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综之大成就》 第一章 内地来客 香港,爱丁堡私立中学。 有着二十几年资深卧底经验的曹达华难得的没有磨洋工,而是早早的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换了身得体衣服的就向着校门外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校职工对他打招呼,毕竟是学校里少见的弱势群体,身体有病,一大把年纪了还孑然一身,看起来也蛮惨的。况且他们作为一帮受过高等教育,从事教化工作的社会精英,怎么也应该适当的表达一下对这种弱势群体的关心才对。 但曹达华的气质太过咸湿,这是大家公认的。所以别说是女老师了,就是那些自认长得眉清目秀一点的男老师,都会下意识的和他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 当然,也有心善或者说不谙世事的。比方说最近才加入进来的何敏何老师,她就很是关心的对着曹达华问了一句。 “达叔,这么早就下工了啊。” “对啊,何老师,有点事情,所以就请假早点下工喽。” 作为一个装作有帕金森病的资深卧底,曹达华有着相当高的职业素养。 他手抖的几乎就没有停过,一边笑着回应着何老师,一边还把嘴里叼着的一根树枝给拿了下来。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正好今天我也没有什么课,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只管说” “哎,不用不用。何老师你真是人美心善,我先谢谢你了。不过真的不用,我就是去接个人,费不了多少工夫。” “接人?你亲戚啊。” “对啊。”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曹达华直接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我大陆老家那边的。” “本来好多年都没联络了。没想到前两天突然间联系上我了,说我那边的亲戚都走光了,就剩下一个本家的侄子。那小子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他,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他阿爸阿妈居然都不在了。我想着,与其让他一个人在大陆那边孤苦伶仃的,还不如把他接过来和我相依为命,好歹也算是有个人能给我养老送终。所以喽” “这样啊,那还真可怜。”何敏同情的安慰了一句,同时也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直接就发问了起来。“对了,达叔。你那个侄子,今年多大了?” “虚岁十七了!怎么了,何老师?” “学习成绩怎么样?有没有想过让他来我们爱丁堡学校上学?你是校职工,如果你申请的话我这边也可以帮忙找几个同事向校长反映一下。如果那孩子是个可造之材的话,我想校长那么开明的人也一定是不会反对的。” “这当然好啦。我就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不过何老师你放心,我问过了。我那个侄子可是个天才来着,要不是说他家里出了这个事,现在的他应该都被保送到京城那边的大学了!” “这不是更好吗?有着这种成绩,校长肯定就更加不会反对了。毕竟我们学校也是要升学率的,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比那些纨绔子弟更能提高学校的声誉。” “那就先谢谢你了,何老师。你真是好人啊!” “你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好了,既然你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你侄子准备好了我们再联系吧。” “那好那好,何老师再见” 挥着手,看着这年轻老师窈窕的背影。曹达华浑身一抖的,就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我还在头疼怎么安排那小子呢,没想到就有人这么送上门来。这么好的运气,不赌马可惜了。时间还早,走先” 曹达华这边风风火火的开赴铜锣湾跑马地,准备趁着运气好来一个大杀四方。而另一边,一辆往返香江和大陆的巴士上,一个年轻人背着个蛇皮包的就下了车子。 “谢了啊,司机师傅。谢谢你让我搭顺风车!” “我还要谢谢你呢,后生仔。要不是你啊,我都不知道我这个车要抛锚到什么时候哩。我还赶着下班,就不跟你多说了。记得啊,别乱招惹那些古惑仔,那些古惑仔最喜欢欺负你们这些大陆客。能忍就忍,等你家大人来了就好了!” 年轻人笑着挥了挥手,送别了司机巴士。然后抬手一看手表,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完蛋,早到了一个小时。不知道达叔什么时候过来,希望他别跟老妈说得一样不靠谱。” 年轻人叫曹玮,1974年人,出生在豫南信阳。理论上来说他算得上是个土生土长,但实际上,他更喜欢把自己定义为三十年后的来客。 一个重生的故事,这放在网络时代里不惊奇。事实上在渡过了头几年的郁闷期之后,他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也开始为自己的新生做准备。 重回七八十年代,你能干什么?当然是想办法搞钱了! 什么这啊那啊都是虚的,在这个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时代,你不想办法抓紧机会站在风头上,当那一头迎风飞翔的猪,你都对不起老天给你安排的这个重生的机会。 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路都走到一半。眼看着再熬几年就可以一步迈过龙门,成为这个时代最光荣的大学生之一。然后靠着天赋、运气还有系统,一步步成为天命之子,时代的弄潮儿。没想到家里的剧变,一下子给了他一个闷头的重击。 这一世的他父亲是个警察,也是个烈士。在他五岁那年就因公去世,留下母亲和祖父辛苦把他带大。 一家人算是相依为命。不过在母亲的勤劳,他自身的聪颖以及政府对烈士家属的帮扶之下,生活倒也过得去。而眼看着再苦也就这几年,熬过去基本也就出头了。谁知道一个噩耗传来,他的母亲居然得了癌症。 这年头,癌症基本是无药可救。哪怕说他变卖了家产,跑遍了国内的大小医院。也不过是多拖延上一阵时间而已。到头来,人还是没留住。而他也再一次的成为了孤儿。 本以为这就是孤家寡人了。他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振作了精神的,打算重新开始人生。却不想,一通电话伴随着一封书信却是在不经意间打了过来。 电话告诉他,他在香江居然还有个堂叔在世,并且这堂叔还有意把他接过去抚养。 讲道理,对于这个堂叔曹玮本来是没怎么在意的。毕竟相对于现在乱糟糟,未来会更糟的香江。他倒是更希望留在大陆,维护好自己的基本盘。 别的不多说,趁着这几年边工边学的考上大学,毕业后尽快攒下第一桶金。这一桶金在时代大势之下,很快就可以变成十桶、百桶,乃至金山银海。而等到新千年以后,手握几个小目标,京城这边一座四合院,广沪深那边一栋楼。财富自由随随便便,天下之大尽可去的。谁还在乎香江那边的远房亲戚。 但架不住,这个亲戚属实有些特殊。 曹达华乍一听这个名字,曹玮还以为是重名。毕竟曹姓也算是大姓,好歹也是百家姓第二十六位,这点牌面还是有的。 可再一看照片,这一副肥中带憨、憨中带贱、贱中又带点霸气的咸湿佬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他印象中的那个重案组之虎的形象。 好家伙,我以为我活在现实里,合着我这一辈子是活到电影里了。难怪我他娘的还带了个系统,合着这一辈子就没打算让我正经活着不是? 感觉到了命运的轨迹。或者干脆说找到了比赚他几个小目标还有意思的事情。曹玮毅然的接受了曹达华的邀请,选择远赴香江重新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而这刚下巴士还没有多久,他就感受到了香江人民特有的热情。 “你,就是你那个穿白衣服,看起来很靓仔的那个大陆仔!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躲在大楼底下乘凉的曹玮无语的看着边上这几个吊儿郎当,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货色。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香江特产——古惑仔了。 完全不想搭理这些下九流的货色,曹玮只当自己没有听到,直接就扭过了头。但这些古惑仔可就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了。 “喂,大陆仔,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 “我最烦你们这些古惑仔了。见到人就问人家哪来的?也不想想,就你们这种知识水平,我说了你们认识那地是在哪吗?” “靠,怎么说话的你!” “怎么,说实话也有错吗?” “他妈的你看不起谁呢!” 一群古惑仔跟炸了毛的猫一样,一下子就把曹玮给围了起来。对此,曹玮倒是一点不慌。稍微把胳膊上的袖子扁了两截的,他就摇着头说道。 “怎么,你们还不信。那我说了,我来自信阳,你知道信阳在哪吗?” “信阳?信阳在” 指望这些小学都未必念完的古惑仔知道大陆的地理分布,那真是难为他们了。你要问他们马栏在哪,他们可能门清。可你要问他们正儿八经的地理知识,出了香江,他们怕是连北都找不到。 这反应倒也是在曹玮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当即就啧啧有声的,以一副很是无奈的语气就说道。 “信阳在东莞边上” “丢,我当然知道在东莞边上,要你说!” “玛德,智障!我说你就信吗,脑子呢!还信阳在东莞边上。我还说你亲生老豆是隔壁老王呢,你信不信!” 他这话一说出口,开口的古惑仔立马瞪大了眼睛。 “淦!你怎么知道我家隔壁有个老王?” “老大,这是说你没脑子!” 急于表现的小弟刚一开口,当头的古惑仔回头就是一巴掌。 “淦,你敢说我没脑子!” “我不是我啊老大,是这个大陆仔说的!” 小弟捂着脸,敢怒不敢言。而也终于是回过了神来,古惑仔立马就恶狠狠的瞪向了曹玮。 “大陆仔,你很拽啊!敢骂老子没脑子!信不信我把你屎都给打出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约定时间的,达叔居然还没到。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曹玮当即就是对这些古惑仔桀然一笑。 “把我打出屎来?就你们这群垃圾,嘿,我不信!” 语气表情都到位了,挑衅的意味直接被拉到了满。几个古惑仔瞬间血压升高,摩拳擦掌的就挤了上来。 “弟兄们,给我上。干死这个大陆仔!” 第二章 叔侄 两分钟后,五个古惑仔躺在地上不断的哀嚎呻吟,而曹玮则是把掏空的钱包往他们身上一甩的,就摇着头的开始感慨起来。 “呐,这是你们先动手的啊,怪不了我。按法律,我这叫正当防卫。按江湖规矩,这也是你们技不如人,自讨苦吃。这一千块呢,我就笑纳了,就当你们交了学费。也别说我赶尽杀绝,钱包里还有一条红衫鱼,留给你们打车了!” “扑街啊,红杉鱼。一百块够屁啊!” “看不上是吧,那行,一百块都不给你!” 曹玮说着正要把那一百块给收回来,但还没有等他动手,古惑仔的小弟却是先一步的投降起来。 “等等火鸡哥,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弟兄们这一个个伤筋动骨的,要是靠两条腿走回去,那真是会要人命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就当花钱平事喽。” 古惑仔说到底也是碍于面子,这才在那硬抗。而眼下机灵的小弟既然已经给他搭了个台阶,那他自然也就借坡下驴的,呲溜一声就爬了起来。 “小子,算你厉害。山不转水转,我们走着瞧!” 几个古惑仔跑的飞快,而曹玮也是懒得多看他们一眼的,把刚到手的浮财往裤兜里一塞,就直接走到了一个卖牛杂的路边摊上。 本来他还在头疼,要是不靠谱的达叔再不出现的话,他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可没想到好心人居然这么快就送钱上门,那他自然也不客气的,干脆就先祭起了五脏庙。 “老伯,来份牛杂!” “小伙子,你身手好劲,好猴赛雷呀。你是从大陆过来的,来干什么的啊?” 这卖牛杂的老伯刚刚就在边上全程观战,就差没端个板凳在那拍手叫好了。而眼下曹玮居然主动凑了上来,那他自然也就借着这股热乎劲,很是干脆的就八卦了起来。 “小意思,小意思。我好歹也练过一点功夫,对付这几个软脚虾还是某问题的。” “哇,我看你这身手,都不是随便练过那么简单。你是正经练过,拜过师学过艺的吧。对了,你刚刚那几招,哼哼哈嘿的,是什么招数啊。” 说归说,卖牛杂的老伯手底下可还是利索的给曹玮盛了一大碗。毕竟挣钱的事情,可不能含糊。 曹玮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手上牛杂一端,也顾不得烫,叉起一块的就塞到了嘴里。 “呼呼呼,饿死我了。可以啊,老伯,你这味道还挺赞的啊。” “要你说,我在这卖牛杂都已经三十几年了。这路边的餐厅都换了好几茬了,我都没动过,你说我这手艺犀利不犀利吧。” “犀利老伯,再来一碗,多加几个鱼蛋。” “慢点吃,小心烫到你。”看曹玮吃东西的速度卖牛杂的老伯就知道一碗不够量,所以他利索的就抄起了剪刀,一边干活,一边就跟曹玮唠起了家常。“等人?我看你的样子就像。你这年纪也不大,后生仔白白净净的估计也是读过书的样子。投奔亲戚啊。” “对啊,家里就剩我一个了。正好有个堂叔在这里,愿意接我过来,所以我就过来喽。” “有个亲戚就好,不然被那些阿sir抓到,估计要把你给遣返了。哎,说说你刚刚那几招,什么路数?我看着怎么跟经常看到的那些路数不太一样呢?” “可以啊,老伯。你还能看出来这个?” 曹玮稍微诧异了一下,因为他那几下和一般路数还真不太一样。只是这兔起鹘落的,他还真不太敢相信,这老伯能有这份眼力。 “那是。别看我就是个卖牛杂的,我跟你说,我见过的世面可不少。当年叶问在这开馆的时候,我可是凑过那个热闹的。那时候,几大武馆轮流上阵,在桌子上打得可比你这厉害。所以你也别把我当门外汉,说不准你练得这功夫我还知道,还认识几个会这功夫的高手呢!” “这可不大可能,我这是家传的功夫,一脉相承。一般人别说是见了,恐怕听都没听过。” 曹玮实话实话。他这功夫,是他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一点点打磨出来的。是正儿八经的道家源流。北派全真的一支,虽是旁支,但也是得了真传的。 而听他爷爷说,原先他们这一支在大别山中还有个山门,道观虽小,但好歹有两个道士。一个是他祖爷爷,一个是他祖爷爷的师父。 后来国家遭逢大难,他祖爷爷的师父把庙里值钱的东西一卖,包了个盘缠,就把他祖爷爷送下了山,投了当初的松坡将军。临走时还告诫他祖爷爷,除非天下安定了,否则就不许他回山门一步。 然后辗转了几十年,他祖爷爷成了家也立了业。好不容易等到天下安定了,他祖爷爷想起了当年和师父的约定,就要回山门中去看上一看。结果这一看,只有断壁残垣。 听山下的老乡说,当年山上那道长把道观给了武工队做根据地。后来鬼子摸过来了,那道长以身做饵,一把火,就把自己和鬼子一起烧了。 打那以后,他祖爷爷就带着老婆孩子在这山里定了居。说是要落叶归根。 虽然说有些可惜,因为曹玮本来是可以当一个大院子弟的。但曹玮也是能明白他祖爷爷当时的心情,师恩若父,如果什么都不做,反而丢了当初那股破家为国的气节。 反正他也无所谓。毕竟是重生带着系统的男人,这点身份上的变化,充其量也就是把出身难度从简单变成困难而已,影响属实不算大。 眼看着曹玮突然不吭声了,在那只管着往嘴里塞东西。卖牛杂的老伯当即就有些抓肝挠肺的,想要再探出一点究竟来。 可还没等他开口,正在吃东西的曹玮突然间眼睛一亮的,就冲着马路对面摇起了手来。 “达叔,这里!” 刚刚输了马的曹达华是直到后来才想起来这还有个远房侄子在等着他。一路紧赶慢赶的过来,整个人累的都快要断了气。结果却发现这个远房侄子居然在路边吃小吃,这让他瞬间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臭小子,来了为什么不想着先联系我,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吃牛杂!” “达叔,讲道理好吧。我这坐了一天的车,一口饭都没吃。你总要让我填点肚子吧。况且,我们早上约好时间,是你迟到了。我又没有大哥大,怎么跟你联系。” “哇,你个臭小子。我可是你堂叔耶!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嘴上虽然是摆出了一副长辈的腔调。但曹达华这当了大半辈子喽啰的,就算是摆威风也属实是端不起来多大的架子。更何况曹玮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也就是嘿嘿一笑的,他就拉开了身边的小板凳。 “行了,达叔。我估计你也饿了,先吃一碗牛杂呗。” “不要钱啊。我跟你说,外面吃的东西不干净!我在家里炖了鸡汤。哎,赶快吃,吃完我们赶快回家!” 把钱包一掏,摸了半天才小气巴拉的掏出了一条红衫鱼出来,曹达华只是催促。而见此,曹玮只是把曹达华的钱一收,转手掏出一把零钱放在牛杂老伯的案台上,然后大拇指一竖的。 “老伯,钱我给你放这了。手艺不错,下次来我还光顾你啊。” 看了一眼上面的零钱,不多,但也绝对不少。牛杂老伯也是干脆的一挥手。 “行了,后生仔。既然你家大人来了就早点回家吧。还有啊,下次遇到古惑仔离他们远点。这次是运气好,碰到几个小喽啰。要是遇到几个大哥,你可不好这么容易脱身。” “哇,你还招惹黑涩会。臭小子,看我回去怎么训你!” 连拉硬拽的把曹玮拉上了计程车,带回了家。曹达华把行李一放,就捋着袖子向着曹玮紧逼了过去。 “臭小子,给我坐好。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刚到香江的就和黑涩会惹上关系了!” “哎,达叔,你可别乱说啊。是黑社会招惹上我,不是我招惹上黑社会。我们家可是军警世家,这个名头可不能安在我头上!” 曹达华一想,也是。就他们这个家教,连他这种人都宁愿去当卧底而不愿意当古惑仔的,想来从小在内地长大的曹玮也没有这个胆子。 但说是这么说,他可不能就这么失去了长辈的威严。所以话锋一转的。 “还有,达叔?什么达叔。我是你堂叔,你死鬼老爸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你要么叫我堂叔,要么叫我uncle!搞得跟我和你不是一个姓一样,你信不信你死鬼老爸要是还在的话,就凭你这么叫我,他能把你腿给打断喽。” “我信!”点了点头,但曹玮也是立马指了指自己的脸。“但是达叔啊,你看看我的尊荣,再对照一下你的尊荣。我怕我管你叫堂叔,出去被人听到,人家会怀疑你的血统啊!” “靠,说咩啊,说咩啊。臭小子,信不信我代替你死去的爹妈揍你啊。” “开个玩笑吗,达叔。还有啊,老爷子可是把一身功夫都交给我了。所以我事先声明,真动起手来,我可不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啊。” “哎呀,你还敢威胁我。怎么,当我没练过啊。我告诉你,别看我从小就到了香江,这家传的功夫我可是一天都没有落下过。少说多了你二十几年的功力,吊打你个臭小子轻轻松松!” “真的假的啊。” 心里憋着一股笑,曹玮光是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曹达华这二十几年的功力都差不多是练到吹牛上去了。 桩功都站不好,还好意思跟我谈功夫。 不过他没有现在就揭穿曹达华的意思,而是顺手往案台上一捏的,就用食指、中指和拇指捏起了一个核桃来。 “做咩啊。我这核桃是买来盘的,不是给你吃的。” “啊,你说晚了。” 第三章 晚饭 咔嚓一声,几乎都快成实心的野核桃一下子被捏炸,几根手指一碾,厚实的核桃皮直接就给碾成了粉末。 这让曹达华瞬间就有点眼睛发直。而曹玮这个时候则是呵呵一笑。 “达叔你的功夫没有拉下来?那真是太好了。老爷子走了之后,家里就没有人能和我搭手了。往后正好,咱们叔侄俩刚好可以没事的时候练练手,提升提升!” “好啊。不过我平常工作挺忙的。而且我现在从事的是教育工作,轻易不打打杀杀。所以找机会吧。对了,我熬了汤,你在这坐一会儿,我炒几个菜算是给你接风了!” 一阵风似的溜进去厨房,曹达华形象的展现出了一个中年老男人该有的那份滑不溜秋的油腻。 这让曹玮忍不住的就是一笑,因为这的确是他印象里的那个重案组之虎该有的表现。 一个卧底了二十几年,把同事的九个搭档、一整期的卧底学员都给熬死了干净,自己却还安然健在的达叔要说没有点生活上的小智慧,那肯定是太小看他了。别的不多说,光是这份油滑,一般人怕是都没有这个水平。 当然,看电影的时候可能会觉得这样的角色猥琐了一些。但现在作为亲戚,而且还是相依为命的叔侄俩,他宁愿达叔保持这样的油滑,也不想他走上和自己老爹一样的道路。 他老爹好歹还算是献身为国,光荣就义。可达叔他可是给港英政府做卧底,就义了最多也只能盖人家的米字旗,图什么?图一个死不瞑目吗? 要知道,按照他家老爷子的观点,这性质都跟当叛徒差不多了。他可不想让达叔下去之后没法和老爷子交代。所以,这样就挺好,最起码的,他还能给达叔养老送终不是。 脑子里有些忍不住的做着遐想,毕竟这是他亲身涉足于电影之中的第一天。很多计划都要做出改变,他也要对自己的未来有个大致的规划。 但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就只听呼哧一声。达叔风风火火的就跑出了厨房,拎着个灭火器的就再度钻了进去。 做咩啊?已经学会了这句话的曹玮探头向厨房内部一看,只见乌烟瘴气之下,曹达华对着一口大锅正死命的喷着灭火剂,而光是看里面那黑乎乎的玩意,就已经是差不多到了狗都不吃的地步。 眯眼,凝视,然后曹玮对着曹达华就发起了疑问。 “达叔,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做过饭了?” “不应该啊,我昨天晚上还做过饭的啊。” “那请问你做的什么?” “我下的面吃” 看出来了,达叔这种颓废的中年老男人估计唯一的厨艺技能也就是下个泡面。指望他开饭,还不如到楼下打包两份烧鹅饭回来。 但,这么值得庆祝的日子,吃外卖不好吧。 心里面叹了口气,曹玮伸手就把曹达华向着厨房外推去。这让曹达华很不爽。 “臭小子,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做饭啊。我算是看出来了,指望达叔你,估计我们俩以后只有吃泡面的份。所以你也别挣扎了,还是交给我来吧。” “你,行不行啊?” 曹玮不说话,只是把菜刀一拎的,就让其如同风扇一般在手指上旋转了起来。 “虽然说很不想露底,但这个时候看来是没办法了。实话告诉你吧,达叔,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百年老字号川满楼掌厨,国家特一级厨师朱福祥老师的记名弟子。论做菜,我是专业的。” “你唬我啊,你当我是唬大的啊。还特一级厨师,我还说我师从中华小当家,是下一届的厨神人选呢?” 曹达华刚开口,就看到曹玮手起刀落,宛若庖丁解牛一般的把一条石斑给处理的干干净净。两个铁锅同时操作,一个是用来把石斑装盘,垫上葱姜直接大火猛蒸。另一个则是热油一烧,各种佐料一下,伴着切好的牛柳,直接就开始爆炒了起来。 火焰高涨,但远不像之前曹达华手中那样的不可控制。在曹玮的手中,它就像是一只被驯服的野兽一般,乖乖的在铁锅中萦绕,用它的凶猛热力来铸就这一道料理的精髓。 “火爆牛柳!” 一道菜成,曹玮马不停蹄立刻烧起了热油。同时把已经蒸的差不多的石斑一拿,铺上葱丝和青红椒然后将热油往上面一浇。 “清蒸石斑!” 还有 “白灼生菜!” “宫保鸡丁!” 半个小时不到,曹玮已经把四菜一汤摆上了桌子。这个速度让曹达华叹为观止,同时他也是在忍不住的怀疑。 “你真的是我的侄子?” “怎么,不像吗?我记得我给你寄过一张照片吧。虽然说那照片是我老妈在世的时候照的,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可我那个时候也差不多张开了,模样上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吧。” “模样上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照片。虽然说已经看了几十遍,了然于心了。但这个时候,曹达华还是忍不住拿着照片照着眼前的人一一比对起来。 “就是比照片里的更高了一些,也更壮了一些。不过的确是我们老曹家的种,这幅相貌堂堂,玉树临风的样子有我当年的几分风范。” “达叔,虽然你这么夸我我很高兴,但是你拿我来抬高你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现实了?” “怎么,你不相信啊?告诉你,想当年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那可是警精神抖擞,号称九龙城第一师奶杀手的英俊帅小伙。我上菜市场买菜都不要钱的好吧,那些卖菜的大婶从来都是抢着把什么鸡鸭鱼肉的送到我怀里,就为了能凑到我面前的和我多聊上两句” “这我倒是相信,因为我也经常会遇到这样的困扰。有时候走在街上,都有卖水果的婶婶阿姨拼了命的要给我塞几个果子,我说不要吧,她们还不乐意。我要掏钱,她们还要跟我翻脸。这说真的,挺让我困扰的,有一段时间我都不好意思逛街了。” 这话说出来以后,曹达华直接就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这个侄子是在跟自己装逼,因为他刚刚就是。但他没有证据,因为根据他四十多年来的人生阅历和眼光来判断,他觉得曹玮没有说假话,好像那就是他真实的烦恼一样。 而且曹达华也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个侄子的确是有着这么离谱的一个资本。 要说帅气,他当年好歹也算是一个帅哥。而且这么些年不说他认识的,光是在电视、杂志上看到的模特、明星,那也是成百上千个。 从这一点上他可以说一句阅历丰厚。但要说能从这些丰厚的阅历里找到一个能比他这这个侄子还更帅的,好像还真没有哪个。 堪称是人间绝顶的帅气,再加上那股子年轻人的朝气、常年练武的英武之姿以及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气质,几乎能通杀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的一切女性。甚至说,他感觉假使自己是个女人的话,估计都会忍不住沉沦到这样的男色之中。 这颜值,光靠吃软饭都够吃一辈子的了。这是他老曹家的种?如果是的话,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这么拉胯了呢? 曹达华忍不住的开始怀疑人心,戒烟多年,已经习惯性在嘴里叼着点什么的他不自觉的就把刚刚还在挖耳屎的耳勺塞进了嘴里。然后糟糕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就呸呸呸的吐起了口水来。 “哇,达叔。我辛辛苦苦做的饭不吃,你去吃耳屎?你有这样的特殊癖好?” “怎么?不行啊。这是我家,我喜欢吃什么吃什么,就算是我抠脚皮吃,你管得着我吗?” “行!当然行。不过我有点担心,你有这样的怪癖,以后还怎么给我找婶婶?我想应该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这种毛病吧。” “要你管!多事吃饭吧。” 这是个伤心的话题,曹达华显然不想多说。所以他把筷子一敲的,一边岔开了话题,一边就夹了块牛柳放进了嘴里。 然后下一刻,他愣住了。 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流下,这一刻的他感觉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他阿妈给他做生日晚饭的那个时候。 那种来自于美味的冲击唤醒了他深埋已久的记忆,这一刻的他,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叫做家的幸福。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好吃。而且明明这么好吃,为什么我会那么想哭呢?” 一边流泪不止,一边大快朵颐。此刻的曹达华显然有些不太正常。当然,曹玮以及习惯了这种事情,所以他只是一边往嘴里拨着饭的,一边就给出了答案。 “是洋葱,我在菜里加了两倍剂量的洋葱。” 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的系统人物面板上挂着一个厨艺大师的成就,而这成就的后面还有一个叫做“情感升华”的特质吧。 “下次不要加这么多的洋葱了。我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哭这么惨真是太丢人了。” “哭吗,有什么错。有句歌是怎么唱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这么狼狈” “没听过,但是好有道理的样子。阿玮啊,我真的好糗啊!” 一头扎进了曹玮的怀里,曹达华此刻哭的真是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而就好像是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后背,曹玮抽搐着嘴角的,也只能是轻声的安慰了起来。 当然,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是开始深刻的反省。 果然,这个破特质,下次是真的不能把佐料的剂量放得这么大了。 第四章 家人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曹达华腆着个大肚子,嘴里发出了呻吟。 “不行了,不行了。嗝我真的吃不下了!” 曹玮看了看自己碗里还剩下的半碗饭,再看了看被舔了个干干净净,一点油渍都不剩的盘子。他到底是失去了继续吃下去的勇气。 “达叔,你跟我说,你上次像是今天这样吃一顿好的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两个月前吧。”拿着牙签挑着牙,曹达华一说起这个,表情当即就变得不忿了起来。 “我跟你说,那时候真是倒霉透了。本来我收到内幕消息,说是那天的八号马吃了大力丸,能跑的比法拉利还快。结果我刚把那几个月工资压上去一看,八号马猛是够猛,谁知道跑到一半,它居然开始拉肚子了。他妈的,害的老子把几个月的工资都给搭进去了。” “算了,不说这种伤心事。说说你这个臭小子。我还以为你刚刚是和我吹牛,没想到你居然还真有这种本事。不过不对啊,你老妈说你学习很认真,都已经跳了好几级快要上大学了。你怎么还有工夫,去和什么大师傅学做菜?” “为了赚钱补贴家用啊。而且这又不难,对于我这种天才来说,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吹牛皮,你当我是唬大的啊。看你那手艺,估计没个几年都练不出那样的刀工和火候,还随随便便。想唬你阿叔我,你也要找个像样点的理由吧。”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不能强求一个普通人了解天才的世界不是?” “哎呀,你又在这跟我吹牛皮?怎么,你以为就你是天才啊。我也是啊!” 天才?什么天才,软饭硬吃的天才吗?虽然知道曹达华有这个天赋惊人的本事,但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还没到他碰上那个看对眼的ada的时候吧。 “达叔。人要有自知之明。盲目的攀比是不对的。比方说,我学历好歹算是半个大学生,京城大学的特招通知我去年就收到了,请问你的学历是?” “小小学五年级” “那就是小学还没有毕业的意思喽。达叔,虽然我不是那么有偏见的人。但是在这个学历越来越重要的时代里,你不觉得你的这个学历,很没有说服力吗?” “怎么,你看不起小学啊?我告诉你,别小看了我们的小学,我们受得可是高等教育,和国际接轨,我们也是会英文的好吧。” “are you kiddg e?rheдyaю,чtotыгoвopnшьпo-ahглnnckn。des choses i se troube nicht,dass es n?tig ist。(你在和我开玩笑,我不觉得你那叫英语。只是自己骗自己的玩意,我认为没有那个必要。)” “你在说什么鸟玩意?” 除了开头的一句话能隐约的听出个大概,其他的在曹达华耳朵里几乎就跟鸟语无疑。他下意识的就发问,但马上他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嘴快了。 “大概意思就是我感觉达叔你在跟我开玩笑?我没有想到你还会国际语言。当然,这段话里我用了英语、俄语、法语和德语,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再加上两句日语和西班牙语。” 本能的感觉这些鸟语肯定不是这么个意思,但苦于没有证据,曹达华只能来了句“搜嘎” “不过话说回来。阿玮你从哪学得这么多外国佬的话,内地难道也有人教这个吗?” “有啊,外国语学院啊。我用平常课余的时间在外国语学院打杂赚学费,然后和那里的老师聊着聊着就学会了啊。” “真的假的,有没有这么离谱啊。” 曹达华嘀咕着,但显然已经是没有多大底气的,连声音都小了许多。而对此,曹玮只是对着自己人物面板下语言那一栏的几十个精通做笑而不语状。 他这一笑,曹达华就更加没有底气了。不过好歹他还是长辈,所以到底他还是能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发声。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够屌,够天才行了吧。不过话说回来,阿玮啊。你有这么多本事,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没想好。要不达叔,你先养我一段时间?” 能让软饭硬吃曹达华包养的男人他觉得这个成就可以达成。 “也不是不行啊。不过你也看到了,住呢?我就这么一件小房子。勉强腾一腾,还能给你腾出个房间来。吃呢,我一个月也就五千块不到,去掉赌马和买书的钱,勉强吃泡面也饿不死我俩。但阿玮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蹉跎一生。这样不就太浪费你这份天资和本事了吗?” “怎么,达叔,你想让我去打工吗?也不是不行。正好我听说香江这边有个满汉楼,里面的老板算是我的一个师兄,我去给他打工,估计也能混个二厨什么的?” “臭小子,没出息!你这想对得起你的脑子,对得起你死去的阿爸阿妈,对得起我们老曹家吗?” 突然的破口大骂,曹达华一边骂着,还一边用力的拍向了曹玮的后脑勺。只是,他拍的再快,也没有曹玮躲得快。练武之人的反应速度还是可圈可点的。而等他几句话说完,再也没有能动手的理由。曹玮这才是一脸无奈的反问道。 “达叔,是你问我要做什么的?我说了,你又给我来这招,这不合适吧。” “臭小子,我问你。是觉得你能稍微有点出息,有个远大的志向。