是什么顽固死板，刚正不阿，什么都要讲程序正义的老古董。 金逊的手段可是相当灵活的。 “不过你直接绑了霍格，后面可能会有影响。”金逊那边沉默一会儿说道，“要不你先回来，要是霍格这边真有线索，我肯定能让我朋友挖出来。” “没事，当侦探还挺好玩的。”顾渊说道，“我可是收了钱的。” “你有把握就行。”金逊也不过多劝说。 两人就“案情”探讨一番。 基本是顾渊说，让金逊去进行分析。 顾渊这个名侦探，靠的是实力，而不是智力。 分析方面，还得金逊来。 一时间一点点过去。 “对了，我朋友是一只……”金逊想起来，忘记和顾渊说一下他朋友的样子，避免弄错——尽管这样的概率很小。 醒过来的霍格将顾渊的话全部都听到，内心天人交战，感觉自己可以要没了，打算拼死一搏。 双臂幻体慢慢浮现出来，小心翼翼地伸向顾渊。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卷来，形成强大的风压。 顾渊转身转头，看都没看霍格一眼，而是抬头看向天空。 夜空中，一只黑色的大雕张开翅膀落下，狂风就是从他的翅膀中涌出。 对顾渊来说只是风，对霍格来说，看他幻体手臂砸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单纯的风。 足有两米高的黑色大雕落地，夸张的巨大爪子抓住霍格的脑袋。 霍格非常从心地散去幻体。 他的幻体其实还不错，除了脑袋，全身都可以包裹住，还有一对两米长的手臂。 何耐对顾渊没什么用，他的光武延伸出四十米的大刀都不成问题。 唯一无法防御的脑袋，被利爪踩在脚下，感受着澎湃，凝而不发的力量，霍格的反抗之心立刻熄灭。 他可不会心能之盾，壁垒。 两者的防御功效，幻体都能代替，还要更胜一筹——除了脑袋。 其实不少强身系、变化系觉醒者都不会心能之盾、壁垒、力场，而是专注于自身的能力。 他们的能力带来的防御，不比盾系列要差。 别忘记，心能之盾进化到力场前，只挡心能和鬼怪。 还不如他们自身能力带来的防御来得全面。 相对来说，特殊系、强化系和具象化系，能力不善防御的觉醒者，对“盾系列”就比较注重。 至于六级领域，对绝大多数觉醒者来说，都太遥远。 能够走到这一步的，其实完全可以后面再去搞“心能外放”，先把一条路走通，再走另外一条路。 或者双管齐下，不是问题。 天才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怎么顺心怎么来。 不像普通人（觉醒者）需要有所取舍。 霍格不是天才，所以只注重幻体，现在就是这样被捏住脑袋不敢抵抗。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有心能之盾，壁垒也改变不了结局。 “神雕？”顾渊看着大雕问道。 “是我，你就是顾渊？”那只黑色大雕口吐人言。 这只大雕就是金逊的朋友了，变化系，能变成一只大雕，叫做“神雕”。 更多的信息，金逊没有介绍。 “没错，那人就交给你了。”相互确认身份后，顾渊说道。 大雕点点头，抓起霍格冲天而起。 这次扇动翅膀只带来一点微风，可见刚才是刻意为之，压制霍格。 大雕飞行速度极快，很快消失在顾渊视线中。 顾渊也飞起，朝着酒店方向飞去。 至于司机，进到同乡会之前，顾渊就打电话让他先回去了。 没有走正门，顾渊直接从套房的大阳台回到房间。 时间还没超过十二点。 顾渊慢悠悠地洗澡睡觉。 因为代价提前支付过了，顾渊这次睡觉不会被拉入梦中的杀戮战场。 顾渊毫不在意，睡得很香。 但他引起的风波却不会停止，还会掀起更多的波澜来。 首先是赵钱之死。 能在天满区开红色年华这样的地方，赵钱本身的人脉、势力网自然不容小觑。 他突然暴毙，让不少人都慌张起来。 如果他们和赵钱的种种交易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比起余队长，那些人才是真正着急的人。 赵钱之死，必须弄清楚。 赵钱怎么死的？他死于自己凌辱，逼迫，折磨过的女人这手。 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那“一黑一黄”两个人，准确地说，是那个“黄”。 赵钱死之前，他是不是从赵钱那里得到了什么？ 他们和赵钱各种交易的账本，证据？ 他们有办法把红色年华的龌龊和肮脏掩埋掉，当做无事发生过。 自己也从此事摘出去。 前提是，那些东西不能暴露出去。 赵钱已死，他手中捏着的那些，肯定会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唯一的隐患，就在顾渊这里。 正如余队长所想，红色年华的案子，甚至还没过一个晚上，就在很多人发力之下，直接移交了出去。 同时还出现了“自己人”打架的情况。 场面乱糟糟的，是敌是友都分不清。 好在这个时候，有人站了出来，将所有的力量拧成一股绳，朝着一个方向发力。 倒不是那个人地位很高，并且能得所有人信任，是大家共同挑选出来的代理人。 而是，那人姓艾，艾家的艾。 第二百一十章 不速之客 艾礼，艾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以二十六的年龄，达成四级觉醒者的成就，如今在治安局外勤（刑侦）三队担任队长一职。 现在由他来负责红色年华老板，赵钱被入室抢劫杀人，以及第二同乡会会长霍格被绑一案。 是的，两个案子被并案处理了。 事实证明，杀害赵钱之人和绑架霍格之人是同一批人。 其同伙艾纽曼已经被抓到，对事实供认不讳，并且表示自己是被胁迫的，愿意当“污点证人”，指正另一人，说明情况。 不过艾纽曼没有多说在天满大学发生的事情，只说自己被顾渊胁迫，另外对方在找什么人或者东西。 具体在找的是什么，他就不清楚了。 艾纽曼信息没全说。 一方面是出于对顾渊的恐惧，顾渊的种种作为在其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想起来的时候，真幻肢还在隐隐作痛。 另外一方面，则是出于自保考虑，艾纽曼说得越多，岂不是证明和顾渊越熟？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对顾渊不了解，一头雾水被胁迫的受害者形象是最好的。 很多时候知道太多不好。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艾纽曼也不想和更多的人说自己被阉了。 又不是太监，也不是以前，无根至少证明自己是宫里的人上人。 关于顾渊的实力，能力，艾纽曼只是大而化之说了一下。 以神州域官方的实力，难道还会怕一个觉醒者？ 艾纽曼不觉得自己是否详细说，能有什么影响。 内心阴暗的他，甚至还希望这些趾高气昂的治安局之人出点事，那样他们才会和顾渊不死不休不是吗？ 艾礼带队，显然也不觉得必须从艾纽曼口中得到一些什么。 其实顾渊的情报信息其实还挺好找的。 一查就有，几乎一览无遗。 顾渊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甚至还把觉醒者证明给人看了。 如此光明正大，要找他的信息太简单了。 很快艾礼就拿到了顾渊的资料。 男，四级觉醒者，能力是灵物副作用减少化，有着各种各样的灵物。 觉醒者证明是天空城治安局开的，全国通用，另外身份信息也是最近才刚刚录入。 同样通过天空城那边，原本是个外来者。 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天跑到天满城来了，还杀了赵钱。 “铃铃铃……” 顾渊的手机铃声没更换，就是那种响亮而单调的声音。 在外面嘈杂的环境下颇为清晰。 但在安静环境下，特别是扰人清梦的时候，就很吵了。 顾渊挣扎了一下，才伸手摸到手机接起来：“喂。” “你在哪？”那边传来金逊严肃的声音。 “在酒店睡觉。”顾渊说道。 “别睡了，事情闹得有点大。你快走，离开天满城，以最快的速度回来。”金逊语气严肃。 “事情很大，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释，毕竟自己知道就好，细细品吧。你们也别来问我怎么了，利益牵扯太大……”顾渊嘟嘟囔囔。 “你在说什么？”金逊打断顾渊的瞎逼逼。 顾渊完全清醒，从床上坐起：“没什么，独在异乡为异客，难免有感而发。” “嗯？”金逊有点奇怪。 从他调查的情况来看，顾渊对樱岛域可没有什么归属感。 一个在樱岛域坚持用神州域名字的人，而且各方面没有任何樱岛域的行为习惯。 相处起来，就是彻头彻尾的神州域人。 樱岛域能是他的“乡”？ “没什么，不要跑题。”顾渊说道，“怎么突然要我走？” 昨晚金逊就提过，不过他没答应。 “跑题的是你好吗？你的拘捕令都出来了，不走就不好走了。”金逊说道。 “啥，拘捕令？”顾渊说道，“我记得我见义勇为，捣毁了一个巨大的犯罪窝点，感谢信没有就算了，居然要拘捕我？” “那个红色年华背景不小，各方面都有牵连。”金逊说道，“所以……” “要杀人灭口是吧？”顾渊打断。 “呃，也没有这么夸张。”金逊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足。 “这天满城怎么整得和x清一样，半殖民半封建社会。”顾渊说道，“都快赶上东京城了。” “天满城情况的确比较特殊。”金逊并不避讳地承认，“其它地方，会好一些。” “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也会说这话。”顾渊笑道。 金逊只说其它地方会好一些。 “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金逊语气有些萧瑟，“神州域现在的情况，还是一开始有人急流勇退，定下了规矩，再加上七大家相互妥协牵制，疆域辽阔形成的结果。 “否则就是家天下了。毕竟，这其实是一个属于觉醒者的天下，伟力归于自身，时代早就变了。 “不说这个了，以你的实力，能走吧？” 金逊感叹一下，把话题拉回正规。 “当然，就算他们现在到门口了，我照样能走。但为什么要走呢？”顾渊笑道。 “没必要。”金逊说道，“我得到消息，现在负责此事的人，是艾家的嫡系。” “艾家很厉害吗？”顾渊兴致勃勃，“比起安倍家族怎么样？” “樱岛域的安倍家吗，他们有几个六级觉醒者？”金逊问道。 不是大规模开战，高端战力比数量重要多了。 “一个。” “艾家至少两个。”金逊说道，“所以没必要和他们冲突，一个霍格足够了，我朋友说霍格的确有问题。” “你说的那个朋友……” “不是我自己。”金逊打断顾渊的话，“你快走吧，回天空城。在这艾家要是敢伸手，老子把他们爪子砍下来！” 这话霸气侧漏。 “看情况吧，我没有夹着尾巴跑的习惯。”顾渊说道。 “这叫做战略型撤退。”金逊说道，“算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他不可能立刻杀到天满城去，把顾渊给绑回来。 金逊要是出现在天满城帮顾渊，才会把事情变得复杂，真正的闹很大。 顾渊独自一人，只要安全回到天空城。 哪怕彻底得罪了艾家，金逊也可以保下他。 当然，这种保下不是出面和艾家硬顶，而是以改头换面的方式保下顾渊。 “哦，好。”谢过金逊的提醒，顾渊挂断电话，开始洗漱。 压根就没有把什么拘捕放在心上，连期待不算多。 在他看来，无非是安倍家事件的重演，到最后从小的打到老的。 等到艾家的六级出面，顾渊估计才会兴奋一下。 说起来，他的黑狱中有两个“六级水准”的鬼怪，一个苍白圆月，一个酒吞童子，刚好一对一。 到时候打起来应该会相当有意思。 看了一下时间，早上十点钟，比平时醒来的时间早很多。 洗漱完毕，顾渊打开窗子，外面属于人间的声音传来。 嗯，是警铃的声音。 来到阳台往下看去，几辆车子响着警铃，光明正大地开过来，停在楼下。 “这通风报信真及时啊。”顾渊说道。 从金逊打电话给他的时间来看，只要顾渊不要刻意拖延，完全可以在这些人来之前脱身。 甚至还能在房间里留一张纸条进行嘲笑。 说起来，昨晚顾渊都没有走正门，酒店的工作人员都不一定知道他回来了。 车上下来一群人，进入到酒店中。 阳台下是酒店里面的花园。 能把车子直接看进后花园里，估计正门也已经有人堵着了。 顾渊抬头看向天空，天上肯定是没人堵了。 往身上拍了一张飞行符，顾渊不紧不慢地飞起：“飞行符用的倒是比较多，我倒是没有什么可以飞行的灵物。找个机会弄一个来。” 飞行符是各种符箓中用的频率最高的，消耗也大。 飞到酒店的大楼天台，顾渊看过去，这栋楼已经被围了起来。 水泄不通，插翅……插翅很容易就飞出去了。 “要不要先和他们玩一玩呢？”顾渊思索着，就看见道路对面的人群中。 有人走上因为封锁显得空荡荡的道路，朝着这边走来。 走到半途，那人抬起头，看向顾渊所在大楼的顶端。 “嗯，他在找我？”两者之间的距离不算近，顾渊也没有和此人完成对视。 看见那人继续向前走，很快就来到了封锁线外。 有警员想要拦住他，在接触到瞬间，却踉跄着退后，鲜血从身上滴落。 男子有一种颇为缓慢的速度掏出一把手枪。 “有枪！” “退后！” 那些治安警员的反应还算迅速，拔枪，寻找掩体。 “应该不是金逊的朋友”顾渊不是很肯定此人身份。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面对一群警员直接掏枪。 想来金逊应该没有这么乱来的朋友。 枪口下垂，也没有看见此人有什么动作。 就听见枪声不断响起，警戒线内的治安警员，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道路另一边看热闹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开始逃窜。 刚才看热闹的劲头全部变成了逃命的念头。 场面顿时变得无比混乱。 男子一边向前走去，周围不断有人倒下。 像是秋收的镰刀割过麦子，收割着周围之人。 偏偏根本看不到他攻击的动作。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觉醒者，能力是什么？ 突然出现在此处的目的又是什么？ 混乱蔓延，进入到酒店大楼内，正在向上，准备围捕顾渊的治安警员立刻赶回。 顾渊看到有人直接撞破窗子，从五楼跳下，砸向那个不速之客。 下一秒，不速之客脚下有一片黑色的混沌空间闪过，将其吞没。 整个人消失不见。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小朋友，你听说过外乡人吗？ 男子出现在大楼外面的一个小小的凸起之地上。 抬头看向顾渊所在的天台：“找到你了。” “找我？” 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进，顾渊可以看清此人的脸了。 平平无奇的长相，眼神稍微有些不太对。 给人一种他左眼看人，右眼看向其它地方的感觉，两只眼睛似乎无法聚焦在同一处，不太协调。 也就是说，看上去有些傻。 但在场之人，显然不可能有人把他当成傻子。 “你找我，你认识我吗？”顾渊问道。 “你是顾渊，我想要问你要一些东西。”男子说道，语气平淡。 “什么东西？”顾渊问道。 “你收集的鬼怪。”男子说道。 顾渊笑了起来：“有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在收集鬼怪，你是从樱岛域来的？” 男子没有说话，身子往后一倒。 身后浮现出一片混沌的圆弧形空洞，身子落入到空洞中。 与此同时，同样大小的空洞在顾渊背后出现。 空洞一闪而过，男子站在顾渊的后面，看着他。 “嗯，从樱岛域回来没多久。”男子语气依然非常平淡，“但没有达成目的，你可以帮我。” “嗯……”顾渊没有立刻回答。 “作为回报，我帮你把这些人都杀了吧。”男子慢吞吞地给手中的手枪换了弹夹。 然后连续扣动扳机。 这次顾渊看清了，枪口处有很小的空洞出现又消失。 “你这是什么能力？空间门？周围，这种感觉是领域啊。”顾渊感受到周围几乎不可查的变化。 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笼罩着这片空间。 从头顶的天空，一直到脚下。 “嗯，空间能力，我叫做外乡人。”眼神非常智慧，动作慢吞吞，语气平淡的男子说道。 “外乡人，是那个外乡人组织的首领？”顾渊有些惊讶。 他就是因为外乡人组织，突然来到神州域的。 那个变成安倍苍的万化，喝醉了一般冲到顾渊面前，然后突然清醒，丢出一扇门。 顾渊通过此门来到神州域。 外乡人点点头，扣动扳机的动作不变，第二个弹夹打空。 他默默地拿出第三个弹夹，就要换上。 “等等，我还没答应你。”顾渊说道。 外乡人毫无疑问是特殊系，而且，还是六级觉醒者！ 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他的领域范围内。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每一发子弹都被转移，没有弹道可见，可以瞬间击中对手。 这种能力，极为可怕。 而且，就万化丢出来的门扉，让顾渊从樱岛域来到神州域。 大概率也和这位有关，就这份能力，难怪以神州域的实力，也很难抓到这个家伙，让他逍遥法外。 没想到他居然来找自己，还要鬼怪。 “不答应吗？”外乡人换弹夹的动作顿了顿，依然换好，“那我只能强抢了。” “有意思，你抢得到吗？”顾渊笑了起来。 这外乡人看上去不太聪明，也不太正常的样子。 不过，应该是个不错的对手！ 可比金逊所说的什么艾家年轻一代，要有意思太多了。 “可以试一试。”外乡人不是在挑衅，而是在很认真地说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枪口依然下垂，他扣动扳机。 四发子弹射出枪口，顾渊手臂、大腿附近分别出现了四个小小的空洞。 空洞比指甲盖大一些，刚好可以让子弹通过。 里面呈现出一片混沌。 四发子弹前后从空洞中飞出，距离顾渊不足五厘米。 就算是觉醒者的反应，也很难及时躲避。 顾渊不需要躲避，黑雾翻涌，灵物发动将子弹挡下。 这灵物的防御很强，都能挡下rpg的轰击，区区手枪子弹自然不在话下。 哪怕顶着开也是如此。 外乡人扣动扳机的动作不变，继续开枪。 这次，空洞出现的距离顾渊更近。 和顾渊的距离从不足五厘米到不足一厘米，几乎可以说是贴着“开门”。 也是贴着开枪。 只可惜，就算距离拉近也没什么用，况且就几厘米的距离，子弹威力也提升不了太多。 “换个方法，你的枪连破防都做不到。” 顾渊屈指一弹。 一朵火焰在指间浮现，形成一道流火袭向外乡人。 外乡人站在原地没动，空洞出现将流火吞没。 同时顾渊斜后方流火出现。 别人的攻击，在外乡人的领域中，都会成为杀伤自己的武器。 顾渊向旁边踏出一步，躲避。 空洞再出现，改变流火方向位置，依然袭向顾渊。 顾渊不再躲闪，打了个响指，将火焰熄灭。 火种灵物带来的火焰，可以理解为具象化之物为火焰的能力。 离体后火焰很快就会消失，同样也受顾渊控制。 可以随时熄灭。 不少具象化觉醒者，具象化出来的枪械，射出的子弹可是会拐弯的。 这些脱离的具象化之物，一般而言，会维持在十秒钟上下。 “你不破防，我也攻击不到你。”顾渊笑道，“有点意思啊。” 外乡人没有说话，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男子出现，脸色愤怒狰狞：“你……你们好大的胆子！” 顾渊没有去看那人。 外乡人也没回头，只是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这次目标不是顾渊，而是那个男子。 男子狠话刚说完，额前就浮现一颗子弹，被水蓝色的光幕挡下。 “嗯？”外乡人转身直视男子，语气依然平淡，“你的心能壁垒为什么能挡下子弹？” 表达出的意思是疑惑。 顾渊也有些好奇，心能壁垒有三阶段，最后一个阶段释放得随心所欲，“心随心动”。 但挡住子弹，那是更进一步的力场才能做到的事情。 六级觉醒者，对壁垒或者灵物的判断不会出错。 这个人的心能壁垒能能挡下子弹，不灵物的作用，那就是其能力比较特殊。 艾礼没有回答，而是厉声呵斥：“你们杀害治安局警员，死定了！” 他是特殊系能力者，心能外放后比较特殊，可以根据艾礼的意志不断变化。 早在心能之盾的阶段，就可以挡住子弹。 心能壁垒阶段，别说是挡下子弹了，还可以攻击！ 蓝色的光幕形成尖锐的钻头，袭向外乡人。 这能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会让心能显现出来，变成蓝色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外乡人保持着平淡到极致的表情，领域内的心能“沸腾”起来。 只是一瞬间，艾礼的心能壁垒就尽数破碎！ 其人摇晃一下，鼻子之中涌出大量鲜血，半跪在地。 “不要在别人的领域内使用壁垒、力场啊。”顾渊说道，“就和把脖子伸到敌人的嘴巴里差不多。” “……领域？”艾礼心里悚然。 他作为艾家子弟，当然很有见识，清楚五级之上的六级觉醒者。 也知道，六级觉醒者有资格形成心能领域。 非但具有心能力场之能，更是可以在领域范围内任何一处“空白”之地施展能力。 那神出鬼没的子弹，不是单纯因为对方的能力。 更是因为，他们在其领域范围内！ 艾礼瞪大眼睛，看着外乡人抬起，枪口对准自己。 不是每次杀人都要使用能力的。 外乡人不至于奢侈到这种地步，抬起手可比施展能力要轻松多了。 “你是什么人！你敢杀我？我是艾家的艾礼！”艾礼大声喊道。 死亡第一次如此接近，让他惊恐，让他愤怒。 他的话，对神州域绝大多数，不说九成，但至少八成的五级、六级觉醒者都有效果。 可以劝说他们放下屠刀，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但可惜，外乡人在另外的两成范围中。 “啧，你连自己面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顾渊在后面说着风凉话。 “怦！” 一声枪响，打断了顾渊的话。 厚实的冰壳挡下子弹，艾礼被冻结在冰层内，不过眼睛睁着，还可以眨眼。 同时手脚可以稍微动一动，胸膛也在起伏。 显然没有被真的冻结，更多只是限制住行动。 说话不成问题。 这是他的保命灵物，发动后可以形成厚实无比的冰壳，等闲攻击无法破除。 可以维持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内，艾礼也没有办法再动弹。 倒是和松下大木用过的牢笼防御灵物比较相似。 “你到底是谁！竟然敢杀我！”艾礼怒视外乡人。 这个时候，顾渊反而不重要了。 艾礼插手此事一是因为他也去红色年华过，要玩得比较开，红色年华是个好地方。 正常来说，只要赵钱脑子正常，绝对不会留下关于艾礼的任何把柄，影像资料什么的。 可万一呢？ 艾礼不想自己主演的片子出现在别人面前——倒不是担心身败名裂，他顶多名列，不会身败。 二，当然是为了拿捏其他人。 艾家不需要，不意味着艾家子弟不需要这种拿捏。 有艾家的力量辅助，拘捕令下来极快，艾礼要把参与到此事的顾渊掌握到手中。 没想到，顾渊还来不及拿下，就遇见了一个六级觉醒者？ 这家伙到底是谁，连艾家的名头都压不住。 就算是真六级觉醒者，也要给艾家一份面子才对。 除非……他不想在神州域混了。 外乡人没有和艾礼多话的意思，对着厚实的冰壳开枪。 子弹躲在冰壳上，只留下一点点白色痕迹。 想要破开，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枪声中，顾渊倒是笑着把外乡人卖掉：“那个艾家的小朋友，你听说过外乡人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就由你外乡人来背锅了 外乡人？ 艾礼差点虎躯一震，作为艾家子弟，他怎么可能孤陋寡闻到没听过这个在神州域搞过不少事情的组织？ 其首领外乡人和组织同名。 下面还有药王等神秘成员，以及一些不太重要，随时会更换的外围成员。 这个组织很让神州域的一些人头疼。 外乡人疑似六级觉醒者，整个组织人员不明，目的不明。 就目前来说，像是一个“杀手组织”，如果有能力联系到他们，给钱他们就能杀人。 除此之外，并未表现出更多的目的性。 外乡人本尊有“杀手之王”的称呼，但流传并不广。 这种“无欲无求”的组织，其实是比较麻烦的。 反而是那些目的明确要搞事的，处理起来相对容易一些。 既然无欲无求，作为外乡人，艾家子弟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没错，他就是外乡人的首领。”顾渊站着走过来，伸手在冰壳上敲了敲，“就叫外乡人，对吧？” 外乡人没理顾渊，非常自我地再度换了弹夹，继续开枪。 看上去轴的样子。 他的空间能力，只能在“虚空”处开门，否则的话，把门开在别人体内，一枪下去。 怎么也躲不了。 直接从杀手之王升级为“杀神”。 从顾渊口中得知外乡人的身份，艾礼脸色变幻，将恐惧神色强行压下：“你也是？” 他突然怀疑，这件事情，说不定是什么人雇佣了外乡人来杀他！ 是针对他的一个局。 “当然不是。”顾渊退后两步，避免流弹弹到自己。 艾礼没有说话。 外乡人的攻击诡异，却不能破防，倒是让他放下心来。 “连拘捕令都开出来了。这么着急找我，为什么？”顾渊说道，“是和霍格有关，还是和赵钱有关？” “你觉得呢？”艾礼斜眼看向顾渊。 “你们艾家在天满城搞外来者高人一等，想要做什么？”顾渊又问。 “和你有关系？”艾礼反问。 “这么嚣张，你是有恃无恐啊。”顾渊说道。 “哈哈！”艾礼故意大笑，“我倒是希望你们来杀我啊，你们有这个本事——” 艾礼嚣张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惊恐地看着顾渊。 顾渊握着光武形成的利剑，正在一点一点刺入冰壳中。 虽然缓慢，但很稳定。 显然，以光武之利，想要切割冰壳不是难事，只需要一点点力量的帮助。 只要顾渊愿意，用红玫瑰就可以把这冰壳切开。 那边开枪的外乡人顿时停止动作，看向顾渊拿着光武：“这个东西我想要，作为回报，我帮你杀人。” “这个不卖。”顾渊移动着光武，把冰壳的裂痕从缝隙扩大。 艾礼想要挣扎，但原本保护他的冰层现在却成为了束缚他的牢笼。 让他无法动弹。 而且这灵物虽说没副作用，可不到半小时绝对不会溶解，不会根据他的意志来。 艾礼也没有办法脱离。 就算能够脱离，他一出来，估计就会被外乡人一枪爆头。 这外乡人，看人的眼神麻木森然，就和看物体没有区别。 外乡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枪，又看了看顾渊的光武，把手枪收了起来：“下次我来找你，帮你杀人。” “都说了，我不需要你帮我杀人。”顾渊说道。 “你不给，那我会抢。”外乡人仿若在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思维显然异于常人。 顾渊就不太正常了，遇见外乡人，算小巫见大巫。 “你抢得到？”顾渊说道。 “现在不行。”外乡人说道，“下次换好的武器。” 他只带了一把手枪。 外乡人的攻击上限取决于他能用什么，手枪没法破防，拳头就更不能破防了。 能轻易打伤艾礼，那是因为艾礼释放出来的是特殊的心能壁垒。 领域是力场的进化，和壁垒一脉相承，才能够相互影响。 想要领域脱离于能力之外也能够攻击，不是现在的外乡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伸手向前一张，一道门扉出现在外乡人面前。 “等等。”顾渊叫住他。 “你愿意给我了？”外乡人问道。 “你来抢我东西，抢不到就想走。”顾渊说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要走，你拦不住。”外乡人说道。 “试试？”顾渊笑了一下，对外乡人伸手。 一只洁白，修长的手覆盖在顾渊的手上，那只手好像幻影一般，与顾渊的手重叠在一起。 外乡人脸色一变，从来看向不同地方，一直不聚焦双眼第一次完全汇聚到顾渊身上。 原本涣散的眼神锐利如剑。 让他从一个大聪明变成了一个锋利无比的兵器。 恐怖，令人绝望的气息顾渊重叠的手掌上散发出来。 强大的酒吞童子，哪怕只伸出一只手，恐惧光环的影响就已经散开。 冰封中的艾礼，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眼前的顾渊似乎成为了一个择人欲噬的恶魔，吞噬一切的漩涡。 外乡人打开的门扉开始摇晃，似乎下一秒就会崩溃。 “打……快打起来。” 恐惧之中，艾礼倒也没有被彻底压垮，内心渴望顾渊和外乡人就这样大打出手。 援军的话，很快就要到了吧？ 如果这两人两败俱伤，被他坐收渔翁之利，能抓住外乡人首领，是何等的功劳？ 家主之位，未来可期！ 不过顾渊显然要让他失望，伸出去的手落下。 酒吞童子才探出一只手，就被关回到了黑狱中。 “看。” 顾渊只是在向外乡人展现自己的实力。 “你很强。”外乡人直视顾渊。 “所以，别想着就这么离开。”顾渊说道，“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他可不是好好先生，动手了就要付出代价。 “你想要什么？”外乡人基本没有太多思考过程，几乎接着顾渊说道。 “你看上去也挺寒酸的。”顾渊绕着外乡人走了一圈，“似乎也没好东西，要不帮我宣布一件事情吧？ “如果做得好，以后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一只鬼怪。” “什么事情？”外乡人问道。 “就对此事宣布负责，包括赵钱之死，还有霍格的失踪，都是你们外乡人组织中的万化，冒充我顾渊做的。”顾渊一拍手说道。 “赵钱，霍格，还有吗？”外乡人不关心这两人是谁。 “没有了，你这样对外宣布就行，把消息传出去，闹大。”顾渊露出笑容。 组织上决定了，就由你们外乡人来背锅。 “可以。”外乡人点头，刚才被收起的门扉再度打开。 这次顾渊就不阻拦他了。 不过一声戾啸袭来，一支穿云箭从天而降，在半空中分裂，袭向顾渊和外乡人两人。 外乡人眼神涣散，身前浮现出小小的空洞，分裂出来的箭矢飞入，从另外的空洞飞出去，就要原路返回。 只是，箭矢才飞出去几米，突然掉头，重新飞向外乡人。 这箭居然还有追踪效果。 外乡人身前空洞再开，将利箭“驱逐”。 顾渊那边，黑雾翻涌，几乎将他所在位置完全吞没。 利箭有一半没入到黑雾中，很快就被吞噬。 大概有七八秒，追逐着外乡人却咫尺天涯的箭矢消失。 黑雾也散去。 顾渊戴上了黑色的天邪鬼面具，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 那边有人正在靠近。 人未至，第二箭来袭！ 和刚才一样，以极快速度飞来的利箭再度一分为二，锁定顾渊和外乡人。 这次，顾渊光武形成利刃挥出，直接将箭矢斩成两段消失。 他已经使用了红玫瑰，断裂飞来的箭矢不成问题。 箭矢之上蕴藏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威力十足。 而外乡人，则是直接把箭矢“丢”到了艾礼那边。 空洞几乎直接开在冰壳上，两者之间的距离压缩到极限，不足一厘米。 箭矢根本没有转向的余地，直接撞在冰壳上。 仿若被重锤集中，像是竖立棺材一样的冰壳晃动一下，清晰可见的裂纹扩散开。 箭矢的锋利程度显然比不上光武，但胜在力量大。 多来几箭，破碎已经被光武切割出一个缺口的冰壳不成问题。 艾礼双眼瞪大，明明应该来帮助他的箭矢。 结果反过来要破碎他的“防护层”，成为他的催命符？ 艾礼发誓自己如果能回去，肯定会让这猪队友感受一下他现在的绝望。 这个射箭的人是谁，艾礼当然清楚。 天满城治安局一队，也是总队的队员，五级觉醒者，同时也是他们艾家一手培养出来的人。 见到艾礼要叫一声“礼少爷”。 艾家在天满城，绝对是残存封建的代表。 射箭之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把艾礼往悬崖边上推。 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一箭接着一箭。 整整十箭，分裂成二十箭，被外乡人引导，尽数轰在冰壳上。 冰壳在艾礼绝望的表情中破碎，连同灵物一块损毁。 正常融化是不会损毁灵物的。 现在被破坏，灵物就损毁了。 “江——”艾礼大骂还没来得急说出口，顾渊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用力。 艾礼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一架武装直升机靠近到百米距离，舱门打开着，有人拉弓凝而不发。 “外乡人宣布对此事负责！” 外乡人突然高喊一声。 顾渊看向他，感情这家伙没走是打算等人过来宣布负责，可是螺旋桨声音那么大，你确定对方听得到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又绑一个 外乡人没有去管直升机上的人能不能听到，喊完这话后，原本消失的门扉再度出现，他踏入门扉中，消失无踪。 “也不知道带一下我。”顾渊看向直升机，抬起手。 上面的弓箭手忌惮顾渊手中的人质，开弓不敢松开弦。 顾渊伸出的手一握。 光武形成一柄长剑，刺穿正在靠近的武装制直升机。 锋利的剑尖从直升机的另一边透体而出。 顾渊抬手往上扬起。 光武向上，切割开直升机机体，还有上面的螺旋桨！ 直升机顿时失去平衡，伴随着一阵阵警报声下坠。 那弓手在下坠前的瞬间，松开了弓弦，箭矢飞上高空，在天台上空炸裂。 形成大量的光点，如同落雨一般落下。 似乎已经不在艾礼的生死了。 顾渊退后，那些光点笼罩的范围却不小，一时间难以完全避开。 没有什么犹豫，背后蔓延出大量的树根，在顾渊头顶形成黑色的巨伞。 光点落在树根上，却没有产生什么攻击的效果。 相反附着在上面，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有些像是萤火虫。 “追踪用的吗？”顾渊把树魅收回，“看看能不能追踪到黑狱来。” 同时使用两件灵物，又往艾礼身上拍了一张隐身符。 顾渊带着他冲天而起。 另一边，直升机坠落在地上，上面的人倒是没事。 射箭的弓手射出一箭，形成抓钩一样的玩意，带着他和上面的两人平安落地。 五级具象化系觉醒者江议落地后，立刻取出一个小盒子。 刚才落下的光点，并非是他具象化出箭矢的效果。 而是来自一件灵物。 打开小盒子，里面飞出了十来只小小的蜜蜂。 这盒子氛围上下两层，下面一层会有一些荧光花粉出现，把它洒在其它东西上，可以维持很长时间。 并且绝大多数手段都不能去除。 这些特殊的蜜蜂被放出来后，就会寻找花粉所在。 不需要进食，死亡后会重生在盒子里。 是一件没有副作用，相当有意思的灵物。 江议就是将盒子中的花粉倒了一些到形成的箭矢上，再让箭矢爆裂，荧光花粉沾染在别人身上。 在消失前，可以用蜜蜂来追踪。 蜜蜂飞出盒子后，往天空中飞去，江议空手拉弓，弓与箭同时出现。 箭矢飞射，钉在高楼的外层墙壁上，中间一道绳索连接着江议的腰部。 下一秒，江议飞起，踩到外墙，狠狠一蹬。 整个人在半空鱼跃，绳索箭矢同时消失，又是一箭，第二箭钉在天台上。 绳索收缩，江议“飞”到了天台上。 作为一个弓箭手，他可以具象化出不少各有特殊效果的箭矢。 比如追踪箭，爆炸箭，以及这样的绳索箭来应对各种情况。 落到天台上，江议看到地面散发着荧光的光点。 这里是追踪蜜蜂的第一站。 很快，蜜蜂就飞来，在天台处盘旋。 盘旋了整整三分钟却没有离开，让江议的眉头皱得很深，很深。 追踪蜜蜂会按照距离远近，不断前往有荧光花粉所在的地方。 不知疲惫。 直到外面的荧光花粉消失，就会回到盒子里——也可以自主将其收回。 追踪蜜蜂的追踪，不受距离影响，哪怕到了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到，但受时间影响。 荧光花粉会持续两到三天时间。 在此之前，追踪蜜蜂不可能跟丢才对。 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盘旋？像是一只只没头苍蝇。 要知道，如果花粉没沾染上的话，追踪蜜蜂找到所有花粉沾染的地方后会主动回到盒子中。 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花粉有沾染到他们，可是，那些人却在连追踪蜜蜂都无法感知到的地方。 江议脸色阴沉，跟丢了！ 艾家的艾礼被绑失踪！ 沾染花粉的是树魅，和他顾渊有什么关系？ 追踪蜜蜂自然找不到踪迹。 事实上，当江议和蜜蜂在天台的时候，顾渊还在高空中多看了两眼才离开。 飞行符用起来悄无声息，没有噪音污染。 最高时速足超过一百码，可以保持一个多小时的飞行。 速度越慢，符箓损耗则是越小，能用的时间越长。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防风。 现在寒冷的天气，在高空高速飞行，吹来的冷风简直像是冻刀子刮肉。 普通人耳朵鼻子被冻掉都有可能。 不过现在顾渊有红玫瑰傍身，丝毫不惧怕寒风。 而艾礼，顾渊非常好心地用艾礼的外套包住了他的头。 不至于落地后，鼻子耳朵都没了。 半小时后，顾渊带着艾礼来到一处空荡荡的无人之地。 这样的地方，比较好找。 因为鬼怪的缘故，人们自觉地尽量聚集。 各种聚居的程度是比较高的。 无人之地也比较多，哪怕在最安全，最繁华的神州域也不能避免。 把艾礼丢到地上，顾渊没有去管这个被冻得几乎昏迷过去的家伙。 他慢悠悠地抬手，把亡者之剑丢回空间血珠中。 红玫瑰效果消失后，后半段就依靠着亡者之剑来抵抗寒风。 “找个时间把心能之盾这些的修炼提上日常吧。”顾渊在心里暗道。 他也差不多要到了修习这些东西的时候了。 现在如果顾渊去测试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心能量级已经接近五级。 对顾渊来说，力场才算可以派上一点用场。 “放下”亡者之剑，顾渊干瘪，如同干尸一样的身体状态消失，充盈回正常人。 活动了一下手脚、身子，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顾渊看了艾礼一眼，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脑子是不是被冻僵了，整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拿出手机，顾渊先拔出原来的卡，掰断掉到一边，给自己换了一张新的卡。 找到一些当年的感觉。 以前他读书的时候，手机卡还是可以随便买卖的。 很多同学一两个月就换一次手机卡，换号码，原因不少，无非是话费欠费了，避开父母这些。 顾渊手机中，曾经一度存过xx1到xx8，同一个人七八个号码，非常夸张。 后面各种实名，一般人都不会再狂换号码了，反倒是当年存了七八个号码的人，没有号码存下。 嗯，都变成威信和q联系了。 神州域还没到那种程度，各种号码满天飞，随便换。 顾渊自然入乡随俗，当时多买了几个号码备用，现在刚好用上。 电话那边响了一会儿才接通。 “喂。”对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带着诡异的金属音。 “是我。”顾渊说道。 “嗯，听出来了，你说。”依然不是金逊的声音，可能是因为陌生号码的关系，金逊做了一些处理。 顾渊也不在意，大家心里有数就成：“那什么，这电话不会被监听吧？” “不会。”金逊言简意赅，“你脱身了？” “嗯，还遇到了外乡人。”顾渊说道。 “什么？”金逊很惊讶，“是外乡人的首领，还是成员？” 外乡人首领和组织同名，还要特别进行区分。 “首领。”顾渊说道，“我身上有东西引起了他的觊觎。” “……应该是你的灵物。”金逊骂了一句。 治安局怎么和筛子似的，明明觉醒者的信息属于内部资料。 外人没办法查阅。 结果顾渊的信息，秦驰知道了。 秦驰就算了，怎么说都是“一方豪强”。 可他大爷的，外乡人这个通缉犯是怎么知道的？ 天空城治安局已经烂到了这种程度，不对，应该说某个地方的治安局有人居然还能和外乡人扯上关系？ 神州域发展到现在，很多地方果然已经烂到没救！ 顾渊没想到自己的话让金逊误会了。 外乡人觊觎的当然不是他的灵物，而是鬼怪——后面倒是觊觎灵物了。 毕竟光武的攻击上限真的高，让外乡人好生羡慕。 “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杀了不少人，我干脆顺水推舟，让他背了锅。”顾渊说道。 “这……好像还行。”金逊说道，“不过这样一来，你就要和外乡人扯上关系，顾渊这个身份就不能再用了。” “没事，外乡人里面有个会变成其他人模样的成员，到时候就把事情推到他头上，说一切都是他冒充我干的。”顾渊说道。 金逊在另一边摇头：“这个只是一种说辞，骗不了人。” “一种说辞就够了。”顾渊笑道，“我手上有把柄。” “什么？” “艾礼，艾家的艾礼，我把他绑了。”顾渊笑道。 听到自己的名字，艾礼稍微动了一下，没敢说话。 这才几天，绑了霍格就算了。 结果连艾家子弟都给绑了，而且艾礼也不是艾家的边缘人物，二十六岁，年轻的四级觉醒者。 绝对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很重要的那种。 怎么就给绑了呢？ 金逊觉得很头疼，有点后悔找顾渊调查了。 “他带队抓我，顺手就绑了，说不定有线索呢。”顾渊说道。 艾家可是天满城土皇帝。 同时还是崇洋媚外，洋大人高人一等的始作俑者。 “艾家……应该不会动用觉醒者做这样的事情。”金逊沉吟道。 到了现在这一步。 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除开艾家的推动外，绝对有人在用“超凡之力”搞事。 第二百一十四章 退路、安排 “为什么？”顾渊问了一句。 “对艾家来说，推动到一定程度就差不多了，挟洋自重也好，有什么其它目的也罢。”金逊说道，“艾家不可能让外来者真的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一等权贵，二等洋。 作为天满城范围内最大的权贵，这才是艾家想要看到，维持的结果。 洋大人看似威风凛凛，也是建立在权贵“宠”着的基础上。 一旦他们露出獠牙，什么洋大人立刻落难凤凰不如鸡。 哪怕是实力不强的觉醒者也不例外。 毕竟觉醒者最多也只是像外乡人那样，半游历于人类社会之外。 真的脱离社会生存，不是说办不到，毕竟鲁滨逊也能在荒岛生活。 只不过，觉醒者有力量，最后远离人间去荒野求生？ 肯定不会，修仙者都要互通有无呢。 觉醒者再强，不吃饭不进食饿三天照样头晕眼花。 身在人类社会中，就要遵守规则——强大到可以无视、乃至制定规则另算。 艾家用洋，也肯定要压洋。 而霍格那边的情况，已经越界出格了。 他的员工，竟然愿意为了霍格，和顾渊对放！ 只要霍格够刚，他们就敢冲。 要知道，顾渊展现出的实力何等强大，作为普通人的他们冲上去根本就是找死行为。 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一等权贵？ 崇洋媚外到连死士都出来的地步，明显不正常，更不符合艾家的利益。 金逊判断此事没有艾家的手笔。 能到做到这种程度，九成八的概率是天满城的外来者在推动。 具体人选……金逊心里也有数。 天满城外来者虽然多，可真正的强者就两个。 霍格说过的波图算一个。 还有一个叫做玛蒙的白人，是天满城有名的“洋商”。 生意做得相当不错。 和波图这种从外到内都很黑的家伙不同，玛蒙外表是白的，玛蒙集团涉及不少行当，是正儿八经的商人。 实际上嘛，天满必胜客，各种手段无所不用，不知道挤垮了多少竞争对手，将他们弄得家破人亡，送进大牢。 当然，就和传说波图投诚了艾家一样。 玛蒙集团也有艾家的股份，占比还不少。 这两人一黑一白，一黑一白，就是天满城外来者的代表人物了。 最后查到两人中的任何一人身上，金逊都不会奇怪。 相比之下，金逊倾向于波图和此事联系更多。 毕竟是个混黑的家伙，胆子特别大。 玛蒙的话，则是看利益吧，利益够大，他当然也会去做。 “这么说，我绑的这个艾礼就没用咯？”顾渊说道。 “不比霍格有用，还是个麻烦。”金逊实话实说，“你可以问一下他知不知道类似的事情。” “好。”顾渊转身踢了艾礼一脚，“别装死了，我有问题要问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艾礼强压下自尊心：“问吧，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说。” “你们艾家有没有什么人利用能力或者灵物影响别人，让他们崇洋媚外。”顾渊问道。 “啊？” 面对这个问题，艾礼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摇头，“我不知道，但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们艾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艾礼语气透着倨傲。 “崇洋媚外不是你们艾家推动定下的吗？”顾渊说道。 艾礼说道：“无非是收一些洋狗咬人罢了。” 不是宁与友邦不与家奴。 在艾家子弟看来，洋大人就是他们养的狗，可配不上“友邦”。 “你们艾家有没有那种其实很天才，但表面废柴，被人欺辱嘲笑，郁郁不得志的旁系少年？”顾渊问道。 艾礼的表情扭曲一下才说道：“你说的是小说主角似的人物吗？” “啊，对。”顾渊一拍手，想不到你这二代也看小说。 “没有，艾家的每个人都很重要。”艾礼说道。 在当下，世家豪强的延续辉煌需要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高端战力不足。 安倍家为什么这么强？ 因为他们的“血脉力量”可以延续下去。 艾家就没有这种血脉力量。 势力庞大没错，但也需要强大的觉醒者维持镇场子。 外人可以靠，可总归是自己人最靠谱。 所以，多子多福。多生孩子，孩子多，出现觉醒者可能越大，出现强者的可能性也越大。 还有收义子、义女等手段。 艾家人丁兴旺。 你说这么大一家子人，全部都相亲相爱这不可能。 可表面上肯定要维持和谐，不会出现被恶奴欺主的主角式艾家子弟。 觉醒者管家欺辱普通人艾家子弟？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艾家掌舵人会第一时间弄死那个管家。 要知道，在艾家，普通人才是大多数，觉醒者是少数。 这种事情连苗头都不能有，一旦有就要立刻掐灭。 在艾家，没什么本事其实不要紧，只要足够种马就行。 多子多福，反正艾家养得起。 有郁郁不得志的艾家子弟利用能力或者灵物搞崇洋媚外，女拳那套？ 先不说当个米虫有多开心。 就算真有这样的人，肯定也是让自己高人一等，而不是用假手外来者。 把狗培养成狼去咬老虎，自己又是弱鸡，至少先把自己变成狼好不好。 艾礼解释一番，判断和金逊基本相同。 “好像的确和艾家没什么关系。”顾渊说道。 刚才一直保持通话没有挂断。 “霍格那边，用不了太多时间，就能找出真相来。”金逊说道。 专注霍格这个线头就够了。 “那这家伙你们还要不要？”顾渊说道，“好像没什么用了。” “这……”金逊也在思考。 以他的身份，叫朋友把霍格这样的违法犯罪分子带走，还可以理解。 非常时期，非常之地，用非常手段。 但艾礼就不好这么做了，不合适。 可是放了…… 也不行，顾渊行事“光明磊落”，就连让外乡人背黑锅这事也是当着艾礼的面说的。 艾礼知道的太多了。 “约个地方，我试试我朋友能不能把艾礼的记忆消除了。”思考一会儿，金逊说道。 “你朋友这么厉害？” “没那么简单，会有风险。”金逊说道。 “那干脆杀了好了。”顾渊的话让艾礼瞪大了眼睛。 你丫和外乡人有什么区别？ 他是六级觉醒者，而且空间能力才这么嚣张，你又凭什么！ “杀了就彻头彻尾的不死不休了，不要这么做。”金逊劝说道。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不一定非要用杀来解决问题。 “把艾礼给我朋友，你尽快回天空城，换个身份避风头。”金逊说道，“等到风波过去后再说。” 顾渊这个身份，说实话，金逊觉得已经完了。 就算外乡人跳出来宣布对所有事情负责，顾渊是被冒充者牵连的无辜受害者。 对他的调查肯定也不会停。 更有艾家涉及其中。 除非顾渊是真的无辜，但顾渊可不无辜。 而且，让外乡人背锅其实不算好事。 有外乡人的出现，事情就不仅仅只局限在天满城，艾家了。 外乡人的通缉令，可是神州域范围内的。 一个小时后，顾渊目送上次见过的大雕，把昏迷的艾礼抓走。 带回去洗脑消除记忆了。 不知道能有多少效果。 其实顾渊也不在乎，他一时兴起，甚至都有可能把艾礼放了回艾家，让他带人来找自己麻烦。 多么刺激，多么快乐的生活。 大雕带走艾礼后，金逊很快又来了电话：“我还有个朋友……” “你朋友也太多了吧。”顾渊忍不住吐槽道。 还是真朋友，不是金逊他自己。 “别废话，他可以帮你改头换面，弄一个全新的身份，你去找他吧。”金逊说道，“不过他在天罪城，你需要先去天罪城才可以。” 天罪城，神州域的西南边。 整体形状颇为狭长。 其中心天罪区也呈现出这样的狭长形状。 这座城属于神州域边缘，地理位置特殊，其“功能”也比较特殊。 这是边防之城。 防的不是其他域的人。 神州域四方都有人，唯独西南方，是一片黑色区域。 几乎没什么人在。 有的，只是鬼怪。 而缚地灵之外的鬼怪，是会移动的。大部分鬼怪移动方式讲究基本法，不是突然闪现到各地，而是四处游荡。 神州域西南方的鬼怪，会一点点“蔓延”到神州域来。 天罪城就是一道防线。 其面积最小，常住人口数量也是三十六城中最少的，但觉醒者比例最高。 神州域有一个不会对外公布的隐形政策，如果有觉醒者犯事，可以申请来天罪城，根据“良好表现”减刑。 天罪城常年有三位六级强者坐镇，被称为全神州域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用，我自己有办法。”顾渊说道。 他有眼镜和凹凸曼面具，就算有全域通缉令下来，也可以很好地活下去。 退路？顾渊其实不需要什么退路。 “你确定不需要我们帮忙？事情是因我而起的。”金逊说道。 “我自己接的任务，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按照行规可怪不到你头上，你就别操心了。”顾渊说道。 侦探有不成文行规，在完成任务过程中，踩线犯事，雇主是没有责任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叔叔我啊…… 金逊这种帮顾渊安排退路的，属于比较良心的雇主。 遇到无良的那种，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卖了。 当然，侦探也不会指望雇主帮自己。 他们心里都有一个秤，调查一番后觉得危险或者不能胜任就主动请辞了。 不会莽着硬上。 没完成任务，后面的结算钱不要了。前面给的，不管是订金还是定金，都不会退。 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行规。 “行吧，既然你有把握，自己小心。老样子，有需要随时联系我这个号码。”金逊说道。 “好，我会继续调查的。”顾渊说道。 “别查了。”金逊说道，“你先藏一阵子再说。到时候我准备好灵物，你联系我，不会少了报酬。” 他的意思是任务算顾渊完成。 霍格这个收获足够了。 “不，不。”顾渊笑道，“在别人眼皮底下继续查，才有意思。我还想要看他们茫然无措，惶恐不已的模样。” “……” 金逊没有说话，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或者说，如果要找个一个词来形容顾渊的状态，说出来容易伤感情。 谁会愿意被人称呼为疯子呢？ 其实顾渊不在乎。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说世人说得对。 “如果我有什么发现联系你，你有什么发现也可以联系我，这个号码用几天再说。”顾渊说道。 “好。”金逊答应下来。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天。 天满城因为外乡人出现一事，风起云涌。 很快，关于外乡人的通缉令再一次被全域范围内发放。 而在天满城这里，顾渊也成功上了通缉令，新闻播报，大街小巷，各种公告上都有。 顾渊，男，四级觉醒者。 极端组织外乡人成员，于前日杀害我区知名企业家赵某，并且绑架域际友人霍某，造成二十多位治安局警员身亡、受伤，以及一名治安局警员失踪。 穷凶极恶，无法无天。 全城通缉此人。 能够提供有效线索者，奖励五万，提供所在位置证实后，奖励二十万。 抓住顾渊（生死不论），奖励两百万。比起线索，直接提高十倍。 要是能抓住顾渊，就可以在天满区买房子——首付的钱是够了。 感觉挺多的，不过和另外一个通缉犯外乡人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 外乡人光提供有效线索，奖励就有五十万，提供明确的所在地址，奖励一百万。 抓住外乡人的话，奖励更是达到了千万级，可以一次性在天满区全款买房。 不过考虑到外乡人六级觉醒者的身份，这个奖励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别说六级觉醒者。 一个五级觉醒者，只要脑子稍微好使点，赚个千万都不成问题。 犯得着去招惹外乡人这样的危险人物吗？ 性价比太低，还是顾渊的钱相对来说比较好赚一点。 而且除了通缉令上明确的奖励外，艾家还放话出来，抓住顾渊，救出某失踪治安局警员，重重有赏！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外乡人放出来的消息。 非常高傲地表示顾渊不是他们外乡人的人，不配，没那个实力。 外乡人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份做点事情而已。 也就是说，顾渊是个被利用的倒霉蛋，其实和外乡人没关系——就算有关系，这个消息放出来也没关系了。 其危险程度大大下降。 外乡人，很多人有自知之明不敢招惹，顾渊就不一样了。 哪怕通缉令上面写着此人是“四级觉醒者”，依然成为了不少人的目标，香馍馍。 大量的侦探、赏金猎人式的人物来到天满城，开始寻找顾渊。 至于顾渊在天空城秒杀秦驰一事，知道的人真的不多。 顾渊不宣传，风驰保全更希望隐瞒消息。 有意思的是，顾渊的通缉令只在天满城一城之地有效。 出了天满城，其它城的官方是不会因为抓了顾渊就给予奖励。 不像外乡人的全域通缉令，整个神州域范围都有效。 而关于顾渊的罪责，也只是天满城一城定下。 其它城没什么表示，一般来说很快就会跟进，但这次有些不同。 毕竟事情涉及到外乡人，需要谨慎一点。 而且顾渊作为在天空城解决过鬼怪事件的觉醒者，突然跑到天满城犯事，说不定内有隐情，可以好好调查一番。 “看不起谁呢，才两百万。” 路边一架小餐馆食堂大厅内，顾渊看了电视上关于他的消息两眼，嘟囔两句。 他没有离开天满城，甚至还在天满区瞎逛。 有降低存在感的眼镜和凹凸曼变脸面具，顾渊这三天的生活完全不像是通缉犯。 睡得香，吃得好。 感谢还没有彻底普及的身份证制度，离了这玩意也不会寸步难行。 正吃着这家店铺不大，但名气颇大，口耳相传很好吃小餐馆的招牌菜。 有人走过来，突然坐在顾渊面前。 顾渊疑惑地抬头，看向那人。 那是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头发油光发亮——起码是六七天没洗的那种油腻。 嘴巴里还叼着一根烟。 顾渊做的是四人座的小方桌，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却点了一桌子菜，把桌子都给堆满了，还往上叠了几样菜。 可不好和人拼桌。 男子坐下后，非常自来熟地拿过桌子上的筷子，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美美地尝了起来。 喷出一口烟，男子感慨道：“几年没来过了，这里的鱼头还是一样好吃啊。” “滚。”顾渊看向对面的男子。 “嗯？”宋用抬起眼皮，正式顾渊，“小伙子，你在和我说话吗？” “不然呢？”顾渊反问道。 “啧。”宋用把筷子放下，猛地吸了一口烟，喷出一道烟到顾渊脸上，“你不懂得尊重长辈，真没礼貌。” 顾渊扇开面前的二手烟：“你确定，是在和我谈礼貌？” 宋用露出贼兮兮中带着倨傲的笑容，稍微凑近一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认出你来了，顾渊是吧。” 顾渊脸色不变。 宋用坐回到位置上，依靠着靠背：“别紧张，叔叔我啊，没打算举报你。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顾渊没有理会他，反而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样就对了。”宋用笑道，“你配合，叔叔我也开心。 “来，和叔叔我说说，你绑了的那个艾家子弟在哪里。” 顾渊看了宋用一眼，继续埋头吃着。 “叔叔我叫宋用，听过这个名字吧。”宋用笑着说道，“可不是什么坏人。” 如果顾渊真的是长期混迹在神州域的觉醒者，的确会对宋用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这是一个五级觉醒者，实力不强。 准确地说，破坏力不强，其能力非战斗型。 为人嘛，的确不能说是坏人。 坏人的话，应该关着或者在天罪城那里争取良好表现减刑。 宋用名字里面有个“用”字，本人却不怎么“好用”。 他以前挂靠在一些公司拿钱，算是觉醒者的基本操作。 后来一家公司刚好有鬼怪出现，宋用当时也在，结果他跑路第一名，把人全给卖了。 死了好几个员工，气的老板当场解约。 事情传开后，宋用名声就臭了，没有公司再愿意聘请他。 宋用本人则是振振有词，说所有的觉醒者都和他一样，那点工资顶多算是挂靠的钱，真要他动手，那是另外的价格。 之后，宋用就走上了说得好听点叫做游戏人间，难听点叫做无赖到处蹭的生活。 宋用实力要说完全没有，不是这样，好歹也是认证的五级觉醒者。 搁在很多人眼中，也算得上是高人了。 可惜这高人从不干人事。 宋用经常突然出现包括但不限于小老板，新生觉醒者等人的面前。 摆出一副“老子是你爹，来舔脚”的姿态。 如同黄石老人“倚老卖老”地考验张良，还有那种老派小说里面常出现的世外高人，各种戏弄占主角便宜。 像今天这样，突然跑过来自来熟地吃菜，都是宋用的基本操作。 先声夺人，种下自己强者、高人的形象，让人折服。 可问题在于，黄石老人，世外高人这些人好歹之后会给主角好处。 宋用却不会。 花人的钱，住人房子，甚至睡人老婆，把人当做小弟仆从呼来唤去一段时间。 等别人觉得自己通过考验了，这家伙一拍屁股，跑得比狗还快，留下苦主在那风中凌乱。 宋用在治安局的内部名单上，是e级，危险程度倒不是不高，纯粹是恶心人。 村子里游手好闲的无赖。 不同于无赖的祸祸范围是一个村，宋用的范围是整个神州域。 无赖到现在，宋用没有被人打死的原因： 用某个看不下去其作为，正义的觉醒者的话来说：“就算在五级，我也没见过有人的龟壳能这么硬！” 宋用的心能力场，很硬，很能抗揍。 至于本身能力，叫做“破妄之眼”，具体能力不详，但看破伪装是肯定的。 这也是宋用能认出顾渊的原因。 凹凸曼面具的变化，瞒不过破妄之眼。 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宋用看向顾渊，等待他的反应。 顾渊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筷子放下，招来服务员结账。 “别啊，我还没吃呢。”宋用说道，“再多叫几个菜，你这么小气，叔叔我啊可是要生气了。” 顾渊懒得理会，直接掏出一把钱塞给服务员：“不用找了。” 服务员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年头还遇到这种复古的土大款式装逼。 第二百一十六章 猎杀场 土归土，钱归钱。 服务员说了一句“我去和老板说下”，拿着钱离开了。 “喂，你好像没听到我说话啊！”宋用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顾渊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擦干净嘴巴：“听到了。” “既然你听到了……”宋用说道，突然脸色一变，面前出现心能力场的光晕。 光武形成的短剑停在宋用面前。 被心能力场挡下。 “你不要命了！”宋用盯着顾渊，厉喝说道，“信不信我把你的身份抖出去。” 顾渊充耳不闻，他刚才没动手，纯粹是想要先吃完。 手上火焰一闪而过。 火焰凝成一道线，附着在短剑之上。 恐怖的高温瞬间袭来，刺眼的光芒，原本只是温暖的餐厅大堂，瞬间变得灼热。 好像有什么巨大的火炉降临，驱散寒意，把这里带进到炎热的夏天。 还是大夏天的中午，大太阳底下。 宋用心能力场被“燃烧光武”破碎，火焰消失。 顾渊反握短剑，在宋用面前划过。 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宋用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 他捂住嘴巴，有些许鲜血从指缝，手掌下缘流出。 顾渊这一刀，在宋用脸上留下了一道小丑式伤疤，火焰留下的高温没有完全散去。 让伤口被灼烧，出血量没那么大。 受伤的地方除了脸颊外，连牙齿，舌头都被削掉了一部分。 顾渊散去光武：“朝我吐烟，不知死活。” 他不知道宋用的无赖之名，也从未见过这个家伙。 本人绝对不是什么好好先生，没有尊老爱幼这种美好品质。 老弱病残，各种所谓的弱势身份在顾渊面前可不管用。 只要没有道德，就不会被绑架。 况且宋用看上去也不老，差不多四十五岁的年纪。 中年男，抛开社会地位，光是这个身份，就处在舆论最底层。 不会得到半点优待。 顾渊对事不对人，蹭吃蹭喝还朝人吐烟，自然要付出代价。 别说宋用只是一个无赖，就算他是什么七大家的老祖，顾渊照样出手。 宋用看中的，用来威胁顾渊的身份一事。 顾渊根本就不在乎。 他可不是在玩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套。 纯粹是觉得天满城还挺好玩的，才留了下来。 这场追猎游戏，顾渊可不是别人以为的猎物，行走的两百万。 想要走的话，顾渊早就可以走了。 诚然，现在天满区，以及天满城各处出入口，火车站，客车站以及飞机场那里都有排查。 出入都需要身份证明了。 但想要离开，又不是只有这些渠道，高速有出入口可以设卡。 其它道路就做不到条条设卡了。 就算是外乡人也不会动员到这种地步——主要是没啥用。 对顾渊来说也一样。 防护再严密也无法阻拦他离开。 宋用显然有着错误的判断，认为自己拿捏住了顾渊的把柄，再加上引以为傲的心能力场，超强防御。 所以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顾渊面前。 想要复刻以前的操作，先从顾渊这边敲一些好处，然后再把他卖给艾家。 两头赚钱，之后又能潇洒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顾渊竟然是个如此不配合的疯子，这种情况下都敢动手。 他难道不怕被艾家发现吗？ 一旦被抓住，等待顾渊的可不会是牢狱之灾，而是远比坐牢要可怕无数倍的结果。 更令宋用没想到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心能力场破了。 宋用是个无赖，可不是一个傻子。 能滋润地混到现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恶心，坑的人都是一些对他没有什么威胁的。 哪怕是同样的五级觉醒者，宋用都不会去得罪。 一个被通缉的四级觉醒者，应该会被他宋用完全拿捏才对。 偏偏事情发展完全出乎意料。 顾渊敢动手，动狠手！ 宋用眼前一阵发黑，胃部一阵痉挛。 “呕！” 捂住嘴巴的手松开，牙齿碎片，血肉伴随着呕吐物一块喷出。 吐了一桌子。 顾渊有所准备，早就提前一步站起来，避开宋用的生化攻击。 “下次耍无赖先找对人。”顾渊按过宋用的后脑勺，将其脑袋猛地砸在桌上。 砸碎了几张餐盘。 松开手，顾渊又抽了纸巾擦了擦手，把上面的油渍擦掉，转身离开。 周围的食客们目瞪口呆。 老板和服务员停在过来的路上。 “菜的味道很好，多出来的钱算清洗费用。”顾渊走过面容呆滞的老板，离开餐馆。 他刚才多给钱可不是土大款式装逼。 只是提前付一下清洗费罢了。 餐馆内，宋用从桌子摔到地上，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报警，报警啊！ “他是通缉犯……” 现在他想到报警了。 大概十分钟后，有治安局警车来到，将里面半死不活的宋用拖走。 很快，宋用就被带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内。 不是治安局，也不是医院。 他脸上的伤做了一些处理，舌头被切掉一部分，但好歹还能讲话。 不能讲话，用写的也没有关系。 “宋用，我知道你。长话短说，你找到顾渊了？” 宋用对面是一个气势惊人，一看就知道长年身居高位的男子。 如果常看天满城电视台的新闻话，就会觉得此人长相颇为熟悉。 天满城领导班子，司法执政官，同时兼任天满城治安局局长——艾胤。 宋用这一两年的时间都在天满城混。 很清楚什么人是他不能得罪的，也认识艾胤，立刻摆出讨好的笑容，结果牵扯到伤口，疼得发抖。 “说不了话就写下来，别浪费时间。”艾胤敲了敲桌子。 宋用二话不说，拿起纸写：“顾渊有伪装，可以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我可以看穿伪装才发现了他。” 艾胤拿过来一看，冷笑一声：“既然你都发现他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知我们？” 这种无赖打的什么主意，艾胤一眼就能看穿。 无非是先从顾渊那边敲点好处，之后再告知艾家这里，两边赚钱。 宋用心中一跳，立刻写道：“他伪装很高明，我需要进一步确认。 “又想要从他口中套话，尽快找到失踪的治安警员。” 这话半真半假。 在宋用的破妄之眼前，凹凸曼的面具伪装不算高明。 基本一眼就能看穿。 想要知道艾家子弟的下落，倒是真的。 但这些和从顾渊身上榨取好处不冲突，宋用很贪心，什么都想要。 才会主动和顾渊接触。 要是他发现顾渊后，直接报警，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放屁！”艾胤毫不客气地呵斥，“宋用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为了两头吃，打草惊蛇！ “要是我艾家麒麟儿因为你出事，我就要你陪葬！” 宋用身子一抖。 他可是五级觉醒者，偏偏在对方这个普通人面前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只要艾胤挥挥手，就能有好几个五级觉醒者破门而入。 对他宋用喊打喊杀。 “给你一个机会，给我们找到顾渊，救出艾礼，能将功赎罪不说，还能入我艾家的门。”艾胤暴喝之后，语气又变得平静。 宋用内心叫苦不迭。 他的破妄之眼，战斗不行，其它方面可是很行的。 有不少人，包括官方都向他递出过橄榄枝。 但宋用生性懒散，根本无法接受朝九晚五的正常工作生活，而且好赌好色，挥金如土。 否则又怎么会成为一个到处碰瓷占便宜的无赖？ 也就神州域够大够繁华，不然还真满足不了宋用的需求。 加入什么势力，从来不在宋用的考虑范围内。 可眼下，他除了恭恭敬敬地回答一声“是”之外，已经没有了第二种选择。 “去吧，给我找到顾渊，不然你知道后果。”艾胤的语气阴测测。 宋用有些踉跄地走出房间。 立刻被人带走，开始寻找工作，对艾家来说，送上门的宋用就是一只猎犬，将其往死里用。 宋用心中自然很恨，但他不敢恨艾家，满腔怨恨全部都转到了顾渊身上。 “宋用你的龟壳不是很硬吗？为什么给人打成这样？” 出来后，宋用被塞入到艾家组成的私人“追猎小队”中，旁边的人嘲笑宋用说道。 宋用刚要反驳你不知道那个家伙的灵物有多恐怖，还有那火焰。 接着突然想到，你吗的，他为什么要给你们这群人提供情报？ 艾家摆明了给他当狗，他寻找顾渊就算了，算是报复。 其余的何必如此尽心尽力？ 谁都知道他宋用不善战斗，人我找到了，架你们去打。 死了关我宋用什么事？ “不小心着了那小王八蛋的道，等我找到了，看我不把他扒皮抽筋。”宋用含糊不清道。 语气流露出真实的恨意。 旁边的人嘲笑他，也没有把顾渊放在心上。 能抓住艾礼，杀得治安局一干人心惊胆战的，那是外乡人。 和顾渊有什么关系？ 至于霍格和赵钱，也都是弱者。 一个靠肤色身份，一个靠拉皮条，都不是依靠自己实力上位的觉醒者。 在真正依靠实力，强大或者自觉强大的觉醒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顾渊击败了两人，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四级觉醒者，不会被这群五级觉醒者多重视。 而且，他们这么多人，天罗地网。 只要确定其行踪，顾渊就是囊中之物。 其实已经很重视了，还想要怎么样？ 被一群人视为囊中之物的顾渊，这个时候已经再一次来到天满大学。 这次，他的目标是互助会的那位会长，丹尼斯。 第二百一十七章 利息高昂 一天前，顾渊和金逊联系了一次。 金逊的真·朋友从霍格那边成功挖出了信息。 霍格被种下某种精神种子，种子在其体内发芽开花，形成了思维传播的花朵。 和霍格长期接触，就会慢慢被洗脑成崇洋媚外之人，还会把神州域男降为最底层。 腾笼换鸟之意非常明显。 而霍格本人对此一无所知……不对，应该说有所察觉到身边之人的变化。 但没有进一步了解，也没有意识到有人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 他对这种变化甘之如饴。 具体被种下种子的时间，在早几年恐怕就已经有了，如今效果才会如此显著。 可惜，线索到此为止就断了。 霍格自己脑子里面没有东西的，金逊朋友也不可能凭空挖出来什么。 这些年，霍格接触的人可不少。 包括波图和玛蒙，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谁在暗中搞事。 金逊相信，像霍格这样被种下“思维种子”的人，绝对不止一个。 至此调查也可以分为两个方向。 一是继续寻找被种下种子的人，多找到一些，就可以根据这些人的情况，找出一个源头来。 第二个方向，就是非正常手段了。 直接对波图和玛蒙两人出手，这两个家伙就算不是主谋，恐怕也能知道些什么。 之所以说这种非正常手段，是因为波图和玛蒙都是六级觉醒者。 其实力之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对他们出手。 哪怕同为六级，也不会没事去得罪另外一个六级觉醒者。 觉醒者心能超过5000后，检测仪就无法再探测出心能量级。 领域的变化，也还在探索中。 六级，就是觉醒者的金字塔顶端。 就算金逊不顾一切，抛弃一切，撕破脸皮，也难以对付波图或者玛蒙中的任何一个。 因为金逊也只是五级觉醒者。 除非神州域官方出动，可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两人都是交了投名状的艾家“走狗”。 想要用官方力量对付他们，官方的阻力重重，不可能实现。 到了艾家这个地位，已经不是什么切实违法犯罪证据可以拿下的了。 要么是其他家族的惨烈斗争，或者，横空出世一个睥睨整个神州域，无视任何规则，不会妥协的强者才有可能压下艾家。 所以，第二种方法只是想想。 说到底还是要徐徐图之，慢慢调查。 如果最后查出来的结果真的和波图、玛蒙有关。 对金逊来说，也只能让他的朋友暗中拔除那些种子，尽量减少影响了。 大家暗中斗智斗勇。 而对顾渊来说，则是全无顾忌。 他甚至可以直接杀到波图、玛蒙那边去。 什么？ 被通缉，有人在追杀他还敢搞事？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他在前面跑，后面一群人追，然后在波图、玛蒙处引爆全场。 来一场盛大的狂欢。 那么美妙，愉悦的事情。 之所以没第一时间这么做，一是顾渊不知道波图在哪，玛蒙集团倒是知道，可玛蒙人不常在。 二嘛，主线任务要做，支线可不能放。 多留一点时间，让通缉令发酵，更多的人加入才好玩。 如果顾渊找到被种下“思维之花”的人，对他们连接下手，也可以引出源头来。 到时候多方势力汇聚，才是真正的“盛大宴会”。 现在才哪到哪，好戏刚刚开场。 这次顾渊进入到天满大学就没有走正门了，他保持隐身状态进来。 解除隐身后，顾渊戴上了眼镜。 让他的存在感变得极低。 就算有人看到他真正的脸，也会立刻抛之脑后，难以意识到眼前的眼镜男就是穷凶极恶的通缉犯，行走的两百万。 更别说，顾渊的脸还不是自己的。 目前只有宋用知道顾渊现在用的这张脸。 进入到校园后，顾渊朝着住宿区方向走去。 天满大学这个校区的住宿一共分为两块，一部分是正常的学生宿舍，另外一部分是教职工和留学生宿舍。 互助会的丹尼斯自然住在留学生宿舍。 三室两厅，接近一百平的精装修宿舍，就是留学生的单人宿舍了。 顾渊拿到的资料中，有着丹尼斯的宿舍地址。 顾渊轻松进到丹尼斯的宿舍。 宿舍里面没有人，不算脏，但是很凌乱，各种东西乱七八糟放着。 顾渊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等待丹尼斯的到来。 时间已经是傍晚，顾渊没有等太久时间。 门外传来一点点的喧闹声。 应该是有一群人在外面大声喧哗，良好的隔音也没能完全隔住他们的声音。 顾渊坐着静静等待。 十几秒后，房门被人打开，丹尼斯搂着一个女人，和身后一群男男女女走进房子。 一共有八个人，三女五男，都是互助会的成员。 而丹尼斯搂着的那个女人，赫然是社团的负责老师，白白桃。 顾渊微微挑眉，倒是没有太多意外。 丹尼斯等人突然见到房间的沙发上多了一个人，表情一变：“你是谁！” 他搂着白白桃的手没有松开。 倒是白白桃想要维持一下自己为人师表的形象，稍微挣扎了一下。 被丹尼斯用力一搂，立刻放弃了挣扎，只是低头，用长发稍微遮挡一下容貌。 “看来又是一个？”顾渊心里有了判断。 搞不好丹尼斯也是行走的传染源。 “你见过这个人吗？”顾渊从衣兜里面取出一张照片。 不是别人，正是林权。 “我在问你是谁！”丹尼斯松开白白桃走过来，“哪个学院，哪个系，哪个班级的，敢乱闯我的宿舍！” 为了方便交流，顾渊自然已经取下了眼镜。 不会让人出现古怪的错位感。 “你认识吗？”顾渊又问。 “你女朋友啊，谁会认识这个丑女。”丹尼斯瞥了不屑道。 他似乎猜到了顾渊的身份。 作为有名的花花公子，他被他戴了绿帽的苦主找麻烦的情况发生过不少次。 大学生嘛，一腔热血的比较多。 在发现丹尼斯和其女朋友发生负距离的接触后怒气冲冲地来。 最后被抬着出去，受伤不说，还会被学校开除。 太过愚蠢。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相互玩一玩，多大点事。 当然，丹尼斯本身喜欢这种事情发生，可以光明正大地打人，他很喜欢。 “你再仔细看看。”顾渊晃了晃照片。 “不滚蛋的话，我让你躺着出——咦？”丹尼斯原本打算把顾渊打一顿丢出去，突然，他仔细看了照片两眼。 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林权无论身材长相都非常一般，还偏胖，属于丹尼斯“脸盲”的范围，上过了都记不住的那种。 但西安阿紫他仔细一看，这个女人他不脸盲，相反，还很有印象。 不是因为长相，而是因为身份！ 丹尼斯记得，这个女人身份不一样，是其他地方来天满大学开讲座的公职人员。 这就不一样了。 当初丹尼斯和林权来过几发，让这个女人穿着制服跪舔，很有心理上的征服成就感。 连白白桃这个老师都比不上，刚开始可能还有。 但现在白白桃早就被玩烂了。 丹尼斯对其兴趣，全靠身上的出入平安，大力还有各种纹身来维持。 他身材高大，模样英俊，标准的金发碧眼，要什么女人没有？ 这照片上的女人一开始也在装高冷，被他稍微撩拨两下，就站不住了，后面更是像狗一样。 “我想起来了。” 丹尼斯笑了起来，戏谑地看着顾渊，“我干过她，怎么，是你女朋友吗？” 相比起普通女人，丹尼斯显然更加喜欢有主的，会让他更加有成就感。 “看来大概是你了。”顾渊收起照片。 “怎么，是那母-狗，欲求不满让你来找我，再来一次？”丹尼斯挺动腰肢，身后的人放声大笑。 “不，她死了。”顾渊说道。 “啊？”丹尼斯愣了一下，死了？ “被泥头车撞死了。”顾渊说道，“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太惨了。” “……你是什么人？”丹尼斯突然觉得不妙，这家伙好像不是苦主？ 两只手从他身上蔓延出来。 三级延展系觉醒者，两条粗壮有力的手臂就是他的幻体。 加上自己的，一共四只手，非常方便。 “我？” 凹凸曼的面具刚好到时间，顾渊的脸一阵变化。 变成了一个带着凹凸曼面具的怪人。 “正义的使者，光之巨人，凹凸曼……你相信光吗，不对，这个面具好像是雷欧。”顾渊带着笑意，却让人莫名遍体生寒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来。 “法克！” 觉得不妙的丹尼斯大喝一声，果然出手。 两条手臂同时出拳，呼啸轰向顾渊的脑袋。 他的幻体大小和自己的双臂没有区别。 但强度、力量惊人，足以一拳轰穿一堵墙壁。 也可以轰爆一个人的脑袋。 这种事情，丹尼斯干过，还不止一次。 现在无非再来一次。 他有很多“人证”，证明这个陌生人私闯民宅。 这里是属于丹尼斯的私产，他有权轰爆每一个进入到他私宅之人的脑袋。 什么，神州域没有这样的法律？ 天满城有政策就行了。 “幻体啊，这玩意我也有。”顾渊摘下面具，背后两条粗壮无比的手臂伸出。 丹尼斯的幻体手臂与之相比，简直像是一个婴儿手臂对上健美冠军的手臂。 许久没有放风的天狗探出双臂，双手张开，握住丹尼斯幻体的拳头。 猛地一捏。 幻体双拳粉碎，连带着整个幻体彻底破碎。 丹尼斯惨叫一声，摔在地上，身子疯狂颤抖着，白沫在口中流出。 幻体破碎的痛楚，可是相当严重的。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顾渊笑道，“现在轮到你们支付的时候了，不过超额支出，利息会很高昂哦……”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审判 黑色泪痕的面孔取代顾渊的脸庞浮现。 “交给你来处理吧。”堕落者安倍明被顾渊放了出来。 “哈……” 安倍明钻出黑狱，他满身黑泥，滴落到地上，一条腿还没完全长好，看着这些人，无声大笑。 走到阳台，顾渊吹着冷风，对着外面伸出手，无形的巨大盾牌在身前形成，将其完全挡住。 可惜不能阻挡冷风。 关于心能之盾到后续的壁垒，力场，这些心能外放的方法，技巧。 当初鬼灭部发的小册子都有介绍。 来到神州域后，治安局发的觉醒者注意事项手册里面也有提到过。 对顾渊来说，不算困难。 等到表面心能进入到五级行列，顾渊也可以同步推进心能力场的形成。 在阳台上吹了大概十五分钟的冷风，安倍明一脸满足地走出来。 堕落者和鬼怪一样，杀戮的欲望是难以磨灭的。 黑狱中的鬼怪们，多少在安倍家上面开过荤，安倍明就“倒霉”了。 从出现到开始，被打半死，被打得只剩下脑袋。 一直在挨打。 其余的时间都被关在黑狱中。 就像是一只老虎被拔掉了牙齿，一直吃素——不对，应该说是连吃都没得吃。 如果不是堕落者具有部分鬼怪特性，再加上呆在黑狱中，两者结合让安倍明不需要进食。 他估计会成为一个被饿死的堕落者。 堕落者，除开类似于鬼怪的沉眠状态外，其余的时间和普通人一样，是需要吃饭喝水的。 不过他们只进不出，并且有些像是野生动物，吃一顿饱的，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不像人，需要顿顿吃。 而且，他们吃的东西可以是正常人的食物，也可以是其它一些东西。 饱餐了一顿的安倍明看着顾渊的背影。 双眼泛起浓重的杀机，杀戮的欲望几乎压制不住，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他想要更多，杀更多！ “问出什么来了？”就在这时，顾渊的声音传到安倍明的耳朵中。 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安倍明的头上。 让脑子发热的他瞬间清醒冷静下来。 立刻单膝跪下，低头，将逸散的杀意收敛，安倍明说道：“他什么都说了。” 本不需要的心脏在怦怦直跳。 安倍明在心里对自己破口大骂，怎么就胆小到了这种地步。 一句简单的问话，就让他吓成这样。 “丹尼斯知道有人在他身体里种下了种子吗？” “他不知道。”安倍明说道，“不过我已经把他的交往圈子彻底挖了出来。” 暂时还无法确定第三号种子是谁，不过慢慢排查过去，总能查到。 这些外来者的圈子，多多少少会有重合。 “嗯。”顾渊也懒得问房间内一群人的死活。 把安倍明重新关进黑狱中，飞起离开。 大概半个小时后，几个醉醺醺留学生回宿舍，路过丹尼斯房间外的时候，闻到一股血腥味。 酒精让他们的脑子变得颇为麻木又大胆。 好奇地拉开虚掩着的门，接着，酒精化作一身冷汗流出来，惊恐的叫声从他们嘴巴中传出。 十来分钟后，好几辆警车停在宿舍楼下。 房间被封锁起来。 几个治安警员站在里面，脸色都不太好看。 以他们的见多识广，也觉得眼前的场景糟糕到了极致。 天花板，墙壁上都有黑红色的血迹。 残缺的尸体躺在客厅几乎难以落脚的地板上。 都无法分清楚哪个是哪个。 宿舍的主人，那个留学生丹尼斯则是糊在墙壁上。 据说见到这一幕的学校保安现在准备辞职，打算离开这里回家，让受创的心灵得到平静。 “滴滴滴。” 检测仪发出警报声，散发着红光。 “鬼怪，第二起了啊。”有治安警员说道。 “为什么不是觉醒者？” 检测仪同样可以检测心能波动，心能波动散去的会比较快。 如果等到晚上后半夜，检测仪依然检测到波动。 那就可以证明是鬼怪，不是觉醒者了。 “什么觉醒者能搞出这种场景？这样的疯子可不多见。”房间内炼狱一般的场景。 别说亲手制造出来，就算看一眼，都会觉得心里不适。 除了不正常的疯子，真没多少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而这样的疯子通常都比较有名气。 被关在不存在人权的牢狱中，发挥他们的剩余价值。 不可能出来犯案。 “封锁吧，整栋公寓楼都要封锁。”带队的队长说道。 上次鬼怪事件，只影响到了四个人。 其中最重要的洋大人没有追究，而且鬼怪也确定消灭。 因此没有更多的后续影响。 这次就不一样了，就算治安局不封锁现场，天满大学也绝对要申请。 至于公寓大楼封锁了，剩下的留学生住哪里。 宿舍楼挤一挤，变成正常的双人、四人间还是住得下的。 学校安排学生去帮忙搬宿舍，打扫之类的事情，就是学校的内部事情了。 治安局不会去管。 在住宿楼被封锁的时候，顾渊则是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黑人有第二同乡会，白人们自然也有第一骷髅会。 搞得比同乡会高大上多了。 真正私人的会所，会员制，非会员（工作人员除外）勿入。 而且，不接待“外宾”。 谁是外宾？神州域本土居民，权贵除外。 各种规定比同乡会严格多了，也是严格执行。 已经类似于以前大使馆之类的地方。 不像同乡会，钱比规矩重要，主要还是一个狂欢乱来的地方。 丹尼斯就是骷髅会的会员，安倍明还非常贴心地拿了他的会员卡。 不过骷髅会要人卡合一才可以进去。 不是认卡不认人。 哪怕在其中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丹尼斯也会被负责人，安保人员所熟悉。 好在顾渊没打算和在同乡会的方式一样，先混进去。 来到骷髅会外围，看着如同酒店一般的豪华会所，顾渊戴上水晶骷髅面具。 手背上火种印记亮起。 火焰弥漫出来，在他背后形成一对燃烧着的火焰双翼。 并且在脑后形成一道光圈。 炽热的白焰，高温扭曲着周围的空间，水晶骷髅面具，让顾渊整体形象看上去圣洁而危险。 伸手一握，光武形成一把足有几十米长的巨剑。 火焰缠绕上去，将巨剑点燃，形成一把火焰大剑。 火种源源不断地消耗着心能。 哪怕对于五级觉醒者来说，也难以支撑太多时间。 至于顾渊，用某个金发胸肌猛男的话来说——我可以和你耗一整天。 这里的一整天不是顾渊心能上限。 而是火种这一灵物损耗上限，这样的高强度使用，灵物不可能一点都不损坏。 灵物的使用本身就是有损耗的。 最后，顾渊取出红玫瑰，“送”给黑狱第一猛男大天狗。 面具之下脸庞上出现花纹，窃取的天狗“身躯之力”充盈着他的身躯。 提前的工作都已经准备，是时候登场了，顾渊冲天而起，来到骷髅会上空，毫不掩饰地散发着光和热。 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审判，清理，开始了！” 高喊着，顾渊举起手中的巨剑，朝着脚下的建筑，一剑落下！ 建筑之外，竟然出现了一层光幕，挡住了巨剑大概两秒钟。 随着顾渊些许用力，光幕破碎。 燃烧着的巨剑“砸”进建筑，撕裂天花板、墙壁、地板。 在光武面前，钢筋水泥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阻挡。 脆弱像是锋利小刀面前的纸张。 建筑被巨剑砍出一个巨大的豁口，火焰蔓延出去，将一部分地方点燃。 宣告着这个夜晚的“篝火晚会”的开启。 半个小时后。 警铃声不断靠近，消防、治安局还有医院的救护车纷纷来到骷髅会。 原本不算高大，但十分精致，豪华到奢华的建筑倒塌过半，剩下断壁残桓。 死伤方面倒不是很严重。 真正的大问题在于，骷髅会的会长被人绑走了。 又被绑走了？ 为什么要用，因为这是天满城这几天的第三起绑架。 被绑的人，身份都非同小可。 一个同乡会会长，一个骷髅会会长，一个艾家子弟。 接连被绑，如果不是治安局的局长就是艾家人，这个时候恐怕都想着来一手“引咎辞职”来逃避了。 霍格和艾礼被绑架，天满城的其他外来者还能嘲笑一波。 而骷髅会会长失踪，那些人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不同于黑人的光棍摆烂，以白人为首的外来者，喜欢伪装自己。 他们干的事情不比波图白多少，但在表面上，每个人都是绅士，风度翩翩。 虽然我们扒皮吸血玩童男童女，但我们基金会捐款，搞慈善晚宴，呼吁保护小动物，保护环境，保护边缘人群，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好人。 粉饰太平的骷髅会会长，则是很多人联系的纽带，移动的犯罪证据、账本。 手头可捏着不少人的秘密。 他被绑架，就意味着这些秘密也落到了别人的手中。 一旦被公开，骷髅会估计会被义愤填膺的群众直接踏平。 骷髅会会长是一个合格的商人，纽带。 但他绝对不是什么硬汉，会对大家的秘密守口如瓶。 该出卖的时候不会有半点犹豫。 这一刻，恐怕有很多人都希望失踪的骷髅会会长当场死掉。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追杀小队 骷髅会会长生死不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个家伙的确把人给卖了。 接下来的两天，天满区各地开始出现死人。 都是外来者中颇有名望的，有企业高管，有生意名人，还有明星。 这些人无一例外，尽数死亡。 人心惶惶。 不仅如此，更有一些人开始非自然死亡，那些人三教九流都有，鱼龙混杂，死亡数量还在外来者之上。 如果有心调查，就会发现这些死者，都和红色年华有所牵连。 一些是常客，还有一部分是保护伞。 在外来者死亡引起更大波澜的情况，这些人的死亡暂时还没有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只是有一部分人意识到了。 然后……外乡人出来背锅！ 自打外乡人出来，这个锅其实就算他不主动去接，也要被动背上。 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众人的预料。 这绝对不是一个区区四级觉醒者可以做到的事情。 那就很明显了，外乡人做的事情。 作为一个极端组织，背锅这种事情很正常。 至于顾渊，无论他是真的被陷害，还是属于外乡人的一员，都不“重要”了。 此人一定会被找出来，如果迟迟无法在外乡人那边取得突破。 他就是对外的一个交代。 比起六级的外乡人，四级的顾渊显然是一只软柿子。 对外乡人我们唯唯诺诺，对顾渊重拳出击。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顾渊接起。 “那些外来者是你杀的？”听筒传来金逊颇为复杂的声音，迟疑和犹豫，哪怕电子音也无法完全掩盖住。 从其职位来说，金逊搁阵营九宫格里怎么说也是个守序善良。 结果没有认清顾渊的真面目，雇佣了这个混乱阵营的家伙做事。 就调查效率来说，顾渊可太高了。 短短几天时间，除了幕后主谋还没确认，其余的基本调查清楚。 可高效率的代价也非常高昂。 如今整个天满城可谓风起云涌，风声鹤唳。 除了死人外，为数不少的觉醒者涌入其中，想要从顾渊身上赚一笔赏金。 这些全部因为顾渊而起。 站在金逊角度，对顾渊的肆意行为，观感必定极为复杂。 语气难免唏嘘。 “啊，不是啊。”顾渊的回答让金逊一愣。 “不是？”金逊愣住了，那些外来者竟然不是顾渊杀的？ “骷髅会那件事是我做的，我从那边得到了不少情报。”顾渊说道，“被种下种子的人，应该死了有五六个了。” 霍格，丹尼斯，骷髅会会长，还有最近的死者中的两三个。 除了霍格是百分百肯定的，其余的大概率是传播源。 “那些人不是你杀的，是怎么死的？”金逊暂时没有纠结于最开始的问题。 “谁知道呢。”顾渊打了个哈哈，“治安局不是一直在跟进调查，你那边没有消息吗？” 说实话，金逊得到的消息有点怪。 根据残留波动，那些死去外来者的第一现场，都有鬼怪出没。 只有鬼怪才会有这样长时间的残留。 既然顾渊说不是他做的，难道，出现了另外一个吴兴勇？ 这可是大事。 事实上，负责调查连环死人案件的刑侦外勤组，也有同样的想法。 “吴兴勇”事件，已经在官方层面传播开。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没有公开。 但作为治安局的成员，肯定知晓。 这些外来者之死的真相，突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有智慧的鬼怪，外乡人（组织）的行为，还是另有什么危险之人在搞事？ 总之，天满城可谓风雨大作。 而一切的起源顾渊，正在一边吃一边和金逊聊天。 “你不会真的和外乡人有什么联系吧？” “怎么可能？我都通过测验了，有你们发的良民证。”顾渊说道。 “……那不是良民证。”金逊说道。 主脑的隔空检测，一百个人中，大概只有一两个人会失效。 而失效形式不是制造出虚假的信息骗过主脑。 而是一片漆黑，无法让主脑探查到思维、意识、想法这些。 顾渊显然不属于这种情况。 这也是顾渊明明作为外乡人的替代品出现，但审讯过后很快就被放掉的原因。 主脑背书呢。 他的确和外乡人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倒霉蛋。 “既然没关系，你要小心点，外乡人是一个很极端的组织。”金逊提醒顾渊。 顾渊现在的情况，可以说相当不妙。 天满城官方势力在找他，艾家的私人武装势力在找他，不少赏金猎人觉醒者在找他，就连外乡人组织，恐怕也在找他。 易地而处，就算是金逊，也自己难以对抗这样的天罗地网。 偏偏顾渊活得非常潇洒。 除了宋用之外，没有人发现过他的踪迹。 甚至还在不断搞事情，治安局代表的官方势力、艾家武装猎杀队、赏金猎人都只能跟在顾渊背后吃屁。 让人有点羡慕。 这不是单纯依靠实力可以做到的，这小子身上的灵物，绝对要比展现过的多不少。 不愧是在樱岛域搅动风云之人，好东西真的多。 只是，这样潇洒的日子，恐怕也维持不了太久了。 一处安静之地，有着两个螺旋桨的大武装直升机落下。 空地上或者蹲，或者站，一共有七个人等待着。 这些人，就是艾家私下组建的武装追杀小队。 其中五人都是艾家的人，带队之人则是真正的艾家人，艾觉。 其身份是宋用当初见过的艾胤的弟弟。 其余四个人，虽然不姓艾，但有三个从小被艾家培养，连父辈都是艾家门下，传说中的“家生子”。 另一个是后面投入到艾家门下。 真正的外人有两个，一个是被抓壮丁的宋用，另外一个也是艾家找来的，就是不知道和宋用一样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 宋用的能力是破妄之眼，那位的能力叫做“聆听万物”，听上去非常夸张。 其实就是听力惊人，隔着数百米都能听到人的窃窃私语，在极为吵闹的环境下也能精准地锁定某些声音。 一眼两耳，对于追踪寻找很有帮助。 他们都是不战斗系的，宋用好歹有个在五级觉醒者中强度也算高的力场，另一个就是实打实的三级觉醒者了。 现在，他们将要等到队伍的第八人加入。 这个人，明显有所不同，是艾家动用了庞大的势力才“请”到的。 一个带着项圈，手铐，脚镣的男子从直升机上下来。 完成交接后，直升机离开。 宋用仔细看了那男子两眼，低语一句：“艹，怎么会是这家伙，我还以为他被枪毙了呢。” “他是谁？” 旁边的“万物聆听”张海博问道。 “五年前的王家灭门惨案你听说过吗？”宋用趾高气昂起来，小队里面他只能对张海博摆一摆威风。 “没有。”张海博摇头。 “你个没见识的。”宋用说道，“算了，和你说下，这家伙杀了二十多个人，将一家子灭门，之后辗转逃离，跑遍了大半个神州域，最后被抓到。 “当时可是很轰动的，还以为他被判死刑了呢，看来是无期。” 神州域的无期是真正的无期，关到死的那种。 “他叫什么？” “忘记了，绰号野狼来着？”宋用摸着下巴说道。 说话间，猎杀队的队长艾觉已经来到那位“野狼”面前，解下他身上的束缚镣铐。 “孙构，从现在开始，你被正式征用，协助我们调查追踪通缉犯顾渊，有没有什么问题？”艾觉身上没有一官半职，但可能受自己哥哥的影响。 讲话一板一眼，颇为官方。 “没有。”那位孙构低垂着脑袋说道，声音低沉，低眉顺眼，看不出是个灭人满门的狠人。 只是，在艾觉转身的瞬间，孙构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 双眼泛着幽绿色，一条手臂膨胀起来，变成白毛兽爪，抓向艾觉。 艾觉头也不回，一拳轰出！ 拳爪碰撞的瞬间，轰鸣爆炸声响起。 没有火光和浓烟，只乳白色的涟漪从拳头爪子碰撞之处泛起。 艾觉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孙构倒飞出去。 一条手臂，只剩下三分之一，其余的已经被炸成粉末。 艾觉转身，冷漠地看向孙构。 孙构一个翻身，半跪在地，脸色苍白，断臂处鲜血只流出一点便自行止住，而且隐约可见一点生长的痕迹。 看这个样子，恐怕几天的时间，这条手臂就可以长回来。 不需要艾觉多言，剩下的四个艾家觉醒者已经过来，将其包围。 只要艾觉一声令下，就可以把孙构轰杀至渣。 届时这份恢复力可发挥不了半点作用。 “不错啊，可以一直保持内在的变化状态。”艾觉挥挥手示意四人散开一些，“会不会太累，帮你休息一下？” 强大的变化系觉醒者，变化是可以内敛的。 以正常人身躯发挥出部分变化后的能力。 孙构是变化系，手臂维持着变化状态，让他有着超强的恢复力。 可以让断臂重生。 要是结束变化一段时间又不做任何处理，就要真的成为残疾人了。 艾觉的“帮你休息一下”不是真的要帮孙构。 而是终止孙构的局部变化。 方法有很多，给他重新戴上觉醒者专用的镣铐——禁能锁。 或者直接暴打一顿，都可以阻止孙构的恢复。 “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 孙构立刻跪下，将前额贴在地上道歉。 能屈能伸。 第二百二十章 杀人的是鬼怪 “呵。” 面对下跪求饶的孙构，艾觉轻笑一声，“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只需要你好好当一条狗，明白吗？” “是。”孙构不敢反驳。 “看到没？”不远处的宋用拍了拍张海博的肩膀，“觉醒者的世界可是很残酷的。” “呃……”张海博干笑一声。 他其实很想说，自己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成为觉醒者也有十年了，可不是什么萌新菜鸟，只是张着一张娃娃脸。 算了，想了想，张海博也没打算阻止宋用倚老卖老。 让他装呗，反正也没什么影响。 八个人，分成两辆车子离开。 孙构受着伤，但显然不会等到他恢复后再行动。 一群人来到酒店，当初顾渊住过的套房。 艾礼失踪后，酒店就暂停了营业。 每天都在承受损失，但来自艾家的压力，让酒店老板只能乖乖咬牙接受，还要随时配合调查。 说起来，这酒店明明也有艾家（某个人）的一点点股份在。 但艾家不参与任何经营管理，只分钱。 这点钱，少了就少了，艾家不在乎。 “以你的嗅觉，应该可以锁定房间内住过的最后一个人吧？”站在门口，艾觉等人没有进去，而是问道。 “嗯……距离现在的时间不要太久。没有什么其他人留下很浓郁的味道。”孙构说道，表示也有一点前提条件。 “进去吧。”艾觉说道。 这个套房还保持着顾渊离开时候的样子，后面只有几个人进来检查过。 呆的时间也不算长，然后就完全封锁。 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孙构应该能够锁定顾渊的气味。 “你们要我找的人，是在房间里正常睡觉的吧？”孙构问道，“被子什么也没换吧？” “嗯。” 孙构没有再多问，进入到房间中，直奔卧室而去。 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我已经记住里面最明显的味道了，如果没有其他人留下更浓的味道，那就是你们要找的顾渊。” “那就开始找吧。”艾觉不打算给孙构什么休息的时间。 伤员？ 现在是伤员，不好好干活，马上就要成为残疾人了。 孙构的鼻子不断耸动，开始分辨着属于顾渊的味道，像是一只真正的猎犬。 顾渊自然不知道艾家为了寻找他，连无期的重刑犯都调出狱了。 此时此刻的他，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like a boss。 面前不远处，客厅柔软的地毯上跪着一个痛哭流涕的白人中年男子：“求求你，求求你，你要钱我都给你，放过我，我还有家庭，我有孩子。” “你们好像都很喜欢强调家庭，强调自己有孩子。”顾渊笑着说道。 和武侠小说中，那些人求饶之时说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八十老母三岁嗷嗷待哺的孩子”基本如出一辙。 “但是你们的家庭和孩子，和我冷酷无情的外乡人有什么关系呢？” 顾渊现在的形象，赫然就是外乡人的模样。 那家伙长相平平无奇，最大的特色是那对可以分别看向两个方向的眼睛。 可能和他长期使用能力有关，空间能力嘛，各种变幻，看左又看右。 时间长了，一双眼睛就变得大聪明起来。 这种神韵特色没法模仿，顾渊的假扮只是徒有其表。 但也够了，如果天满城也有什么场景回溯之类的觉醒者，到时候看到的就是外乡人。 反正外乡人虱子多了不怕邀，多背一点锅，根本就不叫事。 “而且，你说的孩子，指你收养的那几个吗？” 顾渊外乡人的笑容僵硬中带着扭曲，让人浑身发毛。 “你确定那些人是你的孩子吗，恋童癖先生？” 从骷髅会会长那里得到的信息。 这些昂撒匪帮的后裔，十个里面有八个喜欢小女孩或者小男孩，“祖上荣光”不曾抛弃。 这位就是个典型，还是独爱的那种。 表面上是一个收益相当不错的中型企业老板，人过中年，依然风度翩翩，慈善家，喜欢捐助各种孤儿院。 乃至自己收养孤儿。 背地里则是通过各种办法，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 是不是思维之花，污染源不知道。 反正现在顾渊的“审判”已经不拘泥于污染源了。 无法确定传播，污染源在哪怎么办？ 把所有看上去有问题的都弄死就行了。 广撒网，总能捞到一个，反正这些人拉出去枪毙五分钟都绰绰有余。 现在着急的不是顾渊，而是种下了种子的人。 男子瑟瑟发抖，头发凌乱，被悔恨吞噬。 骷髅会的成员连接死亡，搞得人心惶惶，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当机立断的判断力，二话不说躲藏跑路。 不会一下子找到我头上，闹那么大很快被处理，我有保镖，我有实力。 种种想法，侥幸心理，让绝大多数的骷髅会成员选择留下。 麦尔肯也不例外，要他像狗一样逃离，怎么可能？ 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什么大事。 却没想到，灾祸突然降临。 身子都在颤抖的麦尔肯难以回答顾渊的问题。 顾渊也不需要他回答，对着他“砰”了一下。 无形的子弹洞穿麦尔肯的下半身，让他发出凄惨无比的哀嚎。 “咯咯咯咯……” 打嗝的声音从顾渊身上传出来。 在麦尔肯绝望的目光中，一张铁青的死小孩面孔浮现。 一只佐伯俊雄被顾渊释放，丢出黑狱。 它属于伽椰子鬼屋力量的延伸，相当于天狗手臂之类的。 不同于很多鬼怪没有完全释放之时呈现出的半透明。 佐伯俊雄的形象，就是彻头彻尾的铁青尸体。 并不透明。 “看啊，你最喜欢的小男孩。”顾渊笑着说道，“来，俊雄，去和这位大叔亲近一下。” 不需要顾渊的命令。 鬼怪会自行攻击人，佐伯俊雄蜷缩着身子，以一种极为诡异的状态滚向麦尔肯。 下体破碎的麦尔肯连逃离的力气都没有。 如同鬼片里面所有的必死配角一样，瘫在地上爬行，站不起来跑不动，能把观众急死。 佐伯俊熙很快滚到麦尔肯身边，张开双臂。 抱住了麦尔肯的一只脚。 麦尔肯的动作顿时停止，脑袋像是受损的机械，艰难地转过去，看向佐伯俊雄。 他的脚，在佐伯俊雄的拥抱之下，正在撕裂。 拥抱带来的恐怖压力，不是他的身躯可以承受的。 顺便一提，麦尔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二级觉醒者，强化系。 可以做到给一把手枪以及子弹强化，让它们有着杀伤鬼怪的能力。 什么，为什么没有觉醒者？ 因为不管有没有被强化，觉醒者本来就会被子弹伤到。 二级强化系觉醒者，除了反应快之外，对恐惧光环有抵抗力，各方面就是普通人——哦，身体强健的普通人。 麦尔肯的脚变形，扭曲。 佐伯俊雄顺着其小腿，开始一点点向上爬。 就是表情僵硬，要是可以摆出天真无邪，纯真灿烂的笑容，想必会更加恐怖。 十分钟后，麦尔肯已经不在人世。 顾渊将打开一点的牢门关闭，伽椰子鬼屋结束了这场放风。 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顾渊发动两件灵物隐身，离开麦尔肯的住处。 他可没有和金逊说谎。 所有骷髅会成员的死亡，都不是他做的。 杀人的是鬼怪，和他顾渊有什么关系？ 治安局的调查也是如此，盘踞不散的波动，那就是鬼怪啊。 觉醒者残留下来的波动不会持续那么长时间。 —— “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响起，在房间内回荡，看似普通的房间，却将声音完全淹没。 没有一丝一毫传到外面。 房间内一个男子躺在地上，因为疼痛恐惧，不断地挣扎，乃至抽搐。 在他身上，有两个披头散发的脑袋正在啃食他的身躯。 旁边，则是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无袖，上面有一些黄色的碎花。 裙子下摆到膝盖下面一点。 微微飘荡着。 裙子之下，是修长笔直的小腿，洁白的赤足，双手背在身后。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初恋，纯洁，小白花，最后一个夏天这样的词汇。 如果……不去看脖子往上的话。 脖子向上，一片空荡荡，没有脑袋的存在，断裂的伤口鲜血流淌出来，却被裙子完全吸收，没有留下任何血色痕迹。 无头的白裙女子，两个脑袋啃食着他人。 整个画面看上去无比诡异。 而在房间之外，楼下，警铃声大作，治安局成员赶到。 “这恐惧光环……” 有觉醒者成员离开车子，脸色微变。 恐惧光环范围很广不说，竟然让身为觉醒者的他都受到了一定影响，有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要疯了，到底是什么鬼怪，这几天第八起了。”最先赶到的觉醒者没有轻举妄动。 这段时间，天满城波澜频起。 治安局（包括各区分局乃）已经忙得四脚朝天。 他们要找失踪的艾礼，绑架他的顾渊，要破骷髅会鬼怪连环杀人案。 以及眼下死的人其实比骷髅会还要多，但因为身份的关系影响没那么大的鬼怪杀人案。 哦，还有一个出现过，极为恐怖的六级觉醒者，外乡人。 如今的天满城，像是一个到处漏风的房子。 这边没堵上，那边又漏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眼熟 率先赶到的治安局警员没有贸然上去。 能够散发出这种恐惧光环的鬼怪，通常实力不会太弱。 以他们小猫两三只，上了也是送死。 支援已经呼叫了，等强一点的人来吧，他们看好这里就成。 这叫做战术性等待支援。 不是怂了和渎职。 他们这些时间可是忙的脚不着地，顶着疲惫之躯和鬼怪硬刚不是正确的选择。 房间内，男子渐渐停止挣扎，诡异的笑声从无头鬼怪身上传出。 发声的位置，似乎在胸腹附近。 两个披头散发的脑袋不再啃食，飞起来，被无头鬼怪的双手抓住，像是提笼一样提在手中。 它慢步走到窗子附近，提起一只手，用脑袋上的眼睛“看”向窗外。 楼下，几个治安局警员骤然感觉到一阵无边的恶意。 两个普通人当即双眼一翻，昏迷过去。 剩下的两个实力不强的觉醒者脸色大变，如临大敌。 鬼怪注意到他们了！ “治安局，该死的治安局！” 看向这边的头颅，发出怨毒无比的声音，无形的波纹从她口中发出。 瞬间震碎了玻璃窗。 两个觉醒者捂住耳朵，脸色痛苦地半跪在地。 这鬼怪的强大程度，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无头又有双头的鬼怪从窗子中飞出，动作优雅地落地，带来的恶意和恐怖却近乎实质化。 一只手中的头颅，不断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压制着两个觉醒者难以反抗。 就在这时，一辆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开过来，一个甩尾停在附近，车门打开，一道锁链划过一道残影，抽向无头鬼怪。 无头鬼怪手中的头颅停止尖叫，向后一退。 锁链抽打个空，在半空中发出一声脆响。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治安局制服的女人，马尾，看上去英姿飒爽，就是颧骨略突，眼角稍吊。 可以说凌厉，也能够说面相刻薄。 两个觉醒者趁机带上两个昏迷的同僚退后，和无头鬼怪拉开距离。 胡冬看着眼前的鬼怪，锁链收回在身边漂浮环绕，有点像是星云锁链的感觉。 “是你！” 无头鬼怪的四双眼睛看向胡冬，发出凄厉的叫声。 胡冬眉头皱起，一些鬼怪的确会说话，但它们的说话更像是某种设定好的程序，并非是交流。 可眼前这只，不是！ “第二只有智慧的鬼怪！”胡冬眼中迸发出精光。 如果能生擒这样的鬼怪，功劳可谓巨大。 刚好，她具象化的锁链，在杀伤力方面可能差一点，但擅长于困敌、生擒。 一条金光大道就铺在眼前，再加上前几天的投名状。 青云路未来可期。 胡冬眼前闪烁着名为野心的光芒。 无头鬼怪见到胡冬，好似见到了仇人一般，狂乱暴虐的杀意彻底释放出来，碎花白裙霎时间变成了红色。 只见她抬起双手，将两个脑袋放在了脖子的断口处。 脑袋和身躯结合，变成了一个“双面人”。 前面、后面都是面孔，长发垂落，怨毒的面孔若隐若现。 “嗯？” 胡冬注意到鬼怪的面孔，脸色微变，猛地出手。 锁链如利剑一般袭向鬼怪。 生擒？不对，在看到那张面孔的瞬间，胡冬就改变了主意。 鬼怪漂浮着，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胡冬，任由锁链洞穿身躯。 鲜血从伤口中流淌出来。 鬼怪完全无视洞穿自己的锁链，继续向前。 嘴巴张开，无声的尖叫化作可见的波纹，涌向胡冬。 胡冬双眼一眯，若隐若现的光幕在身前浮现。 那是四级觉醒者的心能壁垒！ 心能壁垒挡下无声的鬼啸。 胡冬双手一抖，锁链如同活物一般动起来，穿过鬼怪身躯的那部分回旋而来。 将鬼怪捆住。 “死死死死！” 狂乱的声音从鬼怪口中发出，它的身躯以一种极高的频率颤抖起来。 连带着锁链也在疯狂颤抖。 胡冬感觉自己的双手握住了某种庞然大物，根本无法抓住。 当机立断，锁链瞬间消失。 鬼怪脱困，来到胡冬面前，双手抓向她。 心能壁垒再度出现，挡下鬼怪的攻击，紧接着，锁链自胡冬手中蔓延出来，狠狠抽向鬼怪。 鬼怪被一锁链抽飞，在半空中翻滚着，稳定下来后重新扑向胡冬。 两者就这么大战起来。 另外四个治安局警员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 两个觉醒者则是不断呼叫总部，想要请求支援。 不过他们处在的位置，似乎受到了一点鬼怪的影响，信号极为糟糕。 如果再远离一点的话，万一胡冬出问题，支援又赶不上了。 “喂，喂，听得到了吗？” “嘘！” 一个声音响起，有人突兀出现在两人身边，一伸手，拿走了两人的通讯器。 出现之突然，这两个觉醒者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只是二级觉醒者，面对一些鬼怪有一战之力，本身绝对算不上强者。 “谁！” 不过两人也是训练有素，本能地就要拔枪。 “嘘。” 第二声示意人安静声，不过这次的意思是让人别轻举妄动。 两个觉醒者拔枪的动作停顿住。 他们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孔，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但是，却让他们毛骨悚然。 这张脸，属于外乡人！ “这就对了。”顾渊笑着，“安静一点，别乱动。” 外乡人当然不是本尊，而是离开麦尔肯家里的顾渊。 在天满区，顾渊不可能一直用飞的——再多的飞行符箓也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所以他用虚假的面孔买了一辆没有牌照的摩托车。 不需要的时候就收进空间血珠，要用的时候就开着它穿梭在天满区还有附近几个区的大街小巷中。 因为没有牌照，顾渊也没有驾照的关系，还一度和交警飚过车，最后把他们甩开。 治安局，追杀小队还有那些“赏金猎人”显然不会想到，一个和交警飙车的“精神小伙”，居然会是顾渊。 在他们的想象中，顾渊应该缩在某个角落里面瑟瑟发抖，想要逃离。或者运气够好，已经逃离了天满区乃至天满城。 还敢和交警飙车，从小到大，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通缉犯。 就算是外乡人也不没有这么嚣张。 好几次，顾渊和一些赏金猎人，治安局成员擦肩而过，他们都没发现顾渊的存在。 虽然顾渊拒绝了金逊安排的退路。 不过金逊还是给了他一些信息，这些信息都是来到天满城，天满区，大概率以顾渊为目标的觉醒者。 金逊身为一城治安总局的最高外勤刑侦队队长，其情报渠道自然丰富无比。 那些觉醒者只要没刻意隐藏身份，赶来天满区，都会被金逊知晓。 而这些觉醒者来是为了抓通缉犯，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光明正大。 金逊给顾渊信息，一方面当然是为了提醒不肯放手的顾渊小心，另外一方面，也希望顾渊不要对这些人下狠手。 这些类似于赏金猎人的觉醒者其实算得上“好人”。 他们干的是私家侦探，私人保镖之类的活。 虽然很多行为比较灰色，处在违法边缘试探，比如非法潜入，非法监听监视这些。 但比起他们消灭鬼怪，抓捕其他真正违法犯罪的觉醒者做出的贡献，这点问题其实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人的存在，对整个神州域稳定利大于弊。 如果往美化的方向去看，可以算是“超级英雄”这样的角色。 当然，神州域没有与之对应的超级恶棍。 哪怕是外乡人，也只是一个乱七八糟，思维方式不正常的杀手。 这些赏金猎人实力参差不齐。 绝大多数都没有和顾渊抗衡的实力，哪怕是自以为能直接拿下的“组合小队”也不例外。 顾渊是表面上的四级。 在金逊心中，顾渊能力加灵物，就算在五级觉醒者中也算得上强者。 别忘记，他有秒杀秦驰的记录。 金逊不希望看到一群人脑子一热，追杀顾渊，最后被顾渊反杀干净的情况发生。 总之，有着金逊提供的信息清白，顾渊在暗，其他人在明——或者自以为在暗。 几天的时间，天罗地网压根就没网到顾渊。 他还能有闲情逸致管闲事——开车经过这个小区，隐约察觉到恐惧光环的存在，顾渊就进来看看。 外乡人威慑力惊人。 两个觉醒者突然有点羡慕两个普通人同僚，他们要是可以晕过去就好了。 制止两人报信，顾渊看向不远处的战场。 那边看上去是鬼怪压制着胡冬，实际上，鬼怪受伤严重，损耗颇大。 只要那位用锁链的治安员心能消耗不要太大，就能取得战斗的胜利。 就算一直维持现状，等支援赶来。 那鬼怪也要遭重。 “有段时间没有补充鬼怪了。”顾渊想了想，打算截胡，把这鬼怪收入到黑狱中。 抬起手，无形的子弹射出，第一发瞄准的是胡冬。 胡冬虽然是实际上占据上风的一方，但和鬼怪战斗容不得她有任何分心。 无形子弹这样的完美偷袭，瞬间击中了她。 趁此机会，那鬼怪果断猛攻。 眼看就要把胡冬“斩于马下”，又是无形的子弹击中鬼怪，将其击退。 顾渊走过来：“这里现在由我接管……嗯？” 话说到一半，他眯起双眼，看向那个鬼怪。 那鬼怪的一张面孔，怎么有些眼熟？ 第二百二十二章 第二只智慧鬼怪 无形攻击！ 外乡人！ 胡冬心中骇然，不顾一切地催动心能壁垒形成，头也不回就往后跑。 恐惧之下，她忘记了关于外乡人的资料。 上次现身杀人，外乡人用的是一把普通的手枪。 心能壁垒可挡不了子弹。 不过也算歪打正着，顾渊的无形子弹是灵物的作用，倒是可以被心能壁垒挡下。 “有点奇怪啊。”顾渊站在原地没动。 鬼怪则是从他身边掠过，追杀向胡冬，完全不死不休的局面。 一人一鬼怪擦肩而过，后面的那张脸还盯着顾渊看，眼神中除了暴虐、狂怒外，还有一些疑惑。 这不是正常鬼怪该有的“情绪”。 同样，这张脸顾渊也有些熟悉。 任由鬼怪追上胡冬，两者再度厮杀起来，或者说，是鬼怪单方面压着胡冬疯狂进攻。 这次，就是真的压制了。 子弹造成的伤，对鬼怪来说没那么严重，对胡冬来说，则是直接废掉了她一条手臂。 再加上外乡人出现，胡冬早就没有任何想要继续战斗下去的想法。 只想着逃离，此消彼长。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胡冬就被疯狂的鬼怪重创，连逃离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胡冬绝望的目光中，那鬼怪的脖子拉长，分裂，由两张面孔重新变成两个脑袋，咬向胡冬。 就要把她彻底咬死。 就在这时，顾渊伸手，无形的锁链伸出，拉住鬼怪。 那鬼怪挣扎一下，没能挣脱。 其实它也已经算得上是“虚弱”的状态，全凭鬼怪“受伤不算受伤”的特性支撑着。 很多鬼怪，在把它们彻底灭杀前，受伤对战斗力的影响会比看上去小很多。 那些看上去的残缺之躯，更多的也只是形体，某些行动上受到影响。 力量依然很大。 顾渊用来捕捉鬼怪的锁链，属于他表面心能的范畴。 目前是四级觉醒者水平。 就算这鬼怪没有受伤虚弱，光用锁链，顾渊也能和这鬼斗上一斗。 更不用说，鬼怪已经是残血虚弱，进入到可以被捕捉的临界点。 而且，这鬼怪挣扎了一下就没有继续挣扎。 只是对着胡冬不断发出凄厉的嘶吼声。 绝处逢生的胡冬一个翻身站起就要继续跑。 顾渊抬手，子弹再度击中胡冬，这次瞄准的位置是胡冬的脚。 再次灭绝了她逃离的希望。 走过去，抓起胡冬，顾渊用黑狱锁链提着鬼怪冲天而起，很快消失无踪。 留下两个觉醒者治安员满脸震惊。 接着疯狂向上汇报。 不好了，外乡人把治安局的人抓走了！ 又有人被绑架了！ 顾渊带着胡冬和鬼怪来到一处无人的安静之地。 刚刚落地，顾渊二话不说，把鬼怪关到了黑狱中。 鬼怪没有反抗，它虚弱无力，顾渊也没有感觉到它有反抗。 鬼怪进入到黑狱没两秒，顾渊又将其释放出一部分。 他抬起右手，手掌向上，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手掌中钻出，和猫脑袋差不多大小，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是的，刚才的鬼怪其实有着三个脑袋。 最后一个脑袋，隐藏在其身躯中，属于真正的要害、主脑。 “你们还保留着智慧和生前的记忆吗？”顾渊问道。 三个脑袋的三张面孔，顾渊都有印象。 赫然是那一天在红色年华，被赵钱关在密室中的三个人。 顾渊把她们释放，给了她们复仇的机会。 后面还通过金逊报警，她们应该被解救了才对，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三合一鬼怪？ 红色年华的那些保镖，都被顾渊打了半死。 那个时候也只想着保命，不会返回来杀人才对。 “我还记得，她们变得和小孩子一样。”中间的脑袋说道，“但也还记得您。” “嗯。”顾渊点点头。 刚才哪怕顾渊先动手了，鬼怪也没有反击的意思，显然记得顾渊。 而且，这是第二只有着智慧的鬼怪。 吴兴勇顾渊上交给了神州域，这个他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嗯，你们为什么变成这样？”顾渊问道。 问到这个问题，三个脑袋都有些躁动，怨毒的气息散发出来。 好在很快就平复下去。 依然由中间那个脑袋开始讲述。 当时顾渊救了她们，后来她们被带到了治安局。 但问题在于，红色年华是有保护伞的，不少人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其中刚好有人在治安局有不小的权力。 三人被赵钱关到密室教育，显然不是那种会妥协的人。 有她们在，对把事情掩盖下去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而且，有些人也喜欢那种反抗的调调，和三人有过一些经历 搞不好会被指认。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赵钱是作为企业家死亡，保全名声。 而毫无背景的三人也先后死亡，死因是长期遭受折磨，身体虚弱衰竭而死。 实际上嘛，是死在了胡冬这个刽子手手下。 这次是意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基本上是一个比较传统的鬼故事。 “你有什么要说的？”顾渊看向胡冬问道。 胡冬自知必死，用怨毒无比的表情看着顾渊：“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能懂什么！要杀就杀，我会在地狱等着你！” 激怒外乡人，应该能死的痛快一些。 她不想在死前遭受折磨。 胡冬心里的怨恨，一点都不少。 她野心勃勃，作为一个四级觉醒者，有人挺的话，要走上高位不是一件难事。 可没有人帮忙，就算她是四级觉醒者，横冲直撞也只能当一个小小的“一线办事员”。 脏活累活都要干，还有生命危险。 蹉跎了近十年后，胡冬突然“醒悟”过来。 于是，妥协，不对，应该说是堕落。 眼看平步青云的大门打开，却突然被人打落凡尘。 暴烈的情绪在翻涌。 胡冬身子开始抽动，一些变化正在产生。 “要堕落了？”顾渊有点惊讶。 这家伙的变化，恐怕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成为堕落者。 就和当初的安倍明一样。 堕落者顾渊已经有一只了，也不差这一个。 让智慧的三头鬼怪尽情复仇吧。 顾渊打开了牢门，鬼怪冲出去，扑到胡冬的身上。 堕落的过程被打断，但对胡冬来说，不是好事，暴走的心能反噬，让她直接濒死。 身上也出现了奇怪的变化。 鬼怪可管不了这些，白色碎花裙彻底变成血色，将两人包裹成血色的茧。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不断传来。 一分钟后，血色散去。 地上只有残破的衣物，胡冬完全消失。 鬼怪站立着，是最初的无头白色碎花裙，双手各拿着一个头的造型。 沸腾的杀意在慢慢平复，有意思的是，顾渊没有感觉到对方恐惧光环的效果。 “你可以控制恐惧光环？”顾渊问道。 似乎是觉得这个样子不太方便，鬼怪把一个脑袋放在了脖子上，另外一个脑袋藏起来消失。 乍看之下，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了。 “是的。”它点点头，不过说话的是显然是主导的那一个，声音来自身躯。 这种控制不是开启或者关闭。 而是压制，像现在，它就压制着恐惧光环对顾渊产生影响。 这种“压制”状态，对鬼怪来说，是比较别扭的，感觉不会很舒服。 相当于人背着重物，或者被束缚。 “你完全恢复了？”顾渊又问，“可以通过杀人还是吞噬来恢复？” 鬼怪状态完全恢复，从残血变成了满血。 鬼怪回答顾渊的问题。 不只是通过杀人恢复，它甚至可以通过杀人变强。 一开始苏醒，变成三位一体的鬼怪之时，它要比现在弱小很多。 这几天疯狂复仇，杀了不少人，因此变强。 这份强大、力量，很容易让鬼沉迷。 “好消息，坏消息都有啊。”顾渊嘀咕了一句。 眼前是目前已知的第二只智慧鬼怪。 诞生方式和吴兴勇差不多，走的传统鬼故事路线，讲究因果报应。 如果说仅仅是这种情况，才会出现有智慧的鬼怪。 其实是好事——至少对比其它鬼怪也在逐步诞生智慧来说是好事。 可以从源头尽量减少此类鬼怪的出现。 勉强属于好消息。 但……两只的例子显然还不足以下结论。 坏消息不用说，普通鬼怪强度基本不会改变，而智慧鬼怪却可以通过杀人变强。 哪怕它们生前是人，也有智慧。 恐怕也会抵御不住力量的诱惑，逐渐堕落沉沦。 成为堕落者加强版。 “回来吧，我们边走边聊，还没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呢。”顾渊把鬼怪收回，只在手上放出一个脑袋。 “以前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或许您可以为我们重新取一个名字。” “我不擅长取名，还是你们自己来吧。对了，你们怎么认出了我？” “我们不依靠眼睛，而是通过气息来分辨。”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取名这种事情，说简单简单，不讲究那么多，随便来一个就行。 说难也难，想要来点特殊含义。 总不能和叫“丁一”、“王一”吧？ 好半天，一人一鬼怪，四个脑袋才想出一个名字——三未作为新生鬼怪的名字。 有“三位”的音，未则是未来。 反正算是一个名字。 变成鬼怪后，虽然保留着原本的记忆和智慧，但不能指望和以前一模一样。 思维在跟上就会发生不小的变化，对名字也不怎么在乎。 对她们来说，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第二百二十三章 鬼怪的沉眠世界 顾渊向三未继续了解着和鬼怪相关的一切。 它也是知无不言。 对顾渊的态度，可以说是诸多鬼怪中最好的了。 毕竟两者之间有着特殊的渊源。 无论是臣服于顾渊的实力也好，还是感激顾渊在密室的举动也罢，三未对顾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抗拒。 从它口中，顾渊得知作为智慧鬼怪，有两种“沉眠状态”。 一种就是普通鬼怪的沉眠，消失，无法再找到。 本身也陷入到沉睡状态，和普通人睡着了一样，对外界几乎没有感觉，不知道身在何处。 直到某个时刻醒来。 这个时刻是不定的，有可能很长，也有可能很短。 对三未来说，这种沉眠它可以凭借“生物钟”，掌握大致的时间。 基本以日、周、月、年为界限。 沉眠数天，两三周，几个月，乃至多年。 只要鬼怪没死，进入到这种沉眠状态，醒来的时候，大部分都会恢复到全盛状态。 和沉眠时间有关，沉眠时间越长，恢复也越完善。 对鬼怪来说，沉眠就是最为完美的安全屋。 除非，被关到了黑狱中，黑狱中的鬼怪，经常进入到沉眠状态，但它们不会消失，只是在牢房内一动不动。 只要顾渊一个念头，就可以把它们叫醒。 沉眠，无论是智慧鬼怪，还是普通鬼怪，都有这样的能力。 很让堕落者羡慕……他们也可以沉眠，但是只是找个地方睡大觉。 被发现了会被活活打死。 作为智慧鬼怪，除了基础沉眠外，还有另外一种“消失”，暂时被三未称呼为“假寐”。 假寐状态下，三未同样也会消失，进入到“安全屋”中。 但它不会完全沉眠，而是对外界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感知。 感知强度远不如正常出现的时候。 用数值来对比的话，正常出现，三未的感知是10，假寐状态下就是1到3差不多。 而且假寐状态下，鬼怪的恢复力和出现之时没有区别。 但是，可以移动！ 移动速度很慢，至少三未快不了，基本和普通人走路差不多，辛苦一点也只是小跑的速度。 假寐后进入到的世界，感知之外的地方，都是一片混沌，如同有浓雾笼罩着整个世界。 其模样，和现实没有区别。 同样的建筑，同样的场景。 在自身的感知范围内，可以看到一些若有若无的影子，听到一些不太清晰的话语，那是现实世界中，在范围内的人。 沉眠，假寐后进入到的世界，像是现实世界的倒影。 处在这个世界，三未能观察到现实世界的一部分，但无法对现实世界产生什么影响。 比如它可以捡起沉眠世界的一块石头，放到一边。 离开，出现在现实世界后，石头如果没有被人移动，那还会在同一个地方。 当然，倒影，或者说投影，并非完全一致。 不少地方还存在着差异，比如现实世界的某个路灯被撞坏了，鬼怪的沉眠世界，路灯是好的。 三未游荡在其中，也发现过沉眠世界损坏的建筑在现实世界完好无损。 不太确定两个世界的一致性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同步一次——以现实世界为基础。 而在沉眠世界，三未也发现过其它一些鬼怪的存在。 它们进入到真正的沉眠状态，对外界的变化毫无察觉。 有意思的是，当三未接近它们到一定范围，或者触碰到的时候。 这些鬼怪会被迅速惊醒，接着消失无踪。 一旦从沉眠状态中解除，它们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听着三未的描述，顾渊想起来这两天听到的几起被迅速解决，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的鬼怪事件，原来和它有关。 “你有没有发现另外和你一样，能够假寐的智慧鬼怪？”顾渊问道。 不需要去避讳鬼怪这个词。 三未对自己的存在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不会产生“我以前是人，现在是鬼怪，无法接受”之类的情绪。 智慧鬼怪虽然保留着生前的记忆，智慧乃至情感，但和人真的已经不是同类的。 说得直接一点，它们看人的感觉，像是人看其它动物，而非同类。 这一点，就和堕落者一样。 不过三未说，它没有那种杀掉眼前所有人的杀戮欲望和冲动。 唯有在遇见仇人，复仇的时候才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失控，相当于普通人的暴怒状态。 智慧鬼怪和人的体质不一样。 它可以真正的愤怒一整天，不像人一样，生气时间久一点，身体就会支撑不住，不可能一直保持在愤怒状态。 面对顾渊的问题。 三未摇摇头说道：“没有，天满区鬼怪不少，但没有有智慧的。” 这段时间，它在沉眠世界的天满区徘徊着，移动，复仇。 没有离开过，也没有时间离开。 再加上感知范围很小，没有什么额外的发现。 “话说，你在沉眠世界可以开车吗？”顾渊又问。 “不能，那些车子都无法启动，和没油一样。”三未说道。 沉眠世界中，包括电动车在内，任何需要额外动力来源的东西都无法发挥作用。 水龙头打开，也不会有水出现。 电器、车子这些玩意都是虚有其表。 连火都无法在这个世界点燃。 “骑车呢？”顾渊又问。 三未愣了一下，这她还真没试过。 成为鬼怪以来，它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复仇，就是在复仇的路上。 试过车子也只是为了缩短复仇路上的时间——三人中其中一个人会开车。 “那就试一下吧。”刚好顾渊经过的地方，脚下有一个自行车棚。 三未压下恐惧光环，出现，又进入到假寐状态。 顾渊微微挑眉。 它进入到假寐状态后，黑狱和三未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淡去。 相反，甚至还变得强烈起来。 顾渊有一种感觉，不管三未出现在沉眠世界的哪个地方，哪怕是在樱岛域，他也能一个念头，锁链跨越空间，将其抓回来。 “我记得，黄泉国是初代安倍晴明发现了一处特殊的地方，配合布下的大阵形成的。” 顾渊在心里暗道。 安倍晴明曾经发现的地方，难不成就是鬼怪们的安全屋——沉眠世界暴露在现实世界的一部分？ “那可是真是个天才啊。”顾渊在心里感叹。 感觉自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站在巨人肩膀上。 同时也有一种不少修仙小说中出现的“今不如古”的感叹。 当年有安倍晴明惊才绝艳，建立黄泉国，创造安倍家族。 更有“长命大帝”横扫八荒，无人能敌，一统天下，建立神州域。 都是“橫压一世”的霸主狠人。 现在的话，没听过这样“我说自己天下第二，没人敢称天下第一”的猛人出现。 没有让顾渊感叹多久，三未重新出现，和顾渊汇报情况。 汽油车，电动车什么的不能开，但骑自行车它还是可以办到的。 只不过，骑了不如不骑，非常累，速度也没有任何提高。 原本速度上限在那里，骑车后依然在那里。 不会因为交通工具的改变增加速度，相反还是累赘。 顾渊点点头：“说起来，你在沉眠世界没有不可阻挡的特性吧？” 三未具有鬼怪常有的不可阻挡特性。 是常见的穿透型。 可以轻易地越过各种障碍，再厚实再坚固的墙壁在它面前也不能发挥阻挡作用。 三未摇头。 在沉眠世界，墙壁就是墙壁，三未就好像普通人一样，会被关起来的门，墙壁等等所阻隔。 但它可以通过出入现实世界的方法绕开，就非常有灵性。 只有智慧鬼怪才能办到的事情。 鬼怪其实也可以这么做，但“智商”不够，典型的狗界难题了。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问了很多关于智慧鬼怪的问题，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后，顾渊说道。 三未等待着顾渊的命令。 “监视一个人，玛蒙，你听说过吗？”顾渊问道。 “听过。” 玛蒙集团在天满城还是相当有名的。 天满城的庞然大物，创立者兼掌舵人就叫做玛蒙，集团以其名字为名。 金逊给顾渊的各种消息，也有玛蒙回来的消息。 玛蒙在天满城各处都有房产，可能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安全屋。 难以判断他在什么地方。 但有一个地方，他肯定会出现，那就是集团总部。 只要三未在那里守株待兔就可以等到玛蒙。 持续监听，应该可以弄清楚玛蒙这个外来者代表人物和那些散播的种子，思维之花有没有关系。 至于波图，找不到就先放着吧。 反正名单上，该死的人还有不少，顾渊没有收手的打算，会继续杀下去。 被种下种子的人，肯定多少是有些影响力之人。 不可能是小角色。 按照顾渊的行事路线，就算找不到源头，也能把传播点杀干净。 反正急得不是他。 让三未去监视，也是两手准备。 如果玛蒙是背后之人，那顾渊也会迎来第二个不算鬼怪的六级觉醒者对手。 可以稍微重视一点。 提前知晓对方的大概能力，相当于剧情梗概，不算剧透。 并不破坏顾渊的乐趣。 不过，让三未去监视之前。 “你说刚才那个治安员，是奉了别人的命令杀掉了你。那个人，‘你们’解决了吗？”顾渊问道。 “没，那人是五级觉醒者，我们不是对手。” “那先处理了吧。”顾渊笑道，“面具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给外乡人加一点名气，杀手没名气怎么接任务？” 第二百二十四章 黑锅背起来 那个五级觉醒者叫做刘苑杰，在治安局身居要职。 道貌岸然，背地里喜欢那种反抗，强行xxxx的调调。 而且演得不要，他喜欢真的，除非演技惊人，非常逼真。 本身是一个强身系五级觉醒者。 任何反抗在他面前都是无效的，反而能满足他的扭曲喜好。 哪怕三未成为了智慧鬼怪，也无法对抗刘苑杰。 它现在的实力，差不多就是常规的四级觉醒者，不可能是刘苑杰这种五级强身系觉醒者的对手。 觉醒者所有体系（特殊系不算）中，最不容易被阴死，被“以下犯上”，被越级反杀的就是强身系了。 想要杀掉他们，硬实力必须强，各种取巧行为很难发挥作用。 当然，强身系的战斗方式也很单一，怎么打都是上去肉搏。 不存在防不胜防的能力。 灵物的话，和体系无关，就不在考虑范围内。 三未也没有什么灵物。 面对这样的仇敌，只能把心中的怨恨暂时埋藏起来，先积蓄力量。 如果它能够把所有和红色年华勾连的人都杀掉，有一定机会上升到五级觉醒者的强度。 和刘苑杰才有一战之力。 而且要快，五级强度的战斗，在天满区这样的地方，很快就会引来更多的强者赶到。 现在天满区，五级觉醒者的数量，不在少数。 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身在什么阵营，在对待鬼怪的态度上，所有人都是一致的。 甚至，还会因为三未是智慧鬼怪变得狂热。 就算是独行者保不住，也可以把智慧鬼怪上交给神州域官方来换取好处。 三未已经做好了将复仇时间拉长到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准备。 它是鬼怪，它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如果不是心中的怨恨不断咬噬着三未，催促它复仇。 三未甚至可以用天下最强神功“养生长寿之法”，让仇人在其面前一个个死去，并且刨了他们的坟。 现在顾渊要先帮三未解决这个最强大的仇人，对其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这样可以吗？”三未问道。 “嗯，没什么问题。没有后顾之忧，你也能更好地监视玛蒙。”顾渊说道。 三未的最大执念就是刘苑杰。 解除后顾之忧，可以让它更好工作。 三未有智慧，必要的时候，需要用一点手段。 不像其它鬼怪，只需要，也只能强行驱使。 说起来，安倍明也是有智慧。 可惜这个堕落者太菜，只能当一个狱卒，看看哪些鬼怪是否诞生智慧。 “好。”三未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两人直奔刘苑杰所在而去。 刘苑杰大致的活动范围，已经被三未摸清，它只是没有和对方照面而已。 一些和红色年华相关，勾连之人死亡。 没有影响到刘苑杰太多，如果是一些觉醒者所作所为，他倒是有可能变得小心谨慎。 可留下种种的线索，指向的是鬼怪。 那刘苑杰就非常放心了。 他可是一个五级觉醒者，面对大部分鬼怪丝毫不慌，就算遭遇强大的鬼怪，打不过也能跑。 跑不了至少也能支撑一段时间，等支援出现。 如果是那种他连支撑不到援军来的鬼怪——其实就是无妄之灾了，和红色年华相关人员之死没什么关系。 刘苑杰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没有多少改变——哦，以前去红色年华放松一下这个常规项目没了。 等风波过去了，刘苑杰会重新物色其它地方。 就是位置和服务未必赶得上红色年华，对刘苑杰来说，是一个遗憾。 在天满城风波完全平静下来之前，刘苑杰也有一些事情想要做。 根据他得到的信息、情报。 红色年华相关人员之死，有很大可能性是一个有智慧的鬼怪做的。 或许是红色年华的受害者变成了鬼怪，正在复仇。 作为天满城治安总局的要员，他当然看过“吴兴勇”的详细资料以及诞生原因。 上面将吴兴勇在一定范围内公布出来，恐怕也有提醒的意思。 因果报应，天理循环，提醒一些人不要昏了头脑，为所欲为。 但刘苑杰显然没有把这种隐晦的提醒、警告放在心上。 相反，他还有些期待，自己的行为真的弄出了智慧型鬼怪。 等待它们的出现报复，然后成为他的所有物！ 一只智慧鬼怪，能获得多大好处？ 刘苑杰自认不是一个贪婪的人，所以没有主动去寻找红色年华连环死人案的凶手—— 主要原因是天满城风雨飘摇。 红色年华一案又和顾渊，乃至外乡人都有关联，他要谨慎一点。 可不贪婪，主动露出一点破绽，等可能存在的智慧鬼怪上门不过分吧？ 比如下班后，故意往一些僻静无人的地方走一圈。 绕个路再回家，也是属于正常生活的范围内，合情合理。 下班后的刘苑杰开车停下，这里是一处公园附近。 因为最近鬼怪事件比较多，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来逛公园。 有人路过也是回家，行色匆匆。 刘苑杰下车，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靠在车门上抽着，如果长得帅一点，构图就很电影了。 可惜的是，他的身材和赵钱差不多。 都是很结实的胖子，肚子凸出，好在刘苑杰头发还是比较浓密的。 不像赵钱那样凶神恶煞。 偶尔有路人看见了，也只是加快步伐，而不是匆忙跑掉。 在寒风中，一根烟很快抽完。 刘苑杰把烟蒂丢到地上，就要回家。 就在这时，无形的子弹袭向他。 刘苑杰反应很快，瞬间伸手挡在眼前。 无形的子弹落在其手掌上崩碎，连破防都无法做到。 没有半点废话，刘苑杰猛地冲向子弹来的方向，不管是谁在偷袭他，都要付出代价！ 强大的力量反蹬地面，反冲带来的高速，刘苑杰冲进无人的公园中。 几个呼吸间就靠近了偷袭者。 接着，他的脚步骤然停下，就要后腿。 他看到的是谁？ 时间是傍晚，但天色已经无比接近夜晚，公园一盏路灯下，一个人站着，看着刘苑杰靠近。 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外乡人！” 看清此人面孔的刹那，刘苑杰心中警铃大作。 不顾一切就要逃离。 他可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六级觉醒者的对手。 哪怕那一天，外乡人的攻击上限只是手枪，可谁知道现在外乡人手中有没有“高能灵物”？ 别人成为通缉犯靠的可不是一把小手枪。 “真是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啊。”顾渊感叹一句，抬手一挥。 四十米长的光武长刀砍向刘苑杰。 感叹的人是外乡人，这家伙凶名在外，看见他的脸，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跑路。 没跑的都是自认跑不掉的。 以为跑得掉的刘苑杰感觉到背后危险来袭，以不符合身材的灵动闪避过光武长刀。 继续逃跑。 然而就在他稍微耽搁的这么一秒钟，一股毫不掩饰的恶意，暴虐气息从背后而来。 像是潮水一般吞没周围的空间。 那是来自鬼怪的恐惧光环。 而且，是极为强大恐怖的鬼怪！ 刘苑杰差点被杀意所影响，转回去和背后的不知名鬼怪厮杀。 不过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冷静，再度避开砍来的危险长刀。 这一避，也让刘苑杰彻底丧失了逃离的机会。 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将他完全笼罩，紧随而来的是一阵狂风以及血腥味。 被完全释放出来的天狗从天而降，压向刘苑杰。 两者撞在一起，地面顿时凹陷下去，旁边的路灯受到影响，闪烁两下后熄灭。 对五级强身系觉醒者，还是保持一定的尊重。 顾渊直接放出了天狗，要将战斗快速结束。 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迸发出极为可怕的力量，在这片无人的公园中厮杀起来。 偶尔触碰到那些观赏花木，如同压路机碾过，一片凋零。 可怜的花花草草在两个狂暴巨汉面前，就这样被无情碾压。 同样可怜的还有巨汉之一，刘苑杰。 可能是天狗太久没有出场，现在一出现就展现出什么叫做疯狂的暴虐。 作为五级觉醒者，刘苑杰的力量未必差天狗多少。 可是他是人，不是暴虐、疯狂、悍不畏死的鬼怪。 天狗只有攻击，不知道什么叫做防御和躲闪。 而且，比刘苑杰多出了一对翅膀，还有嘴巴、牙齿、爪子这些武器。 半分钟后，天狗的右臂、左翼折断，硕大凸出的鼻子也陷入到脸颊中。 而刘苑杰更是凄惨，胸膛被撕开一个豁口，甚至可以看到内脏。 右臂完全扭曲，左脚折断。 “差不多了。”顾渊把三未放了出来，加入到战场中。 天狗不懂配合，没关系，顾渊可以用锁链帮忙。 “是你！” 重伤的刘苑杰认出了三未，两张面孔他都有些熟悉。 内心还渴望遇见。 可现在真的遇见了，刘苑杰愤怒又后悔。 你吗的带人来的？ 说好的1v1大战呢？ 而且居然提前一步投靠了外乡人。 围攻之下，刘苑杰从重伤变成濒死，顾渊把抗拒的天狗塞回黑狱。 由三未给出最后一击。 “外乡人杀我！” 死前，后悔不已的刘苑杰竭尽全力地咆哮，声音传出去，在天空中回荡。 “等等，外乡人凶名在外，不会是这样来的吧？” 准备离开的顾渊突然想到这个可能。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势在我！ 外乡人当然不是无辜的。 从他那一天熟练地开枪就可以看出来，这货就是个无比自我的疯子。 没有人可以挡他的路或者拒绝他的要求——除非足够强大，像顾渊这样的。 但要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外乡人干的，也不尽然。 像顾渊今天做的，把背锅给外乡人背上。 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人能想到能做到吗？肯定不会。 反正外乡人也不介意背锅。 有能力就把锅给他扣上，估计也懒得出来辩解。 “真是个‘好人’啊。”顾渊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快速搜了一下刘苑杰。 他身上没有什么灵物，不知道是本来就没，还是有防御灵物在刚才疯狂而激烈的战斗中被打爆了。 只找到一个特殊手铐——禁能锁。 顾渊没拿，也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什么后手在，毕竟是神州域官方的东西。 他虽然有点好奇，但不是什么研究员，不至于想要拆掉这玩意研究研究。 顾渊手头上那么多灵物，他从来没有想过拆解研究一下的意思。 多年的经验已经告诉人们，灵物和心能一样，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除了官方和大势力在灵物方面想要取得突破和建树外。 99的觉醒者都不会想着对灵物做点什么，他们只是在单纯使用。 一些探究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用的更加顺手。 顾渊也不例外。 稍微验了一下尸后，顾渊迅速离开此地。 这里虽然僻静，但也只是市区边缘，可不是真正的无人之地。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到。 在顾渊离开后，约莫五分钟，就有觉醒者赶到。 后面陆续有人赶来，相比起这些人，治安局来得稍微慢一些。 他们最近太忙了。 赶到发现死者身份之后，治安局的成员瞬间坐不住了。 刘苑杰居然死了！ 怎么死的，谁杀了他！ 立刻有围观群众提供情报，他们在一段时间前，听到了“外乡人”的嚎叫。 不是外乡人在嚎叫，而是有人在高喊“外乡人”。 没什么意外的话，是刘苑杰在临死之前留下仇人的名字。 已经不是线索，而是直接指明凶手了。 越过调查查案的部分，直接进入到抓捕阶段。 只是听到这些话后，应该雷厉风行行动的治安局成员沉默了。 外乡人？ 就算知道了凶手，又能怎么样？ 一个六级觉醒者，天满城能够对付他的，少之又少。 而且，外乡人是空间能力者，他最棘手的地方不是六级，而是逃得快，抓不住。 没有人怀疑这不是外乡人做的，而是栽赃嫁祸。 外乡人出现大杀四方，绑走艾礼的事情发生在不到一周之前。 他可是一个肆无忌惮之人。 刘苑杰是五级觉醒者，还是强身系。 能够在短时间杀掉他的人本就不多。 不是外乡人还能有谁？ 至于伤口、死状完全不同，很正常。 外乡人杀人的方法多着呢，有时候是一把小手枪，有时候是其它武器。 对付强身系，一把小手枪肯定不行。 看刘苑杰那凄惨的尸体，恐怕是死于什么大铁锤，大砍刀之类的冷兵器。 总之，就是给外乡人的罪行上再添加一笔。 至于动机？ 那疯子杀人要什么动机？ 顾渊选择的背锅对象非常好用，压根没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当然，这对顾渊被通缉的处境没有什么影响。 他目前难以被抓到的局面也不会因为此事发生改变。 艾家的追杀小队，不会对外乡人产生兴趣。 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抓住顾渊，找回艾礼，然后，杀了顾渊！ 外乡人从来不在他们的范围内。 虽然有孙构加入，靠着灵敏无比的嗅觉，捕捉到了顾渊的气息。 但距离真正抓到他，还需要一些时间。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在某个气息相对浓郁的地方，就碰上了。 运气不好的话，需要的时间就说不准了。 追踪也是需要时间和技巧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但只要顾渊还在天满区停留，最多半个月，就会被找到。 顾渊不知道有人正在一点点接近他。 帮三未复仇后，他来到了玛蒙集团总部附近。 夜色下，玛蒙集团大楼还有不少楼层都是灯火通明。 加班加点的情况不在少数。 不知道是福报996还是画饼996。 顾渊把三未完全释放出来，刚一出现，三未就迅速进入到假寐状态。 在沉眠世界中，大楼绝大部分都笼罩在迷雾中。 看上去如同末日，恐怖片的场景。 不过三未本身就一只鬼，自然不会产生害怕的情绪。 她主动进入到沉眠世界的大楼中。 顾渊在大楼之外，他带着降低存在感的眼镜，偶尔有人扫过他的脸庞，压根就没上心。 戴着眼镜，顾渊的存在感比路人还要路人好几倍。 沉眠世界中，三未正在向上，前往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层）。 电梯无法运行，只能走楼梯。 正常的大楼，走楼梯也需要刷卡，才能打开消防通道的大门。 就严格的消防来说，其实是违规的，消防通道的门必须保持畅通。 所以，大楼所有的电子门锁做了设计，遇到断电、火灾等情况，会保持自动打开，而不是锁住。 沉眠世界没电，这些门自动打开着，倒是方便了三未向上。 一路来到顶层，三未进入到宽敞无比的董事长办公室中。 它的感知范围还覆盖不了办公室。 沉眠世界的“天色”永远都是灰蒙蒙的，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感知范围内，三未不会看不清。 它看到宽大无比的办公桌后面，老板椅上坐着一个不算清晰的身影。 像是信号不太好的老旧电视画面。 在其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两个人模样在拉扯中被三未看清，其中一人就是玛蒙。 另外一个，三未就不太清楚了。 一进来就遇见玛蒙，可谓幸运无比，原本三未都做好了潜伏一段时间的打算。 没有什么犹豫，三未坐在办公桌上，和玛蒙面对面，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声音模糊，时断时续，但在三未的努力下，还是勉强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内容。 站在玛蒙身边的那个人，用一种焦急的语气说道：“老板，六个！我种下的种子已经少了整整六个！ “有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事情，正在清理、拔除。” 相比起那个不知名之人的慌张。 玛蒙倒是显得很淡定：“迟早的事情，艾家不是蠢货，他们现在才动手，其实倒是有些慢了，一贯的傲慢。” “您是说，艾家察觉了在动手？” “自然。这天满城，是艾家的地盘。”玛蒙说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拉上波图了吧？” 那个身影连连点头，隐约可见崇拜的表情。 如果顾渊在这里，听到两者的对话，就会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和玛蒙说话的男子，恐怕就是天满城崇洋媚外，贬神州域本土男等一些思想的源头。 不同于艾家的政策扶持外来者。 这是真正，彻彻底底思维上的改变，相当于洗脑教育。 不符合艾家的利益，但很符合外来者的利益。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外来者是大概率。 金逊，顾渊他们都有怀疑是玛蒙或者波图下的手。 而真相，则是玛蒙主导，并且拉了波图下水。 所以那些思想并非是白男，白人至上，而是所有的外来者至上。 一来没那么明显，二来可以拉波图这个黑人入伙。 两个六级觉醒者的组合，就连艾家也要慎重对待。 “艾家恐怕要趁着这个机会把所有人都找出来拔掉，然后再和我们谈。”玛蒙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目光，说出自己的判断。 外乡人的出现，艾礼的失踪。 还有最近几天鬼怪冒出来的频率也变高。 对艾家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不过艾家就是艾家，丝毫不慌不乱，打算先把散播思维的那些人全部拔除——以杀掉的方式。 等若是把玛蒙他们伸出去的爪子斩断，然后再谈。 非常霸道。 现在天满城的风雨，一部分还是由艾家自己引起的。 当然，这只是玛蒙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怎么也料不到，那些思想的洗脑，间接导致了“吴兴勇鬼怪”的诞生。 金逊因此关注，又因为身份和艾家的原因，雇佣了顾渊去调查。 偏偏顾渊又是一个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的人。 所以那些人才会一个接着一个死。 玛蒙的想法，常规来判断，没问题。 正常情况下，天满城敢肆无忌惮地杀丹尼斯，杀骷髅会会长的，而且还这样连着杀下去的，就只有艾家。 现在多一个外乡人。 顾渊在其中，角色可能是被陷害的倒霉蛋，也可能是艾家用来调查后又抛弃的棋子，也有可能真的是外乡人的成员。 关于这样小角色的身份，其实不重要。 玛蒙不在乎，也不需要在意这种旁枝末节。 大势，才重要。 “不过，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呢？现在情况正好，走，去找波图。”玛蒙说道。 外乡人的出现，对艾家不好，但对他们有利。 艾家强势，他们要更加强势。 “现在吗？”旁边之人有些惊讶。 “对，就在刚才，外乡人出现杀了刘苑杰，他在治安局身居要职，是艾家的走狗，就和我们一样。”玛蒙自嘲一笑，接着语气变得激烈起来。 “你看，做狗就是这样的下场。有些人打不了主人，却可以打狗。 “我们，要成为和艾家平起平坐的老虎！” 现在，大势在我！ 第二百二十六章 接近了 外乡人杀掉刘苑杰，是对艾家的二度挑衅。 两者之间的摩擦会更加激烈。 这个时候，波图、玛蒙两人的作用就突显出来了。 这可是两个六级觉醒者。 就算是外乡人面对两人联手，也要暂避锋芒。 当然，他们拿有空间能力的外乡人也没好办法，逼退对方就差不多了。 艾家的主意是攘外必先安内，而且是安内后用内去对外。 玛蒙岂能让他们如愿？ 趁着外乡人还在搞事情的时候，他们要主动施压。 以上都是玛蒙个人见解和看法。 过程错误百出，显得颇为搞笑，但只要结果对了，其实就没问题。 趁着现在外乡人搞事情，风雨飘摇的时候露出獠牙，向艾家展现实力，提升地位。 基本思路是对的。 玛蒙显然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他回来没多久，听完各种汇报。 再加上又刚死了一个刘苑杰，外乡人和艾家矛盾激烈。 他果断行动。 拖延下去，说不定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站起来，玛蒙和身边的人下楼，他们打算去拜访一下波图。 今晚，或者明天就可以和艾家的家主见一面了。 马上要翻身成为天满城的掌控者之一。 而不是艾家的走狗。 玛蒙的心情显然相当不错，三未都可以看到他的步伐轻快。 三未闭上眼睛，周围的场景突然变幻。 已经主动回到了黑狱的牢笼中。 牢笼是一个宽泛的概念，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小房间。 对鬼怪们来说，那是一片混沌的空地。 它们不沉眠的时候，可以在里面肆意狂奔——没有距离上的概念，它们可以随意移动，但最终都是原地不动。 沉眠的时候自然就沉眠。 黑狱中的鬼怪沉眠一阵子，醒来后会游荡，和虚空对线，就是顾渊进来听到一阵阵“喊杀”声。 鬼怪的“作息时间”彼此不同，也不定。 所以顾渊进来后基本都能受到“热烈欢迎”。 嗯，现在的话，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把这些欢迎之声镇压。 诸多鬼怪中最活跃的，还是大天狗。 除了上次重伤后沉眠时间变多外，其余的情况，就是一只发狂的狒狒，大猩猩。 每天“嗷嗷嗷”地鬼叫。 而三未和安倍明两个有智慧的特殊存在，被顾渊赋予了一点小小的权限。 他们能够在自己的牢笼内生成一些家具，住得更加舒服一点。 比如安倍明的牢笼就有一张大床，沙发之类的东西。 他可以坐在沙发上，用锁链靠近其它牢笼，观察里面鬼怪的情况。 三未的牢笼，暂时还是空荡荡的，它只是有智慧的鬼怪，没有疲倦的概念。 不需要这些用来休息的外物。 三未主动回到牢笼，在外的顾渊立刻察觉到。 意识一沉，他进入到黑狱。 高大冰冷，看似坚硬，实际上坐起来和沙发一样的黑色石座，顾渊坐在上面。 一扇普通的门扉拉进，打开。 “你发现什么了？”顾渊问道，有点惊讶三未这么快就回来了。 三未把自己听到地快速说了一遍。 “哦，那他们现在要去找波图了？”顾渊思考两秒钟，决定跟了，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可能错过呢？ 玛蒙去找波图不能大张旗鼓。 但也不至于小心翼翼，非常谨慎地避人耳目。 在他们开车出了集团大楼就被盯上的情况下，跟着他们并不困难。 顾渊一路跟着玛蒙和另外一人，也就是思维真正源头的那位，离开天满区市区。 来到近郊的某一栋大楼附近。 这大楼和附近的居民楼，各种建筑都有一点距离。 范围数百米内没有任何邻居。 从外表来看也颇为破败，但不是无人居住，有车子，人群出入。 大楼外围着足有三米高的围墙，上面还有铁丝网拦着，不知道有没有通电。 看上去很像是那些混乱落后的地区里面的黑帮巢穴。 电影里面常出现的，那种毒枭黑帮头子的基地，就连治安员都不敢进入的地方。 这栋大楼外表是这样，里面的话，到不是如此。 出入来往的人不少，黑白黄都有，以黑为主。 也没有什么喊杀和枪声时不时响起。 更像是一个外来者的聚集地，公寓大楼这种。 没有多少人知道，天满区乃至到整个天满城，曾经的地下黑暗王者波图就居住在这里。 “就是这里了。” 顾渊目送玛蒙和另一人坐着的车子进入到外面高墙内的，他也从天空中进入。 这大楼的结构比较有趣，从上往下看，呈现出一个“回”的形状。 四周是走道和房间，中间则是空着的。 靠近中心空地的一圈是走廊，再往外一圈是房间。 四角有楼梯，两部电梯在分别在对面的走廊中间，靠近中心空地的位置。 一楼的空地被打理地很好，是一个精致的小花园。 大楼一共有十八层。 越往上，每个楼层的房间就越少，越大。 最上面的几层，都属于同一个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波图了。 大楼外虽然有高墙，但里面没什么严密的防护。 一楼进门后，一眼就可以看到作为当做背景的精致小花园。 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有两张椅子。 其中一张椅子没有人，另外一张椅子上，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翘脚靠背在椅子上打瞌睡。 帽子盖在脸上，遮住了面孔。 从他露在外面的手掌来看，是个黑人。 除此之外，大厅就只有几个人正在走动，都是从外面归来回家的。 这个保安明显是在摸鱼。 玛蒙和助理费奇从大门进入到大楼内，没有直接走向电梯向上，而是来到那张桌子面前，用力敲了敲。 “啊……” 一个长长的哈欠声响起，那保安醒来，摘下脸上盖着的帽子，看向玛蒙和费奇。 这是一个不太能判断年纪的黑人。 头发灰白卷曲，面容，从四十岁到七十岁都可以说。 但总体而言，是一个中老年，四五十岁或者更大一些。 顾渊就跟玛蒙和费奇两人身后，保持着双灵物隐身的状态。 他在进入到大楼之时就“切换”到了双灵物隐身。 如果只是隐身符箓的话，这么近的距离，未必能瞒过玛蒙这个六级觉醒者。 叫醒这黑人保安后，玛蒙正打算说什么。 那黑人突然竖起一根手指，示意玛蒙安静下来。 “怎么了？”玛蒙问道。 “嗯……”黑人保安站起来，走到玛蒙两人身边，突然伸手一抓。 抓了个空。 他抓到的只有空气。 “你在干什么，波图？”玛蒙问道。 这个黑人竟然是波图。 曾经的地下王者、皇帝，竟然在这里玩白龙鱼服的把戏？ 想不到黑人也喜欢扮猪吃虎，顾渊以为波图会呆在顶楼的豪华房间内，抽雪茄戴大金链子呢。 哦，腰间还要有一把装饰手枪。 好不好用不重要，可以拿出来对着别人的脑袋就行。 “没什么，怕你被人跟踪，我的仇人可是很多的。”波图说道。 他和玛蒙的神州语都听不出来什么奇怪的口音。 很标准，都是来了天满城几十年的人。 “你以为有人跟踪我，我会察觉不到吗？”玛蒙有些不满。 这两个外来者中的代表人物，形象截然不同。 波图外在形象是普普通通，社会下层的黑人老头，一看就知道干着辛苦的工作。 而玛蒙，穿着骚包无比的白色西装，头发虽白，但向后竖去，一丝不苟。 手上甚至还拿着一根手杖。 那种典型的上流绅士打扮，好像刚从某个舞会、晚宴出来，前一秒还在和一些大人物谈笑风生，决定社会外来的走向。 可以看出来，玛蒙很注重外在形象，仪式感，名声之类的东西。 或许还有一些强迫症和洁癖。 波图就很随意。 “谁知道呢？”波图又看了无人的空处一眼，觉得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有人同时瞒过自己和玛蒙，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真是敏锐啊。” 刚才避开波图一抓的顾渊在心里暗道。 相比之下，玛蒙就没波图敏锐，还挺自大。 “找我什么事情？”波图问道。 “你就打算在这里说，不邀请我上去？”玛蒙不准备在这样的地方谈事情。 一点都不高大上。 要有一个舒服、安静、豪华的房间，倒一杯酒小酌几口是基础。 “担心什么，整个大楼都是我的人。”波图说道，“哪怕你说你上了你老母和女儿，也不会被泄露出去。” “……”玛蒙眯起眼睛没说话。 波图看着他笑了两声。 显然，这两人不算很对付，不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 “你觉得安全就行。”玛蒙也失去了和波图慢慢交谈的意思，开门见山，“我们做的事情，艾家发现了，他们正在出手……” 两人说话的同时，两辆车子靠近着大楼。 前面车子的车顶上趴着孙构，他的鼻子疯狂耸动：“接近了，接近了！气息味道都很新鲜！”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找有着鲜美食材的饭店。 车内，艾觉看了张海博一眼。 张海博会意，闭上眼睛，能力“万物聆听”发动。 周围的声音顿时被无形的大手拨弄整齐。 如同士兵一样等待着他的检阅。 第二百二十七章 谁更嚣张 张海博在聆听的时候，车子也在车顶上孙构的指挥下靠近大楼。 “听到什么了吗？”艾觉开口问道。 张海博脸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能说的？”艾觉看向张海博。 “我听见有人在说要对付艾家，还说要给艾家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张海博一咬牙，一口气说道。 “哈？”艾觉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是谁说的，但就在这大楼里，应该是在一层。” 车内气氛顿时凝重。 艾觉嘴角慢慢勾勒出笑容：“要给我艾家一个教训，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 其余人看见艾觉笑了，也附和着大笑。 车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笑过之后，艾觉说道：“停车吧。” 一群人下了车，艾觉一马当先，走向大楼。 车子分为两辆，前面是艾觉等人，还有车顶的孙构。 后面则是坐着宋用几个。 下车后，宋用和张海博走在最后面，他们都是非武斗派，待会打起来当然是别人先上。 “找到顾渊了？”宋用问道。 “近了，应该就在这大楼里，还没确定。”张海博说道，“我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要对付艾家，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顾渊吗？这么狂，难道他真的是外乡人的人？”宋用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就一阵狂跳。 感觉脸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关于顾渊的身份，现在基本上有三个推测： 一，顾渊是外乡人的成员。 二，顾渊是被外乡人借用了外貌的倒霉蛋，本人已死。 三，就是顾渊就是顾渊，和外乡人没什么大关系，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反倒是外乡人和顾渊达成了什么协议，帮他背锅。 第一种最危险，说不定他们一进去，看见的就是外乡人和顾渊两人看过来。 然后一群人四散而逃。 宋用在心里大骂艾觉脑子不好。 就这么直接冲进去？你是艾家人没错，可外乡人给你艾家这面子吗？ 他的脚步变得更慢了。 然而艾觉不会忘记他，突然停步招手：“宋用，你来。” 宋用硬着头皮上前，“觉老大，我上？这人都没看见呢，看见人了，他伪装成乌龟我都能看穿，没人的话……” “不，你的心能力场不能很能顶吗？”艾觉打断宋用的话。 “……”宋用很无语。 在场的人，论心能力场，当真是他的最能顶。 毕竟宋用得罪人不少，不抗揍怎么行？ 憋着极为难看的脸，宋用从最后面变成最前面，踏入到大楼中。 他刚进去。 三道目光就落在其身上。 “玛蒙。”宋用差点叫出声来。 他来天满城混，当然很清楚什么大人物不能得罪。 眼前一身白衣，骚包无比的玛蒙毫无疑问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张海博听到，说话的人是玛蒙，不是顾渊。 遇见事情就上了，无妄之灾啊！ 打心里，宋用就不觉得艾家把解救艾礼放在了第一位。 如果是第一位的话，那孙构要记住的气息肯定不是顾渊，而是艾礼。 对艾家来说，要维持自己的威名才是第一位。 艾礼，既然是绑架而不是当场身死，那安全就有保障。 艾家从未想过接受谈判，人质和任何威胁，要以绝对的强势告诉别人，艾家招惹不得！ 所以，听到别人密谋给艾家一个教训，不管不顾就上了。 可是，这些和他宋用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是一个六级觉醒者！ 宋用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是你啊。”好在玛蒙没有在意宋用，直接把目光落在后面一点的艾觉身上。 波图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艾觉。 前一分钟，他们还在讨论要对艾家做些什么。 两人出现了一点分歧。 玛蒙作为发起者，这个时候反倒在讲究“和气生财”。 他打算在明天开一场宴会，把天满城上流人士都邀请过来，其中当然包括艾家家主，然后发难，摊牌。 展现自己的强大，逼迫艾家让步。 一些人，已经受到了“思维之花”的影响。 哪怕费奇死掉，所有的思维之花都枯萎，这些影响也会存在着。 恐怕要多年才会消除。 谈笑间，于盛大的宴会中完成地位上的升华，成为天满城的主人之一。 这是玛蒙的蓝图。 但波图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既然你玛蒙都打算干了，那干脆晚上就叫人，直冲艾家老巢，大家打一架，告诉艾家，从今天开始，天满城你们说了算，我们也说了算！ 大家平起平坐。 波图想要给艾家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比起玛蒙和艾家的合作，波图和艾家的“合作”，被强迫的意味显然要更加重。 他在这里养老可不是自愿的。 艾家几乎是强逼波图解散他的地下王国，让他变成了一个所谓的“黑暗规则制定者”，调解人。 从逼格上其实要更高，地位也是升高的。 可是波图不喜欢，他喜欢带着一群小弟呼啸而来，大打出手，肆意嚣张的生活。 在街上飙车，闯红灯，没有人敢阻拦。 看见好看的女人就上去把人掳走，有人敢超车就追上去拦下来，把人暴打一顿。 这才是波图最喜欢的日子。 像野兽那样活着。 而艾家，给波图戴上了枷锁，让他变成了一条看门狗。 尽管这条看门狗，属于“地狱三头犬”这种级别，但看门狗就是看门狗。 波图不想做狗！他是自由的！ 他想要狠狠反咬艾家一口，不是和玛蒙这样惺惺作态。 这群该死的白人，骨子是饿狼，强盗，比谁都贪婪暴虐。 却总喜欢披上绅士的外衣，粉饰太平。 如果不是有艾家，波图肯定会锤暴玛蒙的脑袋。 两人很难达成一致。 艾觉在这个时候出现，波图觉得，爽了。 去他-妈-的宴会！ 带着奄奄一息的艾觉前往艾家，不比什么宴会有趣？ 波图脸上带笑，双眼如同一只恶狼。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面对两个六级觉醒者，艾觉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凝重和慌张，他越众而出问道。 “商量一些生意。”玛蒙打了个哈哈。 “是啊，一些生意。”波图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原本普通老头的感觉荡然无存，看上去像是某种野兽。 在场之人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寒之意升腾而起。 “……艹艹艹！” 宋用退后，无形之间，全力发动心能力场。 哪怕没有被攻击，没外物碰撞的情况下，都可以看到一点点涟漪和扭曲。 “生意？是要对付我艾家，给我们一个终身难忘教训的生意吗？”艾觉直接问道。 “哈哈哈哈！”波图突然大笑，笑过之后，他指着艾觉对玛蒙说，“你看，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唉……”玛蒙叹了一口气，做最后的努力，“你回去告诉艾兴，我想要邀请他参加一个宴会。” 艾兴，艾家的现任家主。 艾觉突然出现，玛蒙也没想到。 原本以为是被艾家的人跟了，但是现在看来，不是如此，是凑巧赶上了。 可是这艾觉难道不知道装傻吗？ “啊，你要找家主啊，其实现在就可以。”艾觉笑着拿出手机，“我现在就告诉他。” “你可以试一试。”波图笑道。 艾觉身边，艾家的几个人表现各异。 “家生子”还好，只是凝重，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另外的表情却不是很好看，他们是来追杀顾渊的，可不想被两个六级觉醒者杀掉。 孙构鼻子耸动两下，开口打断道：“或许，我们可以先抓人？” 他示意距离众人大概五米远的空地：“我闻到了气味，顾渊就在这里。” “你是狗鼻子吗？” 随着孙构的话，顾渊干脆地撕下隐身符。 波图和玛蒙两人交谈，十字隐匿者和隔断之戒的副作用也逐渐体现出来，顾渊拉开一点距离，换成了隐身符箓。 波图注意力都集中在玛蒙这边，再加上已经尝试过一次了。 反而没有察觉到端倪。 直到孙构进来。 隐身符箓不足以将气味都完全掩盖掉，被孙构闻到，确定他们要找的顾渊就在此地。 孙构也不想卷入到两个六级觉醒者和艾家的斗争中，赶快把顾渊这个原本目的抛出来。 顾渊也非常上道，干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现在不是外乡人的面孔，就是自己本来的面目，没戴眼镜。 这张脸，艾觉等人少说看过几十遍，一眼就认了出来。 波图和玛蒙两人倒是不太清楚。 他们听过顾渊的名字，但脸和人不能对上。 艾觉在顾渊和波图等人身上来回扫过：“看来你们不是一伙的啊。” “一伙？”顾渊笑了一下，“他们也配？” “……” 成功缩到大门口，只要一个踏步就能溜出去的宋用听到这话，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这群人，一个比一个嚣张。 艾觉是艾家人可以理解，波图、玛蒙两个六级觉醒者也可以理解。 但你顾渊凭什么？ 一想到这里，宋用顿时悚然，破妄之眼发动到处乱看。 还好，没有看见外乡人躲在什么某地。 倒是艾觉身上，亮着奇怪的光，不知道是什么灵物在发挥作用。 这就是他面对两个六级觉醒者的依仗？ 而不是如一个纨绔子弟，单纯仗着身份无脑嚣张。 第二百二十八章 自信的根源 随着顾渊说出那句话。 场面沉默了大概有五秒，很快，这沉默就被打破。 已经等不及的波图动手，一个跨步，来到顾渊面前，伸手抓向他。 简单的一个动作，带出了风雷呼啸之势。 在场的人都知道波图是六级觉醒者，但具体是什么体系的，除了艾觉、玛蒙外，其他人真不一定知道。 从其出手来看，或许是强身系？ 波图的攻击突如其来，顾渊的反应也很快。 黑雾瞬间笼罩全身，波图的拳头闯入黑雾中，掀起一阵涟漪翻滚。 一拳击中“厚实防御”，波图没能破开黑雾。 与此同时，艾觉身上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瞬息之间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笼罩了进去。 宋用全力发动的心能力场没有抵御住光芒。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 踉跄几步，双眼还处在强光刺激下，一片黑白闪烁，“疼痛”难忍。 耳边传来一些海浪声。 周围的温度也下降了一大截，空气中充斥着潮湿的水汽。 “换地方了？”宋用疯狂眨着眼睛。 以最快的速度看清了周围的场景。 他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是某个船坞，不远处就直通海面。 可以看到好几艘船停靠着，海浪起伏的声音声声入耳。 “艾家的地盘？”宋用心中放松不少。 既然是艾觉身上的光送他们来到了这里，那就证明是艾家的地盘。 至少不会死了。 诺大的船坞中并非“空荡荡”。 所有人出现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机械声，墙壁，立柱，横梁上装着的机枪对准了在场之人。 没有什么死角可言。 只要一个命令或者开关，子弹就可以倾泻到每个人身上。 当然，开枪毫无必要。 在场之人，除了张海博和费奇外，应该没有人会被这些机枪杀掉。 这些机枪只是船坞本身就建设好的防御设施，并非专门为了对付在场一群强者。 “这是什么地方？” 除了艾觉外，追杀小队的其他人似乎也不知道这个地方。 本能地打量着四周。 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后，彼此间的位置稍微发生了一点变化。 波图和顾渊分开。 玛蒙倒是和费奇依然站在一起。 大部分人都盯着刚才出手一次的波图，防止他再次悍然动手。 “切，这就是你的依仗？” 波图看着艾觉说道，倒也不着急继续动手。 这里是艾家的地盘，倒是不用急于弄死刚才出言不逊的小子。 刚才一拳试探出来，也算有点本事的人。 艾觉没有回答波图的话。 船坞另一边的大门被打开，一群黑枪实弹的黑衣人进入。 不过他们的作用显然不是来战斗的，更像是仪仗队，分列大门两侧站好。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走了进来。 他一身黑衣，国字脸，一对剑眉，长相颇为凌厉凶悍，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露出獠牙的凶兽。 艾罗，艾家的擎天之柱（之一），六级觉醒者！ “不是叫你找顾渊，带回艾礼，怎么带来了这两条老狗过来？” 男子走进来后，看向艾觉问道。 “适逢其会。”艾觉说道，“刚好发现这两条老狗在商量着怎么咬自己的主人一口，就一块带回来了。 “至于顾渊，在呢。” 艾罗看了孤零零站在那里的顾渊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波图三人身上。 波图、玛蒙、费奇三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当众说他们是狗。 先不说他们外来者，早已习惯的人上人身份，光是觉醒者的身份难以忍受。 费奇，更是连狗都算不上。 “老狗？一群狂妄自大的家伙，真把自己当成我们的主人了？” 玛蒙说道，语气阴沉。 “你们不会以为自己不是我艾家养的狗吧？”艾罗懒得说话，艾觉出声。 这个时候，顾渊倒是被暂时遗忘了。 反正他只是艾家的立威道具。 而现在波图两人要比顾渊更合适。 至于艾礼的安全和下落，正如宋用所想的，只要确定艾礼没死，把人找回来并不是第一顺位的。 不然孙构闻的就是艾礼的气味，而不是顾渊的。 又或者，艾家有其余方法确定艾礼的位置。 “好好好！” 听到艾觉的话，玛蒙怒极反笑，“就算是狗，今天也是要咬死你们的一天，怎么，你们的老祖宗艾弘不出来吗？是老死了出不来，还是你们觉得就这些垃圾，就能对付我们了？” 波图玛蒙都是六级，和艾罗这个六级觉醒者一换一。 剩下的人，联手未必是六级觉醒者的对手。 艾家有两个六级觉醒者，一是现在出现的艾罗，另外一个是年纪不小，已经超过九十，深居简出的艾弘。 当年波图、玛蒙还是小青年的时候，刚刚在天满城崭露头角。 艾弘就已经是艾家的第一强者，掌舵人。 两人有幸见过艾弘。 玛蒙等人真正重视和忌惮的人，也是艾弘。 艾罗、艾觉以及现在的家主同辈，对波图、玛蒙来说，其实算是小辈。 只是这群小辈非常嚣张。 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 “爷爷年纪大了，就不要打搅他了。”艾觉说道。 艾罗似乎不是一个多话的性格，除了一开始的问话外，就保持沉默，由艾觉主导场面。 可在场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座高山那样显眼。 “这些小事吵到爷爷，他会不高兴的。” 玛蒙这个时候也直接摊牌：“小事？等明天所有人站起来联合反对你们艾家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不是小事了。” 他们有底气摊牌，和艾家平起平坐的直接原因。 倒不是两人的实力——两人实力早在几年前就先后步入到六级。 光是两个六级觉醒者的实力，其实是不足以和艾家平起平坐的。 还需要势力！ 所以，玛蒙步入到六级后就着手进行他的洗脑计划，并且拉上波图。 两者相加，才是他们的资本。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不少要员被洗脑，这些人加上两个六级觉醒者，才足以让艾家退让！ “你是说，你身边的男朋友对那些人的洗脑？”艾觉说道。 玛蒙双眼眯起来。 波图看了玛蒙两眼，他还真没发现这家伙是个老玻璃。 而且，居然还是个受。 他露出嫌弃的表情，往旁边走了一步，和玛蒙拉开距离。 真男人可以干娇弱的女人，强壮的男人，还有铁血高达，但是岂能被干？ 从来都只干别人的波图对玛蒙表示鄙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肯定要狠狠嘲笑他。 玛蒙似乎察觉到了波图的想法，转头看了他一眼，有这样的队友，也是心累。 “你不会以为死了几个传播源，洗脑效果就结束了吧？”玛蒙转移话题。 “当然不会，你的男朋友费奇，本名莱顿什么来着。我记得是十年前，影响大半神州域的金融诈骗案幕后黑手。他的能力，我们很了解。” 艾觉侃侃而谈，“案子过后，他被一群人盯上，改头换面变成费奇，投靠了你，那个时候，你的集团有不少资金进入，得以高速发展。” “调查得挺清楚啊。”玛蒙说道。 “不，不。”艾觉伸出手摇晃两下，“不是调查得很清楚。是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不然你以为你当时一个小小的五级觉醒者，还有所谓的‘玛蒙集团’是怎么瞒过官方的？ “你们不会觉得，整个容就找不到人了吧？ “是我们，出手帮你们遮掩了过去。” 随着艾觉的话，玛蒙脸色微微变化。 如果艾觉没有骗人，那艾家从一开始就知道费奇的能力，那为什么……还会放任？ “在惊讶我们为什么会放任？”艾觉说道，“你们掌控别人，我们掌控你们，就这么简单。” “掌控我们？”玛蒙说道，“就凭这一个六级？真能掌控，你们为什么又火急火燎地杀人？” 言语上的试探交锋，玛蒙想要看清楚艾家自信的根源。 两个六级觉醒者再加上被洗脑的支持者，这股力量绝对足以撼动艾家。 这里是艾家的地盘，可他们两个六级觉醒者想要走，绝对走得掉。 艾弘出现，也留不住他们！ 这是属于玛蒙的自信，来自他的实力和谋划。 那艾家呢？ “杀人，你是说这几天那些人的死？和我们无关。”艾觉摇摇头。 玛蒙愣了一下，不是艾家慌了，开始拔除那些人，那是谁做的？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顾渊身上。 “别看我啊，到处杀人这事不应该直接扣给外乡人吗？”顾渊笑道。 似乎在辩驳，实际上只差在脸上写“没错，就是我干的”了。 “你们在跟外乡人合作？”玛蒙看着艾觉，感觉有些乱。 情况，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废话好多啊，可以开始打了吗？”波图却懒得理会这些，耐心基本耗尽，看着艾罗跃跃欲试。 艾罗抱在身前的双手也垂下。 “这么想打？行吧，让你稍微活动一下。”艾觉指着顾渊，“去，先把他打个半死，是半死，别打死了。” 赫然命令起波图来。 “小鬼，找死！”波图的狂暴显然不只对顾渊一人。 见艾觉莫名其妙命令他，主动扑向艾觉，双手笼罩向他的脑袋。 凶煞的气息扑面而来。 偏偏刚才活动双手的艾罗却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 反倒是玛蒙配合波图，身上蓝光一闪，刹那间出现在艾罗身边，伸手抓向他。 两个六级觉醒者同时动手。 “啪！” 清脆的鞭打声在船坞内回荡。 波图上衣被撕裂，明显的红肿出现在身上，他动作停滞住。 脸上露出些许呆滞的表情。 身上的红肿伤口，好像鞭子抽打的痕迹。 第二百二十九章 鞭打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船坞。 众人看见虚空中有鞭子出现，抽打在波图身上。 波图动作停住，表情莫名变得呆滞。 那边玛蒙也停下抓向艾罗的动作，一下子出现在十米远的地方，费奇的身边。 玛蒙是特殊系觉醒者，能力是瞬间移动。 和外乡人一样，都是空间系的能力，非常稀少。不过他是移动自己，外乡人是开空间门。 “让波图先探探路。”玛蒙在心里暗道。 波图皮糙肉厚，探路是一把好手，也不会轻易死掉。 波图脸上呆滞的面容消失，变成狂怒之色。 他的身子顿时膨胀，衣服被撕裂，灰白色的毛发生长。 不是强身系，而是变化系！ 眨眼间，波图就变成了一只足有五米高，灰白色的怪物，整体的形态和猩猩有点相似。 但青面獠牙，嘴巴突出，头颅更像是犬类，一对剑齿虎似的獠牙从嘴巴中长出来。 头顶上还有一对锋利巨大的牛角。 不逊色于身高，巨蟒一般的尾巴抽打在地上，末端长出锋利的白色骨刺，像是一把利刃。 手指，脚趾都有锋利的指甲弹出，略带一些弯钩。 地面被尾巴抽打出一道道裂痕来。 凶残，暴虐的恐怖气息从波图身上散发出来。 如果对上普通人，比起恐怖光环也丝毫不让。 “哦，这就是所谓的变身比蒙巨兽吗？”明明只是五级觉醒者，面对彻底变身的波图，艾觉依然不慌不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吼！” 兽吼之声压下周围的海浪声，波图一口咬向艾觉。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鞭子声，波图的脑袋被凭空出现的鞭子打中。 狂暴的动作被这小小的鞭子硬生生制动成功。 “吼！” 波图伸爪抓向艾觉，这一抓，哪怕是钢筋铁骨也会被撕碎，抓成一堆碎末。 然而又是鞭子的脆响。 波图身上白色的毛发飘起，在半空中飞舞，抓向艾觉的动作生生停止。 这次，他继续动作比刚才慢了一秒钟。 一秒钟后才第三次攻击。 和前两次一样，波图的攻击被挡下来。 “吼！” 就算是兽吼，众人也可以听出波图心中的暴怒以及一丝憋屈。 甚至可以看到他身上灰白色毛发竖起，变成了一根根钢针，如同刺猬一般。 任何攻击想要伤到波图，就必须先面对这些白毛钢针，自损八百。 波图双爪挥动，加上咬噬，尾巴抽打，疯狂的攻击如同落雨一般，倾泻向艾觉。 鞭子抽打的声音也无比急切，好似入阵战鼓之声。 鞭打之声从快到慢。 不是跟不上波图的攻击速度，而是波图的攻击变得越来越慢。 玛蒙双眼一眯，果断抓住费奇，两人同时消失，出现在船坞大门之后，紧接着，又出现在天空中。 他的瞬移还可以带东西，带人。 “岛屿！” 玛蒙扫过四周，他们所在的位置，并非是海岸。 而是在一座岛屿上。 距离海岸线不算很远，玛蒙可以看到西面城市的灯火。 天满城是一座沿海大城，天满区就靠近海岸，不过因为海运并不发达的关系。 只有少量一些港口还在使用，基本就是沿海运送一些东西。 绝大多数港口都是鬼怪灾变之前留下来的产物。 艾家有什么秘密基地在港口很正常，但玛蒙没想到，艾家还要更进一步。 在岛屿上直接设置了一个秘密基地。 这个岛屿不算大，除了这处港口空地外，另外的地方一眼看过去以树为主，可能有其它建筑隐藏。 像极了电影中反派的最终老巢。 在半空中带着费奇再度瞬移，玛蒙两人来到船坞外的空地上，那里有着一排排房屋，更多的艾家护卫士兵从里面出来。 再往内就是岛屿的树林了。 又是一次瞬移，玛蒙和费奇来到岸边的一艘小快艇上。 “你先走。”玛蒙说道。 费奇是不是战斗类型的觉醒者，也不是宋用这种把心能力场推进到超级龟壳的特殊人才。 待会打起来自保都困难，说不定会死在战斗的余波中。 让他先走，不要成为累赘。 费奇也不和玛蒙演电视剧，忍下连续瞬移的眩晕呕吐之感，拉动拉动机，二话不说开船离开。 至于他到底能不能走，并不取决于费奇逃得多块。 只会和待会的战斗结果有关。 艾罗显然不在意费奇的离开，压根连派人出来追的意思都没有。 费奇的能力是潜移默化的影响，洗脑。 可不是一瞬间的精神控制。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他可以在别人身上种下种子，盛开出影响其他人的思维之花。 自己本身却没有这种能力，更没有办法命令“传播点”。 相当于可以制造一把枪，可以选择把枪给谁用，但自己不能用。 玛蒙送走费奇这一幕，看得宋用双眼发红。 艹，能不能把他一块送走啊！ 玛蒙很快瞬移回来，出现船坞打开的大门口，没有进来，只是看向船坞里面。 他瞬移出去到回来不过短短十来秒。 船坞内的情况没有发生大的变化，除了——已经停止攻击的波图。 他站在艾觉面前，巨大的身躯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就算一动不动，也给人一种针刺般的危险感。 “到底怎么回事？”张海博问旁边没事老吹嘘丰富经历的宋用。 现在轮到你发挥作用了。 “我怎么知道？”宋用没好气地回答，“肯定是什么灵物。” 刚才随着鞭子不断抽打在波图身上，没有对他变身后的“比蒙巨兽之躯”造成什么损伤。——就是掉了很多毛。 可波图的动作也逐渐减慢，直到现在的停止。 原本凶戾的表情也变得呆滞，双眼从开始的暴虐不失智慧，变得无神。 “蹲下。” 艾觉对着波图说道。 波图的身子颤抖起来，接着，一点点，缓慢地蹲在了艾觉面前。 “看，我说过，你们是我艾家养的狗，怎么就不肯认清现实呢？”艾觉转头看向玛蒙。 波图蹲下这一幕，看得玛蒙心中发毛。 到底是什么灵物，竟然可以轻易将一个六级觉醒者变成这个样子。 这种灵物，难道不应该付出什么无法承受代价吗？ 谁在使用？灵物在哪？ 这就是艾家的底牌，之一。 一个从神州域建立之初就在，有“从龙之功”，延续到现在，豪强世家的底蕴，恐怖如斯！ 他还是小看了艾家，冲动了。 玛蒙胸膛可见地起伏着，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狗不听话，就要打。”艾觉说道，“不过先给一个赎罪的机会。去吧，把他咬个半死，注意，是半死。” 下半句话，是对波图下令。 波图用颇为迟缓的动作转身，看向顾渊。 原本艾觉就要波图先把顾渊打半死，不过波图拒绝了，先对艾觉动手。 现在又重新回到艾家的正轨上。 波图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顾渊。 动作不快，却极为有力，每一步都会在地面上踩出一个小坑，裂痕扩散向四周。 庞大的身躯让波图很快来到顾渊身边，挥动爪子抓向他。 动作和开始的比起来，可谓缓慢。 但力量感十足，非常厚重。 不禁让人想起重型机械，环太平洋第一部的巨大战争机甲。 顾渊退后了一步，非常轻松地避开波图这一抓。 波图身子前倾低伏，血盆大口咬向顾渊的脑袋。 顾渊再次后退，同样避过波图迟缓的攻击。 “……” 这一幕，看得在场之人表情各异。 波图是被控制了没错，但好像没有达到艾觉想要的效果。 这么慢的攻击，力量是足够了，可是速度这么慢打不到人，力量再大也没用。 “唉，毕竟是六级觉醒者，果然还是稍微差了点。”艾觉说道。 “停下。” 随着他的命令，波图停下攻击的动作。 “变回去。”艾觉继续下令。 这次波图没有遵照命令行动，可以看到他的身子都在颤抖。 似乎想要和争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你这个，我这个？”艾觉也不再管波图，对艾罗说道。 艾罗对付玛蒙这个六级觉醒者，他拿下顾渊。 把这些天的风波和闹剧，在今天彻底结束——除了出现过一次的外乡人。 至于波图，虽然他没能完美地执行艾觉的命令。 但谁都看得出来，此人已经被套上了项圈，再一次成为艾家的狗——比原来更加“忠诚”。 艾罗点点头，转身看向玛蒙。 玛蒙内心着挣扎，不想就此离开，他要走了，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现在或许还有反击的机会。 波图显然还没有被完全控制。 外乡人呢？他会不会出现？ “为什么你要动手，刚才的鞭子呢，不用来对付我？”看着走过来的艾罗，玛蒙试探着说道。 艾罗不说话，身上浮现出一条巨大的半透明手臂，抓向玛蒙。 玛蒙闪现到艾罗身边，手上多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 从刀柄到刀刃，都是黑色，两边开刃，像是一枚黑色的大钉子。 黑色的寒光闪过。 玛蒙握着匕首刺向艾罗。 半透明的幻体出现，如同巨大的盾牌，挡下匕首的刺击。 一击未中，玛蒙瞬间消失，艾罗转回的幻体之手抓了个空。 他身上已经浮现出了完整的上半身幻体，还有两条手臂，将浑身笼罩。 幻体的面容模糊不清。 “哦，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开高达……”顾渊看向艾罗那边。 他在樱岛域的时候假扮延展系觉醒者。 对其了解颇深，目前延展系觉醒者的最强状态就是传说中的“开高达”。 樱岛域没有人达到这个地步。 而艾罗，恐怕已经达成。 目前展现出来的“半身之躯”，已经有波图那么高，把艾罗本人完全笼罩其中。 一把小匕首，恐怕难以破防。 不知道玛蒙的匕首又有什么特殊之处。 “还有心思看别人？”艾觉的话传到顾渊的耳朵中。 他来到顾渊面前，毫无花哨，一记直拳打出。 黑雾浮现，笼罩顾渊。 拳头和黑雾碰撞，爆炸声响起，黑雾被驱散大半，露出顾渊的面容。 顾渊伸手抓住艾觉的拳头：“力量很一般啊，看来你不是强身系觉醒者。” 第二百三十章 怎么活下来 “谁说我是强身系？”艾觉嗤笑一声，拳头张开。 手掌之中隐约看见某种东西的轮廓，爆炸！ 笼罩回来的黑雾再一次被驱散，火光乍现，从黑雾中涌出。 艾觉身前浮现出重重叠叠的光晕，心能力场挡下顾渊释放出的火焰。 挣脱开顾渊的手，艾觉向后退去，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具象化系？”顾渊主动散去黑雾，看着手掌指尖，上面稍微有一点焦黑的痕迹，“具象化的爆炸物？” “你绝对不是四级实力。”艾觉用行动来回答顾渊的问题。 只见他双臂之上，浮现出一对巨大的臂铠。 将两条手臂完全包裹住，银白色，流线造型，充满了未来科技感，就是上面各种空洞很多，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当场晕倒。 普通人也有些生理不适。 “你身上的灵物不错，我们用得上。” 艾觉前冲，一只手伸出，火光和冲击波乍现，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涌向顾渊。 威力和刚才的爆炸不可同日而语。 是黑雾无法完全挡下的攻击。 而且完全违反常理地没有产生任何反推的力量，所有的力量都涌向顾渊所在。 顾渊没有闪避，身前骤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六米的身比波图还要夸张一些。 暴虐、狂乱的恐惧光环散发出来，会让一些人生生骇死。 大天狗！ 刚一出来就遭到暴烈的攻击，大天狗发出一声咆哮，伸手双翅张开，主动向前。 将爆炸的攻击完全接了下来。 身上一时间火焰缭绕，它冲破黑烟和火光，带着火焰的拳头砸向艾觉。 艾觉脸色一变，双手同时伸出向前。 又是爆炸声。 以爆炸的力量轰击天狗拳头的同时，本身又依靠爆炸反推的力量飞快退后，和天狗拉开距离。 艾觉具象化的臂铠拳套，可以控制爆炸产生的力量。 而且，退后的同时，臂铠上的空洞中，掉落下好几个圆球。 在落地后，骤然爆破，火光和黑烟把冲过来天狗笼罩。 成功阻止了天狗的追击。 随着天狗翅膀扇动，黑烟被驱散，这次就不是有烟无伤了。 天狗赤红色的身上多出了很多烟熏火燎的痕迹。 “你这是什么灵物，竟然可以控制鬼怪？”艾觉脸上带着惊喜无比的表情。 没有人回答他。 被完全释放的天狗，根本不懂什么叫停手。 他一个踏步，粗壮无比的双手左右笼罩过来。 艾觉双臂向两边张开，同时爆炸，以强大的冲击力挡下天狗的抓击。 “一块上！不用留手！我要他身上的灵物！” 艾觉咆哮道。 就是连续的爆炸声在船坞内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让人一时无法听清。 张海博倒是听清楚了，但他和宋用一起，作为非武斗派已经缩到了角落里。 没有参与到战斗的意思。 “上啊！” 艾觉以心能力场挡下天狗的拳头，再次高喊。 剩下的觉醒者反应过来，就要对顾渊出手。 至于机枪和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都没动，他们在这样的战斗中，装饰意义远胜实用价值。 别的不说，天狗的恐惧光环就让那些普通人士兵难以行动。 就算动，也有很大可能是被恐惧光环刺激地发狂乱来。 艾罗看了顾渊这边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战斗上。 这两个六级觉醒者的战斗，比起艾觉和大天狗，反而有点普通，乏善可陈。 巨大的半身幻体笼罩艾罗全身。 挡下不断闪现的玛蒙的攻击。 玛蒙握着的匕首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灵物，在幻体上留下了一个个洞孔。 那些小小的洞孔中，还有诡异的黑色纹路向外蔓延。 需要艾罗花费精力和心能不断修补幻体。 这匕首叫做诅咒匕首，被刺中后，会有诅咒的力量蔓延，将人咒杀。 理论上一道小小的口子也能要了人的命。 除此之外，伤害还会累加，达成破防效果。 再加上玛蒙神出鬼没的瞬移能力。 哪怕是艾罗有强大的幻体护身，也需要慎重应对。 换成实力弱一点的觉醒者对上两者之一，恐怕都已经身亡。 但光看起来，就是艾罗一动不动像王八。 玛蒙狗拉乌龟，无从下手。 就看谁先露出破绽，搞不好会瞬间分出胜负。 另一边，已经有觉醒者冲到顾渊面前，是个强身系觉醒者。 没有花里胡哨的，双手握在一起，形成大锤砸向顾渊。 就在这时，顾渊身后浮现出巨大的黑色门扉。 长方形的开合大门，一股荒凉莫名，诡异的气息从门缝中渗透出来。 莫大的危机感让那强身系觉醒者硬生生停住，不顾一切地退后。 “我的灵物很多。” 顾渊抬手，伸手的大门缓缓打开，白色的月光从门缝中倾泻出来，落到地面上。 恐惧光环的效果不是很明显，还不如天狗带来的影响大。 但诡异的心悸之感，如同一只手，握住了所有在场之人的心脏。 就连天狗都停下动作，看向顾渊身后的大门，发出低吼威胁之声。 艾罗看向这边，玛蒙也停止攻击。 “你想要，也要有命来拿啊。” 顾渊说道，随着他的话，身后的大门瞬间完全打开。 一轮惨白的圆月出现，一瞬间，冲破船坞坚固顶棚，飞上高空。 高悬在夜空中，如同八月十五的婵娟。 月光笼罩整个岛屿，岛屿的色彩在迅速褪去，变成了黑白灰三种。 就连火焰，都从瑰丽的红色变成了灰色，只保留一点点的红。 莫名的力量开始入侵体内。 艾家的一个护卫突然跪在地上，口中发出诡异的声音，嘴巴撕裂开，脚开始变长，五官消失。 衣服好像溶解一般，融入到体内。 短短两秒钟的时间，他就变成了一个全身惨白，没有任何性征，脑袋上只长着一张大嘴的人形怪物。 “先想想怎么活下来吧。” 顾渊说道，他的身上，看不见的无形锁链环绕着。 现在顾渊以控制鬼怪的锁链环绕身躯，不说彻底隔绝鬼怪的攻击，至少也能断绝百分之九十九的伤害。 酒吞童子的血色酒池，雪女的寒冰领域，还有无颜月笼罩月光区。 这些范围攻击对顾渊都不再有影响。 天空中，一只只只有嘴巴的怪物从天而降，砸在地上，砸进海里。 它们摔得四肢扭曲折断，又迅速恢复过来，寻找着附近的生人，扑了过去。 那些护卫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变异，扑向最近的觉醒者们。 艾罗皱着眉头，幻体手臂横扫，将周围接近的畸形鬼怪扫飞，幻体的下半身开始形成。 他刚才可没有使出全力。 玛蒙目光闪烁，突然出现到一个艾家的觉醒者身后，匕首闪过一道寒光。 那觉醒者一惊，本能地发动心能力场。 玛蒙的心能力场同样发动，两者的心能力场碰撞，中和破碎。 匕首在那觉醒者身上划出一道伤口。 玛蒙消失，让那觉醒者的反击落空。 诡异的黑色纹路从伤口处出现，迅速爬上脸颊，覆盖全身。 不到三秒钟，那个不是强身系的觉醒者就已经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后没有了任何声息。 心能之盾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用来防御的。 但就好像盾牌也可以用来砸人一样，彼此之间也可以碰撞中和。 不过很少有觉醒者会这么做，要是碰不过，代价太大。 玛蒙没有把心能力场推进到心能领域的高度。 但就算如此，以他六级觉醒者，力场强度也远超五级觉醒者的强度。 就算是宋用的著名龟壳也赶不上。 秒杀掉一个觉醒者，玛蒙出现在波图上空，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 像是踢中了什么钢板，波图纹丝不动。 不过他脸上、眼中的呆滞到是缓缓褪去，渐渐恢复清明之色。 “发生什么事情了？”波图开口问道，声音因为变身的关系，显得尤为沉闷。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玛蒙闪现在波图身边。 “唔……不太清楚，我喝醉了？”波图有一种自己喝醉断片的感觉，“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你往上看。”玛蒙说道，“那轮圆月是鬼怪，这顾渊竟然有灵物可以掌控鬼怪！” 语气中透着贪婪。 可以控制鬼怪为我所用？这样的灵物，自然不只有艾家想要。 哪怕要付出代价，也绝对值得争抢，消息传出去，恐怕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就算是稳定的神州域也不例外。 “好东西啊。”波图猩红的舌头伸出舔了一下。 “先解决艾罗，逼出艾弘那个老不死！”玛蒙说道。 艾罗的幻体已经完全成型，一个十米左右的高大半透明巨人，是波图的两倍。 一举一动好似都有无边伟力。 巨大的幻体也吸引了大量畸形怪物的主意，一波接着一波冲向艾罗。 剩下的怪物则是攻击着其余的觉醒者。 依靠着数量和不死的特性，暂时将那些人压制住。 哦，天狗也在攻击的范围内。 鬼怪们可不讲究什么相亲相爱。 波图和玛蒙这里也迎来了一波攻击，波图完全无视那些畸形的怪物，冲向艾罗。 他冲前几步，半途一跃而起，撞破船坞仅存的一点顶棚，坠落砸向艾罗。 就在即将火星撞地球的瞬间。 鞭子凭空出现，抽打在波图身上。 波图被一鞭子抽飞，落入到海中，溅起巨大的浪花。 “……又来？” 见到这一幕，刚刚出现在艾罗身边的玛蒙又瞬间消失拉开距离。 这玩意能压制六级觉醒者，但似乎只对波图有效？ 或者只能对一个人生效？ 不能解决这鞭子，波图等若是废掉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至强三十秒！ 顾渊打开黑狱中三未的牢门。 让它进入到沉眠世界，去探索一下这个岛屿有什么秘密。 玛蒙闪现到船坞仅存的一点屋顶上，抬头看向天空那惨白的圆月。 这玩意，居然是个鬼怪？ 特殊的恐惧光环，还有落下的畸形怪物可骗不了人。 这是一只相当危险的鬼怪。 好在以玛蒙之能，拿这个鬼怪没办法，也可以离开，天生立于不败之地。 月光可以让人畸变，但觉醒者明显不是普通人，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艾家肯定比玛蒙着急，这里是艾家的秘密基地。 看向空地上的房子屋顶，玛蒙闪现到那里，又瞬移到树林中，他倒要看看，艾家这个秘密基地有什么秘密。 同时远离战场，让顾渊他们先斗一斗。 艾觉把他们拉到这里算不上是错误的举动。 谁能料到顾渊还有收容控制鬼怪的灵物呢？ 不仅是没料到这个，也不可能料到对方鬼怪如此危险。 那只巨大的天狗，还有圆月。 光是这两只，就让顾渊进入到六级觉醒者（战力）行列。 加入神州域的强者俱乐部。 “艾觉那小鬼心里恐怕后悔死了。”瞬移到树林中的玛蒙看到白色的畸形怪物四散跑开，幸灾乐祸。 艾觉心中到没有什么后悔，有的只是愤怒。 他集合了两个觉醒者，破开周围越来越多的畸形怪物，杀向顾渊。 这些人形怪物杀不死，但战斗力真的不强。 战斗类型的五级觉醒者只要不恋战，杀个七进七出没什么问题——忽略月光对他们越来越严重的影响。 力量在臂铠凝聚，艾觉脸色狰狞，就要给近在咫尺的顾渊来一场大爆炸。 就在这时，恐怖的危机感瞬间降临。 艾觉汗毛竖起，不顾一切将没有完全准备好的“大爆炸”用出。 爆炸的力量轰向顾渊的同时，艾觉借着反推力向后退去。 顾渊面前，圆弧形的开合大门打开，一只“纤纤玉手”从牢门中伸出。 血色的光华，如酒一般，扩散着，将爆炸的力量完全接下。 绝美的酒桶童子从黑狱中走出。 一头酒红色的长发披散，已经到了脚踝的位置。 它先看了顾渊一眼，接着又看向天空中的圆月。 脚下，坚硬的地面，好像水面一样，泛起波纹，以酒吞童子为中心，红色的血酒取代了地面扩散开。 那些畸形怪物们，开始一个个沉入血色酒池中。 连一点气泡都没有冒出。 觉醒者们也不例外，感觉到有无形的双手抓住了他们的双脚，正在把他们往下拉。 他们立刻攻下脚下的酒池，或者用心能壁垒、力场抵御，阻止自己沉下。 血池泛起波浪。 顾渊身边又多了一道锁链，悬浮环绕，抵御着血色酒池的影响。 酒吞童子转头，看向在场的最后一个强者。 十米的高大幻体，几乎顶在船坞的顶棚——如果顶棚没有被无颜月破坏的话。 幻体中心，艾罗悬浮着，同样看向酒吞童子。 “……” 他没有说话，第二只鬼怪。 准确地说，是第二只足以和六级觉醒者抗衡的鬼怪！ 这顾渊，到底是什么来历？ 顾渊伸手，锁链从掌心延伸出来，缠绕住天狗的手臂。 这次不是把天狗关回到黑狱中，而是把他自己拉向天狗。 顾渊落到天狗的肩膀上。 天狗扇动翅膀，原本想要冲向天空，和无颜月来一场生死大战。 但现在顾渊加入到“驾驶舱”，它就要改变目标了。 “轰！” 船坞之外，一只巨大的鬼怪从圆月中落下，是当初出现过，不下于天狗的危险鬼怪。 这样的怪物，无颜月中有六七个。 那鬼怪落下后，想要冲进船坞，无差别攻击，被顾渊一锁链打飞。 被迫和那些不死的畸形炮灰一起探索整个岛屿去了。 躲在空地房子里的宋用、张海博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太可怕了！ 神仙打架？不，这根本怪物打架！ 船坞内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让两人觉得自己加入战场，估计没两分钟就要交代了。 张海博两分钟肯定会交代。 宋用肯定不会，船坞里的五级觉醒者还在挣扎呢。 在酒吞童子没有真正对付他们之前，在支撑个十分钟没什么问题。 船坞内，酒吞童子已经确定了目标，它对着艾罗一抓。 血色利爪凭空出现，抓向艾罗的幻体。 小小的手掌形状的爪子，比起艾罗的幻体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艾罗不敢有丝毫大意，庞大的幻体以极为灵动的姿势退后，一拳轰出。 血色利爪破碎。 幻体上也出现了一道细不可查的裂痕。 下一秒，大量的血色利爪出现，几乎覆盖了幻体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艾罗幻体猛地团成一团，接着四肢张开。 恐怖的力量释放出来，把所有的血爪撕碎。 但本身的大小，却从十米变成了五米高度。 艾罗本身几乎占据了幻体的整个躯干。 变小的幻体，力量速度却更上一层楼，一个踏步，脚下的血色酒池溅起浪花。 艾罗出现在酒吞童子面前，居高临下，一拳轰出。 酒吞童子抬手，和落下的拳头碰撞。 血色酒池涌动。 艾罗幻体连退好几步，手臂上面布满了裂痕。 酒吞童子的手臂则是断裂，白骨暴露在外，不过这种伤势，在下一秒就完全恢复。 酒吞童子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绝美而残酷的笑容。 主动攻向艾罗。 脚下的血色酒池翻涌，伴随着酒吞童子的动作，形成浪涛巨手，抓向艾罗。 酒吞童子不是纯粹的肉搏派。 单论身躯力量，酒吞童子可不算强，这也是顾渊一直没有送给它红玫瑰的原因。 目前为止，大天狗依然是红玫瑰最好的赠送对象。 没有之一。 酒吞童子掀起血色浪涛，专心对付艾罗，其余已经沉下大半觉醒者们顿时感觉到压力大减。 努力想要脱离剩下看似澄澈，实际上如泥潭一般的地方。 他们的皮肤，已经出现了诡异的惨白之色。 别忘记，天空中还有无颜月，洒下的月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怦！” 把天狗当做座位，顾渊抬手，给了艾罗一枪。 可惜无形的子弹落在艾罗的幻体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倒是酒吞童子的血酒，不断侵蚀着艾罗的幻体。 艾罗的幻体也在一点点变小。 但越小，反而越灵活，力量和速度方面也在提升。 现在酒吞童子占据上风，一时间难以拿下艾罗。 如果力量和速度可以一直提升的话，艾罗未必会输给酒吞童子。 所以，顾渊觉得酒吞童子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光武形成一把长刀，瞬间跨越十几米的距离，直刺艾罗。 和酒吞童子酣战的艾罗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外来的攻击。 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但不是意识察觉到了就能躲开的，酒吞童子的攻击可没有给他多少喘息的时间和空间。 光武利刃刺中艾罗幻体。 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真硬啊，六级觉醒者的幻体。”顾渊感叹一句，挥出第二刀。 长刀划破血酒，又在幻体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战果一般，顾渊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刚才他光武破开血酒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什么阻力，酒吞童子竟然在和他打配合？ 是战斗本能，还是逐渐诞生了智慧？ 顾渊连续挥动光武，酒吞童子也配合着，让光武在艾罗幻体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随着伤痕的增加，艾罗低吼一声。 幻体进一步变小，变成三米左右的高度，像是艾罗穿上了一身玩偶套装。 幻体上的累累伤痕，包括血酒的侵蚀，全部消失。 从原本的无色半透明，变成了金色的半透明。 力量和速度再上一层楼。 艾罗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苍白之色，呼吸变得粗重，几近喘息。 他的幻体，正常状态下就是十米高的巨人。 不断变小，对艾罗来说是一个压缩的过程，并不轻松。 尽管力量和速度得到提升，可消耗很大。 现在的状态，被艾罗叫做“金色战神”，力量速度方面都达到了顶峰。 但，维持时间却只有三十秒。 三十秒过后，艾罗就会力竭，连最常态的幻体都无法再施展出来。 三十秒内解决眼前的“六级怪物”，还有顾渊。 来得及吗？ 艾罗来不及去想找个问题，锁定酒吞童子，脚下波澜的血酒猛地炸裂。 形成漫天血雨。 露出来的坚实地面，凹陷下去一大块。 血酒形成的层层护盾，在前冲的金色战神面前如纸张一样脆弱。 一秒钟，艾罗出现在酒吞童子面前，幻体双手呈现出手刀状态，刺入酒吞童子胸膛。 猛地向两边一撕。 酒吞童子的身躯被撕裂两半。 紧接着，艾罗就要跳起，攻向天空中的顾渊。 很无奈，他不会飞。 其实从开高达的说辞来看，延展系，幻体的完美形态应该是会飞的。 这一短板解决了才算完美。 就在艾罗即将跳起的瞬间，酒吞童子飞出去的残躯飞回，挡在其面前。 伴随着血酒撞击而来。 艾罗一拳，再度形成一片腥风血雨，同时把残躯打成两截。 但这并不能阻止酒吞童子。 它主动分裂的身躯，残躯在艾罗身边环绕。 血色的漩涡形成，上升，将艾罗笼罩其中。 一丝甜腻的气味传来，竟连幻体也无法完全隔绝！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谁啊？ 艾罗没有主攻心能之盾的方向。 这方面，他只推进到心能壁垒的程度，连心能力场都没有形成。 从心能之盾到心能壁垒，到力场，再到领域。 想要学会施展的难度肯定是增加的。 艾罗的幻体足以取代壁垒、力场的作用，他也专注于本身的能力。 在本身延展系暂时进入到瓶颈后，艾罗才转头学习“心能之盾”系列。 如今稍微摸到一点力场的门槛。 如果能把力场和幻体结合，说不定能挡住酒吞童子力量的侵蚀。 但艾罗不会后悔，也没有时间后悔。 其实就算他推进到力场，乃至领域，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能去维持。 金色战神状态，就是他的极限了。 极限三十秒真男人！ 伴随着一丝甜腻中带着血腥气的味道传入，艾罗的感知顿时变得迟缓起来。 脑袋上仿若被套上了一层沉重的头盔，思维运转有些迟滞。 本能地想要冲破血色漩涡。 就在他想要冲破血色漩涡的瞬间，漩涡中突然洞开了一个缺口，缭绕着袅袅之烟。 被一抹瑰丽的火焰包裹的利刃出现，刺中艾罗幻体。 在上面划过。 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这……”艾罗脸色一变。 这攻击竟然能够伤到他的金色战神状态下的幻体！ 脑袋沉重，迟滞感加重。 艾罗的反应又慢了一点，第二刀也没有避开。 同时，血色的漩涡中，钻出大量旋转着的利刃钻头，钻着艾罗的金色战神。 “……该死的！” 脑袋中不断传来的沉重感，影响着金色战神的反击力量。 原本强大的金色战神，已经被彻底困住，无法挣脱这鲜血漩涡。 艾罗的最强状态非但没能在三十秒内解决战斗，更是在十秒内被困住！ 至强三十秒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等时间一到，幻体消失。 艾罗就会在顷刻间死亡。 他身上当然有防御和治疗灵物，每样一件。 可这些，挡下五级觉醒者的攻击，治疗非致命伤没问题。 面对那散发着恐怖高温的利刃，还有酒吞童子的攻击，就力有不逮了。 血色漩涡之外。 以艾觉为首的觉醒者们，一个个脸色苍白。 更有一两个，嘴巴不受控制地在笑，强行压下不到半秒钟又笑起来。 无颜月的扭曲力量不断侵蚀着他们。 原本作为五级觉醒者，他们不会被侵蚀得这么快。 但是酒吞童子的血色酒池，还有一开始的畸形怪物消耗了他们不少力量。 现在抵御起来尤为艰难。 倒是宋用和张海博，一开始就机智地避开了战斗。 一直躲在小屋内，这个时候只是肤色微白。 宋用全力维持着心能力场，张海博则是把外套的兜帽给戴上了，起到了一点防护效果。 看了张海博一眼，宋用说道：“你小子，居然还有灵物藏着掖着。” “我一直穿着好吗？”张海博说道，“宋大叔，我们要不跑吧？” “跑什么，你看外面，现在还能跑掉吗？”宋用也后悔不已。 外面的月光下，其实还有不少畸形怪物正在游荡。 酒吞童子没有把血色酒池扩散到船坞之外。 他们现在一出去，那些怪物恐怕就会一拥而上，而且……万一再掉下一个大只鬼怪怎么办？ 从刚才开始，已经掉落了三只气息恐怖，绝对不输给五级觉醒者的怪物，进入到树林中。 宋用很难受，早知道最开始他就和费奇一块跑了。 当然，这只是想想，那个时候大战还没有彻底掀起。 那个时候跑路，就太引人注目了。 费奇有大腿可以抱，他们可没有。 “那我们怎么办？”张海博语气也很焦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三级觉醒者啊。 这种怪物打架，连看一眼都很危险。 “等他们分出胜负，我们再抱大腿。”宋用说道，还能怎么办？ 凉拌。 “万一顾渊赢了怎么办，宋大叔你可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张海博看着宋用脸上的伤疤，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两天，宋用动不动就对顾渊破口大骂。 不断提及两人之间有血海深仇，必定不死不休，借此来表达对艾家的“忠心”。 顾渊赢了，宋用估计活不下去。 “胡说什么？顾渊怎么可能赢？”宋用倒是对艾家很有信心，“就算他有灵物控制鬼怪，也死定了。 “这里艾家大本营，他输只是时间问题，我们低调一点，到时候……” 似乎为了打宋用的脸。 就在这时，大叫声从船坞那边响起。 “爷爷救我！” 那是艾罗的声音，这个年过半百的沉稳男子，变成了孙子，向自己的爷爷求助。 他口中的爷爷，自然是艾弘，六级觉醒者。 成名多年，退隐也多年。 外界都不太清楚，艾弘是不是已经死了，因为他至少有五六年没有出现在人前。 就算一年一度的艾家家族大会，他也只是远程视频来讲几句话。 无法判断是不是事先录制好的。 随着艾罗的高喊，证明艾弘绝对没死，而且，就在这座岛屿上。 艾罗的高喊，却没有引出什么人的回应。 船坞内，艾罗幻体伤痕累累，在破碎的边缘之际自动消失。 艾罗没有让幻体被打破，那样带来的反噬副作用，足以让他躺在地上等死。 主动散去，好歹还有一点力量残存。 散去幻体的同时，艾罗发动了身上的防御灵物。 一个黑色的棺材出现，把艾罗装入其中。 带来了一丝安全感——至少艾罗没有什么睡棺材不吉利的想法。 都是防御保命的东西，谁管它长什么样子啊。 更何况，这棺材不用的时候很小，能够随身携带，还没副作用，已经是比较稀少，好用的防御灵物了。 别看顾渊身上类似于黑雾，光晕这种防御灵物好几样。 别忘记，他可是敲诈东京城、安倍家这两大势力，榨干了他们才拿到这些灵物的。 顾渊的“藏品”质量，丝毫不下于艾家这种盘踞在神州域的豪强世家，还要胜过。 顾渊一刀劈在棺材上。 天狗已经被他收回到黑狱中，关回去之前还送了红玫瑰。 此刻顾渊的脸上有着复杂繁丽的花纹。 一拳打爆一头牛的力量充斥全身。 光武砍在棺材上，劈开一道豁口，木屑飞溅。 酒吞童子操控着血酒侵蚀着棺材，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看情况，不用半分钟，保护着艾罗的棺材就会坏掉。 原本酒吞童子还想对艾觉等人动手，挣扎着抵挡无颜月扭曲力量侵蚀的他们会被酒吞秒杀。 不过顾渊将其阻止。 他想要看看，这些五级觉醒者被无颜月异化成怪物后，会不会保留原本的实力。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五级觉醒者。 无颜月有的“五级鬼怪”也不多。 这些人被异化后要是能保留原本实力，对战力的提升绝对不小。 棺材很快被破坏得七七八八，可以看到里面艾罗的惊恐表情。 好在再被彻底破坏前，棺材的防御能力会一直在，酒吞童子的血酒泼不进去。 否则的话，以艾罗现在的状态，一瞬间就会丢了性命。 眼看艾罗就要饮恨。 一声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叹息声响起。 灰白色翻涌的雾气从地下升腾。 “你们这些小家伙，真不给我省心，不知道我年纪大了，习惯早睡吗？” 苍老的声音回荡夜空中。 灰白色的雾气和酒吞童子的血酒碰撞。 那雾气，是领域的力量。 酒吞童子的血色酒池，也可以看做是鬼怪的领域。 而无颜月的月光就比较特殊了，严格来说，整个岛屿都笼罩在无颜月的“领域”中。 不过它的力量并不霸道，排斥力量。 反而很“包容”，除了升空会带来重压之外的，其余的并不影响。 未见其人，艾弘就已经动手，和酒吞童子交锋。 雾气和血酒碰撞，相互侵蚀，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一部分灰白色的雾气在棺材前，隐约形成一张面孔。 “小朋友，给老人家我一个面子，把你的灵物放下来。” 那张面孔，嘴巴的位置一张一合，对顾渊说道。 顾渊笑了起来，手中的光武形态发生变化。 从普通的刀变成了一把大斧子，他双手握住光武，火光缭绕，覆盖上斧面。 一斧子落下！ “你敢！” 雾气形成的面孔被劈开。 伴随着艾弘暴怒的叫声，斧子劈碎棺材，继续下落！ 鲜血在无颜月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灰黑色，只带着一点点的红。 一点点的血液洒落到血酒中。 艾罗的双眼瞪大着。 身子被一分为二，慢慢沉入酒吞童子的血池里面。 如果把两个半张面孔合起来的话，就可以看到一张惊骇而错愕的脸。 艾罗显然想不到，在神州域这片土地上，会有人不给艾弘任何面子。 当着他的面，杀掉了他的孙子之一艾罗，也杀掉了艾家的顶梁柱之一！ 这意味着，和艾家不死不休！ “你找死！” 暴怒的声音响起，灰白色的雾气消失。 脚下的地面开始颤动，岛屿，在抖动！ “疯了疯了！这个疯子！”宋用张大嘴巴。 他和张海博所在的小屋，刚好有窗子对着船坞大门。 月光下。 宋用清楚地看到顾渊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一斧子把艾罗一分为二！ 然后，顾渊抬头问道：“你谁啊？”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也配？ 顾渊的发问，真心实意。 他知道艾家有两个六级觉醒者，一个是艾罗，延展系。 一个是更老的艾弘。 然后，就没有其它的了。 说不定这个讲话的家伙，是艾家隐藏的底牌觉醒者呢？ 自古大门大派大世家，没几个“太上长老”、“老祖宗”之类的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悠久传承。 虽然顾渊的发问真心实意。 可在艾弘看来，无疑是杀掉艾罗之后，更进一步的挑衅。 这一举动彻底点燃了艾弘的怒火。 艾罗不仅仅是艾弘心爱的孙子，更是艾家的两大顶梁柱之一。 艾弘已经超过九十岁了，属于他的时间早就不多。 他二十岁生下一子，儿子是个普通纨绔，本身平平无奇。 但架不住生的儿子厉害。 和父亲同岁的时候就有了长子艾罗，次子艾兴，前者是艾家的另一位六级觉醒者。 今年五十出头，等艾弘死去。 艾罗将代替艾弘成为艾家的山峦，庇护着家族继续发展。 只要不出意外，庇护艾家几十年没有任何问题。 这几十年内，艾家有很大很大的概率再出一个六级觉醒者。 就算艾觉和另外的五级觉醒者最后卡在那里。 艾家也有特殊的灵物，像对待波图那样，培养出独属于他们的“六级看门狗”。 但这一切，被顾渊给毁了！ 甚至，对方还在尸体上跳舞，嘲讽。 艾弘的狂怒化作实质化的力量，岛屿在颤抖，地面充斥浓烈的灰白雾气。 一道道裂痕出现，地面塌陷下去，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坑洞。 黑色的空洞中，传出腐烂的味道。 一具具残缺不完整的尸体钻出，其中不少只剩下了骨头架子，手中拿着锈迹斑斑的武器。 传说中的亡灵军团，骷髅士兵。 “我艹！”小屋内的张海博看到这一幕，低语了一句，“这又是什么灵物？” “不是灵物，是艾家‘老祖’的能力。” 见多识广的宋用说道，“艾弘早年自称为‘灰雾行者’，后来暴露，其能力实际上是‘亡灵法师’。” “游戏里面的那种？” “对，就是我们常规认知中的亡灵法师。”宋用说道，“他的成名一战，就是召唤出亡灵军团，硬生生堆死了一个杀掉六级觉醒者的鬼怪。 “那个时候，艾弘还是五级觉醒者，在几年后才宣布进入到六级觉醒者行列。 “成为六级觉醒者后，他反而没有出过手了，至少外界不知道他六级后再出手的战绩。” 宋用诉说着艾弘的一些经历。 那些从地下钻出来的腐烂尸体，骷髅们和无颜月的畸形怪物厮杀起来。 两者都具有不死的特性。 看上去短时间内难以产生结果——不过，无颜月的怪物，在一定范围内，可是会越杀越多的。 现在还远远不到极限。 而岛屿的震动，颤抖还没有停止。 不远处的树林间，同样出现了大量的塌陷，空洞。 幽绿色的光芒，连无颜月的领域都不能压下其色彩。 就好像酒吞童子的血酒一般。 四五只超过十米的巨大的骷髅从地下钻出。 它们空洞的眼眸中，燃烧着幽绿色的鬼火。 白骨上布满了污泥和斑驳的痕迹，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除了没有恐惧光环外，和鬼怪的区别不大。 树林中，无颜月丢下的那些，本能游荡着的“五级鬼怪”立刻有了新的目标。 一群怪物以最原始的方式冲撞，厮杀在一起。 然而，岛屿的震颤依然没有结束。 在岛屿中心位置，一栋别墅隐藏着。 一部分只有嘴巴的畸形怪物已经来到此处。 它们在几分钟前冲进了别墅中，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阴影中，玛蒙皱着眉看着那栋别墅。 艾弘，恐怕就在这别墅之中。 他没有进去，而是选择让畸形怪物们探探路。 只可惜没等探出什么，船坞的情况就有变。 艾弘警告无果，直接暴怒。 岛屿颤动的同时，别墅也被一抹绿光所笼罩。 玛蒙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别墅内响起。 透过别墅的窗口，玛蒙隐约看到几道身影变成干尸。 倒下。 “生命力被吸收了吗？”玛蒙在内心暗道。 他自然知晓艾弘这个特殊系觉醒者的“能力”——传说中的亡灵法师。 可以掠夺他人生命力什么的，并不出乎玛蒙的意料。 充斥着整个别墅的绿光消失。 紧接着，别墅顶被掀飞，一个硕大的头颅飞起。 那是一个骷髅头，但不是人的头骨，看上去，更像是幻想生物——龙的头骨。 看见那头颅的瞬间，玛蒙脑海中甚至浮现出其生前，作为西方龙叱咤风云的画面。 “灵物，还是单纯玛蒙的能力，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玛蒙脑海中闪过一丝疑问。 那巨大头颅上面，顶着一张床。 和医院的病床有点相似，但明显要更加豪华精致。 病床上，一个头发稀疏的老者坐起。 借着无颜月的月光，玛蒙清楚地看到那老头身上隐约泛起幽绿色的光芒。 光芒中，可以看到十几张惊恐无比，若隐若现的面孔消失于老头的身体中。 他随风飘零的稀疏白发开始变长，变黑。 干瘪的身子也开始膨胀，变得强壮起来。 片刻之后，一个最多看上去只有五十岁的男子出现。 那个样子，和当年玛蒙所见的艾弘一模一样。 “呼……” 陈腐的气息随着这一吐被排出去，艾弘恢复到相对来年轻，或许也是最强大的状态。 病床倒是随着他这一吐，迅速变得腐朽。 之后彻底腐烂，被艾弘丢下龙头。 岛屿各处，开始巨大的骨头飞来，伴随着绿光，和龙首结合。 几秒钟后，一只白骨翅膀张开，投下巨大阴影的骨龙出现。 岛屿的震动也停止。 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到处都是空洞，裂缝。 艾弘站在龙头上，散发出极为恐怖的气息。 嗯，就是那一身睡衣不太搭。 不过这个时候，肯定不会有人去在意这些。 骨龙翅膀一动，巨大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 “！！！” 玛蒙心中警兆大起，毫不犹豫地瞬移离开原地的地方。 “轰！” 地面凹陷下去，周围的树木被掀飞，扬起漫天泥土。 骨龙出现在大坑中，艾弘看向不远处出现的玛蒙，伸手一握。 由灰色浓雾形成的手掌出现在玛蒙身边，抓向他。 玛蒙再度消失，朝着船坞那边瞬移过去。 艾弘面无表情，但任谁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怒火。 他蹲下，伸手进入到头骨的眼睛中搅动，空洞的眼眶中一片黑暗。 似乎有着粘稠的黑色液体。 很快，艾弘就从头骨里面拿出一。 黑色的书，像是一本没那么厚实的字典，封面封底都是硬壳。 还有扣子封起来，封面上有着复杂华丽的花纹。 骨龙白色骨翼扇动，飞到天空中。 船坞那边也可以看到天空中的骨龙。 艾弘低头看了船坞一眼，打开黑色的书，翻到其中一页。 复杂晦涩的语言从他口中念出，那是某种咒语。 岛屿四周，升腾起大量的灰白色浓雾，然后凝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白骨牢笼。 牢笼把岛屿完全笼罩。 艾弘低首，看向顾渊：“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显然，玛蒙、波图也被艾弘归到了必杀名单里。 如果艾罗没死，玛蒙他们自然可以作为艾家的狗继续活下去。 为艾家所用。 可是艾罗死去，这两个六级觉醒者，无论从私仇还是艾家未来的方面考虑，都不应该继续存活于世间。 嗯，波图因为其特殊性，或许可以活下去。 取决于波图抵抗程度和生命力。 现在艾弘懒得去思考那么多，他只想要把这三个人杀掉，然后把他们的灵魂抽离出来。 做成骷髅士兵，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泻心头之恨！ 玛蒙瞬移到船坞中，距离顾渊大概五六米：“艾弘这老家伙快疯了，他肯定用了什么饮鸩止渴的办法。 “这种状态不能维持太久，我们先联手杀了他。” 玛蒙不相信艾弘从一个老头变成现在全盛时期的壮年不付出任何代价。 也不相信艾弘可以一直维持这个样子。 他显然吸收了别墅内那些人的生命力作为维持战斗力的燃料。 等这些燃料燃烧殆尽，他又会变成一开始的老头。 六级觉醒者的实力肯定还在，却不会那么强。 要是艾弘一开始就有现在的强大，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艾罗死去。 艾家高估了自己，小觑了顾渊的疯狂。 如果给他们再一次选择的机会，艾弘绝对会在一开始就和艾罗一块出手。 将顾渊杀掉。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哪怕是现在的世界也一样。 艾弘能够做到的就是把顾渊杀掉，夺取他身上的那些灵物，及时止损。 说实话，如果顾渊身上的灵物，真的可以为他们所用。 那艾罗之死，就可以弥补的，甚至，还有利可图。 如今艾弘怒火冲天，实力也冲天。 玛蒙想要和顾渊联手对敌，拖延足够的时间。 面对玛蒙的邀请，顾渊一剑挥出，逼他瞬移远离。 “联手，你也配？”懒得去看玛蒙，顾渊看向天空中的艾弘，“你还不错，应该比安倍家的老头强一些。”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最强鬼怪！ 无视！ 艾家把玛蒙他们当狗，顾渊则是完全无视。 在他眼里，玛蒙等人似乎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玛蒙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告诫自己不要动怒出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才是正途。 他有着瞬移能力，无疑是在场三个强者中最难追击对付的一个。 艾弘对顾渊恨意滔天，绝对超过他玛蒙。 顾渊则是看不起他玛蒙。 只要玛蒙不自己作死，突然插手，两人之间的战斗必然会先爆发。 嗯……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才是最好的结果。 玛蒙身子消失，遁入到船坞角落的阴影中。 艾弘和顾渊果然都无视了他，没有攻击。 让玛蒙的心情尤为复杂，不知道应该是高兴事情按照他所预料的最好情况发展。 还是愤怒别人对他的小觑。 “我可是堂堂六级觉醒者啊可恶！” 玛蒙内心的真实写照，大概就是如此。 “把你身上的灵物交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死去的机会。”艾弘看着顾渊说道，看上去不并着急立刻和顾渊分出胜负、生死。 如同玛蒙猜测的那样。 艾弘现在的状态的确是依靠吸收了别墅内十几个仆从，外加几个觉醒者的生命力得来的。 但维持的时间，要比艾罗的三十秒真男人长多了。 足足一个小时。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艾弘都会保持在全盛状态。 过后，则是会变回原来的老头。 而代价嘛，就是原本就苟延残喘的他会更加虚弱，加速老去。 以前的艾弘就老，但好歹自己一个人慢慢行动没什么问题。 这次之后，他恐怕就要变成一个常年躺在床上，连走路都变成奢望，只能坐轮椅的人了。 另外，寿命也会减少。 艾弘本就没几年好活，作为一个“亡灵法师”，他对自己的大限摸得很清楚。 正常情况下，还能活五年，最后一年躺着的那种。 而现在，他只能再躺两年，垂死挣扎再撑一年。 艾弘如此拼命，是为了杀掉顾渊，更是为了艾家的延续。 艾家千秋万代！ 艾弘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别的欲望了，这是他内心唯一的执念。 和古代帝王的心思差不多。 为此，艾弘愿意给顾渊机会，让他交出灵物，一一说明用法。 毕竟灵物在使用前，谁也不知道它的副作用。 灵物的基础能力，用法，代价等等都会在第一次使用之时明悟。 万一某些灵物有绑定呢？ 珍贵的灵物，艾家也不敢用人胡乱实验。 顾渊的灵物都将用以艾家的延续。 如果能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自然是最好的。 艾弘愿意和顾渊稍微说两句。 “记得竭尽全力，给我一场足够刺激的战斗。”顾渊答非所问，“我喜欢刀尖起舞的感觉，不要让我失望。” 身后，无形的门扉开启，大量的鬼怪探出它们的一部分，即将被释放。 “吼！”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兽吼响起。 船坞里面一条船飞起，在半空中断裂成两截又落回到海中，溅起浪花。 波图从海里跳出，重重砸在地上。 他的双目一片赤红，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一瞬间，波图就锁定了天空中的骨龙还有其头顶的艾弘。 踩着的地面猛地凹陷，塌陷成大量碎块坠入到海水中。 高大的比蒙巨兽一跃而起，撞向骨龙。 就好像无颜月的重压难以阻止骨龙、酒吞童子飞上高空一样，同样也难以阻止波图跳上高空。 但毫无疑问，就和前两次一样。 可怜的波图又被一鞭子抽飞。 “到底是什么东西，仅仅对波图有效。”船坞阴影中，玛蒙也很疑惑。 艾家到底对波图做了什么。 导致他被打得这么惨。 这被鞭打的情况，就像是种植园里面忤逆了主人的奴隶。 这一次，波图被打飞后，没有立刻攻击，他看向面无表情的艾弘，突然笑了起来：“我懂了。” 一只野兽在笑，极为诡异的画面。 随着波图一笑，眼中的清醒之色完全消失，化作疯狂和暴虐。 他再度一跃而起，冲向目标最大的骨龙。 依然是一鞭子出现，抽打在波图身上。 但这次不一样，鞭子没有发挥原本的威力，把波图抽飞。 它只是无力让一些毛发飞起，完全不足以让波图从半空中跌落到地上。 “聪明的小狗。” 艾弘低头，夸奖道，然后凭空一握，一条鞭子出现在手中，被他挥出。 “可惜，也只是聪明的狗。” 再聪明的狗，智慧也不可能赶上正常的人。 波图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做出了一些应对，但还远远不够。 这一鞭子把几乎撞上骨龙的波图打飞，而落点，正是酒吞童子所在。 现在的波图暂时封闭自己的理智。 变成了一只狂怒的凶兽，不会挑选对手，刚才选择骨龙，仅仅是因为骨龙够近，够大。 落到酒吞童子身边，波图没有半点迟疑，立刻对酒吞童子攻击。 酒吞童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好先生”，红色的血光掀起，当场和波图厮杀起来。 两只“怪物”对撞，血光兽吼充斥船坞。 艾弘看着顾渊，手中的魔法书散发出绿光。 岛屿又一次震动，更多的空洞、裂痕出现，看上去要将岛屿破碎。 大量的腐尸，骷髅士兵钻出，有大有小。 包括原本的亡灵在内，它们身上都冒出了绿光，一时间迸发出了比原本要强大数倍的力量。 撕裂，逼退，甩开周围的敌人，亡灵大军朝着船坞这边快速进发。 无颜月的怪物军团，没能抵挡住艾弘的亡灵大军。 但，顾渊拥有的又仅仅只是无颜月的怪物军团？ 身后半开的门扉彻底打开。 诸多鬼怪从黑狱中涌出。 天狗，冰女，树魅，鬼火，人魂，野衾，人面骨鸟，裂口女…… 无颜月的月光落在它们身上。 原本纷乱，各自为战的恐惧光环突然交织在一起，形成名为“大恐怖”的气息，冲刷向四面八方。 “这变化……” 顾渊有些惊讶。 这份大恐怖的气息，连他都需要用锁链来抵御。 如果可以看到锁链的话，就会看见，顾渊身边密密麻麻的锁链环绕，几乎形成了一个球体，将他笼罩住。 船坞阴影中，玛蒙脸色一白，作为一个六级觉醒者。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恐惧光环的效果了。 但在这一刻，他像是一个普通人面对鬼怪，心脏狂跳，手脚冰凉麻木。 连心能都被冻结。 这个时候，哪怕一个孩童，都能用小刀捅死玛蒙。 骨龙上的艾弘同样感觉到了大恐怖，思维变得晦涩，有一种和身躯分离的错觉。 亡灵军团身上的绿光都变的暗淡。 船坞内，原本苦苦支撑的一群觉醒者，一大部分当场异化。 他们的手脚拉长，衣服被吞没，除了嘴巴外的五官尽数消失。 这些觉醒者被大恐怖的气息冲击，失去反抗之力，被无颜月异化成了畸形怪物。 但可以看到，这些怪物身上有着乱七八糟的花纹，似乎代表着它们“生前”具有的特殊能力。 只剩下孙构、艾觉两个人没有彻底异化。 好在大恐怖气息只持续了一秒钟便消失，所有的恐惧光环又各自为战。 玛蒙、艾弘等人第一时间恢复正常。 大量的鬼怪冲向亡灵大军。 鬼怪之间的战争爆发，群魔乱舞。 “哈……哈……” 小屋内宋用和张海博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才一刹那，他们都以为自己死掉了。 “你这小子，居然有这样的东西。”恢复过来的宋用看了张海博一眼说道。 他们没有被卷进怪物的战争中，是因为刚才张海博给了宋用一粒很臭的药丸。 吃下去之后，两人虚无了刹那。 从房屋旁边掠过的亡灵，鬼怪们都无视了他们。 按照张海博的说法，这药丸的力量可以维持半个小时。 宋用需要在半个小时内，带着张海博离开这个危险的岛屿。 现在肯定不是时候，至少让顾渊等人打一架，外面的白骨牢笼破碎才行。 “我艹！” 刚刚从刚才的大恐怖中脱离，宋用就大叫一声。 天狗撞上一只巨大的骷髅，两个庞然大物撞在一起，翻滚着压向他们躲藏的小屋。 大叫声中，宋用退后，跳起，撞破另一边的玻璃逃离。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完全忘记刚才和张海博的约定。 “宋用，我日你爹！”张海博惨叫。 最后关头，他从衣兜里拿出一把短小的尺子，往自己嘴巴里面捅去。 伴随着痛苦的闷哼，他消失在原地。 这边的小变化压根就没引起顾渊他们的主意。 艾弘神色凝重，口中念动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完成的刹那，他抬起手，朝着顾渊一点。 亡灵法术·死亡一指！ 黑色的光芒刹那间划破长空，来到顾渊面前。 顾渊以极快的速度向旁边闪避。 黑色光芒“折射”，紧随其后。 眼看就要击中顾渊，他身前黑雾翻涌一下又自动散开，一道门扉直接开在顾渊面前。 一个秃顶，绿油油的鬼怪刚刚钻出。 被死亡一指击中。 瞬间，那只河童就变成了白骨，散落在地上破碎。 艾弘双眼瞪大，身子一晃，差点从骨龙上摔下来。 鲜血流出，顺着大腿滴落到龙骨上。 “河童，才是最强鬼怪。”顾渊笑得极为开心。 第二百三十五章 同归 没有人，没有鬼怪可以逃过河童的诅咒。 什么超强肉身，无敌防御，都无法阻止菊部大出血。 嗯，亡灵大军或许可以，毕竟它们本来就没有血，很多更是骷髅架子。 它们连菊部都没有。 但艾弘不是，他有血有肉，有菊部，那就必受伤必出血。 “吼！” 龙吼声一度压下波图的兽吼，嘴巴中喷射出黑色的火焰，卷向顾渊。 顾渊抬手，大量的心能被消耗，火种被填满，拉到极限，同样形成一片火焰漩涡。 两种火焰碰撞在一起。 黑色的火焰没有半点高温，只有冰冷，和高温火焰碰撞，掀起大量的白雾。 一道人影冲破白雾，瞬息之间来到艾弘面前，光武形成利刃挥出。 艾弘身前，出现一面白骨盾牌。 盾牌阻挡了光武一下，在这一瞬间，骨龙的前爪反转过来，抓向顾渊。 顾渊反手一拳和骨龙前爪碰撞在一起。 骨爪上出现一道道裂痕，顾渊本人则是被强大的力量撞击抛飞出去。 手臂一阵发麻。 在力量上还逊色骨龙不少。 半空中，顾渊又是一剑挥出，光武瞬间拉长。 艾弘也刚好转向顾渊，没有继续念动晦涩的咒语，朝着顾渊一抓。 黑雾翻涌形成的巨掌刹那间出现，抓住顾渊，停止光武。 顾渊全身上下浮现出黑雾笼罩，和巨掌碰撞。 顾渊整个人都被两种截然不同的黑雾吞没。 这个时候，艾弘念动咒语，这次速度极快，一个呼吸间，就已经完成。 绿光一闪。 顾渊周围凭空出现了数十道白色的骨刺，旋转着呼啸着射向黑雾中的顾渊。 带着灼热火焰的利刃冲破黑雾，击碎前面的骨刺，砍出一片“空地”来。 顾渊从空地中飞出，身后骨刺撞击在一起。 纷纷碎裂，紧接着，化作铺天盖地的白骨之雨砸向顾渊。 顾渊反手向后，心能形成无形的大盾牌。 心能之盾。 这是顾渊第一次使用。 白骨碎片轰在心能之盾上，阻挡了两秒钟时间，心能之盾就已经破碎。 剩下的碎片散进黑雾中，看似石沉大海。 实际上黑雾不足以完全挡下这些攻击。 但顾渊还有防御符箓！ 碎片落如同力场一般的防御光晕上，顾渊反而接着碎片冲击力，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骨龙头顶的艾弘。 艾弘看着顾渊再度冲来，双目中泛起幽绿色的光芒。 脚下的地面，钻出大量半透明的腐烂之手，无视了空间和时间，刚出现，就抓住了顾渊的双脚。 并且不断攀岩向上，把顾渊禁锢在半空中。 亡灵法术·地狱禁锢。 那禁锢之力不像黑雾巨掌一样附带伤害，只是单纯的禁锢，限制行动。 可是禁锢的力量和巨掌不可同日而语。 这份禁锢之力，就算是大天狗本体来，恐怕也无法挣脱开。 更不用说，只有大天狗一半身躯力量的顾渊了。 当然，这法术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除了消耗颇大外，艾弘本人也必须死死盯着顾渊，不能移开目光。 否则，禁锢之力就会消失。 同样，他也不能动，被相同的伟力禁锢在原地。 这份禁锢之力只有艾弘可以主动解除，相应的，顾渊身上的禁锢之力也会消失。 属于“一换一”的能力。 可不能动的只是动作，嘴巴，还是可以动的，心能也可以翻涌。 对艾弘这个亡灵法师来说，不能动，可不影响他施法！ 不远处的玛蒙瞥了两人一眼，这个时候，太适合他偷袭了。 可惜他不敢，这两个家伙肯定有后手。 而且周围都是鬼怪。 无论是亡灵还是鬼怪，它们的攻击目标中都有玛蒙。 玛蒙也在到处瞬移，保住性命最重要。 艾觉和孙构这两个幸存者，其中一人已经没得“幸存”了。 孙构转化成了畸形的怪物，身子膨胀着，上面长出了大量的毛发似的肉触须，加入到战场中。 艾觉则是被白骨牢笼笼罩着，他看着四周，表情有愤怒还有惊恐。 脸上的惨白之色倒是消退不少。 白骨牢笼外，百鬼夜行和亡灵军团管围绕着艾觉正在厮杀。 以艾觉的实力，如果不是损耗太大的话，完全可以加入到战场中。 可那样太危险了。 而且无颜月的扭曲之力可不会放过他，甚至都不会放过鬼怪。 艾觉分明看到一些鬼怪也发生了特殊的变异。 战斗力方面没有太多变化。 可是，不死！ 不死的特性让它们的数量已经压过了亡灵军团。 压过了艾弘联合艾家几十年的积累！ 更别说，几个五级觉醒者异化后的怪物保持了生前的战斗力。 在高层战斗力上面胜过亡灵大军。 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亡灵军团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就要看在这段时间内，艾弘能不能先一步顺利解决顾渊了。 天空中，一换一禁锢后，艾弘不能动，骨龙是能动的！ 骨龙双爪抓向骨龙，阴影将其完全笼罩。 顾渊身上黑雾涌动的同时，十多张早就启用的防御符箓同时生效。 黑雾变得稀薄，防御符箓光罩出现，抵挡着骨龙的双爪。 用“钱”砸出来的强大防御让艾弘额头青筋直跳。 他可是艾家的“老祖”，亡灵大军本就是用钱砸出来的产物。 如果还有第二个亡灵法师觉醒者，绝对不可能和艾弘一样掌握这样的恐怖军团。 结果这一次，艾弘竟然在敌人身上感觉到了“钞能力”。 不是，他凭什么有这么多灵物啊！ 就算他的能力是“副作用降低”，也不该有这么多灵物。 好在愤怒并不影响到艾弘的“动作”，在和顾渊一块禁锢的时候，他就开始准备。 骨龙只是前奏和试探罢了。 无声咒语不断被念出，艾弘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染上了一层死人的惨白……这和无颜月的扭曲力量无关。 以艾弘六级觉醒者的强大，无颜月的影响对他没那么大。 就算在高强度作战下也一样。 跨越5000的心能界限，六级觉醒者是一种质变。 哪怕没有领域也是如此。 艾弘脸色苍白，是因为他接下来的一击，将会是最强一击。 随着艾弘念动咒语。 他身前，一团幽绿色的火焰突然冒出，燃烧着。 那团火焰，就和骨龙喷出来的火焰一样，全然没有半点温度。 有的，只是低温。 死灵之火！ 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一击，也是艾弘最强的攻击。 “去。” 艾弘轻声说道。 死灵之火以颇为缓慢的速度，缓缓向顾渊飘去。 如果没有被禁锢，哪怕顾渊不是在“半只天狗”的状态，也不可能被这么慢的火焰击中。 可他现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足以冻结灵魂的火焰飘过来。 “来，拿出你的河童啊！” 艾弘在心里咆哮，死灵之火可不是单体攻击，而是群体攻击。 顾渊掏出河童，也不影响他被击中。 艾弘无比希望顾渊还能再丢出一个河童来阻挡。 那样才正中他下怀。 至于再次承受一次菊部大出血，以这个代价来换取战斗的胜利，以及这么多的灵物。 艾弘觉得可以接受。 火焰很快就飘到了两人中间。 艾弘看到了顾渊在笑，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紧张之意。 相反，全是期待和兴奋。 “对，就是这样。”艾弘心中一喜。 然后，周围的月光突然变的浓烈起来。 艾弘不免双眼瞪大，差点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下降！ “是那个诡异的月亮！” 艾弘心中大惊。 无颜月被顾渊拉了下来，如同陨石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边坠落。 顾渊用锁链控制鬼怪，一般都是有动作。 但那只是习惯使然，真正控制鬼怪的，是顾渊的思维、念头。 而不是动作。 锁链瞬间跨越数千米的空间。 拉扯着无颜月从天空中落下。 轰！ 岛屿之外的白骨牢笼轰然破碎，这牢笼本身主要对内不对外。 连无颜月的扭曲月光都难以阻挡，自然挡不下本体的撞击。 冻结灵魂的冰冷感觉一闪而过。 撞击的冲击形成狂风，船坞以及周围的空地陷入到冰冷黑暗的海水中。 黑暗的大海都在沸腾，咆哮！ 亡灵军团和百鬼夜行中也有不少骷髅、鬼怪掉落到海中。 但这显然不影响它们在海水中继续厮杀。 混乱中，无颜月之上，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大量诡异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有人有兽有怪物。 这些手臂把骨龙抓住，想要拉入到圆月里面。 骨龙疯狂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无颜月。 甚至，可以看到它身上一些骨头已经被无颜月的手抓住，拆掉。 化整为零，被无颜月“吞噬”。 无颜月本体的战斗力当然不弱。 庞大的体积，让死灵火焰在短时间内奈何它不得。 骨龙还有上面的艾弘却已经陷入绝境。 骨龙的头顶上，艾弘牢牢贴合着骨龙，这非他所愿。 而是长长的光武跨越二十多米的距离，洞穿他的身躯，将其钉在骨龙头顶上。 顾渊飞在半空中，手持光武。 艾弘脸上是痛苦，是愤怒，还有一点绝望，他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错的战斗，那么，再见了。”没有多余的废话，顾渊手持光武倾斜着一划。 艾弘几乎被一刀两断。 “哈！”他脸上的痛苦一下子变成了兴奋，“一起死！” 死灵法术·亡者之怨。 同样恐怖的伤势，出现在顾渊的身上，鲜血喷洒出来，染红衣物。 顾渊摇晃一下，却没有当场死亡。 就好像艾弘没有立刻死去一样。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诅咒 一个有着天狗一半的身体素质。 一个是亡灵法师。 两人都可以在这种几乎把人一分为二，只剩下一点点血肉骨头相连的恐怖伤势下支撑住。 不会当场死去。 但也只是不会立刻死去罢了，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除非…… 顾渊苍白无比的脸上，眼睛的位置盛开出花朵。 水晶骷髅面具出现，被顾渊戴上，紧接着锁链拉过一只鬼怪。 顾渊勉强能动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恐怖的伤势转化成一团“光球”，被他拉扯出来，按在了那只鬼怪身上。 转移。 必死的伤势被转移到那只鬼怪身上。 那鬼怪可没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抽动两下后当场死去，身躯化作无形。 除了苍白的脸色还有染血的衣服外，顾渊丝毫不像是受了致命伤的样子。 不过，气息也变得低落。 大量失血带来的虚弱，是无法避免的。 伤势转移不意味着把刚才流出的鲜血都给补全了。 好在，顾渊的灵物可不只有这一样。 眼中盛开的花朵中，又出现一个红色石头。 生命石块，觉醒者遗物，来自东京城鬼灭部的赔偿，一位号称不死的觉醒者死后形成的灵物。 其中蕴藏着精纯的“生命力”，使用后可以快速疗伤。 就算是刚才那种必死的伤势，只要人没死，也可以救回来。 但只对“外来非正常损伤”有效果，如果是老去的那种器官衰竭等等，是没有作用的。 属于无副作用的消耗品。 被使用过几次，现在被顾渊拿出来握在手中。 红光笼罩顾渊全身，几秒钟后，虚弱感完全消失。 顾渊看了生命石块一眼，大概还有一半的存量，可以救下三个左右必死一时间没死的人。 “我好了。” 取下面具，和石块一块丢回到空间血珠的空间里，顾渊看向艾弘。 艾弘没死，也没有恢复。 他几乎分裂的身躯上，绿光环绕，吊住他的性命。 亡灵法师，还是有点特权的。 他原本想要亲眼看到顾渊死去。 可惜，看到的是顾渊连接拿出两件极为稀少的灵物，不到十秒钟就恢复了健康。 甚至是全盛状态。 灵物！又是灵物！ 这种保命疗伤的灵物，艾家当然也有，比如艾罗身上就有一件。 只不过因为艾弘出现。 因为对自己爷爷实力还有身份的绝对信任，艾罗放松了。 导致最后的生死关头，他没能及时动用那件灵物，当场身亡——很多灵物可不会自行发动。 艾家还有几个重要人物也有保命灵物。 但艾弘身上没有，他把那些灵物给了子孙辈，镇守艾家这个最重要的岛屿，“发光发热”。 作为“爷爷”来说，艾弘无意是非常合格的。 艾弘笑意完全收敛，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渊。 “你能好吗？”顾渊问道，艾弘看上去不太像能恢复的样子。 “我诅咒你！” 回答顾渊的，是艾弘冰冷无比的声音。 “我以血液，以身躯，以生命，以灵魂，以一切为代价！ “诅咒你，诅咒你被死亡侵蚀！堕入黑暗，沉沦地狱！永生永世不得翻身，不得解脱！” 没有气急败坏，甚至听不出愤怒。 严肃而沉重。 这不是单纯的咒骂，而是真正的诅咒。 随着艾弘的声音，脚下岛屿上的亡灵大军瞬间化作飞灰。 巨大的骨龙变成一滩粉末。 无颜月上燃烧着的火焰消失，伸出来的手掌抓住艾弘变得如同干尸一般的身躯。 艾弘手中的那本魔法书堕落到大海中。 那干尸一般的身躯没有被无颜月吞噬，手掌触碰之下，很快化作灰白色的粉末。 同时，一抹幽绿色的光团凭空出现，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顾渊。 顾渊打开黑狱牢门，又放出一只河童挡在身前。 艾弘以一切都代价的诅咒，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被化解，它完全无视了河童，同样也无视了所有的防御。 直接没入到顾渊的身体，或者说，灵魂意识之中。 那是心能，意识，生命，艾弘的一切化作的特殊力量，代表着死亡的力量。 是无法用任何外力抵抗的诅咒攻击。 是心能、意识、灵魂层面上，最为直接，纯粹的交锋。 一团死亡的力量撞入到顾渊的意识中，那是心能盘踞的地方。 这团恐怖的死亡之力，会彻底污染会破坏被入侵者的心能、意识。 将其拉入到死亡的地狱中进行无尽的折磨。 直到这份力量完全消散。 哪怕是六级觉醒者，也难以抵抗这份污染肆虐的死亡之力。 除非……其心能的庞大，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顾渊的意识中，死亡之力坠落，疯狂破碎着，污染着周围的心能力量。 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恐怖巨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如同某海上钻井平台的石油泄露，从周围大部分生物的生存角度来说，是灭顶之灾。 但对于整片海洋，乃至比海洋更加广阔的星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死亡之力所能够占据，影响的极限，就是广阔大海中的那么一小撮。 死亡之力，好似一座孤岛在大海中。 有时候，掀起的恐怖巨浪足以将其打碎。 “可怜的诅咒。”顾渊摇摇头。 这种纯粹心能意识上的比拼，他丝毫不惧。 说实话，如果艾弘死前把一切汇聚，再来一次死灵火焰或者死亡一指，对顾渊的伤害都会比这个死亡诅咒要大。 可谁能料到顾渊的心能会是这样这种状况？ 他能够展现出来的，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挺好的，先留一段时间吧。”想了想，顾渊没有驱逐这份力量。 让它用于对抗、消耗自己庞大的心能。 艾弘带着他的亡灵军团死去。 千疮百孔的岛屿上，战斗却没有结束。 失去了敌人的畸形怪物和鬼怪们顿时厮杀在一起。 顾渊把无颜月直接关回到黑狱中，那些属于无颜月的怪物也一同突兀消失。 鬼怪们的数量，比一开始顾渊释放出来的要少不少。 一部分死在了和亡灵军团的厮杀中，另外一部分则是被无颜月的力量同化，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顾渊需要找个时间，研究一下无颜月。 但不是现在。 眼前的敌人消失，鬼怪们要么寻找新的猎物，要么蠢蠢欲动要想残杀，还有一些直接就要沉眠。 大量的锁链从顾渊身上延伸出来，控制住鬼怪。 岛屿上，还有人在。 和酒吞童子战斗的波图，以及瞬移到树丛中的玛蒙。 哦，还有跑路的宋用和消失的张海博。 两人生死不知，不知道有没有死于两“怪物打架”的余波。 “这样好像不对。”顾渊想了想，把所有的鬼怪也都收回黑狱中。 这下子，岛屿就完全安静了。 “呼……”树丛中的玛蒙松了一口气，寻找出路。 他每次的瞬移距离不算远，心能也不足以支撑到一路瞬移回陆地。 最好找艘船。 不过岛屿不算大，也只有一个船坞，随着无颜月的落下，船只全部损毁。 “找费奇来接我……” 玛蒙送走费奇，也为自己留下了退路。 费奇是开着快艇走的，可以回来接他，就算已经离开，也可以带人回来接他。 问题在于，顾渊。 艾罗，艾弘相继死亡，顾渊可没有死！ “打不了，先瞬移出去。”玛蒙这样想着，突然间，月光再度洒落。 岛屿被笼罩，色彩褪去，变成了单调的灰白色三种。 玛蒙抬头看向天空，那轮诡异的圆月高悬于夜空中，散发着它的扭曲力量。 大量的怪物从月亮中坠落。 其落点，包括玛蒙所在。 玛蒙二话不说，瞬移离开原本的位置。 “这样才对。” 重新把无颜月放出来的顾渊点点头。 只追杀少量的目标，百鬼夜行难免相互残杀，无颜月释放出来的怪物就不会，它们非常统一。 统一地冲向岛屿中的幸存者，玛蒙，波图，还有宋用…… 倒是消失的张海博没有被发现。 波图依然被本能所支配着，和酒吞童子厮杀，变化系强大的体魄。 让他在落入下风的情况下依然可以支撑。 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无颜月的怪物进入到两者的战场就是送。 顾渊感觉给了一个锁链圈，阻止它们来送。 而海面上，艾觉依然没死，他漂浮着，头顶上长出了一只蘑菇。 不知名的灵物护住了他的性命。 但艾觉双眼呆滞，一动不动，只能随波逐流。 似乎连思维都暂时变成了蘑菇，无法思考。 顾渊落到海面上，抓起艾觉丢到地面。 艾觉在地上翻滚两下，身上毫发无伤，防御力变得颇为惊人。 顾渊没有去多管艾觉，放出一只河童，控制着它潜入海底，寻找刚才掉落的魔法书。 那玩意，看上去好像是一件不俗的灵物。 如今大局已定，虽然还有两个六级觉醒者在顽抗。 但和他们的战斗其实已经是收尾阶段了。 掀不起什么风浪。 被“收尾”的玛蒙瞬移到岛屿之外，那是没有被月光笼罩的地方。 那些怪物们，没有离开月光笼罩的范围内。 “它们出不来！” 玛蒙心中一喜，不顾一切继续向外瞬移，就算中途掉落到海中也认了。 至少，他可以逃掉！ 宋用就没有玛蒙这样的实力和运气了，周围的怪物们挤压着他的心能力场。 形成的光幕岌岌可危。 心能力场破碎，伴随着一声惨叫，宋用被鬼怪吞没。 第二百三十七章 捕奴船 河童从海底摸出了那本黑色的魔法书，被顾渊拉回来。 他拿上魔法书，入手还挺有一点重量的。 封面上除了复杂的花纹外，还有不知名的古怪文字，偏偏在看到的时候，可以理解——所有人都会死。 这的名字叫做《死灵之书》 “没有包括我吗？”翻来覆去看了两眼，没看到更多的字样。 顾渊打开这本死灵之书，第一页就是乱七八糟但可以理解的文字。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开始飘着……” “这不是歌词吗？”文字传递出来的信息让顾渊脸庞抽搐了一下。 感情刚才战斗的时候，艾弘是在念歌词，甚至是唱歌，只不过因为这本死灵之书的关系，变成了晦涩难懂的咒语。 “没有人能在我的bg里面打败我？” 顾渊又往后翻了几页，不但有歌词，还有一些小清新，伤春悲秋的词语。 很适合某个中二又忧郁的年纪，写在扣扣空间里面。 可能是灾变之前，某个人的黑历史，在灾变中变成了这样的死灵之书。 后面又落到艾弘这个亡灵法师的手中，成为他使用的灵物。 作为一，这灵物上面除了咒语外，还有更加详细的信息。 比如咒语的作用，还有代价。 使用要代价是生命。 哪怕是普通人，都可以拿着这使用上面的法术，只要他们付出自己的生命。 生命以寿命的形式为代价，从几年到几十年不等。 艾弘作为亡灵法师，他的一些亡灵法术就是从这上学会的，其他觉醒者做不到这一点。 同样，他也可以用心能转化的死亡之力，代替生命作为代价支付，单纯通过这来使用亡灵法术。 也可以通过这来增幅自己的法术威力。 有多种使用方式，这书是百分百契合艾弘的灵物。 就和火种这一灵物极为契合顾渊一样。 “洳淉嗳、僦罙嗳oo。”顾渊随意念动着某个咒语的一部分。 心能海洋中的死亡小岛突然抖动，这死亡之力可以代替生命力，作为咒语的代价即将被支付。 “倒是可以白嫖一段时间。”顾渊笑了一下。 这是意外之意。 如果艾弘知道他最后的诅咒非但没有产生任何作用，反而给顾渊送了一个礼物，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把死灵之书收起来，顾渊冲入到酒吞童子和波图的战场中。 收尾也该结束了。 波图一个人面对酒桶童子就处于下风岌岌可危，再加上顾渊。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不多时，他就带着愤怒和疑惑死去。 死前，他还不清楚顾渊是谁，还有，那鞭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人没有感觉，波图本人是有感觉的。 那鞭子的力量并非凭空而出，更像是从他的体内涌出。 我打我自己，可是，波图找不到任何一丝关于身体的异状。 只能凭借着野兽般的直觉，确定自己对艾家之人动手的念头化作动作，会引起鞭子的抽打。 所以他尝试封闭理智，用本能“说话”。 有点作用，可惜也只是有一点而已。 如果要杀波图的是艾家人，他或许可以在临死前得到答案。 但现在是顾渊，波图就只能带着疑惑死去。 永远得不到解答。 波图死去，玛蒙逃离这个可怕的岛屿，张海博消失，宋用死亡。 还有一个植物人艾觉。 这场因为“刚好碰上”引发的混战，收尾完成，彻底落下帷幕。 酒吞童子，无颜月被顾渊关回黑狱中。 恐惧光环的余波徐徐散去，唯有千疮百孔的岛屿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顾渊来到艾觉那边，抓着他的腿，把他提了起来，飞向岛屿中心。 在他联手酒吞杀掉波图的时候。 三未回到黑狱中，向顾渊传递了一些信息。 “你说发现了一些东西？”顾渊一只手上，长出了一张有些虚幻的面孔。 “是的。”三未说道，“那栋别墅地下，有一个直达岛屿内部的通道。” 通道通往岛屿内部的一个人造洞穴——说洞穴其实不合适。 准确一点说，应该是一个宽敞隐秘的钢铁房间。 房间地面像是河流的两边，中间是海水，两边是钢铁地面，里面布满了机枪等武器。 就和船坞一样。 而在中间的海水上，停着一艘船，整体造型，是只会出现在博物馆和图片，影像资料中的历史产物。 从其颇为破烂的情况来看，显然已经不能再开了。 船的周围建立起了大量支架，最大程度上支撑，保持着船只完整。 从甲板到“岸上”，有一块铁板相连。 海水经过一层层的阻隔，来到这个钢铁房间内的时候，几乎和死水没有什么区别。 不会掀起半点波澜。 这艘船停在这里，像是对外展示的古董。 毫无疑问，它绝对不是什么古董，而是一件灵物，需要艾家无比重视的灵物。 从别墅到通道，再到这里，都没有了活人。 顾渊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这艘古董船旁边，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白骨。 原本在这里的人，都被艾弘吸收掠夺了生命力，换取一段时间的全盛战力。 倒是方便了顾渊。 不过也有弊端，就是顾渊无人可问。 只能寄希望于目前保持着植物人状态的艾觉了。 对这搜船，艾家的秘密，还有波图的异状，顾渊还是很感兴趣的。 艾觉一时半会看起来没有醒来的意思。 顾渊想了想，放出大天狗。 大天狗身上有着一些伤势，它出来后咆哮一声，立刻锁定艾觉。 现场的只有顾渊和艾觉。 艾觉自然成为了大天狗的沙包。 天狗一拳又一拳，像是打桩机一般轰在艾觉身上。 艾觉头上长出来的巨大蘑菇开始枯萎，慢慢有了脱落的迹象。 看火候差不多了，顾渊把还没打够的大天狗关回黑狱。 将咆哮声隔绝。 天狗作为鬼怪，哪怕战死了，估计也是“没打够”的状态。 弯腰把差不多的已经脱落的蘑菇扯下来。 好像雨伞一样大的蘑菇在顾渊手中迅速干瘪，变成平时看到的香菇干。 没等顾渊多做什么，这香菇继续干瘪，变成了“烤成焦炭的香菇”。 随着顾渊轻轻一捏，直接损毁。 没办法，天狗是以暴力打爆的方式来减少艾觉维持“植物人”的时间。 这种方法，肯定会对灵物造成严重的损伤。 被彻底毁去也在意料之中。 顾渊不太在乎这些灵物，一脚踢在艾觉身上，让迷迷糊糊的他迅速清醒。 艾觉的记忆还停留在月亮落下，白骨牢笼破碎的前一息。 那个时候，艾弘显然不可能再保护他的孙子之一。 所以艾觉毫不犹豫地动用了自己的保命灵物，避免步入艾罗的后尘。 顺带一提，艾罗的尸体早就随着战斗的开战变成“战损”，顾渊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灵物残存。 作为一个“灵物土豪”，顾渊至于一寸寸打扫战场寻找战利品。 他不在意那些。 “醒了吗？”顾渊的话让艾觉完全回过神。 “你……” 艾觉看到顾渊，有看到周围的环境，心一下子沉入到了深渊中。 败了！ 他强大无比的爷爷居然败了！甚至，可能死了。 否则的话，这个艾家重地，顾渊不可能踏入。 而顾渊看上去毫发无伤！ 这t是资料上写着的四级觉醒者？ 天空城治安局我艹你祖宗十八代！ 艾觉心中对天空城治安局破口大骂，顾渊的资料就是天空城治安局上传的。 “我爷爷怎么了？” 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艾觉问道。 “死了。”顾渊取出死灵之书，在艾觉面前晃了一下。 彻底打碎艾觉心中的一丝希望。 看着艾觉变成心如死灰的状态，顾渊用死灵之书砸着他的头：“这船是什么灵物？” 艾觉缓缓抬头看向这艘船，用麻木的声音说道：“这是一艘捕奴船……” 捕奴船，诅咒灵物。 是波图被鞭子抽打的根源，同时也是艾家“底蕴”。 这艘船，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使用，随机从世界各地捕捉一些人到“奴隶船舱”中。 其中绝大部分是黑人，少数白人和黄种人。 皆来自神州域之外。 “难怪我感觉天满城外来者的数量多得有些离谱。”顾渊解开了心中一个疑惑。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曾经的星球村，交通极为便利。 大部分黑人的聚集地，距离神州域可不近。 千里迢迢来到神州域不是简单的事情。 可外来者中，黑人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 原来是艾家用捕奴船不断捕捉的缘故。 被捕奴船捕捉的人，绝大多数心能量级在四十到五十之间，距离觉醒者的行列很近。 少部分则是直接为觉醒者——比如波图。 这也是天满城外来者中，觉醒者比例颇高的原因。 所有人都会被打上奴隶烙印，忘记自己以前的事情，在艾家的安排下，融入到天满城，开启新的生活。 等到艾家需要的时候，才会激活他们。 也就是波图的那个样子。 奴隶烙印随着他成长，成为其一部分，无法分割。 当他对主人动手之时，自然会被鞭子抽打。 如果艾弘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腾出手来，可以硬生生把波图鞭打成最为顺从的奴隶。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最后的赢家？ 捕奴船的存在，就是艾家各种提高外来者地位的原因。 也是他们明明知道玛蒙联合了波图，在暗中搞小动作，却一直放任不管的理由。 波图就算继续攀上高位，照样被艾家牢牢掌控。 玛蒙倒不是捕奴船捕捉到的“奴隶”，他是自己来到神州域的。 不会受到捕奴船的影响。 波图、艾罗还有艾弘三个觉醒者。 玛蒙本身的能力注定了他逃跑有余，攻击不足，不可能对艾家造成什么威胁。 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能乖乖当狗。 一切都尽在艾家的掌握中，如果没有突然冒出来一个顾渊的话。 “所以，从里面出来的每个人，都会对艾家的人保持恭敬？是因为什么，你们艾家的人滴血认主了这个捕奴船吗？”顾渊问道。 艾觉保持着心如死灰的麻木姿态，用没什么欺负的语气说道：“不是，捕奴船有职位，使用捕捉奴隶后，使用者会得到一个船上的位置。” 奴隶们的主人不是艾家人，而是船员。 从船长到船员，有大概十来个位置，都由艾家的人担任。 比如艾弘就是捕奴船的船长，家主艾兴是轮机长，大副艾罗……艾觉也是船上的船员之一。 所以波图一攻击他就会遭到鞭打。 职位从高到底，命令可以覆盖，船长拥有最高权限。 职位满了话，有新人再使用这件灵物，依然会捕捉奴隶来，但本身不会再成为船员。 只有曾经的船员死去或者主动退出职位，才能有新人上船。 使用捕奴船的代价，和恶魔果实很相似——不会游泳，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那种。 搞得和大雄一样，稍微深一点的浴缸都有可能淹死人。 艾家一条奇奇怪怪的家规，不泡澡只冲澡的原因也得到解答。 这在神州域北方是比较少见的。 现在无论南北，冬天的低温，都让人很难熬，澡堂早已开满大江南北。 这个代价是永恒存在的，就算使用了捕奴船捕捉奴隶，没能混上船员，照样不会游泳。 另外捕奴船本身也有限制，它必须一直呆在海上。 这个“海上”的意义稍微有点宽泛，让艾家可以将其藏在这个岛屿里面。 一旦离开海水，船只就会以很快的速度崩坏。 捕奴船本身难以养护，随着时间慢慢崩坏是肯定的结局。 艾家只能尽量延缓。 “那你们肯定有奴隶的资料吧？”听完描述，顾渊问道。 艾觉指了指捕奴船斜上方的一个中控室，那里也是资料室。 艾家迄今为止，所有的奴隶资料都在这里，包括纸质资料和电子资料。 这里就是艾家最安全的大本营——上面有艾弘坐镇。 没有必要在把资料单独分开放。 顾渊通过简易楼梯来到中控室，把那些整齐的资料全部收走。 包括电子资料也被打包。 到时候就丢给金逊吧。 也算是任务的一环，顾渊做事有始有终。 既然接了工作，肯定要好好完成，堪称最佳员工。 就是完成方式不太和谐，会让资本家心惊肉跳，跪下来抱着他的大腿求他别干了。 金逊不是资本家，应该会对顾渊的完成进度表示惊喜。 “不趁机反抗吗？真没意思。”回到捕奴船旁边，顾渊看了艾觉一眼说道。 他刚才故意把艾觉单独一个人放在这里。 就是找点事，结果艾觉坐在地上，跟个木偶似的。 让顾渊很失望。 最后的偷袭呢？然后被反杀呢？为什么通通没有，一点都不好玩。 艾觉对顾渊的话毫无反应。 随着艾罗和艾弘的身死，艾觉已经心若死灰。 有安倍明那样变成堕落者的人，有艾罗这种死得干脆利落，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倒霉蛋，有艾弘这种死也要从顾渊身上咬下一块肉的狠角色。 自然也有艾觉这种躺平放弃一切抵抗的。 每个人都不一样。 顾渊也就成全了艾觉，一枪送他去和艾罗、艾弘团聚。 看了这捕奴船两眼，顾渊没有立刻毁掉它，而是选择离开。 