结果你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要,去当厨师?你信不信你老爸老妈还活着的话,能把你的腿打断!” “不是,达叔。是你问我有什么打算的,我想了想,要想让我们生活好过一点这个是最简单的办法。结果我说出来了,你居然还要打我,这不合适吧。” “那是我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见来,结果你就说出这么个玩意,还准大学生,我呸!”恨其不争的一挥手,也不给曹玮什么争辩的机会。曹达华直接就独断乾纲道。“行了,不用你多说了。我给你安排好了。” “明天跟我去学校,我想办法把你安排在学校里读书。你不是读书厉害,是个天才吗?正好,靠着奖学金你也应该能补贴下家用才对。”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读书,上大学。也不要选那些乱七八糟的专业,我给你想好了。我这里还有一笔积蓄,足够你读五年的医学生了。毕业后,你争点气争取上个好一点的医院当大夫,这样我也算是对你死去的老爸老妈有个交代,等我下去了之后我也可以挺着腰对老爷子说话了!明不明白!” “达叔,没有这个必要吧。” 虽然说是亲叔侄,但这才第一次见面,曹达华就这么对自己掏心掏肺的,曹玮还真是感觉不大习惯。 但曹达华可不这么想。 “什么叫没有这个必要。我是你亲叔叔,你老爸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不给你这么安排,你指望谁给你安排。你也不要多想,我现在帮你是指望你以后给我养老。咱们亲叔侄也算是明算账,你也别给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我做别的也可以给你养老啊,达叔。为什么你想让我当医生这么难?” “难?什么不难?街边的古惑仔还要拿命去拼呢?我也是看你聪明有天分,才愿意干这笔买卖的。不然你指望我掏出老婆本去让你读医生,你想得美呦。” 哼哼了一声,曹达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但还是耐着个性子,对着曹玮解释道。 “你个臭小子从内地刚来不知道,我跟你说,你别看香江是个花花世界,比内地繁华得多。其实啊,这里很肮脏的。像是我们这种小市民,很难有出路。唯一的好出路就是读书,有头脑就去读律师,读医生。” “但是律师不行啊,这里的律师都是有钱人的狗腿子,赚得多挨得骂也多。你是我们老曹家的希望,我可不能让你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所以啊。你最好就是去当医生。能赚钱,还受人尊敬。怎么也不算是辱没了我们曹家的门风。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着着实实的一片苦心,曹玮肯定没法说不明白。而看到他点头,曹达华这才是脸上笑开了花来。 “明白就好。行了,臭小子。坐了一天车了,早点去休息吧。床上都是干净的,我给你买的新被褥,只管睡就行了。” 一句话把曹玮打发走,曹达华听了听动静,确认了屋里传来了鼾声之后。这才是静悄悄的收拾了东西,然后一个人的就来到了阳台上。 他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拨通了手里的电话。而电话一通,他立马就点头哈腰了起来。 “老大,是我啊,阿达。” “阿达,你搞什么鬼啊?这还没到交情报的时候,你联系我干什么?” “是这样啊,老大。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帮忙?” “求我帮忙?阿达,你当咸鱼当了这么久,怎么还会要求我帮忙?你吃错药了啊。” “不是啊,老大。我有个侄子,亲的。从大陆那边刚过来。他还小,有头脑,会读书的啊。我想啊,有这个头脑不能白费了,所以我就想请老大你帮个忙,看看能不能把我侄子安排一下,让他在我卧底的这个学校里读书啊。” “阿达,你神经病啊。你侄子上学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去求人啊。” “不是吧,老大。我辛辛苦苦为你当了二十多年的卧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我就求你这么一件事,你不答应我?” “不答应。我还有不到两年就退休了。我也求求你,不要给我找事情好不好。” “老大,不要啊。我知道你跟那个学校的校董有关系,这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就当你看在我这一批就剩下我和阿毛,要是我出了什么事,多少要有个人能给我立牌位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一下啦。” “靠,你威胁我啊。算了,我怕了你了。我这就打电话。还有,阿达,你个王八蛋。我警告你啊,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不想让你侄子给你送终,你就给我认真点,把你手下的案子给我办好。” “不是我说你,你都卧底二十多年了,总要有点成绩吧。你这二十多年的资历挂在这,一点成绩都没有,我怎么把你往上提,怎么让你坐办公室。我都快退休了,你再这样躺下去,等你换了局长我可管不了你的死活!” “知道了,老大。谢谢老大,下次请你吃饭啊。” 升官发财,曹达华可没放在心上。但是侄子的学校有着落了,这可是大喜事。大喜事当然值得庆祝一下。这样一想,曹达华立马就抓紧了手边的杂志。 “不管了,放松一下再说。” 第五章 角色扮演系统 “看不出来,达叔这一大把年纪,还挺有精力的。” 听着隔壁哼哼唧唧的声音,掐着时间算了一下,十五分钟。对比达叔这个年纪的人来看,似乎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绩了。 当然,连这都能听得清楚,自然就更不要说之前的那通电话。毕竟就这八十平不到的小地方,以曹玮的耳聪目明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而怎么说呢,他还挺感动的。 曹达华是个臭咸鱼没错,但咸鱼不代表他蠢。事实上,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他太聪明了,才会这么的咸鱼。 当卧底?那是被迫的。在香江,很少有警察,尤其是那种还没有从警校毕业的小警察能有那种勇气,去直接申请干卧底这一行。除了某些理想主义者和愣头青之外,但凡是了解一点其中底细的人都能明白,这是一个无底的大坑。 首先,黑社会都是没人性的。无恶不作的他们可不会在乎手上多上几条人命。而卧底,一旦被发现几乎死路一条,这巨大的风险先天性的就足以让人望而生却。 其次,一旦当了卧底,难免会惹上是非。比如说各种涉黑事件,你既然想要获取那些黑涩会的信任,你就不能把自己搞得像是白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但这样一来,你就难免留下案底,而不管你是出于怎么样的原因,这些案底都会招来非议。 同僚看你不顺眼,黑涩会把你当成二五仔。你升官都不好升,一个手底下人不服就是个最大的问题。而这种相当于自断前程的事情,聪明人都不会去做。 但,聪明人也很难拒绝。毕竟,能在警校里搞什么卧底计划的最少也要是个高级督察。而你拒绝了这样的人,你还想有好日过?遇到个心眼小的,把你调去守水塘那就是一辈子前途无亮了。 曹达华是个标准的聪明人,所以当初在被挑选去当卧底的时候,他就给自己确定了以后的路线。 不反抗,不主动。哪怕说是身份选择上,他也尽可能的选择一些无关紧要的卧底身份,比如街边小贩、蛇头或者干脆就是这样的校杂工。 这样做虽然比不了那些直接打入到帮派内部的同僚能够更好的接触第一手情报,但胜在活得安稳啊。想一想他当初十几个同班卧底加上八九个搭档都死了个干净,结果就他和一个兄弟还安然健在,这就很能说明点问题。 躺平吗,当条咸鱼好好的活着,总比英勇就义被黑涩会剁了喂鱼强吧。 曹达华就这样躺平了二十多年。要不是说因为曹玮这个侄子,他估计还会一直躺平下去。而现在,这一通电话一打,他能不能再继续当条咸鱼已经是有些难说了。而这种付出放在曹玮的眼里,自然也就成了打动人心的事情。 怂是怂了点,但好歹是自己的亲叔叔。总之,想想办法,把他尽快的送上人生的巅峰吧。 想到这,曹玮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然后忍不住的就开始牙疼了起来。 这个系统是他五岁的时候觉醒,作为穿越者的一个福利。而它的全名则是超级角色扮演系统。 看起来似乎是个更应该出现在娱乐文里的玩意,但实际这不然,因为这个系统上下限都很高,是一个可以适应大部分情况的万金油工具。 整个系统很简单的分成了三部分。 第一,人物面板。这个主要是为他个人使用的,标明了他的人物状态、技能成就还有成就点数。 人物状态很简单,就是显示一下他现在的状态。比方说健康、虚弱、中毒等。 而技能成就就是他已经学会的技能和已经达成的成就。 比方说,他作为一个学生,攻读玩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全部书籍,并且还自学了很多高级知识。这就让他的技能栏里多了汉语言(精通)、数学(大师级)等几个技能,而因为这些技能的水平不同,他还获得了“学生”、“学霸”、“别人家的孩子”这几个不一样的成就。 当然,不同的成就需求的条件也不同。 比方说因为有着那段跟随川菜大师学习的经历,他的技能里有着刀工(大师级)、勺功(精通)、火候(精通)、面点(精通)以及林林种种四五百道后面挂着精通的菜谱。而这换来的成就却只有三个,“厨艺大师”、“一刀切”以及“不可能莫得灵魂”。 而哪怕他什么都不做,有着一定家庭背景的他在出身时也已经是自带了几个成就,既“军警世家”、“神职人员”和“穿越者”。 技能有高低之分,成就也差不多。 比方说这个“军警世家”和“学生”就是比较常见的,所以在面板上显示的是个白色边框。而“神职人员”是因为他祖上身份的缘故,等同于一出生就入了一个道家旁支,属于有些少见的情况了。所以和“学霸”以及“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是个黄铜边框。 至于穿越者,是他目前为止成就里面最高的一个,是独一档的仿佛熔岩一般的特殊边框。 不同的成就有着不同的特质。 像“学生”这样的白色成就,特质就是“你说话有点水平”。作用曹玮大概试验了一下,那就是你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如果这个人学历比你低,就会觉得你说得有点道理,会下意识的选择听一听你的话。 当然,听归听,他会怎么做还是取决于他自己的想法。所以这特质索然无味,跟鸡肋差不多。 而像是“厨艺大师”这种白银级别的成就就不一样了。它下面的特质“情感升华”,解释为“能让食客在品尝之后回忆起和这种味道最接近的一种美好记忆。” 这能力就不是有点作用那么简单,放在餐饮界,简直就是一号杀器。不然平常的一顿饭想要让曹达华这种老油条吃到流眼泪,那简直就是做梦。 这是技能成就的解释说明。而成就点数就简单多了。这是一种特殊的货币单位,是通过达成成就来获得的。 每一个成就达成,能且只能获得一次成就点数。根本成就的高低不同,能获得的点数也不同。比方说,“学生”这个成就,只能获得十点成就点。而“学霸”就能给出三十点。至于“穿越者”,曹玮还没有使用过。但理论上应该是个惊人的数字。 至于说成就点的用途吗,则完全是为了这个系统的核心部分准备的。 系统的第二部分而就是核心部分,叫做角色降临。意思是根据提供的成就不同,来形成不同的角色人物卡。 这里面包含了曹玮已经完成的以及尚未完成的所有人物,放眼望去,无穷无尽。以至于说他想要真正找到一个目标,都还需要靠系统的索引来进一步的搜索才行。 而这里面,角色一共被分成了五个等级,分别是普通级、精英级、稀有精英级、史诗赞颂级以及传说神话级。 普通级只需要满足一个特定成就,就可以用五十点成就点来解锁该等级的人物角色。 比如“牛杂强”,也就是之前曹玮接触的那个牛杂老伯。他就可以用厨艺专精成就来解锁。作用是获得牛杂强六十多年的生活经验,在装备该人物卡后,“牛杂”技能提升到大师级,并且掌握“粤语”、“闽南语”精通。 需要注意的是,这些技能只有在装备人物卡时生效。想要永久获得,就需要在装备人物卡期间不断练习,形成记忆,进而将之变成自身人物面板上的技能才行。 不同等级的成就卡需求不同,精英级人物卡就需要满足三个特定成就,用一百点成就点解锁。稀有精英级是五个特定成就,三百点成就点。 而史诗赞颂级则升级到了十个特定成就,六百点成就点。并且到了这一级别,就会根据不同人物卡的特性要求不同等级的成就下限,而其中最少的,也有着最低一个黄金级别的成就限制。 至于神话传说,条件则更是苛刻。十五个特定成就条件,最少三个黄金,一个史诗的成就限制,以及一千点的成就点数要求。毫无疑问的是一个近乎不可能达成的目标。 举一个曹玮看到的例子,二郎神杨戬。 这个神话传说级的人物卡就要求了“天生神圣”、“天潢贵胄”、“担山赶日”、“神射无双”、“伏龙斩蛟”、“我有个舅舅”、“我的妈妈,她被压在山下”、“我有个妹妹,我把她压在山下”等林林种种数十个成就。 虽然说满足其中十五个成就就可以达成制作这个人物卡的条件,但显然,这些成就就没有一个是人能干得了的。 当然,这么苛刻的条件,其成效自然也是斐然。 假如说曹玮能够完成这张二郎神的人物卡的话,他就会得到“神力”、“九转玄功”、“天眼”、“号令鬼神”、“金弓银弹”、“三尖两刃刀”、“哮天犬”等一系列神通法宝。几乎就是二郎神在世,说一句神通无敌都不为过。但这种事情,梦里想想就好,把这当成目标,还是省省吧。 曹玮得到系统已经好些年了,早已经过了那个好高骛远的时候。尽管说他的成就里“天生神圣”和“天潢贵胄”两个是亮着的,这是因为他穿越者的身份以及族谱能追溯到东汉末年的缘故。但他早也看开了,因为这根本是杯水车薪。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意义。 想要把这个系统给真正利用起来,到底还是要靠一些更切实际的方案。所以他花了八年的时间,给自己准备了这样的一张人物卡。 史诗赞颂级人物——莱昂哈德欧拉。 第六章 数学天才 莱昂哈德欧拉,出生于牧师家庭,少年成名,是数学领域一个近乎神话的人物。 这个数学家是十八世纪数学界最杰出的人物之一。在他的时代里,他光芒万丈,举足轻重,几乎和爱因斯坦等同。 可以说,假使爱因斯坦是立于物理学领域最顶点的存在之一,那么欧拉,就是数学界最难以攀越的那几座高峰。 他的主要贡献是引入了数学符号。圆周率符号、函数符号、欧拉常数、三角学符号都是他率先创造并引用,此外他创造了最为有名的宇宙第一公式—欧拉公式,这也是世界最美的十大数学公式之一。 从简单到难以置信的复杂,可以说凭一己之力他就将现代数学推动到一个足够先进的地步。当然,他的这番成就也让无数人对他咬牙切齿。毕竟,当你面对一组公式苦苦思索,绞尽脑汁,结果发现你连它是什么意思都没看明白或者说看明白了,但就是算不出来的时候。你就会无比的痛恨,这个该死的作者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来折磨自己的。 欧拉就是这个罪魁祸首,某种程度上,他可以和创造了微积分的牛顿相提并论。 而与此同时,他还和卡尔弗里德里希高斯、伯恩哈德黎曼并称数学界的三座高峰,可以说你要是没看明白这几个人留下的著作,弄明白他们的公式和理论,那么不好意思,你连叩一叩数学殿堂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欧拉就是这样的一个了不起的数学家,并且,他不仅仅是个数学家。他还有很多身份,比如物理学家,建筑学家、天体学家和音乐家在这诸多的领域里,他都成绩斐然。 数学领域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以上的这些成就,欧拉还有着非常强大的心算能力。他能在失明的情况下,将一个无穷级数答案推算到小数点后五十位,甚至说,他能在没有计算机的情况下,将已经停滞了两百年,止步于第六和第七个的梅森素数心算到第八个。 而物理学领域,他是刚体动力学和流体力学的奠基人,是弹性系统销定性理论的开创者。 建筑领域,他是建筑大赛的十二连冠。 天体领域,他只用三天就找出了计算彗星轨道的方法。 音乐领域,三十二岁,他就出版了音乐著作。 这是一个活在现实历史中的传奇人物,他的一生成就斐然,著作无数。有一个记录,彼得堡学员为了整理他的著作花了整整四十七年,而整合出来的欧拉著作迄今为止已经高达八十四卷,每卷平均五百页,四磅重。 而这样的一个人物,放在这个超级角色扮演系统里就是 莱昂哈德欧拉(史诗赞颂级),已达成成就解锁条件——“少年天才(黄铜)”、“别人家的孩子(黄铜)”、“神职人员(黄铜)”、“学霸(青铜)”、“我会好几种语言(青铜)”、“同行里年纪最小的那一个——数学限定(白银)”“涉猎甚广(黄铜)”、“多才多艺(青铜)”、“多领域能手(白银)”、“大满贯(黄金)”。 获得能力如下 数学天赋(传说级):你将对数学无与伦比的敏锐直觉,在你的眼中,数学不再是单调的数字,而是美丽的音符。你能通过这些美妙的数字敲开真理的大门,宇宙的真谛将因为这些数字的帮助而在你眼前展开。 物理学天赋(传说级):借由着对数字的敏感,你对物理学原理将有着近乎本能一般的直觉。尤其是在力学方面,因为某种意义上,你就是力学的奠基者 天体学天赋(宗匠级):看到头顶上的星空了吗,对于你来说,那是可以用数字计算出来的玩意。 建筑学天赋(宗匠级):你了解数字,也理解物理。那么对你来说,这有什么难度?无非是找好材料,搭建积木而已。 音乐天赋(大师级):好好学,你也是可以出一张专辑的。 虽然说不同于那些实际上可以靠着肌肉记忆来成形的技能,这些学科方面的抽象能力没法直接的灌输知识,只能以天赋的形式加载在曹玮的身上。但对于他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两百多年前的数学知识放在今天未必有太大的价值,因为任何一门学科在发展的过程中都是会推陈出新的。当时的先进,放在今天可能已经是过时的。 但天赋不一样,尤其是这种站在一个领域顶点的天赋。欧拉的学识会过时,但欧拉对数学的天赋不会。它可以让你轻易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高,望得更远。尤其是在这个时代里,普通人可能根本不会理解,这个天赋到底意味着什么。 曹玮到底是来自于几十年后,所以他很清楚,这样的天赋能带给他什么。可以说,在这个即将拉开大幕的互联网时代,这样的天赋就是他最好的助力,是可以帮着他尽快去达成自己的既定目标的最好选择。 科学是第一发展力,而在即将到来的二十一世纪,这更是一个颠之不破的真理。利用这种重生的优势,在原本科技领域的那些巨头公司发力之前,抢占属于他们的底盘。进而一步步的在某个领域内构建出自己的王国,让自己变得举足轻重,不可逾越。这就是曹玮原本的计划,现在也依然适用。所以,他对于曹达华让他去当医生的想法根本不感冒。不过,如果是通过学医来扩展一下他的技能栏,这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说回正题,继续系统的解释。 已经解释了两个部分的系统只剩下了第三部分,而这一部分的名称是特殊降临。 所谓特殊降临就是指定一个目标,这个目标不局限于人或者物,然后将一张特定人物卡降临在他的身上。 因为是特殊降临,所以这种降临方式不需要考虑成就,只需要消耗一定的成就点数。但也因为是特殊降临,这种降临方式就要考虑一种很玄学的特质问题。 这个特质总之很玄学。反正这些年来,曹玮只在一只呆头呆脑的鸭子上成功过。嗯,他成功在那鸭子的身上降临了特殊角色卡,可达鸭。然后这个鸭子就被相关部门给抱走了。 虽然有些可惜的失去了它,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可达鸭,曹玮也算是大概的摸清楚了这种特殊降临的运用方式。 说得明白一点,就是看你选择的目标和你要降临的角色有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外貌也好,特性也罢。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哪怕是神似的地方,就可以选择将这个角色降临下来。 比方说达叔,曹玮就觉得可以在他的身上尝试着降临一下二当家或者海大富。 当然,为了达叔的安全考虑,毕竟他不想一觉醒来达叔就变成了个猥琐的猪头或者突然间拉开裤裆惊呼一声,问自己他的小弟弟去哪了?所以曹玮到底还是放弃了进行这种诱人尝试的想法。 不过来日方长,总会有其他机会的。毕竟,曹达华在这里,周星星还会远吗? 这样一想,曹玮放心的进入了梦想。而这么一闭眼再睁眼,时间已经是来到了第二天。 曹达华起了个大早,而他这边还在挠着肚皮,打着哈欠的处于一种半梦游状况,另一边,曹玮已经是在阳台上哼哼哈嘿的做起了早课来。 “阿玮,你起的这么早?为什么不多睡会?” “习惯了,达叔。早上练练拳,运动一下,对身体有好处。对了,我吃过了,在楼下买了肠粉。给你带了一份,你趁热先吃了呗。” “哈,你小子,还挺有孝心的吗?” 乐呵呵的点了点头,曹达华对这个侄子是越看越满意。长得帅,有头脑,最关键的是还会孝敬人。虽说是侄子,但是他已经是有了点把曹玮当儿子看的意思了。 而这么一想,他连忙两口把肠粉扒完,就对着曹玮直接招呼了起来。 “对了,阿玮。别忙了,过来换套衣服,等下跟我去一趟学校!” “衣服?” 探头看了一眼,是爱丁堡学校的校服。虽然以未来几十年的眼光来看,这校服妥妥的复古风。但放在当下,它可是走在时代前沿的。 深蓝色的、标有爱丁堡校徽的制式西装穿在曹玮一米八出头的挺拔身材上,当得上一声出类拔萃。而曹达华越看越是满意之下,也是当即感慨道。 “还是年轻好啊。风姿挺拔,丰神俊朗。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几分气质了!” 呵,你高兴就好。 翻了个白眼,曹玮倒是没有坏了曹达华的兴致。而也是难得知道适可而止的,曹达华拍了拍曹玮的肩膀,就这么叮嘱了起来。 “行了,跟我走吧。等下你只管跟老师问好,我都安排好了,走个过场你就算是入学了。别惹事,也别怕被人看不起。你是靠脑子吃饭的,像你这样的好学生前途广大,不需要跟那些小兔崽子计较,知道吗?” “了解,放心吧,达叔。我一向与人为善,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人。” “呐,你自己说的啊。别到时候忘记了,行了,走吧。等下我们先去见个老师,放尊重点,人家可是大美女来着的。” “嗯?(第二声)” “嗯(第三声)” 第七章 爱丁堡学校 果然,张大美女。 虽然仔细一看,和曹玮印象中的张大美人有着些许样貌上的差别,就跟曹达华和那个记忆里的达叔有着些许不同一样。但神韵上,尤其是那股英姿飒爽同时又妖娆妩媚的气质,她却可以说是继承了个十成十。 一张带着些许狐媚特征的脸蛋,配上一双仿佛能说话的明媚眼睛,天然的就能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而性感婀娜的身姿,则更是让她往那一站就是十足的风流。 行人无不为之侧目。如果不是说因为她的老师的身份,让她平添了几分知性的气质,再加上那副眼镜,又让她多了一点禁欲系的色彩。估计这一路上想要和她搭讪的人都能排成一条长队。 而即便说大家都很克制,但是从四周人不断瞄向她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她到底是有多诱人。 “何老师,一大早就碰到你啊,真是好巧啊。” “是啊,达叔,好巧啊。这就是你侄子啊。” “对啊,我侄子。曹玮,你叫他阿玮就好。”用力的拍了拍曹玮的肩膀,曹达华也是立马的提点道。“还不快给何老师问好。” “何老师,你好,我是曹玮。第一次见面,非常荣幸。” 看着曹玮对着自己径直的伸出了手,何敏忍不住就皱起了自己细长的眉毛。这可和她以为的那种听话的学生可不太像。 “你是从内地来的?怎么看你这样子,倒不像是内地来的学生呢?” 何敏没有接受理会曹玮伸过来的右手,反而是怀抱教材的,带着一副审视的模样质问了起来。 “那么,何老师,你觉得内地来的学生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是应该带着一股唯唯诺诺的乡土气?还是说,更应该带着一股从泥泞里爬出来的杂草般的狰狞呢?”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你也不要有这种过度的揣度这位同学,你的思想不应该这么偏激。你要知道,用有色眼光看人是不对的。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何敏眉头紧皱,但还是以一副平和的心态对着曹玮回应了起来。而对此,曹玮只是在脸上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然后再一次的将手伸到了何敏的面前。 “抱歉,可能是我有些过度引申何老师你刚刚那句话的含义了。那么,重新认识一些。曹玮,内地来的学生。” “何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两年里,我应该是你班级的辅导老师。” 犹豫了一下,何敏到底还是握住了曹玮的手。 不得不说,曹玮的微笑有着一股仿佛阳光般的温暖感觉,而他的手掌也非常有力。虽然只是轻轻一触,但何敏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掌被他牢牢包裹时的宽厚和温度。 这让她内心里忍不住的就慌乱了起来。而为了掩饰,她甚至都没有再和曹玮对视的,匆忙的一个转身,就连声说道。 “跟我来吧,校长知道了你要入学的事情。他打算想和你聊一聊。” 似乎是感觉到有一双灼灼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何敏忍不住的就加快了脚步。而曹玮刚想要紧跟上去,曹达华就已经是一把拽过他的,卡着他的脖子对着他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臭小子,你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干啊。” “你当我瞎啊,你看人家何老师的那眼神,那动作,明显就不对劲好吧。我可警告你,她是你老师,在学校里,你这臭小子可不能给我乱来。” “也就是说,出了学校就” “出了学校也不行,臭小子,你到底在想什么玩意。那可是学校的老师!” “老师又怎么了?老师就不能谈恋爱了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先不说我现在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就算是有了。按照何老师这比我也大不了几岁的情况看,好像也不存在什么问题吧。” “哇,臭小子,你胆子这么大的吗?你知道你这话说出去会有多少人要戳你的脊梁眼吗?” “达叔,你不觉得人活在这世界上要是只为了不让人非议,那不是太累了吗?” “我靠,你才多大,就敢跟我扯这么有深度的话题了?” “怎么,不行吗?我觉得以我的智商完全可以抹平我们叔侄俩这点年龄上的差距了啊?” “e你这话说得好像怪怪的,但到底哪里怪,我一时间也有些说不太出来。” 曹达华分辨不出来曹玮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他感觉像后者,但是又没有那个证据,这让他只能疑惑的犯起了嘀咕。 而对此,曹玮拍了拍他的肩膀的,就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慢慢想,达叔。我先进去了!” 校长办公室,里面除了刚刚引他进去的何老师之外,就只有一个地中海老头端坐在校长的座位上。 很显然,如果没有什么人来谋朝篡位的话,那么他就应该是这个学校的校长无疑了。而作为校长,这个面色看起来有些古板的老头在看了曹玮一眼之后,首先就是点起了头。 “你就是曹玮,达叔的侄子?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 “夸奖了,倒是校长先生你,看起来也很有风范呢。” “嗯?”本身就不是很喜欢这种塞人行为的校长一听曹玮的这个回答,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做学生要有做学生的样子,你觉得你刚刚那话,像是一个学生说的吗?” “嗯?那校长你的意思是,我说话太委婉了?”曹玮挑了挑眉,直接就将目光汇聚在校长头顶那显目的地中海上。他虽然还没有吭声,但这个意思,已经是有些显而易见的味道了。 而看到这,刚还拿着烟斗准备叼进嘴里的校长一瞬间就瞪大了眼来。 当了二十年的校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学生敢在他面前这么跳的。而也是一瞬间板起脸的,他当场就质问了起来。 “太过分了,你看看你,你说的话像是对校长该说的话吗,你还有没有点尊师重道的概念?” “有,当然有。但是总得有个前提吧。在我觉得贵校的老师暂时没有什么能交给我的前提下,我以一个相对平等的方式来和校长先生你交流,有什么问题吗?” “狂妄,简直狂妄至极。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是爱丁堡高级私立中学,是有着四十年建校历史的老牌学校。在整个香江,我们都是数一数二的名校。你一个从内地过来的大陆仔,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有区别吗?” 看着校长有些恼怒的恨不得就要当场拍桌子的模样,曹玮耸了耸肩膀,就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校长先生。诚然,贵校的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但与我而言,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校长先生你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是我需要贵校,而是贵校需要我!” “笑话,我们会稀罕你这种大陆仔?如果不是看在达叔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达叔只是不了解情况而已,事实上,如果他了解情况的话,他根本不用求着人去打这样的招呼。” 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曹玮也是很干脆的就摊牌道。 “这么跟你说吧,校长先生。在来贵校之前,我已经收到了京城大学的邀请,只要我愿意,我两年前就可以成为京城大学年纪最小的学生。而且不仅仅是京城大学,白头鹰的普林斯顿、哈佛和麻省理工,不列颠的牛津、剑桥,东瀛的东京大学,都曾经对我抛出过橄榄枝。之所以我会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还需要受什么中学教育,而是单纯的满足一下达叔想要让我上学的愿望。我这么说,校长先生你明白吗?” “你”下意识的想要将曹玮的话斥为狂妄的臆想,毕竟他这话听起来的确是有些不太现实。但看曹玮的模样,那副自信且玩味的表情,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疯子该有的模样。这让他当即就踟躇了起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曹玮,这是我的名字不错。当然,如果你想要了解更深入一点的话,不妨看看去年的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和物理竞赛的名单。” 毕竟是搞教育的,对于这种业界的情报自然不可能说是全无门路。所以满心疑惑的一个电话之下,校长立刻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而这,也是让他立刻就长大了嘴巴。 “你就是内地的那个数学天才,去年的国际奥林匹克竞赛数学和物理的双料金奖冠军?” “如果没有第二个人叫曹玮,并且还长得像是我这么帅的话,那么就是我没错了。” 曹玮说的轻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可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这可是个黄金级别的成就。 “大满贯”——连续获得省级、全国、全世界范围内的高水平竞赛冠军。特质“冠军尊荣”,亮出你的身份,你会闪瞎人的眼睛。 要在豫省这个人口大省杀出重围,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是地狱级别的难度。要不说是他之前刷的人物卡的确是有那么一点能耐,恐怕他根本就达不成这样的成就。 当然,这个成就的价值和他的难度也是成正比的。因为肉眼可见的,校长就变了脸色。 “好耶!果然是少年英雄,真是为我们华人争光!有你这样的天才学生加入到我们爱丁堡中学,那是我们学校的光荣!” 开玩笑,建校四十年都没有哪个学生能在少年时代取得这样的成就,这足以说明这是一尊大佛。遇到这样的大佛不想着把他请回到自己的庙里,还想着把他往门外推。他脑子秀逗了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画风可谓是一时突变。别说是曹玮了,就连一直在边上旁听的何敏都有些被校长的这种骚操作给骚断了腰。 不过,毕竟是周星星的电影世界,画风突然变得这么浮夸的,曹玮也不是不能接受。所以他很快就回过了神,并且对着校长就伸出了手来。 “那么,校长先生。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谈一谈条件了呢?” 第八章 对垒 “阿玮,怎么样啦?” 在门外等了半天,终于看到曹玮从里面出来。即便说曹达华觉得这事十拿九稳,他也依然是有些不太放心的问出了声。 “哎,达叔。”曹玮刚做了个ok的手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校长就已经是从一旁插了进来。“达叔啊,真是谢谢你了啊。” “啊,谢我什么啊?” “谢谢你把阿玮这么优秀的学生送到我们这里啊。”一把握住了达叔的手,校长就像是和他有着过命的交情一样,一边勾肩搭背着,一边就对他开起了条件。“对了,达叔。最近的工作做得还顺意吗?有没有感觉工作量太大了点?正好图书馆那边少了个管理,要不我给你调换一下岗位。工作轻松,工资也会更高吗!”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是校长。这种小事情就是我一句话的事,谁敢说不是的。今天你先休息,明天,你直接到图书馆上班就是了。” 校杂工只是杂工,图书馆管理可是标准的在职人员。双方待遇不说,光是工资可能就要差上一倍。曹达华虽说不在乎这点钱,但要说他不心动那还是不可能的。可假使这要是和曹玮挂上了关系,那 曹达华还在犹豫着,但曹玮已经替他下了决定。 “那就谢谢校长照顾我叔叔了。” “太客气了。达叔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员工了,平日里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照顾自家老人吗,这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阿玮你就不需要跟我说这种客气话了。” “行了,你们叔侄聊,我还有事情要忙。何老师,麻烦你帮我把阿玮送到班级里去吧。