毁掉这捕奴船，那些外来者们等若完全失去了限制。 狗在外面，是需要戴上项圈，拴好链条的。 艾家遛狗故意不栓狗，顾渊暂时不会把项圈、链条给毁掉。 通过通道重新回到地面，又看了一眼这个无人的别墅，顾渊冲天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在顾渊离开后几分钟，岛屿的某处空地，张海博的身影突然显现出来。 他从嘴巴里把那个尺子拔出来。 尺子上沾满了鲜血，被拔出来之后直接破碎，应该是一次性灵物。 张海博呕起来，血水伴随着呕吐物喷出，好半天，涕泗横流的他才抬头，喘息着。 用纸巾擦掉眼泪秽物后，张海博看向正常的夜空。 长出一口气，活下来的感觉真好。 下次再也不搞这种危险的举动了。 强者的战斗，真不是那么好围观的。 偷偷摸摸探查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后。 张海博拿出特殊的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群发出去：“顾渊，四级（划掉）六级觉醒者！拥有为数不少灵物，疑似有着控制鬼怪的灵物（能力）。艾罗、艾弘均死于其手，玛蒙、波图等人生死未知。” 发送信息后，张海博把手机收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就是来到岛屿边缘，看着黑暗冰冷的海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着牙跳了下去。 一路游回去，估计能要了他半条命。 张海博要一路游回到港口，相比之下，玛蒙就幸运多了。 他瞬移了一段距离就坠入了海中——其实还可以瞬移更远的距离，但他显然不会犯下把自己累到心能耗竭这种低端错误。 游了一阵后，玛蒙遇到在附近随波逐流，没有完全离开的费奇。 搭上快艇，两人迅速离开。 回到岸上，玛蒙和费奇暂时也没有联系其他人，一路潜行回到他们的安全屋中。 自从决定对付艾家，想要和他们平起平坐后，玛蒙就在天满区还有天满城其它区都布置了这样的安全屋。 如果失败了，就可以用上。 确认没有人跟来，暂时安全后，玛蒙泡澡驱散在冰水里游泳带来的冷意。 泡过之后，玛蒙包裹毛毯坐在沙发上，像是一个真正的老人，慢慢喝着热水。 旁边是脸色焦急的费奇：“现在怎么办？” 回来的时候，他们简单交流过了。 玛蒙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我们要不要逃？”费奇问道。 玛蒙皱着眉头突然舒展开，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天命在我！” 整得跟个雄霸似的，让费奇都呆了呆，以为玛蒙受到什么刺激傻掉了。 “我们赢了。” 玛蒙看向费奇说道。 “嗯？”费奇有些不理解。 你都像狗一样，勉勉强强才逃出生天，怎么还说自己赢了。 精神胜利法不是这么用的。 “艾家，两个六级觉醒者死了，波图，也死了。”玛蒙双眼放光，“现在就只有我了！” 费奇眼睛眨了眨，紧接着，也和玛蒙一样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他不是蠢人，明白玛蒙在说什么。 抛开顾渊、外乡人这两个不谈。 天满城一共四个六级觉醒者，艾家两个，他玛蒙一个，波图一个。 随着顾渊杀掉艾弘、艾罗还有波图。 如今就只剩下了玛蒙一个人。 玛蒙原本的计划是什么？是和波图联手，加上那些被费奇思维之花影响之人，还有外来者的势力。 逼迫艾家让出利益，让他们和艾家平起平坐。 想要达成这一条件，最大的阻力是谁？ 当然是艾家。 先不说豪门世家多少年几代人的积累，两个觉醒者就让玛蒙不得不拉上波图才能“兑子”。 大家达成，至少表面上旗鼓相当的平衡之势。 现在道路上的两块巨石被顾渊砸碎，就这么没了。 就连波图这个捏着鼻子认下，会分润权柄的合作者也死了。 作为天满城唯一的六级觉醒者，再加上各种势力，外来者的支持。 玛蒙的前途简直一片光明。 要不是他的外来者身份在整个神州域范围内比较尴尬，甚至做一做完全取代艾家的美梦。 眼下不做这个美梦。 玛蒙以前的诉求，也完全可以达到，还要更进一步。 入镜的艾家就是没牙的老虎！ 可无法阻止玛蒙踩着它上位。 至于顾渊，拜托，他可是一个通缉犯，而且又在今晚杀掉艾弘、艾罗。 明天一早醒来，顾渊就会成为和外乡人齐名的通缉犯。 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东躲xz。 对他玛蒙还能有什么威胁？ 一番操作，龙争虎斗，鹬蚌相争，玛蒙成为最后赢家。 “按照计划来。”玛蒙说道，“明天的宴会一定要举行，请帖都送出去，还有，把顾渊杀掉艾弘、艾罗的消息传出去！” 玛蒙志得意满，实力很重要，头脑和运气同样很重要。 翌日清晨。 天色还很暗淡，阳光还没完全照耀大地的时候，很多人都被电话铃声惊醒。 一个个惊人的消息在天满城范围内疯狂传播。 很多人原本朦胧的睡意彻底消失。 他们看向还很暗淡的天空，明白天满城就像现在的天空，即将彻底变化。 不过天色的变化是肯定的，从黑暗到白天。 天满城的变天，会走向何种方向，谁也不敢肯定。 就目前来说，一群大人物们通过玛蒙的宴会，彼此通通气看看情况，是最稳妥的选择。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宴会 在天满区，有一个“大隐隐于世”的地方。 那个地方叫做天府，是天满城上流人士的聚会之地。 由一些很有钱的商人共同出资建设，从钱的角度来说，不赚钱，每天都要亏很多。 但从人脉的角度来说，赚太多了。 艾弘这位“艾家爷爷”还没隐退的时候，还在天府举办过一次生日会。 能够出入天府，就等若是拿到了天满城上流社会，金字塔上层的门票。 和骷髅会、兄弟会这些以肤色、身份作为入会标准的地方不同。 进入天府，只看人到底行不行。 金钱和权力，或者实力，三样至少有一样要行——其实前两者很大程度上是相辅相成的。 光家里有……还不行。 也就是说，哪怕是艾家的纨绔，借着家里的势力可以偶尔进来天府。 可想要成为天府真正的座上宾，还需要自己努力。 这一点，是经过艾弘首肯的并且表扬的。 天府作为一个上流人士的聚集地，一贯都是比较安静的，不会有高声的喧哗。 今天不一样。 天府变得无比热闹，甚至只嘈杂。 几乎所有能够进入到天府的会员纷纷出现，一时间甚至造成了一些堵车的情况发生。 经理负责人身上带着四五个对讲机，说得嗓子都快要哑了。 大量工作人员各种忙碌，脚不沾地，像是一个个疯狂旋转的陀螺。 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可以肯定，绝对有大事发生。 天府最大的宴会厅中，一份份精致的食物被摆上特制的餐桌，调控好的温度会让食物保持在最佳的食用状态。 每隔一些时间，稍微有些“不新鲜”，影响到口感后，还会进行更换。 各种名贵的酒层出不穷，放置在那里。 任人取用。 不少门窗都开着，和外界保持着空气流通。 但房间内丝毫不见任何寒冷，柔软地毯上传来的温度可以让人赤足踩上去而不会有任何冻脚的感觉。 不过再舒适的环境，再美味的食物也无法吸引在场之人的主意。 进入到宴会厅的人，连一贯拿着酒杯装一装的举动都没有。 他们成群，小声，或者没那么小声交谈着，时不时看向阳台上的那几个身影。 阳台上，玛蒙和费奇一块站着，身边偶尔会来一些人，交谈几句后离开，回到温暖舒适的宴会厅内。 乍看之下，简直像是君王在接待他的臣子。 玛蒙看着明媚的天空，感觉心情就和天气一样明媚。 他按下心中的喜悦，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刚才的情况只是一时的，越来越多的人靠近他，与他交谈，最根本的原因是为了弄清楚昨晚发生的大事情。 而不是直接投靠向玛蒙。 当然，示好之意肯定是的，谁都不会拒绝和一个六级觉醒者交谈，示好，搭上关系的机会。 除非这个六级觉醒者是外乡人——嗯，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加上“顾渊”。 但玛蒙可以察觉到，那些人的言语和神态之中，带上了以前没有的，明显的小心和讨好。 刻意表现出来让玛蒙感觉到。 “快了，很快这种情绪，就要永远一直出现在你们身上。” 玛蒙嘴角勾勒出笑容。 时间来到十一点三十分。 宴会厅内之人的数量比玛蒙送出去的请帖数量还要多。 一部分是因为“保镖”，并非每个大人物都是觉醒者，身边多少会有足以信任的觉醒者“保镖”。 另外一部分多出来的，是玛蒙没有送出去请帖邀请的人。 但他们同样是天府会员，得到一些隐晦的消息后坐不住了。 玛蒙自然召来负责人，表示每个天府会员都可以进入到他的宴会中。 玛蒙的宴会是天满城这些年，自从艾弘生日会以来，最高规格的一次宴会。 天满城的上层，上流社会，权力者几乎全部都聚集于此。 用“几乎”是因为，一些死掉的人没来，像波图本应该出现——哪怕他不是天府会员。 像骷髅会的会长，还有霍格也是有资格进入到“天满城权力者”这个行列的。 最重要的是，艾家的人现在还没来。 玛蒙很清楚，艾家人必然会出现。 很快，宴会厅内一阵骚动，紧接着迅速安静下来。 “来了。” 一直呆在阳台的玛蒙转身进入到宴会厅，看向从门口进入的几个身影。 为首者，是一个身材高大，却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看上去非常儒雅，具有学者气息的中年男子。 艾家的现任家主，艾兴，也是艾罗的弟弟。 在艾兴落后一步的左侧位置，则是气度颇为凌厉的艾胤。 天满城治安局的局长。 两人身后，跟着三个保镖，一黑一黄一白，目不斜视，表情冷漠。 艾家并没有来太多人。 但家主艾兴，以及艾胤就足以完全代表现在的艾家。 要找出其他人的话，也就是和艾弘同辈的一两个宿老还有艾家在天魁中枢的代表了。 “一网打尽了。”玛蒙笑了一下。 如果眼下宴会厅出事，不说死光，就算死一半，整个天满城都将停摆，乃至陷入到动荡中——动荡到何种程度，要看这一届执政官的能力如何。 作为官方人员，天满城的最高官方权力机构。 天满城的执政官们没有出现（除了艾胤），但他们的贴身大秘都作为代表来到。 无比重视这一场足以影响天满城未来格局的宴会。 昨晚的真相，在场的每个人，都迫切地想要弄清楚。 艾兴等人没有进入到宴会厅太多深入的地方，他们在距离门口大概十来米的地方就停下脚步。 看着玛蒙从那边的阳台过来，走向宴会厅的中心。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已经非常默契地离开了宴会厅，把舞台留给这些大人物。 宴会厅里面也没有任何监控。 不存在什么人窥探。 随着玛蒙走过来，一些人开始跟随他的脚步，其中不少功成名就的外来者。 这很正常，玛蒙本来就算得上是天满城外来者的领头羊。 可另外一部分人跟上玛蒙脚步，马首之瞻的模样，就让一些人惊讶了。 玛蒙什么时候和他们勾搭上了？ 这些人加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其他人没有发现，一些人虽然没有跟着表明立场，但看向玛蒙的眼神中有着隐约的崇拜。 玛蒙走到宴会厅的中央，这里有一个小台子，上面还有着话筒。 宴会厅很宽敞，在这里正常说话的话，未必每个人都能听到。 话筒是必备之物。 玛蒙当仁不让地走上小台，目光扫过全场的同时拿起话筒。 他很清楚，今天他这个主办方能够邀请到这么多人过来，不全是他自己的原因。 这是一场借势。 但这场宴会之后，这些因为机缘巧合借来的“势”将会成为他玛蒙的所有物。 今天之后，他将会成为天满城第二个艾家，第二个艾弘！ 无冕之王！ “咚咚。” 玛蒙轻轻敲了话筒一下，“我们今天聚集在一起……” “不要废话，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刚刚开口，就被打断。 在场之人，敢这么做的，也就只有艾家了。 艾兴和艾胤带着三个保镖走过来，打断玛蒙无聊的废话。 说起来也是憋屈，从昨晚艾家的秘密基地出事到现在，艾家人一直都在打扫战场。 艾兴、艾胤也一夜未睡。 但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并不清楚。 没有幸存者，甚至唯一可以确认的尸体就只有艾觉一个。 他的额头上被人开了个洞。 别墅那边的骷髅大概率是死在艾弘手中。 除此之外，可以说连尸体都找不到，只有少量血迹和破碎的衣物。 鬼怪杀人，可以杀得非常非常干净。 什么船务的摄像头，早在一开始就损毁得差不多了。 留下的一点混乱零星画面，根本不足以拼凑出昨晚的真相来。 想要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就只有通过玛蒙了。 他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 不只是艾家人想要知道昨晚的事情，宴会中的其他人也不例外。 包括玛蒙的追随者。 这种情况下，尽管心里有些不爽，玛蒙也不会故意斗气犯众怒。 他跳过了开场白，直接说众人最关心的消息。 “是的，传出去的消息都是真的。艾弘前辈，艾罗先生两位至强的六级觉醒者，死了！”玛蒙用一种低沉中带着悲怆的语气说道。 “我亲眼看见他们，死在我的面前！” 短暂的沉默之后，宴会厅内不可避免地响起一阵阵交谈声。 听到消息是一回事，被完全证实是另外一回事。 谁也不会觉得，玛蒙敢在这个问题上骗人。 “你做的？”艾兴问道。 玛蒙有点惊讶地看了艾兴一眼，说实话，他和这位艾家家主的接触不算特别多。 如今看来，他的表现不像外表那样优秀。 一个合格的家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显得颇为愚蠢问题？ 就连艾胤也稍微皱眉，转瞬即逝。 “当然不是。”玛蒙收敛起情绪，“他们死在了顾渊的手中，就是通缉令上的卑鄙小人。 “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波图变得极为疯狂。他本身实力很强，并且有着操控鬼怪的灵物！” 玛蒙语气平淡，放下的重磅炸弹却在宴会厅再度掀起波澜。 第二百四十章 大楚兴，陈胜王 顾渊疑似六级觉醒者，波图发疯，两人击杀了艾家的两个六级强者。 另外，顾渊身上还有可以控制鬼怪的灵物。 这几个消息，每个都是重磅炸弹。 谁都无法阻止讨论的蔓延，每个人都是讨论着。 玛蒙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内心升腾起一股优越感。 尽管事情不是他做的，乃至他本人被赶得像狗一样到处跑。 能够逃出来的最大原因是顾渊他们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但作为参与者，这一刻他看着所有人脸上没有掩饰的惊讶、凝重表情。 依然觉得很爽。 “两个六级就想杀我爷爷？”艾兴问道。 话里面意有所指。 大家可以听出来那一点潜台词。 “不，不是两个六级觉醒者。”玛蒙语气严肃，“实际上，顾渊本身并不强大，我怀疑，他并非六级觉醒者。” 这一点上，玛蒙没有说谎，将自己的猜测和大家分享。 “但是，他身上有着为数不少的奇妙灵物，其中几样使用后，让他直接拥有了和六级觉醒者对抗的实力。 “最重要的是，有着可以操控鬼怪的灵物，他释放出了两只不输于六级觉醒者的鬼怪。” 玛蒙尽量渲染顾渊的危险，以及他持有灵物的强大。 其目的，不言而喻。 为了引起在场之人对顾渊的觊觎。 在昨晚之前，真没有太多人把顾渊放在心上。 顾渊通缉奖励才多少，而且很大原因是和艾家有关才有这样的价格。 几百万而已，还是一次性买卖，谁会在乎呢？ 现在玛蒙开始宣传顾渊，情况变得截然不同。 拥有之后足以和六级觉醒者对抗的灵物，可以控制鬼怪的灵物？ 谁不心动？ “正是凭借着这些灵物，顾渊才杀掉了两位强大的六级觉醒者。当然，他本身并不如何强大，恐怕也受了不轻的伤。”玛蒙继续道。 推测嘛，推测顾渊受伤很合理。 其他人也觉得合理，两个六级觉醒者之死，下手者哪能全身而退？ “波图老大也死了？” 有人问道。 “是的。”玛蒙肯定地点头，“我和波图也算朋友，只可惜，他被顾渊用不知名的方法变得极为混乱，最终身亡。” 这话让艾兴、艾胤稍微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你呢？”艾兴问道，“你在做什么？” “是这样的。” 玛蒙从“最开始”开始说。 在他的描述中，他和波图见了一面，打算为艾家出一份力，去寻找那个顾渊或者外乡人。 刚好撞上了艾礼等人以及突然出现的顾渊。 然后艾礼把他们所有人都带到一座岛屿上。 大家在岛屿上进行了惨烈的厮杀。 最后的幸存者，就是顾渊、玛蒙了——费奇被刻意忽略。 “你怎么活下来的？”艾兴问道，“是因为运气好吗？” 略带嘲讽。 玛蒙露出一丝略带羞愧的苦笑：“大家知道，我虽然是六级觉醒者，但能力，其实并不强。” 玛蒙六级觉醒者，特殊系瞬移能力，对在场之人来说，是公开的秘密。 说这个能力说不强，纯属扯谈。 可真的是六级觉醒者的战场，这能力还真不能发挥太大的作用。 用于自保、逃命可以。 攻击杀伤力嘛，别人一个心能力场，玛蒙瞬移到对方身边，一拳砸过去自己，自己要骨折。 “艾弘前辈召唤出了亡灵军团，而顾渊则是释放出很多鬼怪。” 玛蒙说道，“那样的战场，稍微弱一些的人踏入，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我也只是疲于奔命，勉强自保而已。” 艾兴脸色有些阴沉，他甚至不好指责玛蒙出工不出力。 谁叫别人的能力不是战斗相关的。 对付低一个层次的对手没什么问题，但面对同层次的对手，就捉襟见肘了。 至于灵物什么的，那把诅咒匕首的具体效果其他人也不清楚。 就算加上诅咒匕首，玛蒙相较于其他人的战斗力，的确是偏弱的。 “顾渊是一个极度危险之人。” 玛蒙语气严肃中带着一丝激昂，“所以我提议，由我们组成一个追捕联盟，以最快的速度把顾渊找出来，除掉他，为艾家的两个六级强者复仇！” 图穷匕见。 玛蒙打算以追杀顾渊为借口，整合力量，走上高位。 就好像左冷禅千方百计想要五岳剑派并派一样。 有大义，师出有名才好办事。 此时此刻，天满城就玛蒙一个正儿八经的六级觉醒者。 而且又是事情的亲身经历者。 追捕联盟总要有个领导者统领全局吧，玛蒙当仁不让。 其他人都不好反对。 就连艾兴都一时语塞，给艾弘、艾罗，还有艾觉复仇这一大帽子扣下来。 他就无法拒绝。 难道说艾家唾面自干，打算忍了？ 怎么可能？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强势。 但加入到联盟中，也不是一个好选择，和玛蒙争夺主导地位？ 艾兴不得不悲哀地承认，此时此刻的艾家，是前所未有的虚弱，恐怕争不过玛蒙。 同理，抛开所为的“追捕联盟”单干也不可能。 “没错，的确应该成立联盟。” “岂能让这样危险的凶手逍遥法外？” “我支持玛蒙董事的提议。” 艾兴不说话，玛蒙的支持者，追随者们则是纷纷开口。 想要尽快把追捕联盟落实。 这只是第一步，联盟目的是追捕，也不仅仅是追捕。 将来还可以扩展，变成“天满会”之类的玩意，如同骷髅会。 统领者，也会是玛蒙。 旁人看得出来，这是玛蒙想要取代艾家的第一步。 这个老头在艾家失去了两大支柱后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不对，应该说他早就在谋划了。 那些追随、支持玛蒙的人，可不是刚刚才“诞生”的。 很多目光落在艾兴身上。 瘦死骆驼比马大，大家想要知道艾兴的选择。 中立者也有自己的偏向，至少这个时刻，他们其实偏向艾家。 玛蒙的身份，毕竟尴尬。 天满城是艾家的天满城，大家可以接受。 但天满城由外来者说了算，大家就比较难接受了。 外来者在艾家带领，众人的默许之下很高，但绝对高不过他们。 玛蒙上位后，就不一定了。 要看艾家怎么选择了。如果艾家够顶，一些人也不介意以艾家为旗帜，和玛蒙为首的势力斗一斗。 说不定还能有一些好处呢。 “的确，我们需要解决顾渊这个麻烦。复仇，艾家也必然会复仇！还请大家和我艾家一起，除掉那个危险的刽子手！” 艾兴没有让人久等，给出了他的回答。 他要争夺联盟的主导权。 “好！”玛蒙说道，“既然连艾兴家主都同意了，我宣布，追捕联盟正式成立！” 快刀斩乱麻，玛蒙的话让一些人都愣住了。 “不是，你这就同意了？不争取一下主导之位。” 不过看到玛蒙的笑容，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大家就明白了。 “艾兴家主将会是追捕联盟的第一任盟主，他将带领我们，共同对抗那危险的刽子手！将天满城从恐惧中解放出来！”玛蒙语气慷慨激昂。 追捕联盟代表的可不只有利益，权力，还有危险！ 一个实力不足的无名小卒坐上武林盟主之位，活不了太久。 武林盟主怎么选出来的？打出来的！ 艾家势力够，但实力，已经不够了。 追捕联盟的敌人是顾渊，一个强大危险的觉醒者。 艾家顶在前面，最大的风险自然由艾家，由艾兴等人承担。 说不定哪一天，艾兴就被发现死在房间里了。 一个无所顾忌的六级觉醒者，对在场的每个人来说，都是悬在头顶的剑——除了同为六级觉醒者，并且逃跑能力一等一的玛蒙。 “副盟主，就由我来担任吧。毕竟我是在场唯一的六级觉醒者，必要的时候，可以庇护一下大家。”玛蒙说道。 总结起来一句话，背锅你背，送死你去，好处我拿。 无耻到了极点。 艾兴和艾胤脸色已经是不加掩饰的阴沉。 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当艾家的两个顶梁柱死去，玛蒙召开宴会，他们就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了。 除非，干脆不来。 但那样的结果，和现在没有太多区别。 他们只能抓住这个盟主之位，做一些努力或者说——挣扎？ 无视两个艾家人的脸色，玛蒙开始宣布一些联盟的章程。 这一天，他等了很久。 停顿之时，宴会厅的角落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大楚兴，陈胜王。 “大楚兴，陈胜王。” 声音响了好几遍，确保传出去，能被大多数人听到。 “谁在说话，什么意思？” “历史故事……” 在场之人，大部分人的知识储备，足以让他们知晓这个短句相关的历史故事。 那是灾变之前的历史，农民起义前准备工作中的一项。 和玛蒙的行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玛蒙肯定不是农民起义，但其中的嘲讽之意，大家都能听出来。 少数几个外来者不懂的，在旁人的科普下立刻明白过来。 “是谁！出来！” 马前卒有马前卒的觉悟，立刻有人跳出来维护玛蒙。 玛蒙也在暗自点头，虽然不知道是哪个蠢货跳出来了，但刚好用来立威。 所有人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角落。 那里是无人问津的食物区。 有人在吃东西？ 背对众人的顾渊站起来，摘掉眼镜，存在感立刻凸显出来。 他转身看向玛蒙：“昨晚让你跑了，今天不会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替天行道 “顾渊！” 玛蒙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竟然敢出现在这里？ 他胆子这么大的吗？ 玛蒙知道顾渊很勇，但没想到他会勇到这种地步。 随着玛蒙的话，宴会厅顿时骚动起来。 顾渊？杀了艾弘、艾罗，造成波图之死的顾渊？ 光这个战绩，已经一夜之间超过外乡人。 足以位列神州域通缉犯之首。 毕竟外乡人也没有剽悍到杀掉六级觉醒者的“战绩”。 说起来也比较尴尬，外乡人的问题和玛蒙一样，攻击依赖灵物武器。 本身逃跑能力很强，攻击力相对来说的不足。 顾渊就不会。 他有着可以和六级觉醒者硬刚的鬼怪作为“武器”，光这一项，就要比外乡人危险很多倍。 “顾渊！” 艾兴低吼声吸引了顾渊的目光。 他看过去，看到艾兴，露出询问的表情：“这位是……” 顾渊不认识艾兴。 “你竟然敢出现，给我死！上，杀了他！”艾兴几乎在咆哮。 让玛蒙心中一喜。 原本顾渊突然出现，他还想着要怎么解决，要是在这个时候退让了。 他玛蒙还怎么继续上位？ 没想到艾兴主动跳出来，和顾渊对上了。 玛蒙在心里默默给艾兴点赞，什么叫做急公好义啊？这才叫急公好义。 随着艾兴的命令，其身后三个觉醒者立刻冲向顾渊。 没有半点犹豫。 “这就是波图的最终归宿吗？”顾渊嘀咕一句。 他现在凶名在外，这三个人都不是六级觉醒者，正常来说，多少要考虑或者迟疑一下。 没看到随着顾渊的身份“曝光”，以他为中心，已经空出了一大圈的空地吗？ 所有的觉醒者都在退后，和顾渊拉开距离。 玛蒙也走下台子，让自己没有那么显眼。 这就是凶名的效果。 但这三人没有半点迟疑，仿若死士一般冲向顾渊。 不用多说，他们肯定是顺从的奴隶。 顾渊对这三个人有点印象，看过三人的资料。 亚亚图雷、波特和金在勋，全部都是强身系觉醒者，充当保镖的好材料。 关于他们的资料，停止于发现他们成为三级强身系觉醒者后“回收”。 从此成为艾家的保镖和死士，也就不需要更多的资料了。 其余的奴隶，毫无建树者，艾家也不会再管，任他们自生自灭。 只有有些本事，够资格成为艾家奴隶的奴隶，才会被持续关注着。 三个强身系觉醒者，脚步落在地毯上，都可以看到地毯凹陷下去。 三人很快就冲到顾渊附近，分别从前、左、右三个方向袭向顾渊。 顾渊身后是餐桌，想要退后会受到阻拦。 没有任何退后的意思，顾渊面对三个强身系觉醒者的围攻，他抬起手，火焰猛地从手中迸发。 形成一团火光，将三个人以及他自己笼罩进去。 火光中，光武变成一把利刃，被顾渊砍向前面的觉醒者，同时，半身天狗出现，高大的半透明身躯双翼展开。 双拳轰向两边。 “轰！” 伴随着碰撞的声响。 狂风席卷着火焰吹向四面八方。 天狗半透明的双臂扭曲着，光是半身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五级强身系觉醒者，还是两个。 顾渊面前，火光中强身系觉醒者没能避开光武。 坚韧的皮肤，钢筋铁骨般身躯，面对光武的时候，就和利刃对上普通人的身体一样。 这强身系觉醒者被顾渊一剑枭首。 鲜血伴随着火光、强风飞溅向四周。 另外两个强身系觉醒者，则是被爆发的高温火焰烧掉了头发和身上的一些衣物。 烟熏火燎的痕迹和烧伤不免出现。 战斗力却丝毫不减，轰开天狗的双臂后，他们稍微停顿了一下，就要继续对顾渊动手。 只能发挥出一部分力量的天狗发出愤怒的咆哮。 顾渊没有满足它的需求，把天狗完全放出来，和这两个觉醒者大战。 相反，顾渊将其收回，甚至把光武也收回。 一股别样的气息从顾渊身上升腾起来。 他双臂向两边伸出，五指张开，似乎要用自己的手掌去接着两个强身系觉醒者的拳头。 对全力出手的强身系觉醒者来说，普通人的身躯，就和蛋糕一样脆弱。 他们足以一拳将其砸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只可惜，顾渊的手掌和两人的拳头没有碰到。 顾渊身上散发出来的别样气息，名为“恐惧光环”，来自酒吞童子的恐惧光环！ 莫大的危机感让两个觉醒者不顾一切地收拳，向后退去。 穿着的鞋子都被巨大的拉扯力量撕裂。 然而，还是晚了。 一对洁白、修长，不需要任何修饰就可以去充当手模的手覆盖在顾渊的手掌上。 两者重叠，看上去像是重影，幻影。 红色的长袍在顾渊身后飘浮。 酒吞童子绝美的面孔，取代顾渊的脸庞出现。 浓烈的酒香味让人迷醉，血色的手掌瞬息之间出现在两个觉醒者身前。 心脏，被酒吞童子挖了出来，飞到它的双手中， 酒吞童子从顾渊身上彻底走出，双手之上还握着两个鲜活，甚至还在跳动的心脏。 两个五级强身系觉醒者，低头看了一眼胸膛的巨大空洞，才向后一倒，砸在地毯上，鲜血将昂贵的地摊染得一文不值。 恐怖的气息占据了宴会厅每一个角落。 哪怕觉醒者也受到不小的影响，觉得心脏加速咚咚直跳，手脚麻木。 普通人的影响则是更大，一部分手脚酸软到无法战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一部分则是僵硬在原地，连张嘴发出喊声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呼吸也变得急促，困难。 影响最小，几乎没有的，也就玛蒙了。 “这就是顾渊掌控的鬼怪！要是我能……”玛蒙将不切实际的强夺想法压下。 “你敢在这里大开杀戒？你是在和整个神州域为敌！” 玛蒙吐出一口气，看向顾渊大声说道。 他要搬出整个神州域这一大佛，让顾渊投鼠忌器。 顾渊的行为，的确是在破坏神州域的稳定。 在这个宴会厅大开杀戒，不久后，顾渊肯定会面对十几个，乃至几十个六级觉醒者的追杀。 这是外乡人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谁说我要大开杀戒？” 顾渊笑了一下，伸手一挥，锁链出现，被他甩向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顿时被锁链捆住。 在一个人身边出现的血手掌消失。 “别着急，这个人不是目标。”顾渊对酒吞童子说道，或者说对其他人说道。 “我看上去像是一个没事搞屠杀的疯子吗？” 顾渊转身，完全无视现场凝重到极致的气氛，他从餐桌上拿起一个硕大的蟹钳。 光武变成一把小刀，轻松划开坚硬的蟹壳。 吃掉里面的蟹肉，顾渊含糊不清问道：“说起来，这玩意是海蟹吧？现在海贸基本停摆，居然还出海捕捞海鲜？” 玛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渊的问题，直接跳过：“那你想要做什么，是为了钱吗？” “钱啊……”顾渊似笑非笑。 那表情让很多人心里升腾起希望来。 钱，他们有啊！ “我看上去像是缺钱的人吗？”顾渊立刻打破了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就是灵物？”玛蒙再问。 对六级（水平）觉醒者来说，灵物比钱重要。 “灵物我有很多，不缺。”顾渊说道。 其实他缺个飞行灵物，不过这玩意代替品有不少，骨鸟，天狗都可以代替。 只不过在天满城，他行事比较低调，所以用飞行符箓比较多。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玛蒙不明白顾渊要做什么。 外乡人好歹是个杀手呢，为了利益杀人。 顾渊呢，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了什么，玛蒙完全看不懂。 “呵。” 顾渊轻笑一声，眼睛盛开出花朵，一本笔记本出现，掉落到他手中。 打开手中的笔记本，顾渊说道：“我昨晚超过十二点才睡，连夜加班007，成功赶制出了这本‘死亡笔记’。” “上面有不少人的名字，原本要花时间去找，现在好了。 “感谢玛蒙，你的宴会让很多人都聚集到了这里，方便我一次解决。” 这话说的，让很多人不由自主看向玛蒙，心中升腾起怨气来。 尽管理智告诉他们，这怪不了玛蒙。 没有玛蒙，也会有第二个人搞出差不多的聚会，顶多没有这么规模盛大，将天满城上层一网打尽。 但情绪没有那么容易克制。 “你在复仇？” 玛蒙迫切想要摸清楚顾渊目的，对症下药。 “复仇，贯穿人类历史的永恒话题。黑暗，沉重。”顾渊突然感慨起来，“很可惜，不是。我实力强横，生活幸福美满。 “别说仇了，我连气都没怎么受过。有人敢招惹我，我就打爆他的狗头。 “复仇这么苦大仇深的事情，和我无关。 “这只是一本单纯的死亡笔记，上面的人都得死，仅此而已。” 玛蒙脸色凝重：“你这个疯子。” “不，我不是疯子，我只是对刺激的追求比常人多了亿点点。” 顾渊强调道，“你不会以为我的名单是胡乱来的吧？ “开玩笑，我拿到了骷髅会，还有艾家的资料，这些人的罪证我看得一清二楚。绝对公平公正，有理有据。我的行为都是正义的。 “你们一定想要得到一个回答的话。 “那就叫替天行道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有罪！ 正义，替天行道。 玛蒙他们本就是天满城乃至神州域的上位者。 从来都只有他们对别人行使“正义”。 偏偏眼前的疯子，要用他的正义，“替天行道”了他们！ 更让人绝望的是，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同样强度的六级觉醒者？ 天满城的四个，死了三个，剩下一个废物玛蒙。 这里的消息传出去，等其它城的六级觉醒者赶来，至少还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大规模，高能杀伤性武器？ 如果顾渊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倒是可以投放，现在，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是他的人质。 怎么可能用？ 只能寄希望于有什么神奇特殊的灵物，可以弄死顾渊。 或许有，但估计用不了。 要是什么随时随地能拿出来用，无或者低代价瞬杀一个觉醒者的灵物，外乡人还能逍遥法外这么久？ “替天行道，你有什么资格替天行道？”玛蒙说道。 “因为我够强。”顾渊语气异常嚣张，让玛蒙一时语塞，根本无法反驳。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围内。 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那么，第一位……”顾渊翻开他的“死亡笔记”，“就是你，玛蒙先生。” 他看向玛蒙，笑着说道。 玛蒙心中警铃大作，伸手抓向旁边的费奇，就想要带着他逃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算丢掉了今天好不容易形成的大势，只要他还是六级觉醒者，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就在玛蒙伸手的时候，那边的艾兴突然动了。 他猛地冲到玛蒙身边，身子开始诡异地扭曲：“联手！杀了顾渊！” 咆哮间，艾兴扭曲成为了一把诡异的剑。 这把剑有一米多长，以白骨为基，形成剑的形状，血肉包裹在上面，露出一部分白骨。 血肉之外，又有锋利的白骨，形成剑刃。 在护手的位置，一面有一只眼睛，另一面有着一张嘴。 剑柄像是腿骨，包裹着一层蠕动的血肉，脊柱从腿骨中钻出，像是活物一般扭动着。 “你是觉醒者？”玛蒙惊讶道。 谁也没想到艾兴竟然是一个隐藏的觉醒者。 而且，是特殊系，会变成这样一把剑。 隐藏得如此之深。 “别废话了！要么和我联手杀了顾渊，要么又像是丧家之犬一样，到处逃窜。”护手上的那张嘴一张一合，传来艾兴的声音。 形成的血肉骨剑在颤抖。 “……法克！”玛蒙骂了一句，伸手抓住腿骨剑柄。 抓住的瞬间，上面的血肉蔓延，把玛蒙的右手包裹起来。 玛蒙一甩，没能甩开，血肉迅速覆盖而上。 眨眼间，玛蒙的右臂粗大了一圈，诡异的血肉覆盖右臂，一只眼睛长了出来。 “我好恨。” 护手上，艾兴的嘴巴在说话，“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和我哥在一块！” 玛蒙脸上却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血肉中，剑柄上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传来，充盈他的身躯。 玛蒙的心能在沸腾，在咆哮。 艾兴化作的血肉骨剑，竟然还有强化持有者的能力。 身体强度、力量、心能，都得到了强化。 难怪艾兴的话语中流露出巨大的怨气，如果他当时和艾罗在一块，说不定真的能改写结局。 “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吧。” 玛蒙消失，出现在顾渊身侧，一剑砍向顾渊。 顾渊光武成剑，和艾兴化作的血肉骨剑碰撞在一起。 光武没能干脆利落地砍断对手，也没能在白骨锋刃上留下什么痕迹。 两者的锋利、坚固程度旗鼓相当。 但使用者的力量不一样，现在玛蒙的力气变得很大。 双剑碰撞，顾渊失去平衡，向后踉跄。 右臂一阵剧痛后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头断裂了。 一剑把顾渊打得失去平衡，玛蒙向后退去拉出距离，防止顾渊的反击。 其后又出现在顾渊斜后方，一剑刺出。 红色的血酒化作匹练，卷向玛蒙。 就算力量大增，玛蒙也不敢贸然和酒吞童子硬碰硬。 对方的血酒形成的手掌，杀五级强身系觉醒者和杀鸡一样。 玛蒙被强化了也没有达到五级强身系觉醒者的程度。 至于心能力场，不到躲不开的时候，玛蒙不会用力场去硬抗。 当然，力场在顾渊出现后，就维持在打开的状态。 玛蒙避开酒吞童子的攻击，身影在宴会厅内到处闪烁。 酒吞童子也没有攻击其他人，血手掌追击着玛蒙。 真正和酒吞童子打起来，玛蒙才感觉到这份生死之间的沉重压力。 “你为什么一直躲，杀了顾渊啊！”艾兴的声音传到玛蒙的耳朵中。 “我在找机会。”玛蒙说道。 “什么机会，他就在那里！” “你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灵物。贸然出手，我们都要死。”玛蒙的话半真半假。 另一边，顾渊的右手随意垂落在身侧，已经难以抬起。 正如他所料的那样，骨折，还比较严重。 但顾渊脸上看不出半点愤怒或者痛苦的表情，相反，他在笑。 “这样才对嘛。” 一只眼睛诡异地蔓延出“鲜血”，盛开出一朵花，顾渊把出现的生命石块捏在手里，将手臂伤势复原。 又拿出红玫瑰看了一眼，上面的花朵还没有重新盛开，无法使用。 “换一种吧。”一把短剑，一对手套被顾渊接住。 副作用是失血的力量手套，以及将人变成干尸的亡者之剑。 顾渊戴上手套，一只手握住亡者之剑。 他的脸庞迅速干瘪下去，暴露在外地方，看上去像是一具干尸。 眼中还多了一层诡异的幽绿色。 “来。” 锁链锁住酒吞童子，顾渊看向玛蒙，勾勒出一丝疯狂的笑容。 “狂妄！” 敌人主动来送，玛蒙自然高兴，目光所及，出现在顾渊身边。 一剑刺出。 顾渊没有闪避，光武反刺回去。 玛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心能力场催发到极致，不躲不闪！ 艾兴化作的血肉骨剑刺穿顾渊的胸膛，剑身自行旋转起来，可怕的创口瞬间出现。 顾渊的光武却被玛蒙的立场挡下。 眼看玛蒙动手，要把顾渊一刀两断。 火光迸发，光武蔓延上一层火焰，紧接着变成一道火线。 压缩到极致的高温火线附着在光武锋刃之上。 心能力场被撕裂开一道口子，恐怖的高温袭来。 玛蒙可不想和顾渊同归于尽，霎时间消失无踪，连带着血肉骨剑一块消失。 玛蒙的瞬移带一个人没什么问题。 刚好和艾兴的能力完美配合，算是意外之喜。 玛蒙瞬移开，顾渊却没有死去。 身上一个空洞伤口，能透过前面看到背后的场景。 顾渊甚至还好奇地用手穿了过去。 而且伤口处肉芽不断长出，正在疯狂愈合。 “有意思，这种感觉太有意思了。”顾渊干尸一般的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继续，来。” 玛蒙心中有些发毛，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和这样的疯子动手。 对方享受这种生死厮杀，他可不享受。 瞬移出现在顾渊的视线死角，玛蒙挥出一剑，这次目标是顾渊的脖子。 他要看看，没有了脑袋，他还能不能活下来。 “咔擦。” 那是骨头扭断的声音，顾渊的手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以常人根本做不到的姿态挡下了玛蒙的一剑。 力量手套带来的力量不输于现在的玛蒙。 玛蒙退后一步，挥出第二剑。 他显然不懂什么剑法，不过学过一些匕首格斗的技巧。 勉强可以用到剑上。 顾渊也差不多，当年当雇佣兵的时候学过一两手。 血肉骨剑和光武碰撞着，玛蒙出手速度要比顾渊快很多，在顾渊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对普通人来说，足以致命。 但对干尸形态的顾渊来说，影响不大。 如果不是顾渊的攻击异常狠，各种以命换命，玛蒙早就把顾渊的脑袋砍下来了。 可惜，他不敢赌。 看是他的剑快还是顾渊的反击爆发快。 场面看上去是玛蒙压着顾渊在打，但在场之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 别忘记，还有一个恐怖的鬼怪站着。 玛蒙和顾渊斗了个旗鼓相当，纯粹是这个疯子在享受这种刀尖起舞的感觉。 剩下的觉醒者，别说插手到两者之间的战斗帮个忙。 他们就连动一下都不太敢。 外面，已经有警铃声响起，治安局的队伍，觉醒者正在赶来。 但恐惧光环笼罩了整个宴会厅。 他们只能在外观察，稍微靠近一点，就会受到影响。 宴会厅的战斗中，顾渊的动作从生涩开始变得流畅，眼中的幽绿色变得越发明显。 亡者之剑丢在安倍家的仓库中，根本没有被好好利用。 顾渊以前有红玫瑰，也很少用。 此时此刻才逐渐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干尸之躯活动起来的生涩只是暂时的，极端的力量在咆哮，顾渊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 玛蒙瞬移拉开距离。 被强化的他，已经跟不上顾渊的出手速度和力量了。 如果艾兴的血肉骨剑是“长”在手上的，刚才几下碰撞剑就要脱手。 “你到极限了吗？”顾渊看向玛蒙。 玛蒙没说话，当然没到，他还可以瞬移很多很多次。 但问题是，每次瞬移也不是完全没有时间间隔的。 不拉开距离，已经跟不上他们刚才高强度的小范围近身作战。 “既然你不行了，那就开始审判吧。”顾渊说道。 大量的树魅根系从他身后生长出来，一下子卷来七八个人。 “你们，有罪！”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你能排第几？ 双眼之中幽绿色光芒好似火焰在燃烧。 让那些人吓得几乎昏过去，其中还有觉醒者，也难以免俗。 当然，这只是顾渊把亡者之剑力量发挥到极致带来的特效。 本身没什么效果。 这几个人之所以如此不堪，只是因为顾渊的肆意疯狂，还有酒吞童子恐惧光环的影响。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在岛屿上，顾渊拿到的资料，不只有捕奴船捕捉到的“奴隶”。 还有艾家和一些人的交易、合作，收集到某些人的把柄等等。 连账本都有。 账本顾渊看不懂，其它资料写得比较清楚，某年某月某日，和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连照片都有。 保证了就算艾家的几个重要人物出事，剩下的人拿到这些东西后，依然可以稳住。 不让艾家陷入过大的动荡。 这些资料，此时此刻全部成为了索命符。 树魅的根系，轻易地折断了这些人中普通人的骨骼，将他们的尸体吞没。 觉醒者稍微坚持了一会儿，被顾渊用光武一剑穿心。 惊恐的低弱叫声响起。 那些受到恐惧光环影响，但依然可以动的觉醒者们，准备突围了。 “别跑啊。” 顾渊光武顺便变长，横在其中一个觉醒者身前，“你叫什么名字？” “……薛正。”那人冷汗从额头上留下来，慢慢开口说道。 “那没你什么事情。”顾渊把光武移开，“你可以走了。” “真的？” “呵。”顾渊笑了一下，懒得说话。 薛正尝试着踏出一步，两步，三步，接着猛地加速，从正门冲出了宴会厅。 很快就冲进外面开始布防的治安局成员中。 外面又是一阵骚动。 “我是来加入这个家庭……抱歉，串词了。”顾渊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我是来替天行道，不是大开杀戒的。 “真要杀，你们早就死了。 “所以听话一点，乖乖配合，只要你的名字不在名单上就不会有事。” 顾渊语气轻飘飘，带着轻佻和随意。 但他刚放走了一个，剩下的人，也不敢再赌命了。 更重要的是，被大家寄予厚望的玛蒙，唯一能够抗衡顾渊的六级觉醒者，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脸色凝重，覆盖着右臂的血肉不断扩张又收缩着。 上面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丝丝盯着顾渊。 “你干什么，为什么不动手了！”艾兴在咆哮，声音直接传到玛蒙的脑海中。 “没机会了，我们要走。” “你这个废物！为什么没机会了，去杀了他啊！” “你看不出来吗？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玛蒙低吼着，“现在走，我们还有机会卷土重来，我们联手，照样可以掌控天满城。” 今天要死不少人。 死了的那些人，自然没有办法护住他们原本有的东西。 玛蒙和艾家可以夺过来，用另外一种方式止损。 对艾家来说，顶多算是止损。但对玛蒙来说，是用另外一种方法达成目的。 吃艾家的，和吃其他人的，对玛蒙来说没有区别。 甚至，吃其他人的更好。 艾家势力在这天满城盘根错节，哪怕失去了两个六级觉醒者，也是虎死架不倒。 没那么容易从他们身上啃下肉来。 玛蒙是一个相当灵活变通的人，就和他的瞬移能力一样灵动。 六级觉醒者是玛蒙的根基，本钱。 钱会没有，关系网势力会破裂。 实力，除非死了，否则永远都不会消失。 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不行换一条。 “不，我要杀了他！”艾兴却没能和玛蒙一样灵活变通。 “那你滚！”玛蒙有点不明白，这被情绪掌控的家伙是怎么当上艾家家主的。 这么不知进退，就因为艾罗是他哥哥？ 艾兴能够成为艾家的家主，艾罗的确有很大关系。 另一方面，艾家其实也不需要什么雄心勃勃，雄才大略的枭雄类家主。 艾家只要守成就足够了，要的是团结，要一个温情，讲感情的家主。 艾兴对家里人都是极好的，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而情感在这个时候，绊住的人，不只是艾兴，还有玛蒙。 玛蒙想要丢下艾兴离开。 可艾兴不肯放手，玛蒙没有办法把他从自己身上赶下去。 不仅如此，血肉还在进一步蔓延，刺入玛蒙的身躯里，玛蒙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正在失控。 “你找死！” 玛蒙心能在沸腾，力场根据他的意志，在剥离艾兴。 覆盖在身上的血肉被撕扯下来。 但到了右臂肘关节的位置，就停下了。 “杀了他，杀了他！”艾兴的声音不再只有玛蒙听到。 宴会厅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以张张嘴巴，一只只眼睛从血肉上冒出来。 “……” 宴会厅不少人都被玛蒙这边吸引了目光。 这是内讧了？ 大敌当前，你们居然在内讧！ 去你吗的追捕联盟，你们干脆叫做自杀小队算了。 支持你们还不如支持一块五花肉。 艾胤脸色也是难看无比，死亡在降临，前后左右，都是深渊。 他和艾兴不一样，不是什么隐藏的觉醒者，而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普通人。 原本还期望艾兴和玛蒙能顶一把，没想到，两人直接内讧了。 “放开我！” 玛蒙怒吼着，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法再掩饰了。 “杀了他，杀了顾渊……”艾兴的话变成了不断喃呢的低语。 “堕落者？！” 在场的觉醒者心里冒出了一个词。 艾兴的状态不正常，心能在暴走，他变成堕落者了？ 玛蒙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叫苦不跌，原本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的他，自己往身上背了个定时炸弹。 “堕落者啊。” 顾渊颇为好笑地看了玛蒙一眼，没有去管他，目光扫过宴会厅。 “不要躲在别人后面，以为那样我就看不到吗？” 树魅的根系被他用锁链牵引着，又拉个几个人过来，这次全是外来者。 “我懒得说你们干的那么破烂事了，能让你们痛快的死去，是我最大的仁慈。”根系卷上这些人的身躯，不断紧缩，传来骨头崩裂的声音。 半透明的根系上，被鲜血沾染。 血液不断流到地上。 玛蒙身上时不时泛起一点微光，想要瞬移离开，可艾兴死死抓住他不肯放手。 让玛蒙连瞬移都办不到。 这下玛蒙双眼都变得红起来，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杀了他……” “）…………法克！”玛蒙嘴巴里蹦出一大堆鸟语。 一个人从他眼前掠过，狠狠摔在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来，眼见是不活了。 玛蒙不由自主看过去。 原本偷偷移动到人群中，用那些被洗脑者做肉盾的费奇被树魅根系抓了出来。 顾渊知道这位是洗脑计划中的重要人物：“你能解开能力吗？” 费奇无法回答顾渊的问题。 他可以让那些盛开的思维之花枯萎，但带来的影响不会消除，只能依靠时间。 甚至时间也无法抹除影响，除非再来一个“控脑”类型觉醒者，以毒攻毒，才能确保消除。 这一刻，费奇多么希望自己真的可以解开能力，消除影响。 “看来是不行了。”顾渊看到费奇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答案，他松开这根系上的锁链。 “别——” 费奇求饶的话戛然而止。 咔擦的脆响，是脖子被扭断的声音。接着是骨头碎裂，费奇被根系缓缓吞噬。 这一幕，看得玛蒙表情狰狞。 他是真的和费奇有感情在的，是真爱。 当然，这种真爱肯定没自己的性命重要，但能保全性命的情况下，玛蒙肯定比想要救他。 如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玛蒙所能做的，也只有露出狰狞的脸色，在内心诅咒顾渊了。 诅咒的同时，他泛起狠色，拿出诅咒匕首，狠狠往血肉骨剑上刺了过去。 随着费奇的死去，在场的外来者只剩下了两个。 这两个人玛蒙了解，算是外来者里面少有的正经人，也就借着身份便利做做生意。 平时不欺男霸女，不搞事情。 这样的人在外来者中很少。天满城的环境，本身不飘的外来者，也会给捧起来变得飘飘然，最后迷失。 按照顾渊替天行道的顺序，下一个死的就是他玛蒙。 不杀了艾兴，他是走不了！ 诅咒匕首刺入到骨剑护手的眼睛中。 凄厉无比的高频叫声传来，骨剑所有的眼睛都流出了鲜血。 诡异的诅咒开始蔓延。 血肉开始收缩，骨剑也开始膨胀。 一个眨眼间，艾兴就重新出现掉落到地上，脸上还带着狰狞的表情。 身子却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诅咒在短短一两秒钟内蔓延他的全身。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哪怕他是堕落者也不例外。 终于摆脱束缚的玛蒙脸色一松，就要瞬移离开，可身上微光一闪。 玛蒙没能离开，相反，他朝前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右臂，暴露在外的皮肤上，蔓延着诡异的纹路。 那是诅咒的体现！ 麻木的感觉从右臂传来，已经占据了右半边身躯。 玛蒙杀艾兴的时候，艾兴和他还是一体的，诅咒匕首的诅咒通过艾兴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顾渊……” 玛蒙伸手，徒劳地抓向顾渊，语气怨毒到了极点。 他的美梦，因为这个人破碎！ 他的恨意，是滔天巨浪。 听到玛蒙的声音，顾渊扭头看了一眼：“省力了。” 不再理会他，顾渊用根系卷来了下一个该死之人。 恨我的人那么多，你能排第几？ 第二百四十四章 陷落！ 玛蒙死了，身上布满黑色的诅咒死去。 艾兴也是如此。 看上去有点“同命鸳鸯”的意思。 艾胤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如果他能活下来，足以上位，艾家的下一任家主肯定会是他的。 但树魅的半透明根系已经缠住了他。 “等等，我们可以合作……”艾胤显然要比艾兴懂变通，他强顶着酒吞童子的恐惧光环，用几乎麻木的嘴巴舌头说话。 虽然不能觉醒者，但属于很接近的那种。 说不定哪一天突然就成为觉醒者了。 “啊，是你啊。天满城各种黑恶势力的最大保护伞，艾胤，我认识。” 艾胤的话引起了顾渊的主意，紧缩的树魅根系稍微松了一点。 艾家的资料里肯定没艾胤的照片。 不过来天满城前，金逊给的资料中有艾胤。 艾胤算是艾家抛头露面比较多的一个人，怎么说也是治安局的局长，是要上电视的。。 其人的话，顾渊觉得可以用一个电影角色来概括，非常合适——朱潜龙。 不是长相，是指各种行为，行事风格。 艾家的交易中，艾胤出现的次数不再少数。 各种犯事的人，没价值的直接“当场击毙”，没什么本事的外来者暴打一顿丢出去自生自灭，让他们“人间清醒”点，知道谁才是爸爸。 有本事的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能力的外来者，反过来帮他们敲打雇主，同时把把柄捏在自己手里。 很明显，这是个“人才”，能屈能伸。 不像艾兴那样。 如果能变成血肉骨剑的人是艾胤，情况肯定会有所不同。 可惜世界没如果。 顾渊停下动作，让艾胤心中升腾起希望。 顾渊说什么不重要，就算他说自己的龟儿子，艾胤也认了。 重要的是举动。 顾渊停了，证明有救！这死棋能盘活！是啊，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当一个亡命徒呢？ 这里可是全世界最强大最安稳的神州域。 在这里当一个人上人，不比去其它地方当个鸡首强？ “虽然……死了一些人，但你和我们艾家联手，能压下来。从此你就是我艾家最高顾问，不用担心会背叛，我们彼此需要……” 艾胤一开始的话说得艰难，到后面变得流畅起来。 酒吞童子被锁链压制，只为控场的恐惧光环，对他的影响在减小。 这一刻，艾胤突破成为了觉醒者。 传说中的“临阵突破”，搁以前，妥妥的主角待遇。 树魅根系松开艾胤。 艾胤还麻木着的手脚不能动，他摔在地上，却毫不在意，继续说着他代表艾家和顾渊合作的前景。 什么通缉肯定会取消，反正现在也只是天满城一城之地。 宴会厅内发生的事情通通推到玛蒙头上。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符合利益。 从此之后，顾渊就是天满城的太上皇，艾家的靠山。 各种妙语连珠，说得人心动不已，说实话，如果不是自身实力不足。 在场的觉醒者中，都有一堆人想要冲上去表示愿意和艾胤合作。 下一秒，他们心中的悸动就消失了。 因为顾渊走到艾胤面前，光武变成利刃，划开艾胤的四肢。 在手脚上各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鲜血慢慢流淌出来。 恐惧光环虽然让人麻木，却诡异会让人感觉到疼痛。 一些比原来轻微，一些要比原来严重。 “你做什么！” 酒吞童子的恐惧光环属于哪种，不知道。但从艾胤变得尖锐的声音能听出来，他内心升腾的恐惧。 “我打算让你流血而死。” 顾渊想了想说道，“死得太干脆，太便宜你了。” “你……”艾胤还打算说什么，光武已经刺入到他的口腔中，轻轻一转。 舌头牙齿什么的都被绞碎。 艾胤勉强扭头，咳出了鲜血碎牙碎肉，没有让自己被呛死噎死。 也无法再说出话来。 “好了，下一个，我看看……”顾渊翻着他的小本子，“这个只有名字，谁叫陈云岚，这个没照片我不认识。 “有认识的人指认一下，谁指认了又不在名单上，我直接放人。”顾渊说道。 宴会厅内，都是有头有脸之人，就算不被民众所认识。 彼此间，至少有个眼熟。 那位陈云岚很快就被指认出来，一个珠光宝气的肥女人，顾渊笑了一下：“送你和你丈夫一家见面，希望他们喜欢你的谅解书。” 这女人教唆自己的父亲和情夫灭了丈夫一家满门，图谋家产后和艾胤搭上线，又出具谅解书，让自己老爹出来，把事情办绝。 利用那批不菲的遗产发迹，也算是天满城一号人物。 艾家的资料中记录得很详细，是艾家的铁杆。 树魅根系将其卷死，吞没。 “下一个是谁呢，名字不多了……”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宴会厅，尸体不多，有些人已经昏迷过去。 “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外面，少数几个被释放的人，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描述情况。 治安局的副局在现场为总指挥。 各个觉醒者，狙击手将整个宴会厅围得水泄不通。 可是，这些人对顾渊真的有用吗？ 包围圈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紧缩，反而在拉开。 恐惧光环之下，（非觉醒者）人人平等。 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荷枪实弹的普通人，哪怕是兵王也起不到作用。 顶多是狙击手稍微牵制一下。 鬼怪，如果没有觉醒者的出现，掀翻了它们，永远是压在人类头顶的一座大山。 嗯，至少在神州域已经被掀翻了。 “袁局……”最早出现，也最早录完口供的薛正走到现场指挥那边。 “什么事情？”那位袁局皱着眉头，他是个五级觉醒者。 宴会厅内散发出来的气息，隐隐约约，让他都有些心惊。 就算没人质，强攻也是奢望，只能等和煎熬。 “借一步说话。”薛正说道。 那位袁局走过来，两人来到一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说吧。” 薛正低声说道：“我觉得，这么围着吧，不要动。” “你大爷的……”袁局和薛正是朋友，“这是我想动就能动的事情吗？” “不是，我是说就算顾渊出来了，也不要用，最多意思一下，让他走。”薛正咬着牙说道。 袁局不说话，指了指自己的制服。 他可不是金逊那种摆烂的家伙，敢和任何人拍桌子。 还想着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呢。 先是外乡人，再是顾渊，真让他们把天满城当做公共厕所一样来去自如。 袁局还要不要往上爬了？ “就算要拦，也拦不住啊。”薛正说道，“顾渊是个有理智的疯子。只要我们不和他玩命，他应该不会大开杀戒。” “有理智的疯子？” “不是外乡人那种。真不一样……说出来可能很搞笑，我真不觉得他在滥杀无辜。”薛正说道。 “你不会人质综合征了吧？”袁局问道，“这也没多少时间啊。” “反正你信我就对了，我觉得——”薛正没把话说完。 因为二楼宴会厅的阳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不是别人，正是顾渊！ “来了！”袁局顾不上其它，立刻折回去，接过递上来的高音喇叭就要喊话。 其实刚才就喊过，不过没有人理会，就没喊了。 “顾渊，我是——”袁局打算和顾渊“谈谈”，那么多人质，这是必须的流程。 没想到顾渊压根就没看这边，直接飞起，一飞冲天。 “追！” 愣了一下，袁局还能说什么，大声喊道。 停在最外面的武装直升机接到命令，立刻起飞追向顾渊。 “我先去看看……”袁局把喇叭丢下，走向宴会厅。 没走两步，里面冲出来了一大堆人，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好在治安局成员也算训练有素，还有觉醒者在，很快就控制住了场面。 袁局带着几个人进到宴会厅内。 出乎意料，里面不是什么屠宰场，死人不多，就是出血量有点多，还有地暖、暖气的缘故，导致血腥味比较重。 但看到几个死者的脸，袁局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艾家的人，艾兴，艾胤死了。 玛蒙，死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袁局的头痛，顾渊是感觉不到了。 几架武装直升机可追不上他，被顾渊轻易甩开。 甩开后追踪后，顾渊落到一个小巷子里，拿出手机塞进最后一张电话卡，拨打电话。 “喂……”那边传来金逊的声音。 “天满城的案子，彻底解决了。”顾渊语气轻松，“那些被种下种子的人死光了，外来者里面的大鱼死光了，还剩下小虾米可以直接判。反正艾家没了，靠山全没，他们只能等死。” “……不是，你这。”金逊憋了好半天才憋出四个字。 明明只是让顾渊查一查林权等人的思想问题。 到最后，他直接把天满城的上层给掀翻了。 连根挖出来烧掉，连骨灰都给扬了的那种。 过于彻底。 “对了，你还有没有路子去天罪城那边，我去转一转。”顾渊说道。 “你终于知道躲了？”金逊没好气道。 “我又不是傻子，这次闹得挺大，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好几个六级觉醒者同时追我。”顾渊语气没有半点害怕，反而透着兴奋。 “可以——铃铃铃！”金逊刚说两个字，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你等一下，别挂。”金逊说道，调整成了静音状态。 顾渊等了两分钟。 声音重新响起，不过变得颇为嘈杂，似乎是金逊来到了一个吵闹的地方：“你去不了天罪城了。” “怎么了？”顾渊问道。 “天罪城，陷落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天罪迷雾 天罪城，神州域三十六城之一。 金逊和顾渊提过这座城，极为特殊的地方。其面积，是三十六城中最小的。 还不比不上最大的几个城内区。 没有分区，就一个城。 整体形态呈现出狭长形状，与其说是一座城，倒不如说是神州域建立之初的一道特殊防线。 防的是来自神州域东南方向，零零散散游荡过来的鬼怪。 天罪城面积最小，但在三十六城里，觉醒者占据总人口的比例最高。 天罪城，常年都有大于等于五位六级觉醒者驻守。 而且，有一个暗中不成文的规定。 如果有觉醒者犯的事不算严重，跑进了天罪城，抓捕的力度就会减小。 等若是逼一些觉醒者进入到天罪城，被动担任起对付鬼怪的工作。 如果被抓了，服刑一段时间后也可以申请调往天罪城，戴罪立功。 小小天罪城，各方势力都有，鱼龙混杂。 有些像是哥谭，是整个神州域的罪恶之城。 毕竟觉醒者伟力归于自身，不是那么好抓的，干脆划出一块地。 聚集到一起，总好过在神州域到处乱窜。 天罪城也有强者常年坐镇，以绝对强大的实力，牢牢掌握着天罪城，不会生出什么乱子。 天罪城宽进严出，如同江湖中的恶人谷之类的地方。 除了恶人谷外，还是“前线”。 其实最开始建立的时候，职能是前线，后面才渐渐发展成罪恶之城。 当然，像顾渊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外乡人级别的，就算去了天罪城，估计也躲不了多久。 事情太大，就超过容忍的底线了。 金逊和顾渊没说完话的是“可以试试”，而不是直接答应下来“可以”。 顾渊和金逊说要去天罪城，当然不是为了避风头。 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那边鬼怪多，距离黑区近！ 顾渊是为了捕捉更多更强大的鬼怪。 没想到，突然传来天罪城陷落的消息。 这下，连试都不用试了。 “怎么回事，是鬼怪吗？”顾渊问道。 “具体情况不清楚。”金逊说道，“我要去参加紧急会议，到时候联系你。你自己小心点，有情况干脆去樱岛域躲一躲。” 樱岛域是顾渊“老家”。 “哦，哦。”顾渊随意地应付两声。 樱岛域？ 这是顾渊后面的选择，天罪城陷落，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么大的事情。 对于追求刺激的顾渊来说，不去看一看，乃至横插一手，就很难受。 像是身上有蚂蚁在爬。 特别是昨晚到今天的事情，并没有让顾渊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反而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 当然，他不至于为此失去理智，那和堕落者有什么区别？ 追求刺激不是作死，而是一定程度上的作死。 再度使用没有用完的隐身符箓，顾渊飞上高空，把人面骨鸟放了出来。 把它当做交通工具，先向着天罪城的方向赶去。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天。 原本顾渊在天满城做的事情，会是一件超级大事，让他一跃成为超越外乡人的危险分子。 成为神州域的“风云人物”。 但天罪城的陷落，直接压过此事。 神州域官方只发了通缉令，把顾渊抬到和外乡人一样的高度。 治安局的内部名单，也和外乡人一样，处于c级。 暂时没有到b级的程度，按照道理来说，顾渊干的事情，上升到b级名单也不是不行。 可能是因为天满城的情况，的确比较特殊。 专案组下来查，查出一大堆乱七八糟触目惊心之事，肯定会有不同的想法。 顾渊是典型的“侠以武犯禁”，有人恨不得他死，也会有人欣赏，觉得还有救。 再加上天罪城陷落这种真正影响到神州域安危的大事当前。 除了一纸通缉令外，对于顾渊就没有更多的追究了。 也腾不出人手做什么。 顾渊可是实打实的六级觉醒者，危险程度更在外乡人之上。 要对他动手，艾弘这种程度的，至少来三个才够。 玛蒙那种，来五个都没用。 不是每个六级觉醒者都有强大的战斗力。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天罪城。 只要顾渊不再主动跳出来吸引注意，那他的事情可以短暂地放一放。 最大的苦主艾家，他们的意见只能先无视了。 当然，艾家自己想要寻找顾渊复仇，也不会有人拦着。 艾弘混了一辈子，肯定有朋友，包括一些六级觉醒者。 但要他们第一时间火急火燎地追杀顾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渊的“平静生活”，可以维持一段不短的时间。 天烙城，三十六城之一。 原本真正的名称是天牢城，不过因为不好听，被改成了“烙”。 虽然依然不是那么好听，时不时被人提出来要改名，但时间过去那么久，大家渐渐都习惯了。 天烙就天烙呗。 天罪城都没说什么呢。 同理还有天败城改成的“天百城”，天损城更变为“天隼城”。 天烙城是和天罪城接壤的城之一。 此时此刻，顾渊正在天烙城靠北的某区，路边一家小面馆吃着午饭。 用的当然不是自己的面孔，而是“白古”的脸，对神州域的通缉令还是要保持一点尊重的。 凹凸曼变脸面具，如果凭空捏造一张陌生的脸，会有失真的情况发生。 特别是做一些大的表情的时候极为僵硬。 因为恐怖谷理论，反而异常渗人，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顾渊记忆中有参照，印象深刻的真人脸就不会如此。 前世娱乐行业发达，顾渊也是看电视电影的人。 各种男星的脸知道不少，这个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为什么要用白古？不是因为白古的脸和顾渊本身颜值处在同一档次。 而是因为，不管什么地方，什么时代，都是看脸的！ 顶着这张脸，顾渊搭便车，住宿都非常方便，甚至连借钱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 非常朴素的观念。 足以让酒吞童子和雪女“狂喜”——如果它们有这样的情绪的话。 小面馆角落的柜子上，放着一个大屁股电视机。 播放着地方台的新闻。 面馆坐着的人不少，大部分人都和顾渊一样，一边吃面一边抬头看新闻。 天罪城陷落的消息没有瞒，也瞒不住。 官方直接开通了一个专门的频道进行实时报道，包括广播，几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滚动播报。 以安稳人心。 新闻中，以天罪城为中心，已经划下了黑红黄三区。 黑区不用说，整个天罪城都被暂定为黑区。 红区则是由以整个天罪城为起始点，往东北方推一段距离，划为红区。 涉及好几个和天罪城接壤的城。 红区的所有人都在迁移，这个地方会作为缓冲带。 红区之外再扩展，就是黄区了。 黄区其实是安全的，就是一个警示提醒。 天罪城陷落的原因，也报道得比较清楚，就是因为鬼怪。 出现了一次最小规模的‘鬼怪浪潮’，目前仅局限在天罪城，但不排除将来会在其它地方爆发的可能。 看着报道，面馆内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黄区都还远，按照道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万一真的再一次爆发鬼怪浪潮。 那就不安全了。 如果真正爆发到曾经灾变的程度，整个神州域都未必能找到多少安全的地方。 “这世道，又要难了吗？”有人感叹了一句。 尽管他们没有经历过灾变，但从各种资料上，以及神州域之外很多地方的情况，都能感觉到灾变的可怕。 面馆内的客人忧心忡忡。 “第二次鬼怪浪潮吗？”新的情况报道完毕，接下来就是滚动前段两天的旧闻，顾渊在心里暗道，低头吃面。 吃了两口，安静了三天的手机响起。 顾渊接起来：“喂。” “呼……”金逊疲惫的声音传来，“你没惹事吧？” “没有啊。”顾渊说道，“没有人来惹我，我惹什么事情。” “没就好。”金逊说道，“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怎么说？”顾渊把最后几口面吃下，放下钱走出面馆，来到附近无人的树荫下，“你在天罪城吗？” “嗯，我在天罪城。”金逊说道。 如今的天罪城，聚集了大量的觉醒者。 最差的也是四级，而且还是四级中比较强的，弱一点的四级觉醒者都没资格踏入到天罪城。 “有一大堆的鬼怪在群魔乱舞？”顾渊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金逊说道，“天罪城有八成的区域，都被迷雾笼罩了，有进无出。” “哈？”顾渊愣了一下，“这么严重？” 金逊语气凝重：“比你想得更严重。镇守天罪城的五个六级觉醒者，全部都折在了里面，我们的先头部队，进入到迷雾中也完全失联。” “没有办法探查到迷雾内的情况吗？” “没有，所有方法都试过了，从科技到心能能力都不行，好像里面是另外的世界一样。” “有意思，我马上就到了。”顾渊说道。 “你来做什么，找死吗？”金逊没好气道，“现在这里有十个六级觉醒者坐镇。” “我又不去找他们麻烦，我去探查迷雾真相，要是真有收获，你们还要感谢我呢。”顾渊笑着说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靠近 笼罩的迷雾，进去之后彻底失联？ 用霸道总裁的话来说，就是“成功引起了顾渊的注意”。 顾渊原本就对天罪城有兴趣，这下子就更感兴趣了。 “我不建议你来。”金逊说道。 “得了吧。你不建议我来，干嘛还打这个电话？”顾渊说道。 金逊给顾渊的，都是内部消息。 外面的新闻可没有提到迷雾的事情。 “咳咳咳。”金逊咳嗽了好几声，“关心一下你的情况不行吗？” “你这浓眉大眼的，就别东施效颦了。”顾渊说道，“你有办法把我弄进去吗？” “你要直接进迷雾？”金逊问。 “嗯，直接进。”顾渊给出肯定的回答。 金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你可以控制鬼怪，不能先用鬼怪去探一探？” 顾渊是很强，强到金逊觉得对方可以轻易地杀死自己。 但再强，也强不过五个六级觉醒者吧？ 五个六级觉醒者都在迷雾中失联，整整三天毫无音讯。 为什么不先用鬼怪探探路？ 科技手段探不出迷雾内的情况，能力也不行，那鬼怪呢？ 或许能发挥作用。 要不是吴兴勇是目前绝无仅有，唯一的智慧鬼怪。 神州域上面都有可能把他派过来看看。 “我只是通过灵物，像提线木偶一样控制鬼怪。”顾渊瞎话张口就来，“看不见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那些鬼怪‘看见’了什么。” “好吧。”金逊说道，“既然不行，我是真不建议你来。” “我来是因为天罪城的事情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顾渊说道，“你不用有负担。” “切，我能有什么负担，我是怕你连累我。”金逊哼了两声，“行吧，你一定要来，到黄区了联系我。” “这么厉害，有把握把我送进去？” 顾渊问道。 红区的布防肯定会非常严密。 顾渊隐身符箓还真不一定能瞒过去，隔断之戒和十字隐匿者的时间又比较短，不适合长时间隐匿潜入。 “我来这边可不是当小兵的。”金逊语气有些得意，“我能和一般的六级觉醒者五五开你信不信？” “不信。”六级觉醒者五级觉醒者之间的差距可不小。 “不信拉倒。” “那你安排，要是不好进，我就直接硬闯了。”顾渊说道。 他原本的打算是过去看看，能低调安静地进入就低调安静。 进不去，看情况能不能从天罪城另一边绕过去。 天罪城的防线只有一边，是单一的。 西南方向可没有什么防护，或许可以从西南方向绕进去。 要是绕的路太远，那就直接强闯。 金逊能送他进去，再好不过，送不了也没事。 “行行行，你是大爷，你到了黄区给我电话，我来找你。”金逊说道。 “好。” 挂断电话，顾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朝着普通人避如蛇蝎的天罪城方向前进。 又花了两天时间，顾渊才来到如今新规划出来的黄区。 不是距离远，而是越靠近，就越“难走”。 现在的情况，黄区内，能搬家的都已经在搬家了，不能搬家的也尽量想着往外躲。 等事情过去了再回来。 地界上的治安局巡逻队肯定比正常时候多了很多。 像顾渊这样又没身份证，又是生面孔，还要逆流而上的人，就非常扎眼，需要避一避。 正式进入黄区，顾渊给金逊一个电话，报了自己的地址。 夜色将近，顾渊上了金逊的车子。 金逊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你还以为你会让你的朋友来接我。”顾渊坐在车子里说道，“你这样直接找我，不怕出问题吗？” “没事。”金逊显得很稳，“你还有变成其他人的灵物，这小子是谁？” “没人，我自己捏的脸，帅吗？”顾渊说道。 他现在的样子，是摄影大师陈最年轻帅气的时候。 “帅个屁！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长得还可以，管不住裤裆最后出事的烂仔我见多了。”老警员，金逊一眼就能看出本质来。 陈大师虽然算不上烂仔，但的确因为管不住裤裆出了事。 哦，是管不住手。 “哈哈哈。”顾渊笑了起来，“经验丰富。好吧，这是我在樱岛域认识的一家伙。” “你一路就顶着这张脸过来，也太显眼了吧？” “没呢，可以换脸的。”顾渊解释了一句，“对了，艾礼怎么样了？” “凉拌，我朋友还扣着呢。你把艾家打得元气大伤。”金逊说道，“都白给他洗脑了。” 原本是为了摘出去才给艾礼洗脑，清除记忆。 没想到顾渊反手把艾家打得七零八落，艾礼别说被洗脑，就算是他的生死，比起艾弘等人，又算得了什么？ 艾礼现在就是个鸡肋。 不过金逊的朋友似乎有什么别的想法，那就继续扣着吧。 金逊也没意见，他肯定不会喜欢艾家。 顾渊把那些资料给金逊后。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要是年轻二十多岁或者再老二十岁，他就早和艾家干起来了。 年轻是因为气盛，愣头青，热血上头和艾家打。 再老是因为无所顾忌。 偏偏现在金逊都不是，就算他不想升职加薪，在外人看来就在那摆烂。 也不至于一时冲动，把自己的命都给摆了。 “艾家还有什么隐藏人物没？”顾渊随意道。 “没了，但艾弘朋友不少，等天罪城的事情结束，他们就能腾出手来对付你了。”说到这个，金逊脸色严肃起来，“现在坐镇天罪城的十人，就有一个是艾弘的朋友。” 天罪城这边，一共有十个六级觉醒者坐镇。 其中一人叫做张玉宸，今年七十岁，和艾弘勉强算是忘年交。 强身系觉醒者，六级，并且有着心能领域！ 这是比较少见的情况，一般“本体”很强的觉醒者，对心能之盾这块都不会太重视。 金逊早有准备，把张玉宸的基本资料给艾弘看。 顾渊看着张玉宸的照片，一头乌黑的头发，看上去顶多只有五十岁，样貌比艾罗等人都要年轻一些。 “说起来，强身系觉醒者是不是比较长寿？”顾渊问道。 “嗯，好像是吧？”金逊想了想，“最长寿的都要150岁了，听说还见过长命大帝。” “‘长命大帝’这么中二的名字，到底谁给起的？”顾渊问道。 长命大帝，就是神州域的建立者李长命，还当过一段时间的皇帝。 “不知道，根据野史。”金逊兴致勃勃，“说是长命大帝自己叫出来的。” “他这么中二吗？”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金逊说道，“我们三十六城的名字不就是他定下来的吗？” 三十六城的名字来自三十六天罡星，还真是李长命定下的。 充满了玄幻小说感。 “你很喜欢李长命？”顾渊问道。 提到李长命，金逊的声音都变得轻快了，有一种眉飞色舞的感觉。 老大叔也追星？ “抛开个人实力不谈，能把混乱的神州域统一，还能急流勇退，我就服涯。”金逊说道。 李长命当过皇帝，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建立起属于他李家的皇朝来。 但他没有这么做。 现在主流的说法是当年神州域初立，情况其实不算好，外部强大的鬼怪还有不少，内部又冒出一个极强的堕落者。 为了整体发展，李长命才“黄袍加身”。 当了十年皇帝，把神州域彻底稳定下来后，他立刻急流勇退，并且亲手把帝制按死。 不过李长命寿命不长。 他建立起神州域的时候才三十五岁，退位的时候四十五，后面又过了六年。 堪堪五十出头的时候去世。 李长命死后，神州域慢慢就进入到了七大家时代，一直到今天。 其中一家还是其子孙后代。 “可惜了……”顾渊感叹一句。 “是啊，天妒英才。”金逊说道。 “如果我能在同一个时代，打起来会有多刺激？” 很明显，顾渊和金逊可惜的点截然不同。 金逊无语地看了顾渊一眼，单手开车，从衣兜里面掏出个小药瓶子：“快到了，你吃五颗。” “什么东西？” “带你进去的关键。” 他们已经开始靠近红区了。 顾渊打开药瓶，一股难闻无比的气味从里面传来。 “真的要吃吗？进去需要多久？”顾渊觉得可以的话，他还是用十字隐匿者和隔断之戒吧。 “两个小时内吧，我能把你送进去。”金逊说道。 “不要坑我，不然剩下的全给你吃。” 药瓶里面有大概三十多粒药丸，顾渊倒出五颗，就水吞下。 很快，他的身躯变得缥缈虚无起来，呈现出透明之感，最后变成了一团为不可察的人形之气。 连雾都算不上。 大概就是一缕烟最上端，即将散去的那点程度。 有意思的是，顾渊身上的衣服，灵物，还有药品都雾化了。 这药丸显然算得上是“灵物”范畴。 不知道金逊是从哪里搞到的，他的朋友好像还挺多。 “五颗能维持三个小时左右。”金逊说道，“你抓着我的肩膀，不要说话不要随便动。有什么需要就蒙我的眼睛……我去，不是现在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迷雾之内 顾渊处在一种很奇妙的状态，身子很轻，可以穿透墙壁等障碍。 和使用金逊送给他的穿墙手牌的状态很相似。 视线没有任何阻碍，依然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可以随意活动。 失重，飘飘的感觉很明显。 金逊非常嚣张地双手离开方向盘，给自己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烟就把顾渊形成的“雾气”覆盖笼罩住了。 又向前开了一段路程，可以看到道路上设置关卡。 金逊停下车，下降车窗探出脑袋：“里面情况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情况发生，走漏了一两只鬼怪，被迅速解决了。金队长您办事回来了？” “嗯。”金逊点点头。 “不好意思，例行检查一下。”守卫说道。 “我懂。”金逊笑了一下，打开了后备箱的锁。 两个守卫稍微看了一下就放心了。 证件什么的，原本也是要的，不过金逊这张脸很有特色，整得和金毛狮王似的，几天内大家就都熟悉了。 没那么严格。 怎么说金逊也是五级觉醒者，而且还是其中的强者。 他这个金队长不是天空城总局总队队长，在组建的临时小队，他也是队长。 抛开十个六级觉醒者不谈，现在天罪城附近聚集的觉醒者，金逊至少也是前十强者。 开了一段路，前面又是一道关卡。 不过这次没守卫拦下，而是直接扫描，也不知道是什么高科技，金逊稍微放缓车速就进去了。 金逊的烟一路上也没断过，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烟草味。 他也不开窗，车子内烟雾缭绕。 夜色和烟雾中，顾渊看到前面远处，一层朦胧的迷雾笼罩。 哪怕在夜色下都能感觉到那些迷雾的存在。 “到天罪城了吗？”顾渊问道。 “其实已经差不多了。”金逊说道，天罪城在另一边是有非常高大宏伟的城墙在。 里面就没有了。 和大部分城市差不多，通过道路，经过一些稍微人烟稀少的地方，周围的建筑又变得密集起来。 想要横穿天罪城很快，开车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这城主要是狭长。 由诸多觉醒者布下的防线也很狭长。 十个觉醒者分别镇守，像是十根钉子一样扎在天罪城东北方向，甚至有一些直接在天罪城内部。 天罪城不是每个地方都被迷雾笼罩的。 从高空航拍来看，大概有八成的区域被迷雾覆盖。 金逊所在的第三防护区，就直接按在了天罪城内，距离最近的迷雾，只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 如果有鬼怪出现，防护区首当其冲。 事实上，这几天的时间，已经有迷雾中冲出上百鬼怪的事情发生。 地点在第八防护区，这些鬼怪并不强。 很快就被第八防护区的觉醒者解决了，但一次性涌现出上百的鬼怪。 这是当年摧毁人类社会的灾变，鬼怪浪潮之时才会出现的场景。 嗯，河童这种群居类鬼怪地缚一方的情况不算。 这件事情，很难不成为某种预兆。 这也是神州域无比重视的重要原因。 神州域这么大的，一天数百起鬼怪事件真不算多，但和百余只模样各不相同的鬼怪出现同一地点，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后者，是灾变后的第一次——顾渊释放出鬼怪不算。。 第三防护区，有四个临时组成的小队，觉醒者数量超过五十。 原本是想要以小队为单位推进调查的。 但迷雾有进无出，没办法，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小队还在，现在具体也没什么任务，只是被动的防守。 也是金逊身为队长，还可以出来接顾渊的原因。 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金逊就不可能走开了。 迷雾之外，普通人自然已经全部撤走。 第三防护区直接征用了一个大型超市当做临时营地。 金逊开车拐进停车场中：“待会我带你去我房间，里面有天罪城的相关资料，你花时间看完先。” “不用看完吧，我可以直接带走。” “你带走了，我看什么？” “要不你拍照片给我？”顾渊说道。 “看情况，稳一点。”金逊换了一种说法，“接下来你就不要开口了，这‘虚无药丸’不一定百分百瞒过六级觉醒者。” 第三防护区的六级觉醒者叫做白榆，特殊系，同样有着心能领域。 如果在她的领域范围内，顾渊随便讲话活动，还真有一定可能被发现。 金逊叼着根烟，带着一身烟味下车，前往自己的临时宿舍。 觉醒者中最差的也是四级，所以没有什么大通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 其余的普通人则是搭建大通铺一块休息，平时也尽量避免独处。 哪怕上厕所都是人结拜而行。 有空一起拉屎，保证安全。 金逊一路过来，和不少人打着招呼，看来人缘不错。 顾渊还见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安桉，另外一个也是金逊那小队的人。 现在在防护区的觉醒者，都是官方人员。 从整个神州域各地调动过来的。 六级觉醒者，至少也是挂职的那种，没有玛蒙这样完全野生的民间觉醒者。 像艾弘和艾罗那样，都是挂职的。 虚职，没什么具体的权利职位，每个月领一定的工资。 这是六级觉醒者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甚至，上面有事相招，也可以拒绝——看情况而定。 像这种大事，敢拒绝就自绝前路。就算是六级觉醒者，以后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白榆不是挂职，而是正儿八经的官方人员。 颇为负责，从来到这里后，就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回到自己的房间，金逊伸了个懒腰，继续抽烟，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翻看着天罪城的资料。 其中包括了天罪城的地图，非常详细。 还有天罪城所有登记在案的觉醒者资料。 主要看得是这些。 足足看了一个小时，金逊来站起来，离开房间，晃荡晃荡着离开营地。 一路来到距离迷雾区很近的一栋大楼顶端。 夜风冰冷呼啸，那些迷雾却像是顽石一样，一动不动，丝毫不受影响。 金逊又点了一根烟，非常文艺地我抽半根，风抽半根。 他感觉到，身上的重量稍微一轻，一抹雾气随着烟离开。 消失在周围的夜色中。 抽完一根后，金逊上往旁边走了两步，直接从楼上跳下。 落地的瞬间，双腿膨胀，稳稳落地。 “什么名堂都看不出来……”骂骂咧咧两句，金逊转回营地。 他的行为没有引起什么主意。 靠近迷雾一些看看，本就是一些觉醒者这些时间常有的行为。 迷雾外，保持着烟雾状态的顾渊没有立刻进去，他抬手，放出了三未。 “有什么感觉？”顾渊的声音传来。 “这，感觉很像是沉眠世界。”三未说道。 “有意思。”顾渊放出一只河童，将其甩进迷雾中。 他依然可以感应到河童的存在，甚至联系更加紧密了。 就和三未沉眠的状况很相似。 顾渊抬手，从雾化的状态恢复到正常，锁链从手中蔓延出去，穿入到迷雾中，捆住河童。 “嗯？”顾渊产生了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他可以把河童丢回到黑狱中，却没有办法把河童直接拉出来。 两者所在的位置，隔了一层“可悲的壁障”。 “迷雾中居然是沉眠世界，第一代安倍晴明，有点东西啊。”顾渊喃喃低语。 初代安倍晴明发现的那处地方，恐怕是属于鬼怪沉眠世界的一部分。 沉眠世界的角落，显露在现实世界，却被安倍晴明变成了黄泉，成为了他制作式神的基地。 “可惜，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顾渊笑了一下，散去锁链，没有让三未探查迷雾内的情况，而大踏步进入到迷雾中。 迷雾翻涌着，将顾渊吞没。 灰色的天空，能见度比外面的黑夜要高很多。 河童呆呆地站在街道上，一动不动。 顾渊转头看向身后。 那里是一片迷蒙之地，他转身，伸手碰到了一片冰冷。 像是在南极或者北极，把手伸进了脚下的冰雪中。 强大的阻力传来，不是坚固的感觉。 而是一种束缚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渐渐变成挤压的力量。 心能之盾无法支撑开，将这股力量挡在外面了，难以无法抵御这股力量。 还有几秒的时间，顾渊探入到迷蒙中的右手恐怕就会变成一堆碎肉。 把手往会缩倒是没有遇到半点阻力，能迅速收回。 顾渊看着手掌，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受伤，唯有刚才一点冰冷感觉残留，证明刚才的感受不是幻觉。 “难怪被困在里面出不去了。”顾渊敏锐地察觉到迷蒙中的力量“一视同仁”，不会因为自身的强大而变化。 哪怕是一个六级强身系觉醒者去探，可以承受的时间和距离，也不会比普通人多多少。 没有再去管迷蒙，顾渊转身看过去。 和迷雾之外空荡荡的街道不同，迷雾里面的街道上有一些车子。 道路两边还有不少行人。 他们一动不动，在这个灰色的世界中，像是一个个蜡像。 栩栩如生的蜡像。 连同一动不动的河童一起，时间，似乎在这一刻被冻结。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吊死鬼 顾渊走向河童，大概在一米左右的距离，河童突然动了起来。 本能地伸手抓向顾渊，被他所锁链束缚住，接着又关回到黑狱中。 走到一辆车旁边，顾渊低头看过去。 车窗里是神色略显疲惫的司机，一只手正抓着保温杯准备拿起来喝。 顾渊伸手在车窗上弹了弹，光武形成一把匕首，干脆地刺向车窗。 光武形成的第一次失去了“削铁如泥”的锋利，和普通匕首刺在车窗上是一样的效果。 “真结实啊。” 三未说过，它在沉眠世界行动缓慢，速度连普通人都不如。 自身的变化能力还在，但对外界的破坏，也变得非常小，和普通人一样。 顾渊这里行动没受影响，但光武对“外界”的破坏力也低到了一定程度。 沉眠世界非常“坚固”。 收起光武，顾渊指尖又燃起一撮火苗：“同样不太行，温度和规模都差远了，连点火都困难。” 想了想，顾渊干脆在这里实验起各种灵物来。 飞是别想了，飞行符箓一点作用都没有。 各种对外的灵物，作用都大大下降，作用于自身的灵物则是没受什么影响。 测试完灵物，顾渊走到一个路人旁边。 和河童不同，顾渊靠近那路人，他没有被惊醒，保持着行走的姿势，一动不动。 顾渊伸手，触及到路人的皮肤。 除了没有温度外，感觉和活人没区别，柔软，有弹性。 在脖子上探了一下，顾渊没有感觉到任何脉搏的跳动。 他不确定这些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的。 思索一番，顾渊再度把光武变成匕首，在其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 一道小小的伤口出现，伤口中泛着一抹血色。 为这个灰色的世界增添上了一点色彩。 “没有血流出来啊。” 看了一会儿，按照正常情况，多少会有一丝血渗出来，但没有。 “大约的确是死了。”顾渊化身迅哥儿给出结论。 迷雾内，这些一动不动之人，大概率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顾渊转身走进街边的一家早餐店，打开洗碗去的水龙头，没有一点水流出。 “从天罪城被迷雾笼罩到现在，已经快要六天时间了，普通人都已经死去。” 顾渊在心里暗道，拿起早餐店桌子上的一口碗，“如果觉醒者和我一样，在沉眠世界还可以自由活动的话，他们应该会躲在超市里？” 碗里是灰色的豆浆，顾渊把碗翻转，碗口向下，里面的豆浆倒到地上。 水龙头没水，但这些“水”还是有的。 不知道有没有毒，吃下去又会什么后果，但人逼急了总不可能饿死。 该吃的还是要吃。 沉眠世界难以生火，超市之类有着即食产品的地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末世时，对大部分来说，能躲在大型商场中肯定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迷雾内部，属于鬼怪的沉眠世界，等同于末世。 从早餐店出来，顾渊向前走去，同时打开门户，释放出天狗。 天狗出现，没有和以前一样，立刻寻找目标喊打喊杀。 而是停滞着，没有动弹。 情况和一动不动的河童如出一辙。 “沉眠？”这种鬼怪沉眠的姿态只维持了半秒钟，天狗就被身边的顾渊惊醒，本能地就要动手。 顾渊停下脚步，把咆哮的天狗收了回去。 接着放出了雪女测试，和天狗、河童的情况如出一辙。 鬼怪们一出来就自动进入到沉眠状态，紧接着被旁边的顾渊惊醒。 不过雪女的攻击性很低，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顾渊，没有动。 就是身上释放出寒意，再热血上涌下涌的人，激情都会被冷却。 顾渊用锁链把雪女定在原地，自己向前走去，脱离雪女的视线后再松开锁链。 “三未，去看看雪女的情况。”顾渊说道，“如果沉眠了，就试着‘吵醒’它。” 三未出现，双手各提着一个头，朝着雪女所在走去。 过了一会儿，它回来说道：“沉眠了，和我遇到的那些鬼怪一样，我靠近没没事，碰到之后才惊醒了它。 “雪女本能地攻击我一下，我退后一段距离它很快又沉眠了。” “好。”顾渊点点头，身上锁链蔓延出来，瞬间跨越了几十米的距离，把那边沉眠的雪女拉回到黑狱中。 很明显，在这迷雾中，沉眠世界的一角里，鬼怪会保持在沉眠状态。 当人或者其它鬼怪靠近触碰后，它们会被惊醒，但苏醒后，会出现在现实世界。 依然在迷雾内。 一旦身边没有攻击目标，很快又会重新沉眠。 除非，是像三未一样的智慧型才可以一直在这里活动。 “前两天鬼怪从迷雾中跑出来，是觉醒者惊醒了大批鬼怪，然后跑到边缘位置，导致鬼怪们顺势跑出去了？”顾渊心里有个猜想。 他进来后，倒是没有发现什么鬼怪。 除了那些蜡像一般的人。 经过几个鬼怪的测试，顾渊可以肯定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他们没有引起鬼怪的攻击，是比不会流血还要明显的证据。 “当年灾变也没有‘鬼怪的老巢沉眠世界’降临啊。”顾渊嘀咕一句。 如果迷雾扩散，沉眠世界扩张，是比当年的鬼怪浪潮还要恐怖的灾难。 真正的末世。 走着向前探索，顾渊看到前面的道路上，出现一副诡异的画面。 道路中间，一个身影悬浮在三四高的半空中。 一根绳子吊在身影的脖子上，把它拉扯在半空中。 绳子向上延伸出大概三四米，保持在绷直的状态。 绳头停在那，上方空荡荡，没有任何挂绳子的地方。 如果不是有“人”被吊死在那，倒是像是戏法神仙索。 “吊死鬼？”顾渊抬手，锁链从掌心蔓延出来，直接卷向那个明显不正常的玩意。 是鬼怪吗？ 锁链的靠近，没有惊醒那吊死鬼。 直到真正触碰到瞬间，低垂着脑袋的尸体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紧接着，为数不少的绳子出现，各式各样，从一丈白绫、大胶布到绞刑专用的绳子都有。 那些绳子在半空中虚空索敌。 但范围有限，没有索到几十米外的顾渊。 其攻击范围，大概是在二十米左右。 而那吊死鬼在摇晃中开始移动，漂浮着寻找周围的“敌人”。 顾渊抓住锁链，轻轻一抖，锁链捆住吊死鬼。 这下，那些绳子有了目标，纷纷吊住锁链。 锁链顿时绷直，和那些绳子开始角力。 “不算很强，和四级觉醒者五五开。”顾渊这锁链是“无主”的，也就是他完全自由掌控的那份心能。 目前是四级觉醒者的程度。 能和锁链角力，这吊死鬼好歹也能把一个四级觉醒者吊起来。 死不死就看双方斗争水平了。 很可惜，顾渊只是表面的四级觉醒者，虽然海面下的心能他依然不好用，容易把自己给用裂开。 但海里面的“怪兽”，他是能用的。 黑狱的牢门打开，天狗出现，被顾渊甩向吊死鬼。 天狗狂暴起来，可不管是人还是鬼怪。 吊死鬼也差不多，大家都在沉眠时肯定相安无事，路过也可能相安无事。 但现在都打起来了，就是三个字——杀无赦。 管它是人还是鬼怪，全部都要死。 不需要顾渊再刻意挑动，天狗粗壮无比的手臂，抓向吊死鬼。 吊死鬼大量的绳子也捆住了天狗粗壮的脖子。 天狗哪能被这些绳子吊死，“呼吸”变得粗壮一些，脖子猛地一粗，就把这些绳子蹦断。 大手抓住吊死鬼，往地上砸去。 像是在捶打一个破烂的布欧，天狗疯狂摔打着吊死鬼。 原本以天狗的力量，这样的摔打，地面早就布满了各种坑洞，裂痕。 但沉眠世界之坚固。 就连天狗都没能在地面留下什么痕迹来。 吊死鬼的身躯被砸得完全扭曲，不成人形，脖子上吊着的绳子也软了下来。 不复刚才的挺直。 看火候差不多了，顾渊立刻用完就扔，把刚才还是小甜甜的天狗丢进黑狱中。 你已经是人老珠黄的牛夫人了。 吊死鬼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 锁链再出，把没有任何多余力量惊醒反抗的吊死鬼关进黑狱里。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新成员的黑狱有了新的补充。 这个沉眠世界，对别人来说是恐怖的绝地。 对顾渊来说，就像是宝可梦中的草丛。 顾渊捕捉鬼怪可不会嫌多。 刚刚捉吊死鬼，街道旁边，商铺上面，一点响动传来。 顾渊抬头看过去，一扇窗子被人推开一点，一只手伸出来，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有气无力地敲打着外面的防盗窗。 发出声响。 “人吗？”顾渊走过去，“喂，能说话吗？” “救……命……” 很勉强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你在哪，我要怎么上去？”顾渊问道。 “后面，后面有门，305……”那人声音很低微，需要顾渊认真倾听才能听到。 “行，我来救你。”顾渊绕道了建筑后面。 对比了一下位置，从楼梯往上走，来到305室。 门打开一道缝。 顾渊推门走进去，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消瘦的男子。 见到顾渊进来，双眼迸发出求生之光：“哥们，救一下。”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吃了？ “你这是怎么了？”顾渊看着男子问道。 “饿，饿的，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男子有气无力道，“我都是爬着去给你开门的。” “你是要吃东西吗？”顾渊问道。 人饿了个半死，只能爬的情况下，还可以直接吃东西吗？还是说需要来点药，顾渊也不懂这些。 “你有吗？有的话给我吃一点。”男子说道。 “没。”顾渊一摊手，表示自己两手空空。 “外面附近有超市，里面应该有吃的。”男子说道。 “我看你好歹也是个觉醒者，怎么混的这么惨？”顾渊问道。 男子很无奈：“我才一级，连自己是什么系的都不知道，外面有鬼怪在，我根本就不敢出门，家里也没吃的准备。” 迷雾是突如其来的，说瞬间降临，笼罩天罪城。 外面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的行人就是一大佐证。 对普通人来说，灭顶之灾落下，没有半点反应的时间。 不会感受到痛苦，从生理上到精神上都没有，但也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死得干脆利落。 觉醒者嘛，可以挣扎一下。 能挣扎到什么程度，乃至翻身，就要看实力了。 男子看上去不具备翻身的实力。 “那你混的是真的惨。”顾渊同情地看着男子。 “能救一下吗？”男子一脸忐忑问道。 “行，不过你待会要告诉我天罪城的具体情况，还有其他的幸存者在哪里。”顾渊说道。 “好。”男子连连点头，“超市在对面……” 话音刚落，顾渊抬手，光武化作一把剑，架在男子的脖子上。 “你……你做什么？”男子骇然。 “你没出过门？” “外面有鬼怪，我怎么敢出去？”男子急切道。 “那你怎么知道其他幸存者在哪？”顾渊反问道。 “啊？”男子愣了一下，“我有说过我知道吗？” “几句话的事情，你不会忘记了吧？” “不是，我是答应了没错。但——这个时候你就说你是我爹，我也会‘是是是，好好好’。”男子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是啊，人都快饿死了，不管顾渊提什么条件，他肯定都会先答应下来。 来一句“我不知道”，眼前之人甩手离开怎么办？ 他就真的只能在这里饿着等死了。 不管最后行不行，饼肯定要先画的吧？ “有道理。”顾渊恍然地点头，“但你都摆出这个姿势了，你真的饿到只能用爬的了吗？” 男子惊觉，自己此时此刻的姿势不对。 已经不再是趴在沙发上，而是在不知不觉中站起来，身子微蹲低俯，像是一只即将扑击的猛兽。 顾渊另一只手摊了一下，意思是“你自己看，我没冤枉你”。 男子给他开了门，又回去沙发上躺着，顾渊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一个饿个半死的人，为生存努力，爬过来给他开门可以理解，可又爬回到沙发上是怎么回事？ 地上太凉躺不了是吧？ “我就说，直接杀了他多好！” 男子的表情突然一变，从原本畏畏缩缩半死不活变得阴冷，声音也透着一股沙哑。 明明是同一张面孔，却给人一种截然不同，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的感觉。 话说这句话后，男子的脸色再变化：“让他去那边超市碰一碰鬼怪，受了伤我们才好偷袭，你懂什么。” 这次就是一直和顾渊对话的那人了。 但也从快饿死的倒霉蛋变成了恶人。 “我懂什么，没有我，你早死了。” “都别吵！” “第三人”出现，压下两人的争吵，“先吃了他。” “那就吃了！”“吃了！” 男子达成一致，看向顾渊，脸上的表情变得统一，仿若一头饿狼。 “你这是精神分裂？”顾渊反而移开光武。 男子没有回答，骤然间扑了过来。 他暴露在外的手掌上长出黑色的毛发，变成了兽爪。 双腿也变成了动物的反曲形状。 看样子，是个变化系。 变化系中往动物方面变化的是绝对主流，其它变化的就要少见很多。 四肢兽化的男子动作很快，顾渊抬起手，心能之盾挡在面前。 兽爪落在心能之盾上，无功而返。 与此同时，光武瞬间变长，刺向男子的胸膛。 剑刃前端撕裂男子的衣服，眼看要给男子来一个透心凉，男子低吼一声。 顾渊感觉到了一点阻力。 但也只有一点阻力而已，伸手向前递出，光武顺利地刺穿男子胸膛。 顾渊没有扩大战果，把光武抽出。 男子踉跄一步，半跪在地。 鲜血渗透出来，把衣服染红。 天罪城在神州域南边，原本的气温就要比天满城高一些。 但现在普遍低温，就算是天罪城的冬天，也很冷。 反而迷雾笼罩后，温度则是维持在十度左右。 色彩暗淡的沉眠世界不算冰冷，反而比外面的寒冬温暖一些。 男子穿的不算特别厚实，顾渊可以看到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两三个呼吸间消失无踪。 “哦？” 顾渊流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对着男子又来了一剑。 这一剑再次轻松刺穿了男子的胸膛。 刚恢复完毕要起身的男子又跪了下去，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可以看到他的脖子上，逊色覆盖了一层灰色。 和沉眠世界本身单调、暗淡的色彩不同，是另外一种灰。 很快，男子脑袋都变成了这样的灰，包括眼睛，看上去像是一块石头雕塑。 嗯，就是雕塑上长着头发，看上去比较搞笑。 顾渊第二剑留下的伤口也恢复过来。 四肢保持着兽化，身躯和脑袋却石化的男子第二次想要起身攻击。 顾渊用光武在他身上又捅了一剑。 男子“石化”的脑袋依然可以有表情，痛苦地跪下。 “你这人，不但精神分裂，连能力都分裂？”顾渊刺了第三剑。 石化身躯根本挡不住光武。 钢化的都不行。 男子就在顾渊连续的刺穿中，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的伤是能迅速恢复。 可疼还是要疼的，被刺穿身躯的疼痛，流失的力气都让他站不起来。 要不是四肢兽化，力量也大，男子早就支撑不住倒下去了。 饶是如此，也可以看到他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在石化的脸上留下来，分外显眼。 “别……别捅了。” 几分钟后，男子躺在地上，身上的变化完全消失，恢复到普通人的形态。 已经被彻底撕烂的衣服下，胸膛上几道红色的伤痕。 那是没能完全恢复的伤口。 各方面都已经到达极限。 在他被光武刺到第一下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顾渊把光武重新架在男子的脖子上：“来，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了，能留一条命吗？”男子问道。 是最开始和顾渊装的那个“人格”。 “看你的表现。”顾渊没有答应。 “好吧，我叫柯炎。”男子开始诉说。 柯炎是二级觉醒者，能力是快速恢复，各种内伤外伤都能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但会消耗不少的体力、心能。 在天罪城的职业是打黑拳，混的还行，小康生活。 “迷雾降临后，我很害怕，虽然也是觉醒者，但我这能力万一遇上鬼怪，也是找死。” “没错，找死。 “干啥啥不行，挨打第一名。” 刚说完这些，男子又自我争吵起来。 “等等，你先说一下，迷雾降临的前后情况。”顾渊说道。 被打断争吵的柯炎愣了一下：“你是从外面来的？” “对。” “一个人？不是官方队伍？” “一个人。”顾渊说道，“你知道官方有人进来了吗？” 柯炎先夸奖了一句：“那你是真的猛。” 接着才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官方那边的确进来了一支队伍，不过不是从附近进来的。 柯炎也不清楚。 迷雾内，沉眠世界内通讯断绝，在外面有着为数不少鬼怪的情况下，柯炎这个小身板可不敢到处乱窜。 其实他现在也想要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眼下，只能乖乖回答顾渊的问题。 既然顾渊是从外面进来的，柯炎肯定要说明一下迷雾降临之时发生的事情。 时间是在早上十点左右，柯炎还躺在家里睡大觉，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那是觉醒者敏锐的感知感觉到了危险。 惊醒的柯炎发现视线之中笼罩了一层灰色，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暗淡。 虽说不至于变成老旧的灰白电视。 但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有种雾里看花的难受感。 惊醒后，他迅速联系自己认识的人，电话没一个能通的。 向外看去，路边的行人都变成了雕塑。 紧接着，吊死鬼游荡过来，停在街道上不动了。 “……你是说鬼怪在这里一开始是会动的？也没有追杀别人，是自己在动？”顾渊问道。 “嗯。”柯炎肯定地点点头，“不过它不动后没动过了。” “继续。” 吊死鬼在这里不动，柯炎还是有勇气偷摸着离开的。 他在房间不惊动吊死鬼，从后面楼道离开也不会。 离开的柯炎前往自己打黑拳的老板那边，老板也是觉醒者。 现在情况不明。 普通人看起来都死了，剩下的觉醒者当然要抱团。 两人距离不算很远，一路上柯炎还算顺利地赶到。 结果刚汇合就撞上鬼怪，几个觉醒者乱成一团。 混乱中，大家逃窜，柯炎的老板身亡，柯炎无意间吸收了他的老板。 “无意间吸收？” “对，就是老板死在了我面前，我碰到了他，然后，不知道怎么的……” “明明是你吃掉了我！” “我说了，只是碰到你的尸体了，我没吃！” 柯炎又争吵起来，他的分裂人格中，有一个是他的老板？ 第二百五十章 超市里的厮杀 柯炎的老板说柯炎吃了他，但柯炎坚持自己只是碰了尸体。 然后另外一“人”也加入争吵中。 一个人吵成一团，对胆大的人来说，很有意思。 但对胆小的人来说，就相当渗人了。 特别是这样的环境下，外面是一动不动的尸体，鬼怪出没，房子里面，一个人自己和自己吵架，脸色狰狞恐怖。 简直就是恐怖片的场景。 顾渊属于胆大的，所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柯炎自己和自己吵架。 吵了几分钟后，见柯炎开始气喘吁吁了。 刚才特别移开，方便柯炎自己和自己吵架的光武，又重新移动到柯炎脖子上：“来，你继续说。” 柯炎恢复正常，继续说。 简单来说，就是他触及到了其老板的尸体。 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想要吃掉他的冲动。 当然，不是真吃，而是吃掉老板体内隐藏的东西。 然后，柯炎就这么干了，他本能地运转心能，从老板的尸体中“抓”出了一团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的东西吃掉了。 “心能？”顾渊问道。 “对，就是心能。”柯炎吃掉了他老板的心能。 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面的北冥神功，吸星达法，可以吸取人的功力为己用。 这种情况的发生，其实在觉醒者身上也不是完全没有端倪。 别忘记，有一种灵物叫做“觉醒遗物”。 觉醒者死后才出现的觉醒遗物，和柯炎吃掉的心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出一辙。 吃掉老板的心能后，柯炎心能只有少量增长，但直接获得了他老板的变化系能力——石化。 所以他的身躯和脑袋才能石化。 后面柯炎又吃了一个死去觉醒者的心能，同样是变化系。 四肢兽化的能力，就来自他。 但吃下那些心能，获得能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心能为什么叫做心能，不叫异能？ 因为这是和情绪，和意识有关的力量——心灵能量。 很多觉醒遗物都需要付出代价呢，心能又岂是这么好吞的？ 柯炎很快就出现了精神分裂的症状，变成了眼下顾渊见到的“三个人”。 当然，这不是意味着其他两人“重生”了。 柯炎没有他们的记忆，他只是会控制不住，心里面脑海里会冒出声音，然后自己和自己吵架。 这种情况，在使用心能后会变的颇为严重。 其余时候倒也还好。 “你就吃了两个人？” “就两个，没有再多了。”柯炎说道。 “附近有个超市，还有鬼怪，你打算引我过去，我是第三个？”顾渊问道。 “……” 柯炎不说话了，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顾渊和吊死鬼的战斗，他看到了一些，自认不是对手。 但心里的贪欲控制不住。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柯炎真的一天没吃饭，没喝水了，需要补充。 就算有着三种能力，但柯炎心能量级提升不多。 三种能力使用，比以前强，但也比以前短太多了。 狂轰滥炸一分钟就要躺的那种，这种情况下，柯炎不敢走远，只敢在附近活动。 这里鬼怪不多，除了吊死鬼外，超市那还有一只看上去就很强的鬼怪沉睡。 柯炎祸水东引，无论哪方死亡，对他都是有利。 要是两败俱伤，最完美。 他既能从超市那边获得生活物资，还能吞了顾渊的心能。 看不出顾渊的心能是什么，但柯炎明白，这家伙的能力绝对恐怖！ 只可惜，顾渊看出了端倪，柯炎吞掉别人心能的后遗症也体现出来，脑子不清不楚地和顾渊翻脸。 被打得很惨。 柯炎当然完全不认识顾渊。 天满城，艾家小岛的消息，不至于一晚上就传到天罪城来。 第二天的宴会，顾渊的替天行道传得很快。 但那个时候，天罪城已经被迷雾笼罩了。 别说柯炎这样的小人物，再大的大人物也得不到具体情况。 顾渊还顶着摄影大师·陈的脸，对天罪城所有的觉醒者来说，都是陌生人。 刚说完，柯炎就看见顾渊的脸一变，多出了一个看上去颇为儿童玩具的面具。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柯炎忐忑地看着顾渊。 “行吧。”变脸的时间到了，顾渊没有第一时间摘下凹凸曼面具，移开光武，让柯炎猛地松了一口气。 “其他觉醒者在哪，我真的不清楚。”柯炎立刻补充道。 “带我去那个超市。”顾渊说道。 “什么？”柯炎一愣。 “你说有鬼怪占据的超市。”顾渊重复了一遍。 柯炎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顾渊：“你要去？” “对，不是正好和了你的心意，带路吧。”顾渊站起来。 柯炎也从跪到站，看向顾渊，脸色古怪道：“真要去？” “带路。”顾渊懒得多话，说了一句。 “好吧。”柯炎乖乖在前面带路，他现在很虚，淡好歹走路没什么问题。 迷雾中的沉眠世界，都是暗淡的灰色，能见度倒是不像三未所经历的沉眠世界那么差，只有几米。 看过去，还是正常的黄昏、傍晚能见度。 柯炎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他所说的超市在附近一处居民区旁边。 不是上下好几层那种大超市。 只有一层，五六百平。 柯炎是摸到这边想要找点吃的喝的才碰上那鬼怪，差一点就惊动了对方。 迷雾内，鬼怪的恐惧光环不再生效，但那鬼怪光看样子就极具压迫感。 好在其感应的范围不是很远，至少柯炎看见了那鬼怪，鬼怪没有察觉到柯炎的存在。 否则的话，从沉眠中惊醒会是个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 停在比刚才的安全距离更远的地方，柯炎拿起途中摸过来的双筒望远镜递给顾渊：“看，那鬼怪就在门口里面一点。” 顾渊接过一看：“没有。” “嗯，怎么会没有？我没骗你啊。”柯炎有些紧张地拿过望远镜一看，门口附近还真没他看见的鬼怪了。 “一天前还在的。”柯炎立刻解释道。 “走，进去看看，说不定有人来了呢。”顾渊强带着柯炎往超市走去。 柯炎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却没有什么用，只能硬着头皮上。 靠近超市，顾渊和柯炎立刻听到了一阵阵声响。 有人的叫喊声，也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有人在里面！”柯炎停下脚步。 顾渊没有理会他，直接走进了超市中。 超市只有一层，比地面还要矮一点，但挑高不矮，估计六七米。 门口还好，只是稍微昏暗一些，但里面的采光就很糟糕了。 刚进去没走两步。 “轰！” 声响传来，顾渊就看见一个人横飞出来，撞向他前面的货架。 将好几个货架撞得七零八落，倒下。 上面的物品乱飞。 人则是陷在“废墟”中，胸膛上一个巨大，几乎把人劈开两半的恐怖伤口。 身上还有大量密密麻麻的创口，一时间都难以分辨是什么东西造成，好像各种冷兵器都有？ 甚至连一条手臂上半部分都只剩下了骨头。 其表情痛苦狰狞，想要挣扎，勉强完好的手臂稍微撑了一下又重重砸回地上。 大量的鲜血涌出，空气中顿时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此人抽搐两下不动了，双眼瞪大着，带着不甘之色。 “……” 顾渊后面的柯炎立刻退后好几步，见顾渊没什么反应，转身就跑。 顾渊也懒得去追，直接朝着超市里面，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那边，有三个身影正在战斗。 其中一个分外高大，足有五六米。 具体的样子呈现出人形，身上穿着黑色的无袖袍子，边缘有雾化的效果。 袍子还附带兜帽，遮掩住面孔，看不出样子。 从身体两侧生长出六只手，分别拿着刀、剑、短斧、盾牌、长枪还有锤子。 那高大的身影不怎么动，六条手挥舞得如风一般。 破空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和这鬼怪对战的两个，一人拿着一把剑，动作灵活飘逸。 另外一人是一个机械铠甲，三米左右高，关节处“滋滋”冒着蒸汽。 不是未来科幻精致的风格，土黄色，突出一个粗犷。 傻大粗重，动作也不灵活，一举一动都带着厚重感。 蒸汽朋克的风格。 六臂鬼怪的攻击，大部分都落在这粗壮的铠甲上。 那蒸汽机械铠甲看上去应该很硬，但在六臂鬼怪的武器面前，一点点被削掉，可以说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你走啊！” 铠甲内传来一个声音。 “要走一起走！”持剑的年轻男子说道，昏暗环境中，不太能看清他的脸。 “队长已经折在这里了，你不走，都要死，其他人怎么办！”蒸汽铠甲内的人在咆哮。 持剑男子勉强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愣了一下，差点被六臂鬼怪的刀砍中。 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他喊道：“有人来了。” 两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六臂鬼怪吸引着，别看三者是在战斗，其实就是六臂鬼怪压着他们在打。 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看四周，也没注意到顾渊走过来。 “别过来！逃！” 蒸气铠甲内的人还有余力喊一声。 “退后。” 顾渊停步，抬手就放出了天狗。 “吼！” 天狗咆哮一声，没有半点犹豫冲向战场。 六臂鬼怪的吸引力顿时被天狗吸引过去。 持剑男子乘此机会退后，有些惊讶地看着冲来的天狗：“这啥玩意？” 蒸汽铠甲行动没有那么快，没有脱离战场。 随着天狗的加入，三者的战场顿时变得更加混乱。 鲜血在飞溅！ 不是人的血，而是天狗的血！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打三 “嗯？” 顾渊有点惊讶，天狗和那六臂鬼怪对上，一个照面就落入下风，被砍了好几下。 鲜血飞溅。 天狗本来就是这种不躲闪，刚到死的狂暴战斗方式。 朝对面脸上冲，顾渊不意外。 意外的是，一个照面，天狗就变得鲜血淋漓。 天狗的身躯，用钢筋铁骨来形容，都算一种贬低。 一交手就让天狗伤成这样，恐怕是六级鬼怪。 鬼怪不像觉醒者那样可以测出心能来，也没有“心能之盾”系列，就没有任何明确的等级。 但大家说起来的时候，不正式的称呼还是有的。 就按照觉醒者的等级来，如果一只鬼怪能和四级觉醒者五五开，那就是四级鬼怪。 天狗是五级觉醒者的强度，还是其中的顶级。 传说中的五级巅峰大圆满。 那六臂鬼怪不用多说，绝对是六级，酒吞童子这一级别的。 没有任何犹豫，锁链出现，瞬间抓住天狗，将其往回拉。 关进黑狱之前，顾渊撇了一眼，天狗身上有着数道伤口深可见骨。 如果游斗或者怎么样，天狗或许还能和这六臂鬼怪打上一阵子。 但天狗的战斗方式，就是狂战士对冲，对上实力比自己强的，有可能拼死对方，也有更大的可能死得更快。 作为非常好用的“工具鬼”，顾渊哪能让天狗就这么死去？ 天狗被抓回来的同时，顾渊朝着六臂鬼怪那丢了一只河童过去。 半空中的河童刚靠近，就被六臂鬼怪一刀劈成了两半。 却不见其有任何血液流出，应该是个没菊部的。 没菊部，河童最强鬼怪的身份地位就没了。 六臂鬼怪一刀撕裂河童，朝着顾渊飘过来。 看来它可能没有下半身。 飘的速度不算快，和寻常人跑步差不多，在迷雾中，鬼怪移动速度减弱不会那么大。 但影响还是有一些。 这一点，对困在迷雾中的觉醒者来说，是有利的。 跑得快是可以保命的。 顾渊不需要跑。 心念一动，酒吞童子就被放出来顶上去，鲜艳的红色衣袍，为这个昏暗无比的地方增添上了一抹亮色。 六臂鬼怪和酒吞童子靠近，照面瞬间，酒吞童子的身躯就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血色酒水也覆盖到六臂鬼怪身上，将其完全包裹起来。 形成血团。 下一秒，血酒形成的血团被撕裂，六臂鬼怪一剑劈向酒吞童子的脑袋。 酒吞童子的脑袋同样化作一蓬血酒，虽然被劈散，但造成的伤害，小之又小。 血色手掌形成，抓向六臂鬼怪。 两只危险恐怖的鬼怪就这么厮杀起来。 “走！” 蒸汽朋克铠甲和持剑男子成功脱离战场，他们跑向不远处的顾渊，“兄弟别恋战，这玩意有六级！先走！” “你们走吧，在这里我不好施展。”顾渊说道。 “……” 两人愣了一下，不只是因为顾渊的话，还有他脸上带着的凹凸曼面具。 两人也不是迂腐之人：“我们就在外面，有需要你就喊。” 丢下一句话，冲到门口附近，两人抬起男子的尸体离开。 顾渊也不犹豫，黑狱的牢门再度打开一扇，无颜月浮现。 这次它没有高飞起来，而是以本体加入到战场中，而且自行缩小，刚好和超市这一层差不多高。 不然在这个超市，以无颜月体型，只能缩在那里。 迷雾内，沉眠世界的建筑可是相当坚固的。 六臂鬼怪和酒吞童子的战损也只是货架和超市里的货物而已，墙壁完好无损。 哦，窗子倒是破了。 无颜月上生长出大量的手臂，有人有兽，抓向酒吞童子乱飞的身躯和六臂鬼怪。 顾渊手指弹动一下，两条锁链飞出，一条围绕在酒吞童子的身躯上。 一条盘踞在无颜月那里。 围绕在酒吞童子身上的，是无颜月的狗链子。 盘踞在无颜月那的，是酒吞童子的束缚。 有了锁链，两只鬼怪顿时“明白”要怎么做了，立刻把攻击完全集中在六臂鬼怪上面。 六臂鬼怪的六条手臂舞动，六种冷兵器挑、刺、割、削、砍、扫、挡！ 手臂残影几乎形成旋风，笼罩在身躯周围。 酒吞童子的血酒，无颜月的手臂都被砍碎，一时间都无法近身。 但也只是一时间而已。 脚下的地面，血色酒水开始扩散蔓延。 超市内，惨白的月光笼罩。 明明是月光，照出来落在其它地方却是黑白灰三种颜色。 沉眠世界原本只是暗淡，现在顿时变成了黑白电视。 唯有血酒“灿烂”。 整个超市的地面，已经被血酒覆盖。 月光也笼罩着，充斥着每一寸空间。 两只鬼怪的能力交织着，形成恐怖的绝地。 地面的血酒不断泛起涟漪，六臂鬼怪的身子一沉，开始下坠。 空气中多了一股粘稠的感觉，其挥动武器的速度开始减缓。 六臂鬼怪的战斗力很强，甚至比酒吞童子，无颜月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强一些。 可同时面对两只只是稍逊色它一点的鬼怪，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场上还有一个顾渊。 顾渊站在五米远的地方，光武形成一把长枪，上面燃起了一抹火焰，只在枪头形成一道火线。 恐怖的高温被完全凝聚着，在这个特殊的地方，甚至没有泄露出分毫来。 就算站在枪头旁边也不会感觉到什么温度。 平举着，长枪变长，精准地通过无颜月和酒吞童子攻击的空隙，刺向六臂鬼怪。 火光一闪而过，一声声响。 枪头也不知道和六臂鬼怪的哪样武器碰撞在一起。 反馈回来的力量根本巨大，顾渊干脆地散开光武，同时也把这份传递回来的力量散去。 “继续。” 没有任何犹豫，光武再次形成长枪，抹上高温火线，刺向六臂鬼怪。 超市外面的街道上，两人把男子的尸体放下。 “没了……”蒸汽朋克铠甲解除，里面是一个身材矮小，带着眼镜的男子，皮肤白皙，长相普通。 “混蛋！” 持剑男子一拳砸在地上，砸得自己的拳头鲜血淋漓。 “小羽！”眼镜男子看向衡羽，“你听我说！” 衡羽抬头，看到同伴安儒严肃的表情，他脸色一变：“不可能！” “别任性！队长没了，你要不吞了他的心能！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安儒语气严厉。 很明显，除了柯炎外，其他觉醒者也发现—— 在迷雾中，觉醒者死后，可以吞掉他们的心能获取能力。 “……”衡羽咬着牙，“我有剑，我不需要。” 他具象化的剑是特殊的，一旦握剑，就是武林高手，力量速度大增，再加上精妙的剑招。 近身作战，根本不逊色于同级的正常强身系觉醒者。 “这是队长一开始就说好的。”安儒说道，“如果出事，不要迂腐，任何一个人都要带着其他人活下去。” “你来啊！我有剑，你没有！”衡羽完全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我不合适，我的蒸气铠甲和里面之人的力量无关，两种能力没有加成。”安儒推了一下眼镜，隐藏住眼中的痛苦。 “我也一样。”衡羽倔强道。 “我们都知道，你不一样，队长是强身系，能力就是身体素质的强化，对你很重要。” 衡羽无力地反驳，强撑道：“带回去，让老黄来，老黄也强身系，更好。” 安儒骂道：“别说这屁话，老黄才三级，你是要他死吗？别忘记程老狗那个家伙的下场！” 柯炎一个人，机缘巧合下都能知道吃了心能会变强。 安儒他们抱团，对种种情况，只会了解地更加清楚。 他们知道的弊端，不是单纯“精神分裂”这么简单。 如果吃掉的心能和自己差距过大，非但不会得到另外的能力，还会死亡。 心能量级支撑不住能力，一步登天这种事情不存在。 “你是五级，只有你能撑住队长的能力。”安儒说道，“队长死了他老婆孩子没死，就算要吃掉所有人，只剩下一口气，你也要把她们安全带出去！” 衡羽全身都在颤抖。 他是个孤儿，在混乱的天罪城长大，如果不是遇到对待他如弟如子的队长，尸体都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腐烂。 吞噬对方的心能，获得能力。 和使用觉醒遗物不同，衡羽难以接受。 “你可以这么想，就当队长一直留在你身边？”安儒从另外一个方向劝解。 衡羽看向安儒，表情麻木。 “实在不行，我们一起回去，一块死，也好过在这里受折磨。”安儒以瘦小的身子重新扛起队长的尸体，“走。” “等等。”衡羽叫住安儒，“放下吧。” 安儒也不废话，重新放下队长的尸体：“快一点，去救刚才那兄弟出来，我们……” 就在这时，超市内原本传来的阵阵响动突然停止。 安儒和衡羽脸色一变。 “啪！”衡羽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刚才和六臂鬼怪战斗他都没受伤。 这个时候倒是让脸颊肿了起来，可见抽得用力。 “先走。”安儒当机立断。 他们在外面逗留，是想着给顾渊帮忙，别人救了他们，他们不可能一走了之。 获得队长的能力，衡羽战斗力飙升，至少能进去帮忙，然后大家一块跑。 但衡羽没过得了心里这关，耽搁了一阵子。 现在里面动静没了，那人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衡羽才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第二百五十二章 看不见的深渊 他的优柔寡断还把别人给害了。 “你小子真的是从天罪城黑街出来的吗？”安儒和衡羽扛起队长。 安儒看到衡羽红肿的脸颊，忍不住说了一句。 “走吧。”衡羽没回话。 黑街不是一条街，而是一块区域，对天罪城来说，相当于天罪城和神州域的关系。 里面乱中乱，九龙城寨。 衡羽是从那里出来的，结果比谁都重情义，但也很轴，有时候就把自己给困进去了。 安儒和衡羽认识七八年，劝过他好几次。 衡羽也没什么改变。 这个故意提，是提醒衡羽不要过于自责。 觉醒者的情绪，可是很重要的，特别是这样的环境下。 离开前，衡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脚步顿时停下。 安儒在后面，撞倒衡羽身上，两人差点都摔倒。 “你搞什么？”安儒问道。 “那人出来了。”衡羽有些呆呆地指着超市门口。 “啥？”安儒转头看过去，可不是，从门口出来的人，还带着那张凹凸曼面具呢。 “哥们！走啊！快跑！” 安儒立刻大声喊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跑什么？”顾渊把面具摘下来，他才不在乎暴露身份，“那鬼怪死了。” “什么？” 安儒和衡羽面面相觑，他们的确是在门前耽搁了一下。 但撑死也就一两分钟，再加上尝试救治队长的一两分钟。 时间最多也不可能超过四分钟。 那只鬼怪就死了？ 开玩笑吧，那可是六级鬼怪！ 整个天罪城，能够对付这个鬼怪的，现在只有两个！ 天罪城五个六级觉醒者，衡羽和安儒都知晓。 就算有另外的六级觉醒者潜入到天罪城，他们也应该认识才对。 诺大的神州域，六级觉醒者的数量不超过三位数。 作为天罪城治安局的官方人员，衡羽和安儒都做到了认识每一个登记在案的六级觉醒者。 他们肯定，凹凸曼面具下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他不是神州域的人！ 那就是从神州域之外，西南方向来的？ 那一大片的黑区无人区里，什么时候冒出来了这样的六级强者？ 西南那块是彻头彻尾鬼怪的地盘，幸存者不能说完全没有。 但也就那么一点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彻底灭了。 能冒出这样的人，着实出乎意料。 而且，对方中文怎么说的这么好？ “鬼怪死了。”顾渊走近两人，重复一遍。 “真死了？”安儒说这话的时候，盯着的是超市门口，一有不对，他们立刻就跑。 “嗯。”顾渊点点头。 “这，不是，大哥……你是从西南来的六级觉醒者？”衡羽问道。 “不是。”顾渊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他们看。 “……” 两人接过看了一眼，对视着眼睛眨了眨。 神州域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六级觉醒者？ “大哥，你是官方的吗？”衡羽说道。 他从黑街里面带出来的习惯，见这种很生猛的人直接喊大哥、大佬或者老大，没问题。 总不能叫前辈吧，那也太文绉绉了，而且对方也不老。 顾渊说道：“不是，我叫顾渊，是野生的觉醒者，你们呢？” “野生的？” 安儒和衡羽不解，野生觉醒者当然很多，可野生的六级？ 嗯……好吧，也不可能完全没有。 听说天满城艾家就有，没有挂职，可以算是野生的六级觉醒者。 这位大概也是七大家的人吧。 安儒和衡羽开始介绍自己的身份。 两人都是天罪城治安局的成员，死去的这位是外勤刑侦队的队长兼副局长之一。 迷雾降临后，他们在尽量聚集幸存者。 目前有一批幸存者聚拢，有数百人。 “全是觉醒者？”顾渊问了一句。 “不是。”衡羽摇头。 “不是觉醒者在这鬼地方还能活下来？”顾渊又问。 “呃，我们有灵物在支撑，现在勉强算安全，但问题也在这里，没法动了。”安儒说道。 对顾渊也干脆，没有什么隐瞒。 别人一个六级强者，刚还救了他们，有什么好隐瞒的？ “顾老大你从外面进来的？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安儒问道。 “嗯，刚进来的。外面一共十个防护区，十个六级觉醒者坐镇，把外面暂时钉死了。”顾渊说道，“迷雾没有扩散，偶尔有鬼怪出来过，都被打死了。 “外面有队伍派进来过，你们没碰到？” “有消息听说了。”安儒说道。 心中的大石头放下来。 外面对这边肯定要封锁的，顾渊了解得这么清楚，就证明他就算自称野生，也野生不到哪里去。 再从刚才见义勇为的举动来看，可以信任。 换句话说，这条大腿可以抱，大概率不会引狼入室。 如果顾渊在装的话，说实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他们也逃不了啊。 “刚才那只鬼怪是六级水平。”顾渊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地方还有差不多的鬼怪吗？” 一般觉醒者可不会主动去撩拨鬼怪，打了没半点好处，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就算想要生死瞬间，力求突破。 去天台边缘跳大神也一样，不一定非要去找鬼怪。 顾渊不一样，别人越打越伤越危险，他是越打越强。 神州域人杰地灵，强者辈出。 现在手头上三只六级鬼怪，顾渊觉得有些不够用，需要多补充一点。 “光我们知道的，就超过十只。”安儒说道。 “有天罪城地图吗？详细一点的，给我标注出来。”顾渊说道。 他来之前看过地图，但也就有个大致的印象而已，有地图肯定比他依靠记忆方便准确。 而且，更多的精力，顾渊放在了天罪城觉醒者上面。 柯炎这样的小人物没资料。 衡羽、安儒作为官方人员，顾渊其实是稍微有些眼熟的。 叫什么不知道，能认个脸熟就行。 如果金逊知道他耐着性子翻了两个小时的资料，给顾渊就是认个眼熟的结果，估计能吐血。 “好，我们那边有详细的地图。”衡羽说道，“顾老大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也行。”顾渊不排斥去衡羽等人聚集的地方看看。 说不定能遇到金逊的朋友，顾渊唯一记住的就是金逊说的几个朋友。 到时候能救就尽量救下。 安儒和衡羽扛着队长的尸体，就要先带顾渊回去。 他们这趟出来，是为了物资，包括食物和药品。 数百人的消耗可不小，而且还有伤员在。 当然，只出来三个人，不是为了当场就拿，而是为了寻找打通一条安全的道路。 迷雾迟迟不散，和外界隔绝。 要做好长期抗争的准备。 却没想到，这样的超市里面，会有六级鬼怪。 如果不是顾渊刚好出现，衡羽和安儒都未必能幸免。 事情结束，紧绷的情绪缓和过来，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衡羽的眼眶有些泛红。 “对了。”没走两步，顾渊突然开口，“你们队长的尸体，不打算拿他能力的话，就地火化了吧，我有火。” “嗯？”安儒一愣，猛地转身看向顾渊，“顾老大你知道？” 你不是刚进来吗？ 他们在这里五六天才知晓情况。 “嗯。”顾渊点头，“进来没多久就遇到一个人，想要坑我，从他口中得到信息的。那家伙吃了两个人的心能，自己和自己吵架。” “……”安儒和衡羽默默为那个倒霉蛋默哀了几秒。 坑一个六级觉醒者？ 不管是谁，兄弟我敬重你是条“汉子”。 “那，就烧了吧。”安儒做主道。 衡羽没什么意见，说实话，就队长现在的样子，他们带回去还不如带骨灰回去，让人见了没那么伤心。 找了个地方，顾渊点燃队长的尸体。 熊熊烈火将其燃烧。 火种的火焰烧不了这里的大部分东西，但烧人或者鬼怪没什么问题。 看着顾渊又露了一手。 安儒和衡羽都有点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体系的。 也都非常识趣地没有问。 烧完之后，衡羽和安儒把队长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收拾到盒子里，在前面领路踏上归程。 归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他们过来的路线，原本一些地方没有鬼怪，现在有了。 不过两人也都是五级觉醒者，更有顾渊在，要处理那些游荡过来的鬼怪也不算难事。 一路杀过去，又清理出了一条安全的道路来。 而衡羽和安儒两人看向顾渊的眼神中，也不免多了一丝惊惧。 把半死不活的鬼怪抓到身边，然后，那鬼怪就消失了。 不是死亡后的消失，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顾渊身上有看不见的深渊存在，一口把鬼怪吞了下去。 一路走走停停，打打杀杀，花了两个多小时。 三人来到一个外墙高大的小区外。 “到了。” 安儒说道。 从外面看过去，小区的一部分，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荧光中。 “一件灵物保着，普通人也能在里面活着，外面鬼怪也不好进。”安儒解释道，“这是治安局还有一些官方机构的家属小区。” “哦。”顾渊点点头。 天罪城这样的地方，有个灵物保护家属小区很正常。 第二百五十三章 死亡之始 天罪城狠人不在少数，治安局成员要维护治安，肯定需要把他们的后顾之忧解决了。 小区门口不在荧光的笼罩范围内，要走近一点距离才有。 正门是牢牢锁住的开门大铁门，面前是放下的护栏，后面堆积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旧家具等物品，堵地严严实实。 旁边的小门是出入口，后面的传达室里有两人守着。 看到安儒等人回来，立刻有人过来开门，脸上欣喜的表情在看清三个人后，渐渐消失：“安哥，队长呢……” 安儒摇摇头。 那人看见衡羽抱着的骨灰盒，脸色一变。 就这出去一趟，队长居然折在了外面？ 一人来到门口：“先别说话了，快进来！刚才刚有鬼怪游荡过去！” 几个人进入到传达室中。 “怎么回事，这才多少时间，队长怎么就！”一人焦急问道。 “别吵，别吵。”安儒压下不安两人的话，“我们遇到了六级鬼怪。” “……”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脸色暗淡的沉默。 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听过的六级鬼怪，比这辈子还要多。 就算是很强的队长，也对抗不了六级鬼怪。 “这位是？”简单交流过情况后，以人看向顾渊问道。 “顾渊，顾老大！”安儒立刻介绍顾渊的身份，“他刚从外面进来。” “外面能进来吗？” “外面什么情况？” 两个人七嘴八舌地发问。 “别急，听我说完。”安儒把从顾渊那边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外面的情况让人放心不少。 “可是怎么还不派人进来啊？”有人多问一句。 “两眼一抹黑，这是能随便派进来的事情吗？”安儒没好气道。 说实话，如果能进能出，完全清楚迷雾内的情况。 以神州域的力量，调动大量的觉醒者来一场保卫之战绝对不成问题。 偏偏问题出在信息无法交流。 而且，进了出不去！ “那……” “顾老大是自己愿意，主动进来的。”安儒说道，“顾老大是六级觉醒者，如果没有他，我们连队长的骨灰都带不回来。” “什么？” 两人的反应和安儒、衡羽如出一辙，按下不表。 几人聊过，交换完情报后，安儒、衡羽带着顾渊前往小区的活动中心。 活动中心是建立在小区中间的一栋楼。 比普通的居民楼要大很多，一共十层，容纳数百人不成问题。 旁边还有一个风雨操场。 现在是晚上，迷雾内不分黑夜白天，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了。 “顾老大，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八点我们来找你？”安儒给顾渊安顿好问道。 “你要是不累的话，我要一份天罪城的地图，还有你们所知道六级鬼怪的位置。”顾渊说道。 “好，我待会就送来。”安儒说道，“不过这两天，鬼怪的活动越发频繁，烈度也变高了很多，可能会有变化，可能不准了。” 他的语气带着凝重。 从他们回来的情况，就可以看到鬼怪的位置并非一成不变。 哪怕没有人惊动它们，鬼怪也会从沉眠状态脱离，到处游荡。 而且，频率和活动强度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变高。 最开始的一两天，鬼怪几乎是不动的。 到了现在，他们原本经过没鬼怪的地方，过几个小时就有鬼怪出现了。 对于迷雾内的幸存者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好。”顾渊点点头。 “那我们……”衡羽稍微抬了一下骨灰盒。 “嗯，你们去忙吧。”顾渊说道。 衡羽和安儒离开。 顾渊打量着这个有床有被褥的小房间，能住人。 但肯定比不上自己住的房子。 这样的环境下，人们肯定还是愿意住稍微差一点但更加聚集的地方。 万一遇到鬼怪或者什么危险，在这里喊一嗓子，至少附近的人都能听到。 更有觉醒者保护。 要是都住家里，分散了就不行了。 而且现在家里也顶多是一个睡觉的床大一点，没水没电，就一个睡觉的地方，住哪里区别不大。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安儒带着一张卷起来的地图回来。 这是他们治安局内部的地图，详细无比地囊括了天罪城的各个道路。 甚至还有势力标注。 除非是一个绝对看不懂地图的路痴，否则的话，有这张地图就不会在天罪城迷路。 地图上，有七个小红圈。 那是安儒等人知晓，有强大鬼怪出没的地方。 具体到底是不是六级，就不知道了。 对鬼怪，大家的态度是能避则避。 那些鬼怪有两个是交过手的，安儒这个五级不能敌，逃了。 有些则是看上去就很危险，哪怕没有恐惧光环，也能感觉到压迫感。 没有交手。 “说起来，天罪城的五个六级觉醒者呢？”顾渊问道。 “他们也出事了。”安儒开始介绍起迷雾内部更为详细的情况。 天罪城五个觉醒者中，治安局有两个。 一个是局长，有着女武神，铁娘子之称的赵无双。 另外一个是顾问童北。 另外三个，一是天罪城土生土长的人，另外一人则是早年来到天罪城就一直没离开。 这两人都在治安局挂职。 最后一个是来此任期两年的执政官。 安儒指着地图上，南边一个大红圈说道：“这里出了大问题。” “怎么说？” “两个在局里挂的职六级都住这片。”安儒说道。 迷雾降临后，远程通讯完全断绝，但好歹有觉醒者在，不会两眼一抹黑。 南边传来消息有强大的鬼怪出现，难以抵挡。 于是，官方的三个觉醒者前往。 但最后的结果让人心惊胆寒。 三个觉醒者赶到的时候，两个挂职的六级觉醒者就已经死亡。 后续的战斗中，执政官重伤，赵无双和童北带着他离开。 其中童北也伤得不轻，正在养伤。 一天前，那执政官伤势加重到濒死状态，完好无损赵无双带着他寻找天罪城里的鬼医和毒王。 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救下执政官。 已经一天没有消息了。 鬼医和毒王，听上去就很武侠的感觉，走治疗路线的觉醒者。 诺大的神州域，出现类似的人并不奇怪。 东京城都有一个“神之手”呢。 “那个执政官没死的话，我或许可以治疗他。”顾渊说道。 “真的？”安儒一愣，惊喜道。 “嗯。”顾渊点点头。 安儒脸上的喜色敛去，无奈地摇头：“不过估计赶不上了。” 如果不是执政官状态糟糕，赵无双也不会冒险带着他离开。 这趟出去了，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情况。 回来的，恐怕就只有赵无双一个人。 就算顾渊真的可以救人，也来晚了。 “那童北呢？”顾渊问了一句，“他在这里吗？” “没。”安儒脸色有些尴尬，“顾老大你也清楚。在迷雾内，觉醒者死了，可以吞噬他的心能，获得他的能力。童北顾问伤得其实也不算轻，一个人离开了。” 嗯，简单来说，受伤的童北不相信其他人，选择相信自己。 反正他是六级觉醒者，哪怕伤了，一个人活下去的概率也比和人抱团高。 “这样啊。”顾渊点点头。 觉醒者可以相互吞噬的情况，让迷雾变成了黑暗丛林。 幸存者们很难完全彼此相信。 鬼怪们不会合作，彼此各自为战，觉醒者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听完安儒描述的情况，顾渊把地图收起：“那我先走了。” “顾老大你要走？”安儒一愣。 大腿要跑了。 “嗯，要去其他地方探查一下，我带着任务来的，会回来看看的。”顾渊说道。 “好吧。”安儒点点头。 对方孤身一人入迷雾，艺高人胆大的同时，也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任务。 绝对不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来。 退一步来说，他就算要保护人，首先要保护的肯定是特定的人。 “政务大楼肯定也有人幸存，不过周围鬼怪比较多。”安儒不太确定顾渊的任务是什么，提醒了一句。 “嗯。”顾渊不置可否，离开这个小区。 “唉……”安儒叹息一声。 刚从给顾渊安排的住处离开没多久，一阵阵吵闹声传来。 紧接着，就看见衡羽脸色严肃地小跑过来。 “怎么了？”安儒问道。 “出事了，有人死了！”衡羽说道。 “什么，谁？”安儒脸色一变。 “叫李强，两天前来避难的，三级觉醒者，有一点小前科。”衡羽说道。 “死了，心能也没了？”安儒推了一下眼镜问道。 衡羽无声地点点头。 “艹！”尽管心里有了猜测，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安儒依然忍不住底骂了一句。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外面的鬼怪越来越活跃，小区的防护还可以抵挡，内部却开始出现了巨大的危险。 “人在哪？”安儒问道。 “三楼，人都往那边聚呢。”衡羽说道。 “走，去看看，不能乱，乱了就全完了！”安儒说道。 两人匆忙赶往事发地点。 而外面，顾渊拿着地图，朝着最近的第一个红圈所在走去。 嘴巴里面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步伐轻松愉快，背后，几个恐怖的鬼影若隐若现。 第二百五十四章 分割 小区内。 安儒和衡羽赶到三楼，那边乱糟糟的，几十个人在通道中吵成一片。 “别吵！”安儒干脆地具象化出蒸汽铠甲，一拳轰在墙壁上。 声音很响，墙壁的话，只有一点点的墙皮脱落。 不过这一拳也让现场安静下来。 大家转头看向这边。 “无关人员全部都出去！在这里杵着干什么？”安儒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小区内，觉醒者一共有一百零三人。 分为三方势力。 最强的自然是以治安局为首的官方，三十多人。 另外两方，一是从南边跑过来的，另外两个六级觉醒者的人，老大死了。 他们树倒猢狲散，随着赵无双等人回来，有二十多个。 每个人实力都不俗。 能一路过来，实力不行的，可是会掉队的——除非被人刻意保护。 另外四十多人，则是闲散人员，是这些天零零散散来到这边的觉醒者。 不是官方人员，是在天罪城混的觉醒者。 人数最多，但实力最弱，甚至都不能算是一方。 属于“其它”，被分出来的，和特殊系是一个道理。 小区里自然是官方人员说了算。 但随着赵无双带着执政官离开，迟迟未归，再加上荆局死亡。 情况发生变化。 这才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李强就死了。 证明有人已经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要搞事情了。 “李强死了，安长官，有人在搞事情！”一个男子说道。 他叫田思博，属于“其它”一方，是一个五级觉醒者，勉强算是零散觉醒者一方面的代表。 “我知道，所以你们堵在这里，不让我们查是吧？”安儒语气不善。 “不会，不会。”田思博立刻让开。 身边的人也跟着让开。 “老林你堵着干什么？”安儒又看向另外一个“领头人”。 同样的五级觉醒者，林天又。 “不是我堵着啊，安长官，你看这个。”林天又等人退开，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受了一些伤。 “我的人，被这些家伙打了。”林天又说道。 “我们看到他在这里鬼鬼祟祟，拦他还要动手……” 田思博身边的人说道。 三批觉醒者，晚上休息的地方，分别是在一层，二层还有三四层。 剩下的普通人，全部都在上层。 一层是官方人员，二层是南边来的，三四层则是闲散觉醒者。 “先送去医务室。”安儒打断，“我再说一遍，没事都给我散了！留一两个能说话的！” 看安儒发火，一群人散去，只剩下田思博和林天又。 “先弄清楚李强是怎么死的。”安儒丢下一句，走进房间中。 他们可是外勤刑侦队的，查案本来就是老本行，不是只负责打鬼怪。 翌日，早上。 除了门口换防的几个，所有的觉醒者都被安儒他们召集到了风雨操场内。 南边来的林天又等人聚集在一起。 零散的觉醒者们抱团不是那么紧，成群。 田思博边上人多一些，还有一些人往安儒他们那里凑。 那些敢往安儒身边凑的，要么实力很弱，要么就是腰板挺直，没有案底。 其他不愿意凑过去的，多少进过几次局子。 现场除了李强的尸体外，昨晚的那个伤员也被抬了过来。 他伤势还好，不算重，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看着田思博一群人。 身后是林天又等人撑腰。 气氛剑拔弩张。 “安长官，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林天又问道，“我的人没杀人，不能被白打吧？” “李强死了，我们亲眼看见他在那鬼鬼祟祟，不是他杀的人谁杀的！” 田思博一方有人喊道。 刚才三三两两的人也聚集过来。 他们明白，事到如今，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抱团。 官方那边是凑不上了，只能自己救自己，不然的话，他们迟早要死在林天又等人手中。 林天又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五级觉醒者。 闲散人员中，却只有田思博和另一个五级觉醒者，而且那五级觉醒者还不擅长战斗。 安儒和一群人冷眼旁观，看着两坊人吵个不停。 足足五分钟后，田思博，林天又等人才慢慢平息下来，似乎也意识到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安长官……” “你们可以继续吵，都是老大，我伺候不起。等你们吵累了不讲话了，我才敢讲话。”安儒阴阳怪气地嘲讽。 “呵。” 双方人马都有些讪讪。 官方的人，他们还是惹不起的。 “好了，我说一下昨晚的发现。”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安儒才开始说话。 封闭的空间，每个觉醒者都有着足够的动机，各怀心思的多方人马。 很多人本身就有案底在，让人难以相信。 以及一个高压，几乎失去了法律威慑的环境。 有人被杀。 种种因素加起来，足够写一篇长篇推理探案小说了。 交到名家之手，说不定东方快车、尼罗河这种经典流传。 然而，安儒把人聚集起来，只是在说他们昨晚的发现，做了什么。 没有说凶手到底是谁。 把人聚集起来了，却没有最为经典的破案桥段，这算怎么回事？ “没有鉴证科，无法验尸，现场还被破坏得一塌糊涂。” 安儒说了一堆“我们做了很多事”的废话，最后说道，“所以，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找到凶手。” “不是，你们不是治安员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治安员还不会破案了？ “是啊，所以我们破案不靠推理。”安儒说道。 本格派推理，和治安局的破案方式无关。 治安员，用的从来都是现代化的刑侦手段。 一定程度上的推理分析，确定方向肯定有，但那不是最主要的。 现实中的神探可不靠推理破案，靠的是排查，排查还有排查。 “事情就是这样。” 说完之后，安儒说道，“案子暂时破不了，我看你们也不相互信任，林天又，你带着你们的人去八号楼。” “其他人，去十号楼。这两套楼就分给你们了，有事去活动中心商量。 “这样行了吧？” 不破案，破不了，直接把人分开，避免更进一步的冲突发生。 这就是安儒等人的决定。 不纠结于旁枝末节，而是尽可能从根源解决烦恼。 快刀斩乱麻。 “要是还有人死了怎么办？”林天又问道。 “你们连自己人都不相信了，那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安儒说道，“大家都是成年觉醒者了，对自己负责一点，我们不是你的保姆。 “要是再不行，你们可以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样？ 双方都各自收拾收拾分别去另外两栋楼，零散的觉醒者中，有六个人找到安儒表示想要留在活动中心不走，一定听话不搞事。 安儒他们也答应了下来。 这六个人算得上“好人”，可以留下来。 有意思的是，李强的尸体根本没有人管。那六个人倒是自告奋勇，主动先把尸体搬到了其它地方。 至于火化，是没法火化的。 迷雾内，常规方法都没有办法点火。 一群人都好几天没吃过热食了，好在迷雾内气温尚可，不然的话，会更难熬。 以另类的方式压下冲突后，安儒说道：“安排几个人，找三轮车，去门口等一下，小羽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和小羽一块去搬物资。” 衡羽一早就离开，再次确认路线的安全。 他们要从超市把生活物资运回来。 保证生活这些事情，都是由安儒他们在做，另外两方人只负责伸手。 又有几人离开。 安儒长出了一口气，揉着眉心，感觉压力甚大。 “小安啊。”旁边响起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 “什么事？”安儒转头看过去。 那是一个看上去颇为油的男子，不是穿着打扮，而是气质，给人的感觉。 老油条了。 他看着安儒问道：“荆局突然去了，那他的尸体……” “你他吗什么意思！”安儒脸色一边，立刻打断他的话，脸色狰狞。 “不是，我就问一下——”男子吓了一跳。 “你想要队长的能力？”安儒咄咄逼人。 “不是我，但老常不是四级强身系，要是得了荆局的能力，我们活下去的几率也更高。”男子反应过来，开口说道。 “你都懂的道理，难道我们不明白？所以，队长的能力，小羽拿了。”安儒说道。 “这，怎么不和大家商量一下？”男子说道。 “商量什么，这里小羽最厉害，能力他拿了最合适，我们生存概率更高。”安儒的话把老油条男子堵死。 “也是，也是。不过下次还是要一起商量的嘛……” 男子还打算唠叨几句，在安儒的逼视下闭上嘴巴，有些讪讪，有些不满地离开了。 诺大的风雨操场，只剩下了安儒一个人。 他头疼地按着眉心。 荆局一死，不只是其他人动了心思，就连内部都有人蠢蠢欲动。 很正常，安儒他们这边也不可能铁板一块。 治安局那么大，肯定分势力派系。 以前有的斗争，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无法避免。 甚至，还要更加严重，现在还能维持住表面的和平。 再过几天呢？ 安儒他们真的压不住。 “希望局长能早点回来吧。”安儒在内心祈祷。 第二百五十五章 黑狱扩张！ 另一边，顾渊将只有身躯，身上漂浮着一根白色蜡烛的鬼怪拉入到黑狱中，这是他的第五只六级鬼怪。 一个晚上没有休息，收获颇为丰盛。 现在的顾渊，有五只六级鬼怪！ 第一只是本来就有酒吞童子，第二只是无颜月。 第三只，六臂鬼怪，单对单来说，酒吞童子，无颜月都不是它的对手。 这三只鬼怪中六臂最强，酒吞童子稍微逊色，无颜月最差。 不过无颜月的特殊之处不在战斗上。 第四只鬼怪是一只鸟，整体外形像是乌鸦，但要大很多，展翅有一米左右。 黑色的羽毛中，有着大量的眼睛，一只只睁着的眼睛，眼珠子不断转动着，鲜血从眼睛中流出，滴落到地。 这些眼睛时而张开，时而闭上，夺人心魄。 如果在外面，恐怕是一只光看一眼，大概率就会死去的鬼怪。 沉眠世界一定程度上压制了这乌鸦鬼怪的危险程度。 顾渊也不知道这乌鸦有什么出处，干脆就叫做“血眼鸦”，简单明了。 第五只鬼怪，也就是现在抓到的，是一个人型鬼怪，白布裹头，身披孝服，长舌乱发的女鬼，完全看不清长相。 身前漂浮着一根蜡烛。 攻击方式积极诡异，酒吞童子、六臂鬼怪被顾渊甩到这鬼怪附近，惊醒它之后。 鬼怪发出胡言乱语的嚎叫声。 酒吞童子身上立刻出现了一点烛火。 然后随着这鬼怪用剪刀剪去身前蜡烛的烛火，酒吞身上的烛火也同时熄灭。 恐怖的豁口突兀地出现，将酒吞童子一分为二。 这次受伤，和以往的被分裂不同，就连酒吞童子都难以把自己变成两半的身躯恢复过来。 被分成两半的伤口处，大量的血色酒水流出，在半空中华为虚无。 酒吞童子第一次遭到真正的重创。 甚至连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两片残躯倒下，地面是不断冒泡的血酒。 残躯有大半融入其中，难成人形。 蜡烛的烛火被剪掉后，迅速重新燃烧。 这次，则是六臂鬼怪身上多出了一点烛火。 而这时，六臂鬼怪也已经来到了这个剪烛鬼身前。 刹那间。 这剪烛鬼的双臂就脱离了身体，断臂处血肉疯狂蠕动，似乎想要长回来。 可惜光有形式，没有真正开长，身上各处就刀剑加身。 别说恢复过来了，如果不是顾渊及时阻止，这鬼怪已经被六臂鬼怪凌迟后砍成一团血雾。 把残缺不堪，艰难恢复着的剪烛鬼关到黑狱中。 意味着顾渊多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刺客”。 剪烛鬼的攻击力不用说，给它一点时间，它能两刀剪死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可是极为难死的鬼怪。 不过相应的，剪烛鬼自身也比较弱，速度、力量方面和普通人差不多。 也就恢复力尚可。 被六臂鬼怪近身，一两秒钟内就会死透。 而酒吞童子能和六臂鬼怪能耗很久时间。 鬼怪和觉醒者一样，等级只是一个参考，强弱从不绝对。 把六级鬼怪的数量提升到五只，顾渊没有着急去找下一只。 找地方休息一会儿后，顾渊来到一处没什么人的空地，身后黑狱牢门打开，无颜月被他释放出来。 被释放的无颜月朝着天空飞去，速度颇为缓慢。 接着，一只只鬼怪被顾渊释放，裂口女、吊死鬼、鬼火、人魂、野衾、人面骨鸟等等。 只剩下河童、雪女、天狗、树魅、伽椰子等用的顺手的，或者有特殊用途的鬼怪。 还有三未和安倍明这些没有被放出。 其余实力层次不齐的鬼怪都被顾渊放了出来。 空地上百鬼夜行，这些鬼怪靠的很近，纷纷惊醒彼此，不算特别安分。 而天空中的无颜月并没有进入到沉眠状态。 安儒说过，这些鬼怪也不是一直在沉眠，偶尔会醒来活动游荡。 看来刚好赶上了无颜月的“活动”时间。 惨白的月光将这片区域笼罩，变成了灰白黑的世界。 空地上的鬼怪们开始焦躁起来。 顾渊手指微微弹动两下，大量的锁链从他背后蔓延出来，将鬼怪们束缚在原地。 让它们沐浴在无颜月的月光下。 这是顾渊一直在盘算着要做的事情，他打算把这些鬼怪全部丢给无颜月“吃掉”。 如此一来，无颜月不死，这些鬼怪就不会死。 组成一只不死的鬼怪军团。 而且不必担心鬼怪们自相残杀的问题，减少内耗。 真正形成恐怖的百鬼夜行。 在月光照耀下，不少鬼怪都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变得比原来更加苍白。 无颜月似乎也意识到了顾渊在做什么。 原本上升的月亮本体下降，落到这些鬼怪头上，大量的手臂钻出来，抓住那些鬼怪。 身躯表面变成了“泥潭表面”，一只只手臂抓住鬼怪，将其吞噬。 效率比月光影响快了很多。 虽然无颜月、酒吞童子这些鬼怪没有真正诞生智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它们的行动明显也比以前要“智能”很多。 鬼怪麻木、死板的特征正在消失。 恐怕在不久的将来，它们就会真正拥有智慧，成为智慧鬼怪。 对人类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和沉眠世界的触角触及到现实世界一样，都是很糟糕的消息。 更糟糕的是，这种事情没有办法防范。 就算神州域现在算是一片繁荣昌盛，可对鬼怪，也只能做到被动抵挡。 难以主动进攻。 沉眠世界降临，强大的鬼怪出现，智慧鬼怪冒头。 世界在变化，顾渊也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百鬼夜行要从杂牌军，变成月下不死军团。 将所有鬼怪都吞掉后，无颜月就这么落在地上，连月光都收敛起来，进入到沉眠状态。 顾渊把它关回到黑狱中，没有立刻离开。 他抬头，看向天空中的迷蒙，身后，高大的黑色冰冷石座浮现出来。 黑狱的一部分，第一次被顾渊显现于人世间。 石座落地，靠背上的荆棘尖刺如长枪一般直冲云霄。 顾渊退后一步，坐在石座上，闭上了眼睛。 一股别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黑狱的虚影笼罩在头顶，慢慢扩散。 天空中的迷蒙，开始了变化，像是天象在变，说不清道不明。 顾渊在做一件进入到迷雾中就在考虑的事情—— 入侵沉眠世界，扩张黑狱！ 黑狱是顾渊吞噬了黄泉国形成的，而黄泉国的本质是什么？ 用一个比喻，本质就是是一块地，安倍晴明上面盖上了建筑。 安倍家族有着建筑的使用权，但除了安倍晴明外，没有人能再为那建筑添砖加瓦。 安倍家的人只有使用权。 还因为房子存在时间太长，“年久失修”，一些地方都不敢去。 酒吞童子“半越狱”就是黄泉国出现问题的表现。 现在，黄泉国成为了顾渊的黑狱。 情况变得截然不同，顾渊对黑狱能做的事情，比安倍晴明这个草创者还要更多。 安倍晴明只是一个建筑师加建造者。 他掌控的是建筑，对脚下的“地”——沉眠世界的一部分，可做不到什么事情。 顾渊则是连同沉眠世界的部分一块吞噬了。 黄泉国化作的黑狱，可以根据顾渊的意志进行改变，就好像电脑中的地图编辑器，他可以随意修改。 斗兽场一样的黑狱形态，只是顾渊定下的一种模样。 如果有需要，可以变成其它的样子。 比如一棵参天大树，树上的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牢笼，关押着鬼怪。 或者一座高塔，高塔内部是牢笼。 甚至是一只手掌，所有的鬼怪都在他掌心中悬浮、旋转。 这些表象是可以改变的，而内在不变，就是沉眠世界的一角。 这一角，完全属于顾渊。 但，也和鬼怪的沉眠世界相连！ 黑狱更远更深邃的黑暗，看见的迷蒙，那是更广阔的沉眠世界。 如果说，现实世界是海面上的一切，那沉眠世界，就是海面之下的黑暗。 两者以“海面”为界限，曾几何时，海面是彻底冰封，完全不动的状态。 冰封解除，海面开始波动。 鬼怪们，就是飞溅到海平面上的浪花，杂物，等等属于海面下的一切。 而周围的沉眠世界，则是露出到海面上的岛屿！ 这岛屿，依然和海面下保持着关联。 以往搁着海面，顾渊只能“看”，感受到黑狱之外沉眠世界的存在。 现在则是不同，顾渊落在另外的岛屿上，黑狱，能够扩张！ 沉眠世界那么大，顾渊唯一能力——在吞噬它，吞噬的过程，远远没有结束。 黑狱只是第一口，第一口后因为种种原因，暂时停了下来。 现在，是第二口！ 头顶的罗马斗兽场形态的黑狱骤然散开，变成一团迷蒙，旋转着，像是一个星系，里面星星点点的沉浮，那是一只只鬼怪。 顾渊脚下的地面，开始显露出正常时候的色彩，向外扩散出去。 又被暗淡重新覆盖。 如同潮水的起落，反反复复。 海量的心能开始消耗，原本平静的心能海洋，开始一点点波动。 “滴滴滴滴！” 外界，一阵阵警报声响起。 每个防护区，一群觉醒者迅速聚集到各自的指挥中心。 看着迷雾之上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 迷雾中，一个漩涡，正在缓缓形成！ 第二百五十七章 间隙 “怎么回事？” “迷雾中出现了漩涡，这是什么变化？” “边缘，探查一下边缘位置，看看迷雾有没有扩散！” 一个个疑问，一道道侦查命令从指挥中心传达出去。 各方各面行动起来。 很快，就有消息传回到指挥中心。 迷雾的高度在下降！ 天罪城最高的高塔建筑顶端，露出了尖尖的一角。 同时，其面积也在缩小。 最边缘的位置在收缩，原本被迷雾笼罩的地方重新显现出来。 最明显就是第三防护区附近。 第三防护区直接落在天罪城内部，距离迷雾是最近的，只有五百米左右。 现在，和迷雾之间的距离拉到了五百五十米。 第三防护区，指挥中心人不多。 大量的觉醒者都在外面，看着以缓慢速度退后的迷雾。 金逊看到，迷雾褪去后的街道上，有着一个个一动不动行人。 没等他们进一步行动，那些人就倒在了地上。 身躯像是脆弱无比的泡沫一样崩碎，只剩下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倒是身上的衣物还保持着完好。 “……” 见到这一幕，大部分觉醒者的脸色都发生变化。 只有极少数几个人，心似坚铁，面无表情。 也不知道是冷酷还是坚定。 “死了。” “不是死于鬼怪，应该迷雾本身就可以杀人。” 这些信息，看现场情况可以推测出一部分来，需要进一步验证。 “觉醒者不会也一入迷雾就死掉吧？”有人说道。 说出了一个让人绝望的可能。 觉醒者只是有着超凡之力的人类，说到底，大家都是人。 不是什么万能之神。 百分之九十九的觉醒者和普通人一样，要呼吸，喝水，进食。 普通人难以生存的恶劣环境，对觉醒者来说同样是绝地。 顶多是他们能够坚持的时间，会比普通人久一些罢了。 如果，迷雾将顷刻间把普通人变成一碰就碎的尸体。 那觉醒者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如果迷雾的“效果”对觉醒者也能发挥作用，那么…… “有人。”好在白榆开口，打消了最糟糕情况发生的可能。 “哪？”金逊立刻问道。 “左边房子里，我已经控住他了。”白榆说道。 他们一开始站在迷雾之前，迷雾退去后，没有贸然跟进。 但白榆的领域已经展开，随着迷雾扩散出去，探索着周围的情况。 六级觉醒者对领域范围内的事物，了若指掌。 很快白榆就发现有个人躲在一个房间里。 躲在房间内，刚刚察觉到外界变化的柯炎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地上淡淡的影子就变成了明显的黑色。 紧接着，阴影像是活物一样，蔓延覆盖上柯炎的身躯。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控制起来，动弹不得。 影后白榆。 和电视、电影的影后无关，是影子的“影”。 她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影子，而在领域范围内，所有的阴影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包括别人的影子。 “去吧，把人带过来。”白榆说道。 金逊点点头，一马当先，带着几个觉醒者，很快把一脸懵逼中带着些许惊喜的柯炎带了出来。 “柯炎，二级觉醒者，能力是快速恢复，职业是在天罪城打黑拳，有一些前科案底，不算严重。” 看到柯炎的样子，立刻有人报出了他的基本信息。 “出来了？我真的出来吗”看着亮堂的世界，柯炎脸上的表情逐渐开心到嚣张。 差点放声大笑。 看金逊等人的制服，也觉得分外亲切，恨不得冲上去抱住对方来表达高兴的情绪。 太有安全感了！ 以前柯炎看这些穿制服的，冒出来的一个词就是“条子”。 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碰见。 经历了迷雾之事后，现在柯炎见到金逊他们就和见到亲人一样。 “我先带他去全面检查，你们继续观察，接触的人到时候也要检查一下。”白榆说道。 她的领域一直保持着开启状态。 把柯炎和外界隔绝。 万一柯炎身上带着什么病毒、病菌之类的玩意，也不会对外面产生影响。 接下来等待柯炎的是全面消毒，检查。 询问的话，到不急于一时，人在那，跑不掉的。 第三防护区带回来一个“幸存者”的消息迅速传回到总指挥部。 各种人员，觉醒者又开始行动起来。 对于天空中漩涡的观察也没有停止。 那漩涡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明显，逐渐脱离漩涡云的感觉。 朝着水漩涡的方向发展。 证明动得越发激烈，明显。 无人机传来的影像，可以看到漩涡没有扩张，但在不断加深。 镜头随着漩涡加深的同时不断拉进，想要看清楚内部是什么情况。 很快，画面中出现的一幕让人惊讶。 镜头从上面俯视，所有人看到不算清晰，好似隔着一层雾的画面中，隐约出现了一些尖锐之物，还有一个黑色王座？ 尖锐之物应该是从黑色王座的靠背上蔓延出来的。 王座之上，坐着一个人！ 或者说，像是一个人的身影！ 没等调整好镜头，进一步看清楚内部的景象，漩涡突然消失，迷雾重新吞噬这一点点显露出的空间。 整个迷雾的些许涌动变化停止。 一切又变得极为平静。 那些迷雾依然像是顽石一般，压在天罪城上。 “是人？” “还是鬼怪？” “他是迷雾的源头，还是什么……” 惊鸿一瞥，不足一秒钟，只能用帧当做量词的画面，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一大疑惑。 “咳咳……” 迷雾内，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顾渊闭上的眼睛睁开。 咳嗽两声，他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脸上，脖子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血线，一些鲜血慢慢从血线中渗透出来。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摔碎，又重新粘合起来的精致瓷器。 说瓷器其实是在夸奖坚韧程度了。 夸张一点来说，顾渊的身躯相较于他庞大无比的心能，就是一触即碎的泡沫。 眼睛开花，骷髅面具出现，以缓慢的姿势戴上的同时，顾渊又放出了一只鬼怪。 这只鬼怪整体形态是一只石狮子，就是门口放着的那种。 但脚下踩着的不是石球，而是人的脑袋。 石墩也不是石块，而是由白骨，血肉残躯一块构成。 原本镇宅的石器，以鬼怪形态出现，显得狰狞，面目可憎。 这鬼怪是昨晚去小区的时候遇见的。 实力不算强，攻击方式比较单一，是飞到别人头顶再压下来。 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这鬼怪恢复力很强。 血肉白骨的部分先不谈，石块的部分衡羽一剑砍出一个伤口后迅速复原。 所以顾渊特别把它留了下来，充当伤势的“转移承受体”。 类似恢复力强的鬼怪，顾渊还特别留下了好几只没给无颜月吃掉。 不然的话，先放无颜月，再放鬼怪，再把伤势转移，过程太复杂了。 当然，无颜月其实也可以本体在黑狱中，顾渊半开门，将它的一部分力量放出去。 就好像裂口女的剪刀、雪女吹出来的寒风，树魅、天狗的一部分。 不过伸出来的到底是本体上的手臂，还是鬼怪，或者是月光就不好说了。 戴着面具，顾渊把伤势转移到血肉石狮身上。 石头的部分大量的鲜血流出，可见伤势不轻。 把血肉石狮送回黑狱，顾渊站起来，身后的王座消失，化作一片迷蒙宇宙行空的黑狱也消失无踪。 “我低估了心能的量啊……”顾渊低语一句，把面具摘下。 黑狱的存在，不断消耗的心能，让顾渊得以苏醒，自由活动。 不需要再自我封印沉睡。 但不是黑狱真的压住了顾渊庞大的心能。 它的作用，其实是一个气阀，高压锅上的气阀。 把一部分的心能都消耗，“宣泄”出去，防止爆炸的发生。 刚才随着顾渊大口大口吞噬沉眠世界的一部分，心能开始波动起来。 黑狱扩张，变大的气阀一时间难以把这部分波动完全消耗，宣泄出去。 恐怖的力量差点由内而外把顾渊撕裂。 别看顾渊表面上似乎没什么大问题，其实这是他受伤最严重的一次，没有之一。 “我到底在穿越的时候，呆了多久啊？” 顾渊抬头看着天空中的迷蒙，晃了晃脑袋，回忆起那段糟糕混乱的记忆。 别人的穿越或者重生，都是一蹴而就。 眼睛一闭一睁，就是陌生的天花板，古香古色的床，或者熟悉的天花板，倒退十几年的日期。 顾渊的穿越，则是眼睛一闭睁开。 飘荡在一片虚无中，不存在时间的尺度，空间的概念。 唯有的就是一片迷蒙。 顾渊没有形体，但可以感知到一切。 迷蒙中，顾渊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从理智到疯狂，从疯狂到呆滞，从呆滞到理智，又从理智到疯狂。 停止思考又回归思考这种事情，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遍。 唯一清晰，永远不磨灭的就是生前的“记忆”。 那是顾渊存在的根本。 直到某一天，突然，顾渊穿越到了这个特殊的未来平行时空。 他怀疑，那庞大到具有毁灭性的心能，就是这段经历带来的结果。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为虎作伥 “要花一点时间，让扩张的黑狱稳固一下才好继续吞噬。”顾渊在心里暗道。 这第二口噎住了，但还可以继续吃，稍微缓一缓就行。 覆盖天罪城八成面积的沉眠世界，他全都要！ “休息一下吧。”伤势恢复，但身上的余痛没有消失，顾渊选择找个地方休息。 天罪城的“空房子”很多，休息的地方随便找。 以顾渊的胆子，也不会惧怕蜡像尸体。 一天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 第三防护区。 柯炎坐在椅子上，头上带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头盔，眼睛闭着，可以看到眼皮下的眼珠子不断转动。 过了一会儿，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没有说谎，所有的情报、信息都是真实的。” 所有的画面、情况都同步到其它防护区和临时的总指挥部。 “进得去，出不了。 鬼怪的数量不在少数。 在里面，觉醒者的能力可以被夺取，但会有后遗症。 没有遇见其他更多的觉醒者，也不知道五个六级觉醒者的情况。 有遇见一个身份不明的觉醒者，戴凹凸曼面具。 ……” 柯炎带来的种种信息、情报汇总传递。 金逊作为第三防护区的重要人员，也在第一时间能够看到。 看完之后，他微微挑眉，那个身份不明的觉醒者毫无疑问就是顾渊。 好在从柯炎这里得到的是二手情报，不算特别清楚。 外面暂时也没有确定顾渊身份……通过速写画出来的脸，可不是顾渊的，而是摄影大师陈的。 不断研讨柯炎带出来的信息，情报，做着各种预案外。 还有一群人几班倒地盯着那只有十来帧的画面，反复观察研究，希望能有所收获。 除此之外，各种空投物资的行动开启。 药品、食物、水、紧急医疗物资，还有信息情报都被打包装好。 从迷雾上方投到天罪城中。 避免幸存者饿死或者渴死的情况发生。 要是里面幸存的觉醒者，没死在鬼怪或者意外，却死于物资短缺，那就太惨了。 将近一周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还有一些着急的觉醒者想要进入到迷雾内。 反正现在已经确定迷雾内，觉醒者是可以生存的。不是第一支敢死队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可以往里面冲一把。 不过这个提议被指挥部否决，迷雾现在是只能进，不能出。 再加上的确出现了减少面积的情况，贸然派人进去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如果能够知晓迷雾是如何产生的，或者有了出来的办法。 才会派遣大量的觉醒者，强者进入到迷雾中。 否则的话，任何派人进去的行为，就是把钱丢进水里，只能听个响。 钱，神州域损失得其，觉醒者可损失不起。 小区内，活动中心一楼，安儒等人聚集在一起，一个个都脸色凝重。 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又死了三个人。 八号楼一个，十号楼两个。 小区内觉醒者的气氛剑拔弩张，像是一个火药桶，只需要一点点的火星子就会爆炸。 这爆炸不会只影响到田思博和林天又等人，还会蔓延到这里来。 安儒衡羽这边内部不稳，有一些人也想着夺取别人的能力。 一旦没有了束缚，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危险的杀场。 “局长还没回来吗？”有人问了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其实只要赵无双回来，一切的问题就将消失。 有她在，别说光明正大动手，就连私下的暗杀都不会发生。 眼下的情况越发糟糕，安儒他们一筹莫展之际。 有值守之人匆忙来到风雨操场门口，大声喊道：“有空投落下，看样子是外面投进来的。” “哦？”一群人匆忙离开风雨操场。 可以看到小区之外，一个冒着红烟的空投缓缓消失在视线中。 八号楼，十号楼的人看到了空投的存在，纷纷出来。 “我去看看。”衡羽一马当先，离开小区。 林天又和田思博那也有人向外走去。 安儒并没有阻止。 他把两者分开，赶到八号楼，十号楼的时候，就等于是“分家”了。 不管他们明争暗斗的同时，也不会再限制他们的行动。 空投落下，大家都可以去看。 上次把超市里运来的东西发一发，就是最后的“统一行动”。 很快，三个人都把两米多高的空投箱拖回到了小区里。 打开后，里面是一大堆物资。 除此之外，还有信息盒子。 安儒他们打开看过后，心中放松不少。 “把东西分一下吧。”安儒说道，空投箱内的物资被他们分成了三份。 不是平均分，肯定是安儒他们最多。 林天又和田思博两方要少，而且是少很多。 别忘记，安儒这里还有数百的普通人要照顾，每天的消耗不在少数。 在物资上，林天又他们没有多说废话。 空投都下来了，信息箱里面还有地图，清楚地标明了各处空投的位置。 而且说明是每天空投一次。 物资方面是充足的。 下一秒，林天又和田思博就为他们的“大方”而庆幸。 “赵局回来了！” 因为外面又传来喊声。 一群人又急急忙忙地出去，不同的是，安儒等人是高兴的表情。 林天又，田思博他们的表情则是不太好看了。 诚然，赵无双回来意味着安全。 但也意味着他们不能动了。 原本他们是可以动一动，为提升实力搏一搏的。 不动安儒他们，另外一方可以动啊。 安儒他们自保有余，还想要当秩序的维护者，就不行了。 赵无双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还带着一口棺材。 里面是执政官的尸体，拯救执政官的任务失败。 不仅如此，赵无双看上去也是脸色苍白，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赵无双回归，等若是定海神针，可惜，这根定海神针的情况不算好。 林天又等人看在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儒向赵无双汇报她离开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包括顾渊的出现。 赵无双没有过多表示，只是吩咐人把棺材放在风雨操场的角落。 并且警告林天又等人，不要打什么主意。 六级觉醒者的能力，不是那么好拿的。 对这两天小区内的乱象、死人，她没有任何追究，只丢下一句“一切照旧”就匆忙离开，到活动中心休息去了。 赵无双出去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提及丝毫。 至于“一切照旧”，照的不是最开始大家联合在一起的情况，而是大家分开的这种“旧”。 也反应出，赵无双的情况可能比看上去的还要糟糕。 安儒他们忧心忡忡地散去。 原本应该是两个好消息，但赵无双受伤，好消息大打折扣。 甚至有几分变成坏消息的感觉。 安儒他们也不明白赵无双为什么把执政官的尸体带回来。 尸体放在这里，对已经慢慢撕下文明面具的林天又等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赵无双的情况明显很糟糕，对林天又他们还有多少威慑力呢？ 这份威慑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慢慢低于执政官尸体带来的诱惑。 六级觉醒者的能力，就算不好吞，也会有人铤而走险。 回到活动中心自己的房间，赵无双慢慢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曼妙的身材。 然而，任谁看了这具身躯，都不会产生任何其它想法。 其胸膛处，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原本应该是心脏的位置，空无一物！ “只剩下五天的时间了……”赵无双看了恐怖的伤口一眼，面无表情地慢慢把衣服穿上去。 —— 小区之外，各种鬼怪沉眠，游荡的“野外”。 顾渊看着眼前的组合，眼中露出分外感兴趣的光芒：“人和鬼怪的组合，真少见啊。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那个童北对吧？” 童北，治安局顾问，六级强身系觉醒者，无领域。 童北看向顾渊，面无表情，他的脸上，莫名有着一些黑黄相间的毛发。 而在童北身后。 有着一只鬼怪，斑斓巨虎，正常四肢着地的姿势，就有接近两米高。 比前面的童北还要高出一些。 虎头上，还镶嵌一张面孔，一张偏向女性，神色怨毒的脸。 明明是人的脸，但表情之怨毒，足以让小朋友乃至大朋友半夜做噩梦。 虎身上，则是若隐若现一道人的身影，像是轻纱一般覆盖在虎背上，有时清晰一点，有时则是完全融入到庞大的虎躯中。 “杀了他。” 童北没有回答顾渊的问题。 虎头之上的人脸开口，说的是顾渊听不懂的语言，应该是东南亚这边的。 但顾渊却能够完全明白它在说什么。 是比语言更上一层的交流。 只可惜，这种交流并不友好，下达的是杀戮的命令。 童北看向顾渊，双目中泛起幽幽绿光，瞳孔变得和猫科动物一样。 他猛地冲向顾渊，带起一阵狂风。 门扉洞开，顾渊身前六臂鬼怪出现，六种武器袭向童北。 两者一触，童北立刻退后。 身上的衣服在退后过程中化作碎片，几道血痕慢慢浮现。 “看来，你有智慧。” 顾渊看向那只猛虎鬼怪，笑了起来，“我们来聊聊？” 话是这么说的，黑狱牢门再度打开。 剪烛鬼的身影出现在顾渊身边。 它的双臂已经恢复，拿着一把剪刀，身前悬浮着一根蜡烛。 近乎于嚎叫的胡言乱语剪烛鬼嘴巴中传来。 童北身上顿时多出了一点烛火。 “不是这个！” 顾渊一巴掌抽了过去，打得剪烛鬼一阵踉跄。 第二百五十九章 获取能力 不清楚人面虎鬼怪有什么特殊能力，这不是安儒和顾渊提过，稍微有所接触那几只鬼怪。 但基本文化素养顾渊还是有的，他当然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为虎作伥”。 那么，童北有很大的可能成为了这鬼怪的伥鬼。 顾渊自然要先把这只鬼怪搞定，再去处理童北的问题。 给了没脑子的剪烛鬼一巴掌，顾渊粗暴的举动足以让“爱鬼人士”提出抗议——好在这个世界没这种闲人。 同时也打断了剪烛鬼的动作。 放出剪烛鬼专用的无形锁链，在童北身前扫过。 其身上的烛火熄灭。 剪烛鬼选择新的目标，烛火出现在猛虎身上。 剪烛鬼拿起剪刀，伸向身前的蜡烛，对它来说，换一个目标而已，杀谁都一样，不存在任何问题。 在剪烛鬼行动的时候，人面虎也咆哮起来。 恐怖的兽吼化作如恐怖光环一般的力量，让顾渊浑身僵硬，手脚难以动弹。 剪烛鬼剪掉烛火的动作也凝滞住。 这一瞬间，人面虎就要扑过来。 第三道黑狱牢门打开在顾渊面前，一道的黑色身影出现。 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血眼鸦感受到危机，本能反击，如离弦之箭，冲向人面虎。 血盆大口张开，人面虎没有扑击出去，甩头把冲来的血眼鸦咬住。 锋利的牙齿轻易嚼碎血肉骨头，血眼鸦就这么被人面虎吃了下去。 然而下一息，奇怪的火焰凭空燃起，血眼鸦在火焰中重生。 火焰和重生的位置就在人面虎的口中。 重生后的血眼鸦轻易地挣脱血盆大口，飞了出来。 飞出来的不仅仅是血眼鸦，它还带出了大量的牙齿。 一瞬间，血眼鸦把人面虎的牙齿尽数拔掉！ 没牙的老虎，实打实地出现了。 不过血眼鸦身上的眼睛，在流出大量鲜血后也闭合上了一只。 短时间内不会再睁开了。 没牙的人面虎还有其它攻击武器，伴随着兽吼，它一跃而起，出现在血眼鸦旁边。 巨大的手掌伴随着真正的腥风落下。 躲闪不及的血眼鸦被瞬间撕裂成血雾，黑色的羽毛漫天飞舞。 然而没等人面虎落地，那些羽毛就重新汇聚，变成了一只体型比原来要小很多的血眼鸦。 小小的血眼鸦一出现就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冲向人面虎。 凄厉怨毒的叫声从人面上传出：“叛徒！你们这些叛徒！” 进一步让顾渊确认，这鬼怪的确有智慧。 可惜血眼鸦没有智慧，人面虎再怎么吼，也无法阻止血眼鸦穿透它虎头的咽喉。 血眼鸦还叼着气管还是什么东西吞下。 低吼的兽咆顿时停止。 人面虎咽喉的位置，多出了一个血洞，大量的鲜血不断流出。 如同打开到极限的水龙头一般。 出血量大得惊人。 而这时，已经从刚才一声虎咆威慑中“清醒”过来，可以再度行动的剪烛鬼，已经把剪刀移动到了身前蜡烛的烛火上。 “咔擦”。 一刀剪下，烛火熄灭。 人面虎身上的烛火同一时间熄灭。 巨大的豁口凭空出现，几乎把人面虎剖成两半。 大量的鲜血喷洒出来。 人面虎变得虚弱，重重摔在地上，虎头的人面上也多出一道血口，一些鲜血流出来。 让原本就怨毒的面孔，变得更加恐怖。 伥鬼童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救一下，却被六臂鬼怪牢牢拦住。 别说去救援，脱身都是奢望。 并且因为分心，身上顿时多出了好几道伤口。 六臂鬼怪的实力，比童北强上不少。 人面虎被剪烛鬼一剪刀剪成重伤，顾渊伸出锁链，将其捆住，缓缓拉向黑狱。 小小的血眼鸦还在人面虎身上啄来啄去。 只拔下了几根毛来，攻击显得无比孱弱，甚至是“可爱”。 和刚才的拔牙，穿喉形成天壤之别。 其实血眼鸦刚才的攻击才是它真正杀伤之能。 别人伤它，杀它，血眼鸦就会做出恐怖，几乎无法抵抗的反击。 现在人面虎已经无力伤血眼鸦，血眼鸦的攻击就趋于普通。 很常规手段，用喙啄，用爪子抓。 攻击弱得可怜。 不过这种弱得可怜也是相对而言。 正常环境下，一二级觉醒者看向血眼鸦，或者被血眼鸦身上的眼睛看到，都有很大可能一命呜呼。 对人面虎只能抓点毛下来的攻击，也足杀掉三级觉醒者。 重伤无力反抗的人面虎被顾渊关进了黑狱中。 在它被关进黑狱的瞬间，还和六臂鬼怪作战的童北顿时停住动作。 要不是顾渊及时控制住六臂鬼怪。 童北估计会变得千疮百孔。 “居然没有一块进去，让我看看是什么情况……”顾渊把几只鬼怪都收起来。 就留下一只小小的血眼鸦在外面，他走到童北面前。 童北原本的虎目变得暗淡无神，和死人没有区别。 刚才没有的血腥气从他身上传出，脸色也变得很苍白。 胸膛上，一大块血肉突然萎缩消失，留下了一个硕大的空洞。 “……连心都没有，看来已经死了啊。” 强身系觉醒者的恢复力，生命力的确会比较顽强。 但没了脑袋、心脏这两个要害，哪怕是六级强身系，也不可能活下来。 童北看上去没死，能活动只是因为他成为了人面虎的伥鬼。 “难怪刚才和他说话没反应，不过伥鬼居然还是一次性的？”顾渊说道。 原本以为伥鬼，随着人面虎被关进黑狱，就会消失。 就像无颜月和它的那些畸形怪物。 但并不是如此。 伥鬼和人面虎之间的联系并不是那么紧密。 随着人面虎被关押，童北重新变成了一具尸体。 伸手按在死后依然屹立不倒的身躯上，顾渊感受到了柯炎描述过的那种冲动。 感觉到身躯内有一份特殊的力量，等待着他去获取。 顾渊没有什么犹豫，将这份力量从童北体内取出。 无形的心能被他笼在手中，像水，像雾，有一种“撒手没”的感觉。 一旦松手，这份心能就会随风飘散。 张开嘴巴，顾渊把心能吞下。 他从来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不至于为了什么能力刻意去杀一个无冤无仇的觉醒者，但也不会“宝山在前而不取”。 来都来了，那就吃一下。 而且身体方面，的确是顾渊的弱项。 六级觉醒者的强身能力，对顾渊来说，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他入侵沉眠世界，“吃”第三口的时候，应该不会和第二口那样，一个不小心就差点撕裂身躯大出血了。 童北因为受伤的关系，对其他觉醒者有所顾忌，选择一人离开。 可惜，最后的结果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吞下童北的心能，顾渊感觉到一股力量开始充盈着身躯。 和把红玫瑰送给天狗的情况，感觉如出一辙。 吞噬的过程无比顺利，脑海中没有传来什么童北不甘心的咆哮，也没有冒出其它不同的声音。 指尖燃起火苗，顾渊把童北的尸体点燃。 看着火焰熊熊燃烧，顾渊退后几步，活动起身子来。 因为有很多次使用红玫瑰的经验。 骤然充盈四肢百骸的力量，没有让顾渊有太多不适。 如果把驾驭这份能力比喻成开车的话，顾渊就是一个老司机。 无非是把开着的车子从轿跑换成了跑车。 强身系觉醒者，也不是完全相同的，各有侧重点。 顾渊遇见的强身系，奈良佛侧重力量，喜欢和人硬碰硬，近卫侧重身形灵动，偏向于技巧类型。 童北的话，他的方向就很均衡，或者说，作为六级觉醒者，已经是全面发展。 不是那种肌肉维度夸张吓人的强身系，没有让顾渊膨胀出一身的肌肉。 获得“强身能力”后，顾渊的体型基本没有变化，只不过身上肌肉线条什么的比以前要更加清晰了。 保持最自然放松的姿态，小腹这里也是六块腹肌。 很快活动了一下后，顾渊放出鬼怪中最暴躁的天狗。 周围没有攻击目标，清醒的天狗环顾一下，锁定顾渊，一拳轰向他的脑袋。 顾渊没有躲闪，也没有格挡，抬头用脸去接天狗的拳头。 硕大无比的拳头落在脸上，顾渊连一丝晃动都没有，甚至，他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的感觉。 “哪怕天狗是五级中的强者，和六级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 顾渊在心里暗道。 天狗的第二拳落下，被他用手掌轻松抵住，斜向上一推。 天狗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往后踉跄好几步，翅膀张开才稳住没有摔倒。 没有任何退缩，天狗咆哮着再度冲锋。 然后被顾渊暴打了一顿。 其轻松程度，就一个成年壮汉殴打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如果体型兑换，场面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暴打了一顿天狗，确定自己的身躯有着怎么样的力量后，顾渊把工具狗关回到牢笼中。 闭上眼睛，他的意识进入到黑狱中。 黑狱之中，比原来安静多了。 大部分鬼怪都成为了无颜月的眷族，或者说一部分。 雪女、树魅这些，就算醒着没有沉眠，也是相对来说很安静的鬼怪。 吵闹的天狗刚被暴打一顿，沉眠疗伤去了。 只有河童发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第二百六十章 是人是鬼？！ 随着顾渊进入到黑狱中，河童迅速安静下来。 安倍明牢门中探出脑袋，笑了一下当做打招呼又缩回去。 三未没有醒来，处在沉眠状态。 一扇血红色的门扉打开，里面重伤沉眠的人面虎瞬间苏醒：“该死的人！” 它朝着顾渊发出咆哮，就要站起来。 “呵呵。”顾渊轻笑一声，刚站起来的人面虎瞬间倒下，动弹不得。 它从牢房内飞出，锁链将四肢捆住，拉扯在半空中。 “来，让我们好好聊一聊。” 几分钟后，顾渊意识从黑狱中退出来，脸上没有什么抓住一只全新的闪光精灵——不是，智慧鬼怪的欣喜。 原因在人面虎身上，这鬼怪的确是有智慧没错。 但，其“聪慧”程度。 这么说吧，顾渊和它交流的过程，就像是在和一个精力旺盛，刚好在大哭大闹的熊孩子交流。 光想想，就可以感觉到脑子在隐隐作痛。 三未面对顾渊，是成熟理智的大人。 人面虎则是一个长时间处在狂躁状态的七八岁熊孩子。 这也算智慧？ 和人面虎交流没有让顾渊获得更多和沉眠世界，和鬼怪有关的情报。 人面虎鬼怪的核心思维就是——人该死，叛徒该死，一切都该死！ 狂躁到极致。 被顾渊暴打一顿后，则是变成了小声比比的“都该死”。 反正，顾渊已经对其放弃治疗。 如果以后充当工具鬼不好用的话，直接处死算了。 迷雾中其它好用不吵闹的六级鬼怪又不是没有。 希望酒吞童子它们逐渐产生灵智后，不要像这人面虎这么吵闹。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外面继续每天固定时间空投，保证迷雾内幸存的觉醒者物资充足。 但他们没有等到第二次漩涡，迷雾面积减少。 衡羽在这两天的时间内出去了好几次。 他想要寻找信息箱里面带着的信息所说的——形成漩涡，导致迷雾减少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衡羽本能地觉得顾渊和迷雾面积的减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分明是顾渊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而且漩涡出现的方位，和顾渊离开的方位一样。 原本迷雾面积减小，觉醒者们应该转移阵地，前往迷雾边缘。 这样一来，出现第二次迷雾减少，就可以第一时间获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鬼怪也越发活跃起来。 以前大部分的鬼怪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眠，一动不动。 可现在，小区之外就有鬼怪在游荡，像是游戏里面无意识的“野外怪物”。 避开鬼怪，躲在什么地方不动，已经不再安全。 小区内，被灵物笼罩的地方绝对比去迷雾边缘位置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安全。 如果是一个人还可以尝试，赌一赌。 一人一多，活动范围变大，撞上游荡鬼怪的概率自然变大。 但要大家出去分散开，已经习惯抱团的人，一时间又难以接受。 抱团在此处，万一被鬼怪找到，还可以共同对抗，乃至死道友不死贫道。 出去一个人就要自己面对鬼怪了。 慌不择路的逃跑搞不好还会引动其它鬼怪，雪上加霜。 安儒等人不用说，他们肯定要留下来保护那些普通人。 林天又，田思博等人也是选择呆在小区内的安全区，没有选择迷雾边缘位置搏一搏。 而他们留下来，还有一个目的。 “噗！” 鲜血喷洒出来，染红风雨操场的地面，赵无双面无表情把武器从眼前之人的身上拔出来。 她的背后，一对羽翼张开。 但羽翼不是由羽毛或者什么血肉构成，构成羽翼的是种种刀剑武器。 赵无双身上也覆盖着着一层铠甲。 头顶上还有一道光圈悬浮。 乍看之下有点像是天使的造型，名为“女武神”。 赵无双，变化系，变化方向——女武神！ 一身钢铁之躯，战斗方式凶猛无比，因此也被一些人称呼为铁娘子。 不过此时铁娘子的脸色不算好看，身后钢铁之翼，铠甲，还有头顶的光圈迅速消失。 身子摇晃了两下，她看着地上的尸体，没有说话。 没一分钟，一群人匆忙来到风雨操场，有安儒他们，有田思博，当然也少不了林天又。 看到地上的尸体，众人脸色一变。 此人，是林天又这一方的人，一个四级觉醒者。 “这是……”安儒欲言又止。 林天又等人脸色难看。 “我说过，不要打能力的主意，六级能力你们吃不下。”赵无双说道。 声音沙哑。 算是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完之后，赵无双拖着沉重的步伐就要离开。 “赵局长，既然执政官已死，为何我们不——” 林天又咬着牙开口。 话才刚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一把锋利的短剑在赵无双手中凝成，被她甩出。 短剑划破林天又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道血痕后消失于半空中。 “如果不是非常时期，就你刚才的话，就要死。” 赵无双头也不回，直接离开。 用决然的姿态表明了她的态度——事情没得商量。 “都散了吧。”安儒说道。 “安队，这事就这样算了？我的人死了，没交代？”林天又说道。 “你要什么交代？赵局说了不要碰，你的人还要碰，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安儒说道。 林天又据理力争：“非常时期也不能用非常手段！凭什么不教而诛！” “已经教过了。”安儒颇为疲惫地摆摆手，“就这样吧，你要是不满，就离开这里，大家好聚好散。” 林天又没有说话，深深看了安儒一眼，又转头看向赵无双的背影。 “走。” 最终，他转身离开。 “唉，唉。”田思博则是意义不明地叹息两声，同样带人离开。 “喂，人不要了吗？”安儒提醒一句。 非常拉风，带人走到门口的林天又不得不停下来，有些尴尬地看向小弟。 几个小弟赶紧回去，把尸体带走。 开玩笑，怎么说也是四级觉醒者，他的能力给在场的人，又是一个提升。 赵无双一个六级觉醒者看不上，他们还看不上？ 衡羽戳了安儒两下，小声说道：“不对啊，赵局情况很不对。” “都看得出来。”安儒说道。 “怎么办，感觉林天又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了，一旦赵局出事……”衡羽没有把话说完。 林天又等人如果真的动了，那就是一场可怕的内讧。 不是说他们这方斗不过，而是这是完全没做必要的内部厮杀和消耗。 群狼环顾，自相残杀？ “去找顾渊，你一定要把顾渊找回来。” 安儒压低了声音道，眼下赵无双每况愈下，已经逐渐压不住场子。 只能寻找顾渊。 整个天罪城，六个六级觉醒者。 三个身死，童北离开，赵无双重伤，只有顾渊一人能压制林天又等人。 让他们不敢动弹。 “好。”衡羽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踏上寻找顾渊的道路。 两天的时间又一晃而过。 期间，又发生了一次漩涡事件。 迷雾面积再度减少。 迷雾褪去的地方，不但出现了好几个幸存者，还出现了一些鬼怪。 周围就有觉醒者坐镇，那些鬼怪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外面进一步了解到了迷雾内的情况，不算特别好。 迷雾内的鬼怪越发活跃起来，留给觉醒者们的时间不多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极为糟糕的消息。 那就是天罪城南部，出现的一只鬼怪。 一只被命名，不对，是自称“八面神”的鬼怪。 关于这个鬼怪，只要说两点就足够，一，它自称“八面神”，可以看出来，这是一只智慧鬼怪！ 除开吴兴勇之后的第二只！ 第二点，这只鬼怪杀掉了两个六级觉醒者，三大强者联手而来，却被它打得大败，重伤而逃。 好在三个强者也不是单纯去挨打的，那八面神也受了一些伤，没有追击，否则的话—— 迷雾内，天罪城中，恐怕已经多少觉醒者幸存了。 一个能够杀死两个六级觉醒者，击败三个六级觉醒者联手的智慧鬼怪！ 这个消息，简直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心头。 如此强横的鬼怪，那，漩涡是它制造的吗？ 是那八面神想要将迷雾驱散，通过这样的方式从迷雾内来到现世？ 当然不是！ 无人机在第二次漩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来到其上空，随着漩涡的扩大，不断调整镜头，想要拍到漩涡内的场景。 因为漩涡持续时间比上次长的关系。 并且不断加深，这次的拍摄比上次成功。 众人渐渐看清，画面中，高大的黑色王座上，坐着一个“人形生物”。 调整角度，从完全的俯视角变成了倾斜的角度。 勉强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个穿着衣服，各方面都和人没有太多区别的存在。 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有着八张脸的八面神。 就在无人机镜头努力捕捉其“人”面孔之时。 王座之上的人似乎有所察觉，他抬头，看向天空。 那一瞬间，迷雾翻涌上升，如同掀起一场巨浪，瞬间就把无人机吞没。 高机动性的无人机根本无法避开涌起的迷雾浪潮。 而在无人机被吞没前。 依然尽责的将最后一副……最后一帧画面才传输回来。 画面中，王座上的人抬头看向无人机。 那冰冷的眼神，有着视一切为无物的睥睨和无情！ “顾渊！” “他到底是人是鬼？！” 第二百六十一章 挑拨 固定的画面虽然不算特别清晰。 但也足够大家看清王座上那人的那张面孔。 这张脸，分明属于顾渊！ 顾渊是谁，一周前，他肯定是个无名小卒。 顶多在天空城有些名气，因为他和一个五级觉醒者有一场决斗。 将对方斩杀。 而在“宴会杀戮事件”之后，顾渊的名声，就像是火星落在一大片干草上，迅速点燃，席卷整个神州域。 别说是消息灵通的上层人士，觉醒者，就算是普通人，也会在电视、广播上看过顾渊的通缉令。 他一跃成为和外乡人齐名，不对，应该说是比外乡人还要危险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顾渊所行之事有几分“侠以武乱禁”，多少沾点“侠”，被一些人欣赏。 再加上天罪城突如其来的迷雾。 现在神州域上最吸引目光的事情，肯定是大规模“追捕顾渊”。 只是没想到，神州域官方先“放过”了顾渊。 原本以为此人应该躲起来，乃至暂时先离开神州域，没想到却出现在迷雾中。 甚至，他还引起了漩涡，让迷雾面积在减少。 说实话，见到顾渊的瞬间，那些人不是惊讶，而是毛骨悚然。 他们突然对顾渊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此人，真的是一个觉醒者，是一个人吗？ 如果说有什么鬼怪能对迷雾产生影响，大家也只是觉得压力倍增，但也觉得正常。 就好像一只老虎，吃了很多人。 大家会觉得害怕，恐惧，却不会觉得不正常。 猛兽吃肉有什么不正常的？ 但是，如果一个人食人呢？ 那绝对不正常。 同理，所有的能力，灵物，觉醒者都对这迷雾素手无策，却有人卷起漩涡，将迷雾变小。 这合理吗？这肯定不合理啊！ 是以，众人心中才产生了顾渊到底是人是鬼的疑惑。 这里的鬼说是鬼怪。 一个拥有智慧，和人没有区别的强大鬼怪？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足以让六级觉醒者心中一颤。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因为顾渊那漠然一切的目光，让一些人产生的最糟糕联想。 不那么糟糕的想法，就是顾渊的确是个人。 对，也只是不那么糟糕。 别忘记，顾渊可是通缉犯！价格和外乡人持平……其实他干的事，完全可以比外乡人更高。 外乡人就是因为“老牌”，所以更贵。 等时间推移，顾渊还没被抓住的话，他就会从新贵变成老牌，价格就上去了。 外乡人不继续搞事情，肯定比不上顾渊。 外乡人再狠，也没有把七大家之一杀得凋零。 那可是七大家。 七大家之间各种明争暗斗，又互有合作，共同执掌神州域。 哪怕再不喜欢艾家，多少会有一点兔死狐悲之情。 哪怕一些人有些欣赏顾渊的行为中的“侠”，忌惮之情却也不会少。 这样一个人，引动迷雾翻涌，对官方来说，肯定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那最后一张画面，惊鸿一瞥留下的压力。 还要超过八面神的消息。 八面神会被三个六级觉醒者联手打伤。 现在，光钉死在天罪城之外的六级觉醒者就有十个。 天罪城南部防护区，更会在接下来的一两天内，直接增加五六个觉醒者。 八面神真的出来，等待它的只有灭亡一途。 而顾渊，说不定更危险。 先不管总指挥部的人是要制定什么预案计划来对付顾渊。 金逊看到顾渊出现的时候，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不是，为什么你老是搞出一般人根本搞出来的大动静呢？ 这行为，已经超过六级觉醒者可以做到的范畴了吧？ 金逊默默无语，总感觉每次自己高估顾渊的时候，对方总会一巴掌抽过来：“你高估个屁！” 反正，得到八面神和顾渊的消息后。 空投物资的信息箱中，就添加了八面神和顾渊的信息。 隐瞒了一些，也透露了一些。 总指挥部也是非常阴险。 在信息资料中把顾渊描述成一个少时被鬼怪杀全家，自己一个人苟活，对鬼怪极为痛恨，为了杀鬼怪不顾一切的人。 杀鬼复仇狂魔的人设立起来。 并且专门往八面神所在南区范围内投。 其目的，肯定是想要引起八面神的主意。 如果能把八面神引到顾渊那边，双方大战一场，两败俱伤，官方自然乐哈哈。 而中区往北，顾渊活动范围内的空投，就是关于八面神的情报了。 能不能引起顾渊的兴趣，就不知道了。 总指挥部想要鹬蚌相争的想法是好的，八面神那边情况不明。 顾渊这里，他压根就没有去开那些空投箱。 空间血珠里面吃的用的多着呢，顾渊不需要和幸存的觉醒者去抢那些物资——虽然物资看起来是比较足够的。 而且，顾渊也不知道自己曝光了。 他入侵沉眠世界，将其吞噬扩张黑狱，不是一件简单的过程。 期间需要顾渊集中注意力。 毕竟不小心引得心能波动，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无人机的窥探，对沉浸在吞噬过程中的顾渊来说，相当于专注某事的人，听到耳边蚊子的嗡嗡声。 于是本能地扇了一巴掌。 没有扇死不知道，把蚊虫驱赶了就行。 顾渊“扇一巴掌”的结果就是迷雾翻涌，刚好把无人机纳入范围内。 沉眠世界中的无人机，就是一团废铁，从天而降，掉落到顾渊所处位置附近。 顾渊也没有意识到这玩意刚才拍了自己。 他那漠然的眼神，纯粹是没“看见”，随意扫一眼，扇一巴掌，所以不包含任何感情。 如果是真的注意到无人机，并且意识到它在拍，顾渊的眼神就会锐利很多。 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才不在乎自己暴露出去。 结束这次吞噬后，顾渊朝着衡羽他们带他去过一次的小区方向走去。 他一路往北，并非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而是有目的，中间抓鬼怪的绕道不可避免，但支线之外，肯定有主线。 他没有忘记金逊的嘱托，寻找照顾一下他的朋友。 只可惜，到地方后没有看见金逊的朋友。 所以顾渊想要回到安儒他们那边打听一下。 金逊的朋友叫做“鬼医”，在这天罪城是一个颇为有名的医生，顾渊要找他，不会让人联想到金逊身上。 也没有人怀疑顾渊是通过金逊偷渡到天罪迷雾中的。 想要进入到迷雾中，其实很简单，无论是从天而降，还是绕过防线都可以。 顾渊会飞，他绕过防线，进入到迷雾再正常不过。 不一定非要有人里应外合才能进去。 只能说，金逊帮顾渊，会让顾渊更加方便，并非必要。 不过在发现顾渊后，金逊依然进行了一场谈话。 不是怀疑他，是因为顾渊进入到神州域，第一个接触的就是金逊他们的小队。 金逊作为队长，后面也和顾渊有所接触。 如今顾渊又展现出比掀翻天满城上层还要恐怖的一面，组织上肯定要对顾渊再做评估。 金逊作为和顾渊接触不少的人，作为“目击者”来说明情况。 金逊也不含糊，明明白白表达自己的看法。 他不掩饰自己对顾渊的一些欣赏，认为这是一个“侠以武犯禁”的人物。 内心有着自己的坚守和正义感，但也自由心证，随心所欲，是一个危险的狂客。 硬要说的话，金逊将其当做是鲁智深、武松这样的人。 一怒冲冠，三拳打死镇关西；有仇必报，却不会束手就擒，选择跑路。 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 最典型的行为就是掀翻天满城上流社会。 对此事，金逊则是表现出了一贯的摆烂和大炮筒子，表示杀得好，这群比干的事，拉出去枪毙五分钟都不为过。 对金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负责谈话，了解顾渊情况的工作人员也只能尬笑两声，当做没有听到。 还能怎么办？ 因言获罪，给金逊一撸到底吗？ 人家才不在乎呢。 一个干了几十年，一直冲锋在前的一线五级觉醒者，脾气再火爆，嘴再臭，也只能顺毛摸。 当然，金逊本人也是有分寸的。 只不过喜欢大声嚷嚷，该办事的时候绝不含糊，拿命去拼。 不至于“里通外敌”——外人是这么认为，他们不知道金逊这浓眉大眼的居然早就和顾渊勾搭上了。 对顾渊的评价，也就是听听，当做参考就行。 被金逊又黑又吹的顾渊，则是刚好和找他的衡羽碰上。 对方被一群鬼怪追得到处跑，被顾渊顺手救下。 “顾老大！” 本来就来寻找顾渊的衡羽惊喜万分，终于找到丢失的大腿了，“小区那边出事了，帮帮忙。” “什么事？”顾渊先问一句，“对了，你知道鬼医的下落吗？我在找他。” “鬼医？”衡羽摇头后立刻说道，“不过我们赵局可能知道，呃……不对，好像她也没找到鬼医。” 如果找到了鬼医，执政官未必就会死。 赵无双本人也不至于重伤。 “可能会有线索吧。”衡羽猜测道，赵无双没有说过她带着执政官离开后的事情。 安儒他们也不敢问。 只能猜测。 第二百六十二章 乱起！ 衡羽和顾渊一块踏上归程，衡羽向顾渊说明了赵无双还有小区内的基本情况。 “你希望我回去镇一下场子，或者帮赵无双疗伤？”顾渊问道。 “嗯。”面对顾渊的问题，衡羽做出肯定回答。 “道理我都懂。既然你们觉得那两方人会做出过激举动，为什么不直接动手？”顾渊问道。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呃……这样不是很好。”衡羽说道。 他们是谁？他们是官方人员，做事要讲究规矩。 不能因为林天又等人有想法就对人动手。 “钓鱼执法不也差不多吗？都这样了，肯定先下手为强啊。”顾渊说道。 赵无双明显是在钓鱼执法。 把那些蠢蠢欲动，控制不住心中贪念的人钓出来处理，杀鸡儆猴。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现在看来，效果不太好。 否则的话，安儒也不会着急让衡羽出来找顾渊回去救场。 原本关系要更加密切的童北反而不在求助范围内，这位六级觉醒者自己离开。 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会愿意回去卷入到漩涡中——除非他已经完全恢复，重新拥有打爆一切的力量。 “可能，过不了心里这关吧，而且也不能乱杀。”衡羽颇为烦恼说道。 现在的情况。 如果把赵无双、安儒他们比作是狮群。 狮群首领已经受伤，没有办法再很好地威慑到附近的狼群。 狼群渐渐无法控制住贪欲，双眼开始发绿。 而在外界，危险的“猎人（鬼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数量未知。 哦，狮群内部也不算安稳，一些人蠢蠢欲动。 各种麻烦。 正常来说，大家团结起来，生存下去的概率才是最高的。 但可能是因为投放的物资太多，众人吃饱喝足后就“闲不住”了。 如果所有人都饿上两三天，肯定没那么多心思和闲工夫去想着怎么获取别人的能力，提升自己。 外面总指挥部肯定不知道他们投放物资还能投放出问题来。 或者说，想到了物资投放可能引起的争端。 但总不能因噎废食。 好在衡羽找到了顾渊，顾渊也愿意回去。 而且顾渊毫发无伤，在这片危险的雷区突出一个闲庭信步，有他回去坐镇。 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赵无双也可以安心养伤，到时候两个六级觉醒者，还能一起把更多的幸存者聚集起来。 只要不撞上八面神，大概率不会有大的危险。 等漩涡再现，迷雾面积继续减少，就能够逃出升天。 衡羽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小区那边，十八号楼。 十八号楼在荧光防护区之外，除非有需要，否则不会有人过来这边。 引起鬼怪的注意就不好了。 荧光的防护之能其实比较弱，更多的是驱逐之能。 散发出来的荧光会让鬼怪本能地远离。 但真的把鬼怪完全惊醒，追杀着人过来，就算回到防护区，它也会一头冲进来。 鬼怪会被荧光伤到乃至杀死。 但不是被无形的隔膜挡在外面。 “找我什么事？”十八号楼昏暗的楼道中，田思博和林天又对视。 “别装了，大家心里都清楚。”林天又笑道，“就问你一句，敢不敢和我们一块干！” “……”田思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眼睛眯起来盯着林天又，“你哪来的把握，受伤的老虎也是老虎，而且更凶！” 林天又一笑：“不，赵无双不是受伤的老虎，而是快死的老虎。” 田思博一愣：“什么意思？” “她快死了。”林天又压低了声音，“你难道没觉得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田思博问道。 林天又分析道：“如果赵无双只是受伤，那她完全可以强撑着装出完全没事的样子。 “那样我们谁敢动？等她慢慢恢复过来，我们照样要给人当狗。” “可能是受的伤没那么轻易恢复，装不出来呢？”田思博猜测道。 林天又点头：“这就对了，她受的伤不仅仅是没那么容易恢复这么简单，是危急到性命的严重伤势，她快死了。 “所以才会想要引我们动手，她要在临死之前，把不安定因素都处理了。” 事情分三层套娃。 第一层是林天又等人看出了赵无双的虚弱，想要动手，最表象的一面。 赵无双故意装出虚弱，引蛇出洞反杀，这是第二层思维。 第三层是真相，赵无双的确很虚弱，也快死了，才想着把不安定因素引出来处理。 而现在，林天又到了第四层，看穿一切套路。 打算联合田思博等人动手。 “你猜得？”田思博说道。 “不，他们内部也不稳。两个六级觉醒者的能力呢，谁不心动？”林天又说道。 暗示有内鬼。 “等一下，既然赵无双都快死了，那我们为什么不耐心等一等？”田思博说道。 林天又一脸无语地看着田思博：“赵无双现在都在引我们动手，等她真的觉得自己撑不住的提前下手，到那个时候我们哪来的机会？” 赵无双不需要杀掉他们所有人，只需要冲进来，把林天又这些为首之人干掉，再杀上几个人。 剩下的人，不一哄而散各自逃命都算好的。 而如果林天又他们联合，抢先一步动手，把气势提起来，一块冲锋，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而且，衡羽这小子两天没出现了，或许是去找童北了。”林天又补充道。 田思博皱眉，沉思一阵：“两个六级觉醒者，怎么分配战利品？” “先不管这些，等解决了赵无双再说。” “再说？” “就算我现在说，愿意把两个六级能力都让给你，你相信吗？” “那你说‘再说’我就应该相信你？” “呵，你上楼。”林天又自信满满。 田思博将信将疑地上了楼，发现上一层的楼梯间平台上躺着一具尸体，正是被赵无双杀掉的那位。 迟疑了一下，田思博伸手按在尸体身上。 片刻后，他抬起手。 “怎么样，这就是给我先给出来的诚意。”林天又也上楼。 “可以，动手的时候通知我，我会尽量拉人一起。”田思博说道。 但没有承诺一下会把所有人都拉过来。 毕竟他们是临时组成的团体，不可能和林天又他们一样步调一致。 田思博打算用点方法。 效果如何，他不敢保证。 “这个就送给你了，你可以慢慢吃。”林天又说道，“至于动手的时间，晚上七半左右点，我们会闹出点动静来，你到时候带人过来，直接杀！” “这么快？”田思博一愣。 而且没有任何计划，就这么直接杀？ “夜长梦多。”林天又说道，“计划越简单越好，我们要的是一腔血勇，不是其它东西。” 把能拉的人都拉上，大家一块冲就完事了。 难道还喊一二三开团吗？ “好。”田思博点头答应下来。 再次伸手按在尸体身上，片刻之后，他取出此人的心能，往嘴巴里面塞。 作为一个五级觉醒者，吃下四级觉醒者的能力，不成任何问题。 而且这还是田思博的“第一顿”，影响就更小了。 吃多了才会有影响。 感受着全新的能力融入到身体中，田思博嘴角上扬，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的确让人欲罢不能！ 难怪林天又他们要铤而走险，可不仅仅是赵无双带来的压力。 说起来，这群家伙在来这里之前，恐怕就已经吃过了吧。 这条路一旦踏上，就很难回头了。 至少在这个无序的迷雾之内，没有回头路！ 现在是晚上六点，距离彻底改变人生只有一两个小时。 回去后，田思博把人都召集过来。 不过他没说自己和林天又那边已经合谋，打算对付赵无双的事情。 只是说，赵无双的情况越来越不对，似乎有些发疯的意思。 暗示赵无双获得了执政官能力，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提醒大家要保持警惕，并且表示自己晚上和林天又等人一起，会找赵无双商量一下。 毕竟一直这样缩着等下去也不是个事情。 怎么说也要拿出一个章程，未来计划来。 田思博的话没有引起怀疑，赵无双的情况不对大家都能看出来。 现在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吃出问题来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到了七点半左右，田思博假惺惺地站起来，表示要挑选几人，一块去谈谈。 就在此时，一阵轰鸣声响突然传来。 田思博脸色一变，立刻带头冲锋：“不好，出事了！所有人都跟我去看看！” 所有人都从十号楼出来，朝着活动中心那边赶往。 刚到半路，就听见活动中心楼下，风雨操场内林天又正义的怒吼：“赵无双，你逆行倒施！现在还要杀光我们！我们绝不答应！” “……不好！赵无双真的出问题了！” 田思博装得和真的一样，加快速度。 其他人也一块跟上。 风雨操场内，战斗已经爆发，地上躺了两具尸体。 赵无双展现出女武神的姿态，刀剑之翼张开，正在和林天又作战。 没错，就是五级的林天又。 赵无双的状态明显不佳，而林天又状态也不正常。 他身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花纹，皮肤呈现出通红之色，速度力量大幅度提升，手握一把燃烧着火焰的大剑，和受伤的赵无双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安儒，蒸汽朋克铠甲覆盖全身，却有鲜血从里面慢慢流出来，滴落到地面。 第二百六十三章 镇压 “杜向文！” 安儒愤怒的低吼从机甲内传出。 他对面，正是那一天和安儒说话，看上去颇为油腻的中年男子。 此时此刻，杜向文笑着：“安儒，人总要为自己考虑。” 安儒没有说话，机甲动起来，和杜向文对上。 田思博带人冲入风雨操场，二话不说，直扑安儒等人过去。 身后的人愣了一下，也跟着动手。 事已至此，他们也就算是被裹挟，那就一块上了吧。 没看见赵无双已经不行了，连林天又都打不过。 等把安儒他们拿下，在联手对付赵无双。 这里就是他们说了算，到时候就是双能力，三能力的觉醒者！ 机会只有一次，此时不拼还要什么时候？ 帮赵无双他们，顶多是维持现状而已。 以后说不定还要保护几百个普通人，带着一群累赘。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干了！ 林天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能是某个灵物，和受伤的赵无双斗了个旗鼓相当。 杜向文带着几个人背刺，衡羽还没回来。 导致安儒这边对上林天又等人不再具有优势。 田思博他们的加入，则是让胜利的天平彻底倾斜。 “你们找死！” 赵无双厉喝一声，脸上蒙上一层白霜，一层真正的白霜。 “哼。” 面对愤怒的赵无双，林天又只是哼了一下，倒不是他不愿意说什么话来打击安儒等人的信心。 而是没有余力开口。 六级觉醒者，哪怕重伤濒死，发挥出来的力量，也让林天又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如果不是林天又用了灵物，恐怕几个回合就会被赵无双斩于剑下。 林天又竭尽全力缠住拖延赵无双。 他很清楚，自己这里是关键，不会有任何分心。 无论是等其他人腾出手来围攻，还是自己先把赵无双拖到死。 胜利都是属于他们的！ “老张！” 伴随着一个人的叫喊声，赵无双这边有人倒下。 一个五级觉醒者腾出手来，没有加入到林天又这边，而是转身围攻安儒。 围攻安儒之人，已经有三个五级觉醒者。 原本就受伤的安儒苦苦支撑，蒸气铠甲上伤痕累累，一些地方的连接都被切断。 原本就不算快的行动变得越发迟缓起来。 “赵无双！安儒，你们看这是谁！” 这时，风雨操场的一个入口处，响起分外嚣张的声音。 有两人挟持着狼狈的三人过来。 被挟持的三人两女一男，两女紧紧抱着，身份应该是母女。 男的则是一个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些虚胖，满头冷汗，要不是身后的人强架着他，早就已经摊在地上了。 情况对安儒他们来说，雪上加霜！ “杜向文，我草里量！” 安儒愤怒的咆哮声传来。 被绑过来的人质，两个是他们荆队长的妻女，另外一个，是赵无双的外甥，赵宝。 不用说，人质肯定是杜向文这个内鬼提出来的。 “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杜向文说道，趁着安儒暴怒分神的瞬间，连攻几下。 安儒身上的铠甲一阵晃动，变得透明，差点溃散。 “不想他们死就停手！”赵宝身后的两人说道。 “当！” 刀剑铁器碰撞的声音，恍若洪钟。 赵无双的钢铁之翼，九成化作恐怖的刀剑洪流，尽数轰在林天又身上。 林天又被直接轰飞，重重撞在墙壁上。 身上多出了大量的伤口，一部分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从墙上坠落到地，半跪着勉强没有倒下。 而赵无双身边还悬浮着六七把刀剑，她迅速朝着赵宝那边掠去。 “别动！” 吓得赵宝身后之人手一抖，在人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啊！” 赵宝也非常配合，发出一声女高音惨叫，一般人根本不能及。 赵无双停下脚步，却不是因为赵宝的惨叫。 她身子有半边都覆盖上一层白霜，僵硬着摔在地上。 漂浮着的刀剑消失，铠甲消失，头顶上的光圈也只剩下了半个。 赵无双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连用双臂撑起上半身都做不到。 双眼渐渐无神。 “哈哈哈哈！”重伤的林天又放声大笑起来。 是他们赢了！ 有觉醒者逼退对手，迫不及待地冲向赵无双，想要来最后一击。 就在他靠近之时，一点寒芒降临。 长枪洞穿此人头颅。 林天又的笑声戛然而止，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门口。 有人站在那里，手中平举着一杆超过二十米的夸张长枪，杀掉了他们的人。 “你是谁！” 林天又扶着墙壁站起来，他身上的伤势正在复原，看上去用不了多久，伤口就会愈合。 顾渊上次过来，又匆匆离去，其实没和林天又、田思博那些人照面。 林天又他们只知道有人来过又走了，不识顾渊。 “路过的正义使者。”顾渊收回光武。 脑袋上有着硕大空洞的尸体倒下。 “顾老大！”那边响起安儒惊喜万分的声音。 顾渊来了，那衡羽也应该回来了！ “我不管你是谁，别插手——”林天又的话音未落，顾渊已经冲到安儒的战团中。 光武形成一把直刀，上面火焰缭绕。 火光和寒光闪烁。 围攻安儒的几个觉醒者倒下。 伤口处没有什么鲜血流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道。 林天又猛地瞪大了眼睛。 一瞬间杀掉了三个五级觉醒者？！ 这人……六级觉醒者？ 没等他做出更多的反应，顾渊再动，一边惊觉情况不对，已经后撤的田思博就感觉一阵狂风掠过。 其人速度之快，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狂风掠过后，田思博感觉脖子一凉，视线天旋地转，身上难得的防御灵物和脖子一块被分割。 脑袋甚至被席卷而来的狂风带飞，田思博有生之年第一次不通过镜子或者其它方法，如此完整地看到自己的身体。 而代价，则是他的性命。 “停手！”林天又在咆哮，“我有人质！” 连死四个五级觉醒者，情况在瞬间颠覆，他只能这样高喊。 顾渊杀戮的步伐停下，看向林天又，笑了一下。 下一息，伴随着死亡的狂风，林天又被顾渊抓住脖子，狠狠惯在墙壁上。 “绝对是六级！” 因为剧痛和撞击呕出鲜血的同时，林天又确定这份无可匹敌的力量，这家伙是个六级强身系！ 他不是没有反击，火焰大剑在顾渊近身的瞬间砍出，却被轻易格挡。 如果这不是他具象化的产物，刚才那一下脱手是肯定的。 “我……有人质。” 被掐住脖子，林天又艰难地开口。 “哦。”顾渊应了一声，光武已经刺穿林天又的身躯。 六级强身系觉醒者的力量，配合上光武，哪怕林天又用了灵物，暂时可以和垂死的赵无双抗衡，也根本抵挡不住。 至于心能力场，当顾渊捏住他脖子的时候，就已经破碎了。 连重新凝聚，强行隔开顾渊的手都做不到。 短短不到十秒钟，随着顾渊出现。 林天又这些领头人尽数死在光武之下。 战斗直接平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手。 林天又这边的人，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是立刻转身就跑，还是跪下求饶？ 总之，选项中肯定没有“反抗”这个选择。 就连三个人质都忘记了自己人质的身份，呆呆看着顾渊那边。 好在劫持着三人的两人没有忘记，手中的刀具一紧，拖着人质就要往后退。 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高喊自己手里有人质了。 林天又喊过，现在他死了。 “救命！” 赵宝这个时候倒是有了勇气，大喊一声。 “闭嘴！” 换来的身后之人的呵斥。 顾渊完全无视那边的闹剧，走到赵无双那边。 赵无双勉强坐起来，看向顾渊。 “……”赵宝瞪大了眼睛，这尼玛为什么不先救他！ 就在这时，衡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赵宝等人身后，手中利刃扫过。 这两个实力不强，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顾渊身边的劫持者顿时倒下。 他们的死亡，仿佛是一个信号。 剩下的那些人一哄而散。 衡羽脸色阴沉地想要追击，被安儒叫住：“别管他们！” 衡羽停下脚步，迅速来到安儒那边，扶住安儒：“你怎么样？” “没事，去看看赵局。”安儒说道。 衡羽走向顾渊，没走两步，就看见顾渊看过来，摇摇头。 心里一惊，他快步走过去。 “她死了，救不了。”顾渊说道。 赵无双脸色已经呈现出死人白：“我回来之前，就已经死了，只是靠着灵物继续活动残躯罢了。” 她显得很冷静。 “……”衡羽一时间默然无语。 “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真的会不顾一切铤而走险，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提前动手，而不是瞻前顾后。”赵无双继续道，“倒是给你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她有自己的底线，到最后反而有些弄巧成拙。 铁娘子也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铁。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赵无双也算是提前引爆了不定时的炸弹。 林天又这些人就在那里，就算赵无双不钓鱼执法，她死后，这一场战斗依然无法避免。 给赵无双的选择其实不多，相对温和的杀鸡儆猴和提前狠下杀手。 她选择了第一种。 “谢谢。”赵无双看着顾渊，真诚地感谢。 “小事。”顾渊没有当做一回事。 能十秒内把领头人杀得干干净净，以绝对雷霆之势镇压“叛乱”。 意味着事情真的很简单。 就是顾渊下手太狠，看上去连人质都不在乎。 其实不是如此。他们赶到，刚好是人质出来的时候，于是顾渊和衡羽兵分两路，衡羽救人，他吸引目光。 原本应该是同时进行的。 只不过顾渊杀得太快，衡羽才刚就位，都没找好时机。 顾渊这里就“除尽恶首”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有特殊的救人方法 “小宝，过来。”赵无双显然要交代后事了。 “待会先别死，告诉鬼医在哪再死。”顾渊就是一个毫无感情地发问机器。 “我没找到他，不过有一点线索，在迷雾出现前，他似乎去南边出诊了。”赵无双毫不在乎顾渊的发言，“那里现在很危险。” “南边吗？” 顾渊若有所思地走到一边，给赵无双告别的时间。 半小时后。 顾渊看向安儒、衡羽两人问道：“你们确定吗？确定的话我就烧了。” 两人同时点头。 顾渊分别点燃赵无双和执政官的尸体。 两个六级觉醒者的能力，安儒和衡羽都没拿。 顾渊也没什么兴趣，各种能力不是拿了就可以纯熟使用，还需要花费时间熟悉。 对顾渊来说，六级强身系能力就已经足够了。 无论是女武神，还是执政官的能力，他都没什么兴趣。 安儒、衡羽他们吃不下，也不愿意吃，就此点燃。 一同点燃的，是安儒、衡羽他们死去同僚的尸体。 至于林天又等人，安儒他们就不客气了，分别选择一项能力吃下，衡羽从单剑客变成了双剑客。 安儒也成为了双能力者。 顾渊倒是无比好奇地又获取了一个强身系觉醒者的能力。 只可惜，连锦上添花都没有做到。 像是一滴水融入到大海里面，力量方面没有什么变化。 这队安儒、衡羽等人，以及三个人质来说，算得上惊心动魄的一夜就这么过去。 这次顾渊没走，而是留了下来。 要找鬼医也不差这一晚。 南边有八面神，还是迷雾降临初期就出现的鬼怪。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鬼医要是死了，尸体绝对凉透了。 没死的话，也不差这么一点时间。 况且，与其没头苍蝇一下寻找鬼医，顾渊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对能让鬼医安全的万全之策。 不需要顾渊刻意去寻找。 翌日，顾渊调整了一下这几天有些凌乱的作息，重新睡到十一点多。 起来后，顾渊和忙碌了一早上的衡羽、安儒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吃掉心能后，获得能力的情况。 让他确定自己身上的一些情况不是个例。 顾渊他们肯定，从其他觉醒者那边获取的能力。 和自己本身的能力是有区别的。 简单来说，获取的能力更像是一种，使用代价为心能消耗以及“精神分裂”的灵物。 而不是自己产生，可以不断增强的能力。 吃掉心能，获取的能力原本是什么水平，上限也就摆在那里。 不会有什么变化。 以后衡羽成为六级觉醒者后，他的第二把剑，强度会停留在五级，不会随着衡羽变强而变强。 当然，使用的时候主动减小威力，减少心能消耗是完全可以的。 另外，衡羽等人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残留影响，好在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不会像柯炎那样失控，自己和自己吵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留在尸体中的心能，其实就是“觉醒遗物”。 在本质上，和顾渊的“火种灵物”没有区别。 是沉眠世界的特殊环境，保证了觉醒遗物会以特殊的形势，百分百出现。 和柯炎差不多，安儒衡羽他们同时使用两种能力，战斗时间不可避免地变短。 稍微“动两下”就气喘吁吁，表示自己不行了。 心能消耗着实不少。 顾渊心能庞大，属于“论外”级别，不能相提并论。 “我想要请你们帮一个忙。”顾渊对安儒、衡羽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把这片迷雾终结了。” “什么？”安儒、衡羽都愣住了。 能终结这次的迷雾事件？ 真的假的？ 关于顾渊引起迷雾漩涡出现，导致迷雾所占面积减少的事情，总指挥部可没有投入到这附近的空投箱中。 安儒和衡羽是知道迷雾有一定变化。 但变化具体怎么来的，他们并不清楚。 “只是有可能，而且需要时间。”顾渊说道。 “顾老大，你说话就行！”衡羽拍着胸膛，大包大揽。 “嗯，有事情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安儒也说道。 别说顾渊要做的事情是结束这片绝地，对大家都有利。 就算是自己的私事，衡羽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帮忙。 三人离开小区，来到附近一栋楼房的顶层天台。 “这里就行。”顾渊觉得这地方没问题，“你们帮我护个法，如果有什么鬼怪过来，能处理的就处理，不能处理的就叫醒我。” 顾渊要衡羽两人做的事情，就是帮他护法。 他入侵、吞噬这片沉眠世界。 除了会引起迷雾翻涌，形成漩涡外，还会惊动一部分的鬼怪，朝着他所在靠近。 顾渊被无人机惊动，没有再继续吞，也有原因是附近出现鬼怪，就顺势结束。 这次顾渊想要吞噬地久一点，时间长一点，吃得更大口。 那护法就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沉眠世界很坚固的同时，绝大多数鬼怪都很难飞起来。 就算是无颜月上升天空，速度也很缓慢。 大楼顶端，易守难攻，就算鬼怪聚集过来，以衡羽、安儒的实力也可以支撑挺长的时间。 而且还能看到小区那边的情况。 完美位置。 “那我开始了，对你们应该没什么影响，稍微退后一点就好。”顾渊说道。 安儒和衡羽点点头，依言退后了十来米。 顾渊闭上眼睛，身后冰冷高大的黑色王座出现。 他坐下，脑袋微微低垂，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衡羽和安儒却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有沉重的“吐息”传来，像是潮汐起伏。 “看。”安儒示意衡羽注意顾渊脚下。 那里，有正常世界的色彩扩散，取代了迷雾内不正常的暗淡。 但又很快收拢回去。 正在拉扯。 “你看天空。”衡羽和安儒的观察点不一样，他看向天空。 天空中的迷蒙，开始变幻，以顾渊头顶为中心，隐约有漩涡形成。 “怎么感觉，顾老大似乎在吞噬吸收这迷雾啊。”安儒喃喃低语。 他看向远处，街道上有沉眠的鬼怪似乎被惊醒，开始游荡起来。 慢慢向这边靠近。 “迷雾又开始异动了！” 当顾渊有所动作，笼罩天罪城的迷雾也不安分起来。 二十四小时，几乎可以说无死角的监控，立刻发现异常。 迷雾上空的无人机寻找着这次异动的漩涡所在。 很快，就有无人机锁定位置，传输来的画面中，有很模糊的漩涡隐约浮现。 还在初级阶段。 随着时间的推移，漩涡才会越来越明显。 “有鬼怪动了！注意到这边了！” 安儒和衡羽看到脚下，有两只鬼怪进入到大楼中没有了动静。 应该顺着消防通道一路往上来了。 在沉眠世界，失去不可阻挡特性后，鬼怪也要乖乖走寻常路。 没法美特斯邦威。 “我去解决了？”衡羽征询安儒的意见。 “不用吧。我来的时候顺便把门给锁了，鬼怪都不一定能上来。”安得意地从衣兜里掏出好几把钥匙来。 “你厉害。”衡羽竖起大拇指。 破门而入，在这里是一个非常奢侈的词。 大家破一般的窗没什么问题，破门的话就尤为艰难。 稍微坚固一点，锁上的门就是无法逾越的障碍，对人，对鬼怪来说都是如此。 哪怕是一般的木门，想要用暴力破开，至少也要同时实现两个条件。 一是力量大，二是有趁手工具。 鬼怪不会用工具，就看力量大不大了。力量不大，自身还没点变形之类的能力，就只会被关在门外。 搞得跟吸血鬼古早设定似的，别人不邀请就进不来家。 “要是外面也能这样挡住鬼怪就好了。”安儒说道。 建筑等能挡住鬼怪，仅限于迷雾内。 “还不如祈祷现代武器对鬼怪有效呢。”衡羽表示既然是在做梦，那还不如大胆一点。 “这里枪也不能用。”安儒说了一句。 治安局内自然有大量的枪械，甚至一部分重武器。 可惜，在这里全部成为了破铜烂铁。 除了心能能力之外，迷雾内连点火都做不到。 更别说开枪了。 在安儒和衡羽的闲聊中，漩涡变得更加清晰。 外界，迷雾翻涌，面积再一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小。 “十区发现新的幸存者。” “鬼医，四级觉醒者……” 金逊拜托顾渊寻找照顾一下的鬼医，随着迷雾的褪去出现。 这就是顾渊想到的另外一种方法。 不用去找鬼医，直接把沉眠世界吞没了，不就等于救人了吗？ 硬币掉进池塘怎么办？ 捞？捞个屁！拿抽水机把水都给抽干，保证能找到。 塘主级别的行为。 而随着顾渊的吞噬沉眠世界，出现的也不仅仅是鬼医这样躲在边缘区域的幸存者。 还有鬼怪。 一只只沉眠的鬼怪惊醒，进入到现实世界。 进入现世，它们的主管能动性要比在迷雾内高上太多。 二话不说，穿过层层阻碍，朝着最近人类所在冲去。 等待它们的，自然是来自防护区，早就严阵以待觉醒者的攻击。 出手的，还包括六级觉醒者。 一些地方，都不需要其他觉醒者动手。 一个六级觉醒者领域展开，笼罩住一片区域。 闯入到领域内的鬼怪，没一会儿就挣扎着死去。 只有实力强一些的才能多活一段时间。 第二百六十四（五）章 火之意志！ 迷雾在减少，推进救人，消灭鬼怪的行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井然有序，良好发展。 而不少人心情复杂，明明顾渊是通缉犯，他们也被下了命令。 如果顾渊从迷雾内出来，第一时间实行抓捕。 鬼怪要杀，人也要抓。 结果现在变成了双方合作，以目前来看，合作得还非常愉快，几乎以最小的代价顺利而迅速地处理整个事件。 这让不少人感觉很奇怪，不是，我们明明要抓你的。 怎么就变成合作救援了？ 顾渊现在举动就是在拯救天罪城，那到时候人出来了，到底还抓不抓？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对此不屑一顾，顾渊只是在自保而已。 机缘巧合碰上了，说不定他原本就躲在了天罪城。 不是一开始猜想得迷雾出现后才进入。 所以不必考虑太多，绝对要抓捕。 如果胆敢反抗，当场击毙。 反正所有天罪城内的幸存者出来，都会被第一时间“控制”起来。 不可能让他们到处乱窜。 对顾渊也是如此，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开大会，大家讨论怎么对付顾渊——反正一个字就是“打”。 先把冒出来的鬼怪处理了才是首要任务。 这次，顾渊的吞噬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安儒和衡羽当了一个小时的护法，很幸运地没有动手。 不过他们回去的时候，解决了好几只堵在门口的鬼怪。 顾渊毫不掩饰，当面把那些鬼怪尽数关入到黑狱中。 好歹也有两只是五级鬼怪，不能浪费。 当漩涡消失，迷雾停止翻涌的时候，意味着这次没有交流的“合作”停止。 觉醒者们为了防止意外，继续坚守岗位，一个小时后才各自散去回到防护区休息。 最两头的一区和十区两个防护区，负责的区域已经没有迷雾笼罩。 算是彻底干净、安全了。 防护区的大部分人都并入到附近两个防护区，收缩防线，聚集力量。 只留下一小部分继续看守，防护迷雾突然重新扩散。 将更多的觉醒者集中，自然是为了更好地对付出现的鬼怪。 随着迷雾面积的减小，暴露出来的鬼怪肯定也会越来越多。 更何况，还有一个危险的八面神。 各种准备工作都要做好。 “那明天继续。” 收了神通，回到小区的顾渊对安儒、衡羽说道。 两人自然满口答应。 翌日，同样的地方，顾渊再度吞噬起沉眠世界来。 安儒和衡羽继续守护。 不过这次，他们发现顾渊脚下，潮汐一般起伏范围比昨天要大，速度也更快。 天空中迷蒙的漩涡虽然没有扩大，但旋转速度变得更快。 也就是说，顾渊“吞噬迷雾”的效率更高。 事实也同样如此。 差不多的时间点，当漩涡出现后，外界很快就发现迷雾面积缩小，消失的速度比昨天还要快。 这几次，是一次比一次快，消失的面积也一次比一次多。 按照这样的增长速度，恐怕再来三四次，天罪城的迷雾就会彻底烟消云散。 困扰神州域高层，让他们束手无策的难题就此消弭。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就是造成这一切的人，是顾渊这个通缉犯。 着实让一些人觉得心情复杂，更让一些人心中不满，不爽乃至怀恨在心——你把我们要做的事情给做了。 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无能？ 不是所有人都对顾渊的“出手帮助”抱有感激之情。 这和顾渊的身份无关，哪怕他只是一个突然冒出来，毫无前科的觉醒者，也是如此。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 你做对的事情，在其他人眼中未必就是对的，哪怕它真的是对的。 这次漩涡持续的时间比上次更长，迷雾减少更多，出来的觉醒者幸存者和鬼怪也比原来多。 不过无人机倒是已经拍不到顾渊，漩涡的情况了。 大量迷雾旋转，散发出来的一些力量，如同高温火焰一般，扭曲着光，彻底隔绝了无人机的超级镜头。 漩涡中心，能够拍到的只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换什么红外、夜视，种种其它镜头，效果一样。 只能排出一团模糊来。 两个小时后，漩涡消失，迷雾面积，从一开始占据天罪城八成，已经减少到了现在的四成。 真正少了一半。 防护区，防线也进一步紧缩。 迷雾减少期间还出现了三只能和六级觉醒者对抗的六级鬼怪。 但架不住人比鬼怪多，那三只鬼怪只是造成了一些人员受伤，很快就被消灭。 不过大家最重视的八面神没有出现。 幸存者也不知道八面神去了哪里。 这些幸存者，只知道八面神凶名，大部分没见过八面神。 见过的人，恐怕都已经死了。 第三天，漩涡如期而至。 一群人像是打卡上班一样，习惯性地等待着接收新的幸存者，清楚逃出来的鬼怪。 但这次，鬼怪有，幸存者却寥寥无几。 鬼怪的数量远比幸存者要多，几个幸存者可以说是在鬼怪的追杀中跑出来，被救下的。 “鬼怪在聚集，就算有幸存者，在‘缩圈’的时候有大概率遭遇到鬼怪，生还几率在下降。” 很快，指挥部那边就有了结论。 随着迷雾的减少，鬼怪们在一定程度上在聚集。 也就是说，迷雾面积越小，里面就越危险！ 这一点，不只是外界注意到了，安儒和衡羽也深有体会。 他们从一开始的完全不用动手。 到现在的“一夫当关”。 “呼……” 类似于某种巨大生物吐息的声音，顾渊睁开眼睛。 天台顶楼虚掩着的门被猛地撞开，衡羽和一只人形鬼怪纠缠在一起，砸在天台上。 顾渊站起来，身后的冰冷王座消失。 他对着那只鬼怪伸出手。 用两把剑撑在前面，阻挡着鬼怪巨力的衡羽突然感觉到身前一松。 那只有着巨力的鬼怪就悬浮在了半空中。 眯起眼睛仔细看，隐约可以看见一道若有若无的锁链，将其缠绕，举在半空中。 锁链的主人，自然是顾渊。 这是他可以随意使用的心能力量，如今已经达到了五级，在五级中还算比较强的那种。 也就是说，不算黑狱鬼怪，不算得到的强身之力，不算灵物。 面对鬼怪之时，顾渊也是一个实打实的五级觉醒者（高阶）。 就是对觉醒者不太行。 锁链只对鬼怪、堕落者有效果，对觉醒者，对人都无效。 就算顾渊抽向衡羽，他也只会感觉到似乎有一点清风拂面，仅此而已。 但对鬼怪嘛。 这只五级鬼怪就被黑狱锁链牢牢压制住。 顾渊随便看了两眼，黑狱全新单间房门打开，鬼怪各种挣扎回头地“拎包入住”。 衡羽眼睁睁看着鬼怪消失在顾渊身体里。 无论看多少次，这一幕依然让他觉得不太对——这到底谁才是鬼怪啊！ “顾老大，周围鬼怪越来越多，一部分都去小区那边了，安儒在那里抵挡。”衡羽对顾渊说道。 “嗯，我知道。”顾渊表示自己知道。 他对外界不是一无所知。 “既然这样，我们去小区那里，在那里一次性把事情结束！”想了想，顾渊说道。 “可以彻底把迷雾都吞……消融了吗？”衡羽问道。 顾渊点点头，迈步离开。 他入侵沉眠世界的速度增加，不是加法，而是乘法！ 衡羽跟在后面，脸色兴奋，终于要结束了，这该死的迷雾。 这该死的属于鬼怪的世界。 下楼回小区的路上，两人没有免俗地遇到一些鬼怪。 大部分在靠近顾渊的时候，就突然静止不动，然后主动“飞”过来被顾渊吞下。 少数两只冲过来，被顾渊抓住脑袋或者什么东西往地上砸了两下才“消失”。 顾渊如同移动的鬼怪深渊，吞噬着所有靠近的鬼怪。 也亏得这些鬼怪们没有诞生智慧，否则的话，肯定不会飞蛾扑火。 回到小区内，被荧光笼罩的地方，顾渊帮安儒等人解决了鬼怪。 一群人开始行动起来。 所有的幸存者都聚集到活动中心最上面几层。 顾渊则是在顶层继续吞噬迷雾。 楼下由安儒等十几个觉醒者组成防线，抵挡鬼怪的攻击。 等顾渊把迷雾都“吃掉”，事情就完美结束了。 “那就开始了。”顾渊站在顶楼，向下说了一句，在今天第二次闭眼。 外面，以为今天的主要工作已经结束，众人正要散去。 迷雾突然又涌动起来。 “迷雾有变！所有人回岗！” 警报声，广播声响起，一群人又纷纷回到岗位上。 这次，他们分明注意到，迷雾减少的速度开始爆炸增长！ 短短一两分钟就减少了一大片。 按照这样的趋势，只要半个小时，天罪城所有的沦陷之地，都会光复！ 同样也意味着，八面神必然会出现！ “所有觉醒者退后，强化炮台武器准备！” 一道命令下来，包括六级觉醒者，也不再顶在前面。 大量强化过的高杀伤性武器对准迷雾，随着迷雾的减少向前推进。 一旦八面神出现，第一时间迎接它的不是六级觉醒者的攻击。 而是人类的火之意志——全方位无死角火力覆盖！ 如果没死，再由十五个六级觉醒者进行正义的群殴。 －－－－－－题外话－－－－－－ 上一章章节数写错了，这章正确的章回是265。 下一章标题章节数会是266，不是少了或者漏内容，各位小伙伴可以放心。 作者后台只能改内容，不能改标题，也不知道到底是为啥。 第二百六十六章 八面神降临 随着时间推移，迷雾进一步减少。 没有多少幸存者出现，倒是有鬼怪不断出来。 这次就没有觉醒者动手了。炮火轰鸣，强化过的现代化武器，对鬼怪的杀伤力可不逊色觉醒者多少。 火光吞噬鬼怪，子弹、炮弹把它们撕裂。 一轮攻击后，有觉醒者掀起狂风，把冒出来的黑烟驱散，防止有鬼怪躲藏在黑烟中。 出来的鬼怪一只接着一只死去。 但不见八面神。 不少人皱起眉头，八面神还没出现？依然在躲藏在迷雾中吗？ 它原本活动的南区，都已经不在迷雾中了。 就在这时，有几个觉醒者冲出迷雾，身后还有鬼怪追杀。 “有幸存者。” 锁定鬼怪，足以轰碎坦克的子弹从特殊的枪口喷出，将那些追出来的鬼怪轰成碎片，消失无踪。 几个幸存者被救下带走。 整整半个小时。 现代热兵器将迷雾之外二十米的范围变成了鬼怪的绝地。 没有任何一只鬼怪可以跨越这片雷区。 接下来的一两个小时，都是火力可以持续覆盖的时间。 但众人也没有放松，因为这次最主要的目标，八面神还是没有出现。 这稍微有些奇怪。 鬼怪虽然会有一定程度上的移动，更希望呆在迷雾里。 但它们也不排斥来到外界。 “难道是八面神知道外面严阵以待等着它出来，打算苟到最后一秒？” 有些人提出看法。 很快就被否定，就算迷雾在减少，内外隔绝的特性却没有变。 除非有信息传递进去，否则的话，八面神可不会知道外面已经给它准备好了盛大的“火力欢迎大会”。 最开始防线拉长，还有一定可能有人绕过防线进入到迷雾中。 随着顾渊出现，迷雾缩小后，防护严密到极致。 更别说现在是直接无数枪口炮口对准，不可能有“人奸”出现，将信息传递进去。 “不要放松警惕，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现场总指挥的声音通过广播传到每个觉醒者的耳朵中。 话音刚落，突然间，一道猛烈的强光迸发——所在位置，竟然是觉醒者们所在的“腹地”。 那强光不只是影响到人的视线，更把很多人的听觉一块剥夺。 让他们变成了一个看不见，听不着的瞎子、聋子。 “敌袭！” “敌袭！” 强光扩散。 广播，警报声再响亮，也没有办法传到在强光中被剥夺了听觉的耳朵中。 只有少数部分五级觉醒者中的强者，和六级觉醒者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但来自内部，突如其来的袭击。 也让他们心中一跳。 是谁？！ 外乡人？这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 毕竟神州域最知名的危险组织就是外乡人了。 可就算是外乡人，也不敢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偷袭神州域官方。 外乡人更加偏向于“杀手组织”，而不是企图颠覆神州域的恐怖组织。 强光范围外，六级觉醒者中动了几人，直冲这边而来。 剩下的坚守岗位，防止这是声东击西，在他们都动起来的时候，八面神出现，从防线薄弱处脱逃。 根据幸存者的信息，八面神是智慧鬼怪，会声东击西不算过分。 在强光出现的瞬间。 一个六级觉醒者就感觉到莫大的危机感，心能力场骤然发动，形成最为坚固的防御。 然而下一息，心能力场破碎，一双手刺穿了他的身躯。 就这么把一个六级觉醒者撕成两半，当场死去。 偷袭和死亡降临得太快，快得让他连使用灵物的机会都没有。 而偷袭者。 是一个浑身上下冒着强光的人形，他就是散发出剥夺人视觉，听觉之光的光源。 哪怕是六级觉醒者，视线还在。 看到的也只是一团光源，一时间没有办法分辨出强光之中到底是什么人。 唯一能够肯定的。 就是此人极强！ 而且，他是刚才从迷雾内被鬼怪追杀，逃出来的幸存者之一。 有名有姓的人！ 根据资料，他明明应该是一个四级觉醒者才对。 好在也可以看到，强光正在减弱，原本是光团的光源，隐约有了人形。 杀掉一个六级觉醒者后。 此人立刻冲向旁边的六级觉醒者。 那六级觉醒者已经开启了自己的领域，范围维持十米左右。 领域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团团乳白色的气旋。 哪怕是合金钢铁，丢入其中，也就被这些旋转的气流绞碎。 其人周身更是弥漫着一层气流铠甲，可攻可守。 然而偷袭者就这么直接冲进了这六级觉醒者的领域中。 此时此刻，他已经是一个光人的形象。 恐怖的气流像是成千上万把锋利的刀刃，疯狂切割着偷袭者的身躯。 却没有办法在散发着光的身上留下任何伤口。 那绰号“暴风者”的六级觉醒者双手猛地向前推出，领域瞬间收敛，一团压缩到极致气团出现，如利箭一般飞向偷袭者。 而偷袭者也张开嘴巴，身上的光从四肢开始褪去，往脑袋凝聚。 光消失后，露出来的身躯是一团彻头彻尾的黑。 所有的光在他张开的口中凝聚，化作一道手指粗细的光线，射向前方。 光线和气团撞击。 恐怖的狂风吹向四面八方。 为数不少的觉醒者被狂风卷到半空中，附近所有的建筑，武器，一切的一切都被撕碎挥散。 一时间，天空中都是大量的“抛物”。 有人，有残躯，更多的破碎的物体。 地面被撕裂，延绵出七八道几十米的裂口，深度有将近五米。 连赶来的六级觉醒者都不得不停下脚步防御，暂避锋芒。 天空中的人或者物都还没有落地，因为两者碰撞死去之人，就已经超过几十个。 受伤者更是过百。 而两位当事人呢？ 偷袭者变成了一幅骷髅架子，血肉什么的早就已经消失无踪。 唯有头骨里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团悬浮着。 通过空洞的眼眶，散发出一点幽光。 并且，骷髅架子上也布满了划痕，但总归没有什么散架破碎的趋势。 而在暴风者，额头上一个血洞，一指大小粗细。 向后延伸不断扩散，到后脑的位置，已经大到了——不对，应该说，整个后脑都已经消失。 只能看到血淋淋的空壳子。 暴风者的尸体倒下。 骷髅架子扑向暴风者，只一瞬间，它就融入到了其中。 恐怖的伤口被补全，暴风者重新站起来，露出阴狠无比的笑容。 五秒钟！ 从强光出现到现在为止，一共五秒钟。 两个六级觉醒者死亡，其余人死伤数百。 不断收缩，在这里形成的防线彻底崩溃，包括建立在此处的总指挥部全军覆没。 武器损伤更是不计其数。 没有办法再形成强大的火力压制。 以最快速度赶来的几个六级觉醒者停下脚步，看着站起来的“暴风者”。 “你们好啊。” “暴风者”向众人打着招呼。 几个六级觉醒者没有动，其中一人问道：“八面神？” 他们在拖延时间，想要让活下来的幸存者逃离。 一旦大家真的动手，这些伤员们都将成为战损。 “是我。” 夺取暴风者身躯的八面神笑了起来，“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们。” 伴随着他的话，狂风涌起。 大量的风刃飞散向四面八方，像是一把把加特林扫向四面八方。 要是正常状态，在场的觉醒者们，不说百分之百，至少也有八成人不会畏惧这样大范围，但威力不算很大的攻击。 可是，他们都受伤了。 眨眼间，就有几个觉醒者死在了风刃之下。 “你不能动！” 一个冰冷又恢弘，仿若天音一般的声音传来。 八面神身子一抖，突然僵直住。 扩散向四面八方的风刃消失。 “朱潇来了！” 几个六级觉醒者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有一个看上去不超过三十的男子，他皱着眉头说话。 言咒师朱潇。 二十八岁，整个神州域最年轻的六级觉醒者——在顾渊出现之前。 特殊系，能力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大预言术”。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 在领域范围之外，朱潇所说的话，会对生物产生影响，领域内，则是做到了一定程度的言出法随。 现在朱潇没有用领域。 占据暴风者尸体的八面神，显然也可以动用暴风者的领域。 朱潇如果扩散领域，只会和八面神领域碰撞。 不会产生太好的效果，还不如专注于“言咒”，把力量完全覆盖在八面神身上。 八面神静止不动。 其余的觉醒者就要动手。 暴风者已死，他们不会因为鬼怪占据了对方的身躯就束手束脚。 然而，就在四个觉醒者准备动手的前一秒，八面神动了。 恐怖的力量冲破言咒的束缚。 远处的朱潇身子一震，口鼻中流出鲜血，当场跌坐在地，几乎要昏死过去。 言咒被强行冲破，反噬的力量让朱潇重伤。 言咒师就是这样，面对比自己弱的对手，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他死亡。 但一旦对手比自己强，反噬受伤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 朱潇失去战斗力。 八面神身上的衣服被狂风撕碎，四个血色的气团在他身前浮现，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抽干。 暴风者的身躯化作粉末，只留下一具白色的骨架。 血色的气团，分别飞向四个觉醒者。 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响彻云霄。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迷雾消散！ “那是……” 血色的狂风卷上高空。 距离战场稍微有一点距离的其它防护区，都看到天空变成了一片血色。 那是血色的风在蔓延！ 空气中，都弥漫了一层血腥味。 “你们继续驻守！” 剩下原本打算坚守的六级觉醒者看向越发减少，没有鬼怪继续出来的迷雾，决定前往那边帮忙。 八面神！ 恐怕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其实所有人对八面神都不了解，仅有的一点了解就是对方能够和个觉醒者比肩。 并且拥有一定的智慧。 但八面神有什么能力，甚至是什么样子，都不知晓。 更不可能知道八面神可以披着别人的皮，混入到安全的腹地中爆发偷袭。 信息的缺失，让神州域这边没有防住八面神的偷袭。 这到也不能怪神州域这边指挥失误。 迷雾的特殊性，就注定了信息交流的不畅通。 出来的幸存者中，又没有人对八面神有更多了解。 指挥部这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自己凭空想象吧。 火力覆盖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调动了大量的强化系觉醒者，为那些重武器强化，爆发的恐怖攻击。 八面神一旦出现，不死也重伤。 可八面神不出现，一出现就把武器给毁了。 而更为先进，更远程的现代武器攻击，其实已经超过了强化系觉醒者强化的上限。 目前神州域最强的强化系觉醒者也没办法将远程导弹之类的，强化成“对鬼怪宝具”。 当然，因为有着高火力，还聚集了十五个六级觉醒者。 众人对八面神也不免轻视。 哪怕它有智慧又如何？ 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一只鬼怪而已，有智慧，又能聪明到哪里去？ 却不料，八面神的能力和阴险，造成了这么巨大的伤亡。 十五个觉醒者，一开始就死去两个，朱潇反噬重伤。 有四人已经和八面神对上作战。 剩下的八个，没有再停留原地，赶往战场，要联手把八面神消灭。 这样危险强大的智慧鬼怪，必须死！ 惨烈的战斗在另一边爆发。 当八个觉醒者陆续赶到的时候，八面神和四个觉醒者的战斗，可以说已经分出了胜负。 败者赫然是那四个觉醒者！ 一人身亡，两人受伤！ 还剩下一个强身系觉醒者，以恢复力超强的身躯，和八面神纠缠。 但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八面神这鬼怪，简直是为战斗厮杀而生！ 它可以夺取他人的身躯为己用，将其当做消耗品，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后再舍弃掉。 这就意味着八面神打起来肆无忌惮。 完全不用在意受伤或者死亡这种事情。 它的每一击都是同归于尽的生死一击。 哪怕一击之后，身躯变得千疮百孔“死去”，对八面神来说，也不过等闲。 可觉醒者做不到这一点，除了那位恢复力超强的强身系觉醒者可以和八面神碰一碰外。 其他人面对八面神的攻击，都必须以保护自己为主。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是说想要自保就可以自保的，八面神原本单对单就强过在场的任何人。 当它不顾一切，不及损伤想要杀掉其中一人的时候。 哪怕人数上是觉醒者占优，也无济于事。 八面神的战斗方式，就是打群架的时候，悍不畏死，揪着对方其中一个人，以命换命。 而八面神的命，显然不只有一条。 “我来困住它！” 赶到的影后白榆说道，双眼眯起来，捕捉着八面神的身影。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天气晴朗，刚才血色的风暴散去，冬日午后的阳光照耀下来。 显得颇为暖和。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这样的下午，很适合眯起眼睛睡觉。 有阳光照耀，自然也有影子。 白榆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不断拉长，扩散，覆盖着这片千疮百孔，被废墟和尸体“填充”的地面。 阴影深沉，在接触到八面神脚下的瞬间。 它们好似活物一跃而起，形成大量的手掌，抓住八面神的四肢、身躯。 将其控制在原地。 白榆眉头紧锁，身子在微微颤抖，显然，控制住八面神对她来说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现在控制住了，也只是一时的。 而这一时，自然足够其他觉醒者做出反应。 和八面神缠斗的那位强身系觉醒者立刻带着一身血腥气退后。 和八面神战斗的短短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能都快要耗尽了。 眼下已经是极限，接下来的战斗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参加。 这个强身系觉醒者退后。 后面赶来的八人中，两个强身系觉醒者脚下地面凹陷下去，弹射起步，身子化作两道残影，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冲向八面神。 其中一人还是金逊给顾渊介绍过，说不定会给艾家复仇的六级强身系觉醒者——张玉宸。 一个年纪已经七十多的老头，却看不出任何老态。 赤裸着上半身，两米左右的身高，肌肉膨胀。 光头。 一身剽悍的斯巴达气息。 另外一个，全身上下包裹变化的立场中，看不清长相，一团扭曲的人形生物。 此人名为李虎，没有形成领域，但将心能力场变化，形成一套特殊的铠甲，包裹住全身。 之所以看上去扭曲，不是因为力场有模糊的功效。 而是力场上覆盖的力量，扭曲了光线。 两个强身系觉醒者速度极快，但有人——或者说有东西比他们更快。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有人端着一把黑色，造型像极了巴雷特的狙击枪，对准被困住的八面神，扣动扳机。 黑色的子弹瞬息跨越数百米的距离。 比两个强身系觉醒者，比枪声更快接近，攻击到八面神。 八面神上半身直接爆炸。 露出里面骷髅架子，而骷髅架子也破碎了一部分。 肋骨凋掉几根，头骨上出现一道道裂痕，手骨粉碎。 “喂，给我开第二枪啊……这两个莽夫。” 开出一枪后，持枪之人吐出一口气，不满地嘟囔了两句。 不过看她有些气喘的样子，这第二枪显然没这么好开。 枪神罗以晴，具象化系，具象化之物不用说，就是她现在拿着的狙击枪。 足以一枪杀死一个六级鬼怪。 她口中的两个莽夫，自然是李虎和张玉宸，枪声后，两人已经对上八面神。 带起尖锐呼啸声的拳头一左一右，落在八面神的头骨上。 坚固无比的头骨轰然破碎。 不过里面的一个光团却在这一瞬间沉到了白骨胸腔内中。 “就这样？我还以为很硬呢。”李虎的声音透过力场变得沉闷。 “……” 张玉宸则是一言不发，说实话，八面神的头骨的确很硬。 这一拳下去，反震回来的力量让他都感觉到了痛楚。 但，不是不能打！ 不需要多言，白榆的影子从困敌的主力变成了牵制。 两个强身系觉醒者的拳头疯狂落在八面神身上。 八面神的反击则是以李虎为主，被尽数挡下。 回过气的罗以晴再度开始瞄准，没得第一时间开枪，在寻找合适的空挡。 她可不想从两个莽夫口中听到“艹，你打的是友军”这样的话。 小身板可经不起这两人的咆哮。 “砰！” 一声枪响，小小子弹，对八面神造成的伤害比两个强身系觉醒者的拳头还要大上几分。 四个六级觉醒者联手，逐渐把八面神打散。 碎骨不断落地。 倒不是说这四个觉醒者就要强于刚才的四个。 而是面对刚才那四个觉醒者，八面神把暴风者当做消耗品来使用，直接杀死一人，重创一人，占据了先机。 后面则是觉醒者一方占据先机。 情况便倒转了过来。 不管如何，八面神的确恐怖，确确实实有着一“鬼”对抗多个六级觉醒者的实力。 剩下的四个觉醒者也没有完全闲着。 一人的身影在全场范围内若隐若现，但不是在攻击，而是在救援。 特殊系，能力为神速，所有还有一口气的人都被他带到战场之外，送到一个白衣觉醒者身边治疗。 还有两人站在一起，随时都会动手的模样。 围攻这种事，也不是人越多越好。 两人的能力也不太好和李虎他们配合，等李虎他们累了。 他们再顶上去。 车轮战嘛，不丢人。 对鬼怪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况且，看情况，似乎也不需要两人出手了。 “轰！” “砰！” 伴随着第三枪还有拳头碰撞的声音。 八面神白骨彻底粉碎。 但没等几个觉醒者脸上露出笑容，白骨之中的光团突然膨胀。 李虎和张玉宸两人感觉到莫大的危机感，立刻抽身退后。 但光团中，有两条手臂比他们退后的速度更快，分别击中两人。 炮弹一般，两人倒飞出去，撞进更远处的建筑中，伴随着倒塌轰鸣之声，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去。 光线散去。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人高的硕大脑袋，悬浮在半空中。 那脑袋旋转着，由八张截然不同的面孔组合构成。 有人脸，兽脸，机械面孔，石块面孔，红色的血肉面孔，光组成的面孔，火焰形成的面孔。 以及一张由千百张扭曲怨毒之脸形成的面孔，里面的舌头，还是手臂组成。 这，才是真正的八面神！ 窒息！ 恐惧光环扩散出去，就连白榆等人都在这一瞬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好像有无形的手捂住了他们的口鼻，空气被凝成了铁块。 沉重的恐惧感侵蚀着身躯。 一些重伤觉醒者身子一抖，当场身亡。 “这是什么鬼玩意！”罗以晴大声说道，驱散着令她身子都僵硬的恐惧感。 “嘿嘿嘿嘿……” 像是旋转木马一样的旋转的八张面孔同时笑起来，“那个人，就是你们所说的顾渊？” 八面神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在场的觉醒者身上，而是落在他们身后。 几个人惊讶地转过头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雾已经彻底消散。 远处一栋高楼的楼顶上，最后的漩涡散去。 有人居高临下，看向这边。 顾渊！ 第二百六十八章 身负百鬼！ 顾渊所在的位置，和战场相距了大概有千米之远。 周围的包围圈，和顾渊距离大概也有千米左右。 各种各样的武器隐藏在建筑之中，对准天台上无任何遮挡的顾渊。 包围圈是一个圈，八面神破坏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些武器自然是能用的。 但，指挥部已经没了。 几个指挥官死的死，伤的伤。 剩下的六级觉醒者也在和八面神对峙、战斗。 没有时间来下命令。 大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开枪，看上去，那八面神似乎要和顾渊对上了？ 最想要的“两败俱伤”局面要出现了？ “不要开火！” 有觉醒者突然说道，通过通讯装置将信息传播，“他脚下的建筑中有人质，数量不少！” 感知类型的觉醒者，比仪器更快地探测出了顾渊那边的情况。 一轮炮火齐射轰鸣，一般的建筑根本挡不住，变成废墟都是正常情况。 里面的大量生还者，下场可不会太好。 数百人？ 难道迷雾内剩下的觉醒者都到了这里吗？ 不对！ 很快，就有人发现笼罩半个小区的淡淡荧光，是灵物！ 有灵物形成了一道防护，说不定建筑内的幸存者是普通人。 “不要轻举妄动！” 敌不动我不动的命令下来。 顾渊则是完全无视了周围的包围圈，看向远处的八面神。 两米左右，比人稍微高一点点的硕大脑袋。 没有后脑勺，由八张不同的面孔组成，像是以前理发店外面的旋转灯一样旋转着。 恐惧光环的力量扭曲着它周围的空间。 将其实不算特别吓人的形象变成了恐怖本身。 别说普通人，觉醒者都要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普通人看一眼就会一命呜呼。 包围圈的普通人也是训练有素，不会去看向八面神所在才不受影响。 “有点意思，就拿你试刀吧。”顾渊笑了一下。 智慧鬼怪，八张面孔，流露出足够的人性化表情。 绝对不是人面虎这种大哭大闹熊孩子级别的“智慧”，用来试刀颇为合适，也有捕捉价值。 “顾老大！” 楼下，衡羽手持长剑，踩在大楼外面的空调外机还有一些凸起的地方，像武林高手一样施展轻功来到楼顶。 “我们成功了！” 欢呼、哭泣，大笑的声音隐隐约约从楼内传来。 “嗯。”顾渊应了一声，“你们带人走，这里会很危险。” “嗯？”衡羽注意到远处的八面神。 看到它的同时，身子顿时僵硬住，足足五秒钟过后，好像从黑暗深海中挣扎出来一样。 衡羽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去吧。”顾渊说道。 不需要多言，衡羽立刻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一路速降回到楼下。 没半分钟，一大群人离开大楼，朝着远离八面神的方向快速离开。 “出来了！” “不要人质吗？” 包围圈中，分出一批人，前往衡羽这些幸存者来的方向，尝试对接。 另外有一部分人，则是提前去了李虎、张玉宸两个觉醒者的落点。 两人撞塌建筑，都被埋在了废墟中。 