阿玮啊,有事情直接找我,千万别让自己在学校里受了委屈啊。” 看着挥手告别的校长,曹达华如梦初醒,就差给自己一耳光了。 “我是在做梦吗?还是说校长今天吃错药了?” “不是吧,达叔,升职加薪了你还不乐意?” “臭小子!升职加薪我也要知道为什么吧!假如是要把你卖了当牛郎,我可没法向你老爸老妈交代。” “放心吧,达叔。只是一笔再正常不过的交易。你呢,老老实实的升职加薪,我呢,老老实实的当我的学生。就是这么简单!” 曹玮一把抱住曹达华的肩膀,笑眯眯地对着他说出宽慰的话。但这话,曹达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不是,你是不是把校长的孙子给绑架了?” 翻了个白眼,曹玮对于他的这种患得患失非常的无语。 “拜托,我昨天刚来。香江的路我都不认识,校长叫什么家住哪里我都不知道,我去哪绑架他的孙子?” “那你这是” “放心吧,达叔。以曹玮同学的能力,即便是让校长每年给他开出最高水平的奖学金,校长和董事会也会愿意的。所以,你就安心接受校长的好意吧,就当是学校给曹玮同学的见面礼。” 从头到尾旁观的何敏这个时候算是给出了个解释,可这种解释,也是让曹达华越发的一头雾水起来。 “何老师,你没有骗我吧。阿玮有这种能耐,能让学校为了他掏这么大的本钱?” “你没有跟你叔叔说过你的事情吗?” 何敏看向了曹玮,而曹玮则是直接摊开了手。 “别看我。在情况允许的时候,我一般是尽可能的选择低调行事的。” “那你自己找机会和达叔说明吧。达叔,快到上课时间了,我先带曹玮同学去教室吧。” 何敏说完,扭头就走。而面对漂亮老师和油腻大叔这两个选择,曹玮果断的冲着达叔摆了摆手,就向着何敏的方向追了过去。 “何老师,走慢点吧。我对学校内部还不熟悉,你就不能稍微为我讲解一下吗?” “熟悉学校可以在以后慢慢熟悉,但现在你慢上一会儿就是错过一节课。这种事情,你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吗?” 回过头,看着脸上完全没有一点羞愧模样的曹玮。何敏失望的摇了摇头,直接就来了一句。 “简直无可救药” “何老师,这话说得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过分吗?你知道有多少孩子梦寐以求的都是能在学校里上课,而这样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不珍惜,你不觉得你是在浪费你的天赋吗?” 何敏冷着脸,一阵劈头盖脑的教训。而看着她这幅哀其不怨,怒其不争的模样,曹玮忍不住的就扯起了嘴角。 “怎么,你觉得我这些话很好笑吗?” “抱歉,何老师。我明白你的苦心,但是我觉得吧,你可能存在一些误解。” “误解?好啊,你给我解释一下,我倒要看看,我是怎么误解你的。” 何敏环抱着自己高耸的胸脯,脸上一阵不屑的冷笑。而面对她的这幅做派,曹玮只能摇着头的,就无奈地解释了起来。 “说起来可能有些打击人,但既然何老师你要求了,那我就稍微的解释一下。不过在回答之前,我能问一下关于何老师你的一些问题吗。放心,和隐私没有关系,就是关于何老师你在学习方面的一些问题。” 听起来似乎没有问题。何敏想了一想,也是点了点头。 “首先一个问题,我想问问何老师你在大学时候的专业。” “我在香江大学毕业,学的是工商管理。当然,我也自学了一些高等数学和其他语言。” “高等数学啊?” 在我欧拉附身面前谈高等数学,女神你很勇吗?搓了搓自己的鼻翼,曹玮强忍着不露出什么古怪的模样,就直接以标准的英语继续道。 “那何老师你在学习的时候刻苦吗?” “刻苦?这不是废话吗?曹玮同学,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的成分吗?” 何敏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危险起来,这让曹玮立马就意识到,何敏对于自己的学历应该是很骄傲的。 这也正常,香江虽然是个国际化的大城市。但风气上却也依然有着其保守的一部分。所以在女性教育的认知上,它其实还真未必有内地那边开放。 何敏作为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性,想要在香江大学这样的名校毕业,自然不太容易。其付出的心血可见一斑。而也是因此的,她当然不能容忍有人质疑她在这方面的成就。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做出一些对比,让何老师你更能理解而已。” “何老师你既然是名校毕业,那么自然也知道想要考上这样的名校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这也是普通人上进的一条出路,不流下足够多的汗水和眼泪,凭什么能挤进这样的龙门。我想何老师你对我的态度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对吧。”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知道努力和珍惜呢?” 何敏眼神开始变得困惑了。曹玮的说辞让她明白,眼前这个英俊的大男孩并不是那些空有天赋却根本不知道自爱的人,他对于这个社会的运作是有着一定了解的。可明明有着这样的了解,却还做着这种浪费自己的天赋的事情。这就是她不能理解的了。 “我明白,但是何老师你可能不太明白。怎么说呢?我们这种人和何老师你们这种靠着努力出头的人可能有那么一点差别。而这个差别就是,我们不需要在这种初级的知识上浪费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 “我从小过目不忘,任何看过一遍的书都可以记个大概,两三遍之后,我就可以倒背如流。” “八岁,我就自学完了高中所有的课程。九岁就开始看牛顿、欧拉、高斯和陈景润他们的书籍,学习高数和外语。而等到我十岁的时候,我基本已经可以用英、法、德、意、日等国家的语言文字做无障碍的书写和交流。” “何老师你也是学习过高等数学的人,那么请问你,你对于微积分的了解有多少,对于代数、几何还有统计学,自觉能有多少水平呢?” 这学过高等数学的人都知道,这门学科真就是只对那百分之一的人友好,而对于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它都只能叫做折磨。 何敏虽然是个高材生没错,但是在数学面前,她的所有依仗不堪一击。 当然,在曹玮这个学生面前,她还是想要尽可能的维持着自己的体面的。所以也是有些不自觉的红了脸,她就以一副可能自己都不自信的语气,小声地说道。 “我的高数其实还是可以的。最起码,我大学的时候没有挂过科。” “就普通人来说,可能不错。但对于我来说,不是我打击你,何老师。你学的那些高等数学,是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懒得写过程,直接标答案的玩意了。” 呵?怎么可能。 何敏没说话,只是以眼神传达了这样的信息。而对此,曹玮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后又指了指何敏手里的教材。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这是真的。如果你没有把大学学的那点高数都给丢下的话,随便出点什么你觉得困难的题目吧。我可以现场给你解答。” 曹玮很自信。他没法不自信。年幼的他挂着《心灵捕手》里的主角——威尔的模板学习了那么久,之后更是把欧拉这样的大神请到了自己身上。这样的底气,加上他多年的积累,他当然没法做任何的谦虚。 而说来就来,何敏可不相信自己好歹也是一号天之骄女的,居然会和真正的天才差距这么大。 这是天真了。因为这个世界离谱就离谱在,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真的是比人和狗都大。 第九章 差距 “答案是?π(e2-1)!” 很快,几乎是何敏刚把自己脑子里想的那个几何问题写在纸上,曹玮就已经一眼扫过去的给出了答案。 这让何敏忍不住就对他投之以了狐疑的目光,因为这和她认知中的高等几何解答根本不一样。不说那种让人头疼的几何空间思维,光是那些数字和公式的演算,也不该是这么随便的才对啊。 这让她下意识的以为,曹玮玩的是“你别管我做得对不对,就看我做得快不快”之类的把戏。但转念一想,好歹也是国际数学竞赛的金奖冠军,还不至于做这么掉价的事情吧。 认真的拿出了草稿纸,按照自己一开始的设想进行一步一步的推算。虽然步骤正确,但因为缺乏那种敏锐的数学直觉,她犯了和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的错误,既在推演的过程中出现了计算的错误。 曹玮站在她背后,以身高上的优势越过她颀长的脖颈看向她的答案,并随口的做出提点。 “你的倒数第二步计算上有错误,按照公式推导答案应该是” “我知道”脸色有些绯红,不知道是因为被曹玮这个学生当面指出了错误,还是因为他呼出的热气正烙在了她的后颈上。 何敏有些急于摆脱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所幸,计算部分的问题修正过来之后答案也几乎就是摆在眼前了。而看着和曹玮几乎一般无二的答案,何敏也顾不得自己的这点羞涩,而是直接就忍不住的惊诧起来。 “怎么可能?” 自己在作为出题人的情况下,尚且还需要经过复杂的运算,历时十几分钟才能推导出这么一个具体的答案。可曹玮只是看了一眼,前后不过两三秒钟,就能把这个答案给一口道出,这中间的差距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作弊吗?可题是自己出的,数据是自己置换的。她是出题人尚且如此,曹玮能去哪里作弊? 那,难道是靠运气蒙的?看了一眼自己满满一页纸的推导公式,何敏觉得,如果连这种复杂的数学问题都能靠蒙蒙中一个答案,那么干脆去买彩票算了,这中间的概率也不会差到哪去?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似乎却根本没法否认。天才,就是这么让人难以置信。而最让她感觉可气的是,曹玮现在还在说着风凉话。 “这很难吗?数字就摆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完美的逻辑运行。只要按照公式心算一下就好。就好像是一条笔直的道路一样,探头一看,就能看到道路的尽头是什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何敏无法理解那些数学天才眼中的世界,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这样的普通人在面对数学时的那种无力。不会就是不会,拿刀架在脖子上都没用。 曾几何时的她一头齐腰秀发,就是为了过高数,才下了狠心剪成现在这个齐肩模样。可到头来,卵用没有。还是她高数老师看她长得漂亮,人又认真的份上,才算是勉强的放了她一马。 这让她一直对数学耿耿于怀,而眼下这种耿耿于怀碰上了曹玮这么个凡尔赛,她的眼神立马就变得不善了起来。 “哼” 冷哼一声,何敏刚想要反驳上两句,但还是被她给按捺住了。天才的世界她不懂,但她知道自己不该去自取其辱。所以抛开这些知识层面的较量不提,她也是随即摆出一副老师模样的,开始说教了起来。 “我承认,你的确是个天才不错。可是天才就不需要努力了吗?伤仲永的故事你应该听过,这样的放纵自己,只是浪费你的这份天资!” “放纵?何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可没有放纵自己,事实上对于我来说,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过家家一样的课堂上,那才叫做放纵。” “这种我八岁就懂的知识,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有这个功夫,我还不如研究一些课题,看看能不能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刷出几篇学术性的论文来。说真的,我挺想这么做的,毕竟这是我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之一。可是毕竟是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种暂时性的条件不允许,我也没办法不是。” 听起来可能有些玄乎。但是何敏倒是能明白曹玮的这个意思。 就好像世界范围内的知名大学,每年都会招收几个天才学生一样。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学生很快就会在学术上有所建设,然后一步步的成为博士、教授,乃至于科研领域以及整个教育界的栋梁。 何敏不怀疑曹玮有这个能力,只是她不太明白曹玮的这个选择。而也是自觉两人之间关系算是拉近了一点的,她当场就问道。 “我不明白。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申请到香江大学去。为什么选择了爱丁堡,这个小庙里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如果我说,我计划里一开始就没有爱丁堡这一部分,纯粹是达叔给我自作主张的,你信吗?” “我不信。” “可事实的确如此。达叔并不了解我的情况,他是一片好心地为我做出这样的安排,甚至说还悄悄地背着我求了他的老朋友。我总不能辜负了他这一片好意吧。而且再说,本身我的计划里就有两年的时间是用来在香江这边进行安置的。反正不冲突,所以我就过来了?” “你对自己的未来有计划了?” 有条有理的说辞让何敏很难不这么想。而曹玮,他也没有隐瞒自己想法的意思。 “当然。我都已经十七了,离成年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何老师你总不会觉得我连这点规划能力都没有吧。” “既然你有计划,那么我就不管你了。好了,这就是你的班级教室,进去吧!” “嗯?”看了看自己身后,标识着二年三班的教室,再看看何敏脸上那一副得意的笑容。曹玮随即意识到,自己恐怕是中招了。但他并不肯善罢甘休,而是直直地盯着何敏就说道。 “何老师,你不是说要带我熟悉一下校园环境吗?” “校长的吩咐是让我把你送到教室里来,至于说熟悉校园的事情吗?反正我现在还有事要做,可没空搭理你这种小屁孩。” “那你什么时候能有空呢?” “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行了,大天才。你该进去了!” 根本不给曹玮任何的机会,何敏一把就推开了门,对着里面的一位女性老师,也就是石榴姐就招呼了起来。 “苑老师,这是新来的学生,校长让我带过来的。我就暂时交给你了。” “什么啊?”本来讲课讲到兴头上突然被打断,这位教授地理的苑老师还有些不快的情绪。但是一看何敏背后的曹玮,她脸上立马就由阴转晴的笑了起来。“原来是新同学啊,来来来,快进来!正好我们才刚刚开始。” “我靠,这么现实的吗?” 眼看着有老姑婆之称的地理老师像是变脸一样,底下几个学生已经是忍不住的嘀咕了起来。 当然,这么嘀咕的基本都是男同学。而那些女学生,则是在从看到曹玮的第一眼起,就已经是沦陷了。 “啊,好帅啊。简直就跟大明星一样。” “是啊,正面金城武,侧面刘德华,眼睛像梁朝伟,嘴巴像张国荣简直就是吸溜!” 简直就是如狼似虎。看着这些个女人一个个盯着自己好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一样的表情,曹玮忍不住的就是嘴角一抽,开始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果然是资本世界的风气,看这模样,可比当下内地里的那些女人要疯狂太多了。 不过他也算是大风大浪过来的。所以也并没有太多大惊小怪的,他就直接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各位同学,我叫曹玮,来自内地。未来的两年里可能就要和各位作为同窗渡过了。还请各位以后多多指教。” 到底是学生,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历练。所以即便是知道曹玮是从内地来的,她们也没有降低多少的热情。 这倒是让何敏感觉很欣慰。毕竟如果自己的学生是一群势利鬼,那她这个当老师的也脸上无光不是吗。 所以也是微笑着压了压手,她就开始控起了场来。 “好了,都安静一下。未来还有两年的时间让大家熟悉,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此外,曹玮同学的学习成绩很好,他是去年奥林匹克国际竞赛的双料冠军。大家私下里可以和他多交流学习,相信曹玮同学也会很乐意帮助大家进步。你说是不是啊,曹玮同学?” 有些诧异的冲着何敏挑了挑眉,曹玮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美女老师是在伺机报复。而何敏也不掩饰的,对着他也是一个挑眉的就回以眼色。这意思大概如下 “不是吧,你整我?” “怎么,不行吗?” “行,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 很难理解两个人是怎么通过眼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这么多信息上的交互的。但两人的确是对对方的眼神心领神会。 这个时候,曹玮也不好拆她的台。所以他也只能点头道。 “当然,助人乃快乐之本吗!”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黄小龟,把你边上的位置腾出来。曹玮同学,你以后就坐在那吧!” 这不是星爷的专座吗?看到瘦瘦小小,多少有些猥琐模样的小个子眼镜男匆忙的站起身来。曹玮忍不住的就是会心一笑,然后冲着这个小个子就打起了招呼来。 “黄小龟同学是吧,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第十章 黄小龟 和一个大帅比学霸坐在一起是个什么感觉。黄小龟以往没有体会,毕竟他只是个学渣,还是经常被欺负的那种。 学校里的两大阵营,都不会搭理他这种边缘小人物。前者是把他视若空气,迎面走来都不带打招呼的那种。后者,则干脆会定期找点理由来和他借钱,有借无还的那种。这他妈还不如前者。 他弱小无助又可怜,某种意义上都已经算是自暴自弃,就等着躺平接手自家的千万家财了。可没想到,曹玮这一落座在他身边的,直接就把他推上了风头浪尖。 首先是全班人的视线就集中在了他们这一块。 女的呢,基本都是一个鬼样,看旁边的帅哥呢就一副发春的模样;而看自己,则干脆就是恨不得一把把他给掐死。 讲道理,又不是他想坐在这里的。你们有本事,完全可以让老师把他调到你们边上啊。 还有那些男的,则一个个都是挑衅和不服气的模样。这倒是和黄小龟没了关系,只不过他担心自己会被殃及池鱼。所以他尽可能的去和曹玮保持了距离。 但,他着实没有想到的是,他最大的危机不是来自于他的同学,而是来自那些老师。 “曹玮同学,麻烦你来解答一下这个问题。” “很好,回答的很好。大家可以学习一下,这个答案就是非常标准的。” “黄小龟,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什么,不会,你这一天天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行了,别说了,今天的课文你回去给我抄两遍!” “这么简单的算数都能算错,你今天回去把这题给我抄一百遍。” “黄小龟,你的这个脑子啊。算你,你多抄抄书吧。” 这是今天的标准作业流程。而如果说这只是偶然间的一个巧合的话,那么黄小龟也就忍了。可问题是,每换一个老师,几乎都会重复一遍上面的流程。一天课下来,他少说已经攒了二三十篇课业要抄。这直让他感觉人生无望,整个人简直都快要死了一般。 到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他显然也顾不了之前那个保持距离的想法。所以一到午休的时候,他就直接拜倒在了曹玮的面前。 “拜托,大哥。放我一条活路吧。你再这么坐在我身边,我估计我都活不到下周,光是这些作业都能压死我了。我求求你,发发善心,换个座位吧!” “你这话说的不对吧。你要抄这么多东西不是因为你自己答不出来问题吗?但凡是今天老师问的那些问题你能答出来一半,你也不会有这么多东西要抄吧。” “靠,你学习成绩好了不起啊,信不信我叫一票子人过来扁你啊。” 看曹玮人高马大的样子,黄小龟直接就放弃了自己心里那个以卵击石的想法。不过,他也并不是完全无法可想。看在曹玮是从内地过来的份上,他小脑瓜子一转的,就已经是有了一个恐吓他一下的念头。 这年头,内地人来香江多少还是有点自卑的情绪。毕竟,两地的经济差距实在是有点巨大。所以一般时候恐吓都会是一个很好用的招数。尤其他们现在接触社会还不深的情况下 但,曹玮并不吃这一套。来自三十年后的他可是清楚,内地将迎来怎么样的高速发展期。而即便是抛开未来不提,眼下的内地也只是穷,而不是弱。 开玩笑,这个时候的神州可是立国鼎盛的时候,硬生生的打入安理会成为了五大扛把子之一。 所以自卑,根本不存在的。甚至说对于黄小龟的这种威胁,曹玮还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头。 “说真的,我不信。呐,还有半个小时上课。我给你机会去摇人,争取今天放学前你能摇到一票子人过来扁我,ok?” “哎呀,你个大陆仔,这么嚣张的吗?” “怎么,香江有哪条法律规定了,人不能嚣张一下的吗?” “这好像是没有”到底是经验有限,黄小龟立马就被诘问的哑口无言。不过他并不甘心放弃,而是一阵冥思苦索,绞尽脑汁的,到底还是拿出了一个撑场子的说辞来。 “我靠。虽然法律没有规定人不能拽。但是你一个大陆仔,第一次来到香江,居然不知道夹着尾巴低调点做人,反而在这叽叽哇哇,罗里吧嗦。你不觉得有点太不给我们香江人面子了吗?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到底搬还是不搬?” “我是搬呢?” 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那些一直在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女生一看他的动作,纷纷就是露出了再标准不过的甜美笑容,然后曹玮刚一扭过头,她们就一个个的都对着自己原本的同桌露出了威胁的神色。 管她同桌是男是女,这个时候他们统统都是威胁。识相点就自个儿滚开,如果不识相,她们真是不介意私下里找个机会的撕破对方的脸。 呵,女人。对于这样的小丫头片子,曹玮可提不起什么精神。所以连调戏她们一下都懒得调戏的,他直接把脚一伸,撂在黄小龟桌子上的,就摆出了一副看戏的模样。 “算了,我还是不搬了。这个风水宝地挺好。最起码和你在一起,我能每天多看点乐子不是?” “我靠,你这么狠,就一定要同归于尽你才开心?” 黄小龟一听这话,瞬间麻爪。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想要摇人来教训曹玮。 一来是这种好学生本身就是大麻烦,学校里可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冒着招惹老师的风险来得罪这种家伙。二来也就是,就算是他愿意花一笔钱来摇人,到最后不管结果怎么样,他还是要被曹玮给记恨上。 钱花了,人还得罪了。典型的人财两空。有这个功夫,他花点钱找人帮忙把作业抄了不比这个好?这笔账他还是能算得清楚的。 所以有些颤抖着的指了指曹玮,大概是想要表述一下内心里的悲痛和无力。然后下一刻,他果断的切断了和曹玮的一切联系,书本一掏的就开始飞快的抄写了起来。 不抄不行爱丁堡的校风严格,你要是敢不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马上就是各种花式体罚降临到你的身上。他还小,身子骨弱,可经不起这么可怕的折腾。 这是屈服于了现实,也是一个让曹玮有些惊讶的表现。他还以为这个年纪的青少年会更加倔强一些,就像是他当初一样。但现在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最起码对于黄小龟来说,他就明显是要更加的能屈能伸一些。 这或许是他的求生法则吧,但对于曹玮来说,这就没趣了许多。 有心想要将这个倒霉的孩子给放过,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家伙都太倒霉了一些。他可不认为以黄小龟这种连孙文先生创立的是中华民国还是巴拿马帝国都分不清楚的水平往后能有什么三十年河东的余地。所以放过,可能就是对他最大的温柔。 但,这个念头只是刚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位于教室角落里的几个学生就已经是相互交流了一眼的,主动的凑了上来。 “喂,大陆仔。你很拽吗,敢欺负我们的小龟同学,你不知道黄小龟是我们罩着的吗?” “乔尼哥!乔尼哥来得好啊,乔尼哥来了青天就来了。你个大陆仔,我看你还跳!” 有人帮自己撑腰,而且还是学校里的一霸,这瞬间就让黄小龟有了一种来了救星的感觉。 往日里都是他被这些校霸盯着欺负,现在看来关键时候,还真是能派上一些用场。 虽然不想和这种人深交,但黄小龟还是很自觉。一边赶快的让开了位置,以免等下被殃及了池鱼。一边他就麻溜的掏出了一卷钞票,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乔尼仔的面前。 “乔尼哥,这个月的保护费。你可要替我做主啊,乔尼哥。我以后还能不能有好日子过,全靠你了!” “放心,你个乌龟仔。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你的麻烦我包了。” 把钱往自己怀里一收,乔尼倒不是真的稀罕了这点钱。毕竟他家也是做生意的,不说大富大贵,身价百十亿,小几千万上亿还是有的。 独生子女,摆明了以后能继承万贯家财。他完全没必要贪图这点钱,但为了这种吆五喝六,被人拥簇被人怕的感觉。他还真就不得不这么做。 拿他爹妈给他的钱养小弟,开销太大,一旦被知道怕是腿都要被打断。而拿学校收来的保护费这么干,这就没有问题了。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干。但这种当大哥的感觉,是会上瘾的。他还不打算抛弃自己这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底盘,所以他也算是陷入到了一个越来越泥足深陷的怪圈。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蠢。而对于这种蠢货,曹玮可是在是没有什么兴趣。 “乔尼哥?怎么,你要在我面前充大哥吗?” 第十二章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别打!” “我的头” “大侠饶命啊!” “谁摸我屁股!” 一番平均时长不超过两秒钟的精准制服之后,乔尼仔和他的狗腿子小弟们已经是叠罗汉一般的高高摞成了一团。 乔尼仔在最下面,是最惨的一个。而最惨的还不是被人这么难上加难,而是刚好有个倒霉蛋和他六九倒置的叠在了一起。 屁股上的热气让他忍不住就是汗毛一竖,菊花一缩。而脑袋后面硬邦邦的感觉,更是让他不敢做哪怕一丁点轻微的动作。 此刻他还在硬撑。但他手底下的这些小弟们却已经是被吓破了胆。 十秒钟不到放倒五个人是什么概念,这已经不是程龙的水平,而是李小龙附身了。和这种神仙打架?拜托,他们不是职业杀手,只是一群连黑社会都不算的校园小混混,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所以他们很干脆的,一个个纷纷开始求饶。一句句“玮哥”、“玮爷”,叫起来可比乔尼哥亲热多了。不过曹玮并不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蹲下身子的拍了拍乔尼仔的脸蛋。 “我说,乔尼哥是吧。你叫我上来就搞这么点花样?就没有别的什么能让我感到惊喜的玩意了?” “没没有。” 乔尼也知道自己这下是踢到了铁板,畏畏缩缩的他此刻也全然没有刚刚那副横行霸道的架势,而是跟个被糟蹋了的小媳妇一样,就差泫然欲泣的滴两滴眼泪了。 “那你往后,还打不打算找我麻烦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你看。你收保护费这事呢?你看,你现在都已经这样了,那是不是应该把这保护费还给人家了呢?” “保护费在我口袋里,玮哥,我不敢了。求你饶过我这一回吧。” 这就服软了?没意思。摇了摇头,曹玮直接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卷钱,然后扭过头来。“小乌龟,过来一下!” 完了,要死! 从亲眼目睹曹玮恍若李小龙附体一般把乔尼一伙人叠成了罗汉开始,黄小龟就有一种恍若置身于梦境之中的感觉。五六个人居然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那自己这小胳膊小腿? 一想起这一系列麻烦都是自己惹出来的,黄小龟心中瞬间就是万念俱灰。但人都是有求生欲的,而他的求生欲自然是格外的强烈。所以一听曹玮召唤,他立马点头哈腰,以一个恍若龟公一样的姿态,搓着手的就凑了上来。 “玮哥不,玮爷?您老有什么吩咐啊。” “呐,你的保护费,收回去吧。乔尼哥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你?” 这是要跟自己秋后算账的意思?黄小龟有些摸不准曹玮是个什么意思,所以他只能是连连陪笑道。 “玮爷您说得对。乔尼哥哪能比得了您啊,这个保护费要收也该是您收才对。就当是我孝敬您的,要是不够,我明天再拿,您千万别跟我客气,您客气就是看不起我。” “你这个小乌龟,把我当什么了?” 一把把黄小龟抓到自己面前来,曹玮直接就把他的钱给重新塞回到了他的口袋里。 “有这个功夫在这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如把这些钱拿去买点补脑的东西补补脑。我要赚钱有的是办法,用得着靠你这么点孝敬。” “玮爷,我是真心的” “滚犊子,少来!”抬脚做了个准备踹人的姿势,到底是让这个肉麻兼不怎么要脸的小乌龟躲到了一边去。而看着这个小乌龟人虽然是挫了点,但脑子还真的算是挺机灵的。曹玮对着他招了招手的,又把他给提溜了回来。 “龟哥啊,我有个问题需要你解决一下。” “你这是在看不起我喽?” 突然间的一个变色,黄小龟的语气生硬到简直就像是曹玮刚刚侮辱了他的人格一样。 曹玮这边还在愣神,毕竟他真不觉得自己刚刚几句话会得罪人。另一边,黄小龟已经是义正辞严的抗议了起来。 “刚刚你还一口一句小乌龟的叫我,现在突然叫我龟哥。你是什么意思,没有把我当小弟吗?我告诉你,一日是小弟,终身是小弟。你曹玮叫我小乌龟或者乌龟仔都行,但就是不能叫我龟哥!这就叫长幼有序,尊卑有秩。老祖宗的规矩,不能从我这里坏喽!” 卧槽,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虽然知道这是大名鼎鼎的周星星的世界,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让他碰到这种标志性的无厘头事件。 他能怎么说,只能是接受啊。而别说,当他接受了这么个设定之后,他还真就觉得黄小龟这猥琐中带着几分贱格的模样开始变得顺眼了起来。 “乌龟仔,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哎,玮爷您说,只要我有这个能力的我一定想办法替你搞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玮爷!” 堪称现实魔幻主义的展开下,黄小龟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副贱嗖嗖的模样。而也懒得管他是怎么这么快切换成本来面目,脸上居然还没有抽筋的。曹玮一搭他的肩膀,就对他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说,我用什么办法,能把下午的课给逃掉呢?” “啊,玮爷。你这今天刚来,就打算逃掉下午的课,这不好吧。” “少他么的废话,我让你给我出主意,不是让你跟说我这样影响不好。你刚刚还跟我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就跟我来这招,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吧。” “怎么可能,我老爸老妈都没有这么尊敬过好吧。” 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黄小龟也是开始绞尽脑汁的开始为曹玮想起了点子来。 没办法,竞争激烈。好不容易傍上这么条大腿,他可不想让别人抢了先。看看周围这群跃跃欲试的王八蛋就知道,要不是刚刚他们开盘的事情被听到了,估计他们早就抢上来抱大腿了。眼下他这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要抓住这个机会表现好才行。 论正儿八经的知识储备,他肚子里可能没有那么多墨水。可要说歪才,他这一肚子的可都是真家伙。 没用多久,他就想出了一个点子。而也是把目光稍微往身后几个叠罗汉的家伙一瞄的,他就趴在曹玮的耳朵边上,对着他窃窃私语了起来。 “玮爷,要不你先撤?我去和老师说,你被这些家伙堵了,不得不翻墙先跑路了?” “我擦,你这是准备把他们往死里整啊。” 虽然不知道这些校园混混的家庭背景是怎么样的,但他却知道,自己在校长心中的分量可是不轻。校长先生可是在自己身上压了大筹码,他肯定不会允许这些人来给他添乱子。所以,见家长是肯定的。十有八九还会受处分。而这,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显然是有些过分了。 他可不想刚来第一天,就让这么一群倒霉孩子因为自己被打断了腿。所以他犹豫了一下的,就说道。 “这次还是算了,放他们一马?你再想个其他的,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行。” “那说你大姨妈来了?” “你信不信我让你从今天开始,每个月都来两趟大姨妈?” “信,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玮爷你不要这么认真吧。” 黄小龟还真怕了这么个威胁,所以他立马又想出了个新点子。 “有了。杰仔家里是开医馆的,他老豆是有名的推拿正骨医生。我们让他打个掩护,就说你上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他看你是新来的同学,本着友爱互助的原则自愿旷了课,帮你送他家去推拿一下。这么一说,老师想来也不会在意其他的细节吧。” “听起来还算是靠谱。那么,杰仔是谁?” “是我啊,玮爷。我就是杰仔!” 回头一看,居然是乔尼仔的头号马仔。这让曹玮当即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让他有些胆战心惊的笑容。 “我刚刚的话,你听到了?” “听到了,玮爷。您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就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他倒是从善如流,转眼的功夫就把黄小龟的那一套给学了个七七八八,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风气。 曹玮也懒得吐槽,直接把他从罗汉堆中拎了出来。然后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就对他问道。 “你这一下午不上课的,对你的成绩没有什么影响吧。” “没有,您放心。我的成绩很稳定,常年全班倒数。少听这么一两节课的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等下跟我走,下午上第一节课自己找个理由摸回来。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最后一次逃课。要是被我听到你什么时候溜号了,你就做好给我当练拳靶子的准备吧。 do you understand?” “玮爷,这” “嗯?” 语气一抬,眉眼一挑。梳着中分头的杰仔老老实实的就缩起了脖子。 “您说的算!” “小龟,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记住,除了上课的老师外,你替我给何老师专门打一个招呼,让她不用担心我,明白吗?” “哦明白,我当然明白。玮爷您放心,我保证完成的漂漂亮亮。” 黄小龟脸上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而看到这笑容,曹玮就知道,他是真的明白了 第十三章 街头巷尾 漫步在九龙区的大街上,曹玮也难免有些感慨,此刻的香江无愧于亚洲四小龙。眼下这个繁华程度,的确是现在的内地比不了的。 约翰牛能续命那么长时间,很大一部分是依托了当下香江的经济繁华。不然就以它战后的经济萎缩和殖民地收缩情况,怎么可能支撑得起所谓大不列颠的荣光。 这是一块肥肉,但却是一块不得不吐出来的肥肉。从几年前铁娘子亲赴内地交涉后就已经是决定了的,神州领土不可能少一分一毫,这个所谓铁娘子以主权换置权,继续租借香江的想法更是个连半点可能都不存在的白日梦。 还有七八年,香江就会回归祖国的怀抱。而英国佬现在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想方设法的在这片他们殖民百年的土地上埋钉子罢了。 这是曹玮以后必然会面对的一个问题。他既然选择了以香江作为起脚点,那么就必然会在发展的过程中和这些资本势力埋下的钉子产生碰撞。而在他并不打算更改自己阵营去当一个汉奸的前提下,那么这种碰撞就十有八九是刺刀见血,会出人命的。 纵然是有着系统以及重生的优势,曹玮也不敢小瞧了这些资本的力量。所以他必须从长计议。但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三年可是非常重要的三年。 因为1985年,高通已经成立。而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它会依靠自身开发cda技术时的种种专利逐渐的成为3g的唯一技术方向,并且以其收取的巨额专利许可费用,取代英特尔成为世界上最大的ic供应商。 而眼下,高通还在为了这个目标奋战。而这也就是说,只要曹玮能抓住这个机会,在高通之前把专利拿出来抢注,那么他完全可以在未来的3g、4g专利领域抢一杯羹吃。 可是这难度吗曹玮看着口袋里的两千多块钱,这里面除了他自己的身家老本之外,还有本地帮派赞助的一波资金。而按照他当下的预算,他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就要把这笔钱变成价值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美刀的设备。 但这年头,哪怕就是股市跌宕起伏成整个样子,也没法让两千块翻成几千万吧。 曹玮为此深感头疼,而他眼下这么溜出来,很大的一个目的就是打算转转看,看看能不能在这号称是寸土寸金的香江找到一个能发财的机会。 但可惜,发财的机会没看到,跑过来搭讪的人倒是不少。其中很多都是青春靓丽的小姑娘,有逃课的学生,也有混事的黑道小妹。甚至说还有开着豪车,身着华丽的大姐姐。最直接的一个,几乎张口就是。 “靓仔,有没有兴趣做点兼职啊。” “大妈,你看看我身上的校服,我像是会去做鸭子的人吗?” “切,长得帅也要吃饭的吗!跟着阿姨,阿姨给你买豪车名表,不比你辛辛苦苦死读书的强?” “有道理,不过大妈,你就没有一个年轻漂亮点的闺蜜能给我介绍一下吗?你这样的,我实在是下不了口啊。” “扑街,当一辈子穷鬼去吧。” 甩了一个看不出来是媚眼还是白眼的惊悚级表情,这个被落了面子的大妈到底还是选择了离开。而也实在是不愿意被这些女人给纠缠的,曹玮汇着红绿灯转过来的人流,就匆匆的钻进了周围的小巷里。 如果说繁华的高楼大厦是香江国际化的象征,那么这些招牌林立,熙熙攘攘的老街道就是香江市井文化的一个缩影。 各种各样的店铺、茶餐厅、麻将馆和洗浴中心挤在这些并不宽容的街道上。林立的招牌满满当当,一层盖着一层的几乎遍布了整个楼宇之间。 往来的人流虽然比不上那些繁华的市中心,但这里的行人相比较于那些行色匆匆的社畜却明显的少了几分冷漠。 很多人走在路上都会被周围的小贩招呼,有人则干脆就是停下脚步和那些摊贩唠起了嗑。很显然,这是老街坊的做派。 曹玮自己也很喜欢这种人情味浓厚的氛围。他在路边买了个冰棒,就开始慢悠悠的在这条街上闲逛。而也是刚转过没两个街头的,他就看到一个推着小推车的老婆婆陷入了麻烦。 衣着简朴的老婆婆推着小推车刚过马路,迈上台阶。结果也不知道是老婆婆年纪大了,没有多少力气,还是车子太重了的缘故。不管她在后面怎么样的使劲,都没法将车子给推上人行道上去。 这附近又没有什么其他人,而且马路上到底还是有往来的车辆。这就让曹玮实在是没法袖手旁观,所以赶忙两步,他就凑上去的搭起了手来。 “阿婆,我来帮你呀。” 小推车属实有些重,下面是煤气罐,上面则是蒸笼的,少说有个几百斤的分量,难怪老婆婆推得有些费劲。不过这对于人高马大的曹玮倒是小意思,手上轻轻一抬的,就把这车子给平稳的推上了台阶。 “阿婆,你要去哪啊,我帮你推过去吧。” “谢谢你啊,后生仔。你真是好心啊。” 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老婆婆连声的感谢。而看着她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出来做工,大太阳底下的,连身上的蓝褂子都汗湿了一大片,曹玮属实是有些为她担心的。 “阿婆啊,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要出来做工啊。你家里人呢?” “没办法啊,讨生活吗?我家里人都不在了,就剩下一个不中用的小丫头。我不出来做点活啊,她连书都没得读。” “那是没办法了。” 听到这,曹玮也只能深表遗憾。老婆婆家里要是儿女不孝的话他倒是能帮点忙,比如说用物理修正人性之类的。但碰上这么个情况,哪怕他拳头再硬,也不可能让人起死回生不是。 所以他赶忙的就闭上了嘴,顺带换了个话题。 “对了,阿婆啊。你这车上卖的是什么东西啊,闻着好香啊。” “好多东西嘞,有咖喱鱼蛋,鱼肉烧麦和钵仔糕。靓仔啊,你要不要来一点啊,阿婆我可以给你优惠啊。” “好啊,那阿婆你等下可要给我个大份的啊。” 曹玮没有拒绝,而是有说有笑的帮阿婆把车子推到一家学校边上。 学校叫做东南中学,看环境很明显和他现在所在的爱丁堡没得比。 前者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公立中学,而爱丁堡则属于贵族式私立学校。非富即贵,就算是普通家庭的学生,那也是学习成绩很好,前途肉眼可见的那一种。可以说从起跑线上,二者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一者是前途广大,毕竟就算是学习不好,也有个好爹妈,家里有着一笔家产可以继承不是。但另一者只能说是前途渺茫。都已经是快成年的人了,多少会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些设想。而在感觉看不到什么希望的情况下,很多学生都会开始自暴自弃了起来。 就曹玮在这一小会儿看到的,就有不少的学生偷偷的从学校的院墙里翻出来。而按照他对这个时代学生的了解,这十有八九是打算跑到什么街边游戏厅打街机的。 有意思吗?嗯,好像的确有意思但为了这么一时半会的乐趣把未来给赌上,这也真是堪称人间豪赌系列了。 以一个过来人的眼光,曹玮自然是有些唏嘘这些学生的短视。而看着曹玮把目光放在了这些学生的身上,刚刚的老婆婆也是立马对着他警告了起来。 “别学这些衰仔啊,靓仔。跟他们学是没有前途的,你是个好孩子,要好好读书才行。读好书才有出路,可以当律师、当医生,这可比当个古惑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横尸街头好多了,知道不!” “放心,阿婆。我学习成绩挺好的,怎么也不可能混到这种地步。” “真的?”看了看曹玮的外套,名校的制服看起来就和那些普通学生的有区别。这也让她大致意识到了,她还没必要为曹玮操这个心。 人家要么是真的好学生,要么就是家里有钱有势的。这样的人,哪里还需要她去操心未来?想到这,她忍不住就在心里怪自己多嘴。而也是为了掩饰自己尴尬的,她连忙就拾了一笼烧麦递到了曹玮的面前。 “来,靓仔。吃吃看,算是阿婆我请你的。” “好啊,谢谢阿婆啊。不过阿婆我胃口大,恐怕等下还要阿婆你多卖几份给我才行。” “你这是照顾阿婆生意,要谢也是阿婆要谢谢你才对。” 对于曹玮,这个卖小吃的阿婆是越看越满意。英俊挺拔尚且不说,关键是有教养,人还心善。作为一个五六十岁的人精,她很清楚刚刚那一番对话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没有拒绝自己请客的好意,那是考虑到了她的自尊心。一碗小吃并不值钱,但拒绝的话一说出口,反而会让人窘迫。或许是好心,但好心也容易办坏事。所以要为人家设身处地的想,但设身处地,可不是那么的容易 此外,他还要多照顾自己的生意。虽然并不觉得他一个孩子能吃多少,但这份心意,无非也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一下她请客的损失而已。手段更高明,也更能让人接受。 可以说,这是为人处世的智慧。而对于这么聪明的一个孩子,阿婆心里当即就有了一种想要把孙女介绍给他的感觉。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 人家这么好的孩子,就自己的孙女那样天天和乱七八糟的人往来的,又怎么配得上人家呢? 第十四章 学校风云 “阿婆,你的手艺真不错啊。这个鱼肉烧麦味道真是鲜,还有这个咖喱鱼丸,口感也很近道吗!” “你喜欢就好,我还以为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会吃不惯这种街边的小玩意呢!” “阿婆,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我也是刚从内地过来投奔亲戚的!” “是吗?我也是哎。后生仔,你是哪里人啊?” “豫南的。阿婆你呢?” “我是潮汕的。哎,我还以为我们是老乡呢!” “没关系,阿婆。潮汕话我也会说两句。” “真的吗?” “真的,我不骗你。” 两个人像是唠家常一样在边上聊得正开心,阿婆甚至还不忘趁着放学的这个时候招揽生意。而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个时候,两个手拉手、肩并肩,眼看着是刚放学的女孩已经是隔着老远的看到了他们。 “小珍,你看那里,那不是你阿嬷吗?她在那和谁说话呢?” “我阿嬷?” 被叫做小珍的女孩远远的看到瘦小而单薄的阿婆,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愠怒的神色。 “我明明都让她别再出来摆摊了,怎么她又出来了!” 说完这话,她根本不等身边的同伴回话的,就直接穿过马路的走了上来。 而阿婆刚看到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她就已经是尖声的质问了起来。 “阿嬷,你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跟你说了,你不要出来摆摊了吗?” “我不出来摆摊,谁来供你上学,谁来养活这个家?” 能靠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把一个女孩子拉扯到这么大,阿婆自然不是什么能忍气吞声的角色。所以她瞬间就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中气十足的颇有一点当阳桥张三爷的感觉。 这让女孩只感觉脸上发烧。这个年纪的女孩最是爱惜脸面,她可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和自己阿嬷在街上吵架。所以她只能一边尽可能的压低自己的嗓音,一边急促的说道。 “阿嬷啊!我可以自己赚钱了,我说了,以后就让我来养活你,你不需要再这么出来辛辛苦苦的摆摊了,你为什么不听啊!” “我不要你的钱!那钱不干净。” 或许也是顾忌着自己这个孙女的颜面,阿婆难得的把说话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但还是能让边上的曹玮听见。不过这个时候,阿婆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她只能是以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说道。 “阿珍啊,你听阿嬷一句话,别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了。阿嬷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阿嬷好清楚,那些人是不安好心的啊。他们现在让你赚钱,是想要骗你。等你真的钻进去了,他们会把你卖掉的啊。” “阿嬷啊,佐治是我的男朋友啊,他怎么会害我啊!” 听着阿婆在那里诋毁着自己的男朋友,而且还是在曹玮这样的陌生人面前。这个叫做阿珍的女孩立刻就涨红了脸,有些明显的恼怒了起来。 但她到底不愿意和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阿嬷这么争吵,所以她只能是极力的去据理力争。然而她的这个道理放在久经风霜的阿婆面前,就未免太过于可笑了。 “就是因为你把他当做男朋友,我才觉得他会害你!阿嬷不会看错的,那个佐治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古惑仔扯上关系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这话跟你说了多少遍,为什么你就不听啊!” “阿嬷啊,我求求你不要说了。佐治真的是为了我好啊。他给我介绍了工作,他让我能赚钱啊。我能赚钱啊,赚好多钱。我终于能养你了,不用让你这么辛苦的养我了。为什么你不高兴啊,为什么你老是觉得佐治是坏人啊。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吗,阿嬷!” 或许是触及了年轻人敏感的神经,或许是连她自己都不是那么的自信。这个叫做阿珍的姑娘说着说着就已经是有些情绪激动的,开始眼眶泛红了起来。 只有了解这个姑娘的人才会知道,这个要强的女孩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激动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委屈至极了,如果不是说阿婆对她太重要了。她根本不至于变成这样。 而说真的,阿婆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孙女一下子变成这个模样,她也有些心疼。但经验和阅历告诉了她,现在绝对不是心软的时候。她必须要让这个丫头做出决断,不然他只会步上他死鬼老爹的后尘。 扯上关系?那只会让她跌落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她宁愿她们这个家安安稳稳,哪怕就是说清贫一辈子,那也比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人生都给葬送进去的好。 她已经拿定了主意。就算是让丫头恨自己一辈子,那也要逼着她和那个佐治断绝了关系才行。可她刚准备开口,一个没有眼色的家伙就已经是凑了过来。 “婉芳啊,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 婉芳叫的不是阿婆的这个孙女,这一点曹玮还是肯定的。因为他刚从阿婆那里听到她叫阿珍。所以他叫的应该是另一个女孩子,也就是站在那个阿珍边上,一脸的紧张和关心,却又始终不敢插嘴进来的清纯少女。 这是一个一眼看过去就让人感觉想要呵护的姑娘。眼神清澈而纯洁,气质也像是个柔弱的小兔子一样。再加上齐肩的短发,带着点婴儿肥的清纯脸蛋,还有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可以说,她只是往那一站,就能激起男性的保护欲望。 可以想象的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在学校里必然是招蜂引蝶一般的存在。哪怕很多人嘴上不少,但心里面也一定会有一种想要去呵护她的冲动。 眼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傻仔应该就是一个这样的家伙。 他盯上这个青春靓丽的丫头已经很久了。只是说竞争者众多,而且里面不乏一些让人感觉忌惮的家伙。他才会一直隐忍着没敢去接触。但最近听说,这个丫头拒绝了那些人的示好,这让他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年轻人吗,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中二点的想法。比方说人家姑娘拒绝了其他人的好意,他不会觉得这是人家姑娘不想谈恋爱,一心只想要学习。他只会觉得,这是人家姑娘专程在等他开口,只要他一开口,那姑娘就会高高兴兴的对他来一个投怀送抱。 这种事情不说没有吧,只能说是很少。而且基本也就是出现在梦里。当然,这个小伙子也知道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所以他一开始的打算也并不是这样的直接。 他本来准备弄得罗曼蒂克一点的,找几个人烘托一下气氛,再拿一束花出来。按照他对这个叫做婉芳的女孩的了解,只要气氛烘托到位,以她这种怯生生,根本不好意思拒绝人的性格,有很大的可能会在一丝慌乱之下的接受自己。而只要她接受了自己,那么剩下的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他想的很好,前序也准备了个齐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了东风。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婉芳的好姐妹在这个时候居然出了问题,而且她这么一闹,直接就让婉芳没有走上计划路线的,而是来到了一个靓仔的边上。 一看到曹玮,这个男生瞬间就感觉如临大敌。年轻的他还不好意思拿自己和对方五五开,他只感觉,只要让这人和他心目中的女神一接触,那估计往后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这可是他不容许的事情,所以哪怕说知道这事做的有些蠢,他还是选择提前一步的插了进来。但他刚开口,斜刺里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直接捣出,一下子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不是曹玮。曹玮还没有那么无聊的,会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就去随便和别人动手。动手的是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的青年男性,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大,但是下起手来却是格外的凶狠。 一拳打在这个高个的男生身上,来人丝毫没有停顿的,一把就揪住了这个男生的头发。凶狠的力量扯得男生痛叫着昂起了头,他却趁机挥舞手臂的,对着他的胸腹就开始饱以了老拳了来。 打了两拳,男生估计是痛苦难当,同时也是刺激到了骨子里的狠劲。他猛地掰住了袭击者的手,然后一个猛冲的就抱着他翻到在地。 而到底是年轻人,冲劲和莽劲一个不缺。在这么一番动作之下,他倒是也勉强的扳回了一点劣势,开始和刚刚的袭击者打得有来有回了起来。 但这样一来,却是让边上袭击者的同伴看得火起了。一伙人当即围了上来,首先就有人飞出一脚给他踹了开来。而这个时候,男生的同伴也是来了脾气。 之前算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到底也算是单挑的,他们没能及时的插手进去。可眼下对面的人居然开始不讲规矩了,那么他们自然也是不带客气的。 “上,搞死这些扑街!” “他妈的,弟兄们,搞死他们!” 就好像引爆了一个火药桶一样,情势瞬间恶化。而这个时候,曹玮则是敏锐的注意,有人已经是开始掏兜了。 第十五章 学校风云2 这个时候掏兜,总不可能是为了准备掏钱,低头认错吧。 况且曹玮看的很清楚,那兜里的形状很明显就是一个匕首的模样。 这显然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做派,毕竟,就算是什么校园恶霸团伙,也没有需要用到刀子的地方不是? 这年头的香江,或许学校里面的确有那么几个学生算是正式入了职,拜在了哪个社团名下,但只要这些社团的头目不傻,他们就不可能让这些学生光明正大的学着古惑仔去砍人。 毕竟古惑仔和学生不同。 对于社会来说,古惑仔就是渣滓,按照警方的说法就是,这种渣滓死上再多都无所谓,死的越多越好。但学生就不一样了。 学生从来都是文明进步的代表,他们是未来,也是希望。没有哪个政府敢在学生的问题上开玩笑。只要现在的港英政府还要点脸,那么香江的警察就绝不可能任由自己的辖区内发生学生砍架这么恶性的事件。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警察就敢二十四小时盯着你的地盘扫街。那些社团老大还不至于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所以这些学生仔充其量只能算是后备军,有的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连后备军都算不上,纯粹是个收保护费的外围组织。 学生们倒未必懂得那么多,他们这种连书都读不好的傻仔能懂什么,可能觉得自己接触了一点道上的人物就成了个角,然后宛若狐假虎威一般的就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了起来 但时间这么一长,这些傻仔的心里面难免也是烧了一把火。因为作威作福的日子过多了,他们难免就有些膨胀了起来。 自觉自己是条蛟龙的,学校这个小池子已经容不下了他们。他们开始向往江湖,向往那些道上大哥一战成名的生活。 书上教的知识他们未必懂,但一些道理的活学歪用他们还是可以的。比方说,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这话没错啊。我身上带把刀,没事练着点。说不定哪天遇到了个大哥给个机会,我也能一战成名了呢? 这种年轻人的中二想法属实常见。别说是这些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古惑仔圈子的人了,就算是平常的学生可能也会偷偷藏上一把,过过那种豪侠剑客大隐于市的干瘾。 但藏归藏,用归用。他们只要不是真的傻子,到底还是明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刀子掏出来会意味着什么。 所以,这刀子到底是没有能掏得出来。而赤手空拳的对上这么一群职业古惑仔,这些学生仔自然也就不可能占到什么优势。 古惑仔动手向来讲究的就是一个先发制人,在声势上压倒对手。 冲着最当先的一个学生仔抬腿就是一脚,在将其踹得捂着肚子嗷嗷惨叫的同时,冲着其脸面啪啪就是两记狠掴,当场就把他抽得鼻血飞溅。 老实人遇到这么个情况,恐怕当场就要腿软了。但这些学生仔不一样,他们真就是有一副愣劲。 一看同伴见血,他们嗷嗷乱叫着的就冲了上去。大有一种要一鼓作气干翻对手的意思。 但问题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因为打架有时候也是一个技术活,尤其是在面对这些职业古惑仔的时候。 人家在街头浪迹了这么多年,不说是身经百战了,那也是多少有着一点实战经验的。 你让他们把胳膊一捋,当场来一句我要打十个,那自然是不太现实。毕竟他们不是叶问,肯定没有这个实力。 但你要说让他们教训这群天天玩过家家的校园小混混,那他们还真是手到擒来,根本就不费什么功夫的。 “傻仔,学人家打架?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你能打过谁?” “来啊,往这里打!不会,不会爷爷我教你啊!” 一边骂着各种各样的脏话,一边对这几个学生饱以老拳,没多久功夫,这几个学生仔就已经是一个个鼻青脸肿,身上带血了起来。 这个时候,学生仔的一腔热血已经退了大半,毕竟身上没一处不在痛的切身感受可要比脑子里的鸡血来得现实得多。 他们纷纷开始退缩,有的干脆直接就是把头一捂的,转身就钻进了人群。 古惑仔们也不敢逼得太狠。毕竟,教训这些学生仔是一回事,但重伤甚至致命,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但这里面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最先动手的那个家伙。他根本不带停手,甚至说伴随着那个男学生反击力量的逐渐薄弱,他反而是更加的变本加厉了起来。 一把将之擒抱起来,古惑仔蛮横的一甩,就把他狠狠磕在了马路边的护栏上。哐当的响动之下,肉眼可见的是金属护栏的变形以及男学生那一瞬间脸都变紫了的可怖模样。 他极力的挣扎,一脚将古惑仔踢开。并且转身就想要逃跑,但古惑仔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个猛扑之下,将他扑倒在地的同时,古惑仔又是拽着他的脑袋,一下子把他砸在了路边的车窗玻璃上。 鲜血当场横流,这架势,说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不为过。而实际上,在古惑仔的心里,事实也的确是差不了多少的。 古惑仔外号刀疤。是附近的小团伙头目潇洒哥手下的一员。同时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这间东南中学的学生,当然,是曾经的。 一年多前,他就辍学加入了黑涩会。而凭借着一股敢打敢拼的蛮横劲,他也很快就在潇洒哥的手底下混出了一点名堂。 而就好像一句老话,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一般的。他感觉自己既然已经是混出了头,那么自然就有资格去追求一下自己心里的那道白月光。 而这个叫做婉芳的妹子,就是他的白月光。 当初他在学校的时候就一眼相中了这个女孩,而眼下他虽然是从学校出来开始混社会了,但依旧是对这个女孩念念不忘。 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把这个妹子看成是自己的人了。而也是为了保护她,他更是早就让自己在学校里的马仔打好了招呼。 可眼下,居然有人敢打他心上人的主意,准备趁他不在的时候撬他的墙角。这是个男人能容忍得了的事情? 所以他一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并且冲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傻仔就大打出手。而这么一番教训之下,这倒霉孩子自然是得到了一个足够惨痛的教训。而到底也是不敢闹出人命的,他也只能是一边悻悻然的住了手,同时对这个傻仔警告着。 “我警告你,以后少找朱婉芳麻烦,我就是刀疤哥,她就是我马子!再让我知道你找他,我他妈剁了你!” 一边则对着这个叫做朱婉芳的妹子安抚道。 “你不要怕,我改天再来找你!我们走!” 古惑仔打人迅速,溜得也快。这是被警察锻炼出来的。而看到这些古惑仔远离后,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才匆匆忙忙的从人群中挤过来,冲到那个被揍惨了的傻仔边上关心道。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用不用帮你叫救护车或者报警啊。” 满脸是血的傻仔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家伙的关心。此刻的他已经是被一股暴虐的情绪充斥了大脑,以至于说连一丁点理智都不要的,他摸索着就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一把刀来。 “他妈的,欺负我没有刀吗?” 一看他拿出了刀,周围人明显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躲开了段距离。而这个傻仔也没有冲着周围人发泄的意思,而是拿着刀的,向着刚刚离开的刀疤一伙就追了上去。 “他妈的,有种不要跑!” “啊!” 一看这傻仔居然拿着刀子冲了过来,刀疤和他的手下一伙瞬间就变了脸色。 别说他们是古惑仔,就算是经受过正规训练的军警部队,在突然面对一个持刀狂徒的情况下,也难免会变得紧张。 不过到底是打生打死的角色,虽然紧张,但刀疤也并非是没有一点应对。他以最快的速度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卷成一卷的就向着傻仔的刀锋迎了上去。 估计是想要学电影里的那些角色,来个以柔克刚,空手夺白刃。但显然的是,这个动作可没有那么好模仿。 刀子足够的锋利,一挥之下,直接就把外套破开了大半。刀疤顿时大骇,连忙就要去抓住他的手臂。但傻仔飞踢一脚的,却是直接把他踹了个趔趄。 傻仔持刀猛进,刀疤只能一个劲的躲闪。而他的那些个兄弟刚想要上去帮忙,傻仔已经是左一刀,又一刀的,在给他们身上填了几个刀口的同时,也是愣生生的把他们给逼了开来。 这模样,像是杀疯了。而刀疤也意识到了,这个时候的傻仔根本不是那么好惹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逃进地铁,但傻仔却已经是紧跟过来的,一脚就踹了过来。 刀疤一个躲闪,傻仔一脚就踹在了一个大妈身上。而眼看着这个带着孩子的大妈就要变成个滚地葫芦,顺着地铁楼梯一路滚下去的。曹玮却已经是一个利落翻身的,从边墙一跃而下,将她一把拽了起来。 这是他妈把自己往死里逼啊。刀疤这个时候可顾及不了这么多,他只想着躲开这个挥着刀的神经病。 而就在一头撞开这个傻仔的同时,他连忙的就要往马路对面跑去。可傻仔哪能让他就这么跑掉。 “不要跑,王八蛋,不要跑” 他拼命的追赶,根本顾不得周围的情况。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货车突然从边上蹿出,然后根本就来不及踩刹车的,就只听嘭的一声,他整个人都已经飞了出去。 鲜血流了一地,而傻仔抽搐了两下,也已经是倒在了血泊里。 第十六章 街头激战 “死人啦,出人命了!” 看热闹的人估计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开始惊呼,开始交头接耳。大都是都是处在一个指指点点的状态,只有少数几个人还算是清醒的,跑向了周围的电话亭或者商铺打起了急救电话。 而刀疤一看死了人,也是立时间心里紧张了起来。 不过,他到底是已经混出来了。这意味着他早已经见过生死,并且不止一次。所以他并没有太过于慌乱,而是第一时间就招呼自己那些的同伴离开。 只要不在现场被警察抓到,那么他们就有办法找人顶罪推脱。虽然说死的是个学生有些麻烦,但刀疤清楚,对方除了学生之外,还是一个社团的外围成员,也算是古惑仔一般的存在。对于这样的人,警察未必会多认真。所以,只要避过这一段时间的风头 想到这,刀疤还不忘对着四周的人做出一副凶狠的警告模样。尤其是对曹玮,他更是直言不讳道。 “小白脸,给我注意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明白的!” 曹玮刚还在对着地上的尸体皱眉。他其实是有机会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的,但是他选择去救了摔倒在地铁里的母亲。毕竟在他朴素的世界观里,二者的价值并不等同。 一个无辜的母亲的安危,远要比一个古惑仔的性命来得重要。古惑仔吗,死了也就死了。但哪里想得到,最后死得居然不是刀疤,而是那个倒霉的傻仔。 这让他稍微有些无奈,而刀疤的警告则更是让他忍不住挑起了眉毛。什么时候连黑涩会都可以这么嚣张了,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 本来还不想怎么掺和这件事的曹玮此刻已经是改变了主意。不要问原因,问就是为了公理和正义。 所以一看刀疤准备要走,他立马就出声说道。 “出了人命还想跑,不合适吧!” “小子,你想清楚!得罪了我们没有好果子吃!” 刀疤一听这话,脸上当即就露出了越发凶狠的神色。 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节外生枝,所以他是打算用这种模样来吓住曹玮。毕竟在他看来,曹玮是标准的小白脸,又是名校生。这样的人理当胆小怕事,不敢和他们这样的古惑仔扯上关系的才对。 但可惜,他的观点只适宜对普通人,而不适合对曹玮这样的特例。 一听就能听出来他此刻是个色厉内荏的心思,曹玮直接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这是当了出头鸟,周围的人都用一副钦佩兼惋惜的模样看向他,估计是在想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之类的。但曹玮不在意,他只是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周围,很是干脆的就对着刀疤众人说道。 “怎么,你想要吓唬我吧?我告诉你,这种招数没用。对就对,错就是错。别以为你喊得大,就能够装出一副无罪的模样。我不是吓大的。而且就算是你能唬得住我,难道你能唬得住周围那么多的人吗!” “宾个啊?你嗨宾个啊?啊!谁看到是我害死这个扑街的,站出来!我让他现在就站出来给我看看!” 刀疤一声怒吼,瞪得通红的眼睛环顾着四周。而他的那些兄弟们也一个个大声嚷嚷着,向着四周就做起了威胁来。 不得不说,这是个办法。因为香江从来都是一个黑涩会泛滥的地方,这里的人已经习惯性的屈从于黑涩会的淫威之下。对于他们来说,公理和正义?这玩意最多也就是出现在报纸之上,不管是几十年前也好还是现在也罢,社会都是黑暗的。他们这种升斗小民可没有那个本事去戳破这种黑暗,所以明哲保身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没有人愿意发声。