以强身系觉醒者的身体强度，会受伤但肯定不会死，有人帮忙可以让他们更快脱困。 然后用灵物，或者让觉醒者疗伤。 几分钟后又是两条好汉！ 车轮战只有几轮？ 不，车轮战可以有很多很多轮，集结起来的力量，可以和八面神耗上一整天。 就在众人行动的时候，八面神和诸多六级觉醒者的战场又起了变化。 八面神显露出“真身”，轰飞两个强身系觉醒者，剑指顾渊。 可不意味着剩下的六级强者就会乖乖让路，让八面神和顾渊对上。 先别说狡猾的八面神和明显有着正常智商的顾渊会不会就这么打起来。 就算是强者的尊严，也不可能让这些觉醒者们让步。 两个站在一起的觉醒者，其实在两个强身系被打飞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动手了。 其中一人身上浮现出幻体。 在不断膨胀，变得完整的同时，还改变了颜色，呈现出赤红之色。 二十米左右的高度，完整的红色巨人！ 六级延展系觉醒者，庞满。 而巨人脚下，另外一个六级变化系觉醒者，阎俊远已经化作了一团火焰。 顺着红色巨人的脚附着而上，在巨人身上形成了一套火焰铠甲。 更有一对翅膀，以及一把火焰大剑！ 庞曼和阎俊远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 几乎双双成为觉醒者，后面又双双成为六级觉醒者。 两人都不是领域强者，也只有心能壁垒的程度。 但他们联手，加起来的效果，绝对1+12。 二十米的火焰巨人，以极为灵动的姿态，跨越他和八面神之间的距离。 火焰大剑落下！ 恐怖的高温将周围空间气流完全扭曲。 外面看到的画面都是一团模糊。 拉开距离的神枪罗以晴抬起狙击枪瞄准一下又放下。 一团模糊，根本没有办法瞄准嘛。 白榆等人也暂时退后。 和李虎两人与八面神的战斗不同，其他人还可以插手其中。 穿着火焰铠甲的巨人，攻击范围广，战斗方式大开大合，没有一定的默契和配合，其他人很难帮上忙。 贸然出手，只会变成混战。 这也是庞满和阎俊远一开始没动手的原因。 火焰大剑落下，八面神由火焰构成的那一面转过来，嘴巴张开。 赤红色的面孔喷出了黑色的火焰漩涡。 形成盾牌的形状。 火焰剑落在盾牌之上，黑色火焰迅速覆盖上火焰大剑。 两种截然不同的火焰碰撞，纠缠。 阎俊远发出痛苦的闷哼之声。 “怎么？”庞满开口问道。 “这火焰，像是在冰冻我的灵魂！”阎俊远说道。 他元素化可以免疫大部分的攻击。 但八面神喷出来的火焰，可以攻击到灵魂层面。 哪怕阎俊远火焰化也没有办法抵消攻击，所有的力量，分毫不少地落在他身上。 “凝聚。”庞满说道。 其实不需要他说，阎俊远也知道该怎么做。 覆盖在幻体身上的火焰迅速褪去，朝着火焰大剑凝聚。 霎时，火焰大剑散发出瑰丽的色彩，看上去像是在跃动的岩浆。 高温散发出来，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地面被高温点燃，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变得焦黑一片。 冬日的寒冷彻底被驱散。 这附近，一时间变成了夏天。 但也只是一时间，阎俊远的力量彻底凝聚，黑色的火焰漩涡破碎。 大剑落下，几乎把八面神的一张脸砍成两半。 “哦，嚯嚯嚯……好痛！” 与其说是呼痛，倒不如说是在嘲讽，光的面孔，血肉的面孔，人的面孔同时发出声音。 诡异的魔音刺入到脑海。 血肉吐出大量的手臂，组合形成巨手砸向红色巨人。 更由一道光束折射扭曲着，直奔巨人中心的庞满而来。 三种攻击爆发。 红色巨人向后退去，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最后更是直接倒在地上，扬起一片黑色沙尘。 幻体上布满了裂痕，距离破碎只有一步之遥。 “不是对手！” 无论是在战斗的庞满两人，还有观察的其他六级强者内心都有判断。 罗以晴果断开出一枪。 子弹轰在血肉面孔上，在上面留下一个直径足有一米的硕大伤口。 鲜血流出。 却没能阻止八面神转动着，靠近庞满两人。 庞满刚要起身。 突然间，他动作停止，莫大的危机感来袭，好像现在所在之处，变成了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渊。 脚下，是由一点小小的立锥之地。 前后左右都是绝路。 狂风从脚下的深渊吹上来，任何一点细小动作，就会坠落下去。 不只是庞满两人，罗以晴、白榆，在场的所有六级觉醒者都感觉到了危机降临。 包括八面神都在这一刻停止旋转。 有人转头看向危机的来源。 那边，高楼的天台上。 顾渊站在边缘位置，身后的天空中，有模糊不清的巨大环状物浮现。 手镯？皇冠？建筑？ 还是星球之外的星环乃至星璇？ 没等众人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巨大的环状物化作一片迷雾，覆盖到顾渊身上，形成黑色的衣袍。 衣袍连接着背后的天空，虚空。 虚空中，酒吞童子、无颜月、血眼鸦、六臂鬼怪……等等鬼怪的虚影若隐若现，发出无形的咆哮。 看上去，如同顾渊一人，身负百鬼！ 而那些百鬼的咆哮，在发泄在挣扎在恐惧！ 高楼上，顾渊看着千米之外的八面神，慢慢抬起了手。 “逃！” 一瞬间，八面神“汗毛竖立”，一股凉意从尾椎骨开始，像是千年寒冰向上，直冲脑袋—— 虽然他没有这些躯体，器官。但形容上来说，就是如此。 这股寒意除了提醒他危机降临，也在同一时刻，让八面神感觉到了“身体僵硬”。 无法动弹！ 以往只在人身上出现，被恐惧光环影响到的情况，这次出现在了鬼怪身上。 顾渊抬起的手掌收拢，握紧。 脚下的楼房，瞬息之间化作齑粉。 无形的力量涌现，扩散出去。 顾渊前面，左右建筑、物体，地面，乃至空气都在这一刻粉碎。 变得“干干净净”。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横扫过去，将挡在前面一切全部都毁掉。 不留任何余地。 巨大，吞没一切，纯粹的力量化作浪潮朝着这边涌来。 “艹” 在攻击范围内的庞满内心大骂一句，幻体猛地弹起，阎俊远变成火焰推进，向旁边滚开，就感觉到一股力量几乎贴着幻体掠过。 光是掠过，散发出来的力量就让受损的幻体支离破碎。 庞然当即陷入到昏迷中。 但他和阎俊远是幸运的。 不幸者，是八面神。 无法动弹的它，只能眼睁睁看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涌来。 所有的反击力量都被封锁，像是一只老鼠进入到等身大的玻璃瓶中。 然后，瓶子被丢进了工业液压机、粉碎机里面。 “噗！” 八面神消失，混合着不知名物质的血雾出现在它原本所在的地方。 那是刚刚死亡留下的一点残渣。 第二百六十九章 劫后余生 作为鬼怪，死后是完全的无污染。 不需要考虑尸体处理等问题。 八面神作为极强的智慧鬼怪，也没有摆脱这个规则。 那留下来的一点血雾残渣，迅速消散。 顾渊抬起的手放下，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并不满意：“这么不抗打？” 他刚才那一握，可没有打算捏死八面神。 而是想着把它捏成重伤差不多的情况，然后再捕捉。 毕竟八面神是顾渊到目前为止，遇见过的最强鬼怪，还是有智慧的。 顾渊还是很有兴趣的。 没想到八面神对上其他六级觉醒者重拳出击，显得无比嚣张。 实际上这么不抗揍。 顾渊真的没怎么用力啊……好吧，可能稍微有一点用力。 毕竟是第一次，出力不好把握，但八面神就这么死了，肯定是八面神的问题。 呸！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 随着伸出的手臂落下，顾渊也从天空中落下。 站在废墟上，顾渊感受着澎湃的心能。 这才是属于他的力量，真正的实力！ 吞掉了近乎整个天罪城面积的沉眠世界，比原本的黑狱更加广阔。 “气阀”被扩大，改造。 再加上获了六级强身系力量，顾渊的身躯也不再脆弱。 两者相加之下，让顾渊终于可以将心能释放出去，发挥自己真正的实力。 刚才那一击，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它甚至都没有经过任何改变，形成各种特殊的能力。 就是纯粹的心能，根据顾渊意志而动。 因为过于庞大，不断凝结，哪怕是最为纯粹，原本应该像是空气一样的心能也形成了恐怖的破坏力。 像是巨浪铺天盖地而来，把面前的一切都摧毁。 没什么技巧可言，纯粹的力量。 第一次解开枷锁的顾渊，控制得也不是特别好，不然应该能留下八面神百分之一的性命。 而这种可以让顾渊无所顾忌地调动心能，施展力量的状态。 可以维持的时间……顾渊还在计算。 所以他站在废墟上没有动。 他不动，周围的所有人都不敢动。 罗以晴等人全部都沉默地看着顾渊，唯有心脏在“怦怦”剧烈跳动着。 远处的两个废墟上，几个救援人员已经挖出了一半的张玉宸。 只要稍微拉一下，以张玉宸的力量就能脱困了。 但他们没动，救援人员没动。 张玉宸也没动，他们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指间触碰到一起，定格在那，像是一副真·世界名画。 天地之间，一片安静，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我艹……” 这种安静持续了一会儿，由衡羽打破。 “我艹！”衡羽用两个连续又有不同声调的词表达了内心的震惊情绪，“老安，顾老大这也强得太离谱了吧！” “闭嘴，你个傻子！” 安儒恨铁不成钢，去捂衡羽的嘴。 衡羽不明所以，拉下安儒的手：“你做什么？” “看气氛啊！”安儒咬着牙，低声说道。 衡羽看向四周，才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 最恐怖的八面神被消灭了，大家不应该欢呼高兴吗？ 为什么一个个脸色凝重，和死了爹娘一样。 “呼……” 另一边，顾渊身上的黑色衣袍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脸上，手上也有细细密密的血珠冒出来。 身后的百鬼虚影，无声地咆哮越发激烈，像是濒死前的挣扎。 随着顾渊长出一口气，黑色衣袍消散，重新化作黑狱又消失无踪。 “一分钟。” 他进入到全力状态，出手捏死八面神，花费时间刚好是十秒钟。 接下来的五十秒，都没有什么问题。 而超过一分钟后，黑狱、身体都会开始出现损伤。 这种损伤在最初几秒钟内不算严重，然后会像指数增长一样爆发。 不到三十秒，顾渊就会被恐怖的心能撕碎。 一同死去的，当然还有百鬼们，可以看到它们的虚影咆哮显得很焦躁。 倒不是说已经诞生了对死亡的恐惧。 这是一种本能，顾渊把天狗关回去的时候，它也会咆哮得非常不爽。 这些鬼怪的智慧水平还没到那里。 只有人面虎才是真正因为感觉到死亡降临，才显得焦躁 “还行吧，一分钟的时间，以后再有沉眠世界冒出来，吞掉后还能增加。”顾渊在心里暗道。 一分钟真男人时间，足以成为他最恐怖的底牌。 在原本的底牌基础上，又增加了一张。 原本的一张底牌，是伽椰子小屋，可以把人拉入到纯粹心能的虚幻战场中。 不过拉人不是百分百成功的事情，需要寻找合适的机会。 顾渊在思考。 其他人依然不敢动。 “怎么办？” 罗以晴和白榆凑到一起，小声问道。 “不知道。”白榆说说道，“先看看。” 动手吗？动个屁！ 大家又不是失了智的鬼怪，悍不畏死。 双方的差距，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动手根本就是找死行为。 就算来一次炮火轰鸣，如果顾渊没死，那死的肯定就是他们。 在场的六级觉醒者，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都有把握在这种程度的火力洗地下活下来。 更不用说顾渊了。 情况就这么尬住了！ 不对，不应该说是尬住了，准确地说，是神州域这边不敢动。 就连和顾渊有着杀友之仇的张玉宸，都保持在世界名画的状态一分多钟。 “为什么他们很怕的样子？”衡羽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们一群人还没和神州域官方大部分汇合，但也比较接近。 多少可以看到一些人紧张的表情。 “难道顾老大不是一个好人？”安儒猜测道。 单纯展现力量，灭掉八面神，其他人肯定不会是这种反应。 就算大家被这份恐怖的力量所震慑，但这震慑的时间也太久了！ 简直像是被一只猛虎盯上，猛虎不动，谁敢动？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顾渊不是好人，而是知名“坏人”。 “怎么可能？”衡羽表示不服，“我顾老大长相帅气，急公好义，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怎么可能是坏人？” 安儒无语地看着衡羽：“你是他的脑残粉吗？” 就在两人低声争论的时候，那边金逊越众而出，快步来到人群中。 “两位。” “啊，是金队长！” 安儒和衡羽认出金逊。 这位金毛狮王，摆烂的大炮筒子在觉醒者，或者说治安局圈子里面还是挺有名气的。 “你们和顾渊是在迷雾内熟悉吗？”金逊问道。 “嗯，他救过我们好几次。”衡羽如实相告。 “这样啊。”金逊皱起眉头。 正打算说什么。 顾渊那边突然涌起恐怖的气息，和刚才如出一辙，巨大的环状物转化成衣袍穿在身上。 衣袍和虚空相连，身负百鬼虚影。 令人胆寒的力量若隐若现。 顾渊脚下的废墟都凹陷下去几分。 “他在干什么！”金逊一惊，他知道顾渊很大胆，但是—— “不会这个时候要动手吧？！” 如果顾渊真的要出手灭杀眼下的人。 那么，无论对神州域还是顾渊本人来说，都是无法挽回的结局。 只会是两败俱伤，没有第二种可能。 这种事情，金逊怎么可能容许发生？ 诚然，神州域目前有很大的问题，但一个觉醒者发狂，搞得生灵涂炭，绝对不是金逊想要看到的。 “顾……” 金逊猛地转身，想要向顾渊喊话。 顾渊那边激荡的气息突然平复下来，黑色的衣袍，百鬼虚影消失。 一切恢复平静。 一群人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出事。 然而没过多久，顾渊这边第三次涌现恐怖气息。 众人刚刚放下的心提了起来，还是要打（死）吗？ 然后，恐怖的气息又徐徐散去。 “顾老大在干什么？”衡羽问道。 “是在警告吧？”安儒说道。 很明显，顾渊有本事杀了他们所有人，但没有这么做，只是在展示肌肉。 警告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 金逊稍微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既然和顾渊熟悉，我也算和顾渊认识，我们一块去，和他沟通一下，说我们没有敌意。” “行。” 衡羽大包大揽答应下来，让旁边的安儒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你小子，真是个棒槌。 现在情况很明显了，顾渊在官方层面上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衡羽敢跳出来劝说，就是标准的令狐冲、刘正风行为——和魔教中人结识，牵扯不清。 现在没事，将来可避免不了秋后算账。 安儒太清楚一些人有多恶心了。 衡羽年纪轻轻就是五级觉醒者。 以其天赋才情，已经达到了“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的级别。 哪怕没有利益相关，单纯因为嫉妒想要弄衡羽的都大有人在。 金逊是个摆烂的大炮筒子无所谓，衡羽以后还是要上进的，可不能落如此明显的把柄。 “不如就我和金队长一块去吧。”安儒说道。 他和衡羽不同，其实今年快要四十了，只不过是娃娃脸显得很年轻，也没上进的想法，混得好，以后就是下一个金逊。 无所顾忌。 “也行。”金逊点点头，和安儒就要过去和顾渊聊一聊——以谈判专家的身份。 不过顾渊压根就没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反复几次气息激荡后，他往身上拍了一张飞行符，直接冲天而起，丢下一句“不用谢”之后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留下一大群不自觉露出劫后余生表情的人。 第二百七十章 延时之法 顾渊离开前的举动，其实不是在示威，展示肌肉。 至少主要原因不是这个。 他只是在测试，是不是可以用少量多次的方式进入到“全力状态”，借此延长一下时间。 效果的话，目前来看很一般。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他全力状态，就像是一把哒哒哒冒蓝火的加特林，持续输出枪管会高温过热，有炸膛危险。 适当停止一下，帮助多少是有的，但也只能说聊胜于无。 当然，故意吓吓周围的人，顾渊也不是完全没这个心思。 小测一下和满足自己恶趣味后，顾渊也没有耽搁，直接离开。 “不用谢”是真的不用谢。 就算顾渊索要见义勇为好处费，剩下的人肯定也不会给。 “咳。” 直到顾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天边，张玉宸咳嗽了一声。 旁边救援人员反应过来，拉了一把给他借力。 张玉宸脱困。 另一边李虎也被挖了出来，比起张玉宸的灰头土脸衣衫破烂，用力场护住全身的他，倒是衣衫完整。 就是手骨错位，被他自己强行掰正过来，让赶来的医护人员面面相觑。 你这要我们有什么用？ “哼，跑得够快，下次遇见了，一定要他好看。” 张玉宸开口说道，给自己找场子。 让李虎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人都走了才敢放狠话，你这么勇刚才怎么不见你动弹？ 虽然没说话，但鄙视的表情明显，情绪溢于言表。 其他人就当做没听到，李虎能鄙视，他们可不好鄙视。就算张玉宸被顾渊吓得不敢动弹，他也是六级觉醒者。 况且，大家都一样不敢轻举妄动。 就不一百步笑五十步了。 灾后修复，重建，各种工作不会因为顾渊的出现或者离开而停滞。 但关于他的事情，各种会议开始召开。 安儒、衡羽等人连夜被送往天魁城，直接对接主脑，把顾渊在迷雾内所做的事情，相关信息完全“上交”。 对安儒他们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顾渊在迷雾内的所作所为，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就好像衡羽所说的，急公好义，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和顾渊相关，上层还在讨论。 消息自然先封锁，明面上“天罪迷雾事件”的对外报告，可以公开信息中，都找不到顾渊的存在。 只有小道消息在流传。 就算是小道消息，也让人一些人不由自主地自危起来。 哪怕不去分析顾渊的所作所为，光是其存在，就是一个“危险源”。 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顾渊就是一个曾经出过问题，爆炸过一次的核电站。 还是会移动的那种。 谁看了不担心？ 哦，有，那就是金逊。这家伙成天乐呵呵的，和很多人的司马脸形成鲜明对比。 别人问金逊在高兴什么？ 金逊表示自己没有高兴，只是不担心罢了，他又不做亏心事，为什么还担心顾渊突然出现取其项上人头？ 这话阴阳怪气，打击面很广。 于是还在天罪城负责一些灾后重建保卫工作的金逊就被赶回天空城了。 还是回去当你的大队长，让你上司头疼去吧。 顾渊引起的暗涌没有浮于表面。 而在表现在外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顾渊的通缉令被撤销。 也不能说撤销，应该说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天满城那边，各种布告栏，大街小巷贴着的通缉令在短短几天内，被撕得干干净净。 关于顾渊通缉相关的新闻报道也全部停止。 如果是网络时代，“顾渊”这两个字还会变成“根据相关法律法规，该搜索内容不予显示”。 没有明确的公告撤销通缉，但通缉也不复存在。 如果没有持续的报道、公告维持住热度，通缉这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被人慢慢遗忘。 毕竟大部分人的生活都是衣食住行，柴米油盐。 顶多偶尔突然想起来，有个叫做“顾渊”的通缉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会记得。 也亏得通缉令之类，在天罪城迷雾事件之前，只在天满城范围内传播。 没有扩散到整个神州域。 不然想要冷处理，让此事消失，还需要时间。 现在的话，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别说顾渊，在非相关人员那边，就连天罪城迷雾都已经淡去完全影响。 这一个月，顾渊依然生活在神州域，活得还非常滋润。 凹凸曼面具变脸的时间可以维持十个小时。 基本上可以囊括顾渊在外活动的时间。 顾渊顶着别人的面孔，以钱开道，就可以愉快地生活下去。 至于钱怎么来？ 风驰保全独斗赔偿的钱其实已经不好拿了。 神州域官方肯定有办法查到那个账户取钱的位置。 顾渊暂时没打算去挑衅神州域官方那脆弱敏感的神经。 刚在天罪城来了一波大的，顾渊进入到贤者时间，暂时要过平静愉快的慢生活。 他自己还有金条，除了银行等正规一点的地方。 还有很多不那么正规或者完全不正规的地方，都可以换——后者就不是换了。 而是顾渊直接取钱。 现在顾渊居住在天机城，用的假名叫做顾惜朝。 起名废的他经过凹凸曼明星脸的“提醒”，已经学会了拿来的主义。 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被人用来称呼罢了。 各种幻想作品里面一大堆名字，都可以拿来用。 顶着的面孔，自然不能每天变幻，而是稳定统一。顾渊用的是断流水大师兄——不是，是黎明年轻时候的面孔。 长得好看，行事就方便很多。 天机城，神州域三十六城中文化科技氛围浓厚的城市。 神州域最好的大学，以及一些科研机构都落座天机城。 其中一些科研机构致力于研究发展出真正意义上可以量产的“人造灵物”。 进展的话，到目前为止，以“天机灵物研究院”为代表，有一样成功的产品。 那就是“禁能锁”。 可以一定程度上封锁觉醒者的心能，让他们变成普通人。 顾渊在天机城已经呆了有一周的时间。 他跑到这里来的原因，是半个月之前，天机灵物研究院宣布禁能锁二代已经研发成功。 比起初代禁能锁，二代禁能锁效果更好，对心能的压制力度大大提升。 各种乱七八糟，不明觉厉的数据，顾渊在看公告的时候全部都跳过。 简单对比一下，就是初代禁能锁，需要真正铐在觉醒者手腕、脖子、脑袋或者其它部位才能够生效。 二代就不需要，一定程度上的接触就可以发挥效果。 其镇压效率、效果也大大提升。 据传……这个只是据传，能把六级觉醒者完完全全地压成普通人。 还有效果更强的“原型机”。 另外，研究院表示，二代禁能锁还有两大突破。 一，暂时只有数据支撑，没有经过“临床测试”的突破，二代禁能锁能限制鬼怪行动，乃至造成伤害。 毕竟，鬼怪和心能同源，当初一代禁能锁被研发出来的时候。 大家就在欢呼终于有量产的“对鬼怪武器”了。 只可惜，一代禁能锁对基本上没有任何效果，让大家的期待落空。 二代实现了突破，有很大可能对鬼怪有效。 就等合适的机会测试。 第二个突破，就是禁能锁可以“充能”，分为自主充能和主动充能两种模式。 前者，二代禁能锁在正常放置的时候，会吸取周围的“游离暗能量”。 后者，则是觉醒者主动将心能灌注进禁能锁内。 充能的禁能锁，压制、镇压心能的功效大大提升。 第二个突破，也是禁能锁威能上升，乃至达成第一个突破的基础。 真正引起顾渊兴趣的，就是这个第二突破。 从理论上来说，二代禁能锁的压制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充能程度”。 那么，顾渊是不是可以拿到一个二代禁能锁，充能后用于镇压自己庞大的心能，以延长自己“百分百全力状态”的时间呢？ 这样在一定程度上会减少“全力状态”下的战斗力。 但那种状态下，顾渊的战斗力早就溢出太多，完全可以用部分威力来换取时间。 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就是戴x来延时。 至于平时，变大改造后的黑狱就足够了，接下来不短的一段时间，哪怕顾渊黑狱中不再补充任何鬼怪。 也不用担心心能暴走的问题。 别忘记，他现在可是双能力·六级强身系觉醒者。 说起来，关于迷雾内可以获得双（多）能力的事情，也很被神州域上层重视。 基本确定，那只是在迷雾内（沉眠世界）才会出现的情况。 现世再怎么样，顶多也只是有可能出现觉醒遗物罢了。 倒是避免了混乱发生。 对于整个社会的稳定秩序，是一个好消息。 回到禁能锁上来。 在发布了二代禁能锁的消息后，天机灵物研究院已经决定举办一场展示会。 邀请各界人士，前往参加。 届时会在神州域同步直播，公开向民众展现二代禁能锁的各项公用。 一切都没有问题的话，预计在一个月内投入量产。 展示会除了邀请的各界知名人士外，还有一百个“幸运群众”的名额，可以参加，乃至近距离感受，使用禁能锁。 距离展示会正式召开还有两天。 而幸运群众的票价，被炒到了五百万的天价，有价无市，并且还在攀升。 第二百七十一章 今晚就走 有人可能会觉得奇怪，一个参加展示会的名额而已，至于这么夸张吗？ 到时候各大电视台都有直播，看直播就好了。 电视在神州域可是相当普及的。 错过还会有回放，可以慢慢看。 想要拿到名额，把门票炒到天价的人，自然不是为了第一时间去了解二代禁能锁有多好用。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目的就是展示会本身。 看看吧，这个展示会的参加人员都有谁。 执政官翁英逸，不是某个城的执政官，而是整个神州域的执政官之一。 和大部分城七位执政官（其中一个是执政长）不同。 统领整个神州域最高执政机构，执政官有十四位，也就是说，翁英逸是神州域表面上最位高权重的十四人之一。 其身份地位不用多言。 灵物研究院院长刘封也会作为主讲人，参加这次展示会——禁能锁就是他的团队的作品。 至于各界人士，随便一个人拉出来，都是大人物。 有六级觉醒者，知名商人等等。 别说是禁能锁展示会，就算是扫厕所的活，也会有一群人趋之若鹜。 不说和展示会的这些人搭上关系，就算能让他们眼熟自己，也已经足够了。 五百万贵吗？ 不，太便宜了，所以才有价无市。 “才五百万，有个屁用。”同样觉得五百万很便宜的，还有“天机灵物研究院”的院长，刘封。 他手中挥舞着门票：“给我提，把价格提到一千万！剩下的二十张门票全部给了。” 距离展示会还有两天时间，名额还没满。 剩下的最后二十张，刘封打算再加价。 “院长，两个亿，还是两天内到，没多少人能吃下。”旁边的秘书提醒道。 “那就让想要的人去借，或者联合起来。”刘封说道，“一分都不能少，没钱了知道吗？ “我们要没钱了怎么继续做研究？” 他红着眼睛，像是赌一个赌徒。 天机灵物研究院是官方研究院，其经费的最主要来源有三，一是官方拨款，二是社会各界捐助，三是少量一些灵物的出售。 而研究是一项非常烧钱的举动。 刘封作为院长，平时除了研究外，不怎么喜欢说话，一开口就是“哭穷要钱”。 十句里面有八句是“资金不足，你们要给我解决”、“没钱了，材料都买不起了”、“一千万？一千万能做什么？只配造个马桶！” 这次天罪城遭重，从人到物，各种百废待兴，官方肯定要拨款。 除了社会各界的捐助外，各种资金都要抽一点。 那研究院接下来肯定就会没钱。 没钱还怎么研究？ 官方不拨款，那我卖票度过燃眉之急也是合情合理的。 那群比那么有钱，一看就知道是强取豪夺的资本家，每一分钱里面都浸透着鲜血。 不把他们挂路灯已经很仁慈了。 让他们花点钱买票过分吗？一点都不过分。 这是为神州域，全人类做贡献。 刘封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核心宗旨就是一张一千万一分都不能少，不单卖，来个大买家全部吃下。 距离展示会还有一天时间，最后二十张门票也被人买走。 刘封还想着，干脆在展示会再搞点收费项目，比如看五分钟交他个十万八万，支持一下更好的禁能锁在未来问世，不过分吧。 如此丧心病狂的坑钱行为被行政助理团制止。 要钱也不是这么要的。 展示会前夜。 天机城中心，也就是天机区一家五星酒店的套房内。 一个中年男子看着眼前双眼迷离，看向不同方向，似乎永远不会聚焦的男子，身子在颤抖。 连带着身上的肥肉在颤动。 他想要放声呼喊，却又不敢。 因为眼前之人，是外乡人！ 神州域前·最危险六级觉醒者，现在是第二危险。 第一危险，是后来居上，连通缉令都没发的顾渊。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肥硕男子结结巴巴道，他知道外乡人其实是个杀手。 杀手，有可能可以被钱收买。 “我不要钱，要门票。”外乡人声音冷漠，没有太多起伏。 “门票？”男子一愣，“展示会门票？” 外乡人点点头。 “呼——”男子长出一口气，你早说啊，原来是展示会的门票。 虽然这玩意很贵，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显然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就在保险箱里，我去拿。”男子没有半点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他没问外乡人要门票做什么。 猜测一下的话，有人雇佣了外乡人，来夺他的门票。 对外乡人来说，杀人和抢劫，显然没有区别。 强抢别人门票去参加展示会这种事情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一百个名额，一百张门票在刘封的授意下，就是单纯为了赚取研究经费。 不实名，不限定一人一票。 只认票不认人，卖出去的门票最后归属如何，不会有人管。 只要来的人没有问题就行——不要在当天被苦主打上门。 票的来历，不会有人过问。 那么有人问了，防护这么不严密，连谁来不管，有不法之徒通过票混进来想要搞事情怎么办？ 当然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明天的展示会，各城治安局代表，光六级觉醒者数量就超过十五个。 更别说是地址放在研究院里面。 当天的安全程度，在整个神州域可以排得上前三。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敢在这样的场合搞事情。 除非是不正常的鬼怪？ 但鬼怪又不需要门票。 外乡人保持着大聪明的姿态，示意男子去拿门票。 男子站起来，来到房间的墙壁旁边，上面有一幅画，他把画取了下来。 露出后面的密码锁。 高级套房的保险箱除了衣柜里面的最明显外，还有好几个隐藏式的。 男子用了这一个，门票就在里面。 拿出门票，男子也不敢和外乡人接触，小心地把门票放在地上，直接退到房间角落，举起双手表示合作。 外乡人走过去捡起门票，塞进兜里，面前空间门打开，直接离开。 “呼——” 男子重重坐到地上，反正地面是柔软温暖的地毯，当床睡都没问题。 这样坐下也不会伤到自己。 “码的！抢老子的票是吧，等老子把你找出来，直接让外乡人要了你命！”男子骂骂咧咧，拿起手机。 拨打电话，接通后，男子立刻说道：“喂，儿子，拿上票来我这里，地址你知道吧？” 哼！没有外人知道，他其实有两张票。 都是一开始价格最低的时候买到手的，原本打算卖一张赚钱。 不过自己儿子想要同行，男子想了想也觉得可以，将来儿子可是要接班的。 于是就把票留下了，一人一张，带儿子见见世面。 父子两没有住同一个酒店，而是分开，原定明天早上再汇合。 倒不是刻意狡兔三窟，只是他儿子来的比较早罢了。 现在，父子要提前汇合，这次儿子见世面的课程要取消了。 只是，男子说完后，电话那边没有半点反应，只有一点点压抑的呜咽声。 “臭小子，能不能先打完电话再干！老子可是你老子！” 男子骂道。 “爸……”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不是，是票给人拿走了。” “什么？”男子勃然大怒，逮着他们一家薅羊毛是吧，“娘-的谁干的！” “我做的。”一个声音响起，抢票的家伙居然还没走，“原本打算用人换票，没想到你儿子这刚好有，省了我一点功夫。” “你胆子很大！”男子骂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这话其实没什么意义。 毕竟都已经抢到头上了，肯定知道他的身份。 “你不怕我报复？”肥硕男子是真的生气。 抢一次就算了，居然还有人来抢第二次。 把他们当公共厕所了吗？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那边的人问道。 “你谁啊！” “你他吗都不知道你报复谁去啊！傻——哔——”顾渊口吐莲花之后挂断电话，一气呵成。 差点把男子气出心脏病来。 是的，抢票的人就是顾渊，他明天也要去参加展示会。 看看二代禁能锁能不能用上。 至于花钱买票这种事情，顾渊没那个闲钱，也没渠道。 不过打听哪些人可能有票的渠道，顾渊还是有的。 各种不知道真假的小道消息传播。 顾渊找一些人碰碰运气就行，然后就碰到了，顺便还接了一下电话。 把这个不知名的倒霉蛋气了个半死。 顾渊把手机丢到一边对年轻人说道：“没你事了。” 那年轻人露出尴尬的笑容，他大爷的，他爹差点把他害死。 报复？算了吧，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眼前这个陌生人，从头到尾突出一个“狂”，压根就没有把他们一家放在眼里。 唉，神州域到底什么时候又出了这样的强者？ 还是说，这张脸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不怕暴露，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顾渊用的当然不是自己的脸。 至于行事这么嚣张，两者兼而有之，戴上面具有时候是放下面具。 “走了，这个钱你来赔。”一拳轰碎坚实的落地大玻璃，顾渊直接飞离酒店。 又被抢又要赔钱的年轻人立刻拿过手机拨打他老爹的电话：“爸，别说了，今天就走！回家！这天机城也太危险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展示会 天机城当然没那么危险，只是这对父子比较倒霉。 翌日早上，八点三十分。 研究院外面挤满了各种新闻记者，争相进行着采访，报道。 场面乱糟糟的。 能进入到里面，进行现场直播报道，自然只有寥寥几家电视台的媒体工作人员。 他们在里面进行着准备工作。 在外面的，都是进不去的，不过暂时也没有禁止他们报道，管他几流媒体，目前都有新闻自由权。 一些人坐车前来，刚一下车就被长枪短炮包围。 “裴先生，请问您是拿到了这次参加展示会的名额吗？” “裴先生，听说这次名额被炒到了五百万的天价，您是花了五百万才买到门票的吗？” “请问裴先生，您是通过什么渠道买到门票的呢？” “裴先生，听说你一个月前娶了第四任妻子，年纪比你儿子还要小是吗？” 都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八卦。 那位裴先生有些狼狈地叫保镖护着自己，匆匆忙忙来到门口。 出示了门票后，裴先生和保镖一块进入到研究院中。 保镖现在还能跟着，待会就只能在展厅外面等着了。 至于安全问题，还是那句话，到时候那么多六级觉醒者在。 要真的出事，这两个保镖也于事无补。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时候也可以看出差异来。 官方邀请的人，都是直接开车进去的，根本就不下车。 那些八卦记者们连提问的机会都没有。 而自己花钱买的门票，车子不能进，只能带一两个保镖。 被各种记者围得颇为狼狈。 这样的场合下，他们不好更不敢发火驱赶，只能快速进到园区内。 属实是花钱找罪受了。 时间来到九点十五分，来得人减少，距离展示会正式开始只剩下十五分钟。 大部分与会人员都已经来到。 现在在准备好的休息厅那边休息。 刘封不管这些，但研究院当然有行政部门，会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不会让这些花了钱的人，或者被邀请来的大佬级人物在外面吹冷风。 “没钱了，天罪城那边百废待兴……” 研究院的院长办公室，翁英逸面对刘封，还没听他开始哭穷，就立刻先人一步，堵住刘封的话。 “……所以待会我再收点钱，搞研究经费不过分吧？”刘封说道。 翁英逸摇头：“不是都收了钱，还能再收钱？” “二次收费不是基本套路吗？”刘封振振有词。 “不要学那些黑心旅游公司。”翁英逸说道。 “那没钱了，没经费了。”刘封往椅子上一靠，“工作没法展开，休息吧，放假了放假了。” “下午会把二代禁能锁的制造权初步竞标出去吧。”翁英逸说道。 刘封一愣，接着挥手骂道：“现在就迫不及待了是吧？去他吗的竞标，能竞标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不知道还是我不知道？当年一代禁能锁制造竞标外包出去，研究院才分到几个钱？ “而且一开始，造出来的禁能锁是什么狗屎质量，阿黄造得都比他们好。” “二代还要再来一次？” 他显得有些激动。 口中的阿黄是研究院的院狗。 这么生气，不仅仅是研究院分不到钱，还有原因是一开始，外包批量生产的禁能锁质量太差了。 各种偷工减料，后面刘封带着团队进行了一次技术革新升级，降低了成本。 再加上禁能锁也是重要之物，质量才重新上去。 这样的事情，难道要来第二次？ “……没办法。”翁英逸无奈地摇头，“很多事情，我们都身不由己。不过这次肯定会在质量上面把好关。” “我可去他吗的吧！”刘封比自己要不到研究经费的时候还要生气。 “你家也是竞标人之一。”翁英逸说道。 “晚上我回家就把这些王八蛋都给砍死，一了百了！”刘封骂道。 “行了，别骂了，要开始了，走吧。”翁英逸站起来说道。 展示会马上要开始了。 刘封作为主讲人，要提前准备的。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打算罢工了。 另一边，研究院大门外，也迎来了最后一个与会人员。 不过这人是一个完全的生面孔，没有任何人认识，连一点眼熟都没有。 比较奇怪。 被邀请之人先不说，都是真正的名流，哪怕不知道他们的长相，回头查一下，就会被这些人的履历经历所震惊。 那些花了钱高到门票的，也无一不是有钱之人，再低调，在诸多记者媒体面前，扒一扒，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身份来历。 也会发现，是个隐藏的大人物，就是相对来说没被邀请者那么大。 可这位，太陌生了。 不仅陌生，还很嚣张，一个人前来，直接推开周围围着的记者，大踏步走进到研究院内。 走路带风的姿态，有点像是电视剧里面的霸道总裁。 就差身边围着一群小跑着汇报工作的人了。 比一开始出现的真·总裁裴先生还要霸道很多倍。 八卦记者们对这人的身份很好奇，纷纷开始联系，想要最快速度挖出此人的信息。 不过他们注定失败，因为来的人是顾渊。 顶着的黎明脸是假的，他们就算挖地三尺，也只能找到顾渊一段时间前来到天机城，住进了一家旅店。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信息。 顾渊没有去管自己黎明版·顾惜朝会给外面的人带来什么疑惑。 他几乎卡着点前往展示的会场。 当他走进会场大门，又进入到演播厅的同时，周围的灯熄灭，演播厅变得一片黑暗。 一道光落在舞台上，主讲人站在光中，背后的大银幕上，出现字幕。 就和以前各种产品的发布会似的，突出一个高大上。 不过主讲人不是刘封。 而是他团队中的一员，用清晰的语调介绍着二代禁能锁比起一代的种种优势。 演播厅的介绍，会在各大电视台直播播出。 顾渊随便找了个位置，等着讲完后才是真正实物展示和上手的阶段。 会进行适当拍摄，不会直播。 下午的话，根据顾渊进来时候拿到的小册子，上面写着会有一场简单的初次竞标会。 竞标的东西，则是“二代禁能锁”的制造许可。 这是一开始完全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来。 算是打了那些花钱买票进来之人一个措手不及。 二代禁能锁的制造许可？ 这玩意谁不想要啊！ 然而一开始没有得到消息，就意味着，这个竞标会和他们无关，他们要参与进去非常困难。 那些东西，是更强上位者的蛋糕。 除非，找到一些人，做他们的“投资人”。 从中稍微赚取一点利益，去品尝奶油的一点点甜味。 甚至都赚不到钱，只是以钱开道，为未来铺路，能更上一层楼。 演讲介绍进行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除了基本介绍，在台上的实体展示外，还有提问环节。 不过提问的人都是研究院内部人员当的托。 毕竟直播，不可能让其他人来问，万一出现事故怎么办？ 其他人也很“乖巧”，没有人举手提问。 发布会结束后，就是真正接触到样品的环节了。 一群人被带着鱼贯而出，来到一个诺大的展厅中。 展厅里面，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白色的小柜台，上面放着二代禁能锁。 小展台旁边还站着介绍解说员。 中间还有一个大一点的台子，上面放着一张沙发，院长刘封瘫在沙发上。 旁边还颇为搞笑地竖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问题咨询费十万，超过三分钟的回答，每分钟加一万，不足一分钟按一分钟计算。 属实是摆烂了。 旁边的秘书一脸为难。 会场内的媒体人员，都非常有默契地把镜头移开，没有任何扫到这边的迹象。 以免以后剪辑的时候不小心没剪干净，影响研究院院长的形象——虽然神州域八成人都叫不出刘封的名字。 可形象这玩意，肯定要时刻维持，一个不小心坍塌就不好再竖立了。 会场内，二代禁能锁的样品有五十多个，形态并不完全一致。 有很多都不能称之为“锁”，和手铐大相径庭。 不过根据二代禁能锁的介绍，已经突破了必须“铐”、“锁”才能发挥作用的限制。 光是接触就能够压制心能。 实际上可以算一定程度上的“武器化”。其外貌形态自然不用纠结于锁，或者束缚之物。 五十多个站台，比起除开工作人员外，现场近两百人来说，粥少僧多。 好在一部分人来的目的是为了人脉。 心思压根就没放在禁能锁上面，到处找人结交攀谈。 真正对禁能锁很有兴趣的，是一群觉醒者。 其中也包括顾渊。 他来到一时间无人的小展台旁边问道：“可以使用一下吗？” “当然可以，先生。”旁边的解说员笑容甜美道。 顾渊拿起眼前的禁能锁。 这玩意的造型比较中规中矩，是一个银白色的手镯。 光秃秃一片，没有任何花纹。 大小的话，会场内大部分人都能戴上——除了那几个手臂手腕维度惊人的壮汉，强身系觉醒者。 说起来，顾渊倒是看到了几个在天罪城见过的熟人。 其中一个还是张玉宸。 金逊和顾渊提过，和艾弘关系莫逆的六级觉醒者。 第二百七十三章 你也配姓顾 仅仅是一眼扫过。 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张玉宸这些觉醒者身上，顾渊戴上手镯。 单纯触碰到的时候没太多感觉，不过戴上之后，顾渊明显感觉到，心能运转变得迟缓起来。 好像一条被堵住了上下游，流动变得缓慢，渐渐停滞。 当然，停滞的只是顾渊的表面心能。 “效果不错啊。”顾渊说道。 他的表面心能是五级水平，没有测试过，如果去测试一番的话，低谷量级应该也在4000以上。 放在五级中肯定算得上是强者。 这玩意戴上后能让他的心能运转变得迟缓，甚至会停滞。 的确是实现了巨大的突破。 顾渊还记得，自己是“表面四级觉醒者”的时候，戴上一代禁能锁。 效果就相当一般。 一代禁能锁，想要控制住四级以及往上的觉醒者，单独的一个就不行了。 要像红孩儿那样，来上四五个，成套压制才行。 典型例子就是当初被特别提出来，参与到抓捕顾渊行动中的孙构。 那个时候，他身上的禁能锁就是一套。 现在单独一个二代禁能锁，就抵得上以前一代一套禁能锁。 进步巨大。 难怪可以宣布为二代。 不仅如此，顾渊还感受到，自己的心能正在朝着手腕上的手镯流去。 尽管只是很小的一点，像是没有关紧的水龙头在滴水，但的确有。 “这个就是充能？”顾渊抬起手问道。 “是的，顾先生。”负责解说的年轻姑娘看了顾渊身前写着名字的小牌子一眼说道。 这个小牌子是他们离开演播厅的时候发放的。 一直到下午五点钟，都是在研究院内的通行证。 从现在开始到下午的竞拍会，都算得上是自由活动时间。 有一个小小的身份牌显然是必要的。 中午吃饭也要靠这个呢……如果有人愿意留下来在研究院食堂吃大锅饭的话。 “我可以把心能往里面灌输吗？”顾渊问道。 解说员摇头：“这一款只能自主充能，无法通过觉醒者进行心能充能。” “还有这种区别吗？”“上课”压根就在神游太虚，没有好好听的顾渊问道。 “是的，一号到二十号展台的二代禁能锁有心能充能功能。”解说员说道。 不是每个样品都有可以有觉醒者进行心能充能。 其区别，相当于丐版和高配。 果然什么东西都逃脱不了“配置”的概念。 x级觉醒者，亦有差距。 二代禁能锁，也有差距。 点点头，顾渊没有把这个手镯禁能锁放回去，反而尝试运转起自己的心能来。 他想要试一试，这玩意是不是真的能压住一个五级觉醒者中的强者。 不只是顾渊在这么做，其它觉醒者越跃跃欲试。 会场内，顿时有了一些异样的变化，似乎连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很快，顾渊就停止了测试。 这手镯的压制力着实不错，他（表面）作为五级觉醒者中的强者，戴上后，基本上无法再使用心能。 但对他的六级强身能力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这份强身能力，消耗的心能，是区别于表面心能之外，隐藏在海面之下的“暗能”。 包括灵物消耗的心能也是如此，都和顾渊的“表面心能”无关。 停止测试后，顾渊看向周围。 有一两个强身系觉醒者身子都在摇晃，一时间都无法适应身躯的“虚弱感”。 强身系和其它体系的觉醒者不同。 心能被封禁后会变得极为不适应，大概感觉像是长时间泡在水里突然上岸。 又重又累，走路发飘，站立都有点不稳。 在适应这个“虚弱”的身躯之前，连普通人都不如。 其它体系的觉醒者，身体上是没什么影响，只是无法使用能力。 “话说，这玩意会不会坏。我是说，除开物理手段去破坏，会不会被庞大的心能摧毁？”顾渊摘下手镯问道。 禁能锁是一种限制器，那么心能要是超过了其上限。 会不会损坏？ 如同浪涛冲毁大坝，是一个道理。 “不会的，如果心能释放，超过了禁能锁的上限，那么多少可以使用能力，但威力什么的，会减弱。”解说员说道。 关于对鬼怪是否有效没法临床实验——申请拿吴兴勇做实验被驳回了。 但对觉醒者的各种，肯定有过实验还有各种报告，以及视频等等资料。 包括一代禁能锁在内，都不会因为心能超过禁能上限而损坏。 只会被物理破坏。 当然，用能力也是可以破坏的。 禁能锁制作材料不明，但也不算特别坚固，和大部分不锈钢产品差不多。 属于顾渊随便一捏就能捏坏的坚固度。 顾渊虽然很想试试让这玩意形变后，效果还在不在。 但样品的试用范围肯定不包括这种破坏性的举动。 把手镯放回到展台上，道谢后顾渊就要去试试那些能“心能充能”的禁能锁。 旁边有人走过来，看了顾渊的身份牌一眼问道：“不知道顾先生在哪里高就？” 想要搭讪扩展一下人脉。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觉醒者，和我套近乎没好处，你找别人吧。”顾渊直截了当，绕过那人。 那人愣了一下，看向顾渊的背影，摇摇头，去寻找下一个搭讪目标了。 像顾渊这样，纯粹为了禁能锁而来的人也不是没有。 在场需要建立关系的人很多，没必要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浪费时间。 要是后面发现此人身份不凡，乃是白龙鱼服，也是另外的事情。 退一步讲，就算这位“顾惜朝”真的是白龙鱼服，对方有明确表现出拒绝态度了，还要贴上去反而惹人不快。 至于因为顾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就怀恨在心，想要做点什么。 这种想法也不会有。 哪怕有，也只是一闪而过。 这是什么场合？又不是什么纨绔子弟的聚会，因为“我和你喝酒你不喝”无聊的小事大打出手。 大家都是成熟无比的成年人，利益为重。 斗气什么的，太幼稚了。 “喂！小子你要和我抢吗！” 那人刚这么想着，会场内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来自张玉宸。 “什么抢？明明是我先拿到的。”顾渊看向张玉宸。 他们同时看上了这个展台的禁能锁。 顾渊稍微快一点，先拿到手，结果张玉宸就不高兴了。 说实话，这根本就是一件小事，人多东西少，排队或者先去做其它事情很正常。 没看见翁英逸也等别人看完禁能锁，才来过来拍照摄像吗？ 嗯，忽略那个人发现翁英逸来到后就放下禁能锁示意这位执政官先来的举动，大家就是在排队。 别人主动让和插队不是一回事。 张玉宸因为别人先他一步就大声嚷嚷。 其行为本质，和会场内一群年纪不小的中老年儿子，甚至孙子辈纨绔斗气差不多。 但很多人也没惊讶。 因为张玉宸从来就是这么一个死要面子的人。 当初顾渊重创艾家，杀掉艾弘后，张玉宸就表示要把顾渊剥皮拆骨，为自己的老友报仇。 说什么“我张玉宸的朋友也敢惹”之类的话。 当然，后面面对顾渊缩成一团，他离开后才敢放狠话的行为，也在部分圈子里被嘲笑。 总之，张玉宸的脸面很重要。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在他面前，先一步拿走他打算拿过来看看的禁能锁。 作为正常花钱买名额中的一员，面对这种情况，肯定也就让了。 与会人员也是分等级的，自己花钱进来的和被邀请的不在同一个层次。 张玉宸是被邀请的，比那些花钱想要扩展人脉的人，高多了。 但这年轻人居然没有退让，而是在反驳。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你说什么，什么叫做你先拿到的！你凭什么拿？” 听到反驳之语，张玉宸顿时不高兴了，他双眼眯了眯，看向顾渊身前。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顾”字，心猛地跳了一下。 好在，后面是“惜朝”，不是“渊”，那个深渊的渊。 “哼！你也配姓顾。” 张玉宸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 “就凭先来后到。”顾渊懒得理会张玉宸这傻子，转过身研究禁能锁了。 “喂！小鬼！你父母没有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吗？”张玉宸伸手抓向顾渊的肩膀。 语气变得异常凶狠。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怯懦，很生气，想要发泄到眼前之人身上。 顾渊没有转身，脑袋后面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左手越过右肩向后，准确地抓向张玉宸的手腕。 “咳。” 刻意的咳嗽声响起，翁英逸走过来，“怎么了？” 张玉宸收手退后一步：“没事。”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手腕一眼，刚才他和对方有过瞬间的接触。 对方那一抓的力量似乎不下于自己，这是什么奇怪的错觉？ “没事就好，来者是客，今天二代禁能锁正式问世的日子，是一个应该庆祝的日子……”翁英逸直接洋洋洒洒发表了两分钟的演讲。 将一场冲突化为无形。 执政官的面子，张玉宸肯定要给，在旁边听得频频点头。 顾渊倒是没有在意，开始往手中的禁能锁灌输心能。 那禁能锁隐约散发出了一点蓝光，显得颇为神奇。 演讲完毕的翁英逸看了顾渊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身边簇拥着一群人离开。 不过他的秘书离开人群，走到旁边拿出手机操作着。 不出意外，是去查顾渊的身份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莫测的上限 正常来说，这种展示会，还会有陌生人在里面乱晃。 明显就不合理。 但一百张参观名额门票捏在刘封手里，他就想着搞点研究经费来。 面对刚刚弄出二代禁能锁的大功臣，大家也不得不顺毛摸。 这个时候，刘封有着任性的资本。 就好像大家都默契地无视他在大展台上摆烂一样。 左右也不会出事，这么多六级觉醒者，还是研究院这种地方，能有什么事？ 外乡人来了也得乖乖趴着不动。 除非，是那个一手捏死八面神的男人，算了，那个人就不要想了。 要是把他都考虑进去，那大家干脆都躲在什么地下避难所，永远都不要出来好了。 所以才会发生现场调查身份这种事情。 能不给张玉宸任何面子，差一点和他硬刚起来的年轻人，应该有点名堂。 需要查一下。 “怎么了？”顾渊和张玉宸之间被翁英逸化解的冲突，自然也落到很多人眼中。 有两人是一起来的朋友，其中一人问向旁边之人。 如果顾渊有看到这边的话，就会注意到，其中一人稍微有点眼熟。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安倍家族之主，追求力量，和外乡人组织勾搭上的安倍晴明。 哦，他现在叫做帕瓦。 在神州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五级觉醒者。 在旁边的人，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叫做宗城，非常少见的姓氏。 有些让人怀疑是不是灾变时期，祖辈随便起的。 能和帕瓦混在一起，不用多说，此人也是外乡人中的一员。 他和帕瓦的票，都是免费的。 外乡人随便找了两个有票的家伙，从他们手里抢到票。 反正门票也没编号，谁拿到就是谁的。 尽管名额是确定的，但一百人到底有谁，就连刘封这个售票员其实也不清楚。 在问帕瓦“怎么了”的人，就是宗城。 “没什么，只是那个人给我的感觉，有点像……”帕瓦说道。 “像，像什么？”宗城好奇道。 “像一个以前认识的人，在他们身上我都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气质。”帕瓦说道，“羡慕。” “什么气质，怎么就羡慕了？”宗城说道。 “你不懂。我以前遇见过一个人。他是很特别的那种……嗯，很随心所欲的人。”帕瓦说道，“完全不被束缚的人。” “怎么说？”虽然听不太懂，但宗城无疑是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就是自由。比如你和他一起吃饭，你在那里叽叽歪歪威胁他，他一把就把桌子给掀了，暴打你一顿。”帕瓦语气中流露出明显的羡慕。 宗城笑一声：“你确定这是自由，而不是乱来吗？” “当然是自由，如果你和一个很讨厌的家伙一块吃饭，你会不会掀桌子？” “不会。” “那就对了，别人就掀，想掀就掀，羡慕啊。”帕瓦说道，“我就做不到。” “嗯。”宗城点点头，“以后变强就好了。” 他是不知道帕瓦在羡慕什么，但多少可以理解一下。 帕瓦的来历，宗城当然清楚。 安倍家的前·家主，出身在这样的世家，肯定是不自由的，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最后虽然当上了家主，但上面又有个太上长老。 所以帕瓦会追求帕瓦，有帕瓦就可以自由。 差不多就是这样。 “嗯。”帕瓦点点头。 想要自由一点，就需要力量，没有足够的力量谈何自由？ “说起来，下午居然是制造许可的初次竞拍。”宗城说道，“真难看啊，这吃相，急切得像是饕餮。” 他意识到，他们花钱买名额进来的人，早上才知道下午有个竞拍。 其目的恐怕不是要让他们不参与……要是不参与的话，干脆取消这个活动算了。 为什么还要举办呢？ 很明显，是一群人想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 他们这些“有钱人”，已经被盯上了，会成为那些上位者的钱袋子。 以合作，投资等方式，大家一起拿下许可权，然后制造二代禁能锁。 以宗城他们为代表，到时候出钱出力，最后只能舔一糕上的奶油。 甚至，连舔一舔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会来个“措手不及”，自然是为了不给宗城他们从容慢慢应对的时间。 有足够的时间，他们就可以慢慢分析利弊，做出更加符合自己利益的应对。 现在，他们和团队商量的时间都没多少。 直接拒绝，不要参与其中，倒也不是不行。 而最可笑的地方就在这里，宗城他们这群人，是真的想要趟这个浑水！ 哪怕他们明知道这个苹果后面饿狼环绕，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概率很大。 但他们依然想要去品尝。 这是他们通往神州域上层的通行证！ “下午的竞拍会，可能会很热闹。”宗城嘴上说着“吃相难看”，眼中却很热切，“我们不能错过了。” “这个不好拿吧？”帕瓦也是当家主的人，多少能看出来竞拍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呵，上位的门票，当然不好拿。”宗城笑了一下。 但他是谁？ 他叫宗城，是外乡人组织真正的创建者和领导者！ 别人吃不下会噎死的苹果，他未必吃不下。 外乡人组织，明面上首领是外乡人。但真正统领着所有成员，知晓他们身份，让他们办事，居中之人，是宗城。 从外乡人那大聪明和自我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他压根就不是创建什么组织的材料。 像帕瓦这样，因为外乡人而加入到外乡人组织。 但他们真正合作乃至服务的人，是宗城。 外乡人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不问世事。宗城则是那教宗，以神之名行事，好处不说全给拿了。 拿个七八成没问题。 “走吧，我们去外面讨论一下。”宗城对帕瓦说道。 帕瓦点点头，他和宗城这个“组织成员”关系相当不错。 想要参与到许可权这个大漩涡中，要是明面上连一个五级觉醒者坐镇都办不到，那就连踏入漩涡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顾渊，他才不会去管什么二代禁能锁的制造许可权。 他甚至都不关心二代禁能锁问世后带来的影响。 他只是单纯想要延长自己全力输出的时间罢了。 放下手中的禁能锁，这个禁能锁的确可以吸收心能，让禁能效果变的更强。 但距离顾渊想要的效果，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顾渊又走向另外的展台，继续试用禁能锁。 属于相当认真的人了。 就连那边摊着的刘封都多看了两眼。 毕竟是自己得意的作品，能被人发自内心地感兴趣，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认可。 试了好几个禁能锁之后，顾渊走到一个解说员旁边问道：“这里的样品里面，哪个禁能锁是最好的？” “最好的？” “就是能承受最大的充能，禁能效果也最好的。”顾渊说得清楚了一点。 “应该是那个吧。”解说员转过去，指了指会场中央。 那里是唯一一个大展台，展台上，除了摊着的研究院院长刘封外，还有一个黑色的大箱子。 高有两米，长宽都是一米。 全部封闭，质地光滑，看不出任何缺口或者纹路，像是某种解密玩具。 要找对方法才能打开。 “这已经算监牢了吧。”顾渊说道。 “这个是院长研发出来的二代禁能锁原型，就禁能效果来说，是最好的。”解说员说道。 “嗯，谢谢。”顾渊走向那个无人问津的展台。 走到台子上，顾渊绕着那个黑色大箱子走了两圈。 “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刘封问道。 “和你说话要收钱吗？”顾渊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刘封看了自己竖起来的牌子一眼：“算了，你不收。” 他在这其实也挺无聊的。 “好。”顾渊说道，“嗯，有兴趣。这是最强的禁能锁吗？” “当然！” 刘封站了起来，一脸炫耀的神色，向顾渊介绍起这个禁能锁来，“这玩意我是花了整整十五年时间才搞出来的‘原型机’。虽然是原型机，但我保证，在未来的十五年内，绝对没有第二把禁能锁会比这玩意更强。 “你可以试一试。” “怎么试？” “你是什么体系的觉醒者？”刘封问道。 对禁能锁很有兴趣，不断试用的人都是觉醒者——普通人也试用不了，只能听介绍和看小册子。 “强身系。”顾渊说道。 “那就伸出一根手指去碰一下。”刘封说道。 顾渊照做：“然后呢？” “你没感觉到腿软吗？连站都站不住了吗？”刘封问道。 “呃……还好。”顾渊说道。 “什么叫还好，我叫别人测试的时候，他一碰，差点没站住。”刘封说道，“不用装，没关系，大家都一样。” “呵。”顾渊笑了一下，“这个禁能锁的上限是多少？” 刘封张口正要回答，但是他愣了一下：“等等，这玩意上限多少来着？” 和这个原型机有关的资料，都是刻在刘封脑子的。 正常来说，他是张口就来。 但这个不一样，因为到今天，刘封都没测出上限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对他使用禁能锁吧！ 怎么测禁能锁的“禁能上限”？ 很简单，用觉醒者来测试就行了。 刚好把一个心能峰值为2000的觉醒者完全禁能，一点能力都发挥不出来，那禁能上限就是两千。 那边小展台上，小册子里，禁能锁的上限都有写明。 解说员其实也知道。 不过大部分觉醒者都想要自己试试。 只有这个原型机是没有的。 因为其它禁能锁能上限是哪就是哪。 而原型机的上限，目前取决于有多少觉醒者被它压制了心能。 刘封的测试中，其“上限”为二十个五级觉醒者，外加三个六级觉醒者，每个人都仅仅是一根手指接触到的情况下。 全部都被禁能，无法使用心能。 这是刘封可以调动人员，进行测试的极限。 因为原型机只是原型机，就它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发挥禁能作用。 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 放在这里，更多的是给大家看看，而不是人用。 刘封是实用主义，也没纠结于原型机禁能效果到底有多强……不是他制造出来了，他就对原型机的一切了然于胸。 数值只是理论上的，实际应用会怎么样，不测试，刘封也说不准。 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 现在被顾渊这么一提，刘封突然有了兴趣，他也想要知道，这个不能用的原型机，真正的禁能上限是多少。 正常情况下，他请个六级觉醒者就不错了。 大家都那么忙，不可能专门过来配合你测试。 但现在，现场的六级觉醒者超过十个，更有几十个五级觉醒者。 要是把安保团队再抽调一部分。 人就更多了！ 刘封激动起来，对旁边的秘书说道：“快，给我拿话筒过来。” “呃……好。”秘书领命而去。 “这里面是中空的吗？”顾渊敲了敲二代原型机问道。 “不是，实心的。”刘封说道。 “那禁能效果就不能再提升了？”顾渊说道。 接触方式的不同，自然也影响到禁能效果。 单纯触碰和被拷上的差别可是很大的。 “我也想过，通过改变造型来提升禁能效果。但就目前来说，就只能这样。”刘封搓搓手说道，“给我一年，不，两三个月就行，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这来，肯定会有所突破，可惜……” 他露出怅然的神色。 原型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超级大玩具，实用意义不大。 他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二代禁能锁的改善和量产上面。 而不是在原型机上继续浪费时间。 这是他身为研究院院长的责任。 “可惜这玩意没有实用价值，所以你觉得投入没有意义是吗？”顾渊说出了刘封没说完的话。 “是啊。”刘封点点头。 未来等他累了，退休了，到那个时候再抱着原型机好好研究一番。 那个时候退休生活也不至于过于无聊。 今年实际上只是四十出头，但看上去比年纪大很多的刘封已经开始畅想退休生活了。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这原型机很实用。甚至，它对神州域安定的重要性，比可以量产的二代禁能锁更大。”顾渊说道。 语气坚定，却带着一股诡异的蛊惑之感。 “哈？”刘封不明所以。 一般来说，产品的初代，原型机之类的玩意，和后面真正成熟量产品的区别，就是小孩子的玩具三轮车和专业比赛用自行车的区别。 但这个原型机不一样。 刘封把它搞出来之后，再制造出那些样品，其实是在做减法。 这玩意与其说是原型机，倒不如说是“概念机”。 就和车厂的概念车一样，给大家看看很帅，但限于技术或者其它等等问题，不可能量产，也不可能继续往上浪费时间让它变得实用。 “升级它，把这个原型机升级，搞出锁或者其它什么形态，或者进一步加强它的禁能效果。”顾渊说道。 秘书小跑着回来，拿来了话筒，在旁边微微气喘——尽管他压根就不累。 刘封暂时无视了秘书，和顾渊争论道：“你不懂，这真没什么用。” “真的没用吗？刘院长，我记得禁能锁的突破，有一点是它有可能成为对鬼怪的武器吧？”顾渊说道。 对付鬼怪的武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刘封说道，“首先，这只是猜测，还没经过检测。” 停顿一下，刘封压低嗓音：“实话和你说，能对付鬼怪，噱头的意义大过实用，你刚才也试用过了。‘锁’和‘接触’，差距有多大。” 不同形态的禁能锁，禁能效果肯定有区别。 而具有一定束缚形态的禁能锁，效果比单纯刀、剑类型的样品好太多了。 对觉醒者尚且如此，对鬼怪就更不用说了。 “禁能锁就是个锁，无论对鬼怪还是觉醒者，都要先制服了才能‘锁’。”刘封说道。 不把人按在地上，是不能上铐的。 鬼怪要锁吗？以前是不需要的，但未来会出现的智慧鬼怪，可能有需要。 但就算如此，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而且，也用不到这个概念原型机，这么说吧，如果真的是需要用上这个概念原型机去锁的鬼怪。 现在的人，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就和天罪城出现的八面神那样。 再退一步，真出现那样的鬼怪，并且大家将其制服。 那么，其实绑在概念原型机上面就可以。 来个锁链型号的禁能锁，把鬼怪绑在概念原型机上就好，照样可以锁。 刘封稍微解释了一下，不需要升级改造这个他喜欢的概念原型机的理由。 一切都很合理。 哪怕需要锁鬼怪，也是建立在对鬼怪有用的基础上。 这个大前提还不确定，就更没必要了。 “只有鬼怪吗？”顾渊问道。 “什么？”刘封一愣。 “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强大敌人，难道只有鬼怪一个吗？”顾渊抬头看向天——花板，“这是一个伟力归于自身的时代，强者层出不穷。就好像修仙世界，一个门派怎么可能没有威力强大，逆转翻盘的镇派底蕴法宝。” “……”刘封张了张嘴。 这个顾惜朝，已经考虑到这么远了吗？ 其实刘封自己也有想过，但——没必要啊。 虽然暂时没测出这玩意的禁能上限，但刘封觉得，就算把神州域所有的六级觉醒者都拉过来。 概念原型机都可以把他们全给“封号”了。 神州域真的会出现一个需要用概念原型机去镇压，去锁—— 等等！ 刘封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研究呆子”，天罪城发生的事情，他当然有权限知道。 日常其实是把那些报告当做小说看来消遣的。 顾渊！顾渊！ 一个让很多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名字。 神州域，真的有一个需要用概念原型机才能镇压的敌人——顾渊！ “想必刘院长知道顾渊这个人吧。”顾渊说道，“天罪城事件，我有幸或者不幸目睹。” 这话合情合理。 尽管天罪城那边由官方全面接管，但要挡住所有人窥探的视线，那是不可能的。 有人知道顾渊，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那样强大，那样势不可挡，无所顾忌，那样恐怖……”顾渊吹嘘着自己，有一种古怪的羞耻爽感，“这样危险的敌人，需要镇压。 “这个概念原型机绝对是必要之物！升级改造它，弄出一个超级禁能锁来，对顾渊使用！” 顾渊蛊惑着刘封，我坑我自己。 刘封陷入沉思，他其实在概念原型机搞出来后，第一想法是继续提升。 不过后来有人提醒了他，没必要。 他还力争过，结果差点连经费都搞没了，然后就开始做减法去搞量产适用型。 相当于搞出了航天飞机后去造车。 不是说造车就低人一等，也都是造福人类。 可向上看难道不重要？ 那些人觉得没必要，直接否决。 现在的话，应该有必要了吧！顾渊都出来了！ 多少人因为他失眠，还不投钱，让他刘封搞出一个能镇压顾渊的“超级法宝”出来？ “有道理！”刘封猛地一拍手，看向顾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我这就去申请。”他连测试概念原型机上限都抛到脑后。 测试哪有改造升级好玩？ 至于怎么申请，当然是去找翁英逸了，人就在现场呢。 就在刘封打算行动的时候。 会场那边，走来了一群人，为首者是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相貌上如此。 身后跟着一个和他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轻人。 两人周围簇拥着一群人。 看到那些人过来，刘封兴奋的表情顿时收敛，变得冷淡，瘫回到了小沙发上。 “认识？”顾渊问道。 “嗯，是啊。”刘封语气淡淡，却没有介绍他和那人的关系。 看来不是很对付。 那个中年男子面带微笑，一路过来和人打招呼，还停下和翁英逸交谈了几句，紧接着来到展台那边。 他看向瘫在沙发上的刘封：“站起来，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语气有些严厉，像是长辈在教训晚辈。 “我这样子有什么不好吗？”刘封没站起来，斜着眼睛看人，“我亲爱的大伯。” “哈？这人你大伯，你确定你不是他大伯吗？”顾渊满脸惊讶。 第二百七十六章 杀人了杀人了！ 在说明顾渊为什么会疑问之前，让我们先来形容一下刘封。 刘封，男，今年四十二岁，三级觉醒者，特殊系，能力颇为复杂，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叫做“万物解析”。 乍听之下，和“言出法随”一样夸张。 但到目前为止的表现效果，其实就让刘封在研究，格物致知这条道路上走得比一般人更远。 制造出了一代，以及现在的二代禁能锁。 能取得这样的建树，除了能力的帮助外，和刘封自身的天才和努力也分不开。 天才先不提。 努力方面，看刘封头型就能看出来。 他脑袋略尖——能看出脑袋尖是因为刘封头发很少。 只有周围一圈灰白色的稀疏头发艰难生长着。 像是悬崖边上的杂草。 带着厚厚的眼镜，可能因为经常皱眉或者眯眼的缘故，眉心，眼角周围都是明显的皱纹。 稍微抬一下眼睛，那抬头纹就像是一道道挖掘机刚挖出来的沟壑。 足以夹死蚊子。 两道法令纹非常明显，整个人看上去，六十都少了。 而且刘封穿着一身厚实的睡衣。 和一般人心目中“白大褂科研者”的形象格格不入。 完全是一个退休老头。 而他喊大伯的人，一头又浓又密的黑发，虽然明显有染色的痕迹，但看上去整体绝对不超过六十岁。 一个至少六十，一个不超过六十。 结果刘封喊人大伯。 顾渊才会惊讶万分。 “当然是他是我的‘大伯’！”刘封说道，“我才四十多，怎么当这个老东西的大伯？受不起，受不起。” 语言之中充满了嘲讽。 “……居然才四十多？”研究院院长的身份加上这外貌。 顾渊一度认为刘封是个充满活力的老刘。 没想到，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科研人员小刘。 “我只是看上去年纪比较大而已。”刘封用手梳了一下头发，倔强地想要拱卫中央。 只可惜，那效果看起来更加凄凉了。 “起来，我有事情和你说。”刘封的大伯，刘彻说道。 他和某皇帝同名，行事看上去也很霸道。 但刘封不鸟他：“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好了，干嘛还要起来？” 刘彻皱眉，看了一下环境，没有发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里还不是说话的地方？”刘封提高了嗓音，“是你觉得这里的人不配听你讲话，还是待会要说的事情，不能被第三方听到？” 别忘记，刘封手里还拿着话筒。 结果他的话，通过广播传出去，整个会展大厅都听到了。 好在现在不是现场直播，只是在录各种素材。 否则的话，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新闻事故。 饶是如此，那些摄像们也非常默契地关掉了摄像机，收音器。 采访的记者们也纷纷拿下话筒。 一群媒体工作人员往旁边一站，开始变成展厅内装饰的一部分，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你！”刘彻勃然大怒，一只手直接扬起来。 刘封到没有像电视剧里面一样仰起头，而是非常从心地往后缩了缩。 这场家庭内部纷争看得顾渊大呼过瘾，就差搬个小板凳马甲了。 八卦看热闹这种情绪，顾渊当然有。 能这种场合下看人吵架，很难得啦。 刘彻这一巴掌当然没打下去，他只是重重地冷哼一声。 那边翁英逸快步走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语气稍微有些严厉，也有些不满。 这是什么场合？是你们该吵架的地方吗？ 执政官的面子，无论是刘彻还是刘封，都要给。 刘封没说话，一脸不服。 刘彻则是立刻调整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家里的琐事，让翁执政见笑了。” “我知道，但是家里的事不要影响工作。”翁英逸说道。 “知道。”刘彻笑一下，又看向刘封，“听到翁执政的话了没？四十多岁的人，还要闹小孩子脾气！” “我t……”刘封差点跳起来。 倒是从侧面印证了刘彻的话，的确有点小孩子脾气。 “好了，有什么事情先放一放，展会比较重要。”翁英逸强行打断刘封“施法”。 说完之后，他看向这里唯一敢在旁边看热闹，一脸不嫌事大的顾渊：“顾先生对二代禁能锁有兴趣的话，我请人给你详细介绍一番。” 意思就是顾渊不要凑在这个地方了。 刘家人吵架，没看见那些六级觉醒者都只是在远远观望吗？ 笑得如此拱火也不怕引火烧身？ “啊，我对那些禁能锁不感兴趣。”顾渊好像没有听出翁英逸的让他离开的言外之意，“我只对这个原型机有兴趣，其它禁能锁都太垃圾了。” “……怎么说话呢？”刘封不满地瞪着顾渊。 其它禁能锁也是他的作品好吗？ 我们不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和这个作品比起来，其它禁能锁真不行。”顾渊说道，“完全没能真正发挥刘院长你的技术，它们太小了。只有原型机……” 顾渊还拍了两下概念原型机：“这个才是你真正展现技术的舞台，才是你技术的体现。小池塘怎么可能容纳得了真龙！” 刘封伸手挠了挠头，夸奖太过，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还是兄弟。 “你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翁英逸和刘彻两人还没说什么，刘彻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开口。 一开口，就是老纨绔子弟了。 只知道怎么搞事挑事，刻在本能里的东西。 让翁英逸皱了一下眉头。 “这位小朋友是？”顾渊看向刘封问道。 “我亲爱的堂弟，刘至。”刘封站了起来，“行了，别玩那一套，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 刘彻看了态度强硬的刘封两眼，皱眉说道：“二代禁能锁都研发出了，接下来工作会很多，你会很忙，我打算让你弟来帮你。 “毕竟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摘桃子，还是来自自家人迫不及待地摘桃子。 连翁英逸都多看了刘彻两眼。 二代禁能锁一旦量产，就是一场利益的盛宴。 刘封作为研发者，主持者，肯定可以从中获益。 按照正常的情况，刘封作为七大家刘家的一份子，以刘家之力，这块蛋糕他足以吃一口大的。 可现实却不是如此。 当年第一代禁能锁问世的时候，刘家获得了很大的好处。 但刘封本人却没有，仅仅拿到了一个“通行证”，可以让他以后从原本的研究员不受阻碍的成为院长。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而且，这个院长还是科技型，而不是那种真正独掌大权的。 现在，第二代禁能锁出来了。 刘封已经是院长，从各方面来说，包括各种性格，基本上进无可进。 第二块蛋糕，也该让他从中获益了。 这是翁英逸还有部分人的共识。 刘封可是研发者，团队的带领者以及核心，总不能让他吃亏。 没想到，他们这些外人在为刘封考虑。 刘家这边竟然要这么直接，毫不掩饰地摘桃子？ 刘封和刘彻这个家主所代表的刘家，关系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了？ 当真是出乎翁英逸的意料。 “啊？”刘封指着刘至，“你再说一遍，你叫他来帮我？开玩笑吧，我随便列个方程式，别说看懂，他能完整念一遍我就去找个豆腐块撞死。 “我怎么记得他小学都没顺利毕业啊。” 刘至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成了猪肝色，伸手就向刘封抓去：“你找死！” 这一抓，很有风雷之势。 显然，他是一个觉醒者，而且实力不弱。 应该是四级或者五级强身系。 而刘封，虽然是觉醒者，但在战斗力方面，和普通人没有多少区别，根本反应不过来。 连向后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翁英逸也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阻止刘至暴起伤人。 这种场合下，保镖也不会贴身跟随，都在不起眼的角落待命呢。 刘彻也没有阻止自己儿子的举动。 眼看刘封要被刘至抓住脑袋，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拇指按着食指，屈指一弹。 “啪！” 那是类似于鞭子末端抽打出来的爆裂声。 刘至整个人被手臂带着向旁边踉跄两步，没站稳差点摔倒。 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肿得和猪蹄一样。 “啊！”惨叫声从刘至口中发出来，骨头断裂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呼！” 刘封后知后觉地长出一口气，用更大的声音压下刘至的惨叫，“你疯了！你居然要杀我！” “……”刘至的叫声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向刘封。 要杀他？ 他怎么可能要杀刘封，再纨绔也不至于纨绔到这种地步。 刘至只是想要给刘封这个家伙一个教训罢了。 比如抓着他的脑袋把刘封提起来，抖一抖，抖得他全身剧痛，一时间和散架了一般难以动弹。 作为一个刚晋升到五级的强身系觉醒者，这是刘至最喜欢做的事情。 “杀人了杀人了！” 刘封叫声惨烈，还拿了话筒，喊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足以被整个会场听到。 场面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原本事不关己的觉醒者们往这边走，保镖身份的更是小跑着过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把顾渊关起来需要几步？ “哈哈，有意思。” 刚才阻止刘至的顾渊笑了起来。 刘封当真不是一个“科研呆子”，关键时刻，一句话就让刘彻父子陷入到被动中。 当然，这也和刘彻父子两人的行事有关。 怎么说呢，他们对待刘封，显得无比霸道，绝对不是一般正常亲属间的关系。 多少人小时候被自己老爹揍过，但多少人被大伯揍过？ 更不用说，是这样的场合，刘封四十多岁了，还是研究院院长，竟然被刘彻扬起巴掌威胁要教训。 只能用离谱来形容。 更像是帝王对待自己的亲族，和对待臣子没有两样。 上行下效，刘彻对刘封是这个态度。 刘至也不会对刘封这个哥哥好到哪里去。 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斗狠，结果先被顾渊打断了骨头，又被刘封架到火上烤。 刘封大喊大叫，大家不想过来也要过来。 “走，去医务室看一下。”刘彻用森然的目光看了顾渊和刘封两人一眼，抓起刘至就走。 比起十几年前，这个侄子翅膀硬了。 在这里纠缠闹大，只会给刘家丢脸，先退一步。 刘封不要脸，他们刘家要脸。 刘彻不至于对外也向对刘封一样，不管不顾就要强压过来。 况且，就算他发飙让这些人都滚——也没这个能力。 十多个六级觉醒者呢！ 刘彻离开，算是息事宁人，大家也不会继续闲事，过来聚过来的人群又重新散去。 就是时不时看向这边，小声议论。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和实力身份地位没什么关系。 “你啊……”翁英逸无奈地看了刘封一眼，也离开了，还是直接离开展示会场。 有些事情，需要商量讨论一下。 反正素材也拍够了，他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倒是让一些想要在翁英逸心中留下印象的人颇为失望。 心里把刘家骂了一通。 要不是他们突然这么一闹，翁英逸肯定不会这么快就离开。 “哥们，你要倒大霉了。”刘彻等人离开，人群散去，刘封看向顾渊说道。 “哦？” “你肯定被这群王八蛋记恨上了。”刘封说道，“听我说，现在就走，连夜离开天机城，到……最好到樱岛域，半岛域去。” 这话说得颇为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真的假的，至于吗？”顾渊似笑非笑。 “你笑什么。这可是刘家，传说中的七大家你听过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意味。 “知道一点。”顾渊点点头。 “那不就结了，其他什么家我不熟悉。刘家我可太熟悉了。”刘封说道，“你现在就走，应该还可以躲开。 “我估计踏出这个研究院，就是打击报复的开始。 “算了，我现在送你出天机城。” 说着说着，刘封就要拉顾渊走。 “下午不是还有制造许可的拍卖会吗？”顾渊问道。 “关我屁事！”刘封说道，“我才懒得去当吉祥物。” “那就开始研究改造这个啊。”顾渊拍了拍概念原型机，“要不，我们直接对你弟弟使用禁能锁！拿这玩意砸他。” 典型的拱火，不嫌事大——不对，应该说，就嫌事小。 “这玩意有八吨重。”刘封说道。 八吨的重量是什么概念？ 道路上看见七八米的大货车，自重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重量。 用这玩意去砸人？效果肯定很好，但前提是能把它拿起来。 然而除了另外的机械，不可能有人能把这个原型机拿起来。 概念原型机和其它样品不同。 那五十多件样品，只是接触的话，对心能的压制封锁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概念原型机，光是手指触碰，就足以压制心能。 这就意味着，哪怕是觉醒者对这个概念原型机使用能力，也会在接触到的瞬间失效。 强身系一拳打上去，接触的瞬间，拳头的力量就会只剩下正常人的力量。 其余能力同理。 延展系的幻体，具象化系的具象化之物，都会直接消失。 由心能构成的“能力”会直接溃散成纯粹的心能，不再发挥作用。 能有效果的，只有接触的那么一刹那，一瞬间，无限接近于0的那点时间。 六级觉醒者的领域蔓延出去，笼罩着这玩意，也会形成一个“盲点”。 无法对其产生任何效果。 这概念原型机，就是宣传中，真正可以当做武器的那玩意。 但也因为这个，绝对不可能当做武器来用。 武器是要有人来用的，一碰就先把自己给废了，还怎么用？ 哪怕刘封对其改造，也只会是往“锁”方向发展。 “这么重。那砸人肯定很爽咯？”顾渊问道。 “还行吧……反正比一般的钢铁硬多了。”刘封说道，“不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放心吧，我不怕刘家。”顾渊自信满满。 “你哪来的自信？”刘封觉得这顾惜朝也够盲目乱来的。 “没看见我一根手指就打断了那个刘至的手吗？”顾渊伸出一根手指。 “你五级不行，真不行。”刘封摇头。 他记得，刘至应该是四级强身系来着。 能轻松打断他的手，应该是五级强者了。 可强者是相对来说的，五级觉醒者，对上刘家百分之百没好果子吃。 要是现在顾渊立刻滚去给刘至道歉，并且表示愿意为刘家做牛做马，献上忠诚，那事情可以有回转余地。 否则的话，刘封觉得眼前的哥们死定了。 除非他自己也有什么背景。 “你有什么背景吗？顾……没听过啊。”刘封抓了一下仅剩不多的头发。 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大势力或者大人物姓顾。 哦，有一个，顾渊。 “我不是五级。算了，反正不用担心这个。”顾渊说道，“关于这个禁能锁的改造，你有什么思路吗？” 大家群策群力，把这个原型机用起来！ “你不是五级还六级吗？”刘封没好气道，“思路的话，我最开始打算把它做成一个牢笼。” 成功被顾渊转移了话题。 牢笼也是锁。 其它样品中就有牢笼，不过是缩小版的狗笼子，也没觉醒者进去一试。 “牢笼肯定不行。”顾渊摇头，“别忘记，这是‘对顾渊宝具’，他不会蠢到自己进牢笼。 “有没有那种不像锁，其实又是锁，可以骗过顾渊的东西。” 他谆谆善诱。 “请君入瓮吗？”刘封想了想，“房间？不对，那样花费更大，就算我可以办到，把人‘关’进房间和关进牢笼，难度都差不多。” 想着想着，刘封就陷入到沉思中。 片刻之后，他猛地一拍手：“对了！铠甲！” 如果可以把这玩意做成帅气的铠甲，就有可能达成欺骗效果了。 “铠甲还不太行吧，就算真的引起顾渊兴趣，他要穿，总归会发现的。”顾渊说道，“不如更进一步，搞个高达出来！人形机甲！” “对哦！”刘封猛地点头。 人形机甲，男人的浪漫！没有男人会拒绝开高达这种事情。 延展系的最终形态，不就被称之为开高达吗？ “不对。”然后不到两秒钟，刘封又否决，“我要是真的能造出高达来，我早就直接造了。” 这里的高达乃是广义的称呼，代表中大型（人形）机甲。 高达是高达，eva是高达，延展系幻体也是高达，甚至挖掘机也可以是高达。 “谁说是真高达了，假的就行。”顾渊说道，“哪怕只有一个模型，但只要里面有个驾驶舱，谁不想要进去坐坐呢？” “那和房间区别不大吧？还是会发现的。” 先抛开能不能造出来的问题，刘封想到是实用性。 只要一触碰，就会发现这玩意的真正用途。 “简单，搞一个插入栓驾驶舱，镂空留一块。”顾渊说道，“这样一来，抓住顾渊只需要四个步骤。” 把驾驶舱打开，让顾渊进入驾驶舱，把驾驶舱送进高达里面，关门。 一共四个步骤，就足以解决神州域的心腹大患！ “都差点被你说得现在就要去做了。”刘封说道，“算了，先去搞个设计图出来吧。走，走，一起。” 顾渊不想走，刘封也只能先让他和自己呆在一起。 “那就走。”顾渊和刘封一块离开。 众人的目光，一直随着两人完全离开会场才收回来。 “这小子谁啊，挺嚣张的。”张玉宸问道。 身边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嗯？查不到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翁英逸看向秘书问道。 “顾惜朝这个名字不算很多，户籍库中一共有一百四十六个，但没有人与之身份符合。”秘书说道，“可能是缺失了，或者没有上传到电子库里。” 神州域的户籍还没到全覆盖的地步。 “能花钱买票的人，不可能连个身份都没有。而且他还是个实力不弱的觉醒者。”翁英逸说道，“所以他的名字是假的，为什么要用假名？有点意思，把他的身份查出来。” “是，执政官。”秘书点点头。 这次就不是简单用名字到户籍库那里查了，而是真正掘地三尺，要挖出“顾惜朝”的身份信息。 第二百七十八章 神州域天下第一是谁？ “模块化，没有必要搞一体式的，难度太大了，我们要的是模块化，拼装玩具那种，那不就很简单了。” “拼装要动的话，强度太低了。” “我们做的是模型，不用动，脚底搞个履带能动就行。” “有点道理，我再想想” 属于刘封的实验室里，顾渊和刘封讨论着关于“对顾渊宝具”的设计。 不断明确基本的要求，目的。 首先，要帅……不帅是不可能把顾渊吸引过来。 其次，模块化，像拼装玩具那样，这样一来，制造难度就大大下降了。 而在可动性方面，顾渊提出不需要可动，不是可动模型玩具，而是单纯的橡胶手办。 脚底下装个轮子能动就行。 如果要提升可动性，制造难度肯定要大大上升。 “但要是不能动的话，单纯一个模型，就要吸引顾渊，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刘封说道。 既然是对顾渊宝具，实用性必须考虑到。 如果不能把顾渊关进去，所有的设计都没有意义。 “宣传能动。”顾渊说道，“这样不就好了。” “顾渊又不是白痴，这样一宣传他就主动钻进来了？”刘封不同意。 “……” 顾渊很想回答他，是的。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设计。”刘封说道，“你不要着急。话说你和顾渊有仇吗？” “没有。”顾渊摇头，“与其说是顾渊，倒不如说是我一直畏惧某种强大的存在，假想着有一天，突然出现某个无可匹敌的强大敌人……我们应该怎么办。唉，当我杞人忧天吧。” 这话说的，如果突然某一天，出现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 顾渊的第一反应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的忧愁。 而是兴奋。 从他没事好几次感叹“今不如古”就可以看出来。 如果可以选择，顾渊绝对会选择穿越到曾经的灾变乱世，而不是现在这个相对来说稳定的时代。 当然，顾渊不是渴望混乱。 他只是渴望混乱下，滋生的那些更加有趣的人，事物。 他本身也不是小丑，想看世界燃烧，于是就去把世界点燃了。 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如果是以前，或许还算是杞人忧天。但现在，智慧鬼怪，天罪迷雾，八面神，还有顾渊。谁知道日后还会出现什么？”刘封叹息一声，“我们的确需要一件真正强大的武器。” 远的不说，单纯一个八面神，如果当时不是它和顾渊对上了，然后被一把捏死。 一旦被其逃脱，造成的危害，还要大过天罪迷雾事件本身。 迷雾不会动，八面神可是会动的！ “说起来。”顾渊说道，“这么大的神州域，难道就没什么隐藏的强者或者超级底蕴吗？” 闭死关的太上长老，镇派法宝之类的玩意。 “又不是修仙小说，人老了，就算苟活，还有多少战斗力？”刘封说道。 顾渊点点头，他想起来在东京城遇到的那个六级觉醒者。 很老了，就只有一击之力，打完就跪。 和昙花一样。 而且那一击之力也不怎么强横。 不是“核武”这种底蕴，底牌。 “那现在神州域最强的人是谁，没个说法吗？”顾渊问道。 来神州域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些八卦，只知道神州域明面上有一百五十多个六级觉醒者。 加上类似于波图这样的隐藏人士，可能会多出个七八，不会超过十个。 所有六级觉醒者加起来，不会超过一百七十人。 嗯，天罪迷雾事件中，还死了好几个，又减少了。 那，这一百多六级觉醒者，就没有排名吗？ 排名可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东西，热衷于各种什么榜单，算是基本操作。 江湖有兵器谱，高武有天地人，修仙也有xx榜。 神州域呢？ 不整个天地人榜单？ “有啊。”刘封说道，神州域最强，是有人的。 “谁？”顾渊很有兴趣。 “顾渊。” “？？？”顾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问我自己？ “怎么会是顾渊呢？他来神州域才多久。”顾渊说道。 “但他应该就是最强的。”刘封说道。 顾渊奇怪：“真的假的，难道这么大神州域就没出现什么很强的强者。那种‘你是六级是因为你仅仅是六级，我是六级是因为等级上限才六级’。 “这种强者。” 觉醒者上限就是六级，原因就是心能数值超过5000后，就测不出来了。 所以心能数值超过5000，全部都是六级。 但一个觉醒者如果心能量级是10000，一个是6000，差距肯定不小。 “没。”刘封摇头，“虽然很多好事者热衷于排位，但这玩意，都是一些人口中的‘比战力’，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六级觉醒者也不是需要靠排名虚名来获利的人。” 就算有榜单，也是“天榜”排名不分先后，上榜全是“大宗师”这种。 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机构会能、敢、会给六级觉醒者排名，找出个“天下第一”来。 就连x大强者都没有。 只能通过一些以往的战绩，模糊地选出一些人可能会比较强。 比如有人有斩杀过同为六级觉醒者对手的记录。 有人有以一敌多的战绩。 诸如此类的。 除非来一个“天下第一觉醒者武道会”，才能搞出第一强者来。 而顾渊，天罪迷雾事件后。 根据现场六级觉醒者的反馈，还有一些人的侧面反应——比如张玉宸只敢事后放狠话。 官方对于顾渊的实力判断是“二十六”，二十个六，需要二十个六级觉醒者（战斗类型），才可以和顾渊抗衡——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官方从未正面承认，乃至都不明确的确有顾渊这个人。 就算很“小道”，但顾渊天下第一毋庸置疑。 “这样啊。”顾渊点点头，把话题牵扯回到禁能锁上面，“那你觉得要怎么才能真正做到对顾渊宝具。” “高达我造不出来，eva也不行，但是环太平洋那种，未必就不行了。”刘封若有所思道，“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知道，我都看过。”顾渊说道。 “以前禁能锁都是一体式的——为了实现更好的禁能效果。现在话，抛开一体式，其实我可以搞出小一些，那种真正的可动机器人。” 刘封说道，“如果把原型机作为躯干，再加上可动的四肢，是可以做的事情。甚至，我可以在四肢上加上当初搞出原型机过程中的废料半成品，实现一定程度接触禁能。 “这样一来，应该可以欺骗顾渊。” 想要抓住顾渊，不下点成本，搞得真一点怎么行？ “所以我要把原型机扩展成躯干，然后内外都要套上一层隔绝层，等顾渊进去之后就关门，等他使用心能，就会发现，力量只能突破隔绝层。” 刘封一边说一边理清自己的思路。 禁能锁，无论是不是原型机，至少要接触才能发挥作用。 接触是有范围的，直接和身躯接触是解除，搁着衣物，手套之类的，也是解除，能有作用。 但隔绝再大一些就不一定了。 就算是原型机，把它装进大箱子里，去碰那大箱子，也不会被禁能。 “如果要能动的话，躯干里面需要有一套控制装置……就会很复杂。”顾渊说道。 “不，欺骗，重要是欺骗。”刘封露出“还是这群读书人狠”的笑容，“躯干完全不需要和实现四肢真正意义上联动，可动的是四肢，和躯干有什么关系？ “我制造一个远程遥控器来控制四肢就行了，中间的躯干就是一个完全的牢笼。” “对，对，对就是这样！” 刘封理顺自己的思路，前路彻底打开。 这样一来，技术上的难度就大大降低。 一个可动中大型机械人？ 不，动能的只是四条机械臂罢了，四条机械臂安装在一个牢笼上。 请君入瓮，成了！ 对刘封来说，要搞出四条可动机械臂来说，绝对不是问题，甚至都不需要他动手，研究院自有人可以办到。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原型机加以改造，在保持原本禁能效果的情况下改变造型。 这个工作难度其实不算特别高——对刘封而言。 主要问题是繁琐。 而繁琐，其实不是大问题。只要有足够的资金，调动大量的人力物力，刘封有把握，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改造。 半年内，不，两个月内就可以！ “钱，需要钱。” 刘封陷入到自己勾勒的蓝图中，就要离开实验室去要钱。 走了几步他才想起来还有顾渊在：“哥们，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一下！刘封，禁能锁发明者！” 对刘封来说，研究院院长的身份，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虚名，并不重要。 “顾惜朝，六级强身系觉醒者。”顾渊也自我介绍。 “你六级？”刘封惊讶道，恍然大悟，眼前之人的自信原来不是盲目。 这就对了。 一个六级觉醒者，虽然肯定不和刘家的庞大实力抗衡。 但也不至于怕了刘家。 除非真的有什么利益冲突，无法调节，刘家也不会去针对六级觉醒者搞事。 匹夫一怒都流血五步呢，更何况六级。 而打断了刘至的手腕，显然不是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 来个中间人说说和，大家相互道歉，事情就可以揭过了。 甚至，还能以此为契机，搭上关系，把这个六级觉醒者变成刘家的友好关系网中的一员。 大家又没有根本利益冲突，强强联手，一起赚钱咯。 第二百七十九章 组织上决定，就由你来背锅了 刘家的刘彻，是个霸道的人，不会圆满到借此机会强强联手。 但事情揭过不成问题。 “六级，要不你留下来帮我？”刘封看着顾渊说道。 改造过程，肯定需要各种各样的测试调整。 如果有一个六级觉醒者在旁边随时随地地测试禁能效果，肯定会提升效率。 但又有多少六级觉醒者有这个闲工夫呢？ 就算刘封是研究院院长，在他研发禁能锁的过程中，也需要和研究院挂职的安全顾问沟通。 约好时间，才能让他们来帮忙，配合测试什么的。 不可能随叫随到。 无形之中就降低了效率。 如果顾渊肯跟着，能够随叫随到的话，那可就太爽了。 “我个人倒是没问题，但……”顾渊说道，“这种项目，我这样的外人能参与吗？” 凹凸曼变脸面具维持时间长，他可以假扮顾惜朝。 “我主导的项目，要什么人还是我说了算。”刘封说道。 他不一定能踢掉某些来镀金的人，但他要什么人，只要对方同意，也不会有人阻止。 “那我没意见，反正我也没事做。”顾渊说道。 “先走吧，我要向上面申请资金。”两人走出实验室，迎面就遇到了翁英逸。 除了保镖外，后面还跟着两个正在聊天的觉醒者，赫然都是六级。 “你怎么过来了？”刘封问道，“为了下午的拍卖会？我不参加。” “不，我找他。”翁英逸看向顾渊，直接了当，“这位藏头露尾的顾惜朝先生。” 说话的同时，翁英逸直接拉过刘封。 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身后的保镖，还有两个六级觉醒者上前。 “嗯？”刘封不明所以。 “找我有什么事吗？”顾渊似乎看不到紧张的气氛，笑着问道。 “想要知道你到底是谁。”翁英逸说道。 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半。 翁英逸叫秘书去查“顾惜朝”的身份，结果直到展会都要结束了，还没查出什么来。 只能查到一个信息，他在十天前来到天机城，然后就在这里呆着。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信息。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无论是顾惜朝，还是这张脸，都是假的。 所以才查不到任何东西。 那么，这个人是谁，在问话之前，翁英逸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人选。 外乡人组织成员，有着“变身能力”的万化！ 别忘记，外乡人亲自出手，抢走了门票。 “今晚就走”不意味着那对父子就这么算了，什么也不做。 等确定自身安全后，他们反手就把事情上报，外乡人抢了他们的门票。 就连顾渊也被当做了外乡人组织的成员。 尽管仔细思索，顾渊这边是不知道外乡人那边的行动的，应该不是外乡人的人。 但是，管他呢，反正外乡人背锅。 顾渊被当做外乡人成员追捕，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至于谁雇佣了外乡人，就比较难查了。 涉及到外乡人，又涉及到展示会，事情肯定要上报上去。 刚好和查无此人的“顾惜朝”对上。 那事情就很明朗了，外乡人组织的成员，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抢了别人的门票，借此混了进来！ 曾经的外乡人名气大于威胁。 直到后面外乡人本尊出现，和顾渊有过一些接触。 让神州域官方变得更为重视，一番挖掘，查出了一些重要成员的身份。 万化就是其中之一，一个可以“变身”的觉醒者。 “万化。外乡人，对吗？”翁英逸不需要回答，看着顾渊说道。 “啥，外乡人？”刘封看着顾渊，“你不是六级强身系觉醒者吗？” 有些不敢相信。 “……啊，被发现了。” 顾渊沉默两秒钟，顺水推舟，“这么快就查到我身份了，真厉害。” “抓住他。”翁英逸懒得废话，直接说道。 先把人抓了，再慢慢审问外乡人组织有什么目的，想要做什么。 两个六级觉醒者上前。 外乡人组织除了首领外乡人外，就没有六级的。 根据资料，万化应该是四级觉醒者，而且能力是“变身”，压根就不是战斗系的，不足为惧。 翁英逸亲自过来，是降低对方戒心，保证刘封这二愣子的安全。 既然刘封安全了，那还虚与委蛇什么？ 上手干啊！ 半分钟内就能解决战斗，生擒此人，而且还是没战损的。 一个六级觉醒者的领域展开，笼罩过来。 另外一六级觉醒者，手臂膨胀，撕裂衣袖，变成了类似章鱼触手的玩意卷向顾渊。 “我虽然会变身，但不是魔法少女类型的变身。不需要用触手这玩意对付我吧？”顾渊一边开口，一边退后。 退后速度极快，一下子就撞到走道尽头的墙壁上。 然后，他撞穿了墙壁，从三楼坠下。 两个六级觉醒者紧跟上去，但就这么一两秒的时间。 人没了！ “人还在……速度好快！脱离我的领域范围了！”那个展开领域的觉醒者刚开口的时候还能感知到顾渊的位置。 但话都没说完，顾渊就离开了他的领域范围内。 彻底失去踪迹。 “嘟——！”警报声在十五秒钟后响起，整个研究院的外墙附近突然光幕升腾而起。 构成发光的长方体，把研究院彻底笼罩。 那是灵物在发挥作用，要阻止“万化”的逃离。 只可惜，光幕升起后，搜查工作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除了少数一些机密之地没搜外，将其余能进去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却没能发现此人踪迹。 对方要么已经逃离，要么变成其他样子，还躲在研究院里面。 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 于是，由翁英逸住持追捕。 封锁要继续，任何人不得进出。 一定要把万化抓住。 两个六级觉醒者也很生气，翁英逸请了两人动手，原本要抓一个四级觉醒者，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没想到却让对方跑了，简直奇耻大辱。 不把万化找出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还在研究院内中的宗城和帕瓦，得到消息后目瞪口呆。 什么玩意？万化潜入搞事情？ 明明就没有啊！ 外乡人组织这次进来的就他们两个人。 外乡人不是严密到极致的那种组织，没有宗城联络的话，那些成员都分散在各地，做自己事情。 宗城也不知道万化这个时候具体在什么地方。 但他可以肯定，万化绝对不可能来天机城，参加这个展示会。 因为万化人还在樱岛域，这两天才刚有回来的打算。 万化是带着任务去樱岛域的，让帕瓦投靠，其实只是意外之喜。 真正的任务，万化前段时间才刚完成，打算回到神州域。 怎么可能来这里搞事情！ “他吗的……”宗城低骂了一句，外乡人组织又双叒叕背锅了！ 就连宗城自己都忘记外乡人背了多少次锅。 各种他们干的，不是他们干的事情，都往外乡人头上扔。 那些高门大户彼此间的暗斗，死人曝光了，那是外乡人干的。 什么悬案解决不了，外乡人干的。 豆腐渣工程倒塌了，外乡人干的。 xx明星爆出丑闻，哈，那是为了掩盖外乡人最近刚干的大事。 什么大事？我要说了我人没了，都说了是为了掩盖，我肯定不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没办法。 归根结底，还是外乡人干的！ 这也是外乡人“名声赫赫”，但官方对待它的态度就颇为不屑，当成疥癣之患，没有真正花大力气去剿灭的真正原因。 因为很多事情都是背锅的，甚至，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需要外乡人的存在来背锅。 宗城心里的怨气，可想而知。 诚然，外乡人肯定干过不少坏事，但也只是枪毙的程度。 结果硬生生被搞成了凌迟一百遍的罪恶滔天。 反正宗城也不是好人，背就背，也不是完全不能获利。 可现在又是什么肯定的情况，假外乡人组织搞事情，他们这两个真外乡人被困住了。 最开始前半小时，具体发生什么事情，除了翁英逸等人外，其他人也不清楚。 只是遵照指示，没有到处乱晃，乖乖呆在展厅内。 宗城为了表示自己的光明正大和清白，一直和人群一起，连对外联络的举动都没有。 现在要排查到人，找到万化。 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 两人固然有表面身份，很清白，但谁知道研究院的“门”这么一关，什么灵物和或者觉醒者会有妙用。 其它不说。宗城可是很清楚，神州域存在一“主脑”。 到底是觉醒者还是灵物未知，确定的是可测人心。 三十六城都有“分脑”在。 天机城也不例外，研究院说不定就有。 把人交给主脑问一句——你是外乡人的成员吗？ 卧槽！ 一想到这个结果，宗城就头大如斗，和帕瓦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心中对那位冒充外乡人搞事的家伙，发出了最真挚的问候。 “怎么办？”帕瓦问道。 “别慌，先静观其变，实在不行，我们就走。”宗城说道，脸色尤为阴郁。 帕瓦点点头。 背锅他们不在乎，在乎的是因为背锅而出事。 “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研究院外的八卦记者们望眼欲穿，想要弄清楚研究院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可是大新闻。 好在，很快就不知道从谁口中传来了消息——外乡人冲击展示会了！ 第二百八十章 悲剧的宗城 外乡人冲击展示会？ 大新闻！超级大新闻！ 一群记者们纷纷激动起来。 已经出逃，拱火成功的顾渊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像外乡人这样的组织，肯定需要名气，这次帮他们扬名了，不用谢。 研究院内。 气氛有些凝重，像宗城他们这样“身份不明”的人，都是重点排查对象。 以最快速度排查一轮过去后，依然找不到外乡人中的万化。 无论是翁英逸，还是那两个丢了顾渊的六级觉醒者都愤怒了。 前者是因为展示会这样的场合出问题。 后者则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 两个六级出手，怎么就让人给跑了呢？ 以前因为你外乡人“有用”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居然膨胀起来了。 今天就要让外乡人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于是，研究院偶尔会用一下的“主脑分脑”上线，开始“测谎”。 当然，六级觉醒者是不会被测到的。 他们不至于被万化放倒，人间蒸发，再代替他们的位置。 别说万化，外乡人本尊来，也只能“立于不败之地”，很难对其他六级觉醒者造成什么伤害。 五级觉醒者的话，是有一定可能翻车的。 但说实话，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环境，以及留给万化的时间，他要悄无声息地代替一个五级觉醒者，难度依然很大。 整个研究院已经被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万化的身影。 他变成四级以及往下，还有普通人的样子，概率比较大。 又或者，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了……这个，大家认为的概率其实也不大。 研究院的面积可不小，外乡人逃离的地方是研究院中心地带。除非可以瞬间移动，否则的话，怎么也快不过升起来的防护罩。 这点判断没错，顾渊来到边缘的时候，防护罩已经开启。 顾渊无法穿过。 所以用了穿墙的手牌，穿了过去——从地下。 防护光幕只在地表，没有包括地下。 他就这么简单地出去了。 其实研究院四周地下，也是有钢板层的，深入到十多米的地方。 何耐遇见了“穿墙手牌”，没能发挥作用。 关于第二轮的测谎排查，从普通人开始，然后自下而上，到觉醒者。 宗城也是觉醒者，但他只是强化系，而且只有三级。 用不了很长时间，就会排查到他。 倒是在神州域展露过一定头角的五级觉醒者帕瓦，顺序比较靠后。 “怎么办？” 一群人都聚集在一起，帕瓦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宗城说话，只能用眼神示意。 宗城脸色已经从最开始的阴郁变成了现在的沉默。 把一切情绪都隐藏起来，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去主脑那边测谎？ 主脑会怎么询问？你是外乡人的万化吗？ 不，主脑不会这样，它只会问，外乡人组织和你之间的关系。 一个万化被发现，谁知道外乡人还有没有同党还在里面呢？ 而宗城只是强化系，也不是什么六级强者，面对主脑的隔空询问，可以封闭自己的脑袋。 当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说，不要去想大象的时候。 另一人不免会想到大象——除非受过专业的训练。 宗城没有过，而且，就算专业训练，也瞒不过主脑。 所以，暴露是必然的事情。 宗城不说话，甚至闭上了眼睛，不过一只手伸出，抓住了帕瓦的手。 帕瓦愣了一下，也没有说话。 有人注意到两人手牵手的动作，露出一些古怪的目光，真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啊。 不过这样的场合还要秀恩爱，不是很好吧。 又不是末日来到，来个最后一吻。 等等，难道！ “呼……”宗城长出一口气，对帕瓦说道，“以后的日子要变化了。” “嗯？”帕瓦还没明白宗城是什么意思，就被拉着走出了人群。 “喂，你们在干什么！” 稍远一些的位置，负责维持这边秩序的六级觉醒者看过来。 宗城同样看过去：“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随着他的话，其手背上散发出微光，那是一扇门的图案花纹。 宗城面前骤然出现了一扇门扉。 那门扉有着一定的吸力，宗城稍微向前一倾，带着帕瓦投入到门扉中。 两人瞬间消失无踪，同时门扉也旋转着缩小消失。 让那六级觉醒者的攻击落了个空。 “外乡人！外乡人出现！”安保人员的叫声响起。 不过不是特别准确，应该是“外乡人出现了！外乡人跑了！” 一气呵成，这样才对。 现场没有混乱起来，在场的两个六级觉醒者同时释放领域，将这里一分为二。 以强大的力量震慑。 除了宗城两人外，这里也没有第三个外乡人成员，其他人也不至于反抗。 现场不到十秒钟，就安静下来。 很快，翁英逸等人赶到。 几个人小声说了几句，脸色都不太好看，让人跑了！ 成功脱逃后。 宗城终于不在掩饰自己的脸色，一拳狠狠砸在面前的墙壁上。 他们已经从研究院出来了，还直接离开了天机城。 这里是宗城特别留下的安全屋之一。 他们能直接出来，得益于外乡人本尊给宗城身上留下的印记，可以打开空间门，让他来到这里。 能使用一次。 只要外乡人不死，这空间门就可以随时用起来。 用过之后，就失效了，需要外乡人重新留下印记坐标。 这其实是外乡人进入到六级之前，真正的能力，设好坐标，进行空间门传送。 那一天疯狂乱开的小型空间门，是他领域范围内才能做到的事情。 非领域范围，需要先设定坐标。 而距离，从顾渊误入直接从樱岛域来到神州域，就可见之远。 宗城的安全屋，距离天机城很远，比樱岛域和神州域的距离都要远。 但这不意味着他安全了。 相反，选择逃离的这一刻开始。 宗城就不再安全，他失去了他在神州域明面上可以拥有的一切。 他创立的企业，拥有的社会地位，财富，通通不复存在——哦，财富他可以保留一部分。 宗城可是用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去参加展示会的。 用不了多久，他的企业会被查封，名下财产会被冻结。 从此之后只能像外乡人一样，如同老鼠一般生活在阴沟里，不见光。 但外乡人是六级，有个空间门，想去哪就去哪。 而且外乡人的心性能够让他呆在什么阴暗的小黑屋里面，几个月不出来，专心锤炼自己的心能能力。 宗城行吗？ 宗城不行！他有野心，有欲望，他要往上爬，享受一切，支配别人。 让他在小黑屋呆几天，会直接发疯。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不再强压情绪，暴怒的宗城疯狂捶打着眼前的墙壁，把双手锤得鲜血淋漓。 口中的“你”，自然是顾渊。 当然，这个时候他不知道顾渊的真实身份，只能抽象为一个“坑了他的人”。 比愤怒更愤怒的是，连报复都找不到对象。 发泄完毕后，宗城深呼吸一口，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现在他能够做到的一切，就是壮士断腕。 从此以外乡人组织副首领的身份活着——码的，作为邪恶组织，他们居然连个邪恶的秘密基地都没有建好。 一想到这里，宗城差点再度压不住火。 帕瓦看着暴怒的宗城，叹息一声，帕瓦，果然帕瓦才是一切。 在帕瓦面前，其它的一切都是浮云。 顾渊不知道，自己这一坑，直接把外乡人给坑惨了，只能说机缘巧合。 为神州域的安全稳定又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什么，外乡人名气大于危害，很大程度上是背锅的？ 哦，那没事了。 接下来的事情，也正如宗城所预料的那样，他名下产业，很快就被查封。 各路人马一拥而上，将他多年心血肢解分食。 对于宗城，外乡人种种处理，这里都是后话了。 今天，最主要的事情还是竞拍会，二代禁能锁制造的许可——尽管只是初步。 但依然让很多人摩拳擦掌。 “禁能锁的制造，你怎么看？”算是解决了外乡人一事，翁英逸找到刘封问道。 “我不打算管。”刘封说道。 “你怎么可能不管？”翁英逸皱眉，“不要逃避责任。” 刘封可是主开发人，没有他，二代禁能锁很难实现大规模量产。 “没必要。”刘封说道，“一代的时候还需要我。现在那些人都成长起来了，你叫王顺他们去提供技术支持，一样能可以支撑起大规模量产。” “那你呢？”翁英逸说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一下？” 刘封不管，等若是彻底把二代禁能锁开发带来的利益全部都拱手相让。 “我想过了。”刘封推了一下眼镜，显得很冷静，“我没兴趣去争，也争不过那些人，所以我选择不要。 “相应的，我需要足够的资金支持。” “你要做什么？”翁英逸问道。 “造高达！不是，我要建造世界第一牢笼！把那群王八蛋通通关进去！”刘封说道。 “……”翁英逸欲言又止，最终拍了拍刘封的肩膀，“把你想要的整理出来，交给我，我尽量帮你争取。” 停顿一下，他又说道：“你退出了，你家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原本有刘封在，刘家可以光明正大插手其中，吃一口大的。 随着刘封都退出，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我管他们去死！”刘封说道，“再烦我，把他们也关进去。” 第二百八十一章 小目标 翁英逸离开了。 刘封态度坚决，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相较于刘家的不满，其他人对于刘封退出，只想要钱搞他的什么高达监狱，绝对乐见其成。 他们会帮助刘封实现愿望。 至于刘家……七大家之一是很猛没错，但对手是其他家呢？ 这次二代禁能锁所代表的利益，足以让很多人眼红心动，有了借口后，联手把刘家踢出去，不是做不出来的事情。 顾渊这边，黎明·顾惜朝的身份不能再用了。 天机城因为外乡人一事，各方面开始严查。 各种小旅馆，出租屋都被排查。 顾渊非常干脆地离开了天机城。 距离刘封制造出高达，还需要一些时间，没必要在天机城呆着。 展示会虽然因为外乡人组织的捣乱，掀起了一定波澜。但整体没有受到影响，顺利进行到第一次拍卖会完结。 刘封那边申请通过，得到了研究资金，将会在未来的一两个月内分批打进来，给他调用。 一些材料还有资源审批上也开了绿灯。 足以让他实现自己造高达的目标。 每个人都在一定程度上达成了自己的诉求。 而刘家没有，按照目前趋势，二代禁能锁的大蛋糕，他们只能闻一闻味道。 外乡人也没有，宗城的企业覆灭记，损失惨重。 只有刘家和外乡人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 围绕着二代禁能锁的进一步利益分配还在继续着，估计会在半年后真正开始制造二代禁能锁。 这样的速度已经算得上比较快。 要知道，一代禁能锁的存在，本身意味着很多人获益。 二代禁能锁取代一代，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变化。 “好在”神州域目前阶级稳固，变化的范围依然是以前那群人。 而且二代禁能锁的出现，并不意味着彻底淘汰一代禁能锁相关产业，很多是可以升级改造的。 各种再分配只是在原来的盘子里，才会显得这么“快速”。 不然的话，肯定是漫长的等待，等二代禁能锁正式投入市场，不知道要过上几年。 从这一点来说，刘封其实就算答应了为二代禁能锁提供技术上的支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也没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对很多人来说，刘封退出等于是他们空手套白狼。 愿意给刘封面子，大开方便之门，支持他捣鼓自己的玩具。 我们都这么支持你了，将来制造出现技术上的问题，你难道真的不管不问？ 相比起别人的高兴。 被联手踢出局的刘家，则是很生气。 但再生气，他们也很难发泄，总不能去打二五仔刘封一顿吧？ 刘彻以大伯的身份摆谱，教训刘封，大家没话说——别人家的内部事情。 可真的要给刘封做点什么，全神州域高层都会跳出来阻拦。 这样的一个人才，打坏了你负责？ 你负责得起吗？ 无奈之下，刘家只能把怒火发泄到外乡人头上，都t怪外乡人！ 让原本就人生艰难的宗城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因为宗城这个身份建立起来的关系网全部都被打击，连带着外乡人很多外围成员死的死，抓的抓。 外乡人组织势力大幅度缩水。 还有一些人，并不知道宗城外乡人成员身份，和他有正常合作。 结果也受到了牵连。 最后人当然能出来，但一些苦头也绝对免不了，他们不会把怒火对准神州域官方。 可绝对不会放过宗城。 几个人联合，花了大价钱悬赏宗城的脑袋，谁提头来见，悬赏就属于谁。 可怜宗城现在人人喊打。 近在咫尺的过年，也变成了真正意义上难过无比的年关。 而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背黑锅的万化也回到阔别已久的神州域。 他不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回来的。 还有很多樱岛域的人乘坐同一艘船来到神州域。 他们的到来，给神州域带来了一个颇为糟糕的消息。 迷雾，在樱岛域出现了！ 在天罪迷雾事件后，已知的范围内，第二次迷雾事件发生。 发生的地点正是樱岛域，北海城。 再精准一点，是北海城安倍家所在地，也就是曾经的黄泉国所在之地。 迷雾在那里产生，一开始面积还不算大，只占据了一部分的地方。 一天后开始扩散，在五小时内将安倍家，包括神社在内的地方，完全吞噬笼罩。 两天后，扩散至整个北海城。 和天罪城一样，樱岛域的北海城成为了一片危险的绝地。 不同的地方在于，北海城没有一个顾渊出现，能够把出现在现实世界的沉眠世界吞噬化为己用。 其唯一的六级觉醒者，也早在东京访问团和安倍家友好谈判的过程中死去。 北海城最强的也就一些五级觉醒者。 面对迷雾，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就算他们有六级觉醒者，其实也没办法。 北海城，就此成为过去和历史。 因为迷雾不像天罪城那样，是突然出现，瞬间笼罩全城的。 所以北海城产生了大量的难民。 这些人一部分融入到其它城和中大型集聚地中。 还有一部分，则是打算前往神州域。 反正在北海城，曾经有过的东西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点钱，那为什么不去更加安全的神州域呢？ 听说神州域的天满城，对外来者非常优待。 去那里，虽然失去了北海城原本的地位，但当一个富家翁，“洋大人”也不是不可以。 总比在樱岛域好。 而且，那迷雾扩散的迹象很明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扩散到其它地方了。 樱岛域，不行，不安全。 神州域，行！安全！ 北海城以及附近居民的规模逃亡，也连带着一些人对樱岛域整体的安全产生担忧。 樱岛域原本就不是特别稳定的地方。 除了鬼怪天灾外，别忘记，还有地震之类的玩意。 这个时代，人口还是非常重要的资源，神州域对外开放，实行包容兼并的原则。 外来者加入神州域，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一时间，从樱岛域移民到神州域，变成了一阵浪潮。 就和灾变初期，樱岛域没有遭难，成为少数的安全之地，无数人通过各种方法涌入其中一样。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樱岛域想要拒绝却无力拒绝。 现在神州域则是允许加入。 人多，意味着诞生觉醒者的概率越高，觉醒者越多，实力就越强，这一点毋庸置疑。 眼下，人口资源其实比任何以往一个时候都要重要。 某种意义上来说，英雄史观已经不是一个需要争论的点，而是公认的事实。 樱岛域这边的迷雾，正如一些悲观主义者猜测的那样，并没有停止，而是一直在扩散。 每天去看看，都会有新的变化。 这一现象很快也被发现，整个樱岛域人心惶惶，变得越发混乱起来。 神州域这边，则是在商量着要不要让人去看一看。 倒不是为了樱岛域的安危或者怎么样。 说实话，如今的状态，双方经济联系也一点都不紧密。 樱岛域连神州域当年附属国地位都不如，人死光了对神州域也没什么大影响。 但迷雾就不一样了。 神州域出现过一次。 那些大人物们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就是因为顾渊，才能顺利解决。 现在迷雾出现在樱岛域，而且是扩散，动态变化的状态。 对神州域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实验机会。 派人过去，或许可以找到针对解决的办法。 在加上迷雾一直扩散，保不准就跨海而来，影响到神州域了。 去看看寻找解决方案，也是为了神州域的安全。 在这方面，神州域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 决定要去之后，短短几天时间内，就组建好了一个团队，前往樱岛域，想要探明究竟。 在这样太安定的情况下，顾渊迎来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除夕。 不算以前的沉睡时间，顾渊醒来的时候是夏天，现在冬天，天气冰寒。 作为觉醒者，顾渊身体一贯不错。 取得六级强身系能力后，更是寒暑不侵，没事经常在天台吹冷风，也没造成影响。 除夕，顾渊没有在天台吹冷风，他恢复一贯的生活规律。 于二十点睡觉，临时组下的房子外，烟花灿烂，没有影响到顾渊的休息。 他戴上了耳塞，把烟花声隔绝。 睡得非常香甜。 第二天临近中午才起来，洗漱完毕后，顾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很好，新的一年，今年定个小目标——先把黑狱扩展到樱岛域那么大。” 新年的一年，樱岛域给顾渊送来了第二份大礼。 让他可以扩展黑狱。 如今，往返于樱岛域和神州域之间的船只数量大大增加，还有一定量的飞机——以中小型为主。 从樱岛域到神州域，船票价格高昂。 但从神州域到樱岛域的票价，就很便宜了。 很多船从樱岛域到神州域满载而来。从神州域过去，空船都有可能，单纯是为了回程继续接人。 这种情况下，返程去樱岛域，能带一个赚一个。 顾渊坐的这趟船，满打满算，就只有十个客人，大家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 坐船到樱岛域，需要一天多的时间。 为了最大限度上载客，这客船也没有任何房间提供休息，就是飞机那样狭窄的座位。 船舱内还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可以想象，遇到风浪颠簸的时候，里面坐满人，然后有人吐了的场景。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可是付了钱的 顾渊没有呆在气味难闻的客舱中，坐了一会儿就来到甲板上。 这船不算大，甲板上隐约有一点鱼腥味。 估计是什么捕鱼船改过来的。 顾渊站在甲板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 海风吹到脸上，对普通人来说，恐怕如冰冷的刀子刮过一般。 顾渊只是等闲视之，看着深沉的海水，甚至有一种想要跳下去，探寻一下海底到底是不是海绵宝宝的想法。 想法归想法，顾渊还不至于直接转化成行动。 不多时，有船员过来提醒顾渊不要在甲板呆着，海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起海浪了。 普通人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就有可能摔进海里去。 “没关系，我是觉醒者，船舱内太闷了。”顾渊说道。 “觉醒者怎么了？里面哪个不是觉醒者啊。”船员说道。 “他们也全是觉醒者？”顾渊有点惊讶。 “当然。”船员说道，“现在这个时节，还敢去樱岛域的，哪个不是觉醒者？” “为什么觉醒者反而要去樱岛域？”顾渊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去？” “呃……有好处？” “这不就结了。”船员站在甲板的围栏旁边，随意倚靠着，“现在樱岛域很乱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乱世出枭雄？很多人都想要去那里分一杯羹。” “原来如此。”顾渊点点头。 “不是，你什么都不清楚就敢直接冲了？真是年轻啊。”船员上下打量着顾渊。 这个时候，顾渊依然用着凹凸曼面具，面孔是胡歌仙一时候的脸，突出一个少年侠客感。 “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咯，反正不会出问题。”顾渊笑道。 “快进来吧，要是真的掉下去，我们顶多丢个救生圈。”又劝了一句，船员离开。 他倒是好心。 不过顾渊没有从谏如流，他只是回到了船舱边上，远离了围栏。 搬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马扎，坐在那里，享受着一般人无福消受的海风吹拂。 时间从白天来到傍晚。 今晚一整夜，船只都将在海上渡过，明天下午大概可以靠岸。 船上不提供食物。 因为现在去樱岛域人很少，倒是可以向船员们购买。 不过包括顾渊在内的十个旅客都有自卑干粮水，不需要购买。 出门在外，另外九个人看上去都挺小心的。 只有顾渊一副某门派少侠初出茅庐，闯荡江湖，不出三天就横尸荒野的模样。 晚饭结束后，船员们三三两两来到甲板上，休息放风。 这艘船不大，包括船长在内，工作人员也不超过十个。 在甲板上呆了没几分钟，那些船员就算带着口罩帽子，也有些受不了冰冷的寒风，准备回船舱里面。 就在这时，一阵如同哭泣的声音传入到众人耳朵中。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顾渊脑海里想到的是苏东坡的传世名篇，在这个时代，也属于有文化的人了。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阵掀起的浪涛。 原本还算平稳航行的船只顿时颠簸起来。 一个站在围栏旁边的船员，身子像是一只僵硬的木偶，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眼看就要坠入在夕阳下，已经变成了黑红之色的大海中。 顾渊一个闪身，抓住此人向后一甩。 那船员像是保龄球，翻滚着到船舱边。 船舱之门刚好打开，舱内的觉醒者们刚要出来，就看见了脚下的人。 “把不能动的船员都送回船舱去。”顾渊说道。 最外面的觉醒者迟疑了一下，按照顾渊说的去做。 几个被恐惧光环影响，无法动弹，只能瑟瑟发抖的船员被丢回到船舱内。 只剩下两个身为觉醒者的船员还可以自由活动，他们匆忙前往驾驶舱。 甲板上，一个小喇叭内响起船长的声音：“有鬼怪出现了！我要专心操控船只，大家都是觉醒者，自己小心一些。 “注意一点，不要拆了船，或者让它们拆了船，不然我们都要倒霉！” 很明显，船长也是觉醒者。 也是，不是觉醒者，怎么敢不断往返，穿梭神州域和樱岛域之间的海域？ 九个觉醒者全部都出了船舱，分别站在甲板各处，警惕地看向四周。 寻找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鬼怪。 九个人一共分为三个团体，其中两方都是四个人一起，还有一人和顾渊一样，是独行侠。 “在哪？” “没看见！” 几个人交流着，就在这时，一个浪头翻涌过来。 船头直接翘起，给人一种坐海盗船的感觉。 好在几个觉醒者实力全部不俗，纷纷抓住旁边之物稳住身形，没有掉落到海中。 和大浪一块儿来的，还有一开始出现的哭泣声。 “好像是鲸鱼的声音？”有人开口说道。 “海里！” 紧接着，有人看到海面之下，掠过一片极为深沉的黑红色。 “那是鲸鱼吗？” “鲸鱼也能是鬼怪？” “鬼怪形态千奇百怪，出现鲸鱼样式很正常。说起来，会不会是美人鱼？”在场唯一一点都不紧张的人，就只有顾渊了。 他还很乐观，为什么不能做梦是美人鱼呢？雪女都有呢。 顾渊干脆站在了围栏上面，身子微微前倾，看着海面下的黑影。 那是比船还要巨大的庞然大物，整体呈现出纺锤型，不是简笔画中那种大头鲸鱼。 偏向于座头鲸的模样。 以顾渊的目力，可以看到鲸鱼鬼怪身上有着大量的伤口。 千疮百孔，不少地方都露出了骨头。 而伤口中，长出了属于人类的手臂。 