面对古惑仔的威胁,他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挪开了眼,做出了视而不见的模样。这让这些古惑仔心中顿感得意,而刀疤更是有些嚣张的走到曹玮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说道。 “看到没!扑街!还公理和正义,我看你是k书k傻了吧。别以为读过几你就能有多了不起,惹毛了老子,老子直接把你做掉!” “我最不喜欢别人指着我的鼻子,尤其还是你这样的古惑仔” 摇了摇头,曹玮倒是没有对这种现实有多失望。毕竟不曾寄予希望过,又怎么有失望可言呢? 但刀疤可不这么觉得,他只当是这个小白脸在强撑。而越看越是来气的,他则更是变本加厉就伸手向着曹玮脸上拍去。 “不喜欢,不喜欢怎样?我就指着你的鼻子了,我还拍你的脸!你还敢反抗不成?” 一把握住了刀疤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拉扯得他整个人失去平衡。然后再抬脚一踢,一脚正中胸腹之下,当场就把他整个人都踢得凌空飞起了一米多高。 这突然的重击可谓是始料未及。任是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长得像是大明星一样的小白脸动起手来居然会这么的凌厉。 刀疤当场憋紫了脸,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个大虾的模样。而一看事情变成这样,他的那些同伴们当场一愣,然后脸上一片狰狞的直接就把曹玮给围了起来。 “小白脸,你他妈的找死!” 一个古惑仔扑过来就是一拳捣向曹玮的面门,估计是要给他来个破相什么的。但曹玮只是伸手一架,横栏竖截之下直接把这一拳卡在空中,然后两手一个翻转,当场就只听咔咔几声的,那古惑仔一下子就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这声音吓住了不少人,但也是让剩下的几个古惑仔心头更怒。一个古惑仔迎面伸着手就要去扯曹玮的衣服,而另一个则是从身后飞起一脚的就向着曹玮后腰踹了过去。 这是街头打架的精髓,遇到好手了,让他双拳难敌四手才是关键。 这种卑鄙的行为让周围旁观的群众发出了惊呼,但他们也实在是无力阻拦。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曹玮会吃亏的时候。曹玮却是如同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般的,突然间的一个下蹲扫堂腿,直接就先一步的把身后的人给放倒在了地上。 刚猛的一击,就像是有人挥舞着一根千钧的铁棒横扫寰宇。那身后的古惑仔只觉自己膝盖、小腿的位置一阵脆响,然后剧痛传来之下,整个人就扑倒在地的惨叫了起来。 这有些吓住了身前的这个古惑仔,但他此刻也已经是骑虎难下。也是强撑着一口气的,他一把拽住了曹玮的衣领就打算把他给扯倒在地。但哪想,曹玮的脚下就跟生了根一样的,任是他怎么拽都难以扯动他分毫。 这人下面是坨铁吗,我不是见鬼了吧? 这年头不仅金庸古龙这样的武侠故事,李小龙引领的功夫电影也是风靡全香江,有着粉丝无数。很多人借此机会都算是对功夫有了个基本的了解,而这个古惑仔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知道那些武术大师下盘扎实,号称腰马合一,不动如山。但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被他以这种方式遇到一个。眼看着自己好几个兄弟都已经遭了殃,自己很可能就是下一个。他的脸上当即就露出了一个悲伤的笑容。 “大佬,能不能放我一马?” “你说呢?” 直接拿住这个倒霉蛋的双手手腕,手上一个交叉之下,直接就让他身不由己的偏转了身子。这是丢了身体的重心。 而趁机一脚侧踢之下,这个倒霉蛋一百四五十斤的身子瞬间就失去了平衡,然后被他一搬一甩的,整个人就像是麻袋一样的狠砸在了地上。 这还是曹玮稍微控制了一下,没有让他人头先落地。但即便如此,他身上也是一阵咔嚓声响的。直接就埋在地上起不来了。 五六个兄弟瞬间就没了这么一大半。这个情况绝对是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古惑仔们自然是惊骇若死,但周围的围观群众们却是一个个大呼过瘾了起来。 谁能想得到一个看样子还在读中学的学生下起手来居然这么凶猛霸道,简直就跟李小龙在世一样。再加上他对付的还是古惑仔,这更是让这些平常受够了欺负的小市民开始对他青眼有加,并且忍不住就喝起了彩来。 “猴赛雷啊,靓仔!” “干死这群扑街啊,靓仔!” 围观群众的叫好声更进一步的刺激了这些古惑仔。而他们在曹玮的步步逼近之下,也已然是陷入到了一个濒临绝境的境地之中。 毕竟这个时候被曹玮打倒或者是等到警察来到,那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一件事情。如此恶性的事件之下,他们中肯定有人要去做苦牢,蹲赤柱。 虽然说古惑仔出来混,一脚苦牢一脚殡仪馆是肯定的。但谁又想这种破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那么,跑? 都不需要沟通的,剩下的两个古惑仔瞬间就有很有默契的分头逃跑了起来。但曹玮比他们更快,一个恍若猛虎出闸的蹿跃之下,两三丈距离瞬间而过,一个倒霉蛋根本没有跑出几步,就已经是被他一把拎住后颈的向后抛飞了出去。 而曹玮这个时候尚且还有余力对另一个还没有跑出人圈的家伙逼视,甚至说发出嘲笑。 “跑啊,我倒要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追得快!” 第十七章 以暴制暴 曹玮的步步紧逼让这个最后的倒霉蛋开始一步步的后退,一脸的惶恐无助之下,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要被糟蹋了的小媳妇。 但周围的围观群众不会对此刻的他有一分一毫的同情,他们只会说一句该。 平日里对于这些古惑仔是多么的忌惮和畏惧,是多么的忍气吞声,现在的他们就有多么的快意,有多么的乐见其成。 有谁不想看这些古惑仔倒霉?香江人早已经苦古惑仔久矣,可以说古惑仔完蛋了,香江就太平了。古惑仔没了,香江的青天就有了。 眼下虽然还没有到整个香江的古惑仔一下子就彻底完蛋的地步,但光看着眼前这些往日里耀武扬威的王八蛋变成如今这幅扑街模样,他们心里就觉得万分的解气。有人甚至都忍不住的在边上小声的嘀咕。 “打,打死这个扑街王八蛋。最好跟李小龙一样,一脚把他踹飞三丈远!” 这个要求曹玮听到了,但表示属实有些难办。难的不是一脚把他踹飞三丈远,而是在把他踹飞这么远之后还能让他活着喘气。 要是一不小心把他给踹死了,那自己可就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杀人犯了。为了个古惑仔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这可不值当。 “给你个机会,省得我动手。自己老实点双手抱头趴在那里!” 这个古惑仔有些意动。毕竟如果真的跑不掉的话,那么少挨一顿皮肉之苦也是好的。只是还没有等他考虑好,一个人影却是突然间从人群中冲出来的,一把就将曹玮给抱住。 “佐治,你快跑啊!警察马上来了,你快跑啊!”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是那个叫做阿珍的学生,也就是卖鱼丸和烧麦的那个阿婆的孙女。曹玮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所谓的男朋友佐治就是眼前的这个古惑仔。 之前听人家的家事时他还不置可否,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又不认识什么佐治、大卫的,当然不敢肯定人家会不会是只好鸟。 但现在可以肯定的,就这幅标准古惑仔的做派,那阿婆说的一点不错,跟了他简直就跟往火坑里跳一样,跟自寻死路没得区别。 对于这种傻妞,曹玮可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抬手直接在这傻妞的后颈上一捏,在某个穴位的刺激下,她的身体当即就像是被电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颈部以下的身子一下子就麻木了起来。 这让刚准备跑的佐治瞬间就尴尬了。他这边脚都抬起来了,那边曹玮却已经是挣脱了开来,并且还在用一副玩味的模样看着自己。意思可以说是很明显,那就是你跑一个给我试试? 而自觉自己不可能跑得掉,佐治也只能尴尬地陪笑着,然后老老实实的再一次趴倒在了地上。 “佐治啊” 阿珍这个傻丫头此刻倒是还没有放弃。 她大概也明白佐治如果在这里被抓住的话会意味着什么。而根本不想自己的男朋友面临牢狱之灾,她这个时候也是强忍着半身的麻痹,再一次的抓住了曹玮的脚踝。 “快走啊,佐治。千万不要被抓到啊。” “大姐,还来啊!”说这话的不是曹玮,而是佐治。毕竟对于眼下这个情况,他真是太有既视感了一些。 刚刚抱得那么紧你都没能抓牢靠了,眼下就抓住了一个脚脖子,你当我是傻子,才会去赌这种可能吗? 佐治很清醒,所以他这个时候只是对着曹玮一味的赔笑。 “大佬,我不认识她!她要干什么我是一点都不明白。有什么气你对她发,我是我无辜的啊。” 好家伙,这么渣的吗? 虽然明白古惑仔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能说出这种话,也算是刷新了曹玮对古惑仔的认知下限。 和这种人,他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只是对着仍旧在抓着自己的脚,一脸不可置信的阿珍摇了摇头。 “这就是你男朋友?说真的,我感觉养一条狗可能都比他有用一点。” 阿珍此刻显然也是深受打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人却也是从地上猛地窜了起来。 刀疤。强忍着刚刚那一脚带给他的钻心剧痛,刀疤一个猛扑,直接从后面将曹玮连同双臂一起给死死环抱住。 他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给佐治争取什么逃跑的机会。两人最多只能算是同一个社团下的马仔,关系还没有好到刀疤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给佐治争取一个逃命机会的地步。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怀揣了一个绝境翻盘的想法。所以一困住曹玮,他立刻就大喊道。 “佐治,拿刀啊,捅死这个王八蛋!” 刀?一听这话,佐治立刻环顾四周,同时也是在身边看到了刚刚傻仔掉落的那把刀。 他没有犹豫,或者说也根本不敢犹豫的,赶忙把刀子拾了起来,然后一声大叫的就冲着曹玮发起了冲刺。 这情况让人下意识就联想到了血溅五步,围观的人都是忍不住的发起了惊呼。但这个时候的曹玮,却只是对他发出了阵阵的冷笑。 身子一崩、一抖、一靠,不仅仅是在瞬间挣脱了刀疤的束缚,同时更是把肩膀如同重锤一样的顶靠在了刀疤的胸口上。 巨大的力量只让刀疤觉得胸口处一阵仿佛针扎般的刺痛和麻木,心脏都好像是骤停了一般。浑身当下失去了力气,整个身体也是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出去,直至嘭的一声砸在地上。然后他整个人就开始止不住的咳嗽着,口鼻中甚至不可抑制的喷出了血沫来。 这模样着实瘆人,但此刻的佐治已经是骑虎难下。他人都已经到近前了,难道还能停手不干吗? 索性也是怒从心中期,恶向胆边生。他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狰狞起来,然后一边大喊着“去死!”,一边就再度加快了挺进的脚步。 但这并没有什么意义,两人之间的差距不会因为多了一把刀就有太大的改变。 随便一个侧身的躲开刺过来的刀锋,曹玮反手一劈,直接就将刀子从佐治的手上打落。佐治这才有些清醒过来,可他刚想要求饶,曹玮已经是毫不留情的一掌托出,以股掌边缘直击佐治下巴的一下子就把他给打飞了出去。 这一掌将他打得是满地找牙,字面意思上的。但曹玮并不满足于此,毕竟这个家伙刚刚可是带着副要捅死自己的气势过来的,要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把他给放过了,那也太对不起他的这个气势了不是吗? 只是他刚准备有所动作,阿珍这边却是再一次的扯住了她的脚。而虽然也是知道,自己此刻全然没有资格去要求些什么。但她还是忍不住的对着曹玮哀求道。 “求求你,放过他吧。” “你这里面装的都是浆糊吗?”蹲下来,敲了敲阿珍的脑壳,曹玮的语气里也满是无奈。“他都那样子对你了,你还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人?怎么,你真的要为这种垃圾玩意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迷途少女不知悔改?这个问题曹玮没接触过,也不知道怎么解决才好。说真的,也就是他不打女人。不然像是阿珍这样在这一直给他捣乱的,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阿珍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但是眼看着佐治现在这个惨样,她还是没法下定决心的对他来个无动于衷。所以她只能继续哀求道。 “不要再打他了,再打他可能就要死了!把他交给警察吧,有什么错,让警察给他定罪不行吗!难道就一定要打死他吗?” “对啊,大侠,打死我不合算的啊。打死我你也要坐牢啊,把我交给警察吧,我求求你,让警察和法律来制裁我吧。” 这个时候也是恰好的传来了警笛的呼啸声。警察的的到来意味着曹玮不可能再继续下去。毕竟之前他还可以说是自卫,但眼下这要再说是自卫,那也就太把别人当傻子糊弄了。所以他只能对着佐治摇头叹息。 “算你运气好。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以前要是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不就好了?” “我改,我一定改。谢谢大侠饶命,谢谢大侠饶命,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一定改头换名!我不改不是人” 尽管满口是血,一说话连嘴都有些合不拢的直接了就是牙齿混合着血水一块淌落下来。但佐治还是露出了一副劫后余生,喜极而泣的模样。 没办法,因为他是真怕再那么继续下去,他会被曹玮给直接打死。 惹谁不好,惹这个人间太岁神?他真怀疑这是他们几个动了太岁,才会碰到这么一个倒霉的事情。不过还好,这一切总算是结束了。 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如此迫切的希望警察出现,以至于说一看到香江警察那标志性的军装,他立马就痛哭流涕着,大声嚷嚷了起来。 “阿sir!阿sir!我有罪,我认罪啊。求求你们快来抓我啊,求求你们快点把我给拷走吧。我受不了啦,我真的受不了啦!” 别说是临时调动过来的几个军装警有些发愣,就连接到并负责这次命案的o记督察林海,也是有些纳闷的挠起了头来。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到底谁是嫌犯?” 第十八章 警局见闻 “姓名?” “曹玮。” “做什么的?” “学生?” “哪所学校?” “爱丁堡私立中学。” “你一个爱丁堡的学生,跑到东南中学的地盘上来干什么?” “闲逛喽。阿sir,我昨天刚来香江,想要了解一下香江的风土人情,不可以吗?” 第一次进局子,而且还是进的香江这边的局子。曹玮在体会这种新奇体验之余,也是老老实实的配合着这里的警官录起了口供。 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他表现的太招摇了一些,亦或者是他这张帅脸刺激到了对面的这个警官,这个警官的问题已然是开始变得尖刻,而曹玮听着听着,也是忍不住的挑起了眉来。 他可不是什么老实怕事的人。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既定程序进行询问,他不介意予以该有的配合。可要是你想要假公济私,给他找什么麻烦。那么他也不介意陪你好好玩玩。 曹玮的回答已经是稍微的表露出了他的情绪。而面对他的这种桀骜,他面对的这个警官也是越发的不爽了起来。 他不觉得自己的判断有错误。因为以他的判断来看,曹玮这个人的存在实在是很可疑。一个学生在上学的时间不老老实实的待在学校里上课,反而一路从九龙塘闲逛到观塘区,这本身就是有些不太正常的。 再加上他之前暴打了那些古惑仔,据鉴证科的同事说,下手极狠。伤患分别有着左腿胫骨骨折、手臂桡骨和尺骨骨折、锁骨断裂和盆骨移位、胸肋骨骨折和肺出血以及下颌骨断裂、牙齿严重脱落等创伤。 要不是知道这是一个人打的,鉴证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碰上车祸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个学生,这自然是有些超乎了这个警官的想象。 什么学生这么能打,李小龙附身吗? 用屁股想都能想出来,这个学生肯定是有些不太正常的。而认定了这一点,他自然是想要以这为突破口,从曹玮的嘴里撬出一些东西来。 但问题是,曹玮始终表现的油盐不进。这就让他有些难做了。 毕竟曹玮不算是犯人,他最多只算是个目击证人。哪怕说这个目击证人刚刚暴打了一群古惑仔,把他们一个个的都给送进了医院。但一大堆旁观者都可以替他证明,他那是在自卫,在古惑仔都已经动刀的前提下,他的那些动作可能连防卫过当都算不上。 再加上他是标准的未成年人,私立名校的学生。这些身份加在一起,别说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警长,就算是他头上的那些个督察、警司,在没有明确证据的前提下,都不可能对他进行任何的指控。 再说了,为了一群古惑仔去指控一个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的未成年人,这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警察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些越线了,但他真的是有些不甘心。所以也是趁着这个还没有其他同事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立马一拍桌子的,就表现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看风土人情?你一个学生知道什么是风土人情吗?还有,你为什么要参与到这种古惑仔的斗殴之中,又为什么要出手重伤那些古惑仔。你是不是和他们有什么联系?说!你不说,早晚我能查出来。而到那个时候,你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哈,你当我不懂法啊,阿sir。你以为你随便给我安插一个罪名就能成立吗?” 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曹玮开始一字一句的和这个警官掰扯了起来。 “首先。我作为一个内地过来的学生,在不理解香江环境的情况下想要通过亲身接触来更了解香江的风土人情,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其次,我在闲逛的时候碰上了古惑仔斗殴。出于见义勇为的心思,我竭尽可能的帮助了那些被殃及到了的普通市民。现场就有我帮过的大嫂,需要我帮你找过来让你问问吗?” “至于说我为什么要重伤那些古惑仔。那是因为这些古惑仔在致人死亡之后居然想要逃逸。我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守法公民,自然是想要制止他们这种肇事逃逸的行为。可他们非但不听我的劝阻,反而对我进行威胁和人身攻击。而为了自保,我只能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采取了反击。” “现场有一大堆良好市民可以为我证明,我想我说过的话他们基本都会有个印象。这些都是明摆着的,所以请问这位警官,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有犯罪迹象的?如果有,请你说出来让我心服口服。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小心我告你诽谤!” 曹玮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个警官的恐吓。开玩笑,都是重生的人了,谁还在乎这种小把戏。 所以面对恐吓,他不慌不忙,可谓是应对的游刃有余。而一听他这么掰扯,这个警官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要扯淡了。 一般人面对警察可没有这么冷静和严谨的逻辑思维。而曹玮的这些回答,只让他想起了那些让人讨厌的大状和有钱人。 说白点,这种读过书,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当真是有些太难缠了一点。警官心里面已经是有些打起了退堂鼓,但有碍于面子,他还是挣扎了一下。 “什么样的自我防卫能打得五六个古惑仔重伤住院?你有这样的本事用得着读书吗?你去当明星接李小龙的班,成为龙威那样的武打明星不好吗?” “家里面有祖传的功夫,我自小练武有问题吗?至于说我为什么有是这样的本事还去读书,那是因为我读书比我练武更有出路啊,阿sir。” “可能你这样的脑子很难理解,但是我读书真的是轻轻松松。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在哪个名牌大学以博士的身份毕业,然后如果我有兴趣加入你们香江警方的话,那么估计最少也是个督察,甚至可能是高级督察起步。” “如果阿sir你升的够快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当同事。可如果你不够快的话,那么那时候再见面,可能你就要对我喊一声长官了!” “靠,你说咩啊!”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一瞬间就把这个警官的心火给勾了出来,他啪的把手里的档案一摔,直接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差不多也是够味了,曹玮也懒得再继续戏弄下去。毕竟达叔说到底也是个警察,等他回归警队的时候说不定这就是个同事什么的。 所以也算是给这个警官留点面子的,曹玮完全不予理会之下,随手就拦住了边上路过的一个女警官。 “ada,我能投诉吗?这位阿sir明显在找茬啊。如果连我这种见义勇为的人都要被这么审讯盘问的话,那么以后还有谁敢做好事,你们警察已经还谈什么警民合作?” “你” “黄sir,你先去忙其他的吧。这个证人暂时交给我” 曹玮的存在对于这些警署的警察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一个这么能打的学生,属实罕见了一些。 而且就如同曹玮自己所说的那样,他现在属于一个典型,一个见义勇为的典型。这样的人警察最好护着点,而不是去找他的麻烦。不然在舆论上都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女警官当即做起了和事老,而也算是找了个台阶下,那个一直针对曹玮的警官在一声冷哼之后也是选择了径直离去。 “别介意。刘sir的脑子是活跃了点,但当警察就是需要这种敏感度。只有怀疑一切可能怀疑的对象,才能更好的侦破案件不是吗?你好,曹玮同学,我是刑事情报科的警署警长,陈静仪。” 面前这个对曹玮伸出一只手,做自我介绍的女警看起来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她穿着一身合身的西装,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明媚的脸蛋上透着股不近人情的神色,哪怕说是在对曹玮说着好话,她脸上也并没有露出什么笑容。给人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高冷。 这种高冷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有一种抛开一切多余的感性思维,只以冷静的逻辑来和外界进行交流的意思。 而恰好的,这也是曹玮想要接触的对象。毕竟,一个能够就事论事,只以对错来进行评判的警官可比一个主观臆想太重,并且总是看自己不顺眼的家伙靠谱太多了。所以他当即就是和她友好的一握手,然后就以带着股庆幸的口吻说道。 “能来一个可以好好交流的对象真是太难得了,陈警官。说真的,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得罪了那位刘sir。可这理论上来说不可能啊。我刚来香江,一共接触的人也就是那么几十个人。完全可以说一句素未蒙面。可刘sir偏偏这么针对我,这让我真是怀疑他是不是刚刚被人戴了绿帽子,并且对象还是个小白脸之类的” “刘sir上个月刚刚离婚” “e陈警官,能帮我给刘sir带个道歉吗?顺便帮我跟他说一句,人生总有几个不好过的坎,坚持过去就好了。还有,不是所有的小白脸都不是好人,他这样针对小白脸是不对的。” “当然,我会带到的。另外,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请问吧。对于漂亮的大姐姐,我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第十九章 市民心思 “阿玮啊,阿玮你在哪啊!” 这边正在和高冷的警察大姐姐聊着天,曹玮却是突然听到了达叔的声音。 回头一看,还真是达叔。何老师不知道为什么的也凑了一脚,此刻的她正搀扶着达叔,向着办公室内部就开始了四处张望。对此,曹玮立马就开始招手示意。 “达叔,这里啊!” “哇,臭小子。你搞什么飞机啊!这才刚来几天,你就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居然还进了局子?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你死去的老爸老妈交代!” 一见到曹玮,达叔立马就开始数落起来。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子居然这么能惹事。也就是半天的功夫不到,逃课就算了,居然还卷入了一场命案里。 也就是听警察说他没有什么大碍,他这才慌慌张张的往警局这边来。而半路上正好碰上来家访的何老师,两人直接就结伴而来。 达叔的唠叨曹玮不在意,只是何老师的出现让他有些尴尬。前面刚让黄小龟给他打了个幌子,结果转眼就在警察局被抓到。这个情况确实出乎意料,以至于说他都不得不靠着一副装傻的笑容来打起了马虎眼来。 “真巧啊,何老师,你也在啊。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警察局来?交罚单吗?” 一眼就看出来曹玮在和自己装傻,何敏当即就板着脸的冷哼了一声。 “我听黄小龟说你受伤了,本来还想去看看你伤得怎么样,结果你居然在街上闲逛,还卷进了命案里?曹玮,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只是个学生,不是警察。你那么好的脑子,难道不清楚卷进这样的事情里到底会有多大的风险吗?” “知道,当然知道。放心啦,何老师,这只是小麻烦,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你说是不是,陈警官?” “呵呵”陈静仪是个实诚人,并不想搭理曹玮这个时候对她施以的眼色。所以她径直的站起了身,并对着两人伸出了手。 “两位是曹玮的监护人和老师吧。我是陈静仪,刑事情报科的警官,关于曹玮在这次案件中的身份,我需要做一些说明。” 曹达华本来还在对曹玮嘀嘀咕咕,说他不尊重自己这个叔叔,明明是一块来的居然只盯着人家何老师不放,简直见色忘义之类的。但一听陈静仪说话,他立马就警醒了起来。 “陈警官,我们家阿玮还只是个孩子啊。他做不了主的,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他作为一个卧底老油条,可是很清楚这种古惑仔案件的麻烦之处。 涉事双方是死了人不错,但社团那边肯定不会那么老实,愿意为这个事情负责。按照一贯的惯例,必然是扯皮。如果说没有人施压的话,这基本上也就是个不了了之。 古惑仔吗,死了也就死了。上到政府下到市民,除了死者家属之外,估计都只会拍手叫快,根本不会在意这是一条人命。 但眼下唯一的问题是,死者是个学生。哪怕说是有着社团方面的背景,他依然是个学生。 这足以引发社会上的舆论压力,进而让警方对社团施压。像眼下这情况,就已经是一个标准的进入了指控流程的情况。 按照香江这边的法律,在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只要有目击证人出来指控,那么社团就必须要交人出来。 可问题是社团也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和地位啊。如果说手下人犯了事就要被抓,就要被蹲大牢,那么试问哪个小弟敢为大佬卖命。所以社团肯定会顶住这股压力,就算顶不住,也十有八九的会让哪个小弟跑出来顶缸,而不是真就把犯了事的小弟交出去。 但光这样还不够。让小弟出来顶缸是要给钱的,这损失谁来赔?还有社团丢掉的面子,要是说以后出了什么事都有人敢出来作证的话,那么社团还有什么威信,还有什么资格在街上作威作福? 所以他们必然会报复。当然这报复的对象不可能是警察,人家的拳头可比社团大。那自然的,这所谓的目击证人就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报复对象。 整不了香江皇家警察,还整不了你一个普通小市民?这是香江广大社团的心声,也已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毕竟,只有打击报复到让所有的普通人都怕了,都不敢趟这个浑水了,他们才能有继续为非作歹的资本不是。 老一辈的香江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达叔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也是摆明了不想让曹玮牵扯到这样的事情中。 和一个黑涩会团体作对?别看他是个卧底警察,已经当了二十几年咸鱼的他还真没有这个勇气。 “达叔是吧。我想你可能不了解情况。现在的情况是,所有参与到这次命案中的古惑仔都已经是被抓捕了起来。而导致他们被抓捕起来的不是别人,就是你的侄子曹玮。” “我靠,要不要搞的这么大?” 惊诧了一句,曹达华立马转向了曹玮,对着他就是一通数落。 “你个臭小子,你是不是疯了啊,你去招惹那群古惑仔干什么?” “见义勇为喽。” 即便是面对一脸紧张的达叔,曹玮也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达叔,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那些古惑仔搞了事还想跑,我让他们不要想着肇事逃逸,他他们非但不听,还胆敢威胁我,对我动手动脚的。这种事放在你身上,你能忍!” “忍!为什么不能忍?”提着嗓门喊了一句,曹达华也是立马就愁眉苦脸了起来。“你个臭小子,你知道你这么搞是什么下场吗?那些黑涩会他们是没人性的,你让他们的人被抓起来了,他们肯定是会报复你的。” “到时候他们勒索我们一大笔钱,我们怎么办?哪有那么多钱,难道要让你阿叔我去当牛郎吗?” “噗”一听这个形容,曹玮忍不住就是噗嗤一笑。然后看着曹达华那一张幽怨的老脸,他只能是连忙的安慰道。“不好意思啊,达叔。我不是笑你,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靠,你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啊。” “我在想那些黑涩会过来勒索我们,我们是不是可以告他们恐吓、诈骗啊,只要勒索的人逮住,再找个录像机一录,证据确凿。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让他们也赔我们一大笔钱?这不就发了吗?” 这逻辑鬼才啊。 一听曹玮这话,曹达华立马瞪大了眼睛,摆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随后他立马就一掐腰,劈头盖脸的就对着曹玮教训了起来。 “神经病啊你,你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吗?你让黑涩会赔钱,你当他们是开善堂的啊!” “你又说他们会来勒索我们,搞得跟我们家是开善堂的一样。” “他们是黑涩会,我们是普通小市民!我们怎么和黑涩会斗啊?阿玮啊,我求求你,你千万别乱来了,我们曹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后了,你这样乱来,我没法向列祖列宗交代的啊。” “达叔啊,我也求求你,不就是一个黑涩会吗,你用得着怕成这样吗?” “你爷爷,我祖爷爷参加过辛亥革命、护国战争和抗日战争,杀过的鬼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老爹,我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干掉的美国鬼子和他的狗腿子们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你大哥,我老爹,虽然只是个警察,但打死过的歹徒悍匪没有五六十,也有二三十!我们这样的家庭背景,需要怕一群古惑仔?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阿玮啊,不一样的啦!” “有什么不一样啊。你别告诉我香江的古惑仔还能比得了当年的米国大兵!只要不动枪,凭我们叔侄俩祖传的功夫,这些古惑仔来多少都能给他埋了!他要是动了枪,总不能说香江那么多警察都是吃白饭的吧。你说是不是,陈警官?” 搭着曹达华的肩膀,曹玮就好像是一家之主一样直接摆出了一副就这么决定了的模样。而面对他的决定,曹达华很难说出什么反对意见的,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何老师。 何敏的脸上有些迟疑。但到底的,她还是一脸正色的说道。 “曹玮,这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事情。你还是学生,既然是学生,那么就没有必要和社会上的那些古惑仔接触。这是大人的事情,或者说,这就是警察的职责。纳税人每年支付那么多税金是让警察来保护我们这些普通市民的安全的,而不是让警察把我们置身在危险之中的。所以,你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风险,懂吗?” “这位老师,你这么说我可就有不同的意见了。如果所有的公民都跟你说的这样,不愿意冒必要的风险去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我们怎么去打击罪恶?等到那些罪犯开始为非作歹了,你们又去埋怨我们警方不作为,你不觉得这样的事情对于我们警方来说,太不公平了吗?” 陈静仪一听何敏这么说,立马就忍不住开口针锋相对了起来。而何敏本来这话说得就有些违心,眼下被她这么一质问,却是有些哑口无言了。 她认同陈静仪的观点,但是却不肯在嘴上认输。这无关乎道理,只是她作为女性单纯的不肯在同类面前低头而已。而就在这个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大喊声却是突然间的响彻了整个办公室。 第二十章 症结所在 “你们这些拿警鞭管不了,难道让我们这些拿教鞭的管吗?” 说话的是一个戴着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性。从他的说话中也能看得出来,他和何敏一样是个老师。 而且曹玮对他有印象,当时在斗殴发生之后,他是第一个出现并且去关心那个倒霉学生情况的老师。只是说当时那个学生已经是怒火攻心,彻底丧失理智了。不然他要是肯听这个老师的话,未必会酿成后面的这个惨剧。 而有些凑巧的是,何敏也认识这个老师。 “温老师,怎么你会在这里?” “何老师?怎么你也对了,那个见义勇为的学生是你们学校的。我记得他长的是这个样子对,同学,就和你差不多。” 看着这位温老师居然忘记了自己这么一个关键人物,曹玮当即就脸色古怪了起来。 “这位老师,你的记性平常就这么差吗?” “啊?原来就是同学你啊。抱歉,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些记不住人脸,刚刚我真是没有认出来是你。” 看着这位温老师一脸的诚挚,丝毫没有作假的表情。曹玮也只能是接受了他这个脸盲的设定。不过,天地会兼红花会总舵主脸盲?这还真是一个挺让人没想到的事情。 没错,眼前这位温老师,光看样貌就和曹玮记忆里那个对社会形态有着清楚认识,知道对付蠢人就绝对不能对他们说真话,要用宗教形式来催眠手底下的人,同时把反清抢回我们的钱和女人浓缩为反清复明四个大字的陈近南程总舵主非常的相似。 当然,他也像那位刚帅过一个镜头就秒趟的红花会陈总舵主。 不仅仅是样貌上,气质上也有个五六分。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都是精通讲道理和教书育人这门学问的。 难得看到这么熟悉的样貌,曹玮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相比较之下,他倒是更在意这个老师刚刚愤怒到差点拍烂了桌子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温老师是吧,你刚刚发那么大的脾气是因为” “因为这些警察。他们居然认为这次闹出人命是因为我们学校的老师管理不力,让黑涩会势力在学校里扩张。” “我知道,他们说的没错。但这种事情我们难道没有反应过吗?而且,黑涩会这种东西不应该被他们警察给打压的吗?让黑涩会进入到学校,不是这些警察的失职,难道是我们这些老师的不是吗?我们也想管,可是也要我们有这个能力啊。” 一字一句,痛心疾首。显然这位温老师是的确在为学校学生的环境以及他们自甘堕落的行为而感觉到痛苦和无奈。而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则更是把这种情绪给推向了高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港英政府的不作为使得香江这种地方黑涩会简直泛滥。仅一个和联胜就有五万人,比整个香江的警察都多。这种情况下,想要遏制住黑涩会的发展自然不是那么的容易。 尤其是别看这些年香江发展迅速,号称亚洲四小龙。但对于很多下层人民来说,想要成功混出头依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走正道,需要的不仅仅是努力,还要有足够高的天分。掏空家底读十几年的书,然后还要看机遇,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出落成人上人。而相比较之下,捞偏门去混黑涩会,简直不要太容易。 随便帮黑涩会跑跑腿,运运货,砍砍人就能有一笔不菲的酬劳,这对于底层人民来说有着先天性的吸引力。 成年人或许还可以克制一下,但对于未成年人,尤其是那些生活在屋村,经常能切身体会到钱的重要性,并且日常所见都是道上那些古惑仔威风的未成年人,他们天然的就会对黑涩会的生活产生向往。 这种情况下,怎么阻挡得了黑涩会往学校里伸手?这就跟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一样的道理。 整个社会的根子都烂了。除非政府有魄力连根拔起,从头整治。但港英政府有这个魄力?别开玩笑了,它不多添几把火就已经是上帝保佑了。 这是一个但凡是有点见识的成年人都能意识到的问题。哪怕说他们没法如曹玮这样清楚的认识到这一切的根源所在,但他们也能明白,这宛若沉疴的社会问题对整个香江未来的影响。 一时间尽皆无言,也是一阵沉默之后,陈静仪才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个安静的局面。 “社会风气是这样我们都要承认没错,但不代表它以后就没法改变。这需要的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共同努力,如果都想着置身事外而不愿意和我们警方配合的话,我们可能永远都改变不了这一切。所以,关键还在于,我们现在怎么做。” “温老师,曹先生。请你们相信我们警方的能力,也请你们为了整个香江的社会治安贡献一份力量。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你们的子孙后代着想吧?” 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陈静仪说得义正辞严,脸上也是一片庄严肃穆,曹玮当即就伸手表了态。 “我还是那个态度,我和罪恶不共戴天。区区一个黑涩会可吓不到我,如果你们警察需要我当个证人的话,我随传随到。” “说得好,靓仔!要是全香江的市民都像是你这么有觉悟,那么这个社会上的黑涩会早就成过街老鼠了!” 突然的声音传来,却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鼓着掌得走了过来。不看他还好,一看他,曹玮立马就眉头一挑,眼神中止不住的露出了惊奇来。 这不就是没了一字眉和胡子的英叔吗?怎么,这就要进入到香江鬼片的世界观了吗? 无怪乎曹玮会这么想,实在是英叔这个样貌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和鬼怪联系到一起。说句不那么好听的,可能全世界的捉鬼大师加在一起,都没有林正英这个名头来得响亮。 这已经是一代人的记忆了,怪不得曹玮这么的记忆深刻。只是看着曹玮眼下这幅惊奇的模样,这个主动凑上来的警官却也是有些奇怪的打量起了自己来。 “奇怪,我衣服没穿反啊。怎么,这位靓仔,难道你认识吗?” “认识?要说认识也勉强算是吧。麻烦问一下,先生你贵姓?是不是姓林?” “我的确姓林没错,看来你真认识我啊。不过奇怪,我怎么不记得我之前见过你,按理来说你这样的靓仔,我应该很有印象的才对啊。” “那我再问一句,林sir是不是对道学很有研究,而且很擅长对付鬼怪什么的?” 这话说出来曹玮就知道肯定要被人白眼,毕竟在场的大多是文化人,不会去讲什么迷信。而也果不其然的,他这话一开口,何敏就是忍不住的对他瞪了一眼。而陈静仪更是摇着头的说道。 “这位是林海林sir,o记的督察。也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你要说他抓贼厉害,那倒是没错。可你要说他会抓鬼?曹玮同学,你是不是鬼片看多了有些分不清现实了。” 好吧,看样子是我想多了? 曹玮也意识到自己是在犯蠢,他刚想要道个歉,但林海这个时候却是咳了一声的,然后小声的说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了。我有个堂哥,跟我长得差不多。他现在在东平洲那边当警察。也的确是和这个靓仔说得那样,他有些茅山派的本事,很擅长抓鬼驱邪的这一套。不过奇怪,我没听说他最近回港了,难道说他是背着我偷偷回来的?” 所以,这是又绕回来了?我这个要见鬼的世界观是跑不了了? 曹玮心里还在嘀咕着,陈静仪这个时候却是板着个脸的,警告了起来。 “海哥,你作为皇家警察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宣传迷信,说这些神神鬼鬼,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信不信让人听见了会去投诉科投诉你?” “信,但这种投诉有什么用?顶多就是被叫去教训一顿。但小陈啊,不是我说你,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警察在班房里摆关二爷,逢年过节都要敬香也是有原因的。你可以不信,但是千万不要不敬啊。” “林sir!” 陈静仪压低了嗓音。话虽然没有明说,但直勾勾瞪着林海的眼神也已经是表明了,她现在到底是个怎样的态度。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林海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立马就举手投降道。 “ok!ok!说正事。” “关于这次古惑仔斗殴事件,我们警方已经得出了一个初步的论调。那就是这是一场社团之间的有组织斗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o记会接手的原因。但是考虑到死者有一层学生的身份,我们还是要依法对嫌疑犯提起诉讼。” “在这里,我们要代替死者家属感谢一下靓仔你,要不是你见义勇为抓住了那几个古惑仔,说不定他们背后的社团就要拿一些小角色出来顶罪了。不过有一说一,靓仔你下手可这够狠的。鉴证科的同事说那几个人没个一年半载下不了床。照你这本事,我建议你以后最好还是注意点,别一不小心的就打死了人。” “像是你这样的杰出青年,我们可不想用手铐把你拷回来。” “明白,林sir。你就放心吧,我这人一般都是与人为善。除非人家先动手,不然我一般懒得和人家计较。” 露出了个非常干净的笑容,曹玮以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人畜无害。但看过那几个古惑仔的凄惨状况,林海可不敢把他当成是什么无害的小白脸。 “那你今天这” “他们先动手的。大家都看到的,我也没想到他们那么菜,我还没出力,他们就倒下了。” 第二十一章 黑暗 看着曹玮无辜的表情,林海忍不住就是犯起了嘀咕。 都已经是这样了还算是没有出力的结果,那你出了力会怎么样,当场打死人吗? 只能把这当成是一种年轻人的玩笑话,所以在笑了笑之后,他也就正色地说道。 “说正事,我刚刚说警方会发起诉讼。但香江的法律程序是这样的,我们光抓住了人还不够,还需要人证和物证。物证已经有了,但人证,目前除了靓仔你之外,还没有人愿意当这个人证。” “我一个不够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香江的法律就是这样,我只能说有些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要有一个关键性人证。而在这一点上我想要拜托温老师你!” “我?”温嘉文,也就是这个温老师指了指自己,心里面有了些费解。“是要我当人证吗?” “你只能算是个围观群众。我说的关键性人证是你的一个学生,朱婉芳!” “我看过周围人的口供了,他们说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恶性斗殴事件就是因为两拨人因为这个朱婉芳在争风吃醋。而恰巧她当时又在场,所以只要她肯出来作证,那我们就能咬死那群古惑仔,把他们送到赤柱去。这是好事,但朱婉芳的家长不同意。所以,我希望你这个老师能帮忙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总不能你们天天嚷着让我们警察维护社会治安,结果等到我们警察开始做事的时候,你们又在那拖后腿吧。” “我明白,我相信你们警方和法律的力量。” 温嘉文显然没有多想,很快就应承了下来。而一看他点头答应,林海立马就伸出手的和他握了握手。 “那么就拜托你了,温老师。希望你尽快给我一个好消息。只要朱婉芳愿意出来作证,那么我们很快就可以把这几个古惑仔给钉死。这也算是安慰了那个死掉学生的在天之灵吧。” “行了,既然已经说定了,那么我就不再留你们了。我想你们也不愿意这么一直呆在局子里。陈警官,帮忙送一下这几位吧。” 林海刚接手了这么个案子,自然是焦头烂额有着一大堆事情需要忙着处理,可没有空在这里和他们嘘寒问暖。 而也是径直把他们一行人给带出警察局的,陈静仪并没有立刻说再见,而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对着温嘉文说道。 “温老师。虽然说作为警察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是我还是觉得需要提醒你一下。你要慎重一点的做出选择。” “陈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出来陈静仪话语里的提点意思,温嘉文也是有些奇怪的挠起了头。 他家境不错,大学毕业之后又是直接进了学校当老师。基本上和社会没有什么深入接触的他大概是很难理解这个社会的黑暗之处。 这一点,也是陈静仪提醒他的原因所在。她能看出来这是个书呆子,属于那种想法上比较天真的人。倒不是说这种天真不好,而是在眼下这个情况下,这种天真很容易就害人害己。 “我的意思是,你劝说那个叫朱婉芳的学生没问题。但是没必要强求。有曹玮在这里当证人,其实已经有相当的把握可以把那几个古惑仔定罪了。朱婉芳愿意最好,不愿意也无所谓。” “我不明白。定罪这种事情,不是越证据确凿,把握越大越好吗?” “哎,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看到温嘉文这个时候还摸不到头脑,一边早已经在心里憋了一肚子怨气的达叔立马就很是不耐烦的讲解了起来。 “ada的意思是,她怕那个小女孩被黑涩会威胁、骚扰。一个小姑娘,又不跟我家阿玮这样天不怕、地不怕,连古惑仔都不放在眼里的。你说她出庭作证了之后那些黑涩会会怎么对付她?” “怎么对付啊?” “笨,黑涩会能干什么好事?当然是勒索啦!” 很是鄙视的对着温嘉文甩手,曹达华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帕金森的人设。所以他一边抖着手的,一边就摘下来自己的眼镜,故意表演道。 “看那个小妞家里有没有钱。有的话敲他一大笔,少说也是个十几二十万吧。如果没有,那就完蛋了。” “那个小妞要是长得漂亮的话还好,最起码还能有本事把这个钱还上。要是没这个本事那就惨啦,全家人都要被黑涩会欺负,说不定就要家破人亡。” “我还是不明白,怎么长得漂亮就能还钱?还有,既然是被勒索,那为什么要给钱。直接报警把他们给抓起来不就好了?” “你说长得漂亮这么还钱?当然是被黑涩会抓去卖啊。至于报警?你报啊,警察最多把他们抓进去关四十八个小时,等他们一出来,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回去?” 温嘉文只是天真了一点,又不是傻。曹达华这么一说,他立马就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他到底还是对法律有所信心的。所以他也是立马就看向了陈静仪。 “陈警官,是不是真的是这样?你们警方难道就不能保护证人吗?” “保护?怎么保护。你当警察不用做事啊,他们还能一辈子都围在那个小姑娘身边不成?也就是在开庭之前,一旦判决下来了,警察才没有功夫去围着个小丫头转。除非说真的闹出了什么大事,但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警察再出现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静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达叔的这个说法。而也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隘,温嘉文脸色瞬间一垮,然后忍不住的就揪起了自己的头发来。 “那我该怎么做?” 此刻的他是真的迷茫了。毕竟作为一名正直的老师,他一辈子为人处世的观念都是要坚持一个基本的做人原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人不能行差踏错,这是肯定的。但今天曹达华的这一番教育却让他知道了,这世上并非是对错分明那么简单。 他固然是可以坚持原则,支持朱婉芳出庭作证,但如果要是因此而导致了朱婉芳受到什么连累,以至于有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那他一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可如果说这个时候他选择了屈服,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原则。那么无疑就是颠覆了他的整个人生和世界,这就更加的让他没法接受了。 他无法抉择,脸色越来越纠结之下,已经是显现出了几分痛苦的模样。而见得他这幅模样,曹玮却是突然的开口说道。 “温老师,我觉得这事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人嘛,只要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就够了。至于说后果如何,做了再说。不就是一群古惑仔吗,你要相信,邪不压正的才对。” 温嘉文本来正在做着痛苦的抉择,眼下曹玮一出声,他却像是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一把抓住了曹玮和曹达华的胳膊,连声就对他们追问了起来。 “曹玮同学,你们既然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敢出庭作证,难道说你们不怕黑涩会报复吗?还是说你们有什么办法能阻止黑涩会报复?如果有这个办法的话,一定要教教我。我的那个学生,她还小。我不能让她因为这事而毁了一生啊。” “呐,这事你别问我。要问就问这个臭小子。我是不想趟这个浑水的,是他自己一定要这么做的。” 说起这个,曹达华还是一肚子的怨气。别看他是个警察,以他一辈子胆小怕事当咸鱼的性格来看,估计他还真没有什么去招惹黑涩会的想法。也就是他平时软弱惯了,不然也不可能被曹玮这么半推半架的就默认了这个事实。 曹玮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对不起达叔。但没办法,达叔这种人真就是咸鱼一样,你不逼他一下子,他连翻身的想法都没有。虽然说达叔未来有着成为软饭硬吃——重案组之虎的可能,但鬼知道在多了自己这么个意外因素之后,他还有没有这样的希望。 与其寄希望于命运的馈赠,那还不如尝试着加强一下手底下的硬实力。这也是他执意这么把达叔拉下水的原因。 当然,更主要的一个因素还是,他不觉得黑涩会这种小喽啰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说不定,他们还是善财童子呢。 想到这,曹玮用力的搂了搂达叔的肩膀。然后笑着就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放心,达叔。有我在,那些古惑仔来多少都是菜。就跟我之前说的,你把他们当成是来送钱的就行了。” “哎呀呀,送钱的。你说得轻松啊。”冷哼了一声,达叔白眼直翻,倒也是认了命一般的只剩下了小声的嘀咕。“别以为你功夫好就了不起。到时候被古惑仔群殴了,可别怪阿叔我救不了你!” “曹玮同学,你功夫那么好吗?” 虽然是从林海那里听过曹玮的彪悍战绩,但到底不是亲眼所见,温嘉文还是缺乏一个足够的认识。而对此,曹玮则是不怎么谦虚的就说道。 “也就是一般般的水平吧。怎么说呢,十步以内,来多少人都不够我打的。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话说得,有些玄学了。但温嘉文此刻也已经是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所以也顾不上真假的,他就赶忙追问道。 “那你能不能教我两手,我要求不多,能帮我的学生对付一下那些古惑仔就行了。” “这个你还别说。我还真有办法教温老师你一手。要不,我们周末约个时间?” 看着温嘉文这张颇有辨识度的脸,曹玮脸上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一个玩味的神色来。 总舵主大战古惑仔?一想就很有意思。 第二十二章 未来战略 “何老师啊,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看都已经这个时候,要不要来我家吃个便饭?阿玮的手艺不错,正好可以让他给你露一手。” 从警局回来,一到家门口,曹达华就出于礼貌的对何敏做出了邀请。 当然,他也没报什么指望。要是说单是曹玮孤身一人在家的时候做出邀请,可能性或许会大上许多。但再加上一个他,这可能性可能连一半都不到。 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只是,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的是,何敏只是稍作犹豫,就迟疑的开口道。 “这个,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看到何敏有这个意向,曹玮当然不会错过。“反正你只要带着一张嘴,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话虽不好听,但也着实是勾起了何敏的兴趣。本身她就有事要问曹玮,所以干脆也就半推半就的,她就和曹玮他们一起上了楼。 “随便坐啊,何老师,房子有些简陋。” 得亏之前为了给曹玮这个侄子留下个好印象,曹达华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不然就他那个邋遢的性格再加上满屋子扔的到处都是珍藏,指不定被何敏一看见直接就骂他变态。 眼下这好歹算是个住人的地方。而考虑到曹达华这叔侄俩都是老爷们,家里连个做主的女人都没有,这环境对于何敏来说到也算是勉强能够接受。 “何老师,你喝可乐。不好意思啊,我们家里只有这个玩意。你先坐,阿玮那边做菜很快的,马上就好。” “这个让曹玮同学一个人在厨房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没办法啊。本来应该我做的,但是我这毛病除了泡个面之外估计也做不了其他的了。还好阿玮孝心,又懂得做饭,所以家里这方面一般都是他来负责的。” 曹达华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殷勤的为何敏腾出了一个座位。但他越是这样殷勤,何敏就越是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他一个女人坐在这里,让曹玮一个人在厨房里干活都显得太奇怪了一些。所以无暇多想的,她就直接站起了身来。 “我去厨房看看吧,或许曹玮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呢?” “不用,他搞得定的。” “我还是去看看吧。” “真不用,他可是大厨来着的。何老师,何老师我说真的,真不用啊。” 眼睁睁的看着何敏向厨房走去。曹达华嘴上虽然喊的殷切,但实际上连屁股都没有挪动哪怕一下。 也就是何敏没有回头,不然她立马就能看到曹达华如大爷一般翘着二两腿,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屌丝模样。 而也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何敏消失的背影,曹达华收了声,扯着嘴角就小声地嘀咕道。 “臭小子,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也不知道你脑子里缺了哪根筋,居然喜欢比自己大的。不过也别说,真看不出来,居然这么大” 论咸湿,曹达华是老司机了。而根本不知道曹达华无形中给自己打了个助攻,曹玮看着突然走进厨房的何敏,明显的就有些惊讶。 “何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给你帮忙。要是让别的老师知道我来家访结果还要你这个学生给我做饭吃,那我可就就丢大人了。” 她说着就脱下了外套,捋起了袖子,打算给曹玮赶到一边去。 但一看曹玮一阵快如闪电的刀工,直接将配菜切的整整齐齐;还有翻炒时噼里啪啦的热油翻滚直接让烈焰轰的一声高高腾起,但却又只能老老实实的盘在铁锅中。她瞬间就了解了曹达华嘴里的大厨还真不是什么过誉的说法。 这就让她有些尴尬,因为她发现以自己的水平似乎根本就插不进手来。而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曹玮嘴一努的,就指向了一边的砂锅。 “那里有昨天炖的老汤,何老师你帮着照看一下,我这边很快就好。” 总算是有了一个自己能干的活,何敏也是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只不过,作为个女人,居然在厨房这块固有领地里输给了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没成年的大男孩,这就属实让何敏有些不太服气。 但她也不是看不清这种实力差距的人,所以她也只是一边熬着汤,一边就好奇的对着曹玮问道。 “曹玮,你怎么连做饭都会?” “没办法啊,生活所迫啊。我母亲最后几年的时候胃口不好,我想让她吃点好的,又买不起外面那些大饭店的东西,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拜了个老师傅,学了点手艺。”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都看开了。”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哪怕说是说起这段伤心往事,曹玮的脸上也是一片的从容和淡然。“我母亲是得癌症走的,最后几年一直很痛苦。所以或许这是个解脱也说不定。” “而且,她一直很想念我父亲,我知道她只不过是放不下我罢了。所以我在最后向她保证过,我这一辈子一定会活得好好的,比所有人都活得精彩,比所有人都活得灿烂。我会找到个好妻子,生下一对聪明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然后一辈子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活到一百岁再寿终正寝。到那个时候,我再去底下和他们重聚。” “这是我和她约定好的。而且我这个人从来说到做到,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何老师。因为我比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活的清醒。” 这样的一番话属实让何敏有些动容。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把曹玮当做是一个恃才自傲,有些桀骜和跳脱的天才少年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感觉自己是透过了一层坚固的外壳,如同管中窥豹一般的看到了曹玮那复杂的内心。 一个远比普通人要更加复杂和深邃的灵魂,就好像是一个被层层包裹起来的谜团一样,让她忍不住的就想要去窥探究竟。 她并不认为这是个多么危险的事情。因为下意识里,她觉得自己作为老师,有了解学生实情的权力。所以根本没有多想的,她就接着对着曹玮问道。 “说起来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你今天为什么要逃课,你知不知道作为学生,在上学的第一天逃课是很过分的事情?” “啊,你说这个啊。” 说起这个,曹玮显然有了些尴尬。毕竟按照他的设想,有着黄小龟给他打马虎眼,他怎么都可以糊弄过去的才对。可谁知中途居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他一下子就暴露在了何敏的面前。 眼下一看何敏这么兴师问罪,他心里首先想的就是先找个理由给搪塞过去。但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何敏立马眼一瞪的,就威胁道。 “你可别想随便找个理由来骗我,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了!” “行,我说实话可以了吧。” 何敏都这么说了,曹玮也懒得去现编什么理由。他掂了掂手里的大铁锅,随口就答复道。 “怎么说呢,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课堂这种环境不适合我,对于我来说,待在那里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我可没有那么多功夫浪费在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上面。” 这个理由何敏倒不是不能接受,所以她点了点头的。 “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想要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弄到一笔钱。” “钱?”一听曹玮说这个,何敏立马就绷住了脸,皱起了眉头。 在她的印象里,但凡这个年纪的学生要钱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也是非常在意曹玮的未来,她立马就追问道。 “你现在还是个学生,要钱做什么?” “当然是搞大事情啦。” 既然已经决定了讲真话,曹玮自然不会有太多的隐瞒。反正他的计划除了他自己别人想实施估计都找不到门路,所以他也懒得多做掩饰的直接就和盘托出。 “听说过cda吗?” “这是什么?” “这是由米国大通公司由军事化技术转化而来的一种民用通讯技术,简单点说就是,这是一种无线通信技术,是手机这种工具能够被普及使用的根本原因。” “手机?你是说,大哥大?” 这个年代说起手机基本就是那种砖头一样的大哥大。往后几年里,才会有其他的手机机型陆续出现。这一点,曹玮是知道的。所以他只是点头。 “算是吧。总之,cda技术是一款未来非常有前景的技术。你设想一下人类的规模,六七十亿人里哪怕只有十亿人能用上手机,这也是个上万亿的市场。作为技术支撑,cda技术无疑是其中的关键,是可以分一大杯羹的玩意。而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在大通公司围绕cda彻底构建出专利壁垒之前,先一步把其中的一些技术专利给做出来。这个时间必须要抓紧,因为我估计大通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些专利给做出来。” “技术研究开发上我应该没有问题,因为我主攻的学科就是这方面的。问题是技术的实践和成品的开发上,这可不是有脑子就行,关键还在于先期研究上的投入。所以,我要弄到一笔钱,一大笔钱。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我的这个计划,明白了吗?何老师。” 他讲的不算是复杂,何敏自然是能听得明白。只是,越是听明白了他的计划,何敏就越是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假使这是那所大学的博士、教授说出来的,她可能还不会这么的怀疑。但曹玮只是个学生,哪怕他真的很天才,但这真是他能做到的事情吗? 稍微犹豫了一下,何敏没有对此提出质疑。而是突然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大概需要多少钱?” 第二十三章 拉进关系的最好办法 “怎么,何老师,你打算帮我?” “你又说时间不多了。而且我觉得对你不管不顾可不是个办法,一旦你走歪了路,我这个当老师的也说不过去啊。反正我手里存了一笔钱,大概有七八万的样子,暂时还用不到,不如就先给你用喽。” “记住啊,是借啊。你要是敢不还,我可不会对你客气的!” 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汤勺,何敏似乎想要借此来增加一下自己的威慑力。但对于曹玮来说,这作用几近于无,甚至说她这么个动作一做,反倒是更让曹玮觉得她变得娇憨、可爱了一点。 不是什么人都会在认识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愿意借给你这么一大笔钱的。对钱的不看重固然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两人彼此间的信任。 这信任就挺难得。毕竟这世界多得是白首如新,能够倾盖如故的反而是稀罕事情。何敏能这样的付出,除了让曹玮感觉长得帅的男孩运气真的不会差之外,也是忍不住对她更增添了几分好感。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接受何敏的这番好意。 “还是算了吧,何老师。几万港币在我的计划里可起不了什么作用。杯水车薪而已。” “几万你还嫌少?你要多少?” “几百万美刀吧。这是最起码的,可以比这多,但估计是没法比这再少了。” “几百万美刀?”一听这话,何敏吓得立刻就是一吐舌头。“你就是卖了我也换不了这么多钱” “嘿,何老师,你这可就有些妄自菲薄了吧。真要是让我换,别说几百万了,就是几千万几个亿,我也舍不得啊。” “贫嘴!有哪个学生敢这么对老师说话的?” 何敏一瞪眼,显然是觉得曹玮这话说得不对劲,属实是有些太暧昧了。但这毕竟还是夸她的话,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窃喜的。 这一点,曹玮光是用眼睛瞄就能瞄得出来。而也是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女人不管是八十岁还是十八岁都喜欢被人赞美之余,他也是嘴角一扯的,就继续调戏道。 “我可没有把你当老师。何老师,要不我们打个商量吧?” “你都没打算把我当老师的还准备和我打商量?商量什么,商量让我叫你老师吗?” “也不是不行,最起码我还真有些东西可以教你。” “你再说一句试试!” 看着何敏再一次举起了勺子,曹玮只得举手投降。不过他并没有放弃打一个商量的想法,所以他也是很快就说道。 “我说真的,何老师。我是真的想跟你打一个商量。” “闭嘴!” “你先听听再说吗,大家讲讲道理,说不定你就同意了呢?” “好,我倒要看看你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何敏自诩还是讲道理的,所以她给了曹玮一个开口的机会。