形成鱼鳍一样的玩意，在水中缓缓摆动着，不断掀起浪涛。 偶尔会有鲜血从伤口中冒出来，融入到冰冷的海水中。 “谁会水下作战啊！” “我是变化系，变得是石头！” “延展系，不会游泳！” “轰！” 一声轰鸣，一个女子具象化出肩扛式rpg，对着水中的鲸鱼鬼怪扣动扳机。 火箭弹轰在鬼怪身上，火光涌现，爆炸掀起大量水花，如同一场降雨。 鲸鱼鬼怪发出一声更加幽怨的哀鸣，庞大的身子被这一击击沉，朝着大海深处落下。 “好耶！” 有觉醒者欢呼起来。 在大海和一只鲸鱼鬼怪作战，肯定是危险的事情，天然场地劣势。 现在能一发rpg击沉对方，是好事。 “你们在高兴什么！鬼怪没死！恐惧光环影响都还在！” 好在还有觉醒者清醒着。 鲸鱼鬼怪没有化为无形，恐惧光环影响依然在。 事情根本就没有结束。 似乎为了证明他的话一般，原本随着鬼怪下沉，逐渐变得平静的海面再度变得暴躁起来。 这次，就不是浪潮拍面，而是漩涡！ 漩涡瞬间形成，像是一张大口，咬住了船只。 以这搜船的动力，根本无法挣脱漩涡，只能勉强保持着不被吞噬。 “艹！” 船长暴躁的骂声不用广播，也压下了海水旋转形成漩涡发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中。 “能下去找到那鬼怪，解决它我们还有机会！不然都要死在这里！” 一旦失去了船只，大家再无立足之地，只能等死。 人需要水，但在水中也是脆弱的——绵津见这种类型的觉醒者除外。 这话让九个觉醒者脸色挣扎。 要说他们在水中彻彻底底没有了战斗力也未必。 但原本的十分，能发挥出三四分就已经是极限，而且还是短时间内的发挥。 他们前仆后继，悍不畏死，有可能会杀出一条生路。 但谁又能肯定自己是最后的生还者，而不是牺牲者呢？ “吱呀！” 海浪中，夹杂着金属变形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鲸鱼鬼怪就在漩涡中，船下，由无数手臂组成的鱼鳍伸出来，以强大的力量挤压，破坏着船只。 “在哪！找不到！” 几个觉醒者就差跳到海水中寻找了。 这就是海运几乎没有任何发展的原因，一旦遇到鬼怪，百分之九十九的觉醒者都束手无策。 哪怕他们平时在陆地上很强。 好在顾渊属于另外的百分之一。 “待会不要开远，开五分钟就可以停了，我可是付了钱的。” 留下一句让几个觉醒者摸不着头脑的话，顾渊身子向前坠落，落入到海水中。 在漩涡中，甚至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溅起，就这么消失。 “他跳了！” “一起吗？” “不去我们都要死！” 几个觉醒者喊道，心中的血性和悍勇被顾渊的主动激发了出来。 就在这时。 那令人牙疼的吱呀声消失无踪，漩涡也慢慢消失，伴随着一声哀鸣，海面平静下来。 “……” “……解决了？” 这才跳下去多久啊，有三秒钟吗？ 我们连思想斗争都没做完呢！ 几个觉醒者还在疑惑，船长那边反应却很快，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机会难得，不走还等什么？立刻操控船只离开这片危险的海域。 几分钟后，一个觉醒者反应过来，大声喊道：“船长，刚才那个跳下去的那个，叫你不要开太远，他要回来的！就开五分钟！” “五分钟个屁！你们难道想要留在这里？”船长说道。 “……” 几个觉醒者面面相觑，这……的确是艰难的选择。 说话间，船长自然不可能停船。 几分钟后，那诡异的鲸歌声再次响起。 没等一群人脸色大变，船体猛地一震，紧接着上抬了几米，直接脱离海面。 “下面！”甲板上的觉醒者骇然。 他们看到，刚才惊鸿一瞥的巨大鬼怪，和船只呈现一个十字状态。 身躯半浮海面，无数手臂组成的鱼鳍伸过来，将船只抬起。 而在其身上，刚才跳下的觉醒者伸手把额前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梳。 “不是叫你们等一下吗？不想把人送到是吧，我可是付了钱的。”顾渊看向船只，不满道。 第二百八十二（三）章 别慌，问题不大 “这不是……那只鬼怪吗？” 一个觉醒者看着顾渊脚下的鲸鱼鬼怪，忍不住说道。 现在场面看上去，不对啊！ 对方似乎完全掌控了那鬼怪的样子，这合理吗？ 这在海里，根本就不合理！ “肯定是鬼怪啊！恐惧光环你没感觉到？”有人说道。 这次没有鲸歌的声音，而恐惧光环的影响依然存在着，具象化为就是每个觉醒者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轻微的不适感提醒着他们敌人就在眼前。 至于船舱内的普通人，又一次被恐惧光环影响到，瑟瑟发抖到不能动。 和胆子大不大真的没关系。 心能没有超过50，就无法抵御恐惧光环。 遇到恐惧光环格外强大的鬼怪，觉醒者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你降服了这只鬼怪？”有人问出关键问题。 “对。”顾渊回答，从鲸鱼鬼怪身上跳起，落到甲板上。 鲸鱼鬼怪顺势一沉，船只重新落入到海中，一阵摇晃。 无形的锁链伸出，缠绕住鲸鱼鬼怪，把庞大的身躯移开到旁边举起。 夕阳下，巨大的阴影笼罩。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砸了下来。 没等有人发出尖叫，鲸鱼鬼怪就被关进黑狱里面，消失无踪。 顾渊有各种各样的鬼怪，不过这种在水里游的倒是没有遇见过，就顺手抓了。 说起来，刚才他还测试了一下。 天狗一拳砸过去，和它平时在地上一拳轰出，就是九成和十成的差距。 鬼怪在水中的行动，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和它们是不是“水生鬼怪”没有太多关系。 “水生鬼怪”是有加成。 换成觉醒者，影响就很大了。 鬼怪的确得天独厚，要不是没有智慧，这个世界恐怕早就属于它们了。 不对，就算没有智慧……根据某个非常悲观的假说—— 人类社会秩序一度崩溃后迅速重建，并不是人类真正意义上击败了鬼怪。 而是鬼怪离开了。 鬼怪就和海浪拍打岸边一样，具有周期性，被称之为“灾变”的鬼怪浪潮只是第一次。 所谓的人类击败鬼怪，只不过是浪潮褪去了。 等下一次，鬼怪们就会卷土重来。 第一次灾变是数量庞大的鬼怪出现，第二次呢？ 一开始被认为是智慧鬼怪的诞生，现在，又成为了迷雾·鬼域降临。 第三次灾变会是什么？ 没有人去猜想预测，因为抱有这样想法的人，认为人类绝对抗不过第二次灾变。 灭绝是迟早的事情。 天罪城迷雾还好，随着樱岛域迷雾·鬼域的诞生，很多人流入到神州域。 在神州域境内，已经诞生了类似于“末日教派”这样的声音，组织。 总之，哪怕对觉醒者来说，鬼怪也从来不是随意拿捏的对象。 战斗是一件艰苦的事情，比战斗更艰苦的，是战斗之后得不到任何回报。 和鬼怪作战，本身没有任何回报。 回报来自于稳定社会体系下，由他人给出的奖励、激励。 像今天这样在海上的遭遇战。 大家的第一想法肯定不是“我要杀了这只鬼怪，确保这片海域的安全”。 如果这鬼怪很弱的话，倒是可能的。 但鬼怪很强，大家的第一想法就是走走走，撤撤撤，保命比较重要。 除了少数的战斗狂，大部分觉醒者无论强弱，真的没太多和鬼怪战斗死磕的想法。 说实话，如果在和鬼怪打与和觉醒者打之间做选择。 很多人都会选择“与人斗”，从最阴暗的角度来说，好歹有几率出现觉醒遗物。 当顾渊肯定自己能够控制降服鬼怪后。 那九个觉醒者无一不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这种能力，太让人羡慕了。 这么多年，就没多少人有这种能力的。 不算很远，据说樱岛域的安倍家拥有式神，和鬼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应该算是可以操控鬼怪的一群人。 还有传闻外乡人曾经有一次释放出鬼怪的举动，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可能是某种灵物吧。 不过他只是单纯将一只鬼怪释放，并不能掌控。 不算收服，和安倍家的“鬼怪式神”还有差距。 接下来，就是最近名声鹊起，私下里被誉为神州域最强，最危险之人——顾渊。 在觉醒者圈子里，传闻他有着掌控鬼怪的能力。 并且在天满城事件中展现过，很多人都看到了。 关于顾渊的能力是什么，迄今为止是个谜，但他可以掌控鬼怪，为他所用这件事情是肯定的。 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一个…… 等等—— 九个觉醒者的表情，慢慢变得古怪起来。 是今天又遇到一个，还是……他们碰到了顾渊？！ “有毛巾吗？”顾渊说道，“给我擦一擦，海水真不舒服。” 他的衣服全部湿透，又被冷风吹着，都开始发硬了。 “我，我去找船长要！” 一个觉醒者反应过来，立刻往船舱跑去。 “我去帮忙！” “刚才用了能力，有点累了。我去休息一下，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刚才那个肩扛火箭筒的女子朝着顾渊拱手，“无以回报，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了。” 其他人也纷纷找借口，一溜烟没影了。 “为什么是下辈子做牛做马？”顾渊觉得奇怪，“这张脸不应该是以身相许吗？” 船舱内一个房间。 十多个觉醒者挤成一团，包括船长在内。 “船长！那个人，是那个人！” 一个觉醒者的语气焦急，却连顾渊的名字也不敢提。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那个顾渊？”船长说道。 他也是觉醒者，多少听闻过顾渊的“恶名”。 这是一个掀起大量风波，杀了一堆大人物后依然活得很潇洒之人——为什么说他潇洒，因为神州域官方竟然没有通缉他。 反而对顾渊的存在三缄其口。 这是一个令官方主动404的男人！ 其强大、危险不言而喻，否则怎么会让神州域上层忌惮到“无视”的地步？ 哪怕外乡人这个立于不败之地的六级老牌强者，也只能躲藏在阴影里呢。 通缉令挂的好好的。 前段时间更是不知道惹怒了哪个大人物，整个组织被搞得半死不活，差点直接退出神州域的历史舞台。 可谓凄惨。 和缄口不提的顾渊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样一个凶人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也难怪这群觉醒者紧张不已。 比刚才面对鬼怪之时还要担忧。 害怕，十几个觉醒者挤成一团·限定版！ “你怎么能让他上船呢？怎么做生意的啊！”有人怒视船长。 “我t怎么知道！”船长很无辜。 他只听说过顾渊的小道消息和传闻，但不知道对方长相。 更何况，顾渊用的还不是自己的脸。 “我见过顾渊的样子，他本人不长这样，这是假的面孔。”有觉醒者说道。 “船长你要筛选一下啊，不能什么来历不明的人都让他上船啊。” “我选个屁！我要是选了，你们就一定能上船吗？”船长也急了。 他载客从来不管客人是谁，只要给钱就行。 这一点，和刘封卖票是一模一样的。 “不要吵，不要吵，现在我们应该团结起来。” “团结什么？” “对付顾渊？” “傻子吧！你怎么不对付你-妈去！” “人呢？拿个毛巾有这么慢吗？”众人争论到差点吵起来之时，顾渊的声音传过来。 “……他不会听到了吧？你这隔音效果怎么样？” “别慌，问题不大，隔音挺好的，只是别人声音响亮，大家冷静一点。”船长说道。 “那你手别抖啊！” 两分钟后，一群人终于达成共识，一切当做没发生过。 这不是单纯的鸵鸟行为，而是有根据的。 顾渊没有表现自己真实身份，就证明他没想要搞事情。 所以大家也当做不知道，这样就能安全……大概吧。 不然还能怎么样？ 在这路途中端弃船逃跑吗？对方连那只鲸鱼鬼怪都收服了，追上什么救生小船根本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顾先生，顾先生，不用毛巾！”船长笑容满脸地出来，“我刚才为你准备好了淋浴冲洗的地方，有热水，顾先生您可以冲洗一下。” “哦，那也行。”顾渊点点头。 “毛巾什么的都是新的，小东，小东呢！快去准备！”船长扯着嗓子高喊，领着顾渊前往原本乘客不能去的工作人员区域。 路上还遇到了刚才进去的觉醒者。 一个个笑容满面，和顾渊打招呼，就是笑得比较僵硬、惶恐。 与其说是对待救命恩人，倒不如说是普通人遇上一只把恶狼拍死的猛虎。 好在这只猛虎没有说“我饿了”。 顾渊冲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船长又以顾渊救了全船人的理由，请他去船长室休息。 那里是全船最舒适的地方。 虽然狭小，但有柔软的床可以躺。 顾渊也没客气地拒绝，干脆地去了船长室，算是安了一下众人不安跳动的心。 接下来的旅程，在一群人提心吊胆中度顺利渡过。 顾渊没有突然翻脸，也没有遇到其它鬼怪。 船只顺利靠岸。 这里是四洲城的港口，很热闹，各种大小船只停靠往来。 一幅欣欣向荣的场景。 第二百八十四章 重回樱岛域 港口的热闹和欣欣向荣是暂时的。 等移民浪潮的冷却，就又会恢复成以前的模样，说不定还会更加冷清。 靠岸后，顾渊离开船舱，来到甲板上。 船到岸边还有一点距离，那些觉醒者没等板子铺好就忙不迭地离开。 头也不回，跑得比狗还快。 就船长不能走，只能硬着头皮等着恭送顾渊。 结果看到另外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吓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几秒钟——顾渊露出真面目了？他不会杀人灭口吧？ 实际上只是凹凸曼面具冷却时间到了，摘下后没有再掩饰身份的顾渊不知道自己给这些人留下了莫大的心里阴影。 他在船长热情的欢送中离开了船，重新踏上樱岛域的土地。 不过这块区域，顾渊一点都不熟悉。 北海、东京、京都、四洲，樱岛域四大城，四洲最南，同时也在樱岛域西面。 所以才会有港口和神州域通航。 无论是已经消失融合的第二人格，还是顾渊本尊，对四洲城这个地方几乎一无所知。 站在陌生的土地上，顾渊甚至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但是没关系，有钱就行。 顾渊在码头站了一会儿，就有掮客之类的人凑了上来，操着一口半生不熟，勉强能听懂的神州语，询问顾渊是不是需要帮助。 无论打尖还是住店，各种物品的买卖都有，哦，还有现在樱岛域的一些情报。 只要有钱，都可以提供。 当然，提供的服务到底好不好，就不好说了。 “现在樱岛域怎么样？”顾渊随意拿出一张一百塞给凑过来的掮客。 用的是神州域的货币，让那掮客眼睛一亮。 樱岛域原本四大城各有货币，购买力兑换比例基本一致。 另外神州域的货币也一直可以用，兑换比例偶尔会有变化。 现在随着北海城覆灭，整个樱岛域的经济体系都受到冲击。 剩下的三种货币都贬值得厉害，购买力大幅度下降，通货膨胀严重，根本止不住。 现在真正硬通货是神州域的钱，黄金等等之类的东西。 掮客行云流水地拿过来说道：“北海城没了。” “说点有用的，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信息就不用说了。”顾渊说道。 “嗯，不知道客人您想要些什么，您有要求，我才好针对服务。”掮客笑着说道。 “嗯，北海城那边情况怎么样，迷雾还在扩散吗？”顾渊想了想问道。 “有消息说还在扩散，不过没关系，神州域的大人物来了，说不定能顺利解决。”掮客说道，“听说神州域也出现过迷雾，被顺利解决了。” “哦。”顾渊应了一声。 他在神州域的凶名被官方刻意404了，看样子还没传到樱岛域来。 不过他在樱岛域本身也是凶名赫赫。 东京城、北海城安倍家的重创，都是他顾渊一手造成。 在四洲城打听一下，估计也能听到他的一些传闻，毕竟时间也才过去半年不到。 人们的遗忘速度还没有这么快。 “另外三城怎么样？”顾渊又问。 掮客笑了笑：“说实话，也挺乱的。北海城过来不少人，那些五级强者大爷们跑的够快。现在像客人您这样来自神州域的强者也不少。” 樱岛域三城现在算得上是风云际会。 除了不断有觉醒者来，也有很多人要离开。 各种权力的真空地带不断出现，人和人之间争夺，常有打出狗脑子的事情发生。 只要不是被迷雾笼罩的鬼域出现在眼前，再不逃就要死了，人们都能为一块面包打起来。 “我感觉樱岛域是不成了。” 掮客说道，“等我攒够了钱，也去神州域定居，对了客人，听说天满城那里对我们这样的外来居民会有优待，是不是真的？”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顾渊说道。 “咦，为什么现在不是了？”掮客问道。 顾渊笑了起来：“因为制定这个政策，挟洋自重的人被我杀了。就算没杀干净，应该也不会有人敢这么继续做了。” “……”掮客愣了一下，强笑道，“客人真会说笑。” “现在去东京城都有什么方式？”顾渊问道。 他没打算在四洲城久留，先去东京城，做一下准备工作，然后再去北海城那边的迷雾区。 迷雾笼罩的地方，目前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做“鬼域”。 “客人要去东京城做什么？那里现在挺乱的，三天两头就有觉醒者大战。需要什么的话，四洲城也有。”掮客说道。 顾渊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客户。 放他去了东京城，就只能赚一点点。 他总不可能跟着去东京城，在那里，他又没有优势。 “灵物，还有想要雇佣其他人回神州域工作，也可以。”掮客凑近，低声说道。 说的比较美化和隐晦，实际上嘛……就是人口买卖。 “连人口买卖都出现了，不至于这么乱——算了，我记得以前其实也有不少。”顾渊想了想。 人口买卖这事，别说现在，就算樱岛域以前四大城外，聚集地之类的地方都是近乎光明正大的。 现在只不过蔓延到四——三大城来了。 对于一些无力支付船资的人来说，能被买到神州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不需要，和我说怎么去东京城吧。”顾渊说道。 “以前有火车，现在停运了。”掮客态度顿时冷淡了六分，脸上的笑容敛去，“有专门的车队往返，可以加入其中，花一些钱就行了，或者雇佣专业人士护送。” “带我去吧。”顾渊说道。 “好。”掮客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脚步没动。 一百是问信息的钱，带他去找人，是另外的价钱了。 顾渊也不在意，随意拿出几张丢给掮客。 那掮客也算有职业操守，拿了钱之后立刻带路还问道：“客人您是想要加入到车队中，还是雇佣别人？” “还有分别吗？”顾渊问道。 “嗯，就和公交车和出租的区别吧，价钱也是后面贵。”掮客说道。 用了一个精准比喻。 “雇佣吧，我打算立刻出发。”顾渊说道。 “那就是东风速递了。”掮客说道。 顾渊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东风速递，这小半年刚刚兴起的，三城之前间能送人送货。”掮客说道，“这段时间生意不断扩大，赚翻了。” 说起来全是羡慕。 “呵。”顾渊笑了起来，想不到九条良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跑腿送货公司发展起来了。 变成了东风速递不说，业务范围也拓展不少。 其中肯定离不开天都矿能的帮助，但也能见九条良自身能力不俗。 说起来，这家伙以前的职业是个掮客，外加卖各种光碟。 顾渊还因此覆灭了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乱七八糟的组织，神罚会。 在展示会又把外乡人坑的很惨。 可见这种乱七八糟，看似很厉害，实际上就是躲在阴沟里面的老鼠之类的组织，毫无前途可言。 真正牛逼哄哄的组织，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要躲起来的，就证明是真的不行。 千万不要加入，只会把自己送进坑里。 东风速递就很光明正大，在港口附近有一个办事处，掮客稍微有点关系，带着顾渊找到了里面的负责人。 负责人提供了三个方案。 第一种是一对一服务，三级觉醒者负责护送顾渊前往东京城，价格相对而言的适中。 第二种是三人以及以下的人数，由一个三级觉醒者和一个四级觉醒者护送，价格昂贵。 这两种，客人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人到就行。 各种准备工作由东风速递负责。 第三种是最便宜的，由东风物流提供车子、司机。 但不保护安全。相反，还需要雇佣者来保护司机，因为司机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负责开车，不负责其它。 适合艺高人胆大的觉醒者。 人数的话，则是没有限制，雇佣司机在前面开车，后面跟着一辆车队都没有关系。 也可以只要“导游司机”，不要车。 但价格不变，就是车子的押金不用付了。 前两种出事，车子有任何损坏都不需要赔偿。 第三种价格便宜之外，要缴纳押金，车子或者人有大的损耗和影响，会酌情从押金中扣除。 如果客人出事，也会有赔偿。 权责还算分明。 “就第三种，我要人和车子。”顾渊说道。 他不需要什么觉醒者来保护，有司机和车子就行。 说实话，要不是提供的“导游司机”都是普通人，顾渊都会直接要一个，连车都不要。 坐天狗直接飞过去。 可惜普通人遇到天狗，时间长了，别说指路，发狂而死都不是完全不可能。 而且，在天上看路和地上看路绝对是不同的概念。 在地上认得路，在天上未必就认得路了。 交完钱后，负责人很快就为顾渊安排好了车子和司机。 车子居然是鬼灭部的外出黑色越野车，不过上面印着的是“东风速递”的标识。 其标志不是导弹，是一个黑色的十字架。 下面尖锐，又有点像是一把十字大剑。 顾渊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标志不是他一直戴着的十字隐匿者嘛。 第二百八十五章 第六天魔王 这东风速递的标志，恐怕就是根据顾渊耳朵上的十字隐匿者改过来的。 放大，然后把末端变得尖一点。 难怪看上去十分眼熟。 “早知道应该和他说，弄个导弹标志，再加上东风的名称，肯定会赚更多。”顾渊在心里暗道，上了车。 “走吧，现在就出发。” “好的。” 司机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不算大的年轻人，不过面容严肃，气质沉稳，没有给人一种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感觉。 车子启动，车窗关上。 把外面的嘈杂声隔绝。 顾渊打量着车子内饰发现这车子和鬼灭部的越野车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内部就有不少差别，窗子也不是防弹的。 就是豪华高配和丐版的区别，车身用料倒是不错，应该能挡住威力不大的枪械子弹。 勉强算有些防护之能吧。 对鬼怪就没作用了，主要不是为了鬼怪，而是为了应对路上的危险。 原本四大城之间的往来通路，就不是百分百安全，和古代江湖一样，会有一些劫道之人。 现在的话，要比以前更加混乱。 离开城前往“荒野”，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客人您是觉醒者吗？” 现在四洲城内很热闹，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 车子在里面开得不快，司机问道。 一般一个人敢选这样的方式前往东京城，绝对有所依仗。 “对。”顾渊说道。 “那就不用担心了。”司机笑道。 “哦，怎么说？”顾渊问道。 司机露出一丝自豪的表情：“我东风速递从开始送人，到现在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但已经颇有名气。 “外面的标志就是一个威慑，一般人看见了也不敢动。最危险的就是鬼怪，不过客人您是觉醒者，就好办多了。” 对很多人而言，城外，荒野的危险来自于其他人。 而对东风速递来说，还是鬼怪更加危险一些。 东风速递以一个月的时间，五次成功击退敌人，三次主动追杀覆灭，成就威名。 现在亡命徒们的“狩猎名单”上，东风速递已经被彻底被划去。 开车的司机就担心鬼怪。 现在听到顾渊是觉醒者的回答，顿时觉得稳了。 “嗯。”顾渊应了一声，“你们东风速递发展很迅猛啊。” “当然。”司机说道，开始滔滔不绝讲述起东风速度的发展史来。 吹得天花乱坠，一下子变成了侃大山的的哥。 末了，他问道：“客人你这边的话说得很流利，是来过樱岛域吗？” “我以前在这里生活过。” “啊……”司机惊讶了一声，随后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说道，“那客人您听说过第六天魔王吗？” “啥玩意？佛教的那个？”顾渊当然听过，“还是织田信长。” 他知道第六天魔王是佛教名词概念，不过在樱岛域的话，还可能代指织田信长。 传闻他是因为写信称呼后面又烧了什么寺庙，被僧侣们怨恨着，这个绰号就广为流传了。 把夸张的绰号安到人头上，这行为就很樱岛域。 “织田信长？”司机显然是个没文化，没有一点历史知识……也正常，樱岛域四大城内都没有很好的普及教育。 这种旧时代的历史，已经属于“高端，精英”知识了。 一般人未必听过。 “没什么。”顾渊也懒得解释。 那司机则是兴致勃勃，给顾渊科普那第六天魔王。 此人乃是六级觉醒者，降临北海城圣地，高天神社之中，掀起滔天杀戮，把最接近神明的安倍家族杀得血流成河。 几乎覆灭。 而后神社封闭，大量信徒诅咒，称其为魔王，后面慢慢演变成了“第六天魔王”。 大概是某个历史学家类比织田信长烧寺庙的举动。 后面又有小道消息，第六天魔王在东京城外，与东京城鬼灭部一众强者大战，大败鬼灭部，让东京城高层瑟瑟发抖。 “第六天魔王·无常！没错，我们东风速递幕后的王者，就是他！” 吹到最后，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吹东风速递有多厉害。 铺垫颇多了属于是，但效果也很好。 一个战绩赫赫的六级强者，是东风速递的幕后之人，那东风速递就很强大。 强大也就意味着安全。 以后要去哪里，找东风速递，没错！ 就是顾渊听得自己在樱岛域已经变成了这个形象，脸色难免有些奇怪。 有一种想要笑的感觉。 不是自得，而是听到“另一个不同的自己”，也是一种乐趣所在。 挺有意思的。 一路吹到离开四洲城，吹累了的司机也安静下来。 就他的社畜态度，将来升职加薪不是梦。再努力几年，就可以帮九条良买上东京城第一区最高昂的房子了。 说起来东京城的房价，应该下跌了吧。 车子平稳地在道路上行驶着，慢慢离开周围有人烟的地方。 道路开始变得崎岖不平起来，虽然是丐版，但在越野性能上没有丝毫偷工减料。 颠簸的感觉一点都不明显，比坐船舒服多了。 顾渊坐在车里，手中拿着一份地图看着：“可以绕路吗？” “嗯，绕路？”刚才吹得太激烈，司机的声音都有些沙哑，“那样会很危险。” “没关系，去三号红区。”顾渊说道。 “什么？”司机有些慌乱，“客人我只是负责把你送到东京城，不负责其它。” 地图上的三号红区，是一处鬼怪聚集地。 聚集的鬼怪，是樱岛域特色鬼怪——河童。 是的，东京城北面有河童，四洲城北面也有河童，这鬼怪不像雪女，几乎只在樱岛域北部出现。 这种弱小的鬼怪遍布樱岛域各个角落。 “稍微绕一点路，停留五分钟就行。”顾渊说道，“给你加钱。” “加多少？”司机本能脱口而出。 顾渊不废话，直接丢出一块金条：“接下来听我指挥，到了东京城，这金条就是你的。” “好咧！”司机二话不说变了态度，“那个……也不能太远，不然油要不够了。” “嗯。”顾渊点点头。 上次抓河童，他抓的不算多，后面用了一些。 这次的话，干脆搞一个河童大军好了，其威慑力，恐怕比无颜月的鬼怪军团还要强。 那个“栖息地”所有河童，顾渊全都要。 包括那些在沉眠的……让三未进入到沉眠世界，把它们通通赶出来。 这次，顾渊要一网打尽！ 两天后。 距离东京城只有不到一小时的车程。 原本很能侃大山的司机面容麻木，还有些呆滞，偶尔通过后视镜，瞥见后座那个年轻人的时候，闪过一丝惊惧、敬畏的之色。 一开始，这位客人只是要求去红区这些相对危险的鬼怪出没过的地方附近。 后来，他要求直接开进去。 再后来，他抢过方向盘，一头撞进了黑区中！ 司机还记得那个时候被恐惧光环影响，喘不过气，几乎窒息而亡的感觉。 然后，他看见了，对方走下车，将出现的鬼怪按在地上摩擦。 不是比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按在地上摩擦，把那只人形鬼怪摩擦得不成人形之后，他把它吃掉了……这次则是象征意义的吃。 司机感觉到，对方身上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深渊大嘴，将鬼怪吞噬。 “在六级里面，算比较弱的，天狗都能和你纠缠半个小时，顶多算你五只天狗。” 司机听见顾渊这样说。 对于自己第七只六级水平的鬼怪，顾渊给出评价是——六级里面，就你最菜。 可怜天狗，从一开始的最强工具狗，正式变成了战斗力计量单位。 经过这次事件后，司机就麻木了，他到底载了什么一个客人？ 你们神州域的人，都这么勇的吗？ 仔细想想，神州域的人，好像都这么勇。 小半个月前，神州域的觉醒者团队来到樱岛域，直接接管了北海城的迷雾。 三大城都不得不调动人力物力配合他们。 没办法，那个团队中，六级觉醒者就超过十个！ 超过十个！ 整个樱岛域，六级觉醒者加起来才四……不对，是才三个！ 三大城各一个。 双方力量对比根本不是同一量级的。 而且神州域的人为了避免无谓的扯皮浪费时间，他们来到樱岛域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外交辞令。 而是让几个六级觉醒者直接找上门。 把四洲城的六级强者揍了一顿，然后马不停蹄前往京都城，把那里的六级强者也揍了一顿。 宣告整个樱岛域，由他们说了算。 为什么放过东京城的六级？ 因为东京城被第六天魔王蹂躏了一遍没多久。当神州域团队来到的时候，上层第一时间打出热烈欢迎的旗号。 表示会全面配合一切行动。 刚被揍过没多久，就很懂——虽然揍他们的不是同一个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东京城从心之举可以让他们避免被揍。 而且东京城是三大城最北，神州域派人来研究迷雾鬼域。 帮他们也是帮自己。 神州域官方这么猛就算了。没想到，民间一个淘金客也这么可怕。 不对，亲身体验过，司机觉得比官方团队更可怕。 敬畏之中，车子正式驶入到东京城。 这次，最外面的十五区也有关卡拦人。 东风速递的车子可以走快速通道，基本不用排队，但检查还是有的。 有不少觉醒者就站在岗哨附近，看向来往之人。 司机熟门熟路的降下前后车窗，方便检察人员看到，还和后面一点，和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觉醒者打招呼：“高塔大哥，今天您执勤啊。” “嗯……” 那位高塔目光扫过来，脸上懒洋洋的倨傲表情突然凝固住。 紧接着，像是屁股下长了弹簧一样跳起来。 “无……无常……大人！” 他结结巴巴开口，说出名字后意识到不对，立刻加上尊称。 第二百八十六章 故人相见 “无常大人，什么无常大人？”司机很奇怪。 高塔，鬼灭部觉醒者，和东风速递混得熟，来往比较频繁，不少人都认识他。 司机也不例外。 作为一个鬼灭部的觉醒者，高塔面对大部分人的时候都是倨傲的。 当然，这种倨傲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有时候会看上去难以相处罢了。 多喝几次酒就会发现这位高塔老哥是个不错的人。 但，不错归不错，司机从未见过高塔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诚惶诚恐。 惊讶、紧张、敬畏！ 甚至，给人的感觉是他几乎要膜拜！ 这可是鬼灭部的觉醒者啊，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的姿态？ 昔日，司机见过高塔和老板交谈，也只是满面笑容，带一些不是很明显的讨好而已。 无常？ 等等，第六天魔王无常？！ 作为东风速递的员工，司机很清楚关于第六天魔王的“种种传说”。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传说级别的人物。 而传说之所以为传说，是因为他们对现在的影响已经不大了。 只存在于人们的口耳相传中。 名声太大，难免有距离感，忽略其实距离第六天魔王留下“传说之名”，可不是过了几十上百年。 而是才小半年的时间！ 第六天魔王当然没死，只是没有在人前显圣而已。 所以，第六天魔王是去了神州域，而在现在回来了。 回到了他的王国！ 司机的想法显然不是很正确，顾渊对樱岛域没什么特殊的“感情”。 对顾渊来说，平行世界的神州域才勉强算是他的故乡。 他到樱岛域来，只是一个过客，不是归人。 不是回，而是去。 而对高塔来说，自然是无常回归属于他的国度。 紧张、激动、敬畏、崇拜的情绪下，除了那一声补救的称呼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啊，是你啊，好久不见。”顾渊打了个声招呼。 高塔是谁？是顾渊的前·同事，当初顾渊应千叶的邀请，加入到鬼灭部第十五小队。 高塔就是十五队其中一员，二级觉醒者，能力是具象化出一面盾牌——防爆盾。 两人虽然是同事队友，但其实只合作过一次任务。 彼此也不算很熟悉。 主要是顾渊“晋升”速度太快，今天在执行任务，明天就开始暴打其它队队长。 后天，后天去北海城暴打安倍家。 大后天回东京城暴打一切。 这样快速“升级”，高塔一个普普通通的觉醒者，自然很难和顾渊熟悉起来。 反而因为和顾渊稍有接触，对其敬畏、崇拜之心，更胜他人。 “嗯，无常大人您回来了。” 面对顾渊简单的招呼，高塔激动的脸都红了起来。 “算是吧。有点事情，你忙，下次有空吃个饭。”神州式寒暄，顾渊算是非常熟练了。 “好，好。”高塔也明白这是随口说一句。 但不妨碍他笑得和一朵花似的。 “走吧。”车窗重新上升，遮蔽了顾渊的面孔，他对着前面身子僵硬的司机说道。 没有可以下车“与民同乐”。 顾渊真的要下来，估计高塔他们要全部都要僵住。 这样打个招呼就差不多了，恰到好处。 司机如梦初醒，顿时觉得收下的金条无比烫手：“呃……呃，大老板，去哪？” “嗯，要不先去东风速递总部吧。”顾渊说道。 “好。”司机默默掏出金条，默默地放在副驾驶座，然后重新上路。 前面自然已经畅通无阻。 开了大概有十来分钟，连中城区都没到。 就好几辆黑色的车子迎面开来，停下，上面下来一大群人相迎。 顾渊看到了九条良，平井司，还有千叶，以及眼眶发黑，脸颊凹陷，一副快死模样的平井五郎。 看他肾虚的样子，估计活不过三十五岁。 车子停下，顾渊下了车。 九条良和千叶露出笑容，真的是顾渊！ 而平井司这位一开始就是大人物的男子，则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点点头。 没有在大街上搞什么相逢。 几个人进到了车子里，车子后座跟个小包间似的。 顾渊、九条良、千叶、平井司四人坐着。 至于平井五郎，平井司看这个已经半废的儿子，不是鼻子不是眼，把他赶到其它车子上去了。 接下来的谈话是很重要、很严肃的。 没平井五郎这个二世祖什么事情，他自己估计也不愿意听。 谈话必然会涉及到东京城、北海城，迷雾鬼域种种情况，但也不会直奔主题。 大家有段时间没见了，肯定要寒暄一阵，说一下近况。 要迅速渐进。 先开口的人，是和顾渊关系最好的千叶，他依然是那个颓废大叔的模样，没什么变化：“你走之后，有人发现了你的车子停在黑区外面，可把我们吓坏了。” “哦，没事，我就是下车进去了。”顾渊说道。 “不只是进去了？那黑区的鬼怪没了啊。”千叶说道，“是被被你打死了吧？” “嗯。”顾渊点点头。 无颜月高挂在天空上，不沉眠，在不在还是很容易看见的。 都不需要特意冒着生命危险进去探索。 “哈，有人怀疑你和那鬼怪同归于尽了，还蠢蠢欲动。”千叶嘲笑道，“我就知道不可能。” “蠢蠢欲动，要做什么，报复你们吗？”顾渊说道。 他在东京城什么都没留下，也就眼前这些关系网。 “嗯。”平井司接过话，“不过没出什么事情，那些人刚想要试探，绵津见部长就出面平息了。” 顾渊当初把东京城内阁，各种大臣杀了个干净。 但到最后，真正退出东京城上流社会、权力舞台的，其实就只有松下家族和他的东洋电力。 松下大木和顾渊是真正“死仇”，死在了顾渊手中。 最重要的那个人死了，松下家剩下人，直接壮士断腕，带着能带走的钱跑路。 留下一个东洋电力被分割蚕食。 其中吃得最饱的，当然是平井司的天都矿能，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条龙体系。 从原料到发电，掌控着东京城六成的电网。 俨然第二个松下大木，跺跺脚，东京城就要抖三抖。 平井司投桃报李。 顾渊什么都不需要，直接走人，他只能报给唯一留下的“东风速递”。 不计损耗地全力倾助之下，东风速递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如此迅猛——疯狂烧钱，能不迅猛吗？ 也就东洋电力跌倒，天都矿能吃饱，才可以支撑这样不计损耗的市场开辟。 但就算如此，平井司也时常忧虑，对比顾渊给他天都矿能带来的好处。 这些回报太少了。 顾渊本身对东风速递都没什么兴趣，虽然在东京城法律层面上，他有着东风速递八成的股份，是东风速递真正的主人。 可就算过个一年半载，市场稳固，东风速递开始赚钱了，人家都未必看一眼，他根本不缺钱啊。 这玩意，甚至可以算是九条良他们强送给顾渊的“行贿之物”。 思来想去，可以引起顾渊兴趣的，也就只有灵物了。 所以这段时间，收集各种好用的灵物，也是平井司他们的主要工作。 包括九条良在内。 千叶就没有这个压力，每天吃吃喝喝，潇洒度日。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顾渊帮他复仇，他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别说来世做牛做马。 就算现在做牛做马，只要顾渊开口，就可以。 言归正传，几个人的成功是建立顾渊身上的。 内阁的代表势力，没有像松下大木那样，死去兴衰荣辱基于一人之上的那个一人。 因此“实力保留”。 在猜测顾渊可能死去后，蠢蠢欲动想要做点什么。 没等他们动手，绵津见这位唯一的六级觉醒者出面警告，压制了他们。 他倒是很清醒，认为顾渊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就算要报复，等顾渊消失了十年半载再动手不行吗？ 绵津见不问世事，但他一旦开口，东京城内，谁也无法拒绝，因为他有能力杀掉东京城内任何一个人。 六级觉醒者，还是“水元素化”这种变化系，真正的防不胜防，其强大不言而喻。 一场没有意义的内耗被消弭。 反倒是平井司他们又以此为借口，从那些家伙身上啃了一口。 总之，对平井司他们来说，东京城就是一个“没有人受伤”的世界。 说完顾渊离开后的“曾经”，话题很快来到了当下。 “老板，现在东京城还挺混乱的。”九条良说道。 正如那个掮客所说，如今樱岛域很乱，东京城作为距离鬼域相对来说最近的大城，更是首当其冲。 好在有绵津见坐镇才保证了东京城的基本稳定。 但各种觉醒者、亡命徒在东京城内打架，他是真的管不了。 只是一个人而已，真的没那么多精力。 这种情况，随着神州域官方团队到来，变好了很多。 谁也不敢在有着十多个六级强者在的地方搞事。 而现在，官方团队大部分人都去了鬼域附近。 只留下少数人和内阁协调沟通，要求提供人力物力上的支持。 而更多的神州域的“民间觉醒者”，乃至半岛域的觉醒者涌入。 东京城又变得不太安定。 平井司他们在诉说的同时，也想要从顾渊身上找一颗定心丸。 东京城未来究竟会怎么样？ 他们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第二百八十七章 需要害怕的不是我 虽说顾渊肯定不如他们了解樱岛域的情况。 但顾渊够强啊。 他做出决定，愿意拉平井司他们一把，肯定未来可期。 说起来真不好意思，平井司和九条良都不是那种白眼狼，他们拼命要回报顾渊，为此努力着。 结果到最后，又是求助于他。 “现在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打算离开，前往神州域。”千叶大大咧咧，问出平井司他们的担忧，“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不好说。”顾渊沉思片刻，“仅仅是这次迷雾鬼域的话，没什么问题，给我一点时间就能解决了。” “解决？”千叶瞪大了眼睛，“大家自己人，不用吹牛的。” 顾渊说的如此轻松。 神州域官方搞了有小半个月了，都没能压制住迷雾的扩散呢。 你说解决就解决……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吹，等等—— 千叶突然回忆起来，自己对顾渊的种种低估和误解。 “你真能解决？”他问道。 “可以。”顾渊点点头，“但后续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扩散的迷雾鬼域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吞噬的过程从来没有结束，只是中断。 真正的问题在于，他将这部分的沉眠世界吞掉了，会不会有新的沉眠世界出现？ 这次迷雾不一样，是不断扩散的。 从自信心角度来说，顾渊很想说一句，就算沉眠世界和星球那么大，我也能把你吞掉变成黑狱。 但从理智角度，顾渊也不确定他到底能吃多少。 那深渊如海的心能，是他自己都无法接触到底的庞大存在。 全力输出的状态，说到底也只是海洋中掀起的滔天巨浪。 并不代表海洋本身。 顾渊不是乐观主义者，也不是悲观主义者，他是典型的“试试主义者”。 绝对会去试一试的那种类型。 哪怕会有试试就逝世的概率，也不会放弃。 不过面对平井司等人的担忧和询问，顾渊还是稳一手。 又不是拉投资，有什么好吹的？ “顾先生您的意思是，鬼域还会再度降临吗？”平井司问道。 “肯定的事情，神州域就出现过一次。”顾渊说道，“所以这次神州域官方才会派人过来。” “原来如此。”平井司等人恍然。 原来其中有这样的缘故，神州域的行动才会如此果断。 要知道，以前神州域对樱岛域是不怎么在乎的。 “神州域的鬼域已经处理了吗？”平井司问道。 “嗯，已经解决了。” “所以，是把这里当做试验场了啊。”九条良说道，眉头微微皱起。 这种情绪，大概就是曾经的时代，看到驻军基地的感觉吧。 “可以这么说，他们想要找出能够遏制，消除鬼域的办法。”顾渊说道。 “嗯？不是已经解决了，为什么还要找方法？”九条良奇怪道。 是因为在神州域的解决，只是机缘巧合，无法复制？ “哦，那是我解决的，所以他们才很着急。”顾渊说道。 “……” “……” 车子内顿时变得沉默。 “哈！果然是这样，怪不得你笃定能解决，我一直就很相信你！”千叶大笑道。 好像刚才提醒顾渊大家自己人，不用吹牛的人不是他一样。 “顾先生您是觉得鬼域会再度出现，所以才不好判断吗？”平井司问道。 顾渊点点头。 “等等！”九条良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神州域的人有在打听老板你的消息！” 他把自己放在ceo的位置上。 “嗯，很正常。”顾渊并不意外。 他出现在神州域的时候就没有隐瞒身份，说过自己来自樱岛域。 要是一般外来者，神州域根本就不会去查真伪。 不管你来自什么地方，只要在神州域境内不搞事就行——以前的事情不管。 后来随着顾渊的所作所为，神州域肯定要清查顾渊的过去。 这次过来，完全弄清楚顾渊的身份来历，推测顾渊的目的，恐怕也是出使樱岛域官方团队的目的之一。 那么“大”一个顾渊放在那里呢。 又不是官方把脑袋往沙子里一埋就真的不存在了的。 404只是为了避免引起动荡恐慌，不是对付顾渊的手段。 人们对过于强大，不受任何约束之人的警惕、畏惧、敌视，可以说是天生的。 必然会想方设法寻找能够对付顾渊的办法——哪怕顾渊没有做出那些事情。 他做出了那些事，就更不会被“放过”了。 刘封的“高达牢笼”计划那么轻易被审批下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虽然大家觉得这玩意大概率对顾渊没什么用。 但万一呢？ 顾渊是个年轻人，大小伙子，男人。 哪个男人不想要开高达啊！ “神州域难道要打压老板你？”九条良义愤填膺起来。 外来觉醒者，遭到本地觉醒者打压，太正常了。 强龙和地头蛇之争。 顾渊来东京城，说白了也是一个路数。 不就是欺负顾渊是个新人吗？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上，于是事情不断升级，直到一届内阁集体“下台”。 很多最后闹很大的事情，说不定最初的起因是一场口角而已。 “他们想，但办不到。”顾渊说道。 “真猛，你不会要复制一下东京城的事情吧？”千叶没有那么多顾忌，竖起大拇指说道。 “已经做过差不多的了。”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尽量露出“没错，顾渊就是这么强”的表情。 没什么好震惊的，顾渊的话，就很正常……个屁啊！ 那可是神州域！ 光是现在，他们派出来的团队中，六级觉醒者就超过十个！ 神州域的六级强者，可是超过百人的。 仅仅是六级强者的角度，就是东京城实力的百倍。 所以，你当初在东京城展现出来的实力，只是百分之一吗？ 震惊的过程中，千叶他们也算是了解到顾渊失踪的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果然是去了神州域。 “那老板你这次回来，是为了……”谈话间，九条良多少感觉到顾渊显然对定居神州域更有兴趣，不免好奇顾渊突然回来的原因。 “当然是为了鬼域。”顾渊说道，“吃了它，对我有好处。” “真厉害，不愧是你！”千叶机械地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感觉自己以后和顾渊见面，直接化身夸奖机器人就可以了，可以应对一切谈话。 “需要我们做什么？”平井司就很理智。 既然顾渊来说，那就需要他们干正事了。 “送我去鬼域那里就行了。”顾渊说道，“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和你们见一面，其实没什么特别要的。” 既然来了，顾渊当然要和千叶他们见一面。 ，顺便补充一点空间血珠里面的物资。 进入鬼域后可没吃的，吞噬的过程也要持续一段时间，顾渊肯定要吃喝。 其它就没什么事情了。 对平井司他们来说，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不好！”顾渊刚说完，九条良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严肃，“我们来的时候没有隐瞒！” 平井司和千叶同时脸色一变。 顾渊第六天魔王·无常之名，很大程度上，是平井司他们宣扬出去的。 和东风速度、天都矿能绑定。 虽然用的是“无常”之名，但仔细调查一番，就会发现“顾渊”这个本名。 神州域的人肯定能查到这件事。 也能确定顾渊和东风速度、天都矿能之间的关系。 他们出于某些原因，并未发难。 但现在，顾渊已经来了！ 直接在岗哨那里掀起了波澜，消息从高塔那边传出去，很多人都知道“第六天魔王·无常”的回归。 平井司他们可以得到消息，神州域的人绝对不会比他们慢多少。 顾渊已经进入到神州域那些强者的视线中。 依照顾渊所说，两者之间的关系，恐怕会有恶战！ “顾先生，神州域的人恐怕已经知道你来了！”平井司说道，“我们……” “没事。”顾渊看着炸毛一般的三个人，笑了一下，“需要害怕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们。” 话音刚落。 “车子停下。” 一个声音传来，宏大中带着一丝清亮，穿透力极强，直接传到了顾渊他们的耳朵中。 一个刹车，车子骤然停下。 “你做什么！”平井司立刻降下车子和驾驶座的间隔怒斥。 “不是我，老板，车子自己停了！”司机用力踩着油门，直接踩到了底。 都听到了一点引擎咆哮的声音。 但车子纹丝不动。 “车门、天窗打开。”又是刚才的声音。 头顶的天窗打开，车门也自动打开。 “除顾渊之外，所有人都下车不动。”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 包括千叶在内，平井司他们都流露出惊恐的表情，身子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下车在车子旁边站定不动。 顾渊没有被命令，也跟着下了车。 他的视线越过前面的车子，道路前方。 有一个男子站着，脸色说不出的严肃，乃至凝重。 旁边是水元素化的绵津见。 “顾渊，你来这里做什么？”朱潇没有动用能力，只是正常发问。 要是仔细听，就会发现这位六级觉醒者的声音有着一丝不稳。 好像顾渊才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第二百八十八章 你想挨打，我就成全 朱潇，六级领域强者，能力为“言出法随”。 领域之外，对人言出法随，一言定人生死，领域之内，对万物皆有用。 比如刚才让车停，让车门打开都是朱潇的能力所致。 他还和八面神有过交手，不过八面神实力强大，朱潇直接反噬受伤。 这段时间全部都在休养，恢复后就随团来了樱岛域。 被八面神反噬过，因此朱潇也不敢直接对更强大的顾渊下令，只是领域展开，笼罩了这片区域。 对这片区域的“万物”下令。 “你是谁？”顾渊看向朱潇。 “……”朱潇一句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难道要他大喊“你不认识我吗？我是那一天重伤躺在地上，感觉地上好凉的那个人啊！” 只能略过话题，看向顾渊再次发问：“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面对如临大敌的朱潇，顾渊笑了起来，“明明是你拦住我，还要问我做什么？ “还有，既然你这么紧张，为什么一定要出来拦我呢？ “你当做没看见我，我也不会去找你们麻烦，大家相安无事多好。” “相安无事？”朱潇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艾家在天满城好好的，你过去把人的支柱直接打死。 顾渊可不是一个安分守己之人。 抛开实力因素，他比外乡人还要危险。 因为外乡人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至少有利益才会动。 顾渊的话，根据神州域对他的分析，这个家伙并不是单纯的利益导向之人。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他对艾家下手，有什么未知的好处吗？ “哦，你不相信，但你又能怎么样呢？”顾渊几乎要笑起来，无比嚣张。 “……”朱潇看了绵津见一眼，你说句话啊！ 顾渊可是从你东京城走出来的！ 你不负责吗？ “咳，顾渊，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聊一聊。”绵津见说道。 “我要你说的是这个吗？”朱潇用眼神说话。 但绵津见看不懂，也没法用眼神回应。 “你们真奇怪，明明是你们拦住我，如临大敌，马上动手的样子。然后和我说，可以坐下来聊一聊。”顾渊说道。 “哦，懂了，看来，你们是打算先挨一顿打。” “……” “那就成全你们，先打一顿。” 顾渊背后，黑狱牢门打开，六臂鬼怪、刚收服的红叶狩，酒吞童子以及人面虎四只鬼怪被放出。 这几只鬼怪都是比较均衡的，不像剪灯鬼那样那样极端，血眼鸦那样诡异。 四只六级鬼怪，恐惧光环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哪怕顾渊用锁链限制住了它们。 一瞬间，周围顿时昏死过去一大片。 朱潇瞪大了眼睛，这算什么？ 四只六级鬼怪！ 顾渊果然在鬼域中得到了很大的补充！ “打不过，先撤。”绵津见非常果断，从人形水元素状态瞬间化作一摊流水，融入地下。 “我速度快——” 朱潇对自己的言出法随没能成功。 熊孩子鬼怪，非常暴躁的人面虎已经被顾渊甩了过来。 半空中的它一马当先，扑向朱潇。 另外三只也紧随其后，顾渊用锁链限制了它们的活动范围，那攻击目标就只有一个，朱潇！ “停下！” 朱潇厉喝一声，半空中的人面虎停下落下，“攻击它！” 随着朱潇的命令，人面虎扑向了酒吞童子！ 人面虎也不在意到底是不是被控制了，顺势就和酒吞童子打了起来。 它具有智慧，却是那种暴躁熊孩子的水平。说实话，就冷静和配合程度，都未必比得上那些酒吞童子这些。 朱潇感觉到人面虎的主动，自己不需要消耗大量的心能经历维持“言出法随”控制它。 “好事……” 念头刚刚升起，冰冷的刀光迎面而来。 朱潇的领域瞬间回笼，心能凝聚着，形成无形的防护，挡下六臂鬼怪的一刀。 领域作为心能力场的升级版，自然也有防护之能。 “我有六级强身系强者之能！” 朱潇以极快的速度开口，身子瞬间膨胀起来，变成了两米的肌肉猛男。 身上的衣服顿时变成了紧身衣，随着他的一点动作，当场爆衣，变得破破烂烂。 六级强身系觉醒者，还可以和六臂鬼怪打一打。 但朱潇只是临时的西贝货，真正近身作战的战斗意识，近战水平，差了六级强身系觉醒者不止一星半点。 而六臂鬼怪，是近战作战的王者，而且，它有六条手臂！ 不到一分钟，朱潇身上就多出了好几道伤口。 六级强身系的能力，让这些原本严重的伤势迅速愈合，但没有完全愈合，留下了一道血线，鲜血依然不断慢慢流出。 随着战斗激烈程度的上升，伤口又开始有撕裂的迹象。 朱潇以言出法随，搞出六级强身系强者之能，正面也不是六臂鬼怪的对手。 正常来说，他不会这样战斗。 这样的选择，其实是为了找机会逃离。 没想到这六臂鬼怪如此恐怖，压制得他连喘息都显得尤为困难，更别说逃离了。 而且，他的对手可不只有一只六臂鬼怪一个。 红叶狩长刀从一个极为阴险的角度递过来，刺入朱潇的体内。 朱潇脸色狰狞：“拒绝！” 随着他的低吼，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身上扩散出来，长刀无法寸进。 红叶狩和六臂鬼怪被这股拒绝的力量逼退。 然而他腰部的伤口处，红色开始蔓延，形成红叶的图案。 血肉也变得干瘪起来，似乎就要化作一片枯叶。 “我身上无伤！身体健康！” 强退两个六级鬼怪后，朱潇又一次开口，身上的伤势迅速愈合。 那红色退去消失，血肉重新充盈起来。 做完这两件事，朱潇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已经有些站立不稳。 就在此时，朱潇脚下的地面骤然凹陷下去，一股清泉涌出，裹挟着朱潇就要钻入地下逃离。 “啊——” 尖锐凄厉的嚎叫声如魔音灌耳，直接钻入朱潇、绵津见的脑海中。 泉水骤然散开，朱潇卡在了洞里。 “暴风吸入，真是绝绝子，好吃到翘jiaojiao。” 不远处的顾渊拿着死灵之书翻开，念动着恶心心的咒语。 好在在外人听来，就是尖锐刺耳的嚎叫。 旧时代的烂话，已经变成了现在的亡灵魔法——女妖嚎叫，成功阻止朱潇和绵津见逃离。 对他们的伤害不大，但也已经足够。 六臂鬼怪和红叶狩重新进攻。 绵津见眼见事不可为，果断放弃朱潇逃之夭夭。 尽管后续可能被秋后算账，但他至少努力过了，有点说辞。 现在不逃，说不定连被秋后算账的机会都没有。 朱潇刚从洞里钻出来，六臂鬼怪和红叶狩的攻击袭来。 “我——”朱潇言出法随都来不及使用。 只能竭尽全力以心能领域抵挡两者的攻击，节节败退。 可怜他也是六级觉醒者中实力不俗的强者。 以其能力，哪怕不敌六臂鬼怪，想要全身而退逃离是没有问题的。 只可惜顾渊不和这上门挨打之人讲什么江湖道义。 使用了正义的群殴。 两分钟后，重伤的朱潇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他已经没有余力恢复伤势了，只能勉强给自己止血，保证强势不再恶化。 顾渊把两只鬼怪收回（另外两只内斗的，已经提早收回，顾渊还给了人面虎一巴掌，让它安静了一下。） 恐惧光环的影响彻底消失。 千叶用颤抖的手在昏迷的平井司身上摸出了一包烟。 艰难无比地点燃一根塞进嘴巴里，他戒烟有小半年了，但今天，就要抽一根！ 谁来阻止都不好使！ 顾渊示意千叶叫醒其他人，自己则是走到朱潇面前，看着他摇头“啧”了两声。 朱潇梗着脖子，闭上眼睛。 一副硬气的模样。 他身后早就空无一人。 朱潇和绵津见肯定带了其他觉醒者一块来，其中有好几个五级，比如剑一心他们。 但这些觉醒者都来自鬼灭部。 鬼灭部是挨过顾渊打的。 一见顾渊放出六级鬼怪——还是比以前更恐怖的四只！他们二话不说，跑得和绵津见一样快。 完全没有任何玉碎精神。 包括剑一心，也没有任何战汝娘亲的想法，他是战斗疯子，武道狂，但不是送死哥。 四只六级鬼怪，这个时候不跑，下半辈子都不能再打架了。 战斗开始后，朱潇瞬间变成孤家寡人。 带来的人，包括绵津见在内，只能壮一壮声威，打一打顺风仗而已。 顾渊在东京城（北海城），给这些人留下的心理阴影太重了。 绵津见见到顾渊，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在被冻结，被蒸发，被打碎，被毒素侵蚀。 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朱潇要是能多带神州域的六级强者过来。 是可以把这场包括说话，顾渊避免杀掉朱潇，后面限制鬼怪出力在内，所有“垃圾”时间都算上去，也不超过五分钟的战斗，延长到十分钟左右。 上下打量了凄惨无比的朱潇两眼，顾渊弯腰抓起他的手臂，拖着朱潇来到了道路旁边，把他丢到了路边。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朱潇的旁边就是垃圾桶。 拍了两下手，顾渊重新回到车队那边：“走吧。” “喂！”朱潇忍不住咆哮起来，“你什么意思！” 这一咆哮倒是显得中气十足。 “嗯？”顾渊看向朱潇，“不是说过了吗？既然你们打算先挨顿打，那我就成全你们。 “还有，下次要来，至少来二十个六级，这样才有点意思。” 你想挨打，我就揍你。 就是这么简单朴素。 “噗！” 第一次，朱潇明白原来人真的是会被气吐血的。 呕出一大口鲜血后，胸膛绞痛的他，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至少不用忍受旁边满溢出来的垃圾熏陶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再屠一遍 昏迷了不知道多久，朱潇醒来。 除了身上痛之外，还头疼欲裂，这是心能消耗过度的表现。 有延展系觉醒者，幻体破碎一半的疼，短时间内也很难再使用能力了。 至少也要休息几个小时才会舒缓。 这几个小时内朱潇和普通人没有太多区别，强行使用心能能力，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那几分钟的战斗，时间虽然很短，但烈度之高，乃是朱潇生平少有。 就算对上八面神，也没有这样的烈度——朱潇直接被反噬跪了，可没有战至宇宙边缘，精疲力尽。 “你……”醒来的朱潇，看到身边的水元素猪队友绵津见，有一万句骂人的话想要说出口。 当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早知道这群樱岛人这么不靠谱，他就不应该匆忙赶来拦住顾渊。 和自己人一块来，肯定不至于这么狼狈。 但神州域的大部队，绝大多数都在鬼域附近，忙着各种研究调查，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克制之法。 东京这里，除了朱潇（轮换）这一六级强者坐镇外，剩下都是工作人员（少数一二级觉醒者）。 这些工作人员负责和东京城乃至其它两城接触，为前面的部队提供后勤支援。 可不是什么战斗人员。 肯定不能和朱潇他们一块上。 所以朱潇才会带着绵津见等人来，好歹也是支撑一城的觉醒者，没想到，你们这样怂成这样！ 不战而退！ 累了，毁灭吧，不想骂了。 朱潇一副要死的样子。 “我们不是不战而退。”绵津见似乎清楚朱潇欲言又止的话，“我们和顾渊打过。 “我们把他送到安倍家去，想要安倍家弄死他。结果安倍家差点没了。 “后面我们半路偷袭，用火力部队饱和式、地毯式轰炸，他出手把火力部队全灭了。 “再后来，我们鬼灭部觉醒者，能打的都倾巢而出。包括我在内，在东京城外被顾渊打得狼狈逃窜，只能战略性撤退。 “最后，有个大势力的领导者说自己可以和顾渊同归于尽，我们支持他。 “最终结局就是上一届内阁死得干干净净，顾渊他却毫发无伤你知道吗？他毫发无伤！ “不是我们不战而逃，我们打过了！真的打不过啊！我们被他暴打了三次！三次！” 小蓝人绵津见越说越激动，好像跑路根本不是他们的错一样。 不是我军不努力，而是敌人太强大。 “呃……你冷静点。” 一个六级觉醒者，凄凉至此，朱潇顿时物伤其类。 原本只是不想骂，现在都变得有点同情绵津见了。 “不是，他这么揍你们，你们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啊？”朱潇说道。 “说什么，说我们被他打了好几顿吗？”绵津见恢复冷静，“声”无表情道。 好吧，一城执掌者，怎么可能自曝其短，向朱潇这些外人诉说自己被顾渊殴打的往事。 反正大家都知道顾渊很强。 说出那些被殴打的往事，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行了，反正我已经通知前面，他们应该会有人赶回来。”朱潇说道，“顾渊现在在哪？” “他去了东风速递总部，不知道想要做什么。我的人还在盯着，有动向会第一时间汇报。”绵津见说道。 “……”朱潇没有再说话。 绵津见也不说话，病房内陷入到尴尬的沉默中。 两个被顾渊暴打过的男人，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交流一下挨打经验？ “那个……”过了几分钟，还是绵津见打破沉默，“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所代表的东京城态度已经比较明确了。 可以跟着神州域的人打顺风仗对付顾渊，摇旗呐喊不成问题，狗仗人势第一名。 但是逆风，悍不畏死，玉碎？ 那不可能，一旦逆风就第一时间崩撤卖溜。 大家都是觉醒者，不可能真的搞出什么督军、监军在后面守着，谁敢后退就一枪毙了对方。 要是那样干，那些鬼灭部的觉醒者肯定第一时间跑路。 他们作为觉醒者，去哪里不能好好生活？ 非要在这里跟着别人一块送死？ 那可是顾渊啊！ 炮灰这种角色，当一次就足够了。 送死是不可能送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送死。 玉碎什么的，骗骗底层人就行了，觉醒者可不是底层人。 他们还有美好的未来。 “等人先回来，你们调查清楚顾渊要做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朱潇说道，为自己按兵不动找了个借口。 他动过了，结果不怎么好。 现在只能按兵不动。 “好。”得到这个回答，绵津见立刻安心下来。 他就怕这些来自神州域的强者头铁，和安倍家似的，上来送个不停。 送其实没关系。 但是他们送了，显然会影响到东京城，就很无奈。 绵津见有什么希望？ 他希望顾渊和这些神州域的人和平共处，大家一起把迷雾鬼域解决了，皆大欢喜。 然后一起回神州域去，再那里随便打，打出狗脑子也无所谓。 反正顾渊这个名字就代表了他其实算是神州域的人，不属于樱岛域。 很有意思。 朱潇等人认为顾渊出自东京城——至少也是樱岛域。 而绵津见他们，则认为顾渊是属于神州域的。 顾渊过于危险导致双方都觉得对方有一定责任，处理好顾渊这个问题。 北有迷雾鬼域，“南”有顾渊。 绵津见不禁感叹，樱岛域也是多灾多难。 只有灾变前期那段时间抖起来过，没抖几年，就被开始冒出来的鬼怪打得嗷嗷直叫。 第一区，东风速递总部。 原东洋电力总部大楼。 不是整栋大楼都属于东风速递，而是其中几层属于。 其它的楼层被瓜分，用中二一点的形容，就是旧王倒下，新的王在它的尸体上诞生。 现在这栋大楼有个名字，就叫做东京楼。 楼外，一个人在附近鬼鬼祟祟地徘徊靠近，就差在脸上写“我不对劲”四个大字。 这个人也算有点身份之人，鬼灭部二级特殊系觉醒者，绰号张博士的张和。 能力和神州域主脑表现出来的一样，都是测谎。 可以分辨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谎。 但比起主脑，大概是手推车和f1赛车的差别。 张和戴着一顶鸭舌帽，外面还套着外套的兜帽，时不时看“东京楼”一眼。 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的举动落入到了不少有心人的眼中。 不过有意思的是，无论楼内还是楼外，像张和这样东张西望的人有很多。 顾渊的出现，牵动了东京城上层的目光。 张和这样奇怪的举动混在一群同样盯梢的人中，很正常，大家只把他当做盯梢人员中的一员。 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去，要不要去？”张和徘徊在楼外，神色纠结，举棋不定。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那边的街道上，一辆车子开过来慢慢停下。 几个人下车，迅速锁定张和，靠近过去。 张和看见了，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大楼内跑。 “追！”那几个男子立刻追上。 一人逃，四人追。 张和跑进大楼，一入大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接待厅，各种沙发、椅子。 再往里面一点是各种类似于地铁口的门闸，需要刷员工卡才能进去。 张和单手撑在门闸上，一个非常帅气地翻过，然后被绊倒，狠狠摔在了地上。 刚刚站起来没跑两步，就被身后如狼似虎的四个壮汉扑到。 “我要见无常！我要找无常！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张和竭尽全力大喊，那几个壮汉脸色微变，沙钵大的拳头狠狠往张和头上，脸上招呼。 没两拳，鼻子都歪了的张和昏迷过去。 几个壮汉扛起张和，快速离开。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群，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中就有东风速递的员工，原本事情和他无关，但是刚才被带走的是喊的是无常。 谁是无常？ 第六天魔王！刚刚归来的东风速递的幕后主人。 不敢有任何耽搁，他立刻小跑着去往东风速递所在的楼层。 “真的没事吗？” 那边，千叶看向顾渊问道，问的是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没事。”顾渊表示没什么影响，“我明天中午出发去迷雾鬼域，你们帮我安排送一下，还需要一些生物物资。” “没问题。”九条良点头答应下来，就要去安排。 这些事情，他熟门熟路。 打开门离开没两分钟，九条良就皱着眉头回来说道：“老板，刚才外面发生了一件事情。” 他把楼下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认识顾渊的？谁啊？”千叶问道。 “不知道，应该有人认识，我去问一下。”九条良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据下面的人说，可能是鬼灭部的人，叫张博士。” “张博士？”千叶作为“老鬼灭部”，一下子知道了是谁，“张和啊，测试专家。” 顾渊自然没有忘记张和：“那他现在人呢？” “不知道被谁带走了。” “要找我却被人带走了。有意思，找到他。”顾渊笑了一下。 “好。”九条良说道。 平井司也站起来，表示自己也一块帮忙寻找，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 “不用这么麻烦。”顾渊说道，“直接放消息出去。晚上十二点之前，我要张和神志清醒，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 “否则的话，我就把内阁再屠一遍。” 第二百九十章 敌在本能寺 敢在东京楼抢人就跑的，显然不是一般角色。 多半和内阁那群人有点关系，什么平吉、仙道、后藤家之类的人。 人没了，找他们准没错。 就算不是他们做的，让他们找人也正常。 你们是樱岛域东京城的统治者，在东京城出事，不找你们找谁？ 顾渊的要求可谓合情合理。 而这些内阁大臣和背后代表的势力，听到放出来的消息后，顿时人傻了。 无常你有病是吧！ 各种八嘎八嘎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骂完之后，还要应对此事。 第五区，中城区的某个大别墅内部。 “八嘎八嘎！”一个男子对着眼前的张和大喊大叫。 张和被铁链吊起来，只有脚趾勉强能着地，整个人摇摇晃晃，身上全是各种伤口。 鲜血流了一地，脸色痛苦无比，但精神状态却异常高昂。 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大着。 很不正常，应该是被打了什么药。 “你说不说！”男子烦躁无比地走了几步，朝着张和咆哮。 “我已经说了啊。”张和声音嘶哑，“劳伦斯只是找我吃了一次饭，我们偶尔会聚会，他后来失踪死亡，把东西放什么地方了，我真的不知道。” “还在嘴硬！”男子上前一步，捏住张和的脸颊，另一只手狠狠戳进他身上的伤口中。 “啊啊啊！” 张和身子抽搐挣扎着，发出惨叫。 “既然他什么都没跟你说，你为什么去东京城找无常！”男子厉声质问。 “……我害怕。”张和艰难开口。 男子松开手。 张和语气凄凉：“劳伦斯突然死了，又有人老在试探我，我难道就不能害怕吗？”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这个密不透风的地下房间内，另外几个人过去开门。 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吐了没？” 审问张和的人摇摇头。 “废物！”中年男子一巴掌抽在审问者脸上，把他抽了个踉跄，“现在是晚上七点钟！七点钟了你知道吗？ “只有五个小时了！” 审问者“嗨嗨嗨”地鞠躬低头。 那边张和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什么七点钟，五个小时？ 接着狂喜，难道有救了？ 审问者低着的脑袋，内心也在大骂，就这一两句话，让张和重新燃起希望，所有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怎么样？” 这时，又有人进来，同样是个中年男子。 如果有人对东京城上层人士非常了解的话，就可以认出来。 这两个人，前面进来的是叫做仙道翔，后者是后藤一郎，都是东京城的豪门掌舵人。 内阁上届，这届，上上届，以及上上上界的法务、外务大臣都出自这两个家族。 有些是家族培养出来的人，有些则是家族内部人。 现在的话，两个大臣是两个家族的忠实家仆。 仙道、后藤家则是相对来说隐藏在幕后。 其权力和以前区别不大。 仙道翔摇摇头，后藤一郎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两人示意审问者继续审问，走出房间。 “现在应该怎么办，无常已经放出消息了，东风速递，天都矿能的人都在找张和。我们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后藤一郎说道。 东京城各种豪族，关系复杂，可不是他们两家说了算。 别的不说，东风速递发展迅速，跑物流速递的，什么地方都去，三教九流都会接触，消息灵通。 他们隐瞒不了多久。 “求助神州域？”仙道翔皱眉说道。 “去娘-的神州域！”后藤一郎骂道，“一点用都没有。” 朱潇代表神州域被顾渊暴打一顿，非常丢人。 后藤一郎提起来就生气，要是你们神州域真的强，顾渊已经死了。 他们就不用在这里提心吊胆了。 都怪神州域！ “那只是一个人被击败了，真正的强者应该会赶回来。”仙道翔沉思道，“再等等，如果真的问不出来，我们就把他处理了。” 他自然是指张和。 “无常说见不到完整的人，他要屠了内阁！”后藤一郎说道。 仙道翔挥挥手：“屠了内阁，和我们两家有什么关系？” 法务、外务大臣又不姓仙道、后藤。 “哈哈哈哈，有道理……”后藤一郎笑起来，笑了两声脸色瞬间阴沉，“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顾渊的屠了内阁肯定不只是把内阁的各种大臣杀了。 他们这些幕后之人，难道跑得了？ 普通民众未必知道他们xx家，xx家，平井司他们还能不知道？ “好吧。”仙道翔说道，“我其实想过了，现在顾渊应该不敢动我们。”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神州域的人。”仙道翔肯定道，“神州域需要我们提供人力物资帮助他们，他们不会任由顾渊乱来。一旦我们死了，东京城乱了，神州域的人利益也要受损。” 神州域的人刚来的时候，东京城的上位者自然是不高兴的。 凭什么要我们出钱力去研究那个迷雾鬼域？ 迷雾扩散关我们什么事情，大不了直接跑路，他们才不在意民众死活呢。 对神州域的行为，这些人是颇有微词的。 但凡事就怕对比，顾渊这个不讲任何道理的第六天魔王回来，仙道翔他们又觉得神州域的人是多么和善。 至少他们没有一言不合就把内阁的大臣们，像杀狗一样杀了。 满足他们人力物力的需求后，就在那里专心研究迷雾鬼域。 对东京城没有半点兴趣，就留下一个六级轮换、交接工作而已。 好人啊！ 不像顾渊，来了没几个小时，就喊打喊杀。 要是顾渊在东京城乱来，目前和东京城利益一体的神州域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都会阻止他才对。 “要不我们干脆把张和交给神州域？”后藤一郎说道。 祸水东引得更加彻底一点。 “不行，不能把张和交出去！他绝对知道一点东西，我们要找到劳伦斯留下来的遗产！这才是我们崛起的关键！”仙道翔说道，“鬼域出现，我感觉第二次灾变已经到来了。 “抓住这个机会，我们才能成为这个星球的统治者！”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张口是要统治整个星球，老魔王了。 这么老派的角色，现在已经不多见。 “继续审问，一定要让他吐出来！”仙道翔走进审问室，下令后出去。 接下来，他要和后藤一郎一块去找神州域的朱潇。 联合神州域一起给顾渊压力。 不能让这家伙再为所欲为，真觉得自己是第六天魔王了？ 就算是，别忘记织田信长最后的下场可不是霸业已成，黄袍加身。 而是死在了本能寺之变中。 说起来当真有趣。 平井司等人给顾渊宣扬第六天魔王的时候，就没考虑过织田信长的下场吗？ 两人来到别墅门口，那里车子停着，就要上车离开。 突然间，黑暗中亮起了好几道光束。 高亮的车前灯照射过来，刺得仙道翔两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身边的保镖本能地挡在两人身前。 但更远一点，一个四级，一个五级觉醒者都没有过来保护。 相反，他们还向后退了几步。 几秒钟后，强光变暗了一点，仙道翔两人勉强可以看清周围的场景。 那些黑色的车子前面，站着顾渊、平井司等人。 灯光照过来，其阴影形成一道道张牙舞爪的鬼影，笼罩在仙道翔、后藤一郎等人身上。 “无常！” 失真的叫声从仙道翔口中传出。 “上，上！” 后藤一郎更是失态，把面前的保镖往前推，就要向车子里钻去。 车子突然向前移动，后藤一郎抓向车门的手抓了个空。 “你！” 后藤一郎勃然大怒，看向导致车子向前的元凶——不是司机踩了油门。 司机跟他们一块的，都还没上车呢。 而是他的保镖，一个四级强身系觉醒者，一脚踢在车后面，把车子踢得往前移动了好几米。 仙道翔也看向自己的觉醒者保镖，脸色狰狞：“你退那么远做什么？” 后藤一郎和仙道翔本身其实都是觉醒者，不过两人刚好都是强化系。 自身战斗力很低。 因此觉醒者保镖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的觉醒者保镖，也是跟了家族有十几年的家臣了——不对，不应该算是家臣。 对他们，两大家族从来都是好吃好喝地供养着。 除了家主和少数族老外，根本没有人可以命令他们。 却没想到…… 那置身事外的态度，他们被背叛了！ 甚至，就连他们在这里的消息，说不定就是这两个人传出去的。 “抱歉，翔大人，我还不想死。”那觉醒者保镖回答仙道翔的问题，继续退后，遁入到黑暗中。 另外一个更加明显，直接小跑着来到顾渊那边。 卑躬屈膝，一脸讨好。 那狗腿的模样，是后藤一郎都多年未曾见过的，气得差点吐血。 背刺！ 叛徒！ 你们的武士道精神呢！ 不仅如此，看到两个觉醒者直接倒戈后，那几个被推出去的保镖，迟疑一下，顺势垂下枪口，向侧边“踉跄”几步。 把仙道翔两人完全暴露了出来。 “……”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仙道翔和后藤一郎两人，就成为了孤家寡人。 没有任何人再能保护他们，必须直面顾渊。 而在前几分钟，两人还在思考顾渊这个位第六天魔王会不会来个本能寺之变。 没想到自己这边突然就敌在本能寺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的全招了！ 所有人通通叛变，是有原因的。 当顾渊放出消息后，整个东京城的上位者们都愣住了。 紧接着，开始疯狂寻找张和的下落。 他们可不想被这种无妄之灾牵连，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顾渊不和人开玩笑，他说要屠了内阁，就肯定会屠了内阁。 这种事情他做过一次。 而且内阁的含义，也绝对不只有“内阁各种大臣”而已。 其他人都会被牵连。 在这种情况下，东京城上位者们一边大骂顾渊与抓张和的人，一边竭尽全力寻找张和的下落。 那两个觉醒者保镖可不是一听到消息就把仙道翔他们给卖了。 而是承受巨大的压力后，终于忍不住透露了消息。 接着再传到顾渊那边。 至于那几个普通人保镖。 他们其实是很忠心的，可忠心不等于彻头彻尾的愚忠。 要知道，就连恐x分子送人去人x炸弹之前，都给搞点仪式感，让他们感觉到这是伟大的事业，这是荣耀。 后藤一郎倒好，本能反应把人往前推，让他们去送死。 这种情况下，忠心之人也会寒心。 要是仙道翔和后藤一郎能来一句“xx，抱歉，需要你牺牲的时候了，我们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也比后藤的直接推好上太多。 正常情况下，后藤一郎也不至于这么不济。 拉拢人心的本事，他有，而且绝对不小。 但面对顾渊带来的沉重压力，他失态了，失态的结果就是本性暴露无遗。 最重要的，如果那些保镖死了，本来好歹能为家人们留下点什么。 可是，这次面对的敌人是第六天魔王无常啊！ 他们上去送了，后藤一郎他们能活下来吗？ 这样的死亡就显得毫无意义。 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是毫无意义的死亡。 一时间，仙道翔和后藤一郎，就变成孤家寡人。 这是各种因素加起来，人性的选择。 “人呢？”顾渊看向两人问道，开门见山。 “……在里面。”仙道翔说道。 “把人带出来吧。”顾渊没打算进去。 “我去吧。”千叶说道，随便指了一个觉醒者，“你和我一起。” 那觉醒者原本是仙道翔的保镖，这个时候倒戈，带着千叶进入到别墅中。 过了没一会儿，千叶驱赶着七八个人，还有被折磨的张和出来。 顾渊看了一下张和的伤势。 “先送医院？”旁边的平井司问道。 看得出来，张和的情况颇为糟糕，神志不清，不仅仅是逼供外伤所导致。 “不用。”顾渊左眼开花，取出了空间血珠内的水晶骷髅面具。 血色的花朵从眼睛中绽放。 哪怕这花再好看，这一幕也会显得诡异。 更不用说，还出现在一个凶名赫赫之人身上。 “怪物。” 看到这一幕的仙道翔，眼中的顾渊，已经“失去了人形”，是某种比鬼怪还要可怕的怪物。 后藤一郎的牙齿则是开始打颤。 发抖的模样，比普通人面对鬼怪之时好不到哪里去。 把神之手的觉醒遗物戴上，顾渊伸手按在张和身上。 张和身上各种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顾渊的手中也多了一团名为“伤势”的聚合物。 他拿着伤势，走向仙道翔和后藤一郎两人。 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伸手按在了仙道翔的身上。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仙道翔口中传出，他的衣服顿时被鲜血所侵染。 在顾渊松手后倒在了地上，疼得想要打滚，却又被触及到伤口带来更多的疼痛，只能身子不断地抽搐着。 连原本完好的舌头，也被牙齿咬到，满口鲜血。 “我记得说过吧，我要张和神志清醒，完好无损。”顾渊看向几乎站不住的后藤一郎说道，“你们好像没听到？” 后藤一郎被顾渊目光扫过，退后一步，狼狈地摔在地上。 “我……我……”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羡慕痛苦的仙道翔。 至少他不用承受顾渊带来的精神压力。 被顾渊看着，后藤一郎感觉比直面鬼怪还要让人窒息。 一百只鬼怪的聚合体，也没有对方可怕！ “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抓张和？”顾渊打断后藤一郎结结巴巴，说不完整的话。 “为了劳伦斯的遗产，研究成果。” 回答顾渊的不是后藤一郎，而是慢慢清醒过来的张和。 “你脑子没受损吧？”顾渊转头看向张和问道。 “没问题，就是有点头晕。”张和说道，身上包裹着一条从车内拿出来的毯子，冻得瑟瑟发抖。 “那就好。” 顾渊带着指套的手做出手枪的姿势，看上去颇为中二的样子。 可随着他开枪，后藤一郎脑袋上出现一个血洞，悄无声息地死去后，这个举动就不中二，而是渗人了。 躺在地上的仙道翔一愣，看向后藤一郎的尸体。 “等……”他开口，满嘴的鲜血和受伤的舌头让他的话显得含糊不清。 但是没关系，因为他马上就不需要说话了。 顾渊手指对准仙道翔，发射出无形的子弹。 来自灵物的能力，无形的子弹轻易击碎了仙道翔的头颅。 强化系觉醒者是最典型的“辅助”，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都不会和鬼怪、危险正面对上。 他们是最为标准的后勤。 加上两人的身份，从小锦衣玉食，从没吃过苦。 后藤一郎和仙道翔的战斗力可想而知，连三级都没到的他们，和普通人的区别仅仅在于。 他们不至于被鬼怪的恐惧光环吓得不能动弹，只能乖乖等死。 别说是顾渊，就算是千叶，也能轻易杀死两人。 抛开身份光环后，两人毫无疑问是弱者。 “走吧。”解决了两人后，顾渊他们带着张和离开。 留下了一群保镖之类的人。 顾渊懒得去管，平井司他们也不会越庖代俎。 车上，张和坐在车座上，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顾渊。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顾渊问道。 “我……不是我找你，应该是劳伦斯找你，不对，也不是……”张和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但好歹能理解他要说什么。 “劳伦斯·阿部吗？”顾渊问道。 一个混血儿，“疯狂的科学家”，喜欢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看上去就非常违反人类底线，人伦道德的东西。 当初还对顾渊释放过善意，提醒过东京城打算对付他，原因是为了安倍家的鲜活实验体。 “是，我和劳伦斯有过一些交集。”张和说道，“他偶尔邀请我协助他的一些实验，测谎什么的。” “继续。”张和开始讲故事，顾渊丢了一瓶车上的水给他。 张和喝了一口后继续诉说。 在安倍家出事后，就算他们封闭家族，想要尽量保证血脉不外流。 但遭到重创，连家主都跑路的安倍家，已经无力保证每一个安倍家的人都安全。 劳伦斯也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了一些安倍家的作死小青年。 经过不断的研究，劳伦斯取得了成果。 这成果，也成为了事情的导火索。 张和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一个月前，劳伦斯突然找到我，和我说，他的研究已经成功了。如果被内阁的那些人拿走他的成果，绝对会成为他们的私人武器，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哦，劳伦斯有这么高尚的情操？” 顾渊表示疑惑。 平井司他们也不觉得劳伦斯会是这样的人，这家伙是一个没有什么底线的人，为了研究，活体实验也能做出来。 “他不是为了不让研究成为武器。”张和说道，“他和我说，他的研究成果应该被全世界共享，被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在世界历史上留下最为重要，跨时代的一笔。” 这样一说，大家就理解了。 劳伦斯求的是名，无论是恶名还是美名，都无所谓。 “然后呢？”顾渊问道。 “他说内阁的人，肯定不会允许他把研究成果散播出去。”张和说道，“他希望能有一个人出现，散播他的成果。” 这个人，劳伦斯的意属就是顾渊了。 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想要看世界燃烧——至少劳伦斯是这么看顾渊的。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介意传播劳伦斯的“成就”。 用一个比喻，就是劳伦斯写出了一份武功秘籍。 类似于辟邪剑谱之类的玩意，很猛。 劳伦斯的目的是把这份武功传出去，天下扬名，至于谁练了，会造成什么后果，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巴不得人人都练。 但其他人，肯定希望独占这样的武功秘籍。 “后来呢。”顾渊再问。 “后来他就莫名其妙死了，也有人开始逐渐试探我。我没办法，就来找你了。”张和总结道。 “那些人，果然想要劳伦斯的研究成果。我只知道他的研究和安倍家有关，但具体到底是什么，劳伦斯把它放在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都这个时候了，张和不可能面对顾渊撒谎。 他其实不是一个宁死不屈，铮铮铁骨的硬汉。 是真的不知道劳伦斯把他的研究成果藏在什么地方。 他和劳伦斯只能说勉强算熟悉而已，不是那种足以托付的朋友。 张和已经把该说的东西都说了。 奈何仙道翔等人不相信，以为张和不招。 让张和很委屈，他上哪说理去，他真的全招了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 “拨动心弦” “劳伦斯死了吗？”顾渊问道。 这个问题，不只有张和可以回答他，平井司他们也能够回答。 劳伦斯在一段时间前，晚上走夜路回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掉进河里，找到之后，尸体都腐烂得不成型了。 当时给出的理由是喝醉了失足。 现在想来，明显不是，多半是死于后藤、仙道两家手中。 “说起来，为什么会是法务、外务的人会和劳伦斯牵扯上关系？”顾渊问道。 劳伦斯是鬼灭部的人，理论上来说，不归这两个大臣管。 “那些人势力错综复杂，彼此勾连起来了一个关系网。”平井司稍微解释了一下。 不是后藤家就是外务大臣，他只是让家族的人或者推出人当了上一届、这一届，上上届他们推出的人可不是外务。 这些形成的家族，是一个巨大的利益网，彼此错综复杂。 像曾经的天都矿能，还不够进入到这张网中，现在实力够了。 但因为和顾渊的关系，再加上时间太短，依然被排斥在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等上个五六年，天都矿能才会慢慢融入其中，成为他们的一员。 以天都矿能的势力，不可能一直游离在外。 否则会慢慢受到挤压。 顾渊的余威不可能一直震慑着所有人，迟早有消失的一天。 “有其他人参与吗？”顾渊看向张和问道。 张和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太清楚。 “你们觉得劳伦斯的研究成果是什么？”千叶问道。 把话题引到了劳伦斯那边。 “他好像通过各种渠道，弄好了好几个安倍家的人。”张和猜测道，“会不会是他研究出了量产‘阴阳师’的办法？” 安倍家致力于不让血脉外流。 随着顾渊在安倍家撕开一道巨大的创口，上百年来的努力近乎白费。 顾渊隐约记得劳伦斯的能力是什么融合。 似乎可以把任何奇奇怪怪的东西融合到一起，达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不定，真的和张和猜测得那样，他能够成功量产阴阳师了？ “去他家，找一找研究成果？”九条良建议道。 不过顾渊摇摇头，直接否了这个建议，别说劳伦斯的家，就连张和的家，都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 如果什么成果真的藏在那些地方，早就被找到了。 “会在什么地方呢？劳伦斯有什么秘密基地吗？”千叶看向张和问道。 张和苦笑着摇头：“我和他，其实真的不算很熟悉。” 准确地说，劳伦斯这个不太正常的疯狂研究员，就没有什么朋友。 他虽然身居高位，但被其他人排斥。 没办法，正常人真的很难接受和一个一直致力于把人和动物、植物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融合起来，并且一脸兴奋地进行研究的家伙做朋友。 张和与劳伦斯稍微有点关系，是因为劳伦斯会请他进行一些测谎实验。 这么说吧，张和对劳伦斯来说，算关系比较亲密的人。 而劳伦斯本人对张和来说，顶多算一个稍微能聊几句的同事。 这也是他没有被逼太紧的原因。 要是张和真的与劳伦斯是挚友关系，他早就被控制起来了。 后藤、仙道两家是一点点，一个一个人慢慢排查过去，查到张和这里的。 偏偏劳伦斯还真的和张和说过相关的事情。 让他颇为心虚，想要跑路。 要说对劳伦斯研究的了解，张和肯定不如劳伦斯手下的那些研究员。 “有时间找仙道、后藤家的那群人问一下。”顾渊说道，“交给你们找了。我明天去鬼域。” “好。”平井司等人点头答应下来。 借顾渊之威，他们找劳伦斯的遗产肯定没什么问题。 时间来到第二天下午。 顾渊坐着东风速递的直升机离开了东京城，以最快速度前往鬼域区域。 途中顾渊看到一辆车队朝着东京城的方向开去。 不知道是不是神州域的人。 有直升机，让前往鬼域变得简单而快速。 几个小时后，顾渊就看到了迷雾笼罩。 那诡异的浓雾，要比天罪城迷雾还要浓烈，仿若是巨大无比的瀑布从九天垂落，在天地之间形成一道幕帘。 其迷雾笼罩的高度，超过四千米。 并且还在增加，根据前面传回来的资料，每天高度都会增加一米左右。 至于扩散的面积，已经不太能够准确算出了。 反正神州域团队一开始驻扎的营地，已经完全被鬼域吞没。 几乎每天都要往后退。目前的情况，与其说是在研究鬼域，倒不如说是被鬼域“追”得节节败退。 这次，因为迷雾扩散，鬼域扩展的关系。 倒是没有鬼怪从里面钻出来。 顾渊半个身子都挂出直升机外，看到了脚下不远处的一片营地。 那里有着不少现代武器，营地里的人显然也发现了直升机的存在。 很多人出来看向这边。 但没有人主动说话，或者攻击。 顾渊没有理会他们，对驾驶员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老板。”驾驶员立刻回答。 现在已经相当靠近鬼域，迷雾如同天幕一般，让人心生压抑之感。 恨不得快点逃离。 顾渊一脚向前，从直升机座舱中坠落，下坠几米后停在半空中。 他用了一张飞行符箓。 直升机掉头回去，顾渊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鬼域，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安倍家的人现在在哪？ 飞行符箓是最大的消耗品，顾渊剩下的已经不算很多了。 北海城被鬼域吞没，安倍家的人跑光，等飞行符箓用完了，他找谁要去？ 果然还是应该找一个可以替代的灵物。 在半空中悬停了一两分钟，顾渊终于在营地之人提心吊胆，警惕的目光中，一头扎入鬼域。 翻涌的迷雾将其吞噬。 见顾渊进入到鬼域，营地内盯着他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顾渊就是为了迷雾鬼域而来，不是冲着我们的。” 留在这里的六级觉醒者也不免心中释然。 顾渊此人，实力强大。 又有以前的事迹，着实危险——哪怕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 现在的顾渊，对于神州域、东京城上层来说。 就是一群人里出现了一只猛虎，非常得格格不入。 强如顾渊，进入到鬼域内，也如石沉大海，一时半会没有掀起半点动静。 一些觉醒者想象中的漩涡没有出现。 让他们内心的情绪很复杂。 一方面，如果顾渊陷在了鬼域里面，应该是件好事。 没有一个不守规矩的强大觉醒者让人提心吊胆了。没有高手“侠以武犯禁”，至少能睡得香。 另一方面，如果连顾渊都陷入鬼域中，死在里面，此世还有谁可以对付扩张的鬼域？ 如果鬼域的扩张不会停呢，人类又该何去何从？ 众人的担忧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时间一晃而过。 从顾渊进入到鬼域，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天时间。 这五天的时间里，迷雾没有收缩。 曾经的漩涡没有出现。 整个鬼域变成了一块巨大无比的顽石，伫立在那里。 顾渊没有像解决天罪城鬼域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解决樱岛域更为巨大的鬼域。 唯一宽慰的消息，就是迷雾没有扩散。 但这个好消息没有维持太久，在顾渊进入鬼域的第六天，迷雾又开始扩散。 而且速度远比最开始要快。 神州域的营地不断后撤，一时间甚至连扎营都不需要。 因为下午扎营，第二天一早醒来，就会发现鬼域近在咫尺，迷雾几乎要吞噬营地。 这种变化，无疑是糟糕的。 众人怀疑，顾渊这个狂妄至极的家伙，有可能死在了鬼域中。 没等东京城这边的人开香槟庆祝顾渊的好死。 扩散的迷雾突然停下，然后，第一次收缩，将原本覆盖的地方重新露了出来。 顾渊没死！ 他开始动手了！ 这个消息，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无数人都盯着鬼域这边，迷雾的动向成为了他们的晴雨表。 而顾渊和鬼域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第七天，缩回的迷雾停止“动作”，进入到安静状态。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三天时间，迷雾又重新向外扩散，鬼域扩张。 顾渊和鬼域之间，陷入到了一场拉锯战之中。 有时候顾渊占据上风，迷雾回缩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鬼域占据上风的表现，不用多说，扩散的迷雾，人人避之不及。 包括神州域那边，一群人的心弦也被樱岛域的情况不断拨动，随着迷雾的变化不断起伏着。 而鬼域之中，顾渊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么多，他目前的经历，其实乏善可陈。 进入樱岛域的鬼域中，和天罪城那边的鬼域没有区别。 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幸存者。 顾渊进入的地方，距离北海城还远着呢，这一片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聚集地。 现在都是无人之地，有的只有一些鬼怪。 顾渊黑狱中的鬼怪第一次被完全放风，任由它们到处游荡，和其余的鬼怪碰撞厮杀。 虽然鬼怪彼此之间战斗的情况少有发生。 但如果有鬼怪主动攻击了另外一只鬼怪，那鬼怪自然会反击。 顾渊的控制之下，黑狱中的鬼怪想要和其它鬼怪和平共处？ 很难的啦。 第二百九十三章 惊变起！ 顾渊进入到鬼域中，只做三件事情。 一，放鬼怪出去打鬼怪。二，打完之后抓鬼怪。三，把周围清理干净，短时间内不会窜出来什么鬼怪打搅后，顾渊就吞噬沉眠世界。 不过这片鬼域，鬼怪的活跃度明显要比天罪城鬼域要高很多。 绝大多数鬼怪都不会安分守己地呆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地沉眠。 它们会像梦游一样，到处游荡。 直到遇到活人被彻底惊醒，开始杀戮。 彼此之间，偶尔也会碰撞惊醒，极少的时候会厮杀起来。 对于天狗来说，这肯定是一片乐土。 没有人，天狗就杀鬼怪，从来不挑食，只要能打就行，打谁根本就不重要。 当顾渊把一片区域的鬼怪都清理完毕了。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其它鬼怪从周围游荡过来，颇有一点补充的感觉。 这种“添油战术”，让顾渊的吞噬计划进行得不是特别顺利。 总有被打搅的时候。 好在鬼怪对顾渊来说，也是有用之物，提供的战力不谈，黑狱镇压鬼怪，消耗的本就是顾渊的心能。 黑狱鬼怪越多，对顾渊心能消耗自然也越多。 凡是能消耗其庞大心能的举措，对顾渊来说，都是好事。 顾渊的黑狱中，六级鬼怪的数量也从原本的七只上涨到十只。 黑狱的面积也不断扩张。 对顾渊最为直接的好处，就是他把黑狱临时转化为“镇压法衣”穿在身上的时候更稳固了。 更加稳固也意味着顾渊出手的时间会得到一定延长。 但如果顾渊能把这片浮出水面的沉眠世界完全吞噬，他的全力输出时间至少能增加到三分钟。 目前还在刚刚起步阶段，周围不断有鬼怪出现，顾渊的吞噬磕磕绊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慢慢进入到顾渊的主场中。 时间继续飞快流逝。 距离顾渊进入到鬼域，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天时间。 这二十天时间，迷雾不断扩散，又收缩，各种反复横跳。 每次变化都会引起一大群人的关注。 但在这两天，已经趋于稳定，真正一动不动的稳定，没有扩散，也没有收缩。 和天罪城的情况一模一样。 迷雾陷入到沉寂之中，好像是鬼域和顾渊之间达成了某种平衡。 从赞赏顾渊的角度来说，可以说是顾渊以一人之力镇压了整个鬼域。 对讨厌畏惧顾渊的人来说，则是顾渊作死把自己给坑了，可喜可贺。 无论鬼域这边情况如何。 东京城内，平井司他们的寻找劳伦斯研究成果的动作并未停止。 随着顾渊陷入到鬼域，后藤和仙道两家又重新“抖”了起来。 失去家主并不意味着两家彻底跪了。 哪怕顾渊把艾家的几个顶梁柱都杀了，艾家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后藤和仙道家站在东京城的金字塔顶层那么多年。 自然不会因为家主死了，就立刻分崩离析。 家主的死亡，只是让他们龟缩起来。 而顾渊离开，陷入鬼域，龟缩的两个家族开始暗中行动。 那些族老们做了一个损人不利己的决定，他们打算引其他人入场。 一开始，劳伦斯的研究成果没有很多人知道。 只有他们两个家的人知晓，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希望独占瓜分。 后来顾渊加进来，劳伦斯的成果肯定和他们没关系。 顾渊在，他们能忍，不但能忍，连家主之死都可以唾面自干，当做不知道，只求顾渊不要杀心再起。 顾渊陷入鬼域，就别怪他们出手了。 后藤、仙道两家出手的方式不是他们和平井司争夺，而是把消息放了出去。 放给东京城的其它势力，也放给了神州域的来者。 一时间，整个东京城都知道，有个叫做劳伦斯的疯狂科学家，研究出了可以让人变成阴阳师的玩意。 他的宝藏，他的遗产，就藏在东京城中。 东京城的“大寻宝”时代，就此开始。 劳伦斯的研究成果——让普通人也能成为阴阳师。 这一说辞并非来自张和，而是劳伦斯手下的那些研究员。 他们多少参与了一部分的研究，知道劳伦斯在做什么事情。 如今的东京城，不只有平井司他们在寻找，东京城其它势力，神州域的人，还有各种外来觉醒者都在寻找劳伦斯的研究成果。 对神州域整体来说，这玩意自然是有用的。 对个人来说，如果能拿到手，就算自己不用，拿出去交易也是极大的收获。 只可惜，哪怕有六级觉醒者参与了进来。 大寻宝持续了十天，一群人把劳伦斯生前调查了个底朝天。 分析他可能“藏宝”的地方，前往“挖宝”，还发生了各种冲突。 却没有丝毫收获。 劳伦斯几十年前，孩童时期住过的老家，下城区某个地方，房子被推平，地下被挖到十米深。 甚至莫名其妙挖出了一只沉眠地下的鬼怪。 各种“收获”都有，唯独没有劳伦斯留下的研究成果。 他到底把成果藏在什么地方了？ 随着所有劳伦斯留下印记，居住过，哪怕短暂呆过的地方被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后。 寻找的范围从劳伦斯呆过的地方，扩散到和劳伦斯有关系的人，呆过的地方。 这下子，范围立刻就大了起来。 寻找难度也加深。 劳伦斯是谁？别看他死后被人“开棺剖尸”，不得安宁。 可他生前是东京城鬼灭部研究部门的部长，真正的实权人物，站在东京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头顶上。 他生性孤僻，交集接触到的人不多。 但能接触到的，没多少是可以随意揉捏之人——张和算是里面很好拿捏的了。 寻宝活动发展到研究部门各种研究员本人，住处都被排查没有收获后，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剩下劳伦斯接触到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啊。 众人开始猜测。 会不会已经有人拿到了劳伦斯的研究成果，只是秘而不宣。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解释找了那么多地方，还没有任何收获，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劳伦斯日常生活其实很单调枯燥。 他没有兴趣爱好，不抽烟不喝酒不好色，对吃住也没有任何讲究。 一周的时间，一半在研究室中度过。 剩下的一半时间是在家里和研究室那边两点一线。 他几乎不存在接触到什么人，把研究成果带出去的可能性。 那么，除了有人提前找到研究成果，秘而不宣外，还有什么原因，导致大家都找不到？ 谁会找到研究成果，却秘而不宣呢？ 肯定不是神州域的人。 作为最强的一方，他们找到那些东西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表露出来。 东京城这边顶多提出一下抗议，抗议之后该干嘛干嘛。 而且东京城这边能屈能伸，抗议都未必会有，更大的可能是立刻化身舔狗，希望可以分润一些好处。 神州域对整个樱岛域都是彻头彻尾的碾压之势。 如今也不需要考虑任何国际影响，不需要隐瞒。 心情好了可以和东京城宣布合作，共同开发。 心情不好，东京城？什么东京城？ 种种情况分析下来，就只有平井司等人仗着顾渊，拿到了研究成果。 因为顾渊被困在了鬼域中，所以他们秘而不宣。 没看见这些人都不再寻找了吗？ 劳伦斯的研究成果已经被天都矿能、东风速递拿到手的消息，不胫而走。 听到这种传闻的时候，平井司他们都是懵逼的。 他们拿到了劳伦斯的研究成果，他们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是谁放了假消息要坑人？ 最近收敛的原因很简单，就是随着神州域团队逐渐把中心转移到东京城这边。 在顾渊困在鬼域的情况下，他们自然要安分一点。 避免被神州域的人迁怒。 没想到居然还能变成了他们找到研究成果的佐证，这上哪说理去？ 这招祸水东引之计，可谓相当恶毒。 好在神州域的人足够清醒，没有直接上当，只是适当给了平井司他们一点压力。 在确定顾渊死在鬼域之前，他们是不会翻脸，对平井司他们动手。 打虎不死反受其害，谁也不愿意去当那一个受害者。 平井司他们也没闲着，立刻反击，劳伦斯的成果，就在鬼灭部啊！ 找了这么长时间，什么地方没找过？ 鬼灭部啊！ 一看就知道成果是被东京城内阁，各大家族联手吞了，在那里贼喊抓贼。 各种小道消息乱飞，主要对象还都是不好惹之人。 轰轰烈烈的寻宝活动就卡在了那里。 上不去，下不来。 要很多人放弃，肯定不甘心，只能继续等待，等待事情发生转机。 局面变得混乱，才有机会浑水摸鱼，拿到好处。 东京城这边也意识到事到如今，想要参与其中，等着浑水摸鱼的人太多了。 他们开始着手，要把一些人踢出局。 那些外来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万一……他们拿到了劳伦斯的研究成果，也有可能被那些零零散散之人坏事。 顾渊和神州域有足够的实力无视浑水摸鱼的宵小之辈。 东京城其它势力，在觉醒者高端战斗力上却无法形成碾压。 绵津见可不属于任何一个“内阁家族”。 他有自己的立场。 不过商量一下，共同驱逐那些人应该没问题。 就在东京城的那些家族蠢蠢欲动之时，打破如今场面的契机来到。 但不在东京城内，而在东京城外。 在鬼域！ 这一天早上，沉寂下来迷雾鬼域突然动了，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散。 驻扎在附近的营地都来不及反应过来撤离，连人带营地被吞噬了一部分。 这是神州域赶来研究鬼域后，第一次出现损失！ 第二百九十四章 舔狗不得house 一时间，所有人都放下劳伦斯的研究成果，把目光投向鬼域。 迷雾翻涌，扩散，鬼域扩张的速度快得惊人。 短短半天时间，就已经靠近东京城。 按照这样的速度，几个小时内，迷雾鬼域就可以把东京城笼罩吞噬。 整个东京城顿时沸腾起来。 这种情况下，还管什么劳伦斯的研究成果？保命重要。 如同大地震前被惊动的动物，东京城中的人，开始疯狂向外逃窜。 有人趁火打劫，这种情况下，还想着捞一笔。 偌大的东京城，瞬间变成了一片混乱之地。 治安局等机构部门全面停摆，所有人只能依靠自己逃命。 出城的好几条主要道路在一小时内完全堵死。 好在有觉醒者在，哪怕是为了自己逃命，他们也疯狂清理着前面堵住的车辆，让交通重新畅通。 再度堵上的时候，又重新开道。 “我们要撤了。” 平井司等人聚集到一起，准备离开。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他们此前也没有任何准备。 就此放弃东京城的话，除了一些可以带走的黄金财产外，其它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不仅是平井司他们这样，东京城的其他豪门家族也是如此。 倒不是他们完全没有忧患意识，而是神州域团队的到来，给了他们一剂强心剂。 要逃离的准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想到才刚准备起来，鬼域就“突发恶疾”，很多东西只能放弃。 九条良这边有东风速递，在跑路这件事情上，倒是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随着迷雾进一步扩散，站在东京城中都能看迷雾如同浪潮一般复压而来。 按照其扩张速度，距离接触到整个东京城，已经不足一小时。 东京城内已经十室九空，但距离所有人都出逃，还需要时间。 按照现在一片混乱，无人管理，所有人自发出逃的速度。 起码还要两小时，东京城内才会彻底空下来。 还是所有人没有遇到什么意外，顺顺利利向外逃的情况下。 如果失散，受伤之类的意外发生，肯定逃不掉。 几架颇为大型的直升机起飞。 平井司等人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坐在上面。 脚下的东京城慢慢变小，不少地方都着火冒烟，也没有人去管。 “老板不会出事吧？”九条良忧心忡忡道。 鬼域的变化是众人心情的晴雨表，也是顾渊安全与否的反馈。 根据神州域的人传出来的只言片语。 基本上大家有一个共识——迷雾收缩，鬼域缩小，顾渊占据上风。 鬼域稳定不动，双方势均力敌。 而迷雾扩散，鬼域扩张，毫无疑问，是顾渊处于下风。 如今扩散得如此迅速，是不是意味着顾渊的死亡？ 还是说，顾渊做了什么事情，刺激到鬼域，导致其疯狂扩张？ 不管是哪种，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要离得太远。”千叶说道，万一顾渊突然从里面出来，他们也可以支援。 鬼域不存在什么吸附能力，以直升机的机动性，多少可以周旋一会儿的。 除非，里面跑出了什么会飞的鬼怪来。 现在东京城中，还没有着急离开的，也就那些六级觉醒者了。 绵津见也在神州域六级觉醒者的团队中。 一共十八个六级觉醒者。 数量比天罪城迷雾鬼域之时还要多。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朱潇的伤也完全愈合——无论是灵物还是能力，东京城或者神州域团队这边都不缺快速疗伤，加速恢复的手段。 他们站在中心区某个高楼顶层，看着迷雾一点点压过来。 “不对。”一个六级觉醒者说道，“不对，果然不对。” “什么不对？”有人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开始说话的人叫做尹常，特殊系，能力是“死神之眼”，可以直接看到人或者物体身上的弱点，以红点的形式呈现出来。 一旦攻击到那里，哪怕是一根手指都能戳碎钢板。 同时目力惊人，自带望远镜。 他能够看到的东西，远超其他六级觉醒者。 “鬼域可能没有扩张，而是，在改变形状？”尹常说道。 一开始，面对迷雾，他看向两边，根本看不到迷雾边缘。 现在的话，他已经可以看到迷雾两边的边缘位置了。 鬼域的形状在变化，而不是单纯的扩张。 尹常不是百分百肯定，但这个可能性极高。 “总面积呢？” “不清楚，高度没有变化。”尹常双眼眯了眯，目测了一下，是真的目测，测起来准度不比一些仪器差。 “有鬼怪！” 几秒钟后，尹常说道，他看到一只会飞的鬼怪从鬼域里出来，向着这边飞来。 那鬼怪的模样诡异。 它有着一个人类的身子，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无法分辨出是什么年代和样式。 脖子上没有脑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血色筋，上面还有鲜血不断滑落。 几十根的筋从脖子断口处长出来，另一端连接着的，是几十个表情狰狞、恐惧、阴狠、绝望的头颅。 那些头颅像是气球一样，漂浮在半空中，簇拥着，相互挤压着。 带着下面的身躯在飞行。 不免让人想到人头气球，飞头蛮之类的东西。 “真恶心。”顺着尹常的指引，有枪神之称的罗以晴，具象化出她的“狙击枪”，很快把那鬼怪扣进瞄准镜中。 瞄准的是鬼怪那几十个脑袋。 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子弹瞬间击穿那些脑袋，把它们变成了一蓬血雾。 “无头尸体”坠落，在半空中消失无踪。 “第二只出来了！”尹常继续给罗以晴指明方向。 罗以晴很快崩掉了第二只出现的鬼怪。 接下来的几分钟，不断有鬼怪从鬼域内出来，一些会飞，一些不会飞。 被罗以晴一人，一枪一个，通通解决。 这些鬼怪都不算特别强，罗以晴也没有加强威力，就保持着正常的水平。 这种强度的开枪，对一个她来说没任何压力，能连着开数百枪。 如果是对付八面神时候，那种威力的射击，就不一样了。 连她这个六级觉醒者也开不了太多枪。 每一枪之间还有一定的间隔。 “这些鬼怪，不太对。”尹常说道。 “是有点奇怪，和平常的行为模式不太符合。”罗以晴也说道。 他们对鬼怪是比较了解。 这些鬼怪从鬼域里出来后，朝着不同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移动。 一般来说，在附近没有攻击目标的时候，鬼怪的行动不会快到这种地步。 如今东京城北面彻底空了，鬼怪们的感知范围也不至于广到已经察觉到东京城南边那一片区域还有很多人类在。 而且它们前行的方向也不是直直冲向东京城。 与其说是鬼怪出了鬼域开始屠戮，倒不如说是，它们好像是着急离开身后的鬼域。 像被什么东西驱赶着一样。 “顾渊？难不成是顾渊在追杀驱赶这些鬼怪？”有人猜测道。 “鬼怪可不会逃。” 鬼怪凶猛无比，可不知道什么叫做退缩逃离。 就算顾渊在屠戮它们，鬼怪们也只会咆哮着向前，有死无生。 “除非，这些鬼怪都有智慧？” “可能吗？” 有智慧的鬼怪是会跑的，吴兴勇说过，打不过肯定要跑。 他以前也是打了就跑，不存在和人死磕的情况。当然，暴怒失去理智是另一回事。 哪怕不是鬼怪，是正常人，也会有悍不畏死的时候。 非智慧鬼怪，则是百分百悍不畏死。 “迷雾在收缩！” 随着鬼怪出现，迷雾继续推进，尹常已经完全肯定。 鬼域不是单纯地在扩张，而是在形变，甚至是一定程度上的收缩。 “可以撤了。”这次前往樱岛域，整体的负责人，带领者曹瞒说道。 迷雾越发靠近，已经触及到了东京城边缘。 他们也应该离开拉开距离了。 毕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出一个能够成功脱离鬼域的办法。 鬼域最大的麻烦之处就在这里，不是说六级觉醒者一个个都胆小到不敢进。 而是进了出不来，才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能出来，就目前展现出来的鬼域，并不是灭顶之灾。 甚至，还有一定可能成为练兵场。 将那些新生的觉醒者们投入其中，由老带新，培养起来。 一个稳定的练兵场，难道不比无规律到处冒出来的鬼怪要好用？ 可惜没有如果。 在找到离开鬼域的方法前，六级觉醒者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对不会进入到鬼域中。 一群人分别上了几架直升机。 直升机前后飞起，这些觉醒者们是最后一批打算撤离东京城的人。 但他们的撤离速度绝对要比那些还在城内挣扎的人要快。 直升机没花多少时间就来到了东京城南边上空，脚下是依然混乱，难以形成有效逃生的人群。 “等等。” 从来都保持着小蓝人形态的绵津见开口，示意飞行员稍微停一下。 他看向脚下逃难的人群，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要下去。” “可以。”曹瞒说道，“你们谁能帮忙？快一点。” 他直接拿起了通讯器，向其它的直升机上的人发问。 绵津见打算帮助一下脚下的那群难民，曹瞒没拒绝，还愿意让人提供帮助。 “我来吧。” 很快，就有回应传来，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 “谢谢。”绵津见离开直升机，在半空中变成一大片的水浪，朝着地面落下。 另一家直升机里，走出一个短发，看上去非常孔武有力的壮汉。 他直接踏出直升机。 脚下突然出现一片岩石，再向前一步，脚下同样出现岩石。 就像是走楼梯一样，此人从天空中走向地面。 赵坚毅，六级具象化系，可以具象化出砂石、岩块之类的东西，领域级强者。 他将自己的领域扩张开，在半空中形成石块。 制造出了一个楼梯，走着“下了楼”。 绵津见落地后，直接掀起一大片浪潮，好似山洪爆发，卷向前面难逃的人群。 刹那间，这些人就被绵津见吞没。 但他们没有被淹没，也没有撞倒什么硬物受伤。 这群人被水流包裹着，沉浮着向前、向两边涌去，可比他们自己拿着行礼前进要快多了。 “我来开路。” 赵坚毅说道，伸手向前，大量的砂石从他手中涌出，形成了巨大的三角锥。 如同破冰船一样向前冲锋。 沿途的车辆乃至一些乱七八糟的障碍物“一触即溃”，被轻松分开。 赵坚毅向前走去，三角锥向前的速度比他本人要快很多。 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很快被他清理出来。 绵津见化身的浪潮则是把前面的人都卷进去，向前，向两边，等道路清理出来后，把他们又丢回到路上。 让他们可以自由地向前跑。 还顺便帮那些人丢掉了所有的行礼负担。 都这个时候了，肯定是活命最重要，两手空空，轻装上阵，以最快的速度赶路逃离才是最正确的。 大包小包的，跑都跑不快。 绵津见不可能连这些人的财产都一块照顾了。 他能够下来救人，已经非常仁至义尽了。 东京城那些内阁大臣背后的势力，家族，可是早就逃之夭夭。 根本不在意民众死活。 平井司他们也仅仅只能帮助和自己比较亲近的人，更多的，他们无能为力。也不会竭尽所能去帮忙。 有着足够的能力、实力，才能够帮助、拯救他人。 “漩涡！！” 直升机上，尹常又是第一个发现鬼域的变化。 从高空“垂落”的迷雾，垂直于地面的那一面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 尹常刚开口的时候还很小。 当他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漩涡扩张到十米。 等众人看过去的时候，漩涡的直径已经超过百米。 如同鬼域上的一个巨大伤口。 漩涡之中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但联想到天罪城鬼域的情况，是顾渊吗？ 没等众人猜测，漩涡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落到了这群觉醒者一开始站着的高楼顶端。 “嗡！” 当看清那身影的瞬间，目力惊人的尹常就感觉脑海中一声蜂鸣。 满脑子都是“北方有佳人，倾国又倾城”，“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 曾经读过，已经遗忘在记忆角落的赞美美人词句，一股脑冒了出来。 这一刻，尹常差点化身舔狗，只为那个身影能够看他一眼。 而在这时，落在高楼顶端的身影转头，看向这边。 一双美目和尹常“对视”。 “快过去！她在呼唤我！她在向我求救！帮她，帮她！我愿为她而死！” 尹常脸庞涨红，立刻激动起来，大声喊道，几乎要跳下直升机。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尹常脑袋一偏，脸颊浮现出红色的巴掌印，接着整个红肿起来。 可见抽得之重。 “冷静点，舔狗不得好死。” 曹瞒语气冰冷。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妖！ 尹常用力晃了一下脑袋，眼中的狂热褪去，恢复清明。 “嘶，老曹你这一巴掌也太重了吧。”作为一个从小顺风顺水的男人，尹常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当过舔狗。 刚才是人生第一次，然后就被打断了。 “不重你就跳下去了。”曹瞒说道，他看向大楼顶端。 落在那里的，是一个女子——至少外形上来说，是一个女子。 一身白色古代繁盛宫装的缩小版，肩膀，长腿玉臂都暴露在外面。 洁白如玉的四肢，让人一看就觉得神魂颠倒，忍不住想要靠近。 欲、食欲、破坏欲、保护欲种种欲望交织混合在一起，让人难以自控。 其样貌更是不用说，精致绝美的面容，鲜艳的红唇和血色的瞳孔，绝非人类所有。 白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并不是老人的苍白，有着晶莹之感。 红色的束腰腰带，是身上衣服唯一的“支撑”，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给人一种稍微动一动，就会春光外泄的错觉。 哪怕隔了不近的距离，当看到这女子的同时，曹瞒等人都觉得有人在耳边轻轻吐息。 论外貌，这个女人还要胜过酒吞童子几分。 而论魅力，她——它连呼吸都是在魅惑他人。 只是这种诱惑，和酒吞童子的恐惧光环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足以致命。 “哈，哈，哈……”直升机的驾驶员发出野兽低吼一般的沉重呼吸声，嘴巴微张着，口水都从里面流了出来。 哪怕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却也在鬼怪的恐惧光环影响内。 没有半点犹豫，直升机立刻调转方向，驶向鬼怪所在。 眼中全部都是狂热。 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眨眼间就达到了人体的极限，身上的毛细血管爆裂，鲜血渗透出来，顿时变成了一个血人。 比起刚才不小心中招，表现得像是一只舔狗的尹常。 飞行员的状态无疑更加糟糕，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另外几架直升机上的飞行员，只有一个是觉醒者，其余的都是普通人。 他们和这架直升机的驾驶员一样，操控着直升机往那栋大楼飞去。 “哼！” 一声不满的冷哼回荡，有觉醒者释放出自己的领域，把直升机所在都笼罩进去。 隔绝这特殊恐惧光环的影响。 但那些飞行员受到的后遗症影响却在，失去了恐惧光环的“支撑”，这些人立刻像是虚脱一般，要昏死过去。 “你们身体健康，状态良好。”关键时刻，朱潇开口。 你们指的是几个被影响到的飞行员。 那些几乎昏死的飞行员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注入体内，顿时自信能打死一头牛，握着操纵杆也感觉更有力了。 满血满状态“复活”！ 什么叫做言出法随？ 这就是言出法随。 原本失控直升机立刻恢复正常，远离鬼怪。 “你们先离远一点，我来试试这鬼怪！”曹瞒说道。 那个自然是鬼怪。 哪怕先不谈其诡异的恐惧光环。 那绝美的容貌，惊心动魄的身量就非人所能有。更不用说，头顶上那一对毛茸茸的三角耳朵，以及背后若隐若现，呈现出半透明状态的一团尾巴。 这个鬼怪来历原型非常好猜——樱岛域著名大妖怪，玉藻前。 各种各样的传说故事先不去管它。 确定它是一只危险的鬼怪就足够了。 曹瞒打算动手，留下一句话后，他直接从直升机中跳下。 一股狂风卷来，让直升机都摇晃了两下，上升的气流托住他，让他能够悬浮在半空中。 可以看到，曹瞒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着淡金色的菱形鳞片覆盖。 包括脸上同样如此，像是猴子的毛发一般覆盖着全身。 但没有给人任何恶心不适的感觉，反而有着一股威严之感。 曾经的神州域，六级觉醒者们没有评出个第一，也没有榜单。 但各种x皇，x大天王，xx神之类的小道称呼还是层出不穷。 大部分都是图一乐。 而有其中有“五皇”的说法，相对来说，比较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 也有一些六级觉醒者在公开场合表示“五皇”就是神州域，乃至全天下最强的五个觉醒者。 五皇一共有六个人。 没错。 五皇有六个，是神州域的“基本常识”，因为其中两人实力战绩，到底谁能进五皇，私下很多人有争议，争执不下。 争论战力，说谁更强是人类聊天的基本环节。 有着六个人的五皇，其中四个人没有什么争议。 因此，这四个人又有新的绰号，叫做四帝，也有一些人觉得太俗，称呼为四御。 曹瞒，就是神州域的四帝之一——龙帝！ 虽然有些中二，但也能从侧面反应出曹瞒的强大。 曹瞒，四十五岁，男，六级觉醒者，变化系。 变化方向——龙！ 此时此刻，曹瞒就处在“半变身”的状态，已经有了呼风唤雨之能。 掌控“风雨雷霆”，以“风”助力，实现了飞行。 “不愧是龙帝啊，啧啧，真羡慕。”直升机内，传来一两个六级觉醒者羡慕的声音。 六级强者，亦有差距。 早在七八年前，曹瞒就有一人连挑十个六级强者的战绩。 后来就没有在人前动过手，如今看来，实力比起当年，还要更强。 让人突然有些怀疑，说不定他能和顾渊掰掰手腕？ 脚下，东京城的难民们还在逃离。 上面被众人关注的曹瞒，已经靠近了高楼，距离可能是“玉藻前”，反正是狐狸妖怪类型的鬼怪百米左右。 一些鬼怪虽有原型可以参考，但尽信原型的代价，就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的狭长。 曹瞒将记忆中狐妖相关都抛弃，没有作为战斗的参考。 他遥遥对着玉藻前伸手，一道雷霆从手中迸发，以极快的速度激射而去。 虽然不可能和真正的雷霆闪电相比。 但威力也相当不俗，五级以下的觉醒者绝对抗不下来。 眨眼间，那道雷霆就已经击中玉藻前。 玉藻前顿时跌坐在地，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公子，你弄疼奴家了。” 曹瞒金色的瞳孔微缩，身上环绕的风停滞了一息。 整个人向下一沉后重新稳定。 单是这一句话，差点让曹瞒失守，可见其实力。 曹瞒脸色微沉，没有半点犹豫，身形开始变化膨胀。 身上衣服被撕裂，身躯泛起金色的光芒。 在光芒中，一条超过百米的东方五爪金龙出现在天空中。 周围云雾缭绕，身上雷光闪烁。 “龙！” 东京城逃难的人群也发现了远处天空中的异常。 惊呼之声不断传出。 “那是神州域的觉醒者，赶快走吧！”绵津见的声音透过水波，传到每个人的耳朵中。 都什么时候还在那里看来看去，为了看热闹连命都不要了？ 绵津见不满，卷起的水流变得狂暴很多。 大有侵吞一切的意思。 让那些逃难的人群再次意识到什么叫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竭尽全力逃窜。 天空中的曹瞒化身五爪金龙后，张口就是一道雷霆。 或者说，吐出一道三两个壮汉都合抱不过来的雷光之柱。 如果说一开始的雷霆只是小手枪的话，这次的攻击，最少也是火箭筒。 面对这一攻击，玉藻前也不想刚才那样轻慢，身后一团狐尾突然凝实，包裹住全身。 变成了一团毛球。 雷柱轰在玉藻前形成的毛球身上，将其完全吞没。 当雷光散去，玉藻前已经消失。 高楼天台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大空洞，坑洞边缘呈现出黑色焦黑的同时，还有红色的火光在闪烁。 下一层，再下一层也有空洞。 曹瞒这一击，直接击穿五六个楼层的地面，直到最后还留下一大片焦黑的痕迹。 雷光散去，不见玉藻前。 “嗯，去哪里了？” 曹瞒化作的龙观察着四周。 玉藻前鬼怪可不是被他一击杀掉，尸骨无存了。 而是……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 就在曹瞒寻找的时候，其龙首之后，斜上方的天空中，玉藻前的身影浮现出来。 可以看到，它背后的尾巴变得焦黑一片。 那些焦黑的毛发不断脱落，在半空中消失，没一秒钟，九条尾巴就变得光秃秃。 没有了毛的尾巴，在半空中轻轻舞动着，没有半点美感。 反而像是九根肉色的触手，让人看了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尾巴舞动之时，白色的毛发也在迅速生长，玉藻前悄无声息地靠近曹瞒。 曹瞒飞在半空中，并未发现它的存在。 但是，战场上可不只有他们两个。 “在你后面！”朱潇的提醒精准地传到曹瞒的耳朵中。 曹瞒龙躯猛地一扭，龙爪抓向玉藻前。 龙爪之上是一片迷蒙，上面包裹着一团“旋风”，形成恐怖的切割绞杀之力。 这一抓把玉藻前抓住，收拢之中，抓出一大片血雾来。 就在这时，另一个玉藻前却出现在曹瞒龙首附近，同样伸手一抓。 看似纤弱的手掌，却直接撕裂了曹瞒坚固的龙鳞，在大概脖子之类的地方，留下了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吼！” 曹瞒发出一声吃痛的龙吟兽吼，全身上下雷光缭绕，逼退玉藻前。 龙首退后的同时，龙尾反而抽打过来。 玉藻前被龙尾击中，如同炮弹一般撞进不远处的一栋大楼中。 这次就是实打实地击中了。 大量的鲜血从伤口中喷出，如同降雨一般。 “该死的！”曹瞒的声音如雷鸣。 伤口中喷涌的鲜血，以其变身后的恢复力，一时半会竟然止不住。 “公子，你是真的不懂怜香惜玉啊。” 魅惑的声音从大楼内传来。 玉藻前慢慢从刚才撞出来的大洞中走出，脚踏虚空。 看上去竟然毫发无伤？！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只手遮天 智慧鬼怪！ 如果是第一句话只是让大家怀疑的话，现在的互动，足以让所有人肯定，这只鬼怪是具有智慧的。 曹瞒修长的龙躯变化，变成龙鳞覆盖，两米高的龙人形态。 脖子上的伤口，因为变回正常人大小的关系，看上去没有原来那么恐怖了，但鲜血依然止不住。 “你的伤势快速复原。” “你的力量成倍增加。” “你的雷霆焚灭万物。” 但曹瞒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也没有那种“不，我一定要一个人打败它”的奇怪自尊心。 那边朱潇的声音不断传来。 各种各样的buff添加到曹瞒身上，脖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 很快就只剩下了浅浅的伤疤。 身上雷光缭绕，忽明忽暗，像是一个高温人形灯泡。 “呼……” 连续加强曹瞒后，朱潇摊在直升机里，这样的加强对他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 已经没有战斗力了。 就差对曹瞒说一句，你被强化了，快送。 “好多了。”曹瞒在半空中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着玉藻前露出狰狞的笑容。 “公子打算在这里和奴家生死相搏吗？”玉藻前笑意盈盈，示意地看了鬼域一眼。 曹瞒没有理会，包裹着一团狂风，冲向玉藻前。 狂风还夹杂着雷光。 玉藻前身形灵动，避开曹瞒的攻击。 两者在半空中，以极快的速度周旋，追和逃，偶尔碰撞一下，高速移动下，带来的呼啸风声就会停止。 血光时不时乍现，不影响两者激烈的战斗。 “公子你也太粗暴了。”玉藻前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带着的魅惑之意让曹瞒的攻击一顿。 玉藻前一脚踢出，那纤纤玉足，足以让很多人一改xp。 但隐藏的力量，连曹瞒都难以完全抵挡。 其格挡在前的右臂，上面鳞片触之爆裂，骨头断裂。 整个人像是进了滚筒洗衣机里面，翻滚着下坠，堪堪落地的时候才停下来。 曹瞒把折断的手臂重新掰正，抬头看向玉藻前。 这鬼怪的强大，出乎他的意料。 至少也是八面神这一级别的鬼怪，如果不是朱潇强化了他，这个时候，曹瞒恐怕要比现在还要狼狈。 说不定已经是在拼命了。 现在的话，还能再周旋一会儿…… 但，不断靠近的鬼域没有给他们时间！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曹瞒觉得这只鬼怪杀戮战斗的欲望也不是十分浓烈。 刚才战斗的时候还频频看向鬼域。 “你们鬼怪也懂什么叫做粗暴？” 曹瞒压下战意说道。 面对智慧鬼怪，倒是不妨试探一下，说不定能从它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说起来，这鬼怪说的是樱岛域的语言。 但所有人却能奇怪地听懂，倒是实现了交流无障碍。 这是智慧鬼怪的特殊能力？ 或许是因为能够交流的关系，哪怕玉藻前实力强大，曹瞒面对它的时候，也没有面对一般鬼怪的那种感觉。 和玉藻前长相无关。 鬼怪从来是无法交流，无法沟通，只会杀戮的怪物。 而可以交流的存在，那种非人的感觉反而减少了，显得没有那么恐怖。 当然，可以交流减少的只是恐怖感。 其危险程度，有智慧的鬼怪绝对超过只知道往前冲的鬼怪。 八面神不就是用计谋阴死了好几个六级觉醒者？ 要是这玉藻前鬼怪一开始不光明正大的出现，而是隐匿身形，出手偷袭。 也能造成同样的战果。 十多个六级觉醒者中，恐怕要死好几个。 现在的话，随着曹瞒发问，拉开距离的直升机那边，又出来几个能飞的觉醒者，隐约形成包围圈。 直升机上，罗以晴瞄准玉藻前，随时都可以开枪。 面对鬼怪，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从来都是正义的群殴。 “说得好像奴家和那些没脑子的东西一样。”玉藻前娇声一笑，“倒是你们人类才是真的粗暴，见到奴家都只会喊打喊杀，打得奴家的心，好痛好痛。” 这番话，搁在百分之九十的人说出口，都只能换来作精和恶心的评价。 但从玉藻前嘴巴里面说出来。 远处直升机上，死死盯着玉藻前的罗以晴都脸色一红，狠狠骂了一句：“狐狸精！” 刚才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都软了几分。 “痛得奴家，想要把你们的心都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呢。” 玉藻前继续说着，语气突然变得阴狠起来。 身躯突然淡化，变得透明，赫然是一个假身！ 真身则是在悄无声息间来到了一个包围它的觉醒者身后。 鲜红的手掌洞穿这个觉醒者的胸膛。 手掌上，握着一只还在跳动，收缩和扩张的心脏。 曹瞒等人脸色一变！ 他们释放扩散出去的领域，没能发挥半点作用，无论是侦查还是防护！ “王朝！” 随着叫喊声，那个叫做王朝的觉醒者尸体被玉藻前丢下。 一个觉醒者飞过去接。 玉藻前则是把心脏放到嘴巴，嘴巴张大。 张大到一个非人的程度，露出里面两排尖锐无比的牙齿，三口就把心脏咀嚼着吞下。 满嘴的鲜血，把那精致绝美的面孔变得极为狰狞可怕。 任何大胆的想法都在这一瞬间完全消失。 这就是鬼怪。 哪怕外表再美，内里也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一起。” 曹瞒身子再度膨胀变长，就要化作一开始出现的百米巨，就要和众人联合出手。 就在这时，迷雾的漩涡突然停止旋转，向前的鬼域停下。 下一秒，漩涡收缩着消失。 “鬼域发生变化了！”因为不会飞只能作壁上观的尹常提醒道。 他的注意力，一直没有从鬼域移开。 十多个觉醒者，肯定有人要继续看着鬼域的动向，这是比玉藻前还要危险的存在。 鬼域的异动，让玉藻前都转头看了过去。 “看来奴家不能陪你们继续玩了。”说着，玉藻前已经重新长出绒毛的九条尾巴骤然断裂。 形成了十个完全一样的她，朝着远离鬼域的方向飞去。 这种断尾，肯定不是为了避开曹瞒他们这些觉醒者。 它身为鬼怪，竟然在忌惮鬼域？！ 鬼域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没等曹瞒等人惊讶，鬼域的迷雾疯狂翻涌起来，一部分弥漫扩散，瞬息之间形成了一张完全由浓雾组成的巨掌。 巨掌从鬼域中伸出，一大片阴影笼罩覆盖，抓向所有人。 “退！” 不需要曹瞒的提醒，直升机立刻拉满速度后撤，几个觉醒者也不顾一切地后腿。 远离伸出来的巨掌。 停下的鬼域距离大家有数百米，距离直升机有千米之远。 现在巨掌出现，数百米的距离一下子被填满。 一只玉藻前被巨掌碰到，瞬间破碎，两只，三只，四只…… 分身逃窜的玉藻前，消失了大半。 期间，巨掌的手指还从一个觉醒者的头顶上掠过，完全无视。 显然，它的目标不是觉醒者，而是玉藻前。 “鬼域要‘收回’鬼怪？”一时间，大家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上次的鬼域可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鬼怪们出来了也就出来了，没有巨掌追击，难道玉藻前是特殊的一个？ 十个玉藻前，巨掌一抓下去，直接拍碎了五只。 但真身不在这五只之中。 眼见玉藻前就要逃之夭夭，迷雾翻涌着，第二只巨掌从里面伸出。 要比刚才那只还要巨大，瞬息之间，如同天幕一般笼罩而下。 把五只玉藻前的位置完全覆盖。 同时，也把东京城笼罩。 巨掌落下。 这次，就是无差别的攻击了。别说五只玉藻前没有逃掉，直升机，觉醒者，那只还没有离开东京城的人群，都被巨掌覆盖。 好在，想象中天塌地陷，世界末日的情况没有出现。 所有人都只感觉到身子一阵僵硬。 紧接着，是玉藻前凄厉的叫声，哪怕凄厉，也让人听了无比动容。 恨不得立刻为它献上生命。 叫声戛然而止，众人看到，迷雾形成的巨掌收拢，变小。 将玉藻前捏在手中，要收回到鬼域中。 已经变成一人高的迷雾手掌中，玉藻前脑袋垂落着，白色长发，衣服，身躯都被鲜血染红。 一只手一只脚也折成奇怪的方向。 好似昏迷了过去——不知道智慧鬼怪是否有昏迷的概念。 一般鬼怪没这种概念，它们受伤到一定程度没死，脱离战斗后只会直接沉眠。 迷雾手掌抓着不能动弹的玉藻前回归鬼域。 原本“沸腾”翻涌的迷雾平静下去。 但依然覆盖了大半的东京城，鬼域不曾褪去。 “……鬼怪被拉回鬼域去了？” 觉醒者们看向鬼域那边。 那里，漩涡再度出现，不断扩大，很快就达到了数百米的直径，好似要吞噬一切。 好在没有进一步扩散，只是犹如一个黑洞横在半空中。 “到底怎么回事，是这些强大的鬼怪被限制了，不能离开鬼域太远的距离？”有觉醒者猜测。 “可能吧。”有人回忆起天罪城一事。 八面神的确没有远离鬼域。 但到最后，顾渊让鬼域消失，八面神没有跟着消失。 而且从鬼域中伸出迷雾巨手抓玉藻前，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现象”。 那么，还有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可能。 “会不会，是顾渊做的？” 作为和顾渊真正意义上接触最深的人，朱潇提出一个让大家沉默的猜想。 第二百九十七章 探探路 “有这样的可能吗？顾渊还能控制鬼域？” “鬼域是可以被人控制的吗？” “说起来，顾渊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他可以操控鬼怪，除此之外……好像还掌控看不见的无形力量。他在樱岛域假冒延展系，在神州假冒特殊系，也有很多灵物。” 一群人针对朱潇的猜想，议论纷纷。 也没有耽误远离鬼域。 那样的巨掌再来一次，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挡不住。 要是和玉藻前一样被拉进鬼域，就糟糕了。 玉藻前顶多算是“回家”，他们一旦进入鬼域，就是羊入虎口。 好在鬼域除了黑色的漩涡不断旋转之外，没有再出现其它异动，迷雾安静如顽石，不再扩张。 让觉醒者们，包括东京城逃难的人群有着足够的时间，成功离开东京城。 难民们成群结队，朝着京都、四洲城赶往。 以神州域为首的觉醒者们，没有离开太远的位置，在东京城附近驻扎下来。 继续观察鬼域的种种变化。 这次的距离，离的要更加远一点，直线都有千米之远，防止任何异动出现，距离太近而反应不过来。 其实这些人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好像出现的手掌笼罩了他们，把大半个东京城都纳入到攻击范围内，却没有造成任何损伤，只抓走了玉藻前那样。 迷雾再度翻涌，出现手掌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出现的迷雾巨掌，正如朱潇猜测的那样，和顾渊有关。 那是顾渊用来捕捉鬼怪的锁链，以这种特殊形式用了出来。 只对鬼怪有用，对人对物都无效，好像不存在一样。 鬼域的异常移动，的确是顾渊所为。 现在顾渊和浮现到外面的沉眠世界——鬼域是联通的。 顾渊的力量成功入侵鬼域，但一时半会没能完全吃下。 在他吞噬的过程中，遇到了玉藻前。 双方大战，顾渊对玉藻前使用了正义的围殴，十只六级鬼怪尽出，把玉藻前打得节节败退。 身为智慧鬼怪，玉藻前当然不会和顾渊死磕到底。 开始逃离。 顾渊没有暂停吞噬，而是选择直接追击玉藻前。 连带着整个鬼域都被他牵动变化。 尹常观察，提出的猜想是正确的，鬼域其实没有在扩张，而是在变形，在移动。 一直来到东京城附近。 顾渊对鬼域的侵蚀进一步加深，把鬼域的一部分变成“锁链”，形成手掌，把玉藻前带了回去。 之后，顾渊就停了下来，继续吞噬鬼域。 按照现在的进度，至少还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顾渊才能完全吞噬这片鬼域，让它成为黑狱的一部分。 而且，连带着鬼域中的鬼怪也变成黑狱中的囚犯。 顾渊的力量已经封锁了整个鬼域，对于鬼怪来说，是一片不能进，不能出的绝地。 不会再出现上次那样，随着鬼域面积的减小，鬼怪们纷纷“逃离”鬼域，到处肆虐的情况。 时间一天天过去。 曹瞒等人很轻易地看见了鬼域正在缩小。 其情况，和天罪城如出一辙。 不用多言，肯定和顾渊有关，他的确有办法解决鬼域的问题。 甚至，那巨掌恐怕也是顾渊所为。 看着“日渐消瘦”的鬼域，曹瞒等人，也给人一种日渐消瘦的感觉。 顾渊如此强大，要怎么制衡他？ 四帝之一的龙帝，曹瞒在朱潇的加持下，面对玉藻前都处于下风。 顾渊却能利用鬼域形成巨掌，把玉藻前抓回去。 这份差距，觉醒者的数量真的能够弥补吗？ 原本曹瞒以为，就算自己不如顾渊，但实力上面应该差不了太多。 五皇、四帝联手，应该能和顾渊打个五五开。 如今，这种想法的确过于天真了。 二十个六级觉醒者能和顾渊一战？ 不，五十个都说少了，而且，数量意义恐怕也不大。 围攻这种事情，从来不是越多就越好，除非顾渊一动不动，慢慢演变成消耗战。 如果有什么灵物，能把众人的力量完全凝聚到一起，才有可能和顾渊一战。 很多影视作品里面出现的阵法或者合体之类的。 诺大的神州域，没有类似的灵物，曹瞒不知道，不过他能肯定，曹家是没有这样压箱底的灵物。 不知道其它五家有没有库存。 要是没有，他们还能怎么对付顾渊？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觉醒者再强大，也没有脱离人的范畴。 他们的衣食住行，都需要依托人类社会而存在的。 很难脱离社会，一个人生存下去——能是能，那是鲁滨逊漂流记的节奏。 不像修仙者，实力强了之后，根本不需要融入社会中。 餐风饮露就成。 在这一先决条件下，决定了觉醒者中（除了堕落者）不会出现什么要毁灭人类社会的疯子。 顶多是一些疯子，暴君。 至少不用担心顾渊发狂，要毁整个掉神州域。 他顶多去当一个暴君。 对七大家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作为神州域的无冕之王，有人要成为暴君。 他们要怎么活？ 对其他六级觉醒者来说，顾渊也如同一座大山，横压在心头。 “先撤，回神州域。” 看着鬼域越来越小，曹瞒下了指令，开始拔营。 打算离开樱岛域，回神州域去。 这次他们过来，是为了寻找对付鬼域的办法，可惜没有半点成果。 反而因为玉藻前，损失了一名六级觉醒者。 这短短半年的时间，神州域死去的六级觉醒者，比以前二十年还要多。 其中顾渊和八面神为六级觉醒者的死亡立下“汗马功劳”。 而且，半年时间内也没有任何人突破成为六级觉醒者，补上空缺。 神州域顶层力量，遭受前所未有的损失。 如果仅仅只是无功而返，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损失了一个六级觉醒者，就很难接受了。 不可能再给机会，要趁着顾渊还在鬼域中，提前离开。 万一顾渊出来之后，“神功大成”，打算大开杀戒呢？ 难道指望天外飞鞋暗器为人间除一大害？ 这是战略性撤退，为了将来更好地反击顾渊，不是害怕。 一群觉醒者们来到樱岛域，钱，物资花了不少，到最后也没能阻止东京城沦陷。 来的时候气势万千，走得时候极为狼狈，甚至悄无声息。 东京城乃至其它两城花了钱的人，表面上不敢多说什么，背地里肯定破口大骂。 什么神州域六级强者天团，就这？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边更菜，而且他们也马不停蹄的准备着，打算前往神州域。 一边嫌弃，一边寻求保护，筷子和碗都没放下，就在那里骂娘了。 如今的樱岛域，已经不安全。 鬼域能扩散到东京城，自然也能扩散到其它两城，彻底吞噬樱岛域。 至于神州域这边特意放出的消息： 鬼域在减小，不日就会消失。 到时候无论是北海城的人，还是东京城的人，都可以回家。 这消息没有多少人理会，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反正他们自己不敢去验证），就算是真的。 鬼域能出现一次，难道就不能出现第二次？ 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怎么办？还不如早点逃。 神州域至少比樱岛域安全吧？ 反正神州域是欢迎樱岛域之人进入的，人口可是重要资源。 曹瞒等人放出来的消息，没有起到安稳人心的作用。 他们放出消息，是为了让更多人留在樱岛域，这样如果顾渊要搞事，可以先在樱岛域搞一搞。 当暴君什么的，如果能局限在樱岛域范围内，神州域官方保证赞成，甚至还可以帮忙。 要是樱岛域人没了，自然也就没有了这个可能。 站在曹瞒等人的角度，肯定希望樱岛域的人留下来。 至于发动七大家的力量，禁止“移民”，肯定不合适。一方面，还是那句话，人口是重要资源。 另一方面，这不是想禁止就能够禁止的事情。 那么长的海岸线摆在那，不可能全部都防护到。 时间还早，樱岛域人口还不少。就算全部迁移，没有神州域出动官方力量的帮助下，五年内都不可能迁移完。 时间还有，可以回去再商量商量怎么对抗顾渊。 不需要急着做决定。 曹瞒等人走得非常果断，连一开始有兴趣的劳伦斯研究成果也抛之脑后。 他们走了。 东京城的那些人也走得七七八八，樱岛域不小，但是另外两城容不下他们这些人。 他们不愿意另起炉灶——另外两城也不会允许。 与其留下来斗个你死我活，倒不如去神州域。 而前往神州域的大流中，依然有人逆流而上，折返往东京城而去。 不是别人，正是九条良，千叶，平井司等人。 他们相信顾渊的实力，打算去东京城看看情况。 神州域的人说鬼域不日消失，应该是真的，顾渊恐怕就要出来了。 挑选一些不怕死的人，千叶等人组成外人眼中的敢死队，前往东京城。 那些连远远观察一下都不愿意的人，倒是在这个时候对千叶他们无比支持。 有人愿意去探探路，真的是太好了。 花了一些时间，千叶等人成功来到东京城范围内。 如今的东京城是一片空荡荡的鬼域，没有鬼怪，没有人，也没有动物野兽。 唯一有的，只有那片以肉眼，正在可见收缩的迷雾。 第二百九十八章 先把尖牙磨平了 “迷雾在缩小，按照老板的说法，这是安全的征兆。就是周围可能会有鬼怪出来要小心点。”九条良说道。 顾渊和他们说过，他进入到鬼域中，可能发生的变化。 “先保持距离吧。”千叶说道。 他们这群人，实力也不是特别强……连一个五级觉醒者都没有。 如果有鬼怪出现，必然是一场恶战。 到时候顾渊出来，他们用自己的死亡为顾渊的回归献上礼炮就太搞笑了。 以目前迷雾收缩的速度，几个小时内，就会彻底消失。 “死死死死死啊！” 迷雾内，鬼域边缘，聚集了为数不少的鬼怪，发出各种嚎叫。 原本只对人有限制作用，鬼怪们进出自如的迷蒙，在顾渊力量的侵蚀之下，成为了鬼怪的牢笼。 那些鬼怪本能地冲击着迷蒙。 之所以没有去攻击顾渊，因为顾渊身边有着一只智慧鬼怪——玉藻前。 “想不到你还能操控鬼怪……”顾渊坐在冰冷的王座上，闭着眼睛，一心二用。 “我不会，只是可以把一些低等鬼怪驱逐罢了。”玉藻前面无表情道。 声音也没有往常的半点魅惑。 看上去反而正常不少。 它试过，自己的魅惑之能对这个比鬼怪更像鬼怪的怪物没什么作用。 反而会引来一顿暴打。 这种暴打还是群殴，让玉藻前不敢随意造次。 “哦，只是驱逐啊。”顾渊说了一声。 鬼怪之间，在一些情况下，的确会产生野兽领地一般的效果。 一只鬼怪的存在，有可能驱逐另外的鬼怪。 当初平井五郎购买的雪女丢了，没有沉眠，而是进入到山童的领地，就导致不少山童离开。 当然，如果有了人类作为猎物，那就不讲究这么多了。 可以看到任何种类的鬼怪，不合作的共同“狩猎”。 “和我说说你的来历吧，我对你们鬼怪怎么诞生的很好奇。”顾渊说道。 以前一直没时间，现在鬼域吞噬完成在即，他也可以一心二用，和玉藻前聊聊。 三未虽然也是智慧鬼怪，但它是从“人”变化过来的。 来历很清楚。 那玉藻前这种类型的，明显非人的鬼怪呢？ 它有什么来历？从它的来历中，能不能挖出鬼怪，乃至鬼域的真相？ 这是顾渊好奇，想要去做的事情。 “天生天养。”玉藻前说道，“我们鬼怪没有来历，就这么诞生，出现。” “那你的记忆是怎么来的？”顾渊问道。 “其它低等鬼怪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是我——当我诞生的时候，我就知道很多东西。”玉藻前说道，“与生俱来。” “很多人类社会的知识，也是与生俱来？”顾渊问道。 捕猎、进食的本能是与生俱来。 但其它方面呢？ 玉藻前对人类的社会很了解。 听到顾渊的话，玉藻前露出一个典型蛇蝎美人的笑容：“靠杀，吃。” “杀人，吃人？” “对。”玉藻前说道，“当我杀人，进食的时候，可以从人类身上获得足够的‘知识’。” “原来如此。”顾渊点点头。 对鬼怪为什么要杀人，这种问题没什么好问的。 类似的问题，等同于问堕落者为什么要杀人。 顾渊有三未这个智慧鬼怪，又有安倍明这个堕落者，他早就问过。 而两人的反应差不多，不是回答为什么要杀人，而是反问顾渊为什么不杀人？ 杀戮、破坏的冲动，是根植鬼怪、堕落者内心，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它们也没有任何同情心，同理心等等。 杀戮对它们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用一个比喻，就是一个小孩子，手里有一根笔直的木棍，就忍不住想要去挥动。 你问他为什么要去挥动？ 他会怎么回答，当然是因为想要挥动——都未必是因为好玩。 是一种“天经地义”的本能。 鬼怪、堕落者就是如此，杀戮是本能，没有为什么。 反而“不杀戮”，才是为什么。 对没有智慧的普通鬼怪，这种本能会彻底支配它们，悍不畏死。 而对智慧鬼怪，堕落者来说，它们可以控制这种本能。 能够做到“可以杀，但没有必要”，“想杀，不敢”。 像酒吞童子这种隐约有了一些智慧的鬼怪，对顾渊就处在“想杀，不敢”的状态。 哪怕两者单独相处，它们也不会主动攻击顾渊。 但顾渊对它们动手的话，杀戮之心被激发，它们还是会狂暴动手的。 可以当做不是很听话的宠物。 玉藻前的话，有十足的智慧，就算顾渊现在一耳光打过去，它也只能泫然欲泣，来一句“公子为什么要打奴家”。 随着玉藻前的诉说，可以确定没有什么幕后黑手，也没有“灭世魔尊”。 鬼怪的出现，就是一种“自然现象”，和刮风下雨本质上是一样的。 只不过，对人类来说，是灾难级别的自然现象。 鬼怪是地震、是台风。 人类在星球上，原本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现在鬼怪才是食物链的顶端。 就这么简单。 但越简单，才越让人绝望。 人类面对地震、台风等自然灾害，只能“硬抗”，躲避。 不可能真正将它们消除。 鬼怪也是如此。 难怪一些悲观主义者觉得人类药丸，是有几分道理的。 不过也不全是糟糕的坏消息，顾渊还从玉藻前这里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就是关于鬼域出现的原因，还有遏制方法。 原本和现实世界互不干涉的沉眠世界，浮现到现实世界，便形成鬼域。 鬼域的出现，则是因为鬼怪。 当有相当强大的智慧鬼怪出现，那就会以它为中心，出现鬼域。 比如天罪城的八面神，樱岛域的玉藻前。 先出现强大鬼怪，再出现鬼域。 玉藻前、八面神这种鬼怪，也是鬼域的支撑和依托。 当它们死去的时候，鬼域就会失去最重要的承重柱，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倒塌”，重新沉入到沉眠世界。 无论是鬼域的扩张，还是缩小，对玉藻前这些“支撑点”来说，没什么影响。 它们也影响不到鬼域。 在鬼域里面沉眠，“人”还在，在鬼域之外沉眠，就回到沉眠世界。 哦，像玉藻前这种级别的，在鬼域内活动很自如。 在沉眠世界活动，和三未一样，行动比较缓慢。 鬼怪在鬼域内，一开始是沉眠为主，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慢慢活跃起来。 玉藻前这样的“支撑点”也可以随时离开鬼域。 它们只是和鬼域有一种联系，无法对鬼域做些什么，鬼域的扩张和缩小，都与它们无关。 人们有了对抗鬼域的办法。 一旦某地出现鬼域，点齐觉醒者，大家一块杀进去，把里面最强的鬼怪杀掉，鬼域就会自行崩溃消失。 鬼域消失后，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一切如常。 “说起来，像你这样实力的智慧鬼怪，还有多少，你知道吗？” 吞噬进入到尾声，顾渊双眼半开半合。 “不知道。”玉藻前天生天养的记忆中，可没有关于其它鬼怪的信息。 它对鬼怪的了解，其实不比人要多多少。 对沉眠世界的了解，也不比三未要多。 “什么都不知道，要你有何用？”顾渊说了一句，让玉藻前紧张起来。 鬼怪悍不畏死，但智慧鬼怪会怕死。 “安排你一个任务。”好在顾渊没起杀心，他抬手，黑狱牢门打开，双手提着两个脑袋的三未出现，“你们一块去沉眠世界，好好探索一番。 “遇到强大的鬼怪，就记录好位置。” 他打算让三未、玉藻前去寻找其它强大的鬼怪。 去前面探探路。 三未沉默地点点头。 玉藻前则是说道：“公子忍心赶奴家走吗？” 那声音，当真是一个好妹妹。 顾渊眼睛完全睁开，随着他的动作，最后的鬼域被他鲸吞一般完全吞噬。 他看向玉藻前。 玉藻前忍不住退后一步，脸上甜美魅惑的笑容都变得僵硬。 “连物种都不一样，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顾渊说道。 一根锁链凭空出现，瞬间洞穿玉藻前的身躯，绷直着，像是一把长枪，把它钉在地上。 这种伤势对玉藻前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一个教训。 “要真有诚意，先把你的尖牙给磨平了。”锁链消失，玉藻前站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齿。 它嘴巴里面是两排尖锐的牙齿。 每一颗都是虎牙，可不是伤丁这么简单。 “好了，去吧。”顾渊说道。 三未“点点头”，进入到沉眠状态，消失无踪。 玉藻前深深看了顾渊一眼，紧随其后。 顾渊站起来，身后王座消失，走到天台边缘，看向空无一人的东京城：“人都跑光了？” 远处，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靠近。 上面九条良疯狂挥手，想要引起顾渊注意。 很快，一群人汇合。 九条良他们说和顾渊说了一下基本的情况。 “原来如此。”顾渊点点头，他在鬼域内，只能大致感觉到玉藻前逃离后的方向。 伸出“大手”来抓。 至于外界具体情况到底如何，他是不知道的。 只能九条良他们口中了解个大概。 “对了，你们找到劳伦斯的研究成果没？”了解了一下如今樱岛域的现状，顾渊问道。 九条良几人对视一眼，露出惭愧的表情。 要是顾渊真是个暴君，这个时候就要开启剖腹自尽的模式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劳伦斯药剂 “没找到吗？”顾渊看到几个人的表情就懂了。 “嗯，不只是我们再找，其他人也都在找。”千叶说道，“东京城，凡是劳伦斯呆过的地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但都没有收获，可能有人捷足先登了。” 劳伦斯没有离开过东京城。 也没有任何往外寄东西的举动，没有什么朋友的他，也很难通过谁把东西带出去。 大家都觉得，应该是有人已经捷足先登把劳伦斯的成果拿走，秘而不宣。 有意思的是，彼此都认为其他人才是那个受益人。 “如果没人找到的话，倒是有一些地方，说不定会有线索。”顾渊说道，“那些内阁家族们不敢去的地方。” “嗯？” 这话倒是提醒了千叶等人。 所有人的思路都是一致的，都从劳伦斯入手。 那换一个思路呢？ 藏得这么深，会不会是因为一些地方压根就没有人去找过。 “会不会是你家？”千叶问道。 东京城有什么地方能让各方势力都忌惮，不敢动呢？ 顾渊家啊！ “我家？”顾渊疑惑，“我那个房子不是已经被毁了吗？还是我最开始租的那个？” 他在东京城有两个住过的地方。 一是初来乍到之时住的，第二个是后来买下来的鬼屋。 前面那个搬家后怎么样了顾渊不清楚，后者是在和安倍明的战斗中被毁掉了。 “不是，是松下大木送你的那套别墅。”千叶说道。 “对哦！”九条良猛地一拍手。 那个别墅在顾渊离开后，就一直空在那里。 平时除了每隔几天有人来打扫卫生外，没有什么人来过。 别人也不敢靠近。 属于东京城中比鬼灭部还要“安全”的地方，整得和红区似的。 而且就在中城区，不像顾渊以前住的地方，人多眼杂。 劳伦斯不被人发现地把东xz在那里，不是不可能。 没什么人看管，又因为顾渊余威，没有人敢接近，的确是一个很适合藏东西的地方。 仙道、后藤等家族，怎么都不会想着去那地方找东西。 就算他们想到了，恐怕也会因为顾渊的缘故举棋不定。 “去看看！”一群人立刻前往顾渊那套无人居住的别墅。 在里面找了一阵子，还真的有所发现。 一个连顾渊自己都不知道的保险箱中，有一个坚固的密码盒子。 “反正这玩意不是我的。”顾渊表示他连这地方藏着保险箱都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就更不可能是他的了。 “这锁倒是有点麻烦。” 九条良拿着盒子研究了一会儿，六位数的密码锁，用的还是机械锁。 想要打开只能用笨办法慢慢试过去。 “有什么麻烦的？”顾渊拿过来，直接以暴力掰开。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音，盒子被顾渊打开，里面是一根自带注射装置的试管，还有一个u盘。 上下都被包裹着，保存得很好。 九条良欲言又止，他当然知道靠暴力可以破坏这盒子。 但谁知道盒子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万一强行打开会损坏里面的东西怎么办？ 肯定要拿回去先研究研究，没想到顾渊这么直接。 根本不怕到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顾渊当然不在意，劳伦斯的研究成果，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必需品。 把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u盘上倒是没有什么密码锁。 里面是一大堆的文件资料，一个编号为1的视频最显眼。 顾渊打开后，视频里面是一脸狂热，看上去和得了甲亢似的劳伦斯。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关于自己的研究成果。 各种让人不明觉厉的专业术语从他口中蹦出来。 听得顾渊一头雾水，他看向九条良等人，见他们都神色严肃，还有点头的动作，不禁有些怀疑——他们听得懂吗？ 他前世可是个大学生呢。 怎么看上去他才像是个文盲，这些家伙，明明只是识字断文的小学生水平才对。 “你们听得懂？”顾渊问道。 “啊，不懂。”九条良摇头。 平井司和千叶也表示自己不懂。 “那你们点头干什么！”顾渊一阵无语，这些家伙，装倒是会装。 “就是，稍微配合一下……”九条良干笑道。 千叶则是振振有词：“输人不输阵，哪怕听不懂也要装作能听懂的样子，这是我最后的坚持和尊严。” “……” 好在劳伦斯没有一直说天书。 大概激动了几分钟后，他开始说人话。 在劳伦斯的描述中，盒子里面的“药剂”，注射到人体内后，会让人变成安倍家的“阴阳师”。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被注射了药剂的人，会变成另外一个“源头”。 以之血液为“原材料”，可以制造出第二管药剂，把另一人也变成阴阳师。 同理，第二个人的血液同样可以作为原材料，用来制造药剂。 和安倍家一样，可以实现“血脉流传”。 不过用的不是什么结婚生子的方式，而是药剂注射。 “不仅仅是阴阳师，我做过上百次的分析，药剂注射后，还有不小的可能，只是单纯成为觉醒者，最后诞生什么能力也是未知之数！” 视频内，劳伦斯进一步补充。 让九条良等人都有些呆滞。 劳伦斯的研究成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觉醒者可以真正批量制造了！ 难怪劳伦斯不愿意把成果交出去。 这玩意要是被大势力垄断，他还怎么“名留青史”？ 而大势力垄断，是必然的事情。 “不过，也是有成功率的。”劳伦斯继续道，“不是注射了药剂就百分百成功，会有失败的可能。”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大家也明白劳伦斯到底搞出了什么东西来。 “很不错。”顾渊说着笑了起来，“人人都是觉醒者的大争之世要来到了。” “老板你打算……”九条良惊讶地看着顾渊。 平井司也吃了一惊。 “我们先小范围实验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把药剂和资料都放出去。”顾渊说道，“垄断多无聊。人人如龙，这个世界才有趣！” 一个月后。 原本变成鬼城的东京城，再度有了生气。 顾渊这位第六天魔王坐镇，东风速递、天都矿能联合的声明，很多人都回到了东京城中。 外面不是那么好呆，原本北海城以及大量的聚集地沦陷。 就多出了一大堆的“难民”。 东京城沦陷后，流离失所的人更多，京都城、四洲城根本无法容纳下那么多人。 要不是有很多人前往神州域，压力会更大。 现在，东京城再度安全，又有第六天魔王坐镇，很多东京城的居民纷纷回归。 在东京城，他们好歹有个房子呢。 不对，现在东京城，房子应该随便他们挑才对。 第六天魔王的实力不用多说，不比两城的六级觉醒者强？ 又过了一个月，天气都没有原本这么冷了。 东京城一副百废待兴，欣欣向荣的样子，更多人开始回流。 其中也包括了大量的觉醒者。 整个东京城彻底复苏，回到原来的繁华，只是时间问题，再有个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毕竟东京城的基础设施没有受到什么损失，都摆在那里。 可不是在废墟上重建，只是少人。 “你确定你要试试？” 东京城内，前鬼灭部研究院，顾渊看着九条良问道。 两个多月的时间，一群重新召集回来的研究人员们，终于把劳伦斯留下来的“遗产”研究透彻。 能够制造出另外的“劳伦斯药剂”——顾渊起的名字，满足劳伦斯名垂千古的遗愿。 不过前提是要有人使用那一支原始药剂。 用原始药剂是制造不出新药剂的，劳伦斯给出的资料已经明确。 必须是药剂——血液——血液作为原料——生产新药剂这样的流程。 所以要有人去使用附带的第一支药剂。 九条良自告奋勇，成为了这个第一人。 其实原本不应该由九条良充当使用者，毕竟会有失败的概率。 虽然劳伦斯没说，但那些研究员根据资料，如果失败的话，有可能会有后遗症。 但九条良坚持。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越经历各种事情，就越发意识到，普通人在这个时代是有极限的。 在他短暂的二十多年中，完全明白了这个道理。 所以，他不做普通人了！ 觉醒者，我来了！ 九条良本身就属于心能超过四十，但没达到五十的接近人群。 成为觉醒者的概率比较高，从这方面来说，他作为第一个使用者也是比较合适的。 再加上自己的意愿，众人自然不会阻止。 试管里面的劳伦斯药剂，呈现出半透明的红色，看上去非常漂亮。 九条良躺在有些冰冷的操作台上，药剂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一开始没什么变化，一两分钟后，九条良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瞪大。 本身就没有束缚的他从台子上一跃而起，扯掉身上贴着挂着的各种连接线，吓了旁边的研究员和医护人员一跳。 “我没事，没疯，太热了！水，给我冷水！” 九条良说道。 可以看到，他暴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了赤红之色，甚至有几分冒烟的感觉。 第三百章 满眼都是顾渊 冷水被送进来，九条良当头浇下，身上冒出大片的水蒸气。 随着这一浇，九条良感觉好了很多，身上的赤红之色逐渐褪去。 他重新躺回到台子上，各种仪器又接上，监控九条良身体的种种变化。 十分钟后，九条良离开“手术室”，来到测试的房间。 顾渊等人就在这里等着。 “怎么样？”平井司问道。 他也是个觉醒者，只不过平时鲜有出手，淡化这个身份，隐藏起来。 “我觉得应该成了，感觉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体内流转。”九条良说道，“先测试一下吧。” 他进入到顾渊以前测试过，和竖起来的棺材板一样的测试器。 不多时，外面显示出心能峰值是154，低谷80，稳定在100左右。 作为一个刚刚突破，成为觉醒者的人，这个数据已经相当不错了。 出来之后，九条良满脸兴奋。 “不错，再看看‘实战’效果。”顾渊对九条良说道。 九条良点点头。 顾渊抬手，随便放出了一只山童，作为河童的近亲，但没有让人菊花崩的能力，连当炮灰都嫌弃。 纯粹是因为在鬼域覆盖范围内，没逃掉，顾渊才顺手收了。 山童一出来，恐惧光环的效果就显现。 九条良缓缓吐出一口气，接着露出笑容：“哈！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这玩意丑！” 普通人面对再弱小的鬼怪，恐惧光环的影响下，战斗力锐减九成。 哪怕给他一把枪，抬手开枪都是奢望。 九条良稍微好一点，勉强能抬手，有没有“勇气”开枪看运气。 但那是以前。 现在的话，九条良跃跃欲试，有一种想要和眼前的鬼怪大战三百回合的冲动。 完全不怕！ “那就打打看吧。”顾渊松开对山童的束缚。 面对九条良的山童，立刻扑向前面最近的目标。 一人一鬼怪就这么……不，完全没有大战，山童几个抓挠就让九条良挂了彩，节节败退、 他虽然是觉醒者，但不是说成为觉醒者就能杀鬼怪了。 从成为觉醒者到能杀鬼怪，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顾渊收回山童，丢人的九条良前往治疗，顺便抽血，抽个300，当做原材料。 一开始人少，药剂制造的进度要慢一点。 等人多了，原材料就不受任何限制，可以制造出大量的劳伦斯药剂。 时间又过去了数月，来到了五月。 从冬天来到春天，来到夏天。 又回到了穿着短袖外加一件外套的日子。 顾渊刚苏醒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时节，夏天不热，冬天冷。 东京城所在位置时常下雪，北海城那边，整个冬天都会被白雪覆盖。 这几个月的时间，通过劳伦斯药剂，顾渊他们批量制造出了两百多个觉醒者，劳伦斯药剂的库存过万。 这些觉醒者中，大部分人都是阴阳师类型。 可以以自己的血液为原料，画符搞出符箓来，属于复合型人才——可以成为后勤，也可以上前战斗。 第一批进度快的人，已经是三级觉醒者了。 成果非常喜人。 小部分则是没有变成“阴阳师”，而是成为了其它系的觉醒者，数量大概占据一成左右。 当然，使用了药剂之后，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成功成为觉醒者。 目前成功的概率，在八成左右。 剩下两成的失败者中，有一半相当于大病一场，可以慢慢恢复健康。 剩下的一半就没有这样的运气，哪怕康复，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这些后遗症千奇百怪，有类似于风湿病关节炎的症状，有跛足，有四肢中的一部分完全失去知觉残疾的。 还有内在的高血压、高血糖、糖尿病之类的病症。 各种情况都有。 也有极少数的几个，没能挺过药剂注射后几分钟的“高温期”，当场死亡。 这样的死亡率，已经非常低了。 这彻底完成临床实验后，顾渊吩咐下来，由东京城的全新内阁发布消息，把劳伦斯药剂的存在，彻底对外公开。 其实早在一两个月前，就出现了各种小道消息。 但东京城如今的官方一直没承认，现在公布出来，让一群人直接沸腾。 觉醒者？ 普通人竟然也能通过药剂成为觉醒者，不再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突破”了？ 乱世当前，这样的消息无意是一记重磅。 东京城顿时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其中也包括神州域的人。 这半年的时间，樱岛域移民到神州域一直都没有停止。 四洲城、京都城外围区域，各种聚集地中的人口大量减少，城外甚至有了几分萧条荒凉的感觉。 但从神州域到樱岛域，海上通路可谓热闹，彼此间来往密切，前所未有。 东京城这边的消息，自然也被神州域得知。 事实上，东京城内，早几个月前就有不少明里、暗里的“间谍”，盯着顾渊，收集和他有关的信息。 九条良他们原本处理了一批人。 不过在顾渊的授意下不再进行。 顾渊非常光明正大，没有什么致命弱点需要隐藏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和顾渊无关，强大到他这种程度，已经不在意什么能力信息的泄露，被针对了。 现在的顾渊，真正的天下无敌。 只要不是天上来敌，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劳伦斯药剂”的消息传开后，东京城这边开始逐步开放注射。 随机在全城范围内发放名额。 价格的话，只收取成本价，可以保证药剂不断地制造就行。 他想要看到的，是一个“人人如龙”的世界。 赚钱？顾渊根本没想过赚钱，当皇帝、君王，统御一方也从来不是他的渴望。 他之所以一直留在樱岛域，不是要统治。 而是有两个原因，一是平井司他们刚起步，需要顾渊坐镇。 第二个，自然是鬼怪。 顾渊放出三未和玉藻前这两只智慧鬼怪，在沉眠世界中寻找各种鬼怪。 找到后，就回来一个通知顾渊。 顾渊就前往所在地，由呆在沉眠世界中的一只惊动那鬼怪。 那鬼怪从沉眠状态中醒来，出现在现实世界，“睁眼”就看见了人类，就要展开杀戮。 紧接着就被正义地围殴，打个半死后，做了阶下囚。 如今顾渊的黑狱中，樱岛域的特色鬼怪几乎收集完毕，一抬手，便是一场百鬼夜行。 顾渊还时不时地把一些鬼怪喂给无颜月，形成不死的鬼怪军团。 个人实力一直在膨胀。 那些探子们今天的情报推测，过两天就已经落后失效了。 而且顾渊时不时离开东京城，他们也不敢跟上去。 只能提供各种各样猜测。情报有，但具有哪些真的有用，就丢给情报室的人去分析吧。 他们是前线，只负责传递，不负责分析。 有三未和玉藻前这两个二五仔，算是把鬼怪扼杀在了摇篮中。 东京城这边的治安自然一片大好，觉醒者们也守规守距——第六天魔王凶名在外，没有人敢在他的城市闹事。 顾渊本人自然没有城主的自觉，要把东京城建成“天下第一城”的想法。 在传出劳伦斯药剂的消息，让一群人眼红后，顾渊又直接放出第二个让所有人斯巴达的重磅消息。 就是东京城愿意对外公布“劳伦斯药剂”的制作办法！ 将在近期开一场发布会，把劳伦斯药剂的制作方法彻底公之于众。 理由嘛，自然是为了芸芸众生，为了拯救人类，拯救全世界。 随着智慧鬼怪、鬼域的出现，如今的确不比以前，颇有点风雨飘摇的感觉。 为了拯救世界，东京城愿意公布劳伦斯药剂的制造之法。 简直就是圣人。 震撼人心的消息传出去后，顾渊这个第六天魔王，一时间成为了“万家生佛”。 没几天时间，就连他的“门将画”、“辟邪娃娃”，乃至类似于关二爷，可以摆在家里的塑像都给搞出来了。 着实始料未及。 宣传顾渊的“伟大”，自然有平井司他们的手笔。 但就连他们也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周内，会发酵如此地步。 只能说，人想搞钱的时候，思维是非常敏捷的。 买顾渊周边的人，是因为崇拜，崇敬。 卖顾渊周边的人，当然是为了赚钱。 这些人赚了一笔后，相关生意很快就被取缔。 顾渊是真的不在乎钱——他要搞钱太简单了，但不意味着他乐意别人卖他周边赚钱。 这钱，还是自己赚吧。 顾渊把“肖像权”授权给平井司他们，打击了盗版，开始正版赚钱。 比起原来更夸张，就差在东京城搞个广场，广场上再竖一个顾渊的雕像了。 当神州域各方势力代表，樱岛域两城势力代表进入到东京城后，经常一个不注意就看到顾渊这个凶人的存在。 在门上有顾渊，屋檐下挂着的辟邪娃娃是顾渊，衣服上印着顾渊的背影，号称百鬼退散。 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是来参加劳伦斯药剂展示以及公布会的。 结果进入到东京城，满眼都是顾渊。 住在酒店宾馆内，连床头上都贴着顾渊的“海报”！ 晚上在顾渊的注视下睡觉——这谁睡得着啊！ 你们东京城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可是顾渊，手撕鬼怪和手撕鸡腿一样的凶神。 死在他手中的六级觉醒者，比以前十年死去的六级觉醒者数量都要多。 你们拿着玩意辟邪？ 各方代表，今夜无眠。 第三百零一章 全民觉醒时代！ 好在一时间的失眠，不影响“劳伦斯药剂”的展示会。 距离展示会正式开始，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 顾渊想要等人多一点，人人如龙，人不多怎么行？ 展示会的地点在中城区，到时候直接开放，弄得和露天演唱会差不多。 不卖票，谁都可以靠近旁听。 各种数据资料会全部公开。 卖钱的就是资料、药剂二合一“套餐”，价格就比较贵了。 反正普通人肯定买不起，多少要有些财力之人才能够买下。 资料和药剂，顾渊吩咐人足足准备了一千份。 足够各大势力瓜分，不存在粥少僧多，相互争夺的问题。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东京城里热闹非凡，哪怕不是为了购买资料、药剂而来，也不想错过这场盛会。 各种酒店旅馆几乎爆满。 很多家中都开起了临时的民宿，借此机会赚了不少钱。 展示会的时间通知下来，全城广播。 将在五月十三日，也就是两天后召开。 听说这几天都是阴天，一点都不阳光明媚，是个开展示会的好日子。 因为阳光太明媚的话，露天展示会，大屏幕就看不清了。 消息放出来后，一群人就往展示会的地点赶去，提前占位置。 虽说到时候展示会会全城同步广播，但光听哪能够？很多东西还是要亲眼看见比较好。 展示会那边随着人的涌入，变得拥挤起来。 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也逐渐发生。 你抢了我的位置，我踩了你的脚，各种摩擦从口角上升到动手。 短短半天内，就有十多个人受伤。 “这样啊。”顾渊听完关于展示会那边纷乱场面的汇报，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 “您要亲自走一趟？”专门配个顾渊的助理秘书有些激动。 现在包括千叶这个家伙都变得非常忙碌。 也就顾渊比较闲。 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情，顾渊也不会去找平井司等人。 吩咐这个助理，她就能把事情办妥。 展示会出了一点问题，助理第一时间汇报给顾渊。 “不用，你去发一个全城广播通知，让神州域来的势力，那些五级、六级强者商量一下，维护秩序。”顾渊说道。 他打起来是很猛，但这种成千上万人员的调度，安排，一窍不通。 不如当专业人士来。 神州域来的各大势力中，肯定有这样的人才，在顾渊的允许下，也有实力压制鱼龙混杂的一群人，维护秩序。 顾渊送他们好东西，他们出出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很快，神州域的觉醒者，代表们就听到了全城广播。 斯巴达之下，神州域明面上的非官方，非正式，实际上就是代表官方而来的代表团站了出来，开始维持秩序。 他们没有辜负顾渊的希望，很快就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有些心怀不轨的之人想要搞事，一个六级觉醒者出手，就轻松镇压全场。 说出手不太对，应该是动口。 那个六级觉醒者，是顾渊的“老熟人”——言出法随朱潇。 这次表面上，神州域只来了他这么一个六级觉醒者。 作为和顾渊有过多次接触，其中一次还被对方亲密暴打的人。 朱潇来此比较合适。 一方面，他言出法随，跑路的本领其实很高，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做足准备。 哪怕顾渊翻脸，他也有八成把握逃离。 另一方面，作为顾渊实打实的手下败将，他来此是不太明显的示弱和示好。 表示神州域前来，不是要和顾渊为敌的。 可怜朱潇，原本也是朱家的擎天之柱，在神州域意气风发。 结果先被八面神反噬重伤，又被顾渊暴打一顿，搞得他现在都没什么信心了。 六级之间，亦有差距。 什么时候来个七级划分一下？ 老让顾渊这样的人在六级晃荡，对所有六级觉醒者来说，都不是好事情，容易“道心受损”。 虽然朱潇是个倒霉蛋，但维持秩序这种事情，只要他几句话就足够了。 接下来的一天半，展示会周围被安排得井然有序，根本不需要东京城的人动手。 让平井司等人非常羡慕。 樱岛域和神州域之间的差距，真的比顾渊和六级觉醒者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不只是觉醒者实力上的差距，各种人才差距也很明显。 可谓全面碾压。 好在平井司等人也没有什么野心，他们现在就想要维持好东京城这半亩三分地。 能够安稳地度过下半身就可以。 扩张什么的，除非顾渊有要求。 很明显，顾渊没有这样的需求。 相比起把东京城做强做大，顾渊的兴趣显然在别的地方。 时间来到五月十三号上午八点。 展示会正式开始。 顾渊本人没有出现，出来的是一群科研人员，他们用搭建好的大屏幕，向众人讲解关于“劳伦斯药剂”的种种。 从最开始、最简单的部分开始将，深入浅出。 但毕竟涉及到各种专业知识，前面的半小时，大部分人都还能听个大概。 半小时后，就逐渐进入到天书阶段。 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听得一头雾水，只有那些大势力派来的科研人员能够跟上，做到了真正的频频点头。 如果不是没有提问环节，这些人估计都要发问了。 这一过程，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台上的主讲人都换了五个人。 听得台下的“观众”是头昏眼花。 最外面，看热闹的人早就散去。 五个小时的时间过去，那些听得懂的科研人员一脸兴奋和狂热。 根据那些资料描述，劳伦斯药剂绝对是跨时代的产品。 唯一让他们不能理解的，就是这玩意的“原始药剂”的研发。 不是依靠现在的科技水平可以做到的。 那是觉醒者的能力范畴。 是劳伦斯用自己的“融合”能力，各种融合搞出来的。 让一些人心中不禁感叹，到目前为止，依然是科技水平不敌能力的状态。 不过也没多少人在意纠结这个。 从外物角度来说，觉醒能力才是“伟力归于自身”，他人绝对拿不走。 各种科技产物才是外物。 可以预见，接下来，人们即将进入到“全民觉醒者”的阶段。 因为鬼域、智慧鬼怪出现的“新时代”还没开启。 全民觉醒者的新时代，到是提前拉开帷幕。 劳伦斯·阿部这个名字，注定要千古流传。 连带着第六天魔王顾渊也变成了圣人在世。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敢把劳伦斯药剂公之于众的魄力，就无人能及。 随着讲解结束，台下的“观众们”虎躯一震，终于要到重头戏了。 接下来，就是药剂和完整资料的售卖。 二合一套餐，价格不菲。 但是，在场的各大势力表示，买！给他们来一百份！ 不就是钱吗！ 拿去，东西拿来！ 一辆货车开过来，车厢打开，里面是一个个铁盒子，盒子里面是要药剂和u盘。 售卖正式开始。 有了经验，大家纷纷排好队等待，没有出现人争抢的情况。 一千份药剂和u盘，数量是完全足够的。 哪怕有些势力财大气粗，打算重复买也一样。 顾渊提前打过预防针，想要多买一两份，提高容错率可以。 但要是有谁想着多买一些，让别人买不了，那顾渊就让他下半辈子都没法开口买任何东西。 其实也不需要多买。 因为除了最重要的“血液原料”之外，其余的制造，难度并不大。 要是真的超高难度，以东京城后面召集过来的科研人员，还真不一定能啃下来。 售卖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售卖的价格早就公布，买家们都已经准备好钱。 大部分都是神州域的货币还有最硬的黄金。 前面的讲解讲了五个小时，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一点。 售卖在一点半开始，到四点半的时候，三个小时的时间，基本已经完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速度很快。 清点钱够不够的工作自然有专人完成。 顾渊也不担心会有人在钱上面作假赖账，那是真的不想活了才会这么干。 顾渊的锋芒，没有随着这半年的沉积敛去。 反而因为他售卖要伦斯药剂的举动，变得越发“刺人”起来。 他到底是何等实力，才会毫不在意地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资敌行为？ 是药剂有问题，顾渊在下一盘大棋？ 不，经过五个小时的公开讲解，多个权威专家“验明正身”，已经初步判断药剂没问题。 而且资料都拿回去，大家肯定会反复研究，确定没问题后再临床实验，一直到最后推广。 这不会是一个很短的时间，各种势力参与，各种环节，真有问题，肯定会被发现。 恶意的猜想不成立。 那就只能证明，顾渊已经强大到了，丝毫不在意“全民觉醒”，甚至在期待的地步。 哪怕神州域各大势力实力通过劳伦斯药剂暴涨，顾渊也不在乎。 或者这，本就是他的目的。 如同火云邪神想要打死高手，或者被高手打死——表面上。 高手寂寞，需要对手。 顾渊已经到了这种境界，无论是不是狂妄，哪怕从此之后都不再动手，他的锋芒无法再遮掩。 他正在亲手创造一个全新的时代。 第三百零二章 冲击 距离展示以及售卖会成功举行。 已经过了一周时间。 原本热闹非凡的东京城渐渐平静下来，但可以看到，东京城内依然多了很多人，乃至城外很多废弃的房子也开始有人居住。 觉醒者！ 谁不想要成为觉醒者呢？ 东京城是“劳伦斯药剂”的开发源地，价格便宜，普通人家咬咬牙，省吃俭用，辛苦个两三年也能买得起。 那为什么不来东京城（附近）居住，距离“希望之地”也更近一点。 平井司他们也在顾渊的授意下，开启了比较严格的户籍制度。 制作身份证，主要用来劳伦斯药剂的摇号售卖。 首先是报名，报名过后开始摇号。 被选中后，需要人号对应才可以购买劳伦斯药剂。 如果没钱的话，可以推迟三年时间。 三年过后还没有钱购买，此号作废，需要重新报名，等待摇号。 一人一号，人号对应，就限制了一些人打算囤货。 毕竟普通人，谁会放弃成为觉醒者的机会呢？ 除非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会为人卖药剂，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彻底断绝，只能减少发生。 最大限度上减少通过买卖囤积药剂的情况。 劳伦斯药剂是一锤子买卖，觉醒者本身是不需要。如果第一次使用失败，第二次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这就是顾渊公开药剂的原因，令奇货可居的情况不会发生。 无人可垄断，大家自然就会竞争起来。 神州域、樱岛域还有半岛域，罗斯域有能力生产药剂的各大势力。 都被顾渊裹挟着，不得不开始生产制造劳伦斯药剂。 如果他们不制造，就有其他人制造。 别人吸引了足够多的人口资源，“制造”更多的觉醒者，就等于自己落后了。 落后就要挨打。 谁也不愿意落后，所以，药剂必须制造。 全民觉醒的时代，已经形成洪流，根本无法阻挡，除非愿意躺平被其他人吞并。 “顾渊把所有势力都卷入到了‘军备竞赛’中。的确是一种办法，如果他牢牢把劳伦斯药剂捏在手中，说不定就会被群起攻之，还不如直接放手，换取发展时间。” 这是不少人猜测顾渊公开药剂制造方法的原因。 掀起一个“大争之世”，来换取发展时间。 顾渊本人，掀起“大争之世”的想法是有的。 但换取发展时间，完全没有。 他是真的不在意东京城发展如何，等到樱岛域那些鬼怪被清理地差不多了，顾渊就会离开。 前往神州域，继续他的“鬼怪大师”之旅。 现在，樱岛域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 “动手吧，把那鬼怪逼出来看看。” 樱岛域北边，比北海城更北的地方，一年中有十一个月都被冰雪覆盖，天气寒冷。 除了罗思域的罗斯人已经习惯，十分耐寒，一般人不会居住在这样的地方。 在这里，对应的沉眠世界位置。 三未和玉藻前发现了一只和它们一样，没有沉睡，而是在游荡的鬼怪。 能在沉眠世界内游荡的，必是智慧鬼怪。 于是三未立刻回到黑狱，告知顾渊。 顾渊来到此处，让三未重新进入到沉眠世界，找到玉藻前，告诉它，可以把那只鬼怪逼出沉眠世界了。 沉眠世界内，沉眠的鬼怪一旦被惊醒，就会立刻离开沉眠世界。 出现在现实世界。 那么，游荡的智慧鬼怪遭到攻击呢，是会在沉眠世界和玉藻前打起来，还是本能地离开沉眠世界，来到现世？ 值得一试。 三未进入到沉眠世界，顾渊静静等待着。 过了大概几分钟，前面相距大概五百米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空洞。 紧接着，空洞中出现一只模样怪异的鬼怪。 没等顾渊看清到底是什么样子，空洞中大量的迷雾浮现蔓延出去。 笼罩周围的一切，顾渊的视线受阻。 但不到五秒钟，迷雾就消失不见，周围景物的色彩变得暗淡起来。 赫然已经进入到了鬼域中！ 顾渊看向那只鬼怪。 那是一只整体形态像是半人马的鬼怪。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兽——这个“兽”是巨大的蜘蛛躯体。 上半身呈现青灰之色，长着一共六条手臂，一头红色的狂乱之发，脸上则是“戴着”一个般若鬼面具。 体型大小和天狗差不多。 般若面具眼睛的位置，闪烁着红光。 顾渊看向这鬼怪的同时，这鬼怪也看向顾渊，没有立刻进攻。 这鬼域的面积，一出现就颇为广阔，至少顾渊一眼看不到边界的迷蒙。 “果然，强大的智慧鬼怪出现在现世，就会带着鬼域出现。” 顾渊看向四周，有着为数不少沉眠的鬼怪。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渐渐苏醒，大部分时间内都在鬼域里游荡。 因为是无意识的行为。 有些会游荡出鬼域，有些则不会，完全看“运气”。 而那只被逼出来，带着鬼域出现的鬼怪，显然具有智慧。 它看着顾渊，没有贸然行动，甚至，庞大蜘蛛躯体的步足抬起，在一点点后腿。 “土蜘蛛，乖乖臣服阎罗大人吧。”玉藻前出现，对着那鬼怪娇笑道，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感。 大家一起倒霉，就显得她没有那么倒霉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绰号。”顾渊看了玉藻前一眼，抬手，身后出现了一扇扇黑狱牢门。 那些牢门各具特色，或者庞大，或者绚烂，圆形方形三角形。 牢门打开，一只只鬼怪从里面走出来。 “上，半死就行。”顾渊一挥手，锁链卷着这些六级鬼怪，砸向那只土蜘蛛。 正义的围殴！ 顾渊本人则是开始吞噬这片鬼域，属于他的力量释放出来，很快将鬼域侵蚀。 那些沉眠的鬼怪们全部都困在其中，无法脱逃。 “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人心情愉快啊。”看着六臂鬼怪们围殴土蜘蛛，玉藻前心情非常愉快。 性格显然极为恶劣。 很快，土蜘蛛就在诸多强大鬼怪的围殴下被打成重伤。 不过它有特殊手段，往地下一钻，厚实的积雪破开一个大洞，土蜘蛛竟然钻入到了地下。 让一群鬼怪们无法有效攻击到它。 现实世界，无论地下地上，自然都拦不住鬼怪，它们中大部分都具有“不可阻挡”的特性。 天上地下，来去自如。 但鬼域中，鬼怪的行动就没有这么自如了。 地面、树木、建筑什么的，都能够成为它们的阻碍，强如六臂鬼怪、人面虎这些都要乖乖走正路。 天狗面对一个铝合金栅栏都束手无策。 什么一刀砍碎精钢大门，一巴掌拍塌一间小屋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鬼域中，更不会发生在沉眠世界。 土蜘蛛在鬼域内也能钻地。 这份能力倒是特殊，换成在现世世界，它在地下活动应该和在地面上没有任何区别。 只可惜，它再会钻，也逃不出顾渊的手掌心。 这片鬼域已经被顾渊封锁。 “你跟上，去沉眠世界盯着，别让土蜘蛛跑了。”顾渊对与玉藻前说道。 顾渊对鬼域的封锁，暂时只能封锁通往现实世界的“道路”。 智慧鬼怪还是可以回到沉眠世界的。 不过“惊醒”只需要一刹那，沉眠则是需要时间，和普通人的入睡有点像。 在激烈的战斗或者追逃中，鬼怪无法沉眠，这也是玉藻前被顾渊追得上天入地，却没有回到沉眠世界避难的原因。 现在土蜘蛛钻入到地下，可以避开顾渊他们后，重新钻出来，再进入到沉眠世界。 需要玉藻前跟好，守株待兔。 土蜘蛛在鬼域的地下移动，在地面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地面隆起一道，像刚刚被耕过一般。 以玉藻前之能，不被甩开没什么问题。 它在鬼域中也可以做到短时间，短距离，类似于滑翔的飞行，跟个网游里面的轻功似的。 玉藻前追向土蜘蛛。 把那些强大的六级鬼怪都关回去，顾渊重新专注吞噬鬼域。 在外看去，漩涡形成，迷雾开始翻涌着减少。 速度比上两次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样子，几个小时内，鬼域就会被顾渊吞噬。 这里是标准的无人区，鬼域的出现直到消失，都没有引起什么人的主意。 “等吞掉这鬼域后，就去神州域看看吧。” 顾渊想着，樱岛域他清扫了大半，也差不多可以前往神州域了。 那里有更多的鬼怪等着他，找到个智慧鬼怪，引发鬼域吞噬。 顾渊全力出手的时间还能再延长。 相比起顾渊对全新的时代充满了期待，规划明确。 神州域很多人，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忧心忡忡。 劳伦斯药剂的确开启了全新的时代，而这个全新时代会带来很大的冲击。 让神州域原本还算稳定的秩序，都受到了影响。 神州域的大统一，由李长命大帝完成，因为当时有强大的堕落者为敌。 再加上一切百废待兴，李长命就当了十年的皇帝。 这十年时间，他的确稳固了神州域，但也留下了六——或者说七大世家。 李、朱、刘、曹、赵、艾、孙七大家族。 其中李家就是李长命这一家，如果不是后面李长命急流勇退，李家就会成为皇族。 另外六家，是当年和李长命打天下的，有从龙之功。 七大家的势力触手遍布神州域的方方面面。 基本上占据一城，作为各自家族的大本营。 比如艾家的天满城，上任的执政长，执政官要是没有艾家的支持，政令都出不了执政厅——当然，现在艾家已经不行了。 而劳伦斯药剂的出现，无疑加剧了这种情况。 可以预见，神州域即将“皇权不下乡”，中央集权，高度统一在不久的将来，恐怕会名存实亡。 第三百零三章 你背叛了世家门阀！ 这些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除了神州域官方外，别说如今的六大家族，就算是神州域的其它有点实力的势力，都“私下”购买了劳伦斯药剂。 劳伦斯药剂在整体制造难度上并不高，自己搞出一个药厂就可以实现批量制造。 药剂的“泛滥”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官方也不可能强行管制所有药剂，你这边管制了，大家也可以去樱岛域，半岛域这些地方买。 资金外流，还不如自己卖呢。 一些人觉得，神州域恐怕会变成樱岛域的模样，以城为单位，大家“各自为战”。 说得再难听一点，相当于军阀割据。 大争之世，也是乱世。 很多野心家也购买了劳伦斯药剂。 比如因为鬼域出现，“诞生”，或者说浮出水面的末日教派，还有“老牌强者”外乡人组织。 哪怕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没有办法在神州域境内建厂生产药剂，前往半岛域、樱岛域这些地方，同样可以开长制造药剂。 火苗已经点燃，无法熄灭，是否会燎原，就要看六大家，神州域官方的应对了。 这里要说明一下，七大家如今剩下的六大家，和神州域官方之间不是对立关系。 六大家本身就是官方中的一员，而且是最强力量。 他们意志的联合，就是神州域官方的意志。 只不过，六大家不可能在任何事情上都保持一致的步调。 比如这次，关于劳伦斯药剂的生产。 他们自己这边私下很快上马，几乎第一时间就使用了药剂。 而官方层面上，还要经过层层审核审批，对提供的资料反复研究，进行模拟实验，最后才会使用药剂。 药剂使用后，又是一段观察期，一切没问题才开始小范围实验，这一过程，少说也是半年时间。 官方要负责，需要徐徐推进。 但其他人，包括六大家族就没有这种顾虑，早点制造，早点用。 出问题失败也不担心。 又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在短时间内，他们也只会给己方人员用，不会对外出售。 等自己的势力都强化得差不多了，才会对外出售。 而像末日教派、外乡人之类的地下组织，只会更加激进。 这里的时间差，就有一个很大影响。 多出了一大堆觉醒者，肯定会不好管理。 药剂是双刃剑，既可以提高全人类对抗鬼怪的实力，也会让原有稳定的社会秩序动荡——针对神州域。 半岛域、樱岛域这样的地方，多乱点区别也和以前不大。 顾渊公开劳伦斯药剂是好事，也是坏事。药剂只是强化工具，到底是好是坏，还是要看人怎么用。 神州域中，金逊就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看人怎么用，那些家伙能怎么用？当然是只管自己，穷兵黩武，军备竞赛！ 肉食者鄙！世道肯定要乱。 金逊没事就这么骂，但他也不是单纯在骂。 这一天，金逊接到一个消息，和安桉等人说了一下后，难得以“外出公干”为借口旷工了。 金逊开车，一路离开热闹的市区，来到偏僻少人之地。 这地方，原本搞了几个农家乐，还打算大规模发展旅游业，建成度假村。 结果项目刚启动没多久，建了一部分后，就有鬼怪出没。 后面鬼怪被解决，这地方也就荒废下来。 就算重新建起来，也不会有人来这玩，有鬼怪出现呢！谁知道会不会出现第二次？ 就连原本几家生意不错的农家乐也关门了。 平日人迹罕至，金逊来到此处，推开某个废弃建筑的大门，一边走一边说：“为什么要约在这种地方见面？” “因为这次来的人会多。” 一个声音响起，空荡荡房间的角落中，有着一只大雕。 顾渊以前和他见过一面。 “你为什么老是变成鸟，我都快要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金逊看着大雕说道。 “因为我没穿衣服。”大雕杨擎天振振有词。 “那你他吗倒是穿啊！”金逊说道，“裸x还挺自豪的。” “我穿了变身也会撕裂，不如不穿。”杨擎天有理由。 “你可以不变身。” “我不变身怎么飞过来？” “你不会开车？” “好几年没开过，还真不会了。” 两人以互怼的方式闲聊，关系显然不错。 很快，此地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废弃的房间内，聚集了有十多个人，每个人看上去颇为不凡，都是觉醒者。 这些人全部都彼此相互认识。 金逊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是秘密组织的成员。 他给顾渊介绍过的朋友，也是这秘密组织的成员。 难怪他行事显得颇为出格，还敢把顾渊送进天罪城的鬼域中，不像官方人员，原来根源在此。 一群人相聚，不免聊起“近况”，然后就谈到了其实不算近况的第六天魔王并万家生佛的顾渊。 “说起来，当初你让我和顾渊接触了一下，是不是想要拉他入伙？”杨擎天看向金逊问道。 其他人的目光也投向金逊。 “当然。”金逊说道，“当时我见那小子实力强横，心中又有正义感，觉得是个不错的苗子，没想到……” 金逊委托顾渊的工作，其实是暗中的考验测试。 天满城的情况就是个臭水沟，如果顾渊愿意与之对抗的话，那金逊就会邀请他加入到复兴会中。 没想到顾渊过于强横，而且行事比金逊想的还要激烈。 计划根本赶不上变化，顾渊摇身一变就成了“通缉犯”。 后面变化更快。 顾渊彻底搅动风云，连神州域都对其忌惮几分，连通缉犯的身份都没了。 后面的劳伦斯药剂就更不用说。 到了这个时候，顾渊已经不可能再加入他们的复兴会了。 金逊这么说，众人纷纷表示可惜。 如果金逊当时早点出手，说不定他们已经真正开始开展复兴大业了。 正说着，又有一人来到。 此人戴着一张颇为朴素的面具，是所有人中唯一藏头露尾的——化身大雕的杨擎天不算。 不过大家显然都认识此人，纷纷开口招呼：“副会长。” 没有排斥就他一个人戴面具。 “今天我在这里召集你们，会长在另外的地方，还有老白、修为他们，已经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这位副会长说道。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肃静下来。 金逊看向副会长：“难道……” “没错，会长打算开始行动了。”副会长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随着他摘下面具，不少人双眼瞪大，一副吃惊的样子。 复兴会，虽然是秘密组织，但和末日教派，外乡人截然不同。 他们的目的，就和名字一样，想要振兴神州域。 复兴会的成员，都是一群心怀正义的有志之士，他们认为如今的神州域，弊病太多。 像七大家这样的豪强门阀把持着一切，已经成为了大众身上的吸血虫。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继续这样下来，神州域必然会如同王朝暮年，民不聊生，最后灭亡。 所以，需要复兴。 而复兴会的会长，则是神州域四帝之一的星帝，莫星驰。 他一手创立复兴会，十多年来慢慢发展，吸纳了像金逊这样，对神州域现状不满，想要改变的人。 复兴会没有上下级别，就只有一个会长莫星驰，以及十分神秘的副会长。 相比起会长莫星驰这个精神领袖，副会长更像是家长似的人物，操心着成员的一切。 虽然他一直戴着面具，但大家对其都十分敬重，从未介意过。 人家估计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在今天，副会长摘下面具。 面具后的这张脸，只要对六级觉醒者多有关注，就能认出来。 六级觉醒者，李耀阳！ 一个本身行事非常低调的六级觉醒者，低调到大家只知道他是特殊系。 没有任何耀眼的战绩。 让他区别于其他六级觉醒者，多出一点的谈资，就是他是李家人。 李长命后裔，七大家之一的那个李家。 复兴会的副会长，竟然是李家唯一的六级觉醒者？！ 一群人无比惊讶，杨擎天都差点没能维持住大雕形态，重新做人。 复兴会复兴神州域的方式可以有很多，有很多计划。 但无论那种计划，有一件事情，是肯定要做的。 那就是让七大家成为过去！ 七大家已经成为了神州域发展的阻碍，必须被推翻。 这一点是复兴会的共识，却没想到，副会长是李家的人。 这算什么，我推翻我自己？ “诸位别紧张。”李耀阳是个真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他语气温和，“我和你们一样，都觉得世家门阀，已经成为了神州域继续发展的阻碍。” “咳。”有人咳嗽了一声说道，“副会长，你这些年做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自然不会怀疑。只是，我们有点想不通……” 你怎么就背叛了自己的阶级了呢？ 复兴会的成员超过百人，各行各业都有人。 大多数都是觉醒者。 包括一些六级觉醒者在内，所有成员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平民”出生，后续通过自己的运气和努力，一部分算是完成了人生的飞跃。 如今“贵为四帝”的星帝莫星驰。 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一直到四十岁之前，都是一个普通人。 每天辛辛苦苦地工作着，没有成家，赚来的钱，大部分都补贴给了他长大的那家孤儿院。 但到最后，那家孤儿院却因为开发商强拆而毁掉，死伤了一些人。 根据小道消息，莫星驰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刺激，成为了觉醒者。 成为觉醒者的莫星驰倒没有一怒冲冠，侠以武犯禁，寻找那开发商复仇。 那些年在社会摸爬滚打，他见过太多的黑暗和不平之事。 深知弄死一个违法犯罪的开发商之类的角色，连治标都算不上。 想要真正改变神州域越发糟糕的情况，需要变革！ 莫星驰的选择是从政。 作为一个觉醒者，无论做什么职业，都有不小的优势。 莫星驰的从政之路一开始倒是顺利。 但当他稍微往上爬，掌握了一些权力，准备施展抱负的时候，就遇到了重重阻力。 莫星驰在官场沉浮十多年，起起落落。 和官场起落不同，其身为觉醒者的实力倒是不断增加。 从一级到四级，到五级。 有强大觉醒者身份的加持，莫星驰最高曾经当过一城的执政官，只可惜，他连一届任期都没有当满，就“下线”了。 那次之后，莫星驰就心灰意冷，意识到从政不能拯救神州域！ 摆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了一条路，那就是更为激进的变革。 接下来的十五年，算是莫星驰看上去最为意气风发的时间段，他从五级觉醒者成为六级觉醒者。 之后又变成四帝之一的星帝，乐善好施，在整个神州域都享有很高的名声。 最后成为中央执政厅的安全顾问——不过只是虚职，虚到只有称呼和津贴，哪怕一点点权力都没有。 上面也知道莫星驰以前干过的事情，曾经的抱负，又岂会给他任何权力？ 但莫星驰也不在乎，因为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在做了，那就是成立复兴会。 暗中发展，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就推翻七大家族（现在只有六家）。 只有这样，才能够复兴神州域。 现在，莫星驰认为时机已经快要到来了！ 所以才会在各处，把复兴会的成员都召集起来，让众人有所准备。 接下来，大家的生活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可能会被通缉，会被追杀。 以前的一切，都将要抛弃。 而所有人也都做好了准备，他们曾经一无所有，曾经跌落深渊，现在所求，无非就是变革复兴。 大家都是真正的不忘初心，为了自己的阶级而战斗。 但李耀阳呢？ 他和复兴会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的李家人。 出生在李家，从小在李家长大，锦衣玉食，怎么会成为复兴会仅次于莫星驰的副会长？ 如果给李家的人知道了，肯定要来一句：“你背叛了世家门阀，艹你吗！” 第三百零四章 神州“哥谭” 面对众人的疑问，李耀阳说道：“我知道你们有疑惑，我为什么会加入到复兴会中。” 大家点点头。 不是不相信李耀阳，只是单纯有点好奇。 “原因很简单，我是个好人。”李耀阳一脸认真，“我希望神州域可以变得更好，既然世家门阀已经成为神州域发展的阻碍，那我也不介意清理掉。 “嗯，尽管以后还会出现新的。” 威力归于自身地世界，出现这样的世家门阀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不过随着劳伦斯药剂地普及，以后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了。 “咳。”有人咳嗽一声，“包括李家？” 虽然大家都知道副会长你是个好人，但就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还是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符合神州域一贯谦虚的风气。 “对，包括李家！”李耀阳声音稍微提高，隐约可见内心的一点情绪，“当年我李家先祖李长命急流勇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神州域的所有人都可以真正站起来。 “结果到头来，李家背叛了先祖的遗愿，一些人甚至还颇有微词，觉得李家明明应该成为皇族，而不是七大家之一！” 说到这里，李耀阳有点激动：“那群蠢货也不想想，如果李家真的成为了皇族，他们还能不能出生都两说！” 为了皇帝之位，皇族的斗争可是相当惨烈的。 而且当年李长命天下无敌，威震八方，无人是其对手，和如今的顾渊一样，都是实打实的天下第一。 也就几个悍不畏死的堕落者给他找麻烦。 无论是黄袍加身还是急流勇退，都可以做到从容应对。 李家难道还能保证代代出现天下无敌的强者？ 要知道，现在的李家就处在低谷阶段，就李耀阳这么一个六级觉醒者——还是个二五仔。 李家只有一个李姓六级觉醒者。 已经和其的家族拉开了差距，哪怕有外姓六级强者帮衬也是一样。 其他家，不算拉拢的客卿、顾问之类的强者。 本姓强者都有两到三个。 现在最如日中天的曹家，更有足足四个六级强者，其中一人还是龙帝——曹瞒。 如果李家真的是皇族，有人当着皇帝，这种情况下，皇帝之位难道还能坐稳？ 到时候来几个强大的觉醒者动手，李家就要家破人亡。 从最阴暗的角度去猜测李长命，他急流勇退，不是品行高洁，至少也是为了延续李家。 可惜李家的一些人连这一点都看不清。 经常念叨祖上荣光，做皇族美梦，甚至在这些年势弱的时候，说的比以前更多了。 言语之间，大有“我们李家要是皇族，会是现在这个b样子？”的意思。 这让李耀阳更感失望，深刻地认识到和这群猪队友继续为伍，迟早会被拖累。 还不如早日切割。 “我父亲其实是入赘李家的，我小时候也经常被欺负，对李家并无太多感情。”李耀阳继续说道。 算是自揭其短。 “只需要留下我的妻儿就够了。”李耀阳的话流露出一丝血腥残酷。 变革自然不是请客吃饭，必然是要流血的。 流复兴会的血，也要流七（六）大家的血。 到时候会流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清楚。 最惨烈最糟糕的局面，自然是剩下六大家彻彻底底的覆灭。 好一点的情况，就是顾渊对艾家做的那样，家族里的重要人物、支柱死得干干净净，其余人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名存实亡。 哪怕有其余的人出手庇护，也只能保存其他人的性命。 家业家产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能留下多少钱，以后能过怎么样的生活，全看那些交好的强者有多少良心。 艾家交好的六级强者，良心显然比较一般。 张玉宸这个和艾弘关系很不错，以前没事叫嚷着要给艾弘报仇的家伙，自己就是瓜分艾家产业的“大鳄”。 好在没有良心全丧，他夺取艾家大量的产业，吃得满嘴流油后，也出手庇护了艾家剩下的人。 让他们得以在天满城继续生活下去，也就是普通人的生活，顶多稍微好一些。 那些顾问、客卿们，锦上添花者比比皆是，雪中送炭之人，就要少很多了。 还是自己人靠得住。 李家也有一些交好的六级强者。 但如果哪一天李家遭到灭顶之灾，他们能发挥多少作用，谁也说不清楚。 总之，李耀阳这个二五仔当得光明正大，大家也纷纷表示理解。 接下来，对于复兴会的成员来说，就要慢慢开始动手了。 莫星驰十几年的努力，规划，要在将来，在神州域掀起风云变幻！ 八月二十五日。 距离顾渊完全公开，各方势力拿走劳伦斯药剂制造方法，过去了三个月多。 神州域各地还算平静，但可以明显感觉到，觉醒者的数量多了起来。 非官方的不少势力，早在一月前，就已经批量制造出药剂，开始流出售卖 一些人迫不及待地购买药剂，觉醒者的数量慢慢增加。 各大城的治安局，每天都有新增的觉醒者登记在案，这些还是愿意登记的人，没有登记的，恐怕要更多。 其中又以天罪城人数最多。 天罪城，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是神州域一个特殊的城，属于神州域西南防线。 觉醒者比例是三十六城之最，后来遭遇鬼域，十室九空，损失惨重。 再后面，大量的樱岛域人口涌入神州域。 神州域来者不拒，但也没有放任他们到处乱窜，其中大部分人都被引向了百废待兴的天罪城。 说实话，这种把樱岛域的人都聚集起来的行为。 容易让樱岛域人抱团，很难让他们完全融入到神州域之中。 并不做好。 而神州域方面显然有自己的考量，一是天罪城需要大量的人口作为补充，樱岛域来人刚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二，天罪城原本就是防线之城，随着八面神，鬼域的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西南那边聚集的鬼怪开始大量游荡到天罪城附近。 不是大部分鬼怪从沉眠世界中突兀出现，而是在现实中，从西南方向游荡过来。 少部分则是突兀地出现在天罪城附近以及内部——属于一般鬼怪出现方式。 这种情况下，神州域也承受了一些压力。 樱岛域来人中，虽然没有六级顶级强者（就一个绵津见），但是四级、五级觉醒者还是有不少的，可以成为战力。 说来也是搞笑，这些觉醒者因为有实力，因此离开樱岛域要比一般人简单太多，是最早一批离开樱岛域的人。 后面发现樱岛域又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混乱中他们原本有机会攫取利益，更上一层楼。 可惜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神州域了，不免有些后悔。 后悔也没用，神州域官方够狠，把他们所有人都压在天罪城，充当阻拦鬼怪的防线。 好在神州域也不是一味完全强压，给出了很多好处。 首先，天罪城的房子是免费提供住宿的，前三个月水电等费用全免。 一年房租全免。 对带着足够钱财来的觉醒者或者大势力来说没有吸引力，但对于勉勉强强，耗尽一切才来到神州域的人来说，光这一项就足以让他们住在天罪城了。 而且，在天罪城住满五年后，就可以以低价购买分配的房子。 对觉醒者来说，则是按照规章制度来，但击杀鬼怪后有奖励，有一些个人的优惠政策。 如果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天罪城这里是完全开放的，是未开垦的处女地。 其它地方嘛，一个五级觉醒者想要当过江龙，还是太天真了。 怎么死都不知道，只能夹着尾巴低调做人。 诸多条件下，樱岛域这边的人，大部分也就在天罪城定居下来。 鬼怪虽有，又不至于天天有。 再加上一些天罪城没死绝的原势力，还有其他人也想要插手。 现在的天罪城，比起以前，更是一个鱼龙混杂之地。 神州域官方不管，剩下的六大家需要，乃至在推进天罪城这样的地方存在。 他们的态度一旦一致，就代表官方的绝对态度。 如今的天罪城，就是神州域的“哥谭”，成为各方势力聚集的场所。 劳伦斯药剂，大部分也是从天罪城流出。 “这才一年吧，感觉都快要不认识天罪城了。” 天罪城街道上，两个男子并肩走着，正是当初顾渊在天罪城接触过的安儒和衡羽。 天罪城一事后，两人因为和顾渊有过亲密接触。 之后前往神州域首府天魁城，一直呆在那里，随时接受问询。 除了不能离开外，工资补贴照发，有点免费旅游的意思。 但呆的时间久了，依然让他们很难受。 好在最近终于解封。 而且因为在鬼域中护人有功，再加上补偿，两人成为了天魁成治安总局的成员。 有点鲤鱼跃龙门的意思。 如今两人回归天罪城，则是有任务在身——他们被安排查一查天罪城流出的部分劳伦斯药剂。 劳伦斯药剂，这半个月内，出现了假冒伪劣产品。 第三百零五章 你这药剂保真吗？ 一个月前，劳伦斯药剂逐渐开始在地下黑市等地方流通，售卖。 而半个月前，就有了假冒伪劣产品。 不得不让人感叹，奸商跟进速度之快。 或者说，有人早就在这里等了，等劳伦斯药剂流入市场后，就立刻跟上赚黑心钱。 哪怕是正版劳伦斯药剂买卖，在官方层面上也是违法的。 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光明正大到一定程度，大家皆做不知。 要是真的查，查来查去查到自己人头上，那多尴尬？ 劳伦斯药剂的地下黑市售卖，本就有六大家的手笔在。 而真正经过官方首肯，可以上市售卖的劳伦斯药剂，还要很长时间。 这一两年内，别指望。 理由也很充分，劳伦斯药剂还是有一些致死率的。 由官方主导研发生产，到时候会低价，全民推广，肯定要把致死率降到最低，成本也要降低。 这些都需要时间继续研究。 实际上，别说致死率，劳伦斯药剂就算是后遗症的概率也不算高。 但涉及到全民推广的大事，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在这个空白期，多赚点钱嘛，不寒碜。 六大家赚钱，其它势力也赚钱，挺好的。 但是，有人搞假冒伪劣产品就不行了！ 目前流通的劳伦斯药剂，价格还是比较稳定的，那么大的市场，大家都能赚钱，没必要价格战。 假冒伪劣产品的出现，无疑会影响到“正版药剂”的销售。 被影响到财路，这事肯定要查一查。 于是衡羽、安儒两人就回到了天罪城，调查假冒伪劣药剂的来源。 一旦找到，就以雷霆之势彻底覆灭。 两人都是五级觉醒者，而且还是双能力，实力强劲，在五级中属于前列强者。 又是老天罪城人，暗中调查此事非常合适。 只不过作为两个老天罪城人，衡羽、安儒两人的感觉却是物是人非。 天罪城大部分地方场景还是没变的，但有一块变化不小。 重新建立起不少建筑。 那地方，是八面神出现，后面被顾渊击杀造成的战损。 迷雾鬼域降临，没有对天罪城建筑本身造成什么损伤，反倒是鬼域消失后，造成的损失很大。 “其实叫我们来查，也没什么优势，现在的天罪城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顶多熟悉道路而已。”安儒说道。 道路两边，建筑还是那些建筑。 但他们熟悉的店铺，早就更换了。 招牌上用的是神州域、樱岛域的双语，耳边听到的，也是樱岛域语言和神州域语言。 些许熟悉中，更多的其实是陌生感。 “说起来，老安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衡羽说道。 “什么消息？”安儒好奇道。 “樱岛域。”衡羽说道，“听说顾老……顾渊已经消失在东京城，不知所踪了。” “啧，魔王顾渊。”安儒感叹了一句。 顾渊现在绰号不少，比如天下第一高手，还有从第六天魔王演变过来的魔王。 好像很多人提起曹瞒这些人，不会直呼其名，而会称呼为“曹龙帝”以示尊敬，夸张一点的，遇见了还会叫“龙帝大人”。 这不是中二，而是浪漫。 当年长命大帝就是一个非常浪漫，富有幻想主义色彩的人。 否则的话，也不会以三十六天罡星的名字命名三十六城了。 神州域，在一定程度上就继承了长命大帝的中二，哦，不是，是浪漫。 谁不喜欢自己有一个拉风的绰号呢？ 大部分人在谈及顾渊的时候，会称呼其为“顾魔王”。 并不带着贬义，而是形容顾渊的强大和危险。 “他去哪里了？”安儒问道。 “不知道，谁也不敢跟上。”衡羽说道。 顾渊呆在东京城内还好说，离开后，别人还跟着，这不是作死吗？ 万一顾渊一个不高兴，反手把人弄死了，都没地方哭去。 探子讲究得是头脑清醒，耳聪目明，而不是悍不畏死。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到处打探消息。 没用多少时间，就联系到了劳伦斯药剂的卖家，在天罪城，要买劳伦斯药剂就是这么“简单”。 那卖家也直接和衡羽、安儒两人接触，并不顾忌重重。 “这药不会是假的吧？”交易中，安儒看向卖家意有所指。 卖家听到这话说道：“假什么，你也不看价格。” 假货的价格自然要低一些，这样才有竞争力。 “假货卖真货的价格，也不是不可能。”安儒说道。 卖家不耐烦道：“我这个就是真的，你买了之后找人喝了就知道了。” 他也看得出来，这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买药剂也肯定不是为了自己用。 “难道就没有当场验明的办法？”安儒问道。 “要是有，还有人卖‘假药’吗？”卖家没好气道，“我也烦那些卖假货的家伙，影响生意，影响口碑。” 劳伦斯药剂，不喝其实也能验明真假。 但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有专业的实验室，专门的工具。 能验明真假的，基本都是有能力制造劳伦斯药剂的那些势力。 这些势力不需要买，其他人买了后，发现是假的，也只能自认倒霉。 甚至一些时候，卖家们都不知道自己手中卖的是假货。 现在劳伦斯药剂的来源极为多样，市场复杂无比，短时间内已经形成了一张无比混乱的网，各种势力交织起来。 从源头到下面散货之人，每一个点都有七八条线。 想要查到假冒劳伦斯药剂的源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如果真的想要尽快找到源头，以最快的速度彻底清除假的劳伦斯药剂，就要神州域官方以大势压来，全面清查。 但这样会影响到整个市场，停一天的损失，恐怕都要超过假药造成的影响。 劳伦斯药剂就是几年内的“一锤子买卖”，大家的想法自然不是共同维护，细水长流，把市场做强做大。 而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多赚钱。 因此关于假药来源，也只有衡羽、安儒来此，暗中、低调地调查，如果有收获自然是最好的。 属于“保守治疗”了。 如果两人实在没什么收获，也不会被追究责任。 不过安儒衡羽的调查可不能得过且过，他们自身也很讨厌假冒劳伦斯药剂的存在。 别人卖药，虽然是为了赚钱，但客观上肯定在提升神州域整体的实力。 卖假药，就是损人不利己了。 安儒不断向卖家询问和假药有关的事情，卖家原本还不耐烦。 但在衡羽具象化出他的剑，随意挥手两下后就变得耐心起来。 这两人，绝对是高手！ 正问着，隔壁的包间里，传来一点轻微的声音：“你怎么问东问西的，嫌贵是吧？我拿到就是这个价钱，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似乎旁边刚好也有人在卖药。 安儒看过去。 那卖家说道：“这里经常有人来买卖。” “我听一下。”衡羽走过去，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他握剑在手，标准的武林高手，五感敏锐。 另一边的声音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你这药剂保真吗？” “我就是卖药的，能卖给你假药？” “我问你，这劳伦斯药剂，保真吗？” “你是故意找岔儿是不是？我就问你要不要吧！” “你这药剂是真的，我肯定要啊，但要是假的呢？” 衡羽听着对话，眉毛微微一挑，隔壁好像对药剂的真假发生了争执。 “看看？”他用口型对安儒说道。 安儒点点头。 衡羽直接用剑在墙壁上轻轻一刺，悄无声息间刺出一道很缝隙来。 连着三下，就刺出了三道勉强能看到隔壁房间的空隙。 以衡羽的掌控力度，不会被对面发现。 “你来一块看。”安儒拉起那个卖家说道。 卖家越发觉得这两人不是弱者，恐怕另有目的，不敢造次，乖乖贴过去看。 房间另一边的布置，和这边差不多。 有两个人，一个刚好面对衡羽他们，另外一个则是背对。 “这是……”那卖家看到面对他们的那个人，低声说道，“这个卖家我认识，是个樱岛人，叫什么大和。” “那他神州域的语言说得很好啊。”衡羽说道。 “说的不好，怎么做生意。”卖家说道，迟疑一下，“不过听说，他好像有卖过假的药剂。” “哦？”安儒看向卖家。 “只是一点传闻，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卖家说道，“现在竞争其实挺激烈的。为了打击对手，各种小道消息乱飞。这个大和又是樱岛域人，关于他有卖假药的传闻，很正常。” “嗯。”安儒应了一声，继续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背对着他们坐的那个买家，稍微有点眼熟。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隔壁，那个大和显然耐心耗尽：“买不起就滚蛋！八嘎！” 骂了一句樱岛域的脏话，准备拿起眼前的小盒子离开。 “等等。”买家伸手按在盒子上，“你似乎是个普通人吧？” “嗯？” 大和愣了一下。 “既然是普通人，这药剂保不保真就好办了，来，喝了它。要是真的，算我请你。” 第三百零六章 傻了？ “你讹我药是吧！” 大和勃然大怒，“你以为我是好惹的？！” 一巴掌抽向那个买家。 “嘶……” 那边偷偷摸摸看着的安儒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为如今比较冷的气候做出回暖贡献。 “怎么了？”衡羽看向安儒。 “这个声音！”安儒说道，“你难道没听出来？” 在压低声音的同时，语气和表情都很夸张。 “啥？没有啊。”衡羽一脸茫然，表示自己压根就没听出来。他对别人的声音一点都不敏感。 倒是对长相很敏锐。 两人说话间，另一个包间内，情况发生变化。 那大和看上去很嚣张，但作为一个普通人，只是个软柿子。 而买家显然是一个觉醒者，他避开那一巴掌，轻松至极地把大和按在桌子上，强行注射了盒子里的药剂。 劳伦斯药剂的注射很简单，会的用静脉注射。 不会的就肌肉注射，发挥效果要慢一点罢了。 看买家的动作，压制一个成年壮汉举重若轻，像是在拿捏一只小鸡仔，应该是个强身系觉醒者。 这边包厢，衡羽他们找的卖家还在偷看，判断买家的身份。 同时去记忆那张陌生又帅气的脸。 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和这种人做生意，太危险了。 一言不合就往人身上扎针，劳伦斯药剂可是会死人的啊！ 而安儒则是拉过衡羽，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衡羽的眼睛瞬间瞪大，转头吃惊地看向安儒：“你确定？” “八成。”安儒说道。 他听出来了，那个声音，是顾渊的声音！ “那……怎么办？”衡羽有些迟疑，遇到顾渊了，应该怎么办？ 顾渊正在在神州域的身份很尴尬——不对，应该说神州域官方面对顾渊时会很尴尬。 一方面，顾渊把艾家掀翻，在天满城“造下无边杀孽”，实打实地踩到了神州域底线。 从长命大帝建立神州域到现在，除了最初那个堕落者，没有人敢在神州域这么嚣张。 然而，顾渊非但是天下第一强者，更拿出了劳伦斯药剂制造之法售卖。 属实是达则兼济天下了。 双管齐下，让神州域直接哑巴，偃旗息鼓。 一人威压整个神州域！ 当然，神州域官方表面上对顾渊装聋作哑，像是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暗地里则是在不断谋划如何有效对付顾渊。 最明显的一点体现，就是刘封的“高达计划”。 原本按照刘封最开始的构思，他会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弄出个差不多的玩意。 而在顾渊在樱岛域解决鬼域后，官方不断拨款，投入不断增加，层层加码，就是为了能够弄出一个可以钳制顾渊的东西。 现在“对顾渊宝具”完工在即，但能发挥多少作用，谁也说不清楚。 官方对顾渊态度“暧昧”。 衡羽也很难说清楚，自己的心情如何。 是面对魔王时候的忌惮、恐惧，还是再见救命恩人的欣喜？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衡羽肯定不会把事情上报上去，而是会压下顾渊来神州域的消息。 他绝对不希望看到顾渊再和神州域发生什么冲突。 问的怎么办，其实是在问安儒，要不要主动和顾渊接触一下。 顾渊秘密来此，或许他们可以帮帮忙，打打下手，避免一些没有必要的冲突发生。 不过两人心里也有点担心。 他们对顾渊抱有感激之情，顾渊未必对他们另眼相看。 把他们当做神州域的鹰犬走狗打杀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别人杀艾家的人都和杀狗一样随意，他们又算哪根葱？ 安儒也有点纠结，比起传闻，正常来说，他自然更加相信自己所见所闻。 他和衡羽都认为顾渊不是什么滥杀之人，还可以算一个好人。 但关键在于这个好人实在太强大了。 强大到顾渊这种地步，旁人面对他，就如同站在深不见底的深渊边缘。 稍微有一阵强风吹来，腿一软，就有可能掉下去身死。 “他应该注意到了，我们待会去看看吧。”思考了一下，安儒指着墙壁上的空隙说道。 都刺出三道缝隙了，顾渊没可能不发现。 事实上，顾渊也的确注意到了墙壁上那一点点缝隙。 但他没有在意。 原本顾渊只是经过神州域，前往神州域西南方向，那里是鬼怪们的天堂。 也即将成为顾渊的刺激战场。 因为暂时没打算在神州域多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顾渊就用了凹凸曼面具作为伪装。 现在这张脸，是白色古添乐的脸，帅气程度和顾渊本人不相上下。 但刚到天罪城没多久，顾渊就听到了假冒伪劣的劳伦斯药剂在市场上出现的消息。 这还得了？ 顾渊放出劳伦斯药剂，是为了推进全民觉醒化，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精彩。 人人如龙，强者必然也会更多。 世界才会更加有趣。 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卖假药，我推进人人如龙，有人卖假药影响这一进程。 岂能容忍？ 于是顾渊和衡羽、安儒一样，打算查一查假药的源头在什么地方。 那大和被注射了药剂后，依然被顾渊按着动弹不得。 过了大概有几分钟，他口中发出压抑的叫声。 顾渊适时松开手。 “好热，好热！”大和本能地去扒身上的衣服。 被顾渊一脚踢翻，他可没兴趣看一个男人当面脱衣。 注射了劳伦斯药剂后，的确是会全身发热，当初九条良用的原始版本影响比较明显。 后面的就好多了，不需要用冰水浇头，稍微忍一忍就能够过去。 顾渊看向那大和，注射之后一些表现，他都很清楚。 大和身上除了发热外，没有任何特征是符合的。 发了一会儿热之后，大和就开口呕吐起来，脸色痛苦的模样。 顾渊静静地看着大和图的撕心裂肺，几乎要吐出胆汁的感觉。 “看来是假的。” 是觉醒失败后出现的后遗症？ 不，觉醒失败的时候会有一次心能爆发的现象，作为觉醒者，在旁边的话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类似于无效恐惧光环笼罩之感。 大和的样子，只是单纯地吃错药了。 很快，把自己吐了半死的大和瘫在地上，表情有些呆滞。 “醒醒。”顾渊一脚把大和挑离他自己的呕吐物，“你的假冒药剂是从哪里来的？” “哈，哈……”大和傻笑了两声，没有回答顾渊的问题。 顾渊皱眉，又问了一些问题。 大和都以傻笑回应。 “居然烧成傻子了？”顾渊嘀咕一句，走到大和面前，观察了起来。 大和目光呆滞，嘴巴嘴张着傻笑，口水不断从嘴巴中流出，浑然不觉。 “废物。” 顾渊转身，离开房间。 “跟上。”隔壁房间，心中有了定计的安儒招呼衡羽，立刻离开。 “喂，你们……”卖家原本要问他们还买不买药剂了。 不过及时明智地闭上嘴巴。 他只是个小小的零售商，卖药赚钱而已，可不想卷入到什么危险的斗争中。 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如果他们闹大了有人过来询问，就把事情全盘托出。 另一边，安儒和衡羽跟着顾渊离开茶室，来到街道上，没走两步，安儒对衡羽点点头，两人快步上前，赶上顾渊：“这位先生，留步。” 顾渊停步看过来，看到这两人，先是有点惊讶，又很快觉得合理。 他知道有人跟着自己——对方也没掩饰，不过没想到会是这两个人。 但他们本身也是天罪城的人，在天罪城出现不是很正常？ 衡羽和安儒完全看清顾渊这张陌生的脸。 刚才只是惊鸿一瞥的衡羽给安儒使眼色：“你不是说顾渊吗？怎么长这样？” “你傻啊，他用自己原本的模样露面，会掀起多大的波澜？这是伪装！”安儒用眼神回话。 两人眨眼间就完成了交流。 “是你们啊，找我什么事情？”顾渊问道。 遇见熟人，想起他们的身份，顾渊倒是没有装成陌生人。 他继续隐藏身份，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惊动假药的源头，幕后之人。 而不是微服私访，故意想要扮猪吃老虎。 他又不怕引来什么洪荒猛兽，自己就是最危险的洪荒猛兽。 “先生，借一步说话？”见到顾渊的反应，安儒心中微松说道。 “嗯，先等一下，你们知道这有什么后门之类的地方吗？”顾渊指了指刚才离开的茶室。 “应该有，只要没有大的改变。”衡羽说道。 人不熟，地方他们是真的熟悉。 “带我去。”顾渊说道。 “好。”衡羽、安儒带着顾渊，迅速拐入到旁边的小巷子里。 三人一边走，安儒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顾老大？” 倒是沿用了以前衡羽咋咋呼呼，充满天罪城黑x气息的称呼。 方便拉近彼此关系。 “是我。”顾渊说道，“好久不见，你们回天罪城了？” “嗯，不过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上面想要我们暗中调查劳伦斯药剂的假药一事。”安儒直接把秘密任务告诉了顾渊，以示诚意。 “巧了，我也在查。”顾渊说道。 “哈。”衡羽笑了一声，“顾老大，要不我们一起？你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时候，还有什么跑腿的事，都可以交给我们来做。” 这就是安儒的定计，干脆和顾渊一起，查一查假药好了。 反正看顾渊的样子，也在查这件事情。 大家有着共同的目的，又是旧识，为什么不一块呢？ “好。”顾渊点点头，双方一拍即合。 “到了，艹，这小子没傻！”说话间，衡羽两人已经带着顾渊来到茶室建筑的后门。 这里小巷子众多，狭窄阴暗，没什么人来。 刚到他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推门出来，正是那个大和！ 第三百零七章 先打一顿，打的时候…… 大和没有被假药变成傻子，他刚才是在装傻。 只可惜没能骗过顾渊。 顾渊其实也不是百分百认为对方在装，但过来这边看一眼，于他而言又没什么损失。 如果是真傻了就算，没傻，对方肯定会找后门之类的地方跑路。 这不正好堵到了？ “跟还是直接拿下？”安儒问道。 “拿下吧，装疯卖傻地，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顾渊说道。 他也是根据一些小道消息才找到这个大和。 从对方装疯卖傻的反应来看，他肯定和假药有一些联系。 “没问题。”衡羽和安儒答应下来，抓一个普通人，对他们来说还是轻轻松松。 衡羽伸手一抓，具象化出自己的那把剑。 脚步一点，悄无声息地掠过去，来到大和背后。 那大和还在鬼鬼祟祟中，脚步还踉跄着，假药的后遗症还没散去。突然觉得脖子一痛，接着双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去哪？”衡羽提着大和回来，他们要找地方审讯。 “我想想。”安儒还在思考。 以前他们当然是把人带到治安局的。 现在不行，治安局当然还在，还有一些熟人。 但他们是暗中调查，而且和顾渊一起，不好去那里。 需要找另外的地方。 “就去那边的天台吧。”安儒还没想好，顾渊就指着远处的高耸建筑说道。 天台是个好地方，顾渊一直都很喜欢。 “去那？”安儒愣了一下。 “给。”顾渊直接拿出两张飞行符，两张隐身符。 作为第一个推广劳伦斯药剂的地方，东京城已经有了不少新的阴阳师。 平井司他们也从废弃的北海城，安倍家遗址中，挖出了一部分的阴阳师传承知识。 这些飞行符、隐身符的效果，虽不如顾渊以前的，但日常使用还可以。 阴阳师的力量，其实说到底，是觉醒了“血脉力量”，让自己的血有了特殊之能。 在樱岛域是阴阳师，在神州域可能就是“茅山道士”之类的了。 哪怕没有安倍家多年积累下来的知识。 以后也会散发出不同的夺目光辉，不是只局限于阴阳师。 而且，如果把九条良用的药剂当做第一代，用他的血为原料制作出来的药剂为第二代。 这样往后推，数字越大，成为觉醒者后，局限于“血脉力量”这一特殊系能力的概率也就越小。 如果说初代药剂，百分百成为阴阳师的话，那么到第十代，成为阴阳师的概率，可能不足一成。 会诞生什么能力，还是要看自己。 东京城药剂都是比较靠前的，再加上有一些传承知识，因此阴阳师比较多。 顾渊原本数量开始捉襟见肘的（辅助）符箓，得到补充。 不用再担心消耗殆尽的问题。 大部分人成为阴阳师后非常高兴，因为可以走后勤路线，比强化系还要后勤的那种。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面对鬼怪，成为了觉醒者也是如此。 神州域进度要慢很多，现在没有出现什么符箓之类的玩意。 衡羽拿着符箓，迟疑要不要念“急急如律令”之类的口诀，在顾渊的示意下明白，原来往身上一拍就行了。 可谓方便无比。 拿着符箓往身上一拍，飞行符、隐身符自行燃烧消失。 衡羽就感觉多了两股可以自如操控的力量。 稍微尝试一下，就能隐身、飞起。 顾渊对大和也用了一张隐身符。 四人朝着天台飞去。 花了一点时间来到天台附近降落，大和也刚好苏醒，被打晕的后遗症出现，觉得头晕脑胀。 再加上假药带来的影响。 整个人和打摆子一样抖着，连舌头都被牙齿咬到，出了血。 让人有点怀疑，他会不会就这样撑不住去了。 “这个给他喝，喝三分之一。”顾渊拿出一试管的源之水给安儒。 整个东京城，都算是顾渊的后勤基地。 现在的他，从钱到灵物都极为富足。 不过他现在也不需要更多的灵物，反而是把那些自己基本已经用不到灵物都丢给了平井司他们，用来补充库存。 当时那些家族势力撤离东京城的时候，还是竭尽全力带走了不少能带走的灵物——但也不算多，因为顾渊早在上次已经搜刮了一遍。 几轮下来，东京城重建之初，灵物真的不多，得到顾渊补充后才有了一点“底蕴”。 顾渊身上的灵物，做了大量的精简。 真正可以用来战斗的灵物，就只有火种、光武、死灵之书这三样了。 其余的都不要了，包括刺中就能毒杀的诅咒匕首。 倒是辅助疗伤类型的灵物留下不少。 除了消耗品外，穿墙手牌、十字隐匿者、隔断之戒、神之手骷髅面具、路人眼镜、凹凸曼面具、生命之石这些还留着。 应对各种情况已经足够。 源之水也有一大堆，但主要是给别人用的，顾渊自己不用。 大和被灌下源之水，状况好了很多，不过没等他完全清醒，衡羽就在顾渊的示意下，上去饱以老拳。 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大和就被暴打了一顿。 而且对方下手很黑的同时，又经验丰富，知道怎么打人最痛。 痛得大和不断哀嚎。 三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完全不为所动。 衡羽下手又狠又重，暴打了五分钟后，大和逐渐支撑不住，几乎要彻底昏死过去——打不醒的那种。 刚才那几分钟，他其实短暂昏迷过又硬生生痛醒。 “喂。”顾渊说道。 安儒又给大和灌下三分之一的源之水。 源之水不多喝，就是绝佳疗伤之物，大和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我们要是有这玩意就好了。”衡羽嘀嘀咕咕，“这样就不用怕打死犯人了。” 听得大和双眼翻白，差点又要晕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没等他求饶，衡羽继续动手，把大和的话变成了哀嚎。 周围都是比这天台矮的建筑，八月的天罪城，已经有阵阵冷风了。 偶尔传出去的哀嚎声，也被风声所掩埋，不会被听见。 就算听见，也一时半会找不到地方。 谁能想到这边锁死的天台，有人在被暴打呢？ 又是漫长的五分钟，奄奄一息的大和被灌下最后一点源之水。 一支试管的源之水是他的极限了。 再多一点，就有变异的风险。 大和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他的身不痛，但是心好痛。 “说吧。”顾渊开口道。 大和目光恢复些许神采：“说，说什么？” “嗯，我刚才难道没问吗？”顾渊看向衡羽和安儒。 两人齐齐摇头，刚才没问啊，一上来就先揍，揍了足足十分钟。 连空手状态下的衡羽都有点疲惫气喘。 压根就没时间问。 “啊，失误了。现在问也一样。”顾渊看向近乎崩溃的大和，“说吧，你的假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大和的心里防线早就彻底崩坏，倒豆子一般说着顾渊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 作为最底层的零售商，大和的上线其实有好几个。 假药来自其中两个上线。 一个是神州域人，另外一个是樱岛域人。 神州域那个很黑，用真药的钱卖给大和假药。 大和自己也不知情，卖药后出了问题，拿到的钱被重新拿回——那个买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人。 还传出了一点不好的名声。 像大和这样纯粹零售商卖药剂，自己本身肯定没钱，大部分的钱都是借贷的——小部分合作多次的上线会暂时把药赊给大和，过几天来收钱。 大和靠着差价，各种倒来倒去赚钱。 一旦资金出现了问题，就要倒大霉。 借贷的钱，短期内很低，时间一过，比高利贷还要夸张。 而且立马催债，一周内还不上，下场非常惨烈。 一支药剂的资金窟窿，根本不是他能填补上的，几乎要跑路。 好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老乡找上大和，给了他两支假的药剂，并且没收他一分钱，就当交个朋友。 只要大和能把这两个假药剂卖出去，非但可以把借贷的钱补上，而且还能直接为自己攒到一份药剂的钱。 关键时刻，还是老乡靠得住！神州域的人，心太黑了！ 大和打算卖出这两假的药剂，但他上次卖假药，不好的名声传出去了。 客源受到影响，好几天后才等到了顾渊这个冤大头。 没想到冤大头不是冤大头，而是恐怖的食人鲨。 “那个樱岛域的人在哪，你能带我找到他吗？”顾渊问道。 大和摇摇头。 那个人自称“宫本”，但真实身份是什么，大和并不清楚。 对方的目的只是为了把假药散出去，损人不利己，不需要和大和多联系。 倒是另外一个，大和知道得比较清楚。 他和那个赖介的家伙有过三次交易，前两次都是一手钱一手货，没出问题。 第三次也是如此，对方还说以后可以先给他药，钱缓个四五天没关系。 没想到把大和给坑了。 可大和也不敢找赖介的麻烦，因为赖介是津河帮的人。 现在天罪城，各种乱七八糟的帮派，帮会很多，一部分是樱岛域传统，另外一部分则是神州域的人成立。 津河帮在其中，属于比较厉害的帮派。 大和这样的小虾米，带几个混混小弟欺负老实人还行。 绝对惹不起这种帮派。 第三百零八章 源头众多 “津河帮。”顾渊问道，“地址在哪？” “这个我们倒是知道。”安儒说道。 神州域官方故意放任天罪城这边野蛮发展，但也不是完全不管，一些冒头的势力，资料还是有的。 这个津河帮，安儒和衡羽在来之前就看过资料。 帮主叫做黄津，是一个五级觉醒者，以前犯过事，关了有十多年。 关进去之前还是个三级觉醒者，倒是在监狱里面成为了五级。 可能是受到菊花开的刺激了。 放出去后就来到了天罪城这个特殊的“机遇之地”，很快就崛起，搞了一个津河帮出来。 黄津本人是强身系觉醒者，实力的话，还算不错，能打。 “那就找个黄津吧。”顾渊说道，抬手，一身黑泥的安倍明出现。 “你在这里看着他，有什么事情就进黑狱叫我。”顾渊对安倍明说道。 “是，主上。” 面对顾渊的时候，安倍明彻底收敛身为堕落者的破坏欲和凶性。 不过他扫过衡羽和安儒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是堕落者的本能，和鬼怪一样，无法改变。 顾渊不至于因为安倍明只是想想就把他揍个半死，不要忤逆他的意思乱动手就行。 “顾老大，这是智慧鬼怪？”衡羽看向安倍明问道。 “不，是堕落者。”顾渊说道，“走吧。” 三人离开。 留下安倍明不怀好意地看着大和。 此时此刻的大和，全身都在抖，抖得比一开始都要厉害。 他知道和自己交易的人是谁了！ 作为一个樱岛域人，这个人的名字简直如雷贯耳。 哪怕是孩童都能听说过——在不睡觉的时候用来吓唬他们。 第六天魔王顾渊！ 顾渊作为在樱岛域夜止儿啼后面又万家生佛之人，大和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这位天魔王是真的天魔王。 能够掌控鬼怪为己用，比起曾经的安倍家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倍家已是过去，如今能掌控鬼怪的，还能有谁？ 眼前这个诡异的人形玩意，不是鬼怪还会是什么？ 一想到自己居然敢卖假药给第六天魔王，还和对方起了冲突，浑身发抖的大和双眼一翻，就此昏死过去。 把自己吓晕了。 安倍明看了这个家伙一眼，忍下在其身上破坏一番的冲动，他抬头看向天空，叹了一口气。 人生真的艰难。 要他这个堕落者不杀生，就是逼迫老虎吃素。 偏偏安倍明实力太弱，在顾渊这里就是个检查黑狱鬼怪是否诞生智慧的“门房”，平时连被放出去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三味和玉藻前两个人正在天罪城西方南那片属于鬼怪，不是鬼域却有可能比鬼域还要危险的地方，给顾渊充当马前卒。 安倍明才被放出来看管大和。 不然的话，它连放风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边，顾渊等人已经来到津河帮的地盘。 表面上，津河帮是一个乱七八糟，也不知道主营业务是什么的公司，租下了一栋小楼当做总部。 门口两个彪形大汉守着。 顾渊没有进去，只是在附近的僻静小巷子等着。 过了几分钟，衡羽和安儒两人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回来。 四人再上天台。 几分钟后，顾渊眉头微皱，这黄津假药真药都卖。 真药不去管，假冒的劳伦斯药剂，他的来源居然有三个。 而且根据黄津所说，像他这样被安排卖假药的人，恐怕还有不少。 劳伦斯药剂假药的泛滥程度，完全出乎衡羽等人的预料。 给假药的三方势力都很神秘，黄津这里只能被动接受。 其中两方势力，是收黄津钱的，价格是真药的五六成，讲究一个强买强卖。 不过黄津这里要是能用真药市场价卖出去，肯定很赚。 另外一方势力则是直接丢给了黄津几十份假药，数量都超过黄津这些时间在天罪城拿到的所有真药了。 这些假药只收了黄津一点点钱，大概就是制药的成本费。 毕竟弄出外表上以假乱真的假药，也需要一点技术，而且各种材料费可少不了。 这不收钱的势力，只要求黄津尽快把药散出去。 也不知道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 三方势力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强和神秘。 他们都是主动找到黄津的，来者都是三四个五级觉醒者。 每一个实力都比黄津强。 别说他们只是卖药，就算他们要黄津建立起来的津河帮，黄津也只能乖乖照做。 天罪城鱼龙混杂，野蛮生长的好处是像他这样的人可以快速崛起。 走到以前一辈子达不到的高度，积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坏处也是跌得很快，转头一切就成空。 就好像现在这样。 哪怕对五级觉醒者来说，也是高风险职业。黄津原本的打算是起来后找个靠山，或者直接卷钱跑路的。 他知道自己干的是，相当于杀猪盘，长不了。一开始的时候就在谋划退路了，只是没想到突然窜出来几个人，直接收盘了。 “源头这么多，真麻烦啊。”从黄津口中得到的消息，让顾渊原本以为的简单支线，变得复杂了起来。 “算了，当做放松吧。”顾渊看着黄津说道，“你说，和你这样被人找上门要求卖假药的人还有？” “肯定的，我有一个朋友，和我情况差不多，我估计五大帮有四个都被找过了。” 所谓五大帮，就是类似于津河帮这样的帮派。 并不稳定，五大、六大、七大之类的称呼都有，帮派也有点不一样。 搞得和春秋五霸似的。 “那你能把他们召集起来吗？什么五大帮的帮主。”顾渊问道。 黄津脸色微变说道：“应该可以把他们骗过来。” 他和另外一个帮派稍微交好，和另外三个是相互认识的程度，算同行。 不过现在天罪城一切都处在野蛮生长阶段，他们的势力还没膨胀到需要彼此间争斗的地步。 倒也算不上敌人。 如果黄津想要约见另外的帮主，应该能约到。 “那就分别约他们，今晚见面。”顾渊说道。 面对对方三人冷酷的眼神，黄津能怎么办，只能低头说好。 顾渊三人分开，安儒和顾渊去处理还在天台的大和，衡羽则是看着黄津。 只有一人的话，黄津猛地爆发，其实可以闹出一点动静来。 但他丝毫不敢。 衡羽和安儒这边向他透露了自己的官方身份。 作为一个前·囚犯，黄津可不敢忤逆神州域的官方。 两个五级强者，还有一个两人为其马首是瞻，疑似六级的觉醒者，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官方的态度。 黄津能怎么办？ 为了不再体验牢狱之灾，他只能全力配合。 当晚，顾渊三人和“天罪五霸”分别见面，进行了友好亲切的交流。 之后进行统一会谈，双方就天罪城假药泛滥一事交换意见。 顾渊方表示，天罪城假药泛滥，极大程度上影响到人人如龙的进程，对全世界的良好发展造成严重损害。 五霸方高度赞同顾方意见，同意顾方所说的一切，对任何意见都举双脚双脚赞成，您老实力强，说什么都对，要做什么我们都全力配合。 此次会谈在非常友好，没有死亡任何一人的气氛圆满落幕。 五大帮加起来，一共有十一个假药的源头。 但彼此交换过意见后，发现找他们的人中，有好些都是同一批人。 真正不同的人，其实有七批。 而这七批人，到底就是分别来自七个不同的势力，还是说有些人也来自同一个势力，就不好说了。 天罪城五大帮应顾渊的要求，故意暂停假药的售卖，时间就这样过了七天。 衡羽、安儒秘密调查了一番，发现天罪城这边依然有假药在被兜售。 但只有寥寥几个。 显然，五大帮就是卖假药的主力。 停了七天的假药，五大帮也分别被那些卖假药的人找上门，严厉警告一番，告诉他们不要有别的心思。 卖假药赚钱对大家都有好处，不要不识抬举。 七个势力中，有四个都是收钱的，他们警告自然是为了让五大帮卖药赚钱。 劳伦斯药剂也不算太便宜。 积压多了，对五大帮来说很有压力。 这种帮派起来快，有现钱，但花钱也快，也多，不稳定，不好好赚钱，很容易就崩了。 到时候还要等新的稳定优质“客源”出现，不好。 至于三个不收钱的，比四个收钱的更急。 他们几乎不收钱为的就是让假药流入市场，现在五大帮不卖假药，他们自然极为不悦。 而五大帮表现得非常强硬。 表示五大帮派，同气连枝，你要我们卖假药就卖假药，我们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有本事叫你背后的家长来，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五大帮派同气连枝，这话传出去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 五个帮派中，有两个是樱岛域人建立的，两个是神州域人建立的，还有一个是混合帮，内部都有鄙视链。 去哪的同气连枝？ 不过五大帮莫名其妙联合，到不是一件小事，值得注意。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第一个真正动手威压五帮的，不是那些卖假药的神秘势力，而是天罪城官方！ 第三百零九章 加速！ 先前说过，神州域官方对天罪城的态度是比较放任。 让诸多大大小小，鱼龙混杂的势力在这里野蛮生长。 正常情况下，对各方明争暗斗是不会管的，就算涉及到普通人，只要影响不算很大，官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五大帮联合，似乎触及到了官方的不敏感神经。 觉得这样体量的势力过界了。 不是说天罪城没有超过五大帮联合的势力，那肯定有。 但那些势力是有后台的，五大帮是一群散人，像黄津这样的，还是刑满释放人员。 没后台。 被打击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短短两天的时间，五大帮的中层就被抓了大半。 充分显示出神州域官方的强大实力。 告诉所有人，我官方不管不是因为不能管，只是因为没必要。 有必要的时候，什么五大帮，动动手就要你灰飞烟灭，全部都是土鸡瓦狗。 衡羽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皱着眉头在想什么。 客厅的沙发上，顾渊靠着，手里按着个手柄，在动作游戏。 和显得有点焦虑的衡羽形成鲜明对比。 只不过屏幕里他操控的人物死得比较频繁。 顾渊也不在意，一脸悠哉地玩着。 没走多久，安儒就推开房门回来，他看向顾渊说道：“顾老大，恐怕出问题了。” “哦？”顾渊放下手柄。 “我就说，肯定有问题！”衡羽立刻说道。 安儒示意衡羽安静一点。 安儒出去，是去调查这两天天罪城官方以雷霆之势打击五大帮的事情。 他没有光明正大去问询，暗中查了查。 治安局这边有熟人在，安儒很快打听到了消息。 这件事情，不是五大帮联合起来，越界了这么简单。 根据他打探到的情报，这次雷霆行动背后有人在主动推进，不然的话，不可能这么快。 而目的，居然是要让五大帮屈服，继续卖假药！ 安儒的熟人，见到有内部人员和五大帮被抓的一些中层接触，他留心探查，发现那些人竟然要求中层反叛，然后继续卖假药。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群众里面……哦，不是，意味着假药事情中，夹杂了天罪城官方的力量。 “难怪张队来之前，叮嘱我们可以当做度假，如果遇到什么阻力，就不用继续深挖下去，当度假了。”听到安儒的描述，衡羽一拳砸在墙壁上，语气颇为不善。 “是啊，没想到居然有官方人参与。”安儒感叹道，多看了顾渊一眼。 事情还真是讽刺。 作为官方，居然有人暗中参与假药的买卖。 而顾渊这个整个神州域都忌惮无比的隐藏通缉犯，做的事情是遏制假药的买卖。 简直就像颠倒了过来。 当然，这是一种很粗暴的说法。 官方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势力的集合。 神州域，所谓的官方最粗浅就分为几大派系，曾经的七大家，如今六大家为首的“老牌世家派系”。 同时也是神州域最大最猛最强，甚至都不需要其它门阀世家附庸，光是“七大家”就可以代表神州域意志的一大派系。 被叫做门阀派，或者世家派。 有一些强大觉醒者联合，逐渐形成新的世家门阀，武力值颇为不俗，要走老牌世家的路子，被叫做新世派。 还有那些非大势力，大背影的平民出生，一点点往上爬，没有想要走世家路子，渐渐联合起来，组成的学院派。 最简单的划分，就是这三大派系，再细分一点，光是“老世派”里面，又可以分成以七家为中心的七大派系——现在是六家。 而世家派又有人逐渐偏向于新世派，不甘心为六大家为王前驱。 可谓各种山头林立，派中有派，各派交织。 以前一度颇为混乱，出现过一间牢房内，一号床因为骂某某被抓，二号床因为赞扬某某被抓，三号床则是某某某本人的情况。 现在的话，自然稳定。 但不管如何，几大派系彼此之间有合作有冲突，可不是万众一心。 估计也就在少数事情上能发出一致的声音。 比如找办法对付，至少也要遏制顾渊。 其它事情上，大家各种明争暗斗，好不热闹。 现在有人希望查假药，有人要和稀泥，有人则是直接卖假药，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情。 毕竟这里是天罪城，本就是一个“试点”。 大家手段可以更加放开一些。 对衡羽和安儒来说，查到这一部分，把那些假药贩子上报上去就行了。 算是任务完成，各方面都有交代。 更高层次的斗争，他们没必要一脚踩进这烂泥坑中。 两人都是五级觉醒者，又是机缘巧合下的双能力者，实力颇为不俗，理论上来说，应该会被各方拉拢才对。 要知道，就算是金逊表面摆烂，脾气臭，谁都怼，一副躺平等退休的家伙，都有人想要时不时递出橄榄枝。 但因为在天罪城鬼域中，衡羽两人和顾渊的接触合作。 反而让他们变得无人问津。 作为边缘人物，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这个时候可以抽身，不会有人来刻意针对他们。 可是，衡羽不会选择这么做！ “顾老大，我们继续查？”他看向顾渊问道。 “嗯，可以啊。”顾渊说道。 “那我……” “你可以滚了，回去汇报一下就完事。”衡羽打断安儒的话。 他衡羽孤家寡人，可以任性。 但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安儒早就结婚生子，有了家庭。 上次天罪城鬼域中，家人们在小区内，被保护起来，没有出事。 可不能因为现在这事，又一次卷入漩涡。 “得了吧，没有我看着，你能做什么事情？”安儒一脸鄙视地看着衡羽。 “有顾老大在啊。”衡羽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安儒一阵无语。 “好了，你们帮我一个忙就行。”顾渊说道。 “顾老大您开口。”衡羽大包大揽。 “我要天罪城官方参与卖假药一事之人的名单资料。”顾渊说道，“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顾渊原本的打算，是暗中顺藤摸瓜，找出所有假药来源，再一网打尽。 但现在看来，假药涉及颇广。 想要完全找出所有源头，还需要费时费力，而且时间拖得越长，探查过程中就越有可能打草惊蛇。 就算慢一点，也不算稳妥，难以万全。 所以顾渊打算加速。 “好。”面对顾渊的要求，衡羽和安儒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两人立刻行动。 安儒收集名单资料，这事他一个人就够了。 两人一起，反而太显眼。 衡羽则是帮顾渊一块抓那些卖假药的——也就是给五大帮假药的那七批人。 五大帮停止售卖假药，这些人一直盯着市场，再加上背后有官方的人相助，很快就察觉到异常。 这些人和五大帮再联络威胁后，顾渊他们也因此掌握了这些人的长相、大致行踪。 如今顾渊打算加速了，肯定要把他们先抓回来。 顾渊出手，别说三四个五级觉醒者联手，就算是三四十个五级觉醒者联手也不堪一击。 从下午到晚上，半天的时间，那些卖假药的家伙，一共十九人，尽数落入到顾渊之手，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赶路上。 这些人中，只有四个是四级觉醒者。 其余的十五个，都是五级觉醒者。 彼此间的实力层次不齐，有所差距，强的能够和衡羽斗上一阵，弱得几回合下来就被衡羽生擒。 善不善长战斗这种事情，其实和觉醒者等级没什么关系。 这些人实力不强，让顾渊和衡羽都没有什么欣喜之意、 相反，如果这些人中真的出现了一个让衡羽都棘手的强者，才是好事。 因为这样意味着他们肯定找到了卖假药的核心人员了。 这些人的话，能不能直捣黄龙，是未知之数，需要审问。 审问的过程，非常简单，比审问大和还要简单。 顾渊只是取下了刚好到时间的凹凸曼面具，恢复本来的面具。 这些人中，来自樱岛域的几个，当场就给顾渊跪下了。 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樱岛男儿强者为尊，能屈能伸，给第六天魔王下跪不寒碜！ 就好像他们投身到神州域其它实力怀抱没有半点犹豫一样。 神州域这边，有人还要说几句背后势力，希望让顾渊稍微注意一下，正和顾渊之意。 审问非常顺利。 顾渊得到了不少他想要的信息。 这七批人，并不是完全归属于七个不同的势力。 总的来说，他们来自四方。 一是末日教派。 这个组织在鬼域出现后冒的头，前身是个什么玩意并不知道，比较神秘，宗旨是人类药丸，具体目的不明。 原本应该会有发展，但随着顾渊解决了鬼域，没有了土壤就不太行了。 结果搞起了卖假药的生意。 在天罪城有据点，有五级中的强者驻守，但总部在什么地方，这几个末日教派的人就不知道了。 二是天罪城官方的人，如今治安局的副局长。 三、四都是来自衡羽有所耳闻，不是很好惹的势力——一个是来自其它城的商盟，另外一个有六级觉醒者坐镇。 问出这些人来历后，衡羽给这些势力做了简单的分类。 末日教派先不管。 天罪城治安局副局长，地位能量不必多说。 那个商盟来自天机城，众所周知，天机城是刘家的地盘，难以确定背后有没有刘家的影子。 最后一个，更是直指一六级觉醒者。 换成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另外的六级觉醒者，乃至四帝之一，面对显露出来的势力，都需要好好思考一番要如何应对才稳妥。 而顾渊，他一脚把油门踩死，加速了！ 第三百一十章 把手机给我 从这些人口中问出足够的信息后。 顾渊也没等安儒回来，只身前往末日教派在天罪城的据点。 他和衡羽抓人的时候，没有非常刻意，完全掩盖自己的行踪。 末日教派反应够快的话，现在可能得到了自己这边在天罪城的重要成员失踪的消息。 兵贵神速，顾渊踩油门后就不会耽搁。 衡羽没有跟随，他要和安儒联系一下，待会把资料给顾渊，就可以暂时从事情中抽身离开了。 天罪城，北面的一处小楼内，小楼顶层的一个房间中，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为首的是一个男子。 接近两米的身高让他看上去非常显眼。 此人面容黝黑木讷，暴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十分粗糙，看上去像是一个庄稼汉。 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是曾经崛起过一段时日，末日教派的右使——范潇。 范潇自然不是真名，不过用的多了，和真名也没有什么区别。 末日教派的架构并不复杂，教主，副教主，左右二使，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大护法，然后就是教众。 以前鼎盛的时候还有堂主，现在没了。 “右使大人，我们联系不到朱雀、玄武两护法了。”一个教众对范潇说道。 “事情有变。”范潇声音沉稳，“撤离吧。” “撤离？” 教众们看向房间内的箱子。 这里可还有上千支假的劳伦斯药剂，还没散掉就走？ “嗯，那五个帮派情况不太对，可能出事情了。先走，不走就走不了了。”范潇站起来，“药剂毁掉好了。” 反正他们这些也不是真药，毁掉也不心疼。 “可是，右使……”教众还要再劝。 被范潇直接挥手打断：“走！现在就走！” 教众无奈，只能站起来，开始收拾。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人打开，顾渊走进来：“你还挺聪明的。” 他看向范潇说道。 范潇脸色大变，猛地转身，向后冲去。 他身后就是一扇不小的窗子，转身的同时，一身铠甲覆盖上全身。 是科幻风，类似于钢铁侠的高科技铠甲，背后伸出两根枪管，喷射出子弹的同时，还有白色的浓烟。 跑路的速度倒是极快。 那些教众们根本没反应过来，枪声、撞碎窗子，玻璃破碎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然而，这些阻拦这对顾渊没有什么作用。 他几乎是消失在原地，一下子来到窗边，伸手抓住了范潇的脚踝。 上面的铠甲被他一抓之下，完全变形，紧接着破碎。 些许覆盖着的电流防护，连顾渊的指尖都无法烫伤。 一把将范潇扯回来，顾渊伸手抓住范潇的脑袋，轻松捏碎了他的头盔。 具象化出来的铠甲如潮水一般退去。 顾渊看着范潇。 范潇惊恐的神色还残留在脸上，不敢动。 他自然一眼认出了来者何人。 第一时间逃跑，却依然被轻松抓了回来。 “末日教派，假药卖得挺高兴啊。”顾渊看着范潇说道。 房间内的七八个教众想要跑，顾渊放出树魅的一部分，大量半透明的树根从他身上蔓延出来，卷向四周。 把那些教众们尽数卷入其中。 骨头崩裂声音不断响起，那些教众被树魅根系绞杀吞噬。 半透明的树根上沾染了大量的鲜血。 随着顾渊关回树魅，消失无踪，连一点衣服的残渣都没有留下。 “顾……顾渊，你想要做什么？”被顾渊丢到地上的范潇结结巴巴开口，“我末日教派似乎没得罪过你吧，我们都是为了推翻那些世家的统治，应该是战友。” “敢卖假药，还说没得罪我？”顾渊说道。 范潇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他是真的不理解，他们在神州域卖假药，怎么会得罪顾渊？ 正常来说，他们的假药扰乱市场，影响真药销售，延缓神州域实力增长，对顾渊不应该是有利的吗？ 魔王担心被全天下群起而攻之，放出劳伦斯药剂扰乱局面，来换取自己的“发育时间”。 这是很多人心中的共识。 末日教派的行为，怎么就得罪他了？ “和我说你们的总部在哪，什么教主副教主都有谁？”顾渊懒得和范潇解释，直接问道。 “你以为我会说吗……”范潇的声戛然而止，硬气了不足两秒。 顾渊身后，诡异的虚影浮现出来，几十个恐怖的鬼怪身影艰难地挣扎着，本能地想要脱离他的身躯。 房间内的灯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忽明忽暗。 恐怖的窒息感瞬间降临。 那是几十只六级鬼怪被释放出一部分，它们的力量透过黑狱半开的牢门，形成恐怖的鬼影。 顾渊周围，脚下的影子都完全扭曲。 重重叠叠的恐惧光环交织在一起，形成连觉醒者都无法抵抗的大恐怖。 范潇眼中，眼前的顾渊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也不是夜止儿啼，让人想起整夜整夜睡不着的魔王。 而是鬼怪的聚合之物！ 恐惧的化身！ 呼吸变得极为急促，心脏疯狂跳动着，手脚冰凉麻木，全身上下僵硬起来，又好像有无数冰冷的刀刃轻轻滑过身体的每一寸。 脚下不是地面，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眼前是不断靠近放大的细针，头顶上随时都会落下的万斤巨石。 范潇已经出现了幻觉，这些幻觉正在杀死他。 “死死死死死死……” 脑袋几乎混沌，无法思考，唯有这一个字充斥着所有的意识。 范潇嘴巴微微张着，口水不断流出，裤子也慢慢变湿。 好在，下一秒，所有的扭曲鬼影消失，恐惧光环烟消云散。 “哈，哈……” 不是在笑，而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在恐惧的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范潇趴在地上，又哭又笑，鼻涕眼泪横流。 像是一个两百斤的孩子。 顾渊没有给他调整的时间：“我不会问第三次。”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范潇开始回答顾渊一开始的问题。 末日教派并没有固定的总部，在神州域有十来个据点，最重要的教主是谁，就连这个右使都不清楚。 教主见面的时候总是带着面具，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教主是六级觉醒者。 副教主则更像是大管家的角色，应该是个普通人。 作为右使，范潇好歹能够和副教主联络上。 教主的话，他就不能直接联系了，需要通过副教主。 问出关键信息后，顾渊光武一剑把范潇枭首，卖假药的，都得死！ 不用这种激进的手段，可不好遏制假药的泛滥。 顾渊目前只是路过神州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 卖假药就等于死，才能保持足够的威慑力。 “下面该去治安局了。” 离开小楼，顾渊直接前往治安局。 剩下的两个，一个远在天机城的商盟，另外一个也不在天罪城。 就近原则，先把近的解决了。 治安局之后，整个天罪城也要梳理一番，这四个势力是假药大头，但不是全部。 顾渊一路飞往治安局。 途中给安儒去了一个电话，但没有人接。 现在时间是晚上，不是工作时间，治安局的副局长未必百分百就在局里，说不定在其它什么地方。 安儒肯定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不想没人接电话。 顾渊又给衡羽打了一个，同样没人接。 “呵，有点意思。” 顾渊意识到两人恐怕出事了，顿时加速。 治安局内，灯火通明，安儒和衡羽两人被团团围住。 安儒已经是蒸汽铠甲的状态，但铠甲上面布满了裂痕，随时都会崩碎。 