而抓住这个机会,曹玮直接就提议道。 “我的想法是,平常在学校里呢,我给你一个面子,还叫你何老师。但是私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换个叫法,叫你敏姐姐怎么样?” 一听这话,何敏脸一黑,当场就瞪着眼睛的拒绝道。 “你想都不要想!” “那算了。既然你不想当姐姐,那么我以后见面就喊你何阿姨。反正以我们这么近的关系,这么喊也不过分,最多也就是我吃一点亏。” 也是猜到了何敏会不愿意,曹玮干脆嘴一撇的,就提出了另一个更加不可能的方案。而果不其然的,这个方案一说出来,何敏立马就跟个炸了毛的猫一样尖叫了起来。 “混蛋,你是想死吗!” “呐,我叫你敏姐姐你不愿意,那我就只能叫你何阿姨了。” “不准叫我何阿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这也太不讲道理的吧。反正我是不打算叫你何老师,难不成你以后打算让我叫你喂?” 曹玮耸了耸肩膀,一边坏笑着,一边就昂扬顿挫地说道。 “喂喂喂,我天天这么喊,你是不是会误会我天天这么叫你。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 “给我闭嘴啊,曹玮,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这家伙居然这么油腔滑调!你难道以为这样我就会中了你的圈套吗?” “哦,那你会不会中呢?” 说起这个,曹玮也是变得饶有兴趣了起来。和何敏的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他感觉自己已经是对她有着相当的了解。 她很良善,这意味着她很多时候都是不懂得拒绝。当然有一个前提应该是不要触及到她的底线,在这一点上,曹玮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很有分寸的。 何敏或许会因为他的这种调侃而有些恼怒,但这恼怒里面,羞涩的成分应该要更大一些。在这一点上,他敢赌一把。因为长这么大他就没输过。 有时候某些人会被女性拒绝不是因为你的诚意不够,而是因为你的颜值不够。 长得帅就是有这么点优势,虽然经常也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觉到苦恼,但是能够利用的时候曹玮还是会选择物尽其用的。 而也的确是如他所料这般。面对着曹玮这么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何敏真的很难把他和什么阴暗的思想联系起来。所以犹豫了再犹豫,她到底还是放软了腔调。 “你确定只会在私下里的时候那么喊?” “我保证。我说过了,这个人说到做到,说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达叔来了都插不上!” “那就这么办吧。记住啊,只有在私下里的时候啊。” 咬了咬自己的粉嫩晶莹的唇瓣,何敏到底是选择了屈从。而对此,曹玮立马就是嘿然一笑。 “那,敏姐姐?” “肉麻!”翻了个白眼,何敏就扭过了头,看似是把心思全部放在了熬汤上面。而曹玮却是很敏锐的就发现了,她那白嫩嫩的耳朵都已经是悄然的泛起了绯红色。 估计是不好再刺激下去了。这样一想,曹玮也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哗啦啦的把几盘菜装盘,曹玮端着盘子的就走了出去。而何敏也是连忙揉了揉脸的,戴上了手套,端起了砂锅。 看着两人终于是把饭菜端了出来,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的达叔连忙把手里的杂志一抛,揉着肚子的就凑了上来。 “开饭啦,终于开饭啦。你们两个可真是能忙活的,这都在厨房里蹲了快一个钟头了。都快把我给饿死了。” “这不是家里来了客人吗,自然是要弄得丰盛一点。呐,四菜一汤。鱼香肉丝、沙爹牛腩、麻婆豆腐、清炒芥兰,还有一道山药茯苓老鸡汤。来,达叔,先喝汤!” 手脚麻利的摆好碗筷,曹玮先是给达叔盛了一碗汤,还不忘加根鸡腿进去。然后立马就给何敏也盛了一碗。 这个动作简直让达叔再满意不过,毕竟他都已经做好了曹玮看到女人就忘了他这个叔叔的心理准备。但现在这么一看,自己这个叔叔还是很有分量的吗。 而摆着一家之主的架子一屁股往那么一坐,再端起汤碗的轻轻抿了一口的。曹达华立马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阿玮啊,怎么这汤这么淡啊。” 何敏这个时候也是舀了一口,而一尝这味道,她立马就是涨红了脸。 “不好意思,我好像忘了加盐了。” “我倒是觉得刚好。老汤吗,喝的就是一个鲜字,要那么多盐干什么。而且再说了,达叔你也不看自己都已经胖成什么样了,盐分摄取过高的话可是会影响血管收缩,你也要顾着点自己的健康,可别弄出高血压之类的毛病来。”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为曹达华的身体健康着想,但仔细一想,曹达华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是在为何敏的失误开脱。 有心想要骂一句狗男女吧,但想想这也算是自己家的崽,多少也要给他一点面子。而且再说了,吃人的嘴短。这汤再淡,那也比自己去泡面强吧。 哼哼了一声,曹达华到底也是没敢说出个不字。只是何敏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匆忙站起身来的就要去回一下锅。但曹玮阻止了她,一下子就把她给按了下来。 “就这样吧,你是客人,哪有让你忙前忙后的道理。而且这汤我觉得不错,我说的,不改了!” 强硬的态度让何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曹玮这幅鼎力支持的态度则更是让她有些羞涩。 在可是在曹达华的面前,你表现的这么要好干什么? 她有些恼怒的感觉,忍不住就是白了曹玮一眼。而曹玮只是嘿嘿一笑,连忙的就是给她夹起了菜来。 “吃菜,吃菜” 一番殷勤的操作,只让何敏越发的羞恼起来。但她又不好说些什么,总不能说她这个当客人的一下子把桌子都给掀了吧。所以她只能埋着头,对着自己面前的饭碗较劲。 而曹达华看着这一幕,肚子里则是忍不住的就泛起了酸水。 何敏可是女神级别的存在,校里校外追求者无数,可还没有听说过有谁能够一亲芳泽的。 结果自家这个臭小子,这才认识不到一天,就能和人家打得这么亲热。这真是让他有些感慨,同样都是老曹家的人,怎么自家祖宗就这么偏心,把好东西全遗传给了这个臭小子呢。 不过好歹也是自家的崽,他到也不至于说有什么嫉妒之类的阴暗心理。只是有些想要眼不见为净的,他直接就开了个新话题。 “对了,臭小子。你说你要教那个温老师几手,这事到底靠不靠谱啊。你可别胡说大气啊,我跟你说,这要是骗了人家,那可真是罪过了!” 第二十四章 天方夜谭 “放心,我既然敢这么说,那自然是有把握的。不说一两天时间就能把他调教成绝世高手,最起码让他单挑十几个古惑仔还是不成问题的。” “真的假的?” 听到这话,曹达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曹家的家传功夫他也练过,这一点到没有因为他和曹玮的老爹是同父异母而有什么差别化待遇。 不过不知道是天分不够还是努力的不够彻底的因故,他这辈子最威风的时候居然是在上小学的时候。等到后来家庭变故,他跟着母亲一路南下,直到落脚香江,这几十年他就没有再怎么威风过。 这让他一度怀疑过自家的功夫,但后来听说自家大哥也就是曹玮的老爸,一个人在边界上干掉几十号毒枭悍匪,最终被人用炸弹炸死在一座废弃厂房里他才知道,原来人和人之间,哪怕是亲兄弟都是有差距的。 打那之后他就学会了躺平、认命。但躺平归躺平,不代表他就没有了那个基础的常识。 练武这东西,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没有成就的一个主要原因就在于下不了这个苦功。而同样的道理,那个温老师一看就是个弱鸡模样。想要在一晚上把他调教成高手,请关二爷附身还差不多。 “当然是真的,达叔,你不会忘了我们家祖传的行当吧。” “什么行当?你不会是说老爷子嘴里的那个道观吧。这个道观从我爷爷的嘴里一直念叨到你爷爷的嘴里,怎么,到最后老爹他还是没有放弃吗?” 都是一家人,曹达华自然也是知道家里面的一些隐秘。在他想来,老爷子去世都已经十年了,家里面就剩曹玮孤儿寡母两个人。这种老黄历,怎么也该掀过去了才对。可怎么也没想到,曹玮居然提起了这个。这就让他有些费解了。 “怎么可能放得下,那可是祖爷爷留下来的遗愿。老爷子临走的时候还在跟我念叨,让我把我们这一脉给传下去。对了,老爷子还给我走了个后门,弄了个冠巾状和道士证。名义上,我现在可还是北辰观的观主真人。” “还观主真人,我呸。这个北辰观早几十年就是一堆破砖烂瓦,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观主。而且再说了,老爷子传下来的这一脉里除了你还有别的活人吗?” “这不是还有你吗,达叔。” “我警告你啊,你少来这套!这都二十世纪了,我们讲科学,不讲迷信。而且阿玮啊,不是我说,老爷子那一套现在都已经落后于时代了。你可别抱着这些老古董去玩什么死心眼!” “达叔,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吧。虽然说现在的确是科学的时代,但老一辈的东西也并不是全无可取之处的。比方说我们家传的功夫,我这十几年功夫练下来不说一个人打一群的本事,就是这个强身健体,百病不侵的功效,总不能说是假的吧。” 曹玮这么说自然也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他自己的技能栏里清清楚楚的挂着三个特殊的技能。 四象拳(大师级)——特性:灵威加持。 龙虎大丹真传(入门)——特性:百邪不侵,灵气自生。 北斗悟圣注死剑诀(入门)——特性:丹鼎火炼。 这是曹玮全身上下一千五百多个技能里最特殊的三个。因为其他的技能,哪怕说是他那个厨艺老师的绝活,号称是百年秘方的一道大菜,也不过是个黄铜边框的稀有标识而已。其他林林种种绝大多数都只是白色边框,最多也不过是和这个黄铜菜谱相当。 但这三个祖上传下来的本事却不一样,因为它们分别是以青铜和白银边框给标识出来的。 这就让曹玮有了个判断,那就是这世界上的确是存在着一些秘而不宣,以至于说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神秘技能。而也只有这些东西,才会被他身上的这个系统给刻意标注出来。其他的像是普通人只要愿意去学就能学得到的玩意,系统最多也就是给个黄铜标记。就这,可能还是因为这种技能罕见的缘故。 曹玮估计,也就是这些年互联网还没有兴盛起来,老一辈那种传男不传女的门户之见还没有消除掉。不然等以后,好多老一辈的人为了传承头都挠秃,不得已之下把这些祖传的老东西给散布到网上。说不准他手里的那道百年大菜还要再掉一个色下去呢。 当然,这种事情也只有他清楚。曹达华可不知道。而以他的观点来看,曹玮学的这些个东西根本就没卵用。 “我说老爷子传下来的那一套过时了你还不信。我问你,功夫练得再高,你能斗得过枪吗?” “没打过,不知道。” 曹玮实话实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有十步之内,我比枪快的本事。但这只是一种猜测和臆想,至于究竟是不是,他又没有招惹过什么拿枪的悍匪,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 “还没打过?我告诉你,你就是练成李小龙那样,一枪下去该死照样还是要死。” 曹达华不满意曹玮的这个态度。他总觉得曹玮在功夫方面过于自信了一些,以至于说早晚要在这方面栽跟头。为此,他自然是想方设法的敲打他,免得他以后走歪了路。 “还有啊。香江的大师可不少,一个个混的风生水起的也挺多。但是你看看人家会什么业务,你再看看老爷子教的都是什么东西?看风水,改运势,你会吗?” “不会,我们家是内丹派。” 曹玮实话实话,直摇头。 “那看卦算命你会吗?” 曹玮继续摇头。 “这玩意要是能算出来,你觉得我们家这一脉至于沦落到今天吗?” “那不就得了?说了这么多,能挣钱的你一个不会,就会两招功夫。就这,你还不叫跟不上时代?” 难得的压制住了老曹家的这个天之骄子,曹达华说起话来都已经是开始用鼻孔看人了。 “阿玮啊,听阿叔一个劝。这些东西啊,你玩玩可以。可千万别陷进去了。既然有这个脑子,就好好的去读书。以后出人头地靠的是脑子,是学历,可不是这些个神神道道的玩意!知道吗?” “放心,我脑子有规划的。再说了,就我现在这个年龄,我想要当大师也没人理我啊。” 也是明白曹玮到底是聪明,脑子里应该是清醒的。曹达华倒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转回到正题,他也是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茬。 “对了,你说有办法帮那个温老师?是什么办法啊。” “很简单啊。我用一招金针刺穴秘术激发他的人体潜能,再来一个请神上身,看看能不能捞一个武林高手附到他的身上。只要成了,一个晚上的功夫够他形成点肌肉记忆,打下一点功夫的底子了。再加上我随手调教两下,对付几个古惑仔还不是轻轻松松?” 这是纯粹的扯淡,为得就是遮掩一下他的那个角色降临系统。可问题是曹达华不知道啊,他看曹玮说的煞有其事,还以为是真的,忍不住就是拍案而起。 “我靠,居然还有这么方便的玩意。老爷子真偏心啊,这么好用的东西居然不早拿出来。这要是早拿出来给我用上了,我岂不就是香江第一辣手神探神仙怕怕,菩萨摇头,全香江古惑仔看到我都要叫我大爷的大佬了?” 装?你接着装。厕所水箱里的警枪都没有藏好,还装什么自己不是警察。 懒得拆穿曹达华的把戏,曹玮在这个时候则是很干脆的对他一摇头。 “你放弃吧,达叔。先不说你这被掏空的身子还能不能激发出什么潜力,就算是能,我请了神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 “人家温老师好歹是个读书人,不说是正气浩然吧,那也是赤子丹心。这种人,鬼神都会下意识的敬重一下,自然是会乐意帮忙。可你呢,你觉得你有什么能打动那些鬼神的地方?” 这是给曹达华打一个预防针,省得曹达华在这方面打什么歪主意。毕竟以他对曹达华的了解,假使不设这个限制的,指不定他就会对自己死缠烂打的让自己给他来一通。 虽然说不是不行,可问题是达叔的那些角色实在是比较坑。总不能说他一个狠心的,把二当家给叫过来吧。 达叔的确是起了这些鬼心思。而一听曹玮这么说,他当场就恨恨的一拍大腿。 “靠,这些神仙这么挑剔?阿玮,你不是骗我吧。” “怎么可能,达叔你这么精的人,我要是骗你,那还不是一眼就被你看穿了。我会干这种蠢事吗?” “说的也是。” 达叔深以为然。而这个时候,感觉一直像听天方夜谭的何敏也是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有些呆滞的脸蛋,然后一脸狐疑的对着曹玮问道。 “阿玮你,居然还是个道士?” “当然,贫道曹玮,道号明昭子,绝对的如假包换,我证书还在行李里呢。” 稽首一礼,曹玮瞬间云淡风轻的表情,一下子就给了何敏一种世外神仙的感觉。当然,这里面颜值要占很大一部分因素,换做达叔,她十有八九会把对方当成是骗子。 “那你刚刚说的那些,请神什么的,你真的会这些东西?” “祖传的好吧。这一点你可以问达叔。我家这一脉虽然是小门小支,但也是源流久远,可是能一直追溯到重阳真人的。” 真不真人的何敏不知道,但她知道曹玮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而对此,她稍一迟疑,就问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问题。 “那你会驱邪抓鬼吗?” 第二十五章 撩拨 抓鬼驱邪? 说起这个,曹玮还没有多大反应。但是曹达华却是眼皮一跳的,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何老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达叔,不是吧。刚刚你还在跟我说不要迷信,怎么转眼之间的事情你就变卦了?你这也太没有原则了吧。” “你懂什么啊,臭小子。这种事情从来是信则有,不信则没有的。你好好读书,别去招惹那些乱七八糟的,自己就不会碰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有时候人要是点背,祸从天降的碰上了,那么也就只能” “只能怎么样?” “去黄大仙庙拜拜,祈求神佛的保佑啊。” 本来以为达叔还有什么高见,结果他就给出这么一个寻常的答复。这当场就让曹玮切了一声,然后忍不住就说道。 “拜神?你也不想想,每天拜神的人那么多,就算是真有神佛保佑,他忙得过来吗?所以与其求神,不如求自己。你把功夫练好了,还怕这些鬼祟玩意?对了,何老师,你刚刚说驱邪抓鬼是个什么意思?”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何敏本身也在迟疑,一方面是不相信有这种东西,毕竟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二来也是担心曹玮的能力,虽然说他的确是个天才。但在这么专业和特殊的领域里,她可不敢肯定曹玮的能力。 况且刚刚达叔说的那些她也听到了,本能之下的她就把曹玮归类为了什么三流野道士。而一个三流野道士,她感觉还是不要掺和这些事情的好。 “最讨厌你们这些说话说到一半的。怎么,诚心吊我胃口啊。” “不是啊” “那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喽。” 这话何敏倒是没接,但是这种沉默已经是表明了她的态度。而这,当即就让曹玮忍不住的抖起了眉毛来。 “何老师,你连我的本事都没有见识过,凭什么就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呢?” “好啊,那你倒是给我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啊。” 何敏也不总是个受气的模样,小脾气一上来,她立马也是话锋一转的直接挑衅了起来。 而一听这挑衅,曹玮立马就捋起了袖子。 “嘿,我这小暴脾气。今天我就要让你们俩开开眼!达叔,这附近哪里闹鬼。我去把它给抓过来,给你当下酒菜!” “你神经病啊,我怎么知道这附近哪闹鬼?而且真要是闹鬼的话,鬼才住在这里呢!还捉个小鬼过来给我下菜,你怎么不干脆把我送给那些鬼当下酒菜呢!” 达叔白眼直翻,显然是不打算招惹这种邪门事情。而对此,曹玮干脆就是话锋一转。 “那要是个漂亮女鬼呢?” “漂亮女鬼?” 一听这个,达叔忍不住一顿,明显就是犹豫了。不过似乎是有些忌惮于有外人在的缘故,他到底还是一脸端重的表示了拒绝。“女鬼也不行,我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刺激。” “那没办法了。你看,不是我不想露一手,实在是你们不给我这个机会。” “嘁嘢!” 两人齐齐竖起了中指,只把这当成是了一场玩笑。而曹玮也是不置可否的。配合着两人就和两人说笑了起来。 一顿饭算是吃的宾主尽欢。而也不知道达叔是不是有心想要逃离后续的家务工作,所以在吃干抹净之后,他就一拍肚皮的来了一句。 “哎呀,吃饱了,好困啊。何老师,我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你们年轻人先玩,我去睡觉了!” 他是不是真的去睡觉曹玮不知道,但是很明显的,在他钻进了自己的卧室之后,他和何敏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尽管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接近了不少,但何敏显然还是有着许多的顾忌。所以根本不敢和曹玮多做交流的,她只说了一句“我来收拾吧”,就开始匆忙的动作了起来。 曹玮没有插手,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并且随手就拎起了一块素描板。 素描这个技能就躺在他的技能栏里,并且精通的评价也意味着他的水平并不低。所以只见他直勾勾的盯着何敏,手中铅笔一阵快速的描绘、涂抹之下,一个婀娜窈窕的身影很快就浮现在了白纸上。 素描讲究的是真实,但是却也并非不能施加以艺术性的描绘。在曹玮的刻画之下,何敏的窈窕身子被描绘的如同一位翩翩舞动的芭蕾舞演员一样,优雅的肢体,曼妙的身姿,再配上她那富有侵略性的美丽容颜。哪怕说穿着的是家庭主妇一般的围裙,也依然像是一只骄傲的黑天鹅一样,给人一种带有冲击力的美的感觉。 何敏收拾完的时候曹玮刚好添上最后一笔,让她的那双妩媚的眼睛得以活灵活现的跃然于纸上。而看到这幅自己的素描图,何敏在吃了一惊的同时,也是瞬间忍不住绯红脸颊的伸手抢夺起来。 “你在干什么啊!” “画画啊。饭后消遣一下吗,毕竟这么美好的瞬间,不记录下来不是可惜了?别抢啊,要是弄坏了,我可没有心思再去画一张一样的。” 曹玮的话让何敏动作变得小心了许多,但她还是很坚决的要把画给抢过去。 曹玮倒是没和她争,毕竟本身就是为她作的画。只是这个时候,他多少有些戏弄的意思。 “怎么,敏姐姐。这幅画你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就撕了吧。我可不会留着让人不满意的作品。” 说完,他就作势欲撕。而何敏当然不愿意,一把就把素描抱紧了起来。 “别,我喜欢,喜欢还不行吗?” “喜欢就好,喜欢我就送给你当礼物呗。” 稍微的伸了个懒腰,曹玮也是拿手里的铅笔对着何敏比划了一下。然后就一脸正经的对她说道。 “其实何老师你长得这么漂亮,很适合当模特的。尤其是你的气质,既有现代摩登女郎的时尚风范,也有古典美人的优雅和妩媚。不管是素描还是油画,都很上相的说。有时间我找个机会,给你画一张更漂亮的?” 对于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来说,这几乎是一个没法拒绝的诱惑。何敏也一样。面对曹玮的这个提议,她先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然后才仿佛是略微有些警醒的,对着曹玮就追问了起来。 “你这么熟练,想来应该是为了追女孩下过不少苦功的吧。” “怎么可能?” 曹玮直接否认。尽管说他学画画很大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泡妞,但傻子现在才承认。 “那你这画画的技术是怎么来得?” “很难吗?”带着一张困惑的表情,曹玮在反问的同时也是直接作出了解释。“我没感觉学绘画有多难啊?我说过,我的数学天赋一直很好。而数学在理论上而言,就是最具视觉美学的一个学科。每一条直线,每一条曲线,你都可以从数学的角度去追究完美。而把这放在作画上,只要你的手不抖,当你把所有的线条处理的足够和谐之后,那这幅画基本也就算是有了个大概来。” “剩下的,你只需要添加一些额外的东西,比方说色彩、光线和情感一副作品不就自然而然的成形了。这很复杂吗?” 复杂吗?何敏不知道。但是当她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听完曹玮的这种解释之后,她的心情显然是复杂的。 果然,天才的世界是他们这种普通人没法揣度的。认真,你就已经输了。 何敏无法否认自己此刻的怦然心动,但是她知道自己和曹玮之间有着巨大的隔阂,几乎是不可能的。她不想做错事,所以她连忙就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 何敏想要拒绝,但曹玮可不给她什么拒绝的机会。 “香江的治安这么乱,你一个人回去我可不放心。要么你让我送你回去,要么我偷偷跟着你。大不了就是被警察发现了当尾随狂魔抓起来,这一点风险我还是担得起的。” 曹玮这么一说,何敏一下子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而也是嘿嘿一笑的,曹玮推着她的肩膀就走出了门。 “那我们走吧。” 很快,两人就并肩走在大街上。何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而曹玮倒是一副乐天派的模样,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现在的他可是个护花使者。 所以每当遇到人流或者车辆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的伸出手把何敏保护起来。次数一多,何敏不自觉的就和他靠近了起来。 当然,这已经是极限了。曹玮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年龄还有身份,这可不是什么好越过去的坎。或许过几年等他上了大学或者进入社会会好上很多,但现在,何敏肯定是不那么好接受的。 他并不过多的强求,所以在这个时候也是随口的就换了个话题。 “对了,敏姐姐。你之前问我的那个事情,到底是什么啊。” 第二十六章 初闻 “啊?什么事情?” “就是你说的那个驱邪抓鬼的事情啊?” 说真的,曹玮对于这种事情还真是挺感兴趣的。连同上辈子在一起几十年的时间里,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识过鬼的存在。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是切实存在的、能感知到的物体,还是一种无法捕捉的能量。是唯心主义下人类对自然生死敬畏而诞生出来的意识造物,还是说这是自然中本来存在的一个环节,只不过是人类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他很好奇。或者说在重生了一遍之后,他开始越发的对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产生疑问,并且想要去探寻这个究竟。 林海的出现无疑是给他提了一个醒,而何敏则是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门。过此门而不入,这可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自然是满怀好奇的再度追问起来。 “那个啊,其实达叔说得对。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没必要关心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就当我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东西不好吗?” “少来,我说过的。我最讨厌别人说话只把话说到一半。把我的兴致给勾起来的就不管不顾,这可是犯罪来着的。” 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蹭了蹭何敏的手臂。曹玮在用这种小动作让何敏一下子惊慌失措之余,也是趁虚而入道。 “话说,敏姐姐。你不会是把我当成是什么神棍、骗子了吧。” “没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有些怀疑。不过不是怀疑你,而是怀疑那些所谓的神神怪怪的东西。按照现在的观点来看,这都是迷信不是吗?既然是迷信,那么为什么我还要想着用这种迷信的手段去解决。相信科学不好吗?” 这个说法倒很有现代女性该有的风范。最起码比那些拿着名校的学历,但是却一个个扎推一般往宗教迷信这个大坑里跳的傻子们要理智多了。 对于她的这个观点,曹玮也没有唱什么反调。相反的,他此刻也是认同的点起了头来。 “我也这么觉得。因为虽然说我有个道士的身份,并且从小就学习了这方面的知识。但是说实话,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还是神仙佛陀,我都没有见到过哪怕一次。这自然就会让我好奇,这些东西到底是真的存在呢,还是单纯的只是人类对不了解事物的臆想。” “就好像是几百年前,人类还没有学会发电的时候会把天空中的雷霆当做是有神灵在呼啸一样。现在我们自然能够了解,那不过是大气云层的电荷碰撞,但古人不了解啊。而同样的道理,我们现在不了解这所谓的鬼神究竟是何等的存在,不代表未来它也依然会是个未解之谜啊。” 话题从迷信一下子上升到这种高度,何敏明显就是有些不太适应。所以她迟疑了好一阵子,方才眨了眨眼睛的,以一种古怪的神色看向了曹玮。 “你把我有些搞迷糊了,不是,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给个机会啊,敏姐姐。反正我俩都不信这种鬼怪玩意的存在,那么为什么不去用科学的方法探究一下呢?有我在,不管怎么说我都能保护你的安全。你只要把你的情报提供出来。指不定就是个世纪大发现呢?” 世纪大发现是纯粹扯淡,但是能帮助曹玮更深层次的了解世界倒是真的。何敏虽然猜不透曹玮的想法,但是她肯定没有这么容易被忽悠。不过,到底也是稍微有些动摇的,她在侧着头盯着曹玮看了半晌之后,方才幽幽的问道。 “阿玮,你就这么想要和这些古怪的东西打交道?” “当然。非常想,夜里估计都睡不着觉的那种。” “那好吧。” 看着曹玮真挚的眼神,何敏到底是不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的,就开始把故事娓娓道来。 “这和我的一个小学老师有关系。我有一个老师叫罗兰,她是个很好的老师,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其他的学生,她都是很慈祥、很爱护的那种。毕竟在教书的岗位上已经几十年了,说是她把那些孩子当成是了自己的亲生的孩子来看待都不为过。而这样的一个好老师,理应在退休之后安养天年的才对。但是” “出事了?” 何敏故事中的主角既然是她的这个老师,而她又认为这可能和鬼怪扯上关系,那么这肯定就没有好事。而就如同曹玮猜测的这样,何敏只是神色一黯,就默默的点起了头来。 “嗯她疯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据说有一天罗老师发现班里有个小女孩好几天没去上课,所以她就在放学之后去那个小女孩家探访。但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她一下子就疯了。” “据说她当时弄伤了好几个警员,还把一个警察的手指给咬断了。警方认为她有极大的社会危害,直接把她给送到了精神病院。但我很清楚,罗老师根本没有问题。她从来都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怎么可能突然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就在想” “你觉得她是中邪了?或者是被鬼附身了?” 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唇瓣,何敏这个时候也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除了这个理由之外,我似乎找不到什么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这样一个情况。你可能不了解,我小时候父母工作紧张,再加上那个时候罗老师就住在我隔壁。所以我童年里的很多时光都是在罗老师家渡过的。” “她没有孩子,丈夫也早早去世了。所以她对我很疼爱,几乎就是把我当成是了她的女儿一样。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有断过联系。哪怕说直到这事发生之前,我时常会去看望她。明明前一阵子她还好好的,所以怎么可能的她突然就这么疯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一个人的疯狂如果排除先天性的精神疾病的话,那么往往都是由于生活环境的压抑以及突然间的剧烈刺激造成的。照你这么说,这个罗老师应该不存在生活压抑的情况,毕竟她一个老师,而且还有你去经常看望,怎么也不可能会感觉到压抑。那么,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我不知道。” 何敏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也是越发的无奈了起来。 “我只知道警方是在一个棺材铺里找到罗老师的,那个棺材铺是旷课女孩的家,她的父母当时就死在家中。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尸体吧” “尸体虽然可怕,但也不至于把人吓成这样吧。罗老师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一把年纪的人了。所以,除非是什么比尸体更可怕的东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根本就不成立吧。” “哎!科学只教我们以辩证的方法看待事物,以实事求是的原则来研究真理。它可没有告诉我们什么东西是绝对的。鬼这东西存不存在,接触以后才知道。反正就目前来看,我认为这很有可能。” 对于何敏的悲观态度,曹玮倒是不以为然。甚至说,他反而是越发的来了兴致。这可比什么起诉古惑仔有意思多了。 “敏姐姐你看,不只是你,连我在听说这件事之后都会第一时间认为这是中了邪。说明这种可能具有一定的普适性。而既然这种事情以常理而存在着,那么为什么它不可能是真的?实践出真知,你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答案呢?” “可” 何敏明显有些被说动了,这一点从她脸上的犹豫就能看得出来。而曹玮也是趁热打铁道。 “别可不可了。敏姐姐,你都说罗老师是个好人了,难道你忍心让她忍受这种不白之冤,往后余生都待在精神病院里。尝试一下吗?又没有什么坏处。如果成功了,那可是救了罗老师一命。这种事情,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句话到底是说动了何敏,她也的确是没法对罗老师的遭遇无动于衷。所以她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定了心里的复杂情绪之后,果断的就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就尝试一下。可这该怎么尝试?” “什么该怎么尝试?你约个时间,把我一块带过去不就行了?” “就这样?这么简单?” 何敏明显有些惊讶,而曹玮则是一头雾水。 “就这么简单啊,怎么,你还想弄得多复杂吗?” “可我看电影里,还有那些人找大师做法事什么的,都要准备很多东西的啊。像什么糯米、黑狗血、黄纸之类的,这些你不需要?” 虽然是反问,但是曹玮已经很明显的从何敏的语气里听出了另外一种意思。那就是在质疑他到底靠不靠谱的问题。 而男人能说自己不靠谱吗?答案是当然不。所以他立马就露出了自信帅气的微笑,同时竖起大拇指的往自己身上一指。 “放心吧,敏姐姐。我可是专业的!我北辰观虽然小,但也是道家真传的内丹派。我作为第十九代传人,真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的我会对付不了,那才叫搞笑了好吧。” “你确定?” “当然。我好歹也是一派掌教真人,你要对我有信心!” 话是这么说,但何敏怎么就那么觉得不靠谱呢? 第二十七章 镇关西劫道鲁智深? 虽然明天是周五,但预估曹玮作为证人会被警方传唤。何敏倒是主动提出帮曹玮请假。而也是约好了周末一块去看那个罗老师的,曹玮在把何敏送到了家门口之后,就主动的挥了挥手,选择离开。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趁机上去喝杯咖啡什么的,但何敏的顾忌显然不是一点半点,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去这么的对她穷追不舍。过犹不及的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所以偶尔保持点距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看着楼上的灯光很快亮起,曹玮立马就开始回返。而他前脚刚刚才走到楼下,后脚几个人影就已经是先后的围了上来。 “你就是曹玮,那个很能打的学生仔?” 金链子,大纹身,还有这一脸嚣张的表情。看着几个家伙的模样,就差把古惑仔几个字给刻在脸上了。 看到这几个扫兴的家伙,曹玮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也是压根不怕事大的,他一拍胸脯的就来了一句。 “没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你爷爷我没错了。” “他妈的,你跟谁说话呢!” 从来都只有他们这群古惑仔这么嚣张和人说话的份,还真从来没遇到过哪个良好市民敢这么和他们说话。 有人瞬间骂骂咧咧的捋着袖子,就要给曹玮一个教训。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已经是有人把他给拦了下来。 “小子,我们老大潇洒哥让我给你带句话!” “等等,什么哥?” “潇洒哥!” “潇什么哥?” “潇洒哥啊!” “潇洒什么玩意啊?” “你他吗的!” “什么,潇洒你他妈的?这我倒是听明白了。那这个潇洒你他妈的让你们来干什么来着?” 完全无视了这伙古惑仔恼羞成怒的表情。曹玮一点也不在意的持续撩拨着他们的情绪。而古惑仔吗,要是能有那么强的自控能力,他们也就不至于沦落到这种给人当小弟的地步了。 所以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一个堵在曹玮身后的古惑仔一声叫骂,从背后向着就曹玮扑了过来。 但曹玮动作更快。猛地一个转身衔接垫步侧踢,一脚之下,来人就好像是一个麻袋一样直接原地起飞。 基本怎么来的就是怎么回去的,甚至说那个速度还要更快。 这个动作属实有些吓到了剩下的几个古惑仔。他们倒是知道这个学生仔能打,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能能打到这种地步。 毕竟江湖传言往往失真。很多时候一个古惑仔拼了老命砍死了两个倒霉蛋,就敢在喝酒吹牛的时候说自己是追着几十号人一路从油麻地砍到了尖沙咀。 酒桌上大家人抬人,再加上有心人刻意的扭曲事实。等到后来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除了那些专门贩卖情报的掮客外,恐怕还真没有多少人能摸得清楚。 潇洒哥这伙人对于曹玮的认知也大概如此。什么李小龙在世,一个打五六个。他们倒宁愿相信这是曹玮带着一帮学生仔趁着刀疤那伙人不备,围殴下的一个结果。 就常理来说,这才能说得通几个靠打架出名的古惑仔怎么会那么惨,一个个沦落到需要重伤住院的地步。但显然,现实不可以以常理来揣度的。 一个巨他妈能打,疑似武林高手的学生仔,其威慑力简直就跟一声唿哨,从拐角阴影哗啦啦就冒出了十几个肌肉大汉一样。 为首的古惑仔额角瞬间冒汗,而也是一把拉住了身边几个没脑子的蠢货。他当下就连语气都变得小心了许多。 “曹先生,我们潇洒哥让我给你带句话。只要你不在法庭上乱说,那么大家就算是交了个朋友” “别,我没有和黑涩会交朋友的打算。你也给我带句话回去,就说我曹玮和罪恶不共戴天。既然你们落在了我手里,就别指望我能给你们什么好颜色。让他准备好给小弟赔安家费吧。” “你” 又是被曹玮毫不客气的打了脸,古惑仔们当即就是怒不可遏了起来。但领头的家伙明显还保持着克制,虽然是阴沉着一张脸的,但他还是止住了自家小弟的躁动。 “曹先生,我们可是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没错,你是很能打。但是你再能打能打得了几个。真要是惹了我们潇洒哥,我们几十号兄弟一人一把刀,难道还砍不死你一个会功夫的?” “而且再说了,你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真要是惹急了我们,你保得了自己,保得了你叔叔还有刚刚那个漂亮的女老师吗?” 虽然对于古惑仔没有下限早有耳闻。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摸清楚了自己家里的底细,并且还盯上了自己的那些软肋,这当真是让曹玮一个按捺不住,胸口里当即就有了一股无名火中烧的感觉。 什么时候连古惑仔都可以威胁他这样的良好市民了?香江这个破社会还能不能好了? 脑子里瞬间冒出了替天行道的想法,曹玮也是渐渐的变了眼神。 “你们这帮垃圾是在威胁我?” “曹先生,我们这可不是威胁,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们社团做事向来如此。你既然不想和我们当朋友,那么就只能当敌人。而既然是敌人,自然我们做事就要不择手段一些。” 看着这个古惑仔一副洋洋得意,仿佛是吃定了自己的模样。曹玮脸色阴沉的,却是突然反问了一句。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触犯法律,就不怕被警察抓到蹲大牢或者枪毙?” “法律?香江可是谁有钱,谁就代表了法律!” “而枪毙?这可是皿煮社会,哪有那么容易枪毙。再说蹲大牢,我们社团底下那么多个小弟等着出头,难道还找不到一个替我们蹲大牢的?奉劝你一句,曹先生。香江是我们黑涩会的地盘,你们这些良好市民,是没有资格和我们斗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举动。” “聪明人?聪明人可不会装聋作哑,看着你们这些社会败类把这个世道弄得这么糟!而真正的聪明人,应该是把你们这些渣滓连根拔起,有一个算一个的都跟扔到焚化炉里,彻底的烧成灰才对。喂,你说,我像不像是个聪明人?” 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古惑仔听得不太明白。但是这里面的威胁意味,他却是听清楚了。有心想要发作,但是又畏惧于曹玮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所以他只能是冷哼一声的,然后狠狠的就撂下句狠话。 “话我们是带到了,怎么选是你的事。总之,到时候你别后悔就是了!我们走!” “走,我让你们走了吗?” 得罪了道长就想跑?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脸上挂起一丝狞笑,曹玮脚下一蹬,已经是如猛虎下山般扑下。而最先迎上的古惑仔还没回过神,完全就是下意识的抬手一挡。曹玮已经是竖掌一批的,结结实实的劈到了他的肩胛骨上。 咔嚓一声闷响,古惑仔忍不住就是惨叫出了声。但曹玮不在意,一个反手将他抛开的,直接就冲着那个头目箭步进逼了上去。 古惑仔的头目早就已经绷紧了神经,所以曹玮一开口,他就立马从自己的后腰上抽出了一把西瓜刀来。 这纯粹是以防万一留下的心眼,毕竟他也不知道曹玮到底是不是如同传闻中的那么能打。只是在亲身见识过了之后,他却对手里的西瓜刀有些不自信了起来。 但此刻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他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所以只能是大喊了一声“去死”的,他挥着西瓜刀就向着曹玮当头劈了过去。 他自觉自己这一刀是威风八面,但在曹玮的眼里,他的动作根本就只是漏洞百出。连闪都不用闪,只是脚步稍微顿上一顿。这一刀就已经是从眼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划过,算是砍到了空处。 然后根本就不用对这个古惑仔有什么客气的。曹玮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手上一个擒拿翻转的动作之下只听咔咔两声脆响,整个手腕当即就扭曲成了一个古怪的模样。 这个模样别说拿刀了,估计连饭碗都端不住了。而随后抬腿一脚的把他给踹得跪倒在了地上,曹玮抓着他的头发就对着他冷笑了起来。 “拿你们三个一人一条胳膊,算是给你们个教训。回去告诉你们那个老大,什么潇洒哥,敢惹爷爷我,算是他瞎了眼!” “爷爷祖上杀得鬼子人头滚滚的时候,他爷爷还在捧着那些鬼佬的臭脚,给人家当奴才呢?真当我是吃素的,啊!” “告诉他,要是有人敢动我叔叔和朋友一根头发,我管是不是他的人,我都会算到他的头上。到时候等爷爷我找上门,非把他全身的骨头都给一根一根的抽出来不可!我倒要看看,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这些古惑仔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 “滚!” 几个惨叫的古惑仔连忙收声,就要仓皇而逃。但这个时候,曹玮却是突然又伸手拦住了他们。 “大佬,你这是什么意思?” 踢到铁板,自然是容不得这些古惑仔不装一回孙子。而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问询,曹玮闪电般的一出手,当场就把那个最先被踹飞的倒霉蛋的胳膊砸成了扭曲的模样。 “说是你们一人一只手,就是你们一人一只手。我这个人说话从来说到做到!给我记住了,一字不漏的讲给你们老大听。明白吗!” “明白,我们明白” 脸色惨白,点头哈腰。古惑仔们纵使是一个个痛的想要哭爹喊娘,但依旧是不得不在脸上憋出个难看的笑容。 惹谁不好,惹到了这样的凶神? 这一刻,他们真是深刻体会到了当年蒋门神和镇关西碰到武松还有鲁达时候的感受了。 第二十八章 发财大计 回到楼上,曹玮一打开门,就看到正在往衣服里塞杂志的达叔。 长袖长裤下厚厚的一沓把他本来就臃肿的身躯凸显的更加臃肿,而根本搞不清楚他是什么路数,曹玮立马就好奇了起来。 “达叔,你这是在唱哪一出?” “你怎么回来了?刚刚那几个古惑仔呢?” “搞定啦,几个古惑仔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着达叔遮遮掩掩的模样,曹玮不难从他的水桶腰上看到一截鼓鼓囊囊的玩意。考虑到达叔的身份,他光靠猜都能猜得出来,这十有八九是把他自己的点三八给摸出来了。 靠点三八来威慑古惑仔?好吧,香江的古惑仔本来也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玩意,这一波勉强也算是半斤对八两。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这个点三八,而在于达叔的这个态度。 万年老咸鱼打算翻身了?惊叹于达叔这股突然的勇气。曹玮也是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恐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于是有些感动之下,他立马就抱住了达叔的肩膀。 “可以啊,达叔。你这个模样,是打算跟我同生死共进退吗?”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死不死的,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啊。” 翻了个白眼,摆了个臭脸色。达叔先是教训了曹玮一句,然后才苦着一张老脸的,有些苦口婆心的对着他说道。 “不过阿玮啊,你也看到了。那些古惑仔已经开始威胁你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改变主意,还要去给警察作证?” “这不是当然的。这群王八蛋都已经堵到我家门口了。我这要是怂了的话,那我这张脸往哪放,我以后还要不要出来混了!” 曹玮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只看得曹达华一阵阵止不住的抽搐胃疼。 有心想要逼他改变主意吧,没这个立场。不说曹玮一看就是那种很有主见,十有八九不会听他唠叨的模样。就说他们老曹家的这个家教家风,都容不得他们在面对这种黑恶势力的时候有任何的退缩。 要说另类,他曹达华才是家族里的那个另类。所以他还真没有那个底气去以长辈的架势威逼曹玮低头认错。 但,一想到要和一个黑涩会团体硬碰硬,他到底还是未战先怯的,腿肚子就忍不住先软了三分。 事到如今,他已经有了向组织上求救的打算。而就在他在心里编排着,要怎么和他老大打这个招呼的时候。曹玮却是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的,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对了,达叔。你有多少积蓄来着?” “怎么,你想要拿我的棺材本跑路吗?” 说起钱,曹达华立马就提起了精神。谨小慎微一辈子才攒下了这么点积蓄,他可不想让曹玮这么给他霍霍了。 “开玩笑,一个黑涩会就要逼到我跑路,我不要面子的啊!” “那你问我这个干吗?我警告你啊,要借钱,免谈!就算是你说要去和何老师约会也别想动我的棺材本。最多我支援你五百!” “我要是真去和何老师约会,你觉得会用我付钱吗?” 看着反问的曹玮冲着自己露出一个帅气十足,足以打动绝大多数女人的轻佻浅笑,曹达华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放心,达叔。我跟你要你的棺材本可不是干什么坏事,甚至说是好事来着的。” “什么好事?你可别晃点我啊,我告诉你啊,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唬不住我的!” “去发财,这算不算是好事?” “发财?”一听这两个字,曹达华首先就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但马上的,他就狠狠的摇了摇头,然后变得狐疑了起来。“阿玮啊,你又想要干什么啊?我告诉你啊,穷我们是穷了点,但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不能做啊。” “放心,达叔。那种脏钱你让我去赚,我都懒得赚的。既然我说让你发财,那肯定是走合法途径。你把这个心放到肚子里好了。” “真的假的?”曹玮这么一说,曹达华也是更加的摸不着头脑。而本着自己一贯谨小慎微的原则,他则是干脆就追问了起来。“你先说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带我发财?” “简单,去澳门!” “嘁嘢!”很是不屑的一甩手,曹达华表示,你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感情。“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原来就是这个啊。你当阿叔我不知道去澳门能发财啊。可问题是这玩意说不准的,你去澳门是有可能发财,也有可能是把内裤都给输掉。” “听阿叔一句劝,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的,还是别做这种白日梦了。有这功夫跑到澳门去当善财童子,还不如你去夜总会打工,说不定发财的几率还更大一点。” “不是吧,达叔。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曹玮脸上一阵苦笑,他是真没有想到,曹达华居然会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讲道理,要不是他真的需要在短时间内弄到这笔启动资金,他根本就不会有这种打算。毕竟在他眼里赌和毒性质都一样,都是能把普通人逼到家破人亡的玩意。如非必要,他甚至都不打算和这玩意有任何的瓜葛。 他是怎么想的,曹达华不知道。但是曹达华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觉得曹玮还年轻,还不懂得世道的险恶。以为随便学了点东西就能跑到澳门那种地方大杀特杀,这是典型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是送死的行为。他可不想把自己仅有的这个侄子连同着棺材本一起赔进去。所以他立马就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了起来。 “不是我对你没信心,是阿叔我对那些个赌场没信心啊。阿玮啊,你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你以为人家赌场是善堂啊,你想赢多少钱就能赢多少钱啊。我告诉你,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 “澳门的大赌场几乎个个都有高手坐镇。这些家伙要么是过去的老千,要么是各个地方的赌王门徒。想要从他们手里赢钱,难度简直就是起飞。更何况那几个大赌场还专门找风水师设计过。” “你看人家的赌场,专门被设计成一个鸟笼子。那叫什么?那叫易进不易出。拢财用的!还有啊,人家把大门设计成蝙蝠的模样,那叫蝙蝠吸血。让你进了门之后,就跟鸟进笼子遇到蝙蝠一样,又惊又怕又被吸血,气运上首先就要弱上三分。” “然后就是人家赌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装修。这叫‘庄收’,意思是天天庄家赢钱,财源广进。这一套下来,再配上人家赌场专门设计的百鸟归巢局,那是叫一个斩财吸金,无往不利。你一个后生仔,凭什么和人家斗。” “凭脑子啊,达叔。你真以为这些玩意对会动脑子的人来说有多大难度吗?” 曹达华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让曹玮忍不住就怀疑他当年是不是在澳门那边把裤子都给输掉过。不过他到底不好揭曹达华的老底,所以他也只能是不为所动的回了一句。 “凭脑子?” 好歹也曾经混迹过赌坛,曹达华一听曹玮那么说,立刻就是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变得愠怒了起来。 “阿玮,你跟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学过赌术啊?哇,你个臭小子不学好,居然学这种下三滥的玩意。你给我等着,你看我请不请家法出来打断你的腿!” “哎,达叔,你可别冤枉我啊。我们家的门风你是知道的,我就是饿死,也不可能去学这种下九流的玩意不是!” “那你刚刚说凭脑子赌钱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说学人家做局骗钱吗?” “当然不是!”扯着嗓子给自己一叫屈,曹玮也是立马的给自己辩护了起来。“我说靠脑子是真靠脑子,用数学来着的。” “数学?你唬我啊?” “真的啊,达叔。你看,扑克牌一共也才五十四张,如果是德州扑克的话,也才五十二张。扑克牌刚开封的时候顺序是固定的。而切牌虽然可以打乱扑克牌的顺序,但这并不是完全无序的打乱,而是根据切牌人的手法有着一定的规律可循。这也就意味着,这里面每一张牌的位置都是可以通过数学计算推算出来答案的。” “一般来说,只要给我看到排顶的三到五张牌,我就差不多可以推算出接下来的牌是那张,无非就是个概率学问题而已,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曹玮夸夸而谈,好像这种风靡世界的扑克牌游戏在他眼里就跟过家家一样的简单。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对于一个记忆里超群的数学家来说,这种游戏真就是没有什么挑战性。 很多人吹捧赌术、老千,觉得那些牌桌上出千的人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手段。但事实上,伴随着科技的进步,尤其是监控系统的发展,这种传统的老千手法已然是没有了用武之地。 毕竟你手再快,也不可能快的过放慢几十倍的监控录像。而只要你敢在那种大赌场出千,那么大家按江湖规矩来,就看你有几只手可以剁。 所以一般情况下,赌场不会怕老千光顾。因为他们需要老千来招揽人气,而老千也需要赌场来给他们提供发挥的场地。 二者与其说是对手,不如说是合作伙伴,狼狈为奸的那种。所以很多时候,那些有名的老千都是以一个光鲜的身份活跃在那些大赌场里。就好像是一条猎狗,为的就是能从那些个有钱人手里捞一波大的。 什么赌王、赌神、赌霸、赌魔,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最多也不过是从猎狗变成了合作伙伴,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赌场什么人都欢迎,但有一种人是绝对的例外。那就是数学家,尤其是那些记忆力好的数学家。 而有一种说法就是,普通人来赌场是赌钱,有输有赢很正常。而数学家来赌场是提钱,他能赢多少只取决于他想赢多少。 这就很离谱,但这也是现实。而如今的曹玮,就是想要复制这种现实。 第二十九章 报信 “真的假的?” 曹玮说了这么多,曹达华的第一个反应还是不相信。 你要说什么千术、赌术、特异功能什么的,他倒不会太怀疑。但数学?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开玩笑,他要是知道当个数学家能在赌坛大杀特杀,他会小学五年级都没读完就去混社会?那不得下了狠命,累死也要给自己博一个数学家的身份? 这是典型的认知还不够,还不了解数学这一学科的难度。 人类那么多学科,基本都能靠勤学苦练作出一点成就。但唯独只有数学,不会就是不会。你把自己逼岔了,也不可能从你的脑子里挤出哪怕半个公式的解答出来。 这是真正的纯天赋型职业,别说万里挑一,就是一百万里面都未必有这么一个角色。想要靠努力成为数学家,难度堪比民科手搓火箭上月球。 总之,达叔是把不信任写在了脸上。而对于他的这种不信任,曹玮只感觉到一阵心累。 难得我好心带着你发财,你就这么个态度?有你这么对财神爷的吗?为此,曹玮当场就无奈的表示。 “你要是不信就算了。本来何老师说要借我几万块,我没要。毕竟赌场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还真不适合带她一起过去。但现在看来没办法了,你不愿意,那我也就只能带她了。” “难道真能发财?” 曹玮会不会坑自己,达叔感觉说不准。但要说拿这事坑人家何老师,他估计只要曹玮脑子没被门夹过,就不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这样一想,这事好像一下子就没有那么离谱了。 只是本着小心为上的准则,他还是从哪个旮旯里摸出了一副扑克牌来。 “要不,你先给我演示一下?” “行,不过要有彩头才行!” 摸了摸,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往桌子上一拍。 “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随意。” “五百块,也不多吗?” “我的意思是,我梭哈了。来吧,达叔,就当交学费吧。” “要不要玩这么大?” 曹家的叔侄俩愉快的开始了教学流程。而此刻,在一间台球室里。西装革履,却偏偏长了副嚣张跋扈模样的潇洒哥则正听着自己手底下小弟的汇报。 “潇洒哥,都安排好了。我找了佐治原来的马子,让她给那个朱婉芳带话。然后我还专程去警告了她一遍,只要这个小妞脑子不是秀逗的,她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才对。” “干得不错。” 总算是听到个好消息,潇洒哥阴郁的脸上勉强算是露出了个笑容。只是刚笑了一下,他就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他妈的刀疤这个废物。平日里整天吹自己多么牛逼,能一个人砍十几个。结果居然被一群学生仔给放翻了。要不是看他以前给我打地盘多少有点功劳,我真想管他去死。妈的,还要和happy那个白痴谈判。这个白痴,在人家学校的底盘招小弟,还他妈拜了堂口。这么明目张胆,也不怕条子找他麻烦!” 正骂的爽呢,突然一个小弟就走了进来,冲着他就大喊了一句。 “老大,卷毛哥回来了!” “靠,到底我是老大还是会他是老大?他回来不就回来了,难道还要让我摆一桌请他吗?” “不是啊,老大。卷毛哥他们被人搞了,手都被打断了!” “艹!”听到这,潇洒才意识到了问题不对。然后连忙把手里球杆一扔的就向着外面走去。而一出去,他就看到正在被折腾着的卷毛几人。 从隔壁医馆请回来的医生正在给他们正骨,而从他们那扭曲的肢体就能看得出来,他们身上的伤势怎么都不算是轻。有一种熟悉的既视感,但潇洒也没有多想。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卷毛,一脸阴沉的就开口发问道。 “靠,让你们去恐吓下一个学生仔,怎么闹成这幅模样?” “老大,碰到硬茬了,那个学生仔是个高手来着的,真的不好对付啊。” 卷毛的心里也很委屈。他要是早就知道曹玮那么能打,你就是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就这么送上去啊。 这下好了,手都快被掰成了鸡爪子。也不知道这伤能不能治好,要是不能,难道他以后要改外号,被人叫做鸡爪哥?真是想想都让人感觉晦气。 “这么说,我交给你们的事情也办砸了?” “老大,那个家伙根本油盐不进。铁了心的是要和我们作对啊。” “我让你和他好好说话了吗?你他吗的倒是威胁他啊。他能打,难道他亲戚、朋友也很能打?你就说只要他敢跟我们作对,砍死他全家,把他家的女人都拉出来卖!难道这样还吓不住他?” “我说了啊,老大。但是那家伙不吃这一套啊。我刚把这话说完,他立马就对我们动手了。他身手好威的,我们根本挡不住啊!” 卷毛也很委屈,毕竟这是古惑仔的基本职业操守,他自然不可能忘记。可问题是,这一招不仅没起到应有的作用,而且还起到了反作用。他现在感觉,自己之所以会遭这个罪,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么一句废话。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反正他现在就挺后悔的。而看着这几个手下因为正骨被摆弄的惨叫连连,潇洒也是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个学生仔真就这么能打?你们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对啊,老大。一招一个,别说还手了,连他的动作我们都跟不上。我怀疑他是李小龙转世来着的。” “靠,他要是李小龙,我就是左冷禅,你当我怕他啊!痴线!都快二十一世纪了,你他妈能不能讲点科学!” “可是他真的很厉害啊,老大。我感觉把东星五虎放在他面前可能都不够他打的。” “那也只能说明他功夫好,你就不准人家是从什么大林寺毕业的啊。” 给自己叼了一根烟,也顺带给卷毛这个小弟点了一根。潇洒哥看着这个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黑医手脚麻利的拽着卷毛的手腕,猛地那么一发力。 卷毛当即就是杀猪一般的惨叫,但肉眼可见的,他那只鸡爪子一般的手掌已经是被捋成正常的模样。 “怎样啊,黄医生。我这帮小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动手的还算是手下留情,只是把骨头给敲断了,没给你敲碎。我这边把骨头给重新摆正、对好。打上石膏夹板,估计过上几个月就可以恢复过来了。当然,想要跟正常人一样估计不太可能,但应该还不会太影响你们做事。” 这个姓黄的医生干这一行很久了。虽然没有行医牌照,但靠着祖传的跌打药店倒也是在这条街上安札了几十年,背地里也不知道给多少搏命的古惑仔救过伤。说上一句见多识广也不为过。 潇洒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即就客气的给他递上了一根烟。 “黄医生,以你多年行医的眼光来看,动手的这个家伙,本事怎么样?” “好功夫,真是好功夫!”虽是张口就来,但这个黄医生还真不是在那胡吹法螺。就好像是亲眼所见一般的,他闭着眼睛就来了一句。“打人如拨草,出手似惊雷。看这架势,说打断你们的骨头就打断你们的骨头,一点不拖泥带水的。这是把功夫练到了家,是真高手的境界。这水平,放眼香江那都是顶尖的。就是不知道这是哪门哪派的高手。” “小子,你看出手的那个人动手的时候有什么异象没有?” “异象,什么异象?跟降龙十八掌一样,一出手十几条龙吗?” 卷毛有些迷糊,搞不明白这个黄医生说的是什么。而他这一开口,黄医生原本高深莫测的表情瞬间一绷,差点就破了功。 “靠。他要是一出手十几条龙,你小子还有命在?我说的是气势,动作!这两个词你懂吗?” “这个啊,你早说啊,黄医生。你不说明白点,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答案。” 拍了拍脑袋,无视了黄医生想要在他头上盖一巴掌的表情。卷毛稍微回忆了一下,倒也是拿出了一个答案来。 “让我想想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小子动手的时候气势好猛,感觉就跟猛虎下山一样。让人看一眼就心颤。要不是我大风大浪见多了,而且还提前防了一手,估计我连刀子都不敢拔啦。” “拔了刀你还干不过人家,你怎么出来混事的?” 小弟这么废物,潇洒当真是恨不得往他头上再来一下。不过考虑到这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从出来混事就一直跟着自己的,他到底还是没好下这个手。 而相比较于他的这份恨铁不成钢,这个黄医生却是嘀咕了起来。 “看着描述,应该是虎形拳。而气势如此之足,应当是形意十二形里的虎形。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高足的门下。” “黄医生,你说的这个形意十二形?很威吗?” “威!当然够威。内家拳几大流派,形意拳可是主流。当年威震天下的天下第一手孙禄堂就是形意拳的大宗师!” “那和叶问比,谁厉害?” 也是托了李小龙的福,这个时候的叶问已经颇有名气,被人当成是大师般的人物。但黄医生一听这话,却是直摇头。 “知道当年民国政府的国考打擂吗?” “不知道。” 开玩笑,他们是古惑仔,又不是老学究,这几十年前的老黄历谁能记得住。黄医生也没指望他们,所以随即也就说道。 “当年民国政府建立了中央国术馆,为得就是靠拳法这种保国保种的技击本事,增强国民血性和体魄,对抗外国敌寇。而后二八年的时候,在金陵举办了第一届全国武术擂台赛,响应者如云,南北高手齐齐汇聚。” “这中间不乏咏春之类的名家。但可惜南北两派相较之下,到底是北派要更胜一筹。当世前十,全是精通北方拳法的高手。南派全军覆没,无一人出头。” “黄医生,你还是没说他俩谁厉害啊?” “笨啊。意思是你这本事连前十都打不进去,还去挑战天下第一,你想屁吃呢。” 真是忍无可忍的给了卷毛一下,潇洒此时倒也是知道了点厉害。而望着黄医生,这个据道上传言也是个高手的老家伙,他忍不住就发问道。 “那黄医生,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对付得了这种高手吗?” 第三十章 利害 “潇洒哥,我就是个治病的医生。你要说你有兄弟被人砍了或者治跌打损伤呢,我就有办法。但要说对付这样的一个高手,先不说我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就是我这个年龄,我好歹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你好意思让我去找一个小年轻挨揍吗?” “哎,瞧你说的。沙皮,给黄医生包给红包,塞大一点。” 一封满满的红包塞到衣兜里。本来还不想多说些什么的黄医生瞬间就变了个态度。 “别怪我说实话啊,潇洒哥。这种高手啊,你最好还是能不招惹就别招惹的好。唐雎不辱使命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好像听过,是千金买马骨的那个?” 这话没法接,黄医生明显一梗,才若无其事的接着说道。 “话说当年唐雎面对秦始皇要以五百里地易安陵的要求,心知有诈,只说不敢。始皇帝当场就说了一句你听过天子之怒吗?那是‘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想要借此来威慑住唐雎。你知道唐雎是怎么回答吗?” “哇,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好巴闭啊。秦始皇当年这么威风的吗?” 潇洒还在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的一个小弟突然间却是发出了赞叹。这让潇洒感觉一下子被打断思路,忍不住就对他投之以了死亡凝视。小弟一看这眼神,刚想要道歉,潇洒就直接来了一句。 “妈的,你很多话啊。来来来,你说说,唐雎这个时候他妈的会说什么?” “老大,我不知道啊?” 一听这个问题,小弟瞬间懵逼。他小学都没有上完,字都认不全。怎么可能知道两千年前的古人在这种重要场合会说什么样的话。但潇洒不管这个,他当场就拍了桌子。 “让你说你就说。妈的,有用的东西说不出来半个,整天就知道叽叽哇哇。你要是说不出来,明天就去给我当泊车小弟!省得让外人说我潇洒的小弟没规矩,给我丢人现眼!” “老大”小弟想要哀求,但一看潇洒的脸色就干脆的闭上了嘴。他到底不想当泊车小弟,所以想了一想,他就试探性的说道。“唐雎说说,大哥够威?我认栽了?就当交个朋友?” “放你妈的屁!”一巴掌拍在这小弟的脑壳上,潇洒直接就摆出了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来。不过他倒是没有再为难这个小弟,而是话锋一转的就冲着黄医生说道。 “你也不看看人家唐雎是什么身份,那是能和始皇帝面对面谈话的大佬,不比港督牌面大。他会说这种下三滥的话,你脑子呢?你说是不是啊,黄医生。” 黄医生算是看出来。潇洒表面这是在训斥自己的小弟没脑子,实际上在遮掩自己的没文化。关键是他还掩饰的挺好,要不是刚刚那句千金买马骨漏了陷,他还真以为这货肚子里还有点墨水。 不过也是懒得嘲笑人家,毕竟自己刚刚收了钱。所以干咳了那么一声的,他就含糊应是道。 “这是当然。毕竟唐雎可是一国使者,放在今天就跟各国使节一样的人物。他当然不可能说这种话,更不可能在始皇帝面前弱了声势、气节。毕竟这是千载流传的人物。所以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陛下听过布衣之怒吗?始皇帝当时立马嘲笑,说布衣之怒不过是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这是说他看不起那些布衣,认为他们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只能摘下帽子光着脚,拿头撞地求饶而已。但唐雎不是这个意思,他直接威胁道。” “那是没有本事的人发怒,不是有本事的人发怒。夫专诸刺王僚,彗星袭月;聂政刺韩傀,白虹贯日;要离刺庆忌,仓鹰击于殿上。这是说古代的三个刺客,刺杀当时的王侯