衡羽则是双剑在手。 作为两个实力强劲的双能力者，两人此刻颇为狼狈。 “王石，你想要做什么！”衡羽脸色阴沉，看着眼前的男子发问。 这个男子，正是治安局副局长，五级延展系觉醒者，王石。 而围着衡羽两人的，一部分是治安局成员，另外一部分人不是。 除此之外，地上还躺着一个生死不明的家伙，赫然也是治安局成员，是传给安儒消息的旧友，也是衡羽的旧友。 “做什么，你们鬼鬼祟祟潜入我治安局，还要问我做什么？”王石脸上挂着阴狠的表情。 “我们乃是治安总局之人，来此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我劝你们不要自误！”衡羽丢出自己的工作证。 这玩意他们肯定是随身携带的。 不过那王石却是接也不接，甚至都没多看一眼：“敢冒充总局的人，胆子够大啊。” 衡羽双眼一眯，厉喝呵斥：“我看你才是胆子够大！” 这王石居然连他们总局来人的身份都不顾了。 到底有什么依仗？ “什么总局，我只看到两个冒充者，和内部人员勾结闹事。”王石给事情定了性，“拿下他们！” 周围的觉醒者们一拥而上。 他们每个人都有五级实力，哪怕每个人都不如安儒和衡羽，但加起来就足以压制两人。 若不是为了生擒，恐怕已经出结果了。 看着战局已定，王石走到边上，拿出手机拨开了一点电话，低声说着什么，看他不自觉恭敬的模样，另一边的人，恐怕身份不凡。 “是的，对，对，已经在处理了，放心吧。您……” “你在和谁打电话？” 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王石逐渐点头哈腰的姿态。 “谁？”王石本能地皱眉转身，就要看是谁敢打搅自己的大事。 而看清顾渊脸庞的刹那，他的身子保持在半转身的姿态，扭着不动了。 “是你背后的人吗？来，把手机给我。” 顾渊看向王石伸手，神态温和。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呃。” 王石嘴巴张了张，突然惊觉自己只发出了一点嘶哑无比的呜咽声。 人名树影，在突然面对魔王顾渊的时候，王石一个五级觉醒者竟然会害怕得连正常说话都办不到。 顾渊的凶名，是杀出来的！ “不给？”顾渊看着呆滞的王石，提高了语调。 王石一惊，几乎本能地把手机递到顾渊手上。 听筒内，还传出一点微弱的声音：“喂，喂！王石，你人呢！” 显然对王石的突然安静非常不满。 顾渊拿过手机，直接转化成可视通话。 过了五六秒中，那边接通，顾渊看到的是一个仰视视角的脸，嘴巴鼻孔为主，其他位置为辅。 那人鼻孔看天，甚至都没看向手机屏幕。 “怎么，出什么问题了吗？”先是非常威严的发问，那人才低头看过去。 结果看到了一张让他心跳漏跳半拍的脸。 “顾渊！他怎么会在这里！” 张玉宸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一抖，屏幕上顿时布满了裂痕，出现大片的色彩，让顾渊的脸顿时变得扭曲起来。 “找到你了。”顾渊看着张玉宸肌肉些许颤抖的脸，咔擦咔擦两下保存了画面。 他对这张脸略微有点印象，但也只有有点印象的程度。 神州域的六级觉醒者们，见过的不算，没见过的顾渊只对四帝，五皇什么的知道长相。 其他人，不入顾渊之眼。 就算以前翻看过资料，顾渊也懒得去回忆了。 这些人实力并不需要顾渊知己知彼，不知道反而能留下一点惊喜。 未知才有趣嘛。 “顾渊！你敢潜入我神州域！你想要做什么！”张玉宸色厉内荏，朝着顾渊咆哮道。 “乖乖呆着，别动，马上来找你。”顾渊直接挂断了电话，转身走向已经停下围攻的人群。 身后，黑狱牢门的门扉密密麻麻地打开，大量的河童从里面钻出来，扑向四周的人。 唯有三个觉醒者身边被环绕了锁链……不是抓住后，一对一全面压制力量形成的专属压制锁链。 而是用来抓全新鬼怪的锁链，顾渊如今可以随便使用的“心能之力”所化， 顾渊在外的心能量级已经超过5000。 不算夺取的强身系能力，现在的顾渊其实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六级觉醒者。 形成的“抓捕锁链”就可以轻易压制这些河童。 不需要再针对性使用“压制锁链”。 只不过，这能力对人无用，只对鬼怪和堕落者有效。 对人的话，顾渊主要还是依靠强身系能力还有各种灵物以及鬼怪。 现在顾渊把自己的战斗力分为好几个阶段。 第一阶段六级强身系实力。 这一阶段可以应对所有六级以下的对手，对上六级的话……鬼怪层面上，要略微逊色于酒吞童子，比红叶狩强不少。 第二阶段，加上光武等灵物，大概和酒吞童子差不多。 这两个阶段的顾渊，在神州域一百多位觉醒者中，不算特别突出。 顶多算上游。 面对对五皇、四帝更是没办法打。 但这两阶段从来不是顾渊真正的能力体现，是机缘巧合下得到的。 他的真实能力，可以算是“鬼怪训练师”。 顾渊的第三阶段，也就是他真正控制鬼怪来战斗。 这一阶段顾渊就一跃成为天下第一的强者。 而且上限无限拔高。 至于“全力出手状态”，也就是顾渊的最终阶段，这已经是“论外”级别了。 第三阶段，六级中的强者还能和顾渊过过手。 第四阶段状态，无人是他一合之敌，乃至百分之九十九的现代化高杀伤性热兵器也不会对他再产生大的威胁。 过于庞大的心能释放出去，形成的伟力极为恐怖。 原本心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是需要转化成能力，才会真正对外界产生影响。 而顾渊的心能过于庞大，导致心能本身就能对外界产生影响。 用一个比喻，就是心能是水，其他的觉醒者，需要把心能变成“冰”，才能真正握在手中使用，发挥作用。 水量，至多也就是血量。 而顾渊的心能是大海，其差距不言而喻。 虽然不是特别准确，但基本的情况差不多是如此。 现在的顾渊，说出“无敌真寂寞”不是在装，而是实打实的一句话。 寂寞的顾渊行事倒是一点都不寂寞，就算开始暗中调查，查了没多久就转化成喧嚣、热闹以及剽悍了。 释放出的河童杀向周围的觉醒者。 那些觉醒者也认识顾渊，准备逃跑，见河童阻拦自然竭尽全力杀伤，打算跑路。 河童很弱，面对一群五级觉醒者，难以真正发挥阻拦作用。 但它们真正作用可不是本身战斗力，而是死后的“诅咒”。 只要有菊花构造的生物，都逃不过河童的诅咒。 于是，衡羽和安儒就看到那些觉醒者们，从原本的虎虎生威变得脚步踉跄，从脚步踉跄变得面露痛苦。 从面露痛苦变成最后的趴在地上，裤子完全被污血染色，表情呆滞。 菊花残是会积累的。 急于逃离的觉醒者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重伤难以行动的他们被一拥而上的河童填满。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和咀嚼声响起。 衡羽和安儒眼神震动，终于明白顾渊为什么会被叫做魔王了。 这等手段，他不是魔王谁是？ 一群觉醒者，包括那位副局长就此死去。 死去河童的尸体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那些打算继续向外厮杀，被顾渊全部抓了回来。 他走到安儒面前，拿着手机问道：“这人你认识吗？” 安儒接过手机一看，立刻说道：“张玉宸！他是现在天罪城治安局的顾问！” 他明白王石一个五级，治安局副局长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连总局的人都敢下死手了。 原来张玉宸是他背后的靠山。 “那他现在在哪……”顾渊刚问完，突然转头看向别处。 那里有个身影在夜色中飞速离开。 “啊，好像找到了。”顾渊随手把手机塞给安儒，身子一晃，消失在原地，直接追了上去。 “愣着干什么，先送医院啊！”衡羽拍了一下安儒，扛起他们的旧友，就要走。 “事情要闹大了啊。”安儒说道。 “能有多大？”衡羽问了一句。 安儒苦笑一声：“这就要看多少人卷进假药里面了。” 张玉宸尽量压着，让自己保持没有太大响动的同时又以最快速度移动。 顾渊这个魔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天罪城？ 他想要干什么？ 张玉宸无暇弄清楚其目的，只想着赶快远离这个危险分子。 然而事不如人愿，才跑了没几分钟，身后就传来毫不掩饰地破空声。 不用想都知道，是顾渊追来了。 张玉宸立刻加速，声势开始浩大，然后没过半分钟，他就被顾渊追上。 飞行符加上强身系的力量，让顾渊在速度上超过了张玉宸。 “顾渊！你想要做什么！”张玉宸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色厉内荏，反应和王石如出一辙。 顾渊懒得答话，伸手就是一拳！ 张玉宸本能格挡，作为一个六级觉醒者，他不认为自己是顾渊的对手。 但也不至于害怕到连一丝战意都提不起。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 没想到，张玉宸成功接下这一拳，感觉到顾渊的力量并没有他想象的恐怖，居然和自己五五开。 心中一喜，顾渊是不是没有描述的那等实力？ 没等他的喜色从心头上眉头，顾渊就收回了手：“还行。” 说着，黑狱牢门打开，剪烛鬼出现。 身前一根白色蜡烛，上面跃动者火苗。 那火苗也投射到张玉宸身上。 惊悚危机感油然而生，张玉宸立刻后退。 显然，这种选择是错误的。剪烛鬼剪断火苗，张玉宸身上顿时出现一道几乎把他整个人撕裂的恐怖伤口。 一头栽倒在地。 鲜血喷涌出来，染红地面。 如果不是本身是强生系觉醒者，这一下子，张玉宸恐怕就会死亡。 现在的话……顾渊收起剪烛鬼，走到张玉宸这边，把他从背朝天挑回到正面朝上。 可以看到那可怕的伤口，内脏都流出了一部分。 剪烛鬼杀伤力就是这么强。相应的，如果刚才张玉宸选择进攻，也可以一拳打爆它的脑袋。 剪烛鬼除了强大的杀伤力外，其余方面都相当一般。 抓住机会，三级觉醒者都能杀掉剪烛鬼。 是极强和一般弱的集合体。 拿出源之水，顾渊倒了一些在张玉宸的伤口上，吊住他的性命。 “来，和我说说你都和谁在合作卖假药，背后又有什么人。”顾渊蹲下，看着张玉宸说道。 大概十分钟后，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靠近，上面两个六级觉醒者，死死盯着顾渊和张玉宸所在。 一个是尹常，还有一个是没有参与过鬼域事件的延展系觉醒者。 张玉宸身上自然有发射求助信号之类的东西。 在逃离之时，他就开启了。 尹常等人来得其实不慢，但顾渊动手太快了。 “顾渊，你想要挑起战争吗！”来晚的尹常只能远远发问。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顾渊看向尹常这边，声音响亮，直接压下了螺旋桨的声音，“把天罪城封城，立刻全面清查劳伦斯药剂假药一事！ “把所参与、经手人挖出来之前，谁也不准离开一步。 “谁敢走，谁就死！” 第三百一十二章 抢先一步 八月末，各方势力发展自身，表面上还算风平浪静的神州域骤起波澜。 消失的魔王顾渊突然现身天罪城。 出手击杀六级强身系觉醒者张玉宸。 张玉宸此人年纪不小，乃是神州域老牌六级强者，实力不俗，当初和艾家交好。 艾家被顾渊击杀顶梁柱后衰落，张玉宸分润大量好处后护下艾家族人。 其后，张玉宸参与天罪城鬼域事件，和李虎两人与八面神争锋，立下功劳，后续成为新·天罪城治安局的安全顾问。 为天罪城三大六级强者之一。 张玉宸此人本和艾家亲近，勉强算是老世派之人。 但在艾家倒台后显露出野心，转投新世派中，插手天罪城，想要真正在神州域这片舞台上成为主要角色。 只可惜，他迟来的野心和谋划，随着撞上顾渊烟消云散。 击杀张玉宸后，魔王顾渊逼迫另外两个六级觉醒者妥协，直接封锁天罪城。 对外宣称是为了全面清理天罪城的劳伦斯假药。 张玉宸之死也是因为他卖假药。 真实目的不明。 神州域方面反映极为迅速，立刻组织了二十多个觉醒者，由神州域公认最强的四帝，龙帝曹瞒，斗帝凌苍穹两人带队，连夜前往天罪城。 黎明时分，二十多个强者来到天罪城。 一场引无数人瞩目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至少在几分钟前，很多人是这么想的。 龙帝、斗帝两人领队，来到天罪城，却没有见到顾渊。 倒是尹常在天罪城范围内和他们隔空喊话，表示顾渊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要隔空喊话？因为尹常不敢出去啊。 顾渊走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把天罪城所有经手买卖假药的人找出来，封城就不会结束。 封城结束前，谁走他就杀谁。 这里的杀可不是什么人离开天罪城，然后顾渊出现，一下子把他杀掉这种简单。 而是追杀！ 你大可以走，但你后续能挡住天下第一的追杀就行。 尹常自认为挡不住，肯定不敢出城。 相比之下，抓假药贩子显然要简单很多。 黎明时分的天罪城，显得比往常要热闹很多倍，很多人被迫行动起来，寻找着假药贩子。 尹常不敢出来，曹瞒等人也不敢立刻进去。 谁知道顾渊手头上有没有什么灵物，把天罪城弄成陷阱之类的地方，他们一踏进去就要遭重。 双方就隔着一段距离，相互交流，显得有点奇怪。 交流中，尹常肯定顾渊已经离开，但去向未知。 不过他猜测，既然顾渊是因为假药的事情而来，那说不定是去寻找天罪城之外，卖假药的人去了。 对尹常的猜测，曹瞒等人不置可否。 魔王岂是这样简单的人？ 封闭天罪城，又在假药上大做文章，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们暂时驻守原地，你的话，干脆全力配合，把参与假药的人都挖出来吧。”曹瞒说道。 他的实力加上曹家的势力，是有资格发号施令的。 另外一位斗帝林苍穹也没意见。 曹瞒也不喜欢有人卖假药，对整个市场都有影响，无论是对现在赚钱的人，还是对未来的神州域都不好。 属于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短视行为。 林苍穹属于新世派，他的林家是新世派的“领军人物”，本人和曹瞒这个小他十几岁却处在同一层次的家伙平时尿不到一块去。 但在对顾渊，对假药的态度上，还是相当一致的。 虽说这次他们带了不少很玄妙的灵物，但毕竟是匆促而来，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稳妥一些，时间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在龙帝曹瞒等人稳妥的时候，顾渊已经坐着大天狗，一路北飞，来到了天立城。 相比起天满城、天机城这些是七大家大本营的城，还有天罪城这样特殊的城，天立城在三十六城中就没什么存在感。 顾渊对其也完全不了解。 不过他只需要了解那个觉醒者就够了。 一个六级觉醒者，不是刻意隐藏的话，衡羽、安儒他们对其肯定会有所了解。 像住址这种基本资料能轻易查到。 至于住址中能不能找到这个叫做丁连的六级觉醒者，就看运气了。 找不到没关系，顾渊闹出点动静来，要么把此人引出来，要么让其他人“帮忙”，都是找人的办法。 手段多着呢。 手机上是天立城的电子地图，进入到天立城后，顾渊花了一些时间，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出现在丁连的家门口。 厚实的大门被顾渊轻松破坏打开。 顾渊进入到房子里，没有任何潜入的意思，打开灯，环顾一下后朝着二楼走去。 打开一扇扇房门，一路往上找。 等打开三楼主卧大门的时候，顾渊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气。 卧室的床上，被褥上沾染了一些鲜血。 而在床上躺着一具干尸，基本上看不出身前的样貌。 “……”顾渊皱起眉头，又拿起地图看了一眼，定好位，确定了自己没走错。 他观察着干尸，发现其右手只有三根手指，根据资料，丁连早点受过伤，断了两根手指。 不出意外，这具干尸就是丁连了。 被子上的血迹还没干得那么彻底，丁连的死亡时间恐怕就在今晚，这里有可能就是第一现场。 房间内没多少打斗的痕迹。 有人提前顾渊一步杀掉了丁连，而且实力颇为不俗。 丁连甚至都没怎么反抗。 整个别墅没有保镖之类的角色。 一个六级觉醒者，自然不需要别人保护，真出事，是他保护保镖。 何必浪费这钱？ 只有一些明星觉醒者才需要保镖——不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而是为了隔开他们和粉丝。 “有意思，会是谁呢？” 顾渊来到旁边的书房，从里面找到笔记本和笔，写上“卖劳伦斯药剂假药的下场，顾渊留”。 然后把书页撕下来丢到了丁连的尸体旁边。 不管是谁比他先下手，其目的是什么。 反正顾渊的目的是达成了——留下纸条后。 顾渊不介意别人把丁连之死归到他头上。 丁连一死，他手下的那些人肯定也不敢再制造药剂了。 有时间的回头处理他们，现在先把四个源头的最后一个——天机商盟解决了再说。 离开别墅区，顾渊飞起，在高空放出天狗。 大天狗环顾四周后没有发现目标，就要对顾渊下手。 被顾渊用锁链限制住手脚，牵制着向前飞去。 把一身无处发泄的力量都释放在了扇动翅膀上面，飞行速度之快，产生的风都要成为刀子。 也就六级强身系，可以等闲视之，完全不受影响。 天机商盟。 又被叫做“天机十三家”，主力是十三家企业，涉及到各个行业，衣食住行皆有。 在天机城有一句戏言叫做，人如果生活在天机城，有三样是绝对绕不开的——死亡、税收、十三家。 十三家不只是天机城的龙头企业，各种投资，异地建厂，开分公司什么的。 在整个神州域，天机商盟都是首屈一指的商盟。 好像四大天王有五个一样，十三家其实有十四个，其中还有一个隐藏的公司叫做天机会。 “天机会”这个公司并没有自己真正的产业，主营是投资和占股。 十三家每一家都有天机会的占股，比例不同，最高的为第二大股东。 除此之外，在商盟十三家之外的集团企业，也都有占股。 天机会之所以能走到这一点，是因为它的法人代表，姓刘。 这是刘家的钱袋子。 七大世家中，刘家是稍微偏向于商人性质的，对钱很是喜欢。 时间来到早上八点。 顾渊在天罪城杀人封城，要求全面清查劳伦斯药剂假药一事，已经完全传出去。 十三家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天机商盟活动中心大楼，最高层的会议室中。 十三家的掌舵人，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务，齐聚一堂。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一群人面前的烟灰缸，都被烟蒂、烟灰填满。 排风扇呼呼地吹着，也没把烟雾驱散多少。 “老刘，刘家是什么态度啊？”讨论争吵了半天没结果，一个男子问道。 老刘的这个刘一开始和刘家没任何关系。 后面发家致富后，就变成了刘家的远方亲戚。 这层关系有好有坏，坏处是天机会在其公司占股很高，好处是和刘家关系更密切，发展迅猛，赚钱更猛。 现在这种情况，大家不免要问和刘家最亲密的老刘。 老刘有些烦躁地抽了才三分之一的烟暗灭，又重新给自己点上一支完整的：“我和你们一样，一得到消息就联系那边了。那边让我们稍安勿躁，这里是神州域，天机城，顾渊掀不起什么风浪。”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要气笑了。 掀不起什么风浪？ 远的艾家不说，近的顾渊杀了一个六级觉醒者，一句话封锁天罪城。 你和我说掀不起风浪？ “别看我啊，那边就是这么说的。”老刘说道。 “这不是有病吗？非要搞什么假药！”有人愤愤不平地骂道。 十三家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掺和到卖假药的生意上去。 他们联合出资的药厂，已经可以大量制造真的劳伦斯药剂了。 卖真药就能赚钱。 假药虽然是暴利，但钱实在烫手，不值得。 是在刘家的要求下才这么干的，原本以为有刘家做靠山，也没事。 没想到，直接引出了魔王顾渊。 第三百一十三章 自信满满 十三家现在是又气又急又后悔。 早知道就硬气一点，拒绝刘家的要求了。 现在好了，出事了，假药的钱，不说全部，至少九成是你刘家拿的。 我们加上成本，就尝一点甜头，距离真的获利少说还有好几个月呢，顾渊就杀了过来。 你刘家还不出面？ 想要我们怎么办？ 也不知道刘家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想要赚这钱。 “太贪了。”有个年纪颇大，看上去依然颇为硬朗的老头说道，“两位老爷子还是很稳健的，但是刘彻掌握大权后……哼哼。” 他不满、不屑地哼了两声。 刘家现在的家主刘彻，是大概五年前上位的。 上位后，刘家的作风就变得贪婪起来，什么事情都喜欢插上一手。 在天机商盟中频频伸手，十三家里，刘家的股份占比明显上升。 而且就连天机商盟其他的参与企业也没放过——以前可不是这样，只需要定期缴纳加盟费就行了。 这一切，都和刘彻有关。 卖假药的决定，自然是也刘彻下的。 “我不懂，为什么两位老爷子不管管。”有人说道。 “咳。”他说出来，立刻有人咳嗽一声，压低声音的同时又保证其他人能听到，“我听说，两位老爷子都生病了。” “啊，那不是和炎帝一样？” 如今的七大家，最强的是曹家，一门四个六级觉醒者，其中一人还是颇为年轻的龙帝曹瞒。 最惨的自然是艾家，其实已经被除名，不再是七大家之一了。 最弱的，是曾经算作皇族的李家。 十年才前出了一个李耀阳，唯一的六级觉醒者撑门面。 一度连个六级觉醒者都没有，势力不断收缩。 七大家这一百多年发展下来，肯定有强盛期，也有衰落期。 所以七大家之间有一个共同的规定，就是有家族进入到连一个六级觉醒者坐镇都没有的衰弱期的话，就通过让利、分润势力给其它家族的方式。 让其它家族庇护，保证依然是七大家之一。 如此，以后还有崛起的机会。 这也是七大家延续了一百多年，依然是七大家的重要原因。 六级觉醒者是要看运气的，不可能一直都会有。 等若是七大家之间，根据彼此实力再分配。 大家形成一个利益同盟，反正不会让给外人。 李家以前就是如此，后来出了李耀阳后，才重新获得了部分利益，但比起以前还是要差了很多。 至于艾家，情况不同。 它不仅仅是没有了六级觉醒者做支撑，是所有的重要人物，包括五级觉醒者，还有艾家利益网中的那些人，都被顾渊杀了个干干净净。 李家这样的衰落顶多算受伤，还能救一下。 艾家这个是濒死，抢救过来也是个植物人。 而且还是人祸！ 没有六级强者坐镇是“天灾”，这天灾不会蔓延到其他家族身上。 但顾渊搞出来的人祸，是会蔓延的。 谁也不想引火烧身。 除了艾家覆灭，退出历史舞台，李家衰落外。 七大家中，还有孙家这些年也有走李家老路的意思。 孙家原本的顶梁柱，四帝之一的炎帝年事已高，重病躺在床上已经好几年了，就是一口气吊着没死，哪一天传出死讯大家都不会奇怪。 家主孙雄虽然也是六级觉醒者，但志大才疏，孙家大权交到他手中后，一直不太行。 一旦炎帝真的离世，怕是要进一步衰落下去。 和李家保二争一。 刘家的话，这些人口中的两位老爷子——刘温刘波双胞胎，当年神州域赫赫有名的双子星，也是刘家的支柱。 两个六级觉醒者，联手战力很强，一加一远远大于二。 不过这些年的确也是深居简出，几乎没有在人前露过面了。 如果真的和炎帝一样重病不起。 一旦离世，那刘家会变得比孙家还要不如，和以前的李家一样。 说起来，听说二代禁能锁的生意，刘家就被踢出去了。 尽管是刘封搞出来的东西，可刘封和刘家不合，让刘家有力无处使。 现在看来，刘封和刘彻不合只是个引子，刘家的双子星病倒才是主因。人没走茶就开始逐渐凉了。 “这，难道是想要捞钱跑路吗？”有人说道。 “这到不至于，不过如果两位老爷子真的倒了，那肯定也会大不如钱。” 趁着还在的时候，多捞一笔好像也正常。 说到这里，十三人又彼此沉默下来。 他们虽然不喜刘彻这些年的行为，可刘家毕竟是刘家。 有刘家在，他们十三家才能更好地发展。 刘家真的衰落下去，他们也要受影响。 顾渊的威胁近在眼前，刘家的衰落“未来可期”，一时间，会议室里面的烟雾更加浓烈。 过了一阵子，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打开。 刘彻父子前后进入。 十三家的掌舵人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刘彻会亲自前来。 要知道，以前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和天机会的法人，刘家代表接触的。 看来顾渊带来的压力真的不小。 刘家表面上说掀不起什么风浪，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哼！看看你们这样子，慌成这样。”看着堪比毒气室的会议室，刘彻给自己也来了一根，迅速融入，“你们在怕什么？” “不是啊，彻少，我们在天罪城的散货人已经联络不上了。”那位老刘说道，“顾渊恐怕会找上门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是啊，彻少，顾渊行事肆无忌惮，不能不防。” “彻少，要不我们先把生产线关了，东西都移走，不能移走的就销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表达担心，商量办法。 刘彻儿子都要过被叫做“x少”的年纪了。 刘彻本人还是被叫彻少，他依然很享受这个和年龄不匹配的称呼，可见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 “你们在说什么！”刘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生产线不能动！” 生产线动了，一来一去，可是要时间才能恢复的，少一点生产就少一些产量。 都是损失。 假药这生意比起现在“地下真药”的生命周期都要短。 刘彻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生产线在那里，一旦暴露的话……”有人忧心忡忡。 “都说了你们在怕什么！你们以为顾渊是什么东西！他是神州域的通缉犯！”刘彻语气严厉，“又不是治安员！” 生产线暴露不暴露，其实毫无关系。 因为顾渊不需要证据，他确认是这些人做的就会动手。 这话倒是提醒了这些人，有点关心则乱了。 但这样一想，不是更危险吗？ “我再说一遍，这里是神州域！是天机城，不是他顾渊的樱岛域，东京城，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刘彻说道，语气充满了自信。 “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请了孟发、巫夏璇……” 他和报菜名似的，一口气报出了十几个名字，皆是六级觉醒者。 “……来助拳，最迟明天就能到，再加上原本镇守我天机城的几位，一共二十个六级觉醒者！顾渊敢来，就要他有来无回！” 刘彻语气激昂，斩钉截铁，很容易让人心潮澎湃。 要说他有什么优点的话，除了一个和古代帝皇一样的名字外，就是这份感染力了。 当年当纨绔的时候，可是纨绔头子，振臂一呼，一堆小二世祖都能红着眼睛跟他一块冲。 被他这么一说，在场也有人觉得有点热血沸腾。 但更多人还是很理智的。 有人问道：“这些人够吗？不是说各位大人不够强，只是……” 只是神州域昨晚连夜派人去天罪城。 是龙帝、斗帝两位带队，二十多个六级觉醒者，都是一等一的强者。 比起刘彻现在所说的阵容豪华无数倍。 基本是明星选手和普通选手的区别，龙帝一个抵别人十个都行。 “哼！”刘彻哼了一声，“你们难道忘记了？刑天已经研发成功，并且实战了一次，是什么效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难道这次可以使用刑天？” 其他人一喜，一个声音问道。 刑天，由刘封研发的超级机甲，具体原理什么的暂时不去谈。 短短不到一年内，耗资无数研发而成的它有着非常恐怖的战斗力。 一个三级觉醒者，驾驶刑天机甲就能和一个六级觉醒者五五开。 战力增幅惊人。 更有消息传说，刑天机甲可以多人协同驾驶，达到多人增幅的效果。 最高驾驶员人数，达到了二十人！ 如果这二十人都是六级觉醒者，而且在配合上达到要求的话，别说是顾渊，就算把全世界的六级觉醒者都拉过来，都未必是刑天机甲的对手。 当然，这是理想情况。 要发挥刑天的最强战斗力，配合极为重要。 想要达到完美的配合，彻底发挥出刑天机甲的战斗力，没有几年，乃至十几年的长期练习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还需要能力的一致。 不过，二十个六级觉醒者联手驾驶，绝对可以挡住顾渊，甚至还可以压过他一头。 为什么龙帝等人不带刑天过去？ 一来，刑天太重了，长途运输极为麻烦。 二来，虽然刑天才测试性实战了一次，但依然还没到真正投入使用的时候。 所以有人会问，现在刑天这次能不能投入使用。 如果能用的话…… 难怪刘彻自信满满！ 大家看向刘彻的眼神发生变化，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最完美的谎话 “只要我去说一下就可以了。”面对这次能否使用刑天机甲的疑问，刘彻给出这样的回答。 让一些人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 搞半天这只是你的臆想啊，万一刑天不能用呢，怎么办？ “别担心，看在二十个六级觉醒者的面子，怎么可能用不了？”刘彻自信满满。 “呃……”有人恍然大悟，感情刘彻能邀请来十几个觉醒者，不只是刘家的面子，多半是他提前许诺，大包大揽说可以用刑天。 如果真的能用刑天压制顾渊，对这些觉醒者来说，肯定也是一件好事。 从此名声大噪，有名就有利。 “所以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刘彻目光睥睨，“小小顾渊，就让你们慌成这样，商人就是商人，经不起一点风浪。” “那个，万一顾渊提早来呢？”有人问道。 “哪有那么快，现在大半个神州域都在找他，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刘彻说道。 要从天罪城一路到天机城，距离可不算近。 天机城是神州域北部的城，天罪城不说最南，怎么说也是第二了。 距离远着呢，坐飞机也要四个小时左右。 顾渊有飞机吗？当然没有。 晚上神州域的航空交通也不会开启，全部都在白天。 而且已经暂时停飞。 一夜之间，跨越大半个神州域，从天罪城到天机城，是神州域官方力量才能做到的事情。 顾渊在樱岛域可能只手遮天，但这里，是神州域！ “走吧，我们先去研究院。”刘彻站起来说道。 总要先把刑天机甲弄出来，顺便给刘封这个叛逆的小辈一个教训。 不知道尊重长辈的东西！ 刘彻带着人要进入研究院还是很轻松的。 他身上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一官半职，但头衔身份很多，什么xx代表，xx委员，xx顾问之类的，加起来二十多个。 让他有着参政议政的权力。 天机城的各项事务，只有他想不想插手，没有他不能插手的。 研究院行政地位高，表面上不归天机城执政厅管辖，但建立在天机城。 很多工作人员是天机城人，刘彻自然想进就进。 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在研究院，刘彻志得意满。 然而几分钟后。 “什么！” 刘彻死死盯着眼前的刘封，感觉头顶都在冒烟。 “没得商量，刑天机甲这种大杀器，你以为是玩具吗？你要用就用，必须由执政厅所有执政官开会，全部都同意，才能投入使用。”刘封一脸冷漠地拒绝刘彻。 比起当初二代禁能锁展示会的时候，刘封样子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脸上多出了不少明显的皱纹，眼皮耸拉下去，不过原本花白稀疏的头发全掉光了。 顶着一个光头，看上去反而比原来年轻一些。 “我从来没听过这种规定！”刘彻拍着桌子，“你是不是在针对我！” “有没有你自己去问，不学无术，为了捞钱什么都不顾的败类。”刘封呵斥刘彻。 他们两人，早就在展示会就彻底撕破脸了。 这大半年刘彻有过不少次给刘封找麻烦的举动。 但因为顾渊强大的威慑力，主持刑天机甲工作的刘封地位也直线上升。 如果以前刘彻还能给刘封找麻烦的话。 那么这段时间，包括现在，刘彻不可能对刘封做什么。 真要动刘封，就是和除他之外，所有神州域的高层作对。 “你说什么！”刘彻就要动手。 别看他是个老纨绔，但和儿子一样，都是五级觉醒者。 否则的话，光凭直系身份，是当不成家主的。 “滴滴滴滴！” 房间内，响起警报声，大量的武器从打开的墙壁中延伸出来，对准刘彻。 “彻少，冷静一点。” “彻少，彻少，不值得！” 十三家的人立刻上前，七手八脚把刘彻劝下。 刘彻到也没有真的蠢到这个时候和刘封动手，把事情彻底恶化。 他顺势下坡，冷哼一声，到旁边打电话去了。 一连好五六个电话，足足打了有十分钟左右，刘彻的表情从不满逐渐舒展，接着变化，露出了笑容。 显然，事情发展不错。 打完所有的电话，刘彻回到刘封这边：“等着吧，小畜生。” 刘封懒得理会，低头看起了资料。 大概两分钟后，刘封办公桌上的保密电话响起，他接过来，应了几声，挂断过看向刘彻：“行了，上面会启动讨论，在此之前，你们去外面等着。” “哼！”刘彻这次没有再说什么，他已经赢了。 昂着脑袋，用鼻孔看人，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蠢货。” 刘封看着刘彻的背影，露出嘲讽的表情。 上面启动讨论，可不意味着刘彻赢了，恰恰相反，这是刘彻倒霉的开始。 没办法，谁叫这个蠢货自己撞上来呢。 当初刑天机甲种种玄妙宣传，也有人质疑，是不是夸张了。 毕竟魔王顾渊带来的压力很大，适当的夸张，善意的谎言有助于稳定人心。 包括诸多参与的研究员也是有点怀疑，觉得刑天机甲没有吹得那么厉害。 但当即有好几个大人物出来主动背书，表示刑天机甲种种宣传并没有夸大，灵物和能力的事情，就是可以创造奇迹。 多次保证，宣传让人渐渐放心，不少人重拾自信。 被顾渊威压天下，暂时隐去的身为最强神州域中人的自豪乃至优越感重新显现。 可惜，只有不到三十个人知道。 刑天机甲的确没有夸大宣传，因为，它根本就是虚假宣传！ 什么能力增幅，战斗力极强，二十个强者联合操控能天下无敌，通通都是假的！ 刑天机甲最大的功用，就是锁住顾渊的牢笼！ 而要请君入瓮并不容易，顾渊又不是傻子。 必须要寻找到一个好的机会，才能引其上钩，而且，诱饵必须有。 现在的话，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 由刘彻牵头，呼唤而来的六级觉醒者们都不算强，也不知道刑天机甲真正的作用。 他们以及整个事件，就是很好的诱饵。 有损伤，出问题，背锅的人也是刘彻。 刘彻以为是自己赢了，却不知道组织上已经决定，就由他来当这个背锅侠。 大概二十分钟后，刘彻和刘封分别接到电话。 上面通过讨论，允许他们这次动用刑天机甲来对抗可能出现的顾渊。 刘彻得意洋洋。 如果不是接下来还要用到刘封，他都要忍不住要先甩给刘封一耳光了。 刘封则是面无表情，打算给刘封介绍刑天机甲的（虚假）功用。 但刘彻根本没有听的意思，表示等觉醒者们到齐说给他们听就行了。 和顾渊战斗的人又不会是他。 “小畜生，等我这次解决顾渊，再把你带回家里，你就等着享受吧！”刘彻看着刘封，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两人在进入到刑天机甲所在的前置房间。 刑天机甲事涉机密，也只有刘彻有资格和刘封进来。 这里有他们两人。 机甲所在的大仓库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和看守。 原本刘封还打算带刘彻先参观一下，结果刘彻拒绝了，还不忘和他放狠话。 反正也没第三者听到……听到了也无所谓。 “机甲还需要进一步改造，你动不了我。”刘封看都不看刘彻一眼。 他已经学会了用最平淡的态度来激怒刘彻。 “等杀掉顾渊，这机甲就不会存在！”刘彻终于表现出他该有的精明的一面。 以刑天机甲的强度（他所知道的），带来的威胁太大了。 等顾渊被杀，机甲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毁灭对所有人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连带刘封都有可能被清算。 他能搞出一个，难道就不能搞出第二个？ “鸟尽良弓藏！”刘彻满脸恶意地看着顾渊，“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小畜生。” “刑天机甲还要继续改造，没完成吗？” 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房间内，让刘封和刘彻同时一惊。 作为一个五级觉醒者，刘彻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就要大吼。 然而一只手已经抢先一步，洞穿刘彻的胸膛。 手掌上有着一颗还没来得及停止跳动的心脏。 捏爆刘彻的心脏，顾渊将其尸体丢到一边，看向刘封。 刘封心脏在狂跳，手指停在求助的按钮上没有按下。 顾渊！他竟然真的来了！ 悄无声息间潜入到研究院，一出手就杀死了刘彻，来的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 “别紧张，我只是来了解刑天机甲的，我对它很有兴趣。”顾渊看着刘封说道。 刘封脑海中，思维在疯狂运转。 大概一两秒后，他摆出一副怕死的样子：“别杀我！别杀我！我愿意把刑天机甲给你！”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就看他能不能把顾渊忽悠进去了。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刘封不算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也就在和刘彻争锋相对的时候能超常发挥。 而现在，死亡距离他只有001公分，而在几分钟后，带来死亡的主人将成为困兽。 因为我刘封决定说一个谎话，我生平说过的谎话不多，但这个，会是有生以来最完美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持久！ 顾渊来到天机城的时间，比所有人预料到的还要早很多。 他来到天机城后，没有第一时间露面，而是花了一点时间调查。 完全肯定假药一事是天机商盟的十三家所为，而他们奉行的是刘家的命令。 刘家的家主，是当时二代禁能锁展示会见过的刘彻。 调查过程很顺利，毕竟大部分人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很难把持住。 更不用说，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魔王顾渊。 调查完毕后，得到刘彻最新的行程后，顾渊就来到了研究院。 一路靠着灵物，顾渊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找到刘彻。 也见到了刘封。 于是顾渊就不再隐藏，直接出手。 有什么关于刑天机甲的问题，问刘封就好了。 “机甲能动吗？”顾渊问道。 “啊，机甲肯定能动。”刘封说道，“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带你去看。” “好。”顾渊点点头。 让刘封演一演吧，没什么影响。 两人来到后面高耸、宽敞无比的房间内。 里面站立着足有十八米的庞然大物，正是人形机甲刑天！ 十八米乍听之下不怎么高，但如果一栋层高三米左右的楼，十八米就是五六层的高度。 站在楼房脚下抬头看上去是什么感觉，站在刑天脚下抬头看就是什么感觉。 虽然刑天机甲是人形，不比楼那么“壮”，但人形机甲带来的压迫感显然也更强。 “不要慌，我只是带人来参观一下的，你们到旁边等着，不要闹事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知道吗？”一进来，顾渊在看机甲。 刘封则是安抚里面的人。 里面的研究人员和安保人员迟疑一下，纷纷走到一边，表示配合。 刘封这个主负责人，院长都这么说了，他们难道还要捐躯来表达忠诚？ “这里的摄像头监控我都已经关闭了，大门也封闭了，我权限很高，制造的时候经常会有关闭的情况出现，所以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 刘封惴惴不安地看向顾渊。 这倒是大实话，他的权限是最高的，摄像和门也全部都关闭了。 惴惴不安也不是完全装出来的。 “嗯，和我说说这个机甲吧。”顾渊看向刑天问道。 为了能够成功请君入瓮，刑天机甲的外表极为炫酷。 通体黑红之色，背后一对硕大的钢铁之翼。 整体是经典的高达造型，身躯部分并不庞大，四肢修长，充满了科技感的同时，呈现出流线型的利落感。 有点像巴巴托斯，顾渊以前知道的一个高达机体。 当然，他没看过这个，纯粹是因为有名场面顺便解了一下，然后知道了这个机体。 帅是相当帅。 刘封对自己的穿衣打扮风格很程序员，但对机甲的审美，绝对达到了男人的浪漫级别。 “很帅吧。” 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即使面对顾渊，刘封也忍不住想要想想炫耀一波。 不知道为什么，他原本的颤栗和害怕，现在渐渐消失。 这位魔王给他的感觉并不十分危险。 哪怕刚在几分钟前，顾渊当着他的面杀掉了刘彻。 不对，可能正是因为杀的人是刘彻，刘封反而觉得爽。 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不可调和了。 刘封继续吹刑天机甲，吹得天花乱坠，基本上就是以前宣传的加强版。 “二十个人操控，我看也没足够的地方啊。”顾渊看着刑天说道。 可以容纳二十人的驾驶舱，显然装不到刑天机甲身上。 “是最高二十个人操控，远程遥控操控。”刘封说道，“真正的驾驶舱在身躯里，只是单人驾驶舱，可惜没人能用。” “哦？”顾渊饶有兴趣。 刘封解释起来。 刑天机甲会实现战力增幅，但提前是先消耗心能，而且消耗心能不小。 一般人觉醒者扛不住。 所以需要多个觉醒者一块操控，消耗的心能达到一定程度，刑天机甲才能真正启动，然后反馈回来，成为高战斗力。 人越多，心能越多，战斗力就越强。 当然，人多就需要配合。 因为驾驶舱不够大，因此只能用虚拟仓驾驶舱远程，不能进入到身躯的真正驾驶舱内。 远程操控会有一定延迟，进入到真正的驾驶舱内就不会。 千言万语归纳成一句话，就是强者进入真正的驾驶舱，发挥出刑天真正的威力。 什么三级觉醒者干翻六级，这是以讹传讹，假的。 只有强者才能玩机甲！ 实际上嘛。 眼前的刑天其实分成三个部分，一是躯干核心，也是用来关押顾渊的牢笼。 另外是四肢，已经实现了比较灵活的可动化。 特别是双手，一旦握成圈，就是一个大号的禁能锁，连六级觉醒者都可以限制一二。 不过这四肢和躯干没什么关系，只是单纯地装在了一起。 第三个部分，则是翅膀，那玩意是一个巨大的灵物。 超级飞行器，但需要消耗极为庞大的心能才能够使用。 适用范围极为狭窄。 也就是在刑天机甲计划中，根据一些灵物，耗费巨资搞出了一个心能传输，达到让刑天飞起来的目的。 那些虚拟驾驶舱内的觉醒者们，其实是动力来源。 真正控制刑天飞行、动作的，是由刘封掌控的远程操作系统。 上次演示就是刘封代练。 而其实是牢笼的驾驶舱，也不是单纯的牢笼，表面工作的做的很好。 有屏幕可以连接到外部的监控，看到外面的场景，驾驶座也做的像模像样。 以特殊材料隔绝了原型机，进去是不会被立刻禁能的。 需要坐到驾驶座上，握住车把手一样的操纵杆。 这玩意联通着背后的钢铁双翼，可以通过注入心能来使用双翼达成飞行目的。 也是驾驶舱内真正的操控装置，仅能控制双翼来达到飞行的目的。 四肢的控制，驾驶舱内无法操控。 但双翼控制当做诱饵就足够了，毕竟控制装置是会延伸到原型机改造的牢笼之外。 并不是禁能锁的一部分。 在牢笼上开的空隙越大，顾渊用什么方法脱困的概率也越高。 如果可以的话，全封闭的肯定是最好的。 但世事哪有完美？ 当有人坐上驾驶座，控制双翼的时候，驾驶舱内覆盖着的隔离之物就会开始自行分解破碎。 当它们数量减少到一定程度，整个驾驶舱就会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真正的牢笼。 就好像有人触碰到最开始的原型机一样，稍微一点接触，都能把心能封死。 所有的关键，就是如何让顾渊进入到驾驶舱内。 所以要弄出一个无敌机甲来吸引顾渊。 不会有猛男不喜欢开高达吧？ “好，不错，让我进驾驶舱吧。”顾渊说道。 “什么？”刘封很惊讶。 虽然说机甲是男人的浪漫。 可是你这也太好骗了吧？身为魔王，神州域心照不宣的大敌，就没一点小心谨慎的想法吗？ 还是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呢？ 幸福来得太突然，刘封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怎么，你敢拒绝？”顾渊没有给刘封都思考的机会，在他迟疑了一秒钟后立刻伸手，掐住刘封的脖子。 作为一个非战斗类型的觉醒者，刘封常年混乱的作息让他的身子骨比普通人还要虚。 顾渊这一抓之下，差点把他捏死。 也让刘封立刻收敛乱七八糟的无用想法，配合着顾渊送到了驾驶舱内。 介绍完如何启动，如何操控。 刘封看着驾驶舱的门缓缓关闭，内心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进去了，魔王顾渊就这么进去了？ 困扰神州域大半年，让很多人夜不能寐的心腹大患就这么解决了？ 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高兴的感觉呢？ 刘封让升降机重新落地，看着高大的刑天机甲发呆。 驾驶舱内，顾渊握住操纵杆，“沉睡”的心能开始涌动。 一丝轻微的颤抖感传来，背后的双翼灌注了足够的心能，刑天机甲缓缓飞起。 消耗心能之大，足以让一个六级觉醒者直呼受不了，并且在几秒钟完全累坏，心能枯竭。 但对顾渊来说，沧海一粟。 “好庞大的心能啊。”看到刑天背后的钢铁之翼从展开，巨大的机甲悬浮在半空中，足有半分钟。 刘封不禁感叹道。 一般的六级觉醒者，顶多飞起来几秒钟——通过远程虚拟驾驶舱。 “不过那些隔绝材料马上就要分解到一定程度了。” 隔绝材料其实不需要太多高科技，只要厚度足够啥玩意都能成为隔绝材料。 隔着一张纸触碰到原型机当然会被禁能，但隔着一叠和墙一样厚的纸呢？ 其实就不会。 “哦，开始了。” 顾渊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就连驾驶座都矮了一层，真正露出里面属于原型机的冰冷黑色。 整个驾驶舱，顿时变成了巨大的禁能牢笼。 当初触碰到原型机时候，心能被压制的感觉传来。 “很好。”顾渊颇为满意，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看似空荡荡的驾驶舱其实是一个“整体”，是全方位地压制着顾渊的心能。 顾渊的心能处在大量的消耗中。 而这个时候，他如果进入到全力输出的状态，那原型机就会成为真正的第二道限制。 这种限制和束缚作用于心能本身，和黑狱形成的衣袍一样，对身体反而会形成保护。 “我去，三分钟了，怎么还在飞！这么持久！” 外面，只见过三秒男的刘封，表情渐渐呆滞。 顾渊进入到刑天机甲内后，他就把消息发出去了。 接下来应该是悠哉的等待时间。 可是，刑天机甲飞了足足三分钟还没落下，完全出乎刘封的预料。 大家都是三秒，凭什么你这么持久！ 不仅如此，隔绝材料应该已经分解破碎，禁能锁开始了生效了才对！ 第三百一十六章 飞蛾扑火 “这种庞大的心能……” 第一次，刘封对自己的原型机产生了怀疑，这玩意真的能挡住顾渊吗？ 结果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了。 几分钟的时间，足够那些隔绝材料完全失效。 驾驶舱内部应该已经是“禁能领域”才对，刑天机甲落地才是正常。 而现在…… 刑天机甲不仅没有落地，相反，“嗡嗡嗡”的蜂鸣声从机甲身上传出。 “怎么回事！” 两人快速赶到，是坐镇研究院的六级觉醒者。 “情况不太对……”刘封话音刚落。 蜂鸣声骤然变得尖锐起来，展开的钢铁之翼上骤然延伸出大一片光翼，长度瞬间超过了二十米。 也就这个房间极为宽敞，否则的话，就直接撞上了。 蜂鸣声从尖锐变得轻微。 光翼上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波纹，把整个机甲都包裹了起来。 “这是什么？”一六级觉醒者问道。 “不知道，看来钢铁之翼有我们还没发现的功能。”刘封说道。 钢铁之翼是诅咒灵物，使用代价是觉醒者的心能，消耗很大。 灵物在使用的时候会明悟其情况。 但不是彻底了解，一些“隐藏能力”需要完全发挥的才能够显现出来。 钢铁之翼使用之时需要支付的心能代价过于庞大。 哪怕是好几个六级觉醒者也只能做到基本的飞行能力。 没想到，竟然被顾渊完全激发出来，而且是在原型机禁能的情况下。 “很不错。” 顾渊的声音通过刑天机甲上的发声装置传出来。 关押顾渊后，肯定是要和他沟通的。 因此内外可以实现双向交流，当然，总控制器也可以单向关闭。 总控制器就是一个手机大小的装置，刘封这里有一个——他直接把系统搞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另外还有三个备用的。 在五百米的范围内，可以完全操控机甲。 但现在，控制器的控制选项中，肯定已经没有了“钢铁之翼”。 “顾渊，你做了什么？”刘封打开通讯模块。 “按照你们的希望，主动进入到了牢笼里面。”顾渊回应道。 他的声音直接通过刘封的手机传出来。 “你知道？！”刘封愣了一下。 这可是绝密计划，知晓者寥寥无几。 包括参与的研究人员也不知道刑天机甲的真实目的。 “是外乡人？”刘封迅速醒悟过来。 如果说还有谁可能泄露刑天机甲真正目的的话，那就只有外乡人了。 毕竟整个计划可以说是因为外乡人万化的一席话而起的。 “不，那一天是我。” “什么？” “那一天的人，不是外乡人，是我。”顾渊声音带着笑意。 刘封目瞪口呆，谁能想到，顾渊竟然主动引导他们制造牢笼？ 另外两个六级觉醒者则是不明所以。 “你完成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刑天机甲转过脑袋，看向刘封。 “怎么会动？”刘封更加惊讶。 刑天机甲可动性很强，但内部的监牢可没有操控系统。 “是心能，我使用了心能。”顾渊说道。 钢铁之翼是非常不错的灵物。 现在笼罩着整个机甲的光晕，是顾渊心能的具象化。 牢笼内的顾渊，身上没有出现全力出手状态下的黑色长袍，但身后黑狱的混沌虚影若隐若现。 澎湃的心能经过原型机牢笼的压制，又以钢铁之翼为枢纽，输出出来。 变得非常“温和”。 如果是全力输出的姿态，这机甲除了原型机牢笼外，其它的部位恐怕都已经被毁掉了。 庞大“温和”的心能包裹住机甲全身，刑天机甲能动是因为顾渊在控制。 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外控制，如同在玩一个可动拼装模型。 “心能能做到这些？” “只要够强，再加上亿点点的灵物帮助，就可以了。”顾渊笑道。 他决定，把现在结合刑天机甲的状态，命名为解放。 以前的全力出手，则是叫做“二阶解放”。 如果能够继续适应变化的话，就直接往上加，三阶四阶什么的。 变身嘛，基本操作了。 哪个boss没多种变身形态呢？ 刘封还打算说什么，突然间，房间坚固无比的外墙被撞破。 一道身影出现其中。 恐怖的杀意弥漫，充斥着整个房间，让刘封汗毛竖立。 “谁杀了我的孩子！” 愤怒的低吼咆哮从那人口中响起，两个有着些许区别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形成。 来者是一个老人，身上甚至还穿着病号服。 但一身逸散出的澎湃力量让人不容小觑，最特别的地方还是他的脸孔。 一张脸上重叠着另外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虚影。 “是双子星！” 两个六级觉醒者立刻认出来者。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家的顶梁柱，这些年被传和炎帝一样已经不太行的刘温刘波两兄弟。 同时，他们也是刘彻的父亲和叔叔——或者，父亲和大伯。 双子星向来同进同出，很多事情就不太好说。 看他们的病号服，传闻显然是真的。 两人真的重病了。 两人病得其实比传闻的还要严重一些，刘家吊命、保命的灵物之类的东西都给了两人使用。 这也导致刘彻身上反而没有半点保命灵物。 只有一个类似于类似于仙侠小说里面“命牌”一样的玩意。 可以“监控”生死和位置。 所以现在，双子星来了！ 而他们的状态，让两个六级觉醒者心中一跳。 双子星的融合状态，是他们最强大的底牌，发挥出来的战力极强——代价也很严重。 两者只使用过一次，轻易杀掉了一只非常强大危险的鬼怪。 杀掉那危险无比的鬼怪后，两人直接休养了三年才算完全恢复过来。 其代价之大，可想而知。 重病的情况下又一次使用的话，代价，恐怕是他们的命。 “刘温！”一个六级觉醒者开口提醒，“冷静一点，这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 暴怒的双子星已经锁定目标刑天机甲，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两个将死的老头，最宠溺的长子被杀，对他们来说，除了复仇之外，人生之中已经别无他物。 就算知道刑天机甲内的人是顾渊，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他们是慷慨赴死的勇士。 双子星撞进了淡淡的光晕中，然后，如同被冻结在琥珀里面的小虫子一般动弹不得。 通过屏幕，顾渊看到了被他庞大的心能完全控制，根本无法动弹的双子星。 “这是谁？”他问道。 “刘家真正家主，顶梁柱，顾渊，你不会真的想要挑起战争吧？”一个六级觉醒者说道。 希望这个身份能让顾渊稍微思考一下。 但能有多少作用，谁也说不清楚。 “哦，原来是刘家的掌舵人啊。”顾渊说道。 “啊啊啊！”双子星愤怒地咆哮着，挣扎着，却丝毫动弹不得。 “假药的事情和你有关吗？” 据顾渊所知，眼前这两人似乎隐退幕后好几年了。 “我要……杀了你……”双子星死死盯着眼前的庞大机甲，声音渐渐低弱。 口鼻中不断有鲜血流出，赤红的脸色迅速转白，冲天杀气也慢慢平息，渐渐不动了。 本来就是燃烧生命来复仇者，结果一头撞到了大山之上。 如果他（们）挣扎得不那么激烈，不会这么快死去。 但疯狂调动所有力量挣扎，是会损伤自己的，就好像要挣脱绳子、手铐往往会让手腕鲜血淋漓。 “死得好快啊。”顾渊嘀咕一句，心能一松。 双子星一分为二，两具尸体落地。 两个六级觉醒者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死了？ 两个抱着必死之意，燃烧生命的六级强者就这么死了？ 甚至连对方的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什么时候六级觉醒者变得如此脆弱而廉价了，炮灰？连炮灰都不如！ “刘家，要完了。”一个觉醒者低语一句。 双子星死去，刘彻死去，刘家要步入李家……不对，是艾家的后尘！ 刘彻此人没有容人之量，他和刘封的关系，基本就是他和刘家其他人关系的典型代表——恶化版的。 刘家的其他人，一些五级觉醒者这两年纷纷和刘彻离心离德。 刘家是完全依靠双子星支撑着的家族。 双子星一死，也意味着刘家的垮台，成为继艾家之后，顾渊第二个覆灭的家族！ 而刘家，显然不会成为最后一个！ 刘温刘波的尸体上，各自出现了一个款式一样的耳环，在死后出现了觉醒遗物。 两个六级觉醒者多看一眼，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眼前的巨大机甲上。 这边的求救信号、通知都已经发出去了。 理论上来说，他们将会援军不断，时间站在他们这边。 可那些援军对顾渊来说真的有作用吗？ 就算整个天机城，所有的觉醒者都聚集起来，能对顾渊造成多少伤害？ 这时，环绕包裹着刑天机甲的光晕散去，延伸出来的超大光翼收拢，钢铁之翼也收缩起来，有点像是披风挂在机甲背后。 刑天机甲落回到地上。 紧接着，一阵令人牙疼的声音。 顾渊进入后关闭锁死的原型机牢门被他强行打开。 因为本身设计的就是可动之门——毕竟要把顾渊“放”进去。 要是顾渊死在里面，也能把尸体取出来。 所以被顾渊用暴力打开，损坏的也只是锁装置。 锁装置是锁不住一个六级强身系觉醒者的。 顾渊无论怎么接触原型机牢笼，六级强身系的基本水平都能轻松地维持住。 他从刑天机甲上落下。 刘封身边的两个六级觉醒者齐齐退后一步。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尸傀 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顿时脸色难看，他们不是要逃，刚才是一种本能的行为。 如同猎物看见了猎食者。 因为进入到解放状态，顾渊身上激荡的心能并未彻底平复下来。 稍微一点波澜，就足以让这两个敏锐的六级觉醒者感受到极为恐怖的威胁。 反倒是刘封实力弱，没什么感觉。 他表情呆滞，一副被渣男欺骗的模样。 “你的机甲真棒！”顾渊拍了拍刑天机甲，对刘封伸出大拇指夸奖道。 不枉他当初启发刘封。 “呵。”呆滞过后，刘封苦笑了一下。 没有人能提前想到这是在为他人做嫁衣，毕竟，那可是原型机啊。 禁能效果是所有人都确认过的。 “它没能实现禁能吗？” 刘封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禁能，但是我的心能太多了，禁不过来。这玩意对我来说，反而是一道保险。”顾渊笑了笑，靠近刑天机甲。 眼睛上盛开出一朵鲜血，把庞大的刑天机甲直接存入到内部空间中。 其心能消耗，又是连六级觉醒者也承受不起的巨大。 但对顾渊来说，毫无负担。 甚至有负担，他反而会感觉到高兴。 把刑天机甲收走后，顾渊看向刘封那边。 两个六级觉醒者又齐齐退后一步，这次就不是因为本能地恐怖而退后了，而是有意识的行为。 “别紧张，我不找你们，我要继续卖假药的清理工作，你们别挡路就行。”顾渊说道。 他来此一开始的原因是为了找刘彻等人。 刑天机甲的收取工作，是“顺带”的。 如果刑天机甲没造好，顾渊自然不会收走。 刘彻解决了，十三家的人顾渊还没处理呢。 不掀腥风血雨，让人心惊胆寒，怎么遏制假药的生产和传播？ “加油！我期待你能够真正制造出限制我的禁能装置。”临走前，顾渊还夸奖地拍了拍刘封的肩膀，“还有，注意身体。你这样搞，没几年好活了。” 在三人目送下，顾渊离开这里。 天机商盟十三家的掌舵人还没离开研究院。 刚才双子星闯进来，引起了不小风波，警报声在各处响起。 不过三十家的人没有仓皇逃窜，研究院绝对比他们各自的家里安全。 发生点什么事情也不怕被波及。 他们只是来参观的，不关他们的事—— 当休息室的房门被打开，顾渊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前，这些人是这么想的。 而当顾渊来到之后，所有侥幸的想法都变成了惊恐的情绪。 “好了，在我们开始之前，有人需要说什么吗？”顾渊看向天机十三家，也并非所有人都一定要杀掉。 几分钟后，顾渊离开休息室，留下几个劫后余生之人。 “轮到末日教派了。” 顾渊释放出了大天狗，控制着它一飞冲天。 恐惧光环的影响远去，逐渐平息。 掀起的波澜还在扩散。 “什么！” 远在天罪城的龙帝曹瞒等人接到消息。 顾渊出现在天机城，杀掉了刘家家主刘彻，以及刘家好几年没露面的支柱、双子星，刘温刘波。 准确一点说，是原本就重病，命不久矣的双子星为了给刘彻复仇，飞蛾扑火而死。 都不能算顾渊杀了他们，顾渊只是阻挡了他们。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 刘家，完了！ 就和艾家一样。 原本刘家倒台，会掀起一场瓜分的盛宴和狂潮，七大家之间的“彼此互助”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半点作用。 但现在，可以参与到这场盛宴中的人，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刘家。 他们的目光都锁死在顾渊身上。 这位天下第一的魔王，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的实力，又到底达到了什么地步？ 刘彻、双子星等人死在顾渊手中，没有人会感到意外。 顾渊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别说单对单，就算多对一，龙帝、斗帝等二十多个六级强者，携带了大量的灵物。 才有一些底气直面顾渊，和他平等（实力）对话。 这是听到刘家完蛋消息之前，大家对顾渊实力的推测。 但现在，这个推测作废。 因为顾渊在研究院还干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带走了刑天机甲——进入到为他准备的牢笼内，然后轻易脱身，夺走了刑天机甲！ 神州域耗费了人力物力制造的“刑天牢笼”，对顾渊宝具，没有发挥半点作用。 除开刑天机甲出问题外，只能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顾渊的实力，比推测得还要强，强大几十倍，几百倍！ 龙帝和斗帝两人面面相觑，在彼此脸上看到了一点庆幸。 二代禁能锁的原型机是个什么东西，他们可太清楚了。 他们可是参与测试过的，只要一根手指的接触，两个强大的六级觉醒者瞬间变成普通人。 然后把人数增加到极限，全部都可以禁能，完全禁死的那种。 这样的禁能锁牢笼，竟然还无法困住顾渊。 其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不是顾渊离开，他们正面撞上冲突，打起来，真的可以两败俱伤吗？ “天罪城的假药进行得怎么样了？”斗帝林苍穹突然问道。 “不太清楚。”曹瞒说道。 “我觉得假药事情需要花时间，好好彻查一下，你觉得呢？”林苍穹说道，意有所指。 “有道理，不过也不能一直查下去。”曹瞒点点头。 林苍穹的意思是借着假药事情，稍微避一避顾渊，他们不能冲上去送了。 曹瞒表示赞同，不过提醒林苍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如果顾渊真的大肆杀戮的话，触及到底线的话，他们还是要出手的。 但不能第一时间，需要用别的办法尽量消耗顾渊之后才动手。 觉醒者可能已经不是顾渊的对手了。 但现代高杀伤热兵器洗地，顾渊可未必能抗住。 关键在于这样做的代价，要把神州域变成战场，是需要下很大的决心和勇气的。 各种紧急预案被提上日程，各方各面的力量开始被调动。 神州域做好了战争的准备——一个域和一个人的战争！ 这个时候，顾渊已经来到末日教派的一个据点中，可惜这里空荡荡一片，没有什么人在。 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秘密基地，没有任何特殊的建筑设备。 一点都不“神秘组织”。 就是普普通通的房子。 确定了没有人之后，顾渊坐着天狗前往下一个据点。 顾渊寻找这末日教派之时。 天雄城，远离尘嚣的孙家祖地，一处青山绿水之地，隐约有一点点响动传出来。 这里有着一个偌大庄园，与周围景物明显有区别的河流、绿树、花园。 人工打造的自然美景。 从天空中往下看去，庄园内空无一人。 但不断有一些响动传出，分外奇怪。要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片区域，很多地方都会呈现出一定的扭曲。 好像立体投影出现了瑕疵一样。 这里的平静，是假的！ 过了一会儿，偶尔传出来的一些响动消失。 虚假的幻想也完全消失，显露出真实。 庄园内部，美丽的花园已经一片狼藉，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土地，就连那城堡一般的建筑都倒塌了大半。 同样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迹。 这片狼藉的战场上，只有两人一站一跪。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正在消失的尸体，像是鬼怪一样消失不见。 一人半跪在地。 此人是个中年男子，面目英挺，鹰钩鼻，看面相就有枭雄之姿。 而他面前，站着一个老者，身材并不高大，满面风霜，一看就知道是饱经生活磨难之人。 但认识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他的面孔、年纪而轻视。 因为他是莫星驰，神州域四帝之一的星帝！ 也是四帝中年纪第二大的一位。 年纪最大的则是炎帝，此时此刻，炎帝就站在莫星驰的面前，身上脑袋上都燃烧着逐渐熄灭的火焰。 脑袋是完全的骷髅头。 莫星驰神色平静，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鹰钩鼻男子：“想不到你真的做出出了这种事情，孙谋。” “哈！” 孙谋冷笑一声，他是孙家家主，六级觉醒者。 孙家的情况和刘家有些相似，还是刘家的“先驱”。 支柱炎帝早在多年前就生病，一直卧床不起。 好在孙谋本人是个六级觉醒者，而且不像刘彻那样心胸狭窄又狂妄自大。 他安分低调，守着孙家的半亩三分地，一副“守成之君”的态势。 但是，这只是表面！ 背地里，孙谋的动作不断，他压根就不满足于维持现状，他的野心，比任何一个人来得都要强烈。 “我可以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强烈情绪，那是不甘，是怨恨……”看着燃烧着的炎帝尸体，莫星驰说道，“你的能力，不是傀儡术吧？你杀了他。” 孙谋是特殊系，能力对外宣称的傀儡术。 实际上要更加复杂一些，应该说是“尸傀术”，他控制之下的，不是傀儡，而是尸体！ 眼前的炎帝，就是孙谋的尸傀！ “我亲手杀掉，制造出的尸傀，可以保持生前的战斗力，而且，不受任何数量的限制……”孙谋叹息一声，紧接着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没想到你这个老头子隐藏得这么深！” 莫星驰的实力完全出乎孙谋的预料。 按照道理来说，四帝应该在伯仲之间（正常状态）。 但莫星驰非以一己之力，就击败了他暗中建立的尸傀军团。 这份实力，恐怕已经超过了四帝的级别！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两秒 “不，我虽然可能强一些，但也强的有限，顶多胜过孙雄一些而已。当年我们交过手。”面对孙谋的吹捧，莫星驰很淡然，“是你太弱了。” “我弱？”孙谋嘲笑一声。 他的尸傀，可以发挥出本尊生前真正的战斗力，再加上悍不畏死的特性，会比本尊还要强。 “你的力量太分散了。”莫星驰看向周围，尸体都已经消失，“如果没有其他的傀儡，说不定会更强一些。” 在莫星驰看来，炎帝尸傀发挥出来的力量顶多就只有以前的九成。 “算了，多说无益。”孙谋说道，“成王败寇，来吧。” 一副等死的模样。 炎帝的尸体，上面的火焰消散，尸体倒下，缓缓散去消失。 莫星驰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问道：“你暗中建立了末日教派对吧？” 孙谋露出怒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要杀就杀，还要往我身上波脏水？莫星驰，你这个虚伪的小人！” “我们暗中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确定末日教派和你孙家有关，否则的话，也不会选择孙家开刀。”莫星驰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孙谋脸色狰狞。 一副“我可以接受失败，但绝不接受污蔑”的模样。 莫星驰依然一脸平静：“我只想要知道，末日教派里还有谁。这样以破坏和杀戮为目的的组织，不应该存在神州域。” 末日教派的人，大多都是激进分子。 对神州域危害不小，如果鬼域没有被顾渊解决，给他们一定的发展土壤，说不定还真的会形成一股浪潮。 只可惜，刚刚有了一些苗头，鬼域被顾渊解决了。 宣扬的那一套世界毁灭之类的说法没有了土壤、市场，最终变成了类似于“外乡人”一样的玩意。 但因为背后是孙家的支持，造成的影响和危害肯定要比外乡人大。 至于孙谋为什么要弄出这个末日教派。 今天和其交手后，莫星驰有了一些猜测，孙谋的能力应该是控尸之类的。 刚才他交手的一堆傀儡中，就有不少实力不俗，在这一两年内死去、失踪的五级觉醒者。 末日教派发展到一定程度，掀起动乱的话。 对孙谋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会有更多的尸体来源。 刚才的尸傀军团已经有了一点气候。 假如没有顾渊横空出世，造成了一系列的变化。 末日教派在孙家的支持下慢慢发展，掀起动乱，孙谋不断增加尸傀，天下第一，指日可待。 甚至有可能一统神州域。 只可惜，顾渊冒了出来。 他公开了劳伦斯药剂，导致各方面都变化，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复兴会也在这种情况下开始提前行动。 作为想要复兴神州域的组织，末日教派这种斜教肯定是重点打击对象。 本就有人在调查末日教派，后续复兴会的成员开始加大力度。 没想到一查查到了孙家头上。 末日教派居然是孙家在背后搞出来的。 而这个时候，孙谋其实也有所察觉，有人在查他们，已经做了一些应对，准备反击。 然而莫星驰极为果断，棋快一招，在查到末日教派根脚后，立刻对孙家出手。 末日教派在复兴会的清除名单上。 腐朽堕落的七大家，同样也在！ 不把七大家清除，神州域谈何复兴？ 于是就有了这场由复兴会先发制人，“无人知晓”的战斗，孙谋落败。 而莫星驰想要把末日教派彻底连根拔起，倒是和顾渊的行为不谋而合。 复兴会的行为，必然会掀起动荡。 不安定的环境，是末日教派这样的组织兴起的土壤。 末日教派必须彻底剿灭。 只是，孙谋的嘴比他的实力还要硬，莫星驰用了一些手段逼迫，孙谋也不肯承认，更没有透露更多关于末日教派的信息。 “会长，时间不多了。” 这个时候，有人过来说道。 这个庄园内，自然不只有孙谋一个人，在他和莫星驰的战场之外，还有别的战场。 其他战场的结果，也和这边的一样。 复兴会胜利，孙家的有生力量被彻底消灭。 和艾家一样，退出七大家的历史舞台，至此，七大家只剩五个。 而这个时候，孙家祖地遇袭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 不想被治安局等赶来的觉醒者堵上，现在必须离开。 “你真的什么都不打算说？”莫星驰看着孙谋，最后一问。 “要杀就杀！”孙谋很硬气。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真和末日教派没关系，被莫星驰冤枉呢。 “算了。” 莫星驰手上涌现出一片璀璨星光，落向孙谋。 孙谋的胸膛被这片星光轰出一个大洞来，干脆无比地倒下。 莫星驰取下挂在脖子上的一个珠子。 这珠子核桃大小，呈现出半透明的黑色，仿若是黑水晶一般，里面有着一抹正在缓缓流传的红色。 莫星驰把柱子放在孙谋的尸体上。 几秒钟后，他皱起眉头。 “会长，怎么了？”来到提醒莫星驰时间不多的复兴会成员说道。 “不对。”莫星驰看着那个珠子说道，“星珠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吸收到任何心能力量。” 复兴会成员不是很明白：“嗯，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证明孙谋没死，有点麻烦了。”莫星驰目光深邃，却让这些复兴会成员脸色大变。 复兴会虽然已经开始行动了，但还不到彻底“露面”的时候。 这个时候暴露，要面对的，恐怕就是神州域的群起而攻之。 “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通知下去，告诉其他人，适当隐藏，一切明面上的压力，由我承担。”莫星驰果断道，“另外，把孙家组建末日教派的事情还有证据传出去。” 怪不得孙谋明明大势已去，却什么也不肯说。 反而一心求死，原来是有后手准备。 却不知道孙谋用了什么方法（灵物）活了下来。 末日教派的某个据点中。 副教主向俊远和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看着眼前的透明圆柱体玻璃容器。 容器很大，有三米高，直径也有两米左右。 里面灌注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 液体中悬浮着一团肉块，这个肉块，正在膨胀。 房间内的各个仪器中，都传来各种不正常的指数警报。 向俊远看着容器里的肉块渐渐膨胀成婴儿大小的人形，并且飞速成长，脸色非常难看。 这个肉块是一件灵物，叫做太岁。 可以把一个人完完全全转移到上面，实现某种意义上完美的重生。 不过需要足够的太岁肉块才能够实现重生。 孙谋只有“一块半”的量，那半块用来测试实验，确认了剩下太岁肉块足够一个人复活重生。 当向俊远察觉到有人开始摸到末日教派根脚的时候，立刻把事情汇报给了孙谋。 孙谋也果断把太岁转移到这个据点中。 恰好完成了这次的死里逃生。 复活重生后的孙谋脸色阴郁，敲了敲玻璃，示意向俊远他们把他放出来。 这水是用来保持太岁“新鲜度”的，他在里面可不好呼吸。 只是，敲了几下后，向俊远他们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孙谋又一次用力敲了敲玻璃，这家伙怎么回事？ 第二次，向俊远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包括他身边的人，惴惴不安，表情惶恐却没有动。 “你敢背叛我？”孙谋大怒的同时又不解。 向俊远不是外人，他是自己从小培养出来的，近乎死士，可以绝对信任之人。 怎么会背叛他？ 惊疑中，孙谋身上浮现黑色的粒子，迅速凝成一个人，一拳轰在玻璃容器上。 这容器的玻璃不算特别坚固，以五级强身系觉醒者尸傀的力量，足以轻松打破。 玻璃破碎，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 “向俊远，你怎么回事？”孙谋身上环绕着黑色的粒子，不断形成一个又一个尸傀。 尸傀簇拥着走到一边，拿起一件长外套穿上：“说说吧。” 向俊远用目光偏向一边。 孙谋转过头去，看向那边。 那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饶有兴趣地看过来。 “我认识你，你是不是孙家的那个孙谋，六级觉醒者？”顾渊说道。 七大家的家主，掌权人，他多少有点印象。 前两个末日教派据点没有什么收获，没想到第三个居然有意外收获。 不仅有末日教派的副教主，还遇见了七大家之一——孙家的家主。 所以，末日教派神神秘秘，隐藏的教主，竟然是他？ 孙家暗中搞出了个斜教，还真有意思。 自己挖自己墙角吗？ “你！”孙谋脸色一变！ 向俊远等人表情凝重不是背叛，而是恐惧！ 顾渊是对孙谋有点印象，他对顾渊可不是只有一点印象这么简单。 惊骇之中，孙谋反映如电，身前围绕的尸傀一拥而上，冲向顾渊。 下一秒，这些尸傀像是纸糊的一样被完全撕碎，化作最初的黑色粒子后消失。 顾渊冲向孙谋。 孙谋面前出现炎帝的身影，身上头颅上燃烧着火焰，如同恶灵骑士一般。 高能火焰正在涌动，即将喷发！ 顾渊身后黑狱牢笼洞开。 酒吞童子的力量化作血色的酒水，当头落下，和炎帝尸傀的火焰碰撞，滋滋声和大量白雾冒出。 六条拿着武器的手臂从顾渊身后长出，半透明的武器刺入到炎帝尸傀身上。 撕裂！ 炎帝的尸傀四分五裂，变成飞溅的碎块。 顾渊一拳轰出。 孙谋身前的心能力场在顾渊的拳头还有力场之下破碎。 一蓬血雾迸发。 无头的尸体倒下，顾渊收手，鬼怪们的虚影消失。 两秒钟，战斗结束。 孙家家主，末日教派教主，孙谋身死。 第三百一十九章 漫长持久的战争？ 孙谋也是倒霉。 有人摸到末日教派的根脚，他孙家“背后黑手”的身份可能暴露，他就把太岁给转移了，万一东窗事发，可以给自己一条后路。 末日教派据点不在少数，各处分散，非常隐蔽。 不像孙家祖地那么显眼。 当然，仅仅是这样还不够保险，孙谋打算再找一个全新的地方，把太岁转移过去。 要知道，据点毕竟是有教派高层来过的。 找一个新的地方，只有他和向俊远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天罪城那边的事情，孙谋有所耳闻，已经告诉向俊远，尽量以最快的速度转移太岁了。 要是在天罪城的护法露馅，据点也就不隐蔽安全了。 可无论是找新的合适之地，还是把太岁“维持新鲜度”的设备转移，都不是一蹴而就之事，需要时间。 而对手的行动太快了。 复兴会直接杀上门，没有孙谋所想，什么各方势力的勾心斗角和扯皮。 复兴会的人查到末日教派的一些人，一些资金和孙家有隐秘又千丝万缕的关联后。 莫星驰直接悍然杀上门。 证据？走程序？ 要这么做的话，他莫星驰成立复兴会干什么？ 革新，复兴用的就是雷霆手段，流血是家常便饭。直到敌人的血或者自己的血流尽，就这么简单。 在被击败的那一刻，孙谋还在庆幸自己早做准备。 要是太岁还藏在祖地，那他肯定无法逃过这一劫。 却没想到，有一个人，比莫星驰要更快。 莫星驰，复兴会至少是花了一些时间谋划，才攻上孙家祖地。 顾渊呢，当天罪城封城，他要怼假药剂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 人已经在路上了。 孙谋确定天罪城末日教派失联的时候，让向俊远加速的时候，顾渊已经接近天机城了。 顾渊从天机城离开，复兴会恰好杀上孙家祖地。 孙家祖地这边结束前，顾渊就来到了这个据点。 正把人聚集起来，逼问副教主向俊远，教主的信息呢。 孙谋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昨晚开始在天罪城掀起杀戮，今天白天就杀到了末日教派的据点。 这种速度，是孙谋他们根本无法预料到的。 就算能预料，他们也“反应”不过来。 孙谋从劫后余生，柳暗花明到彻底堕入死亡，仅仅用了两秒钟。 目光从孙谋尸体上移开，顾渊看向向俊远等人：“轮到你们了。” “啊！” 忠心耿耿的向俊远咆哮一声，主动冲向顾渊。 半分钟后，顾渊离开房间，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必要的时候，树魅是非常好的“清道夫”。 “还有两个，还是一个？” 末日教派的首恶已死，但护法还没死完，剩余的据点要扫荡。 另外生产假药的地方顾渊也要拔掉。 这一点，要比天机商盟这边麻烦一些。 天机商盟那边的生产线，自有十三家没死的几个去处理，可以改成真正的劳伦斯药剂生产。 末日教派这边，就没有任何留下的必要。 全部都要死！ “什么，孙家祖地出事了？孙雄、孙谋都死了。” “谁做的？不知道？去查啊！不知道你来说什么！” “是不是顾渊做的？” “顾渊为什么要去灭孙家？” 随着时间推移，一个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神州域疯狂传播。 这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传出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人震惊。 顾渊封城天罪，紧接着，刘家遭重，然后又是孙家遭重。 一波接着一波，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相比之下，末日教派的消亡无人知晓。 那一个六级觉醒者的死亡，也变得“无人问津”了。 然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九月一号，距离顾渊封城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末日教派被顾渊连根拔起，彻底扫荡，连跟鸡毛都没有剩下。 天罪城这边也开展着轰轰烈烈的假药自查行动。 揪出了一堆的假药贩子，当众销毁为数不少的假药。 其后，宣布城池解除封禁，可以出入自由。 在天罪城宣布解除封禁的时候，在某个双城交界之处，恐怖的爆炸，火光浓烟吞没了一切。 仿若是地震一般。 连远离战场的人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战场，是的，那远离人烟的地方，成为了顾渊和神州域现代化部队的战场。 尽管周围没有值得一看的敌人。谷 但神州域这边依然建有部队，往高精方向发展。 在孙家也步入艾、刘后尘后，神州域高层人人自危，老世派、新世派还有学院派，在这一刻达成高度统一。 决定对顾渊出动现代化武力部队。 理论来说，以顾渊恐怖的机动性，他往城中，繁华之地一钻，各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天狗狂飙到极致的飞行速度，几乎和现在神州域的战斗机持平。 这也是神州域这边有所顾虑的原因。 武器威力是很恐怖，达到了六级觉醒者所不能及的地步——从天罪城鬼域发生的事情来说，也就顾渊能及。 可打不到人，不敢打，有什么用？ 没想到顾渊竟然给了机会，犯下大事后还不低调离开，竟然大摇大摆地跑到了无人之地。 神州域这边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毫不犹豫地将诸多武器通通丢了出去，甚至包括一些实验性质的。 无所谓，反正是用来杀伤的，刚好测试一下。 可最后的结果，让神州域高层明白，不是顾渊不小心给机会，让他们抓住。 而是顾渊压根就是故意的！ 派出去的部队全军覆没，而顾渊本人毫发无伤，连衣角都没有伤到片刻。 哪怕可能存在鬼怪挡下武器杀伤的可能。可是，有部分武器经过了强化的，能够对鬼怪造成足够的伤害才对。 顾渊到底是怎么做到毫发无伤的？ 不解的迷惑中。 没有半点伤势的顾渊则是开始了他的反击，使用刑天机甲，来了一场“机甲秀”。 原本用来困住顾渊的牢笼，成为他的武器。 延展出来的光翼无坚不摧，包裹着刑天机甲的光晕坚不可摧！ 再加上胜过战斗机的高机动性，刑天机甲如入无人之境，在地面，天空高速掠过。 背后留下的是一堆武器的“废墟”。 第二轮的火力轰炸都来不及展开，顾渊就用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战役。 从头到尾，都不是神州域的火力部队拦住了顾渊，而是顾渊在等他们。 他想要做什么？ 展现自己的强大，测试刑天机甲，还是彻底掀起战争？ 神州域高层随着这一战的结束，安静下去，表面上的抗议和不满都消失无踪。 压抑得仿若是一潭死水。 顾渊本人则是没有想象中的来到天魁城，威压天下。 相反，他移动的方向向南，目的地是天罪城。 那边根据他的要求，已经把卖假药的相关人员都抓起来了。 顾渊要过去进行收尾工作。 这一战，则是他给神州域的一个“交代”，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他先灭刘家，再杀孙谋，加上以前的艾家。 神州域七大家，有足足三家毁在他手里，这样的情况下，神州域再没点表示，那就真成缩头乌龟了。 神州域必然会有所动作。 所以顾渊在等，等到神州域的反击。 不管反击成不成，好歹反击了。 至于这个反击失败，会给人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精神压抑，就不是顾渊能管的了。 大家都是身居高位之人，相信很快能够调整过来，重整旗鼓。 事实上，神州域高层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就躺平等死了。 这次失败了，还可以有下次。 各种方案、计划都在准备。 神州域是一方势力，不是一个人，既然顾渊要玩，那就和他慢慢玩。 事到如今，关于顾渊的性格分析，各种模型报告也早就放上了众人的面前。 上面分析顾渊是一个“玩家”。 实力强大，无意——至少暂时无意统治天下。 多次出手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出手本身，像是一些猫科动物的行为。 捕猎不是为了饱腹，而是为了好玩。 他在享受猎物的挣扎，享受捕猎的快感。 很不幸，神州域成为了他的猎物，万幸，神州域有机会反击。 这会是一场漫长持久的战争。 而最后，获胜者只会是神州域。 因为顾渊只是一个人，神州域可以输很多很多次，顾渊只能输一次……顶多两，好吧，三次最多了。 至于东京城势力，在神州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天罪城，外面的高空。 顾渊把天狗停下，看向眼前不远处的大雕：“我认识你，你是金逊的朋友对吧。” “是的，顾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你。”大雕说道。 大天狗的恐惧光环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好啊，带路。”顾渊答应下来。 金逊在这个时候找他，会是什么事情呢？ 大雕没有带着顾渊往下飞，而是带着他往上飞，一头撞进厚实的云层中。 顾渊看到头顶上的天空中，赫然悬浮着一艘黑色的……飞船？ 第三百二十章 复兴会的邀请 是的，一艘黑色的飞船。 整体的样式造型就和一般的船只差不多，通体黑色，材料的话，似乎是黑色的木头？ 长度有两百米左右，周围弥漫着并不浓烈的黑色云雾。 船只则是若隐若现，给人一种不是非常真切，幽灵船的感觉。 “灵物？” 很明显，这不是现在的科技水平能够制造出的产物。 “是的，这是我们的基地。” “你们？金逊是什么奇奇怪怪组织的成员吗？”顾渊问道。 “来吧，马上您就能知晓一切了，顾先生。”大雕率先往上飞，落到甲板上。 顾渊跟在后面，在半空中收起天狗，落到甲板。 落入船只桅杆的范围内，顾渊骤然感觉到原本高空的冷风消失不见。 周围变得温暖起来。 甲板上有好几个人在等顾渊。 顾渊就认识两个，一个是金逊，另外一个是，他没记错的话，是四帝之一的莫星驰。 “顾先生，欢迎您的到来。”莫星驰展现出很官方的外交辞令。 “找我什么事情？”顾渊先问了一句，又看向金逊，“你还没退休，就加入神秘组织捞外快了？” 肯定不是神州域官方的秘密部门。 以顾渊现在和神州域的关系，这样的秘密部门绝对不会暴露在他的眼前。 “是复兴会。”金逊说道，“我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是复兴会的成员了。” “顾先生，我们进去聊？”莫星驰说道。 “好。”顾渊点点头。 几人进到船舱内的房间中。 飞船外部的样式是古代风格，房间里面现代化的用品倒是一应俱全。 古今结合完美，非常舒适，能够满足叶公好龙者的所有需求。 房间内三人，莫星驰给顾渊泡了一杯茶，金逊作陪。 不过金逊显然没有多说的意思，他只是作为顾渊的熟人在这里呆着，让气氛变得更加融洽一些。 真正和顾渊对话的，是莫星驰。 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莫星驰说道：“顾先生，我就直说了……” 从莫星驰的口中，顾渊了解到了复兴会的起源，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以及他们的目的。 “原来，是你把孙谋逼到我手上的啊。”顾渊恍然大悟。 “孙谋？”莫星驰一愣，“顾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渊把孙谋的事情说了一遍。 莫星驰露出笑容：“原来如此，我看七大家们没什么反应，还以为是顾先生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或者他们在暗中行事。看来是我们还没‘出名’。” 神州域这边还没真没发现孙谋死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的尸体就在孙家祖地呢。 顾渊说孙谋之死是他做的，没必要撒谎，神州域这边也没有过于深入地详细调查，就把孙家祖地发生的事情“扣”到了顾渊头上。 这让复兴会得以继续隐藏下去。 “不过，已经没区别了。”莫星驰说道，“我们复兴会也打算真正出面了。” “嗯，为什么？”顾渊问道。 复兴会隐藏暗处，不是挺好的吗？ “我们不可能一直隐藏暗处。”莫星驰说道，“我们所做的事情，需要更多志同道合之人加入，推翻腐朽的统治，没有什么不能言说的。” 隐藏是战术，不是目的。 “所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们想要邀请顾先生您加入到复兴会。”莫星驰说道。 “我，你确定？”顾渊哑然失笑。 “是的，我们有着相近的理想。”莫星驰看着顾渊说道。 “……那什么，我可没有想过要复兴神州域。”顾渊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高尚。 “但顾先生您有最朴素，最直观的正义感。”莫星驰说道，“从艾家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 “与其说是朴素的正义感，倒不如说是我不喜欢艾家做的事情。”顾渊说道，“我只是凭借自己的好恶做事罢了，和你美化中的那个人不一样。” 顾渊不是谦虚，他可太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了。 朴素的正义感不是说没有，但也仅限于此，更多的是本人的主观好恶。 他是典型的网络法官，断案死刑起跳——“这事也干得出来？都给爷死！” 艾家，刘家这些事情，顾渊就是基于这种想法而为。 至于后续嘛，顾渊压根就没有想过。 他开心就行了。 “顾先生能这样想，已经超过很多人了，很多人都认不清自己。就算认清了，很多时候也会在前进道路上逐渐迷失自我。”莫星驰说道。 顾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包括你？” “当然包括我。”莫星驰严肃道，“我邀请顾先生，并不是希望您成为我复兴会的打手，而是希望您成为我，成为复兴会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成为我们的束缚，我们的枷锁，我们的悬顶之剑！” “你希望我来限制你们？”顾渊有点惊讶。 莫星驰点头：“我们要做的事情，是充满血腥和杀戮的，我们不会对那些已经腐朽之人留情面。 “在这一过程中，我也不能保证可以一直保持本心。另外，当我们推翻了原本的阶级，我们又怎么保证会不成为新的堕落者呢？” 当头顶有高悬之剑，会随时落下取了他们性命的时候。 人们才会不断提醒自己，不断向前。 “你把希望寄托在我一个人身上？”顾渊问道。 “不是您一个人。”莫星驰对顾渊是完全敞开，不留任何秘密，他取下一直挂着的黑色珠子，放两人中间的桌子上，“这是我们复兴会另外的依仗。” “这都能说吗？”旁边的金逊转过头来，一脸惊讶。 这个珠子，是复兴会最大的秘密。 也是复兴会最后能否成功的关键，整个复兴会，只有寥寥不超过五人清楚。 “我们需要顾先生的帮助。”莫星驰说得很明白，“我相信，顾先生是一个对权力毫无兴趣之人。毕竟以您的实力，权力唾手可得。” “的确没什么兴趣。”顾渊不会因为支配他人产生快感。 他顶多是对生活质量有所追求，这种追求在达到舒适后就停止了。 不会上升到豪华、奢侈的地步。 两米的床他睡得舒服，就不会要求二十米的床。 “这个珠子是什么？”顾渊问道。 让莫星驰郑重其事拿出来的珠子有什么用？ “顾先生拿起来一探便知。”莫星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握在手中三十秒种便可。” 顾渊拿起这黑红色的珠子，握在手中三十秒。 一股信息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倒是和第一次使用灵物之时很相似。 不过这珠子倒是不需要使用。 有些灵物的确如此，不用使用也能知道基本情况，不需要测试。 要知道，不少灵物是一次性的，用了就没了。 当然，一次性灵物和拿起来就知道信息的灵物重合度并不算高。 “魂珠，复活一个人？”顾渊把珠子放下，“你打算用它来复活谁？” 这个名为魂珠的灵物，可以用来完完整整地复活一个人，哪怕死去了多年，尸骨无存也可以做到。 比孙谋的太岁肉块要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想要达成复活，需要付出代价，珠子里面的那一抹红色，就是复活的所需要的能量。 其来源，是人的“力量”，一切。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用一群人的死，来换取一个人的复活。 不等价交换。 可以算作是诅咒灵物，不过是一次性用品，而且是由使用者来复活第三方。 并且，使用者本身在复活之时，也会成为复活的祭品。 所以倒不会被什么野心家，大魔王之类的角色拿去用。 “长命大帝。”莫星驰说道。 “他，李长命？” 神州域的建立者，曾经当过十年皇帝，最后又急流勇退之人。 国父级别的人物，在教科书中，被描述得非常伟大。 “就是他。”莫星驰说道。 “等一下。”顾渊问道，“你们要推翻以七大家为首的统治阶级，再造新神州，结果要复活一个皇帝？” 倒不是顾渊对李长命有什么偏见，就是觉得怪怪的。 莫星驰苦笑一声：“顾先生，时代变了啊。” 这是一个伟力归于个人的时代，在顾渊公开劳伦斯药剂后，会更加明显。 “英雄史观”，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一个强大的觉醒者，足以影响到整个神州域，乃至全人类的变化发展。 甚至，毁灭现有的人类社会，都不是办不到的事情。 “在推翻七大家为首的，原本的统治后，要怎么带领神州域复兴，才是真正的问题。”莫星驰说道，“如果没有一面真正的旗帜，神州域有可能重新分裂混乱。 “比起现在还要糟糕。” 建设总比破坏难。 “所以你相信李长命？” “对，我相信李长命！”莫星驰的语气斩钉截铁。 顾渊看向金逊。 金逊点点头：“我不了解李长命，但我相信老莫，既然他相信那我就相信。” “如果李长命会是一个暴君呢？”顾渊问道。 历史记录这种东西，总是会美化的。 就好像在夸赞华盛顿的时候，肯定不会提到他对印第安人的所作所为。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暴君。”莫星驰看向顾渊，“所以我们才需要您……” “顾先生，你是不是在渴望，真正有价值的对手？” 第三百二十一章 审判！ 顾渊答应加入到复兴会。 其它种种，对他这个过客来说，都只是理由。 唯有最后一句，戳到了关键。 顾渊不是渴望有价值的对手，而是渴望有价值的对手，能够带来的“有趣”、“刺激”、“愉悦”。 比起现在的稳定，顾渊更加渴望穿越到曾经的混乱神州域。 他对那位长命大帝也颇为好奇。 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能够复活一个有价值的对手，为什么不去做呢？ 大争之世，没有一些风云人物，只有他一个人唱独角戏怎么够？ 答应加入复兴会后，顾渊比莫星驰他们还要积极，直接问他要了复兴会接下来行动的部分计划。 其实复兴会初期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打。 打得那些老世派、新世派、学院派中已经堕落的人抱头鼠窜就行了。 这一过程说起来简单粗暴，其实并不容易。 这是一个打天下的过程，打天下哪有简单的？ 不算顾渊，莫星驰算得上是神州域第一。 他和龙帝曹瞒、斗帝林苍穹都分别交过手，友好切磋，小胜一筹。 曹瞒和林苍穹肯定都有底牌，未尽全力。 莫星驰也是如此。 抛开外物，单凭个人实力，莫星驰一对一都能赢，两人联手的话，莫星驰就要暂避锋芒。 但能跑。 可加上各种灵物，情况就不一样了。 哪怕是顾渊，也没有人敢百分百保证，自己已经达到了视各种灵物为无物的地步。 通过强大的灵物，在战斗中翻盘的情况屡见不鲜。 复兴会的底蕴自然比不过老世派、新世派。 没有足够的灵物，莫星驰也不敢保证一对一干翻曹瞒或者林苍穹了。 在最顶层战力被抹平的情况下，要怎么打天下，肯定是重中之重。 前期隐藏是必须的…… 但，那是以前！ 现在随着顾渊加入到复兴会，主动提出要动手。 不说十成，至少九成的问题得到了解决。 躺赢。 金逊看向正在翻看资料的顾渊，脑海里划过这两个字。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当初看好有正义感，有冲劲的年轻人，会成长——呸，会是这样的隐藏大鳄。 “老金，什么时候到天罪城？”顾渊看完一个人的资料，开口问道。 金逊看了一下手表：“按照时间，应该已经到了。” “那我先去，你们记得跟上。”顾渊说道。 他离开房间，来到甲板上，在复兴会成员敬畏的目光中，从天空落向大地。 魔王顾渊竟然成为了他们的同伴？ 除了莫星驰等少数几个人外，其他人可是想都没想过这种事情。 不过不到两分钟后，这些人就收敛起了心思，莫星驰带着他们同样落向天罪城。 是时候向神州域宣告复兴会的存在了。 天罪城，治安局。 监牢内新关押了为数不少的人，这些人都是因为天罪城涉及劳伦斯假药的生产售卖被抓了过来。 暂时还没有开庭审理，收集证据，走流程什么的都是需要时间的。 但对一个人来说，不需要。 治安局外，尹常和另外一个六级觉醒者，天罪城的执政官、执政长们脸上都带着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 身子僵硬地站在那里，以往张口就来，能滔滔不绝说上一个小时，和强调几点中的几点纠缠几十分钟的嘴巴，在这个笨拙到了极点。 顾渊回来了。 “别紧张，你们准备一下，我要开一场审判大会。”顾渊说道，“审判这些假药贩子还有另外一些人。” “……好。”尹常作为代表回答道。 审判大会，行！ “同步直播吧，这里的地方台，整个神州域都能收到才对。”顾渊继续道。 “可以。”尹常继续答应下来。 同步直播，行！ “那就准备了，快点。对了，待会城里可能会有点热闹，不用担心，马上就会恢复平静了。”顾渊说道。 复兴会在天罪城抓人。 待会会一起交到审判大会上审判。 有莫星驰这个六级觉醒者带队，任何反抗都是无效的。 对六级觉醒者来说，除了军队能够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其余的东西都是玩具。 “没问题。”尹常继续答应下来。 抓人，行！ 神州域的军队都跪了，他们还在这里硬挺个什么劲？ 主动送死，不行！ 天罪城的官方力量行动起来，而且还在死亡威胁之下，效率很高。 不到半个小时。 审判大会就已经开始，整个天罪城同步直播。 在天罪城之外，也有很多人关注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审判大会。 一个接着一个人被押到广场上。 最外面还有一群不怕死的围观群众看着——也不全是不怕死。 主要到目前为止，顾渊也没暴出什么滥杀无辜，肆意屠戮的事情。 既然是审判大会，那我们来看一眼热闹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这次审判大会的主角，却不是顾渊。 顾渊坐在高台的宽大椅子上，他靠着椅背，有些走神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在他面前，一群人被束缚着，或者跪，或者躺，少数人站着。 而这些人旁边，有着一群白衣胜雪，脸上带着面具的神秘人！ 这些白衣人忙碌着，时不时出入，他们每一次“进出”，都会带回来一些人。 突然间，有人从天而降。 摄影师非常尽职尽责地捕捉到此人的行动。 当这个人出现在镜头内的时候，很多人都面露惊讶之色。 此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四帝之一的莫星驰！ 莫星驰的手上，则是抓着一个面色惊恐狰狞，想要挣扎却不能者。 这人的出现，又让很多人惊讶万分，乃至“唰”一下站了起来！ “小宿，小宿不是在路上要回来了吗！怎么被抓回来了？” 天魁城，一众看着直播的赵家人脸色一变。 赵宿，赵家年轻一代最受宠的孩子，他的爷爷，父亲都是六级觉醒者，赵家支柱。 本人的话，也很有能力，在赵家的很多生意方面很有建树，帮着开拓了不少市场。 当然，这只是赵家人自己的看法。 赵宿此人，在很多人眼中就是彻头彻尾的恶魔。 性格变态扭曲，别说为了所谓的生意，就算无缘无故，逼得别人家破人亡的事情都做过很多次。 经典名言是“你也配姓赵”。 大概是在几年前，赵宿想要收购一个赵姓商人的公司，那商人不愿意，想要求赵宿高抬贵手，说了诸如“我也姓赵，大家几百年前是一家”之类的话。 被赵宿大骂你也配姓赵？ 后面那个商人失踪，妻女的各种片子则是在神州域广为流传。 一些和赵宿走得近的纨绔们，最开始还享用过。 天罪城变成特殊的试点之城，赵家就让赵宿这个最有开拓精神的第三代来此，也算是镀镀金。 毕竟赵宿什么都好，有能力有手段，但有个重要缺点，那就是他是普通人——以后不会了。 以后当家主，肯定要多点功劳才好服众。 顾渊出现，直接封城，赵宿赵家都不敢动，生怕被顾渊盯上。 这货杀起世家来，和吃饭喝水一样，完全不会考虑身份背景。 赵宿敢对除开自己爷爷、老爹之外的任何人呵斥“你也配姓赵”，但面对顾渊，只会瑟瑟发抖。 好在赵家没有涉及假药，封城结束后，赵宿第一时间离开，本来都在路上，和家里人报过平安了。 居然又给抓回去了？ “飞刀呢！还没准备好吗！现在动手啊！” 天魁城另外一处地方，一群六级觉醒者，神州域的高层齐聚一地。 看到赵宿的时候，赵家父子立刻急了，大声咆哮。 “干什么吃的！废物吗！” 愤怒的咆哮回荡着如同风雨操场一般的房间中。 这房间里，跪着超过百人。 为首的五个，赫然是六个觉醒者，后面的百余人，九成之人都穿着囚服，表情呆滞，好像是玩偶。 那五个六级觉醒者中，也只有两人目光清明，脸上带着决然。 三个目光呆滞的觉醒者之中，赫然就有外乡人。 而身后那些五级觉醒里，也有外乡人的成员，其中就包括前安倍家家主，帕瓦！ 当神州域高层有需要，真正发动力量抓人的时候，外乡人显得不堪一击。 包括有着空间能力的外乡人也被抓住，成为了此时此刻的祭品。 在他们面前十米远的地方，横放着一把刀。 有成年人小臂长短，通体绯红，略微有些弯曲弧度，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那些人跪着的对象，就是这把刀。 “啪！”清脆的耳光声打断赵家父子的厉声咆哮。 曹瞒脸色阴沉看着赵光：“给我闭嘴，会死的，不是只有你儿子一个！” “曹瞒！” 赵光的老爹看到自己儿子被打，似乎想要动手。 林苍穹挡在他身前：“要不，就用你来当代价，老东西？” 丝毫没有自己也是六十多岁老人的自知。 “好，好！”赵家父子说了两句好之后，胸膛上下起伏着，却也不再多言。 这个时候，房间内投影的屏幕中，莫星驰已经宣告了他们是谁，复兴会要做什么。 推翻世家门阀的统治，再造新神州！ 一番发言，让房间内大部分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尽管表面上再怎么不承认，他们都是世家门阀中的一员。 只有一部分学院派的，勉强可以“置身事外”。 其后，审判开始。 第一个人就是赵宿，莫星驰面无表情地宣读着赵宿的种种罪行，配合已经准备好播放的视频、图片等证据。 将赵宿彻底钉死，种种最新叠加，枪毙五分钟都不为过。 “还没好吗？”时间一点点推移，赵光忍不住又问道。 “马上了。” 最后一个五级觉醒者被送到。 五个六级觉醒者，一百三十六位五级觉醒者尽数到齐，对着那把艺术品一般的飞刀叩拜。 由一个脸色决然的觉醒者喊道：“宝贝请转身。” “宝贝请转身。”其余人浑浑噩噩地跟着喊。 刹那间，红色的飞刀迸发出一道血光。 那些跪在地上叩拜之人，在这一瞬间，尽数死亡！ 飞刀化作一道血光，消失无踪。 只能看到墙壁上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 第三百二十二章 撼山河 斩仙飞刀，和传说故事里面的同名法宝其实没什么关系，只是被人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这是一件诅咒灵物。 以五个六级觉醒者，一百三十六个五级觉醒者的性命为代价使用。 将会无人不杀！ 派出去现代化部队和顾渊作战之时，神州域高层就在同步准备。 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所以是最后的手段。 那些死去的人中，除了两个垂暮的六级觉醒者甘愿牺牲外，其余所有人都被主脑控制洗脑。 为此，主脑也陷入到沉寂中，没有重新积累之前，无法再使用。 部队全军覆前，就有很多人涌入到天魁城。 天魁城的面积在三十六城中最小，也是神州域最安全的地方。 这里一灵物，可以成为最安全的堡垒。 如果说这灵物是神州域最坚固的盾，那代价巨大的斩仙飞刀就是最锋利的矛。 现在，矛到底能不能杀死顾渊？ 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在期待。 天罪城这边，莫星驰继续宣读着赵宿的罪行。 看那样子，没个分钟是无法结束了，赵光父子的表情微微变化，变得有点期待。 如果在此之前，斩仙飞刀能杀掉顾渊的话…… 正想着，画面突然摇晃，镜头从莫星驰这边移动到顾渊那里。 只见顾渊骤然飞起。 身上黑色的长袍出现，下摆连接于虚空之中，头顶黑色的环装之物悬浮，如同一顶皇冠。 身后，大量鬼怪的虚影若隐若现，发出疯狂的咆哮， 哪怕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其威势。 一下子进入到解放第二阶段，顾渊抬手，小臂横在身前，手掌向外。 几乎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 一道血光骤然出现，悬停在顾渊的手掌之前。 斩仙飞刀！ 从使用斩仙飞刀到它斩向顾渊，用了不过二十秒，就跨越了从天魁城到天罪城之间的距离！ 斩仙飞刀的速度，快到人的视觉根本就捕捉不到。 沿途所有的阻碍，无论是建筑也好，还是人也罢，都被它瞬间撕裂，不可阻挡！ 但是，现在斩仙飞刀被拦了下来。 镜头恰好捕捉到红色的飞刀，悬停在顾渊的手掌之前。 和他的手掌还有一点距离！ “失败了？” “连斩仙飞刀都杀不死他吗？” “不会的！斩仙飞刀的威力不止如此！” 有人失望，有人绝望，也有人抱有希望。 斩仙飞刀上面的红光骤然消失，艺术品一般的刀身完全显现出来。 原本的红色褪去，镜头中，由斩仙飞刀为中心，空间开始扭曲。 眨眼间把包括顾渊在内的周围完全“吞没”。 天罪城，半空中。 顾渊挡下的斩仙飞刀更进一步，疯狂撕裂破开挡在面前的庞大心能。 整把刀都在疯狂颤抖着，刀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但也因此缩短着和顾渊手掌的距离。 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 锋利的刀刃触及到顾渊的手掌！ 能把周围的光都扭曲的锋锐力量散去，被遮掩的顾渊和斩仙飞刀重新进入到众人的视线中。 顾渊伸出的左掌握拳。 布满了裂痕的斩仙飞刀破碎，晶莹剔透的碎片随着顾渊张开手掌的动作落下。 顾渊看了一眼手上浅浅的伤口，笑了起来。 他又看向前面，远处的地方，躺着为数不少的残缺尸体。 斩仙飞刀“贴地飞行”，途中没有任何变向，当顾渊飞起的时候才骤然拔高。 一路从天魁城到天罪城，不知道撕裂了多少阻碍。 落地，走到镜头前，顾渊身上黑袍散去：“你们应该在看吧……” 他对着镜头说道。 曹瞒等人看着那冷漠、讥诮的表情，心沉到了深渊之中。 “干得不错，已经成功伤到我了。”顾渊举起左手，把掌心的那道浅浅的伤口展现在镜头中，“下次再接再厉，加大力度，我行的。” “噗！” 有人直接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当场昏死过去。 死去的五个六级觉醒者中，清醒的两人之一，可是他家族的支柱。 哪怕卧床多年，但只要不死，就是家中泰山。 这次是“大无畏”的牺牲，却没想到，换来的结果只是顾渊手掌之上，连血都没有流出来的伤口？！ 曹瞒的脸色也阴沉到了极致。 另外一个清新，愿意生意的六级觉醒者，来自他曹家。 尽管也是命不久矣的老人，但损失也是极大的。 原本以为，付出如此巨大代价的斩仙飞刀未必能杀死顾渊，至少也能重创他。 没想到……重创的是他们自己的心。 “动用‘山河镇’吧。”曹瞒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有人惊讶。 最锋利的矛代价巨大，最坚固的盾用起来，代价也不小——好在不需要死人。 “现在。”曹瞒沉声道，“多年来的储备，‘山河镇’至少可以持续不断，维持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的时间，我们和顾渊还分不出胜负的话，就是我们输了。” “我是说，可以稍微迟一些……” “迟什么！” 有人打断了那人的话，“从顾渊在天罪城出手，到他来到天机城，花了多少时间？迟一些？你要死自己滚出天魁城，没有人拦着你！” 这话提醒了不少人。 顾渊的机动性，和高速战斗机没有区别。 以他的性格，行事手段，绝对有可能现在就直接杀到天魁城来。 迟一些，说不定连他们的命都要没了！ “山河镇！快用！” “人呢！人呢！” 一群人乱糟糟，以往的高高在上和冷静完全消失。 看上去都有一些惊慌失措。 斩仙飞刀的失利，把所有人的信心，彻底踩碎。 天罪城，审判大会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赵宿伏诛，接下来是复兴会抓到的一个个人。 所有人的罪行都会被公之于众。 后面才是假药贩子这些人，根据情况来惩罚。 莫星驰主持了整个审判大会，至于顾渊，斩仙飞刀之后，他就提前离开了。 “哦，这是什么东西？” 审判大会持续到晚上终于结束，复兴会的名头在神州域流传之时，顾渊也来到了天魁城。 天魁城，神州域中心之城，政治中心，曾经的皇都。 总面积在一点四万平方千米左右，和东京城一样，共有十个区。 人口数量要超过东京城。 此时此刻，夜空中，顾渊就悬浮在天魁城的上空。 黑夜中的天魁城灯光璀璨，道路上车灯变幻，可谓繁华热闹。 吸引顾渊注意的，自然不是这幅比起灾变前超级大城市夜景也丝毫不让的场景。 而是笼罩整个天魁城，一座若隐若现的大山。 大山之外，还有一条绿水环绕。 山河镇！ 对外防，对内镇，可以抵御一切对其庇护者有敌意、杀意，想要伤害他们的人或者鬼怪，或者攻击。 一旦开启，就是整个天魁城的范围。 其庇护者人数，可以达到千人。 现在，这千人的名额已经被一群六级觉醒者，世家门阀，学院派等等瓜分干净。 他们在山河镇中，就是安全的。 嗯，大概是安全的。 经过斩仙飞刀一事后，众人也不确定，山河镇是不是真的百分百能够挡住顾渊。 “很强的排斥力啊，让我试试。”顾渊抬手，一团火焰从指尖迸发，落到环绕高山的大河之上。 一点波澜涟漪都没有掀起。 “够坚固。” 加大力度，顾渊手中凝成一团达到灵物火种极限的火焰，落入大河中，依然连一点袅袅白烟都没有。 顾渊攻击的手段也慢慢进一步加强。 不多时，夜色中有几道身影飞来。 为首者便是曹瞒、林苍穹。 曹瞒保持着半龙人的形态，风拱卫着它的君王，让他飞在半空中。 林苍穹则是浑身冒着金光，如同燃烧着火焰一样。 他是具象化系觉醒者，具象化之物乃是“斗气”，不过顾渊看上去，感觉这货更像是超级赛亚人。 就是头发不会变色竖起。 “顾渊，没用的，山河镇不是你可以打破的东西。”曹瞒看向顾渊说道。 双方之间隔着山河虚影，便隔着一道天堑。 “是吗？”顾渊一笑，释放出大量的鬼怪。 百鬼夜行！ 鬼怪们或者飞行，或者落地，冲向眼前的山河虚影。 撞击之下，大河掀起浪涛，甚至都能够听到若有若无的浪涛声。 高山之上，也是魑魅魍魉，鬼影重重。 这一刻，山河震动！ 让曹瞒等人脸色凝重，山河镇可以抵御这百鬼夜行吗？ 几分钟后，几个人提起来的心慢慢放下。 出最的一点震动后，山河镇很快恢复平静，百鬼夜行无法攻破这道稳固无比的防线。 “呼——”有人长出口气。 “放弃吧，顾渊，你破不了山河镇！”曹瞒再次说道。 山河镇挡人，挡攻击，但不挡声音，也不挡进出。 曹瞒他们其实可以像方唐镜反复横跳。 不过那样很危险，他们不会这么干。 只会在这里和顾渊隔空喊话。 “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可以坐下来谈谈，共治神州域。”曹瞒向顾渊发出邀请。 “可笑，我需要和你们共治？”顾渊抬手，锁链飞出，把诸多鬼怪收回来。 紧接着，刑天机甲被他放出来。 几秒后，下坠的机甲飞上高空，钢铁之翼上延展出巨大的光翼，浑身上下包裹着光晕。 “让我试试你们这龟壳有多坚固！” 心能直接形成巨大的手掌，握拳，砸向眼前的山河镇。 哪怕有阻隔，曹瞒等人也忍不住退后。 没有什么恐怖的声响。 有的只是掀起的狂风，扩散向四面八方。 山河镇在震动，大河的浪涛声变得无比清晰。 “这……”曹瞒等人脸色变化。 没等他们说什么，第二击紧随其后，庞大的心能落在巍峨的高山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曹瞒等人看到高山在些许摇晃中，似乎都矮了一点。 “等等！” 阻拦无用，第三击落下。 山河镇摇晃起来，而且，开始变得凝实。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山河镇由虚变实，意味着进入到第二阶段，这一阶段防御力上升，但持续时间缩短。 如果再由实变虚，就意味着山河镇进入到破碎阶段！ “看来你们的龟壳不够硬啊。”顾渊的声音传来。 经过外放，心能的扩大，变得如同闷雷一般。 “吼！” 曹瞒发出一声龙吼，压下顾渊的闷雷之声，“顾渊，你难道想要杀了天魁城的千万民众吗？” “哦？”第四下稍微放缓了，顾渊说道，“不，我只是想打死你们，或者被你们打死！”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看起来很不错 山河镇再次摇晃，比刚才更加凝实。 “你要毁了山河镇，让天魁城的所有人都为一起陪葬吗！”曹瞒厉声道。 “你说的我就信？”顾渊动作不停。 这个时候，一阵来自复兴会内部通讯器的铃声响起。 刑天机甲内的顾渊接起来：“喂，什么事？” “你在天魁城？” “嗯，他们往外面套了一层龟壳，我正在打呢。”顾渊回答莫星驰的问题，“马上就能打碎了。” “果然是山河镇吗？你先不要动手，打碎了恐怕会有严重的后果。”莫星驰说道。 汹涌澎湃的心能平复下来，顾渊问道：“曹瞒和我说这玩意碎了，天魁城的所有人都要陪葬，真的假的？” “大概率会这样。”莫星驰给出肯定回答。 “呼……” 山河镇之内，看到顾渊停手的曹瞒等人长出一口气。 还好，顾渊没有疯狂到视天魁城千万人于无物的地步。 “有什么办法绕过去吗？”顾渊问道。 “放心吧，我早有准备，不必急于一时。”莫星驰胸有成竹。 “那我先撤回来了。”顾渊说道。 既然不能打，那就先撤了，反正曹瞒等人也不可能出来送死。 “好，我们也在赶往这边，路上见。”莫星驰说道。 “顾渊，我们可以让你成为神州域之主……”山河镇内，曹瞒开口，想要动之以利。 结果话才说到一半，就看见刑天机甲直接飞走，完全无视了他们。 “艹！” 林苍穹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位六十多岁，退休年龄的老头，脾气颇为火爆。 曹瞒反而比他稳重很多。 “先回去吧，至少我们赢得了一年的时间。”曹瞒说道。 顾渊无视他们离开，自然是好消息。 尽管从情感上来说，被完全无视的他们很愤怒。 但从理智和现实来说，眼下的结果是最好的，接下来是真正的较量了。 论顶尖战力，他们的确不如，但在其它方面，难道会真的怕你顾渊，莫星驰搞出来的复兴会？ 天色蒙蒙亮。 复兴会的移动飞船停在一处无人的郊外。 顾渊已经回到船上，和莫星驰见面。 “你有办法对付那龟壳？”顾渊开门见山。 莫星驰点点头。 “知晓山河镇的人不多，恰好我是其中一个。”莫星驰说道，“不过没想到斩仙飞刀竟然还在，我还以为这灵物已经损毁了。” “那把刀？一般。”顾渊评价道，“我已经捏碎了，不用担心。” 莫星驰摇摇头苦笑：“那灵物使用代价巨大，毁了最好。” “那个龟壳是怎么回事？”顾渊问道。 “山河镇是当年李长命一统神州域的时候就在的灵物。”莫星驰介绍其山河镇来。 这是一件非常好用的灵物。 简单来说，就是超级智能防护系统，那虚影丝毫不影响任何“敌人”之外的东西。 其他人都可以视这一层龟壳为无物。 被阻挡的，只有被庇护者的敌人。 这个灵物用起来，需要消耗其它大量的灵物，同时会和山河镇范围内所有人进行生命连接——包括被庇护者。 山河镇持续时间为一年。 持续时间内，山河镇被人用强大外力打破，所有的链接者都会死亡。 到持续时间后自行消失的话，所有链接者都会陷入到大病初愈的虚弱状态，持续时间依照个人身体状况而定。 有些人原本就半死不活的，都有可能直接身亡。 有些人身体强壮，躺上个一两天就没事了。 当初李长命打天下的时候，他的对手用过，硬生生拖了李长命一年的时间。 “现在呢，不会要等一年吧？”顾渊问道。 “自然不用。”莫星驰说道，“我们有内应！” “内应？” 莫星驰微微一笑：“如今李家的支柱，唯一的六级觉醒者，李耀阳是我们的人。” “这样都行？”顾渊惊讶了，“你不是说有敌意的人在内会被镇压吗？” “他是被庇护者，不受影响。”莫星驰笑得很开怀。 想不到吧，你们最重要的一群人中，有我们的人。 “好。什么时候动手，我们里应外合，杀他个片甲不留。”顾渊兴致勃勃。 “需要一些时间，天魁城之外，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莫星驰说道。 接下来的七天。 复兴会在神州域各处开花。 有顾渊这一高端战力坐镇，再加上曹瞒等人龟缩在天魁城不出。 各城几乎没有形成有效的反抗。 绝大多数人都以逃亡为主，想要逃到天魁城中。 听说那里魔王顾渊能不进。 复兴会的“复兴”进度非常喜人，可谓快速。 但莫星驰脸上没有多少笑容，他很清楚，这样的胜利连暂时都算不上，是非常浮于表面的。 一些地方根本就相当于换一个牌匾，大叫“革新了革新了”就完事。 只是名义上的改变，甚至有些变得更加糟糕，还需要复兴会再动手，把这些新冒出来的毒瘤处理。 复兴会的弊端也在这里体现无疑。 人少，战斗力足够强，推翻可以，再造就很困难。 而且现在也远远算不上推翻那些老世派、新世派、学院派的通知，他们只是主要人物缩在天魁城。 其他方面可没有受到影响。 不和顾渊正面冲突，其它方法多得是，各种宣传之下，复兴会的形象地位不断下降。 在不少人心中，整个事情就是狗咬狗。 冷眼旁观就是。 这些都是可以预见出现的问题，而不可预见的，复兴会这边也开始出现损失。 武力上的反击开始。 莫星驰也被一群六级觉醒者围攻，受了不轻的伤。 围攻莫星驰的，正是曹瞒等人，他们竟然找时机离开了天魁成。 这些六级觉醒者离开天魁城，有所依仗。 这个依仗倒是意外之喜，来自外乡人死后的觉醒遗物。 外乡人是非常罕见的空间能力觉醒者。 他死后留下的灵物，是一道空间门，基本能力参考哆啦a梦的任意门。 限制也很多，什么人数、时间、坐标上的限制等等，还有使用代价等等。 但就算有这些限制，对原本不敢离开曹瞒等人来说，也是一个超级大杀器。 他们原本高端战斗就远胜复兴会。 只不过被顾渊一个人打得龟缩不出，现在有了高机动性，顿时立于不败之地。 即使顾渊守在天魁城外面也没用，“任意门”可不需要出去面对顾渊。 面对曹瞒等人的反击，莫星驰这边的手段也变得更加激烈。 加速清理曹瞒他们在外的势力。 一时间，神州域可谓腥风血雨。 就算没有波及到普通人，造成的动荡影响也逐渐开始扩散。 复兴会在整体层面上，处于下风。 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不到半年时间，复兴会就要遭重。 眼下，对复兴会来说，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收缩势力，不要多点开花，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只要撑过这一年时间，等山河镇没了。 曹瞒等人，还不是任由顾渊拿捏？ 但复兴会没有选择这么做，反而在神州域各地动手，搞得烽烟四起。 自己这边也更加被动。 让曹瞒为首的神州域高层颇为惊喜，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复兴会果然是废物。 能打和统治，根本就是两回事，很多事情，光靠实力是远远不够的！ 在神州域高层，已经着手打算开香槟庆祝一番的时候。 天魁城之外，一艘黑色巨大飞船降临。 在地面上投下大片的阴影。 天魁城大部分人的生活，丝毫没有受到山河镇的影响。 相反，随着世家门阀的齐聚，让天魁城变得更加繁华，山河镇只挡敌人而已。 这段时间，也没有复兴会的任何人来天魁城骚扰。 在山河镇内部，各种探查，没有发现复兴会的人——有敌意，想要对被庇护者干些什么的人，都会被山河镇镇压。 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那种。 天魁城很安全，是绝对乐土。 哪怕现在突然投下一片阴影，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过了一阵子，曹瞒等人作为最强实力、最强势力的代表，才“姗姗来迟”。 他们看向黑色“飞船”船头上的两个人。 顾渊，莫星驰！ “两位来此，有何见教？”曹瞒问道。 “怎么，按捺不住想要动手了吗？”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打算杀掉天魁城所有人，犯下无边杀孽，来成就你们所谓的伟业吗？” 其他人倒是言辞犀利。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证明了神州域没有他们是不行的！ 他们就是神州域的无可替代者！ “不说话了？打算来求和？” “你们看看你们做的事情，整个神州域都陷入到了混乱中！” “这就是你们复兴神州域的方式！不要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 曹瞒还是比较稳重的，问了一句顾渊两人的来意。 其他人被压在这天魁城，不敢出，也就围攻莫星驰稍微出了一口气。 如今倒是找到发泄口，一口恶气淤积，不说不舒服，极尽嘲讽之能。 与此同时，天魁城。 放着山河镇的地方，李耀阳看着眼前的山河镇本体——是一个类似于玉玺一样的玩意。 身边躺了几个人，有人还清醒着，瞪大眼睛看向李耀阳，难以置信：“李耀阳，你做什么！” 李耀阳缓缓举起手中的锤子，笑了一下：“对不起，我是个卧底。” 沾着鲜血的锤子，轰然落下！ 天魁城上空，曹瞒皱起眉头，想要打断同伴的嘲讽。 顾渊突然来此，可不是小事情，他任何举动都需要慎重对待。 就在曹瞒打算开口之时，阻隔在双方之间的山河镇突然闪烁起来。 紧接着，消失无踪。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好似几百只吵闹的鸭子骤然被人抓住脖子。 从吵闹到极静，瞬间变化，让人有些发寒。 “呼……” 一阵高空的冷风恰好吹过。 或者说，冷风一直都有，只不过在这一刻，曹瞒等人突然清晰地感觉到原本毫不在意的寒风。 “继续啊，怎么不说话了？”莫星驰回敬了一句，脸上全是嘲笑。 顾渊则是看着僵硬的曹瞒等人，脸上慢慢露出笑容。 “来……” 顾渊从黑色的飞船上飞起，黑袍覆盖身躯，下摆飘扬着，和虚空相连。 黑色的环状黑狱在头顶悬浮，如同一顶皇冠。 身后有无尽的裂痕出现，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狰狞的鬼怪虚影挣扎着，咆哮着。 仿若顾渊身躯中隐藏着一个地狱。 不对，是隐藏着真正蕴藏着庞大的鬼域！ 解放第二阶段，持续时间，十分钟！ “让我看看，你们死前最后的挣扎和反抗，求生的意志，属于人的不屈、勇气、还有疯狂，能够绽放出什么样的光辉。 “能不能，让我觉得足够有趣！” 顾渊抬手，恐怖的心能释放出去，形成可见的混沌巨手，朝着曹瞒等人抓去…… 八分钟后。 脚下的天魁城……没有一片狼藉。 但是可以看到诸多混乱蔓延。 李耀阳正在尽量平息。 很多人打算出逃。 而顾渊已经回到飞船上，脸色淡淡，没有任何尽兴的表情。 身上的黑袍散去，恢复到正常状态。 上百个六级觉醒者，完全是一盘散沙，根本没有形成任何真正有效，有组织的战斗。 绝大多数都想着怎么跑路，死道友不死贫道。 甚至相互拖后腿，我不需要跑得比顾渊快，只需要比其他人快就行了。 只有寥寥不到二十人，有面对顾渊的勇气。 这八分钟，与其说是在战斗，倒不如说是在追猎。 顾渊面最多的攻击不是觉醒者本能的能力，而是各种灵物。 结果的话，自然没有区别。 顾渊拿出魂珠，给船上的莫星驰。 为什么不稳扎稳打，选择直接对天魁城动手？ 自然是因为魂珠需要足够的能量。现在，随着一群六级觉醒者们的死亡，魂珠内应积蓄了足够的能量。 黑色的珠子，内部已经被红色所填满。 “等李长命复活，把这个给他看。”莫星驰把一个平板给顾渊，咳嗽了两声。 他被围攻，虽然成功逃离，但身上的伤还没好。 “好。”顾渊答应下来。 魂珠的使用者也会付出性命为代价。 其实可以找其他人来，但莫星驰说自己命不久矣，就当废物利用，而且不放心，复活李长命必须由他亲自来。 “顾渊，谢谢。” 莫星驰对顾渊说道。 握住魂珠，黑红色的光芒散发，把他整个人笼罩。 没有什么盛大的欢送仪式，甚至除了顾渊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魂珠的代价是要“祭献”使用者的。 复兴会的其他人，都以为山河镇的破碎只是开始。 没想到，对莫星驰来说，其实是结束。 光芒中，莫星驰连同衣物消失不见。 只有魂珠悬浮在半空中，紧接着，以魂珠为中心，一条条黑红色的细线蔓延出来，开始构成一个人形。 几分钟后，一个孩童出现在顾渊面前，迅速成长。 从孩童变成少年，又从少年变成青年，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风发的意气。 再从青年成熟，变成了中年，最终定格在一个面目英挺威严的中年男子形象。 那中年男子睁开眼睛，双眼中流露出迷茫，在几秒钟后立刻消失：“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已经死了。” 他沉声说道。 “是的，但是你被人复活了，长命大帝。”顾渊看着这个和资料上，长相略微有些出入的长命大帝。 “复活？”李长命看向自己的手掌，慢慢握拳。 “有人让我给你看这个，说看了你就全明白了。”顾渊把平板递过去，“还有，把那边的袍子穿上。” “呃……”李长命尴尬了几秒钟，迅速穿上袍子，拿起平板打开。 “哈哈哈哈！” 一阵放肆嚣张的笑声响起，“小李子！惊喜吗？意外吗？大爷我把你复活了，叫爸爸！” “……”就连顾渊都多看了一眼。 这声音自然是莫星驰，但语气和风格，还有讲话的态度，却和遗忘的莫星驰天差地别。 这种损友一般的态度，不正常。 李长命死去的时候，别说莫星驰，就算是莫星驰的爸爸都没出生呢。 李长命这边却是皱起眉头，脸色变幻，紧接着，化作极为复杂的叹息：“原来是你。” 平板内，莫星驰说着目前的情况，给李长命安排了一项又一项拯救、复兴神州域的任务。 语气放肆，像是无良老板在压榨员工。 李长命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柔和。 最后，莫星驰说道：“看见你旁边的猛男没有。顾渊顾大侠，实力嘛，打你大概和打儿子一样，我特别用一天暴打你两次的权力，换了他帮忙。 “你能复活有顾大侠一份功劳，挨打的时候叫的动听一点。 “好了，就这样吧。加上主脑，我的罪也赎清了，希望下辈子能活在一个太平盛世。” 平板上的视频定格停止。 李长命没有说话，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把视线投向顾渊，想要说什么。 “要打吗？”顾渊问道。 “什么？”李长命一愣。 “你是曾经的天下第一，我很有兴趣。打一场？打完了再说？”顾渊邀请道。 “好！” 李长命也露出笑容，伸手握拳，空气中传来一阵爆裂之声。 …… “轰！” 一声巨响，天魁城之外，没有人烟的山脉中。 李长命站在硕大的坑洞中，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长出一口气：“真可强，要是你那种状态多持续两分钟，我恐怕就要落败了。” 他灰头土脸，看上去颇为狼狈。 一条手臂无力地垂下，显然收了伤。 相比之下，顾渊看上去就好很多，就是脸色稍微有些苍白，身上隐约有点血腥味。 “解放二阶段现在能够维持十分钟。”顾渊说道，“我开始用了八分钟，后面休息了一下，这次稍微多了一点时间，两分半左右吧。 “可惜了，不够尽兴，下次再打过。” “……”李长命一阵无语。 “好了，你好好治理神州域吧，不要忘记劳伦斯药剂的推广，人人如龙的时代，我很期待。”顾渊重新飞起来。 “你要走？”李长命一愣，“等一下，刚才听了那些，你就不好奇他的故事吗？现在就走？”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关于这个时代，李长命还有很多问题要问。 “好奇啊。” 顾渊说道，“不过我的鬼怪似乎在西南那边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回到黑狱里面砸门呢，那边好像更有意思。不着急，等我下次回来再聊。 “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变得更强一些。” 李长命有些无奈：“你这是在种菜吗？” “哈！”顾渊笑了一声，放出了刑天机甲，“种菜多不好听，我最后又不会收割。硬要说的话，我是在种树。”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李长命慢慢飞起来，看向天魁城，“看来我当时死得太早了。 “那什么，这个高达，只有一架吗？” 有些生硬地转变话题。 帅气的人形机甲，他当年可没有这种灵物！ “特别定制版本，你可以去找一个叫做刘封的技术宅，这架就是他做的。”顾渊给了李长命一条明路，“先走一步。” “下次再见。” 李长命目送刑天机甲一飞冲天，消失在视线中。 神州域西南方。 诺大的一片“黑色区域”，觉醒者勿进。 大妖玉藻前，狼狈无比地在半空中飞舞，躲避着不断从天而降的黑色手掌。 在它后面，漂浮着一尊巨大的黑色佛像，背后是成百上千的手臂。 千手佛像！ 佛像面目狰狞，身上尽是恐怖扭曲的面孔，手掌之中，长着一只只眼睛，一张张嘴巴。 “停下……停下……” 诡异的魔音不绝于耳，玉藻前的速度越来越慢。 终于，一只手掌抓住了玉藻前。 浑身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玉藻前撑住没有让手掌合拢。 “小虫子……”狰狞恐怖的佛像发出宏大的声音，越来越多的手掌如蛇一般扭曲着，向着玉藻前袭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轰鸣之声。 黑压压的云层被撕裂，大地凹陷下去，似乎有无形的巨人正在狂奔。 一道黑红色的流光瞬息而至。 撕裂阻挡在面前的千手，撞在佛像上。 山峰一般庞大的佛像倒下。 顾渊站在佛像的头顶，吐出一道血雾，看着脚下的鬼怪笑道：“你看起来不错。” （全书完） 完本后记 完本了，感谢各位小伙伴的支持！ 谢谢我不懂文化、谢谢一个看了很多书的色胚、谢谢不愿睡醒、谢谢腎早衰的胖猴、谢谢囧囧的迪妮莎、谢谢朵蜜巴拉拉、谢谢刘鲲鹏、谢谢混在澡堂、谢谢沉默之舟、谢谢每一天每一刻。 谢谢七永穹、谢谢软妹子我喜欢、谢谢会主宁、谢谢贱炁、谢谢失恋听情歌。 其中有很多都是从我码字生涯开始，就一直在看书，在支持的小伙伴，谢谢你们。 谢谢所有投票订阅支持过的小伙伴！ 再说两件事情。 一是新书，还在准备中，大概三月中下旬发，构思是有了，但要慢慢完善。 第二件事，是一直想说但是老忘记的。 就是《退后让为师来》改编的同名漫画已经上线了（其实去年十一月就上了），用app，进到漫画频道搜索就能找到。 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看看。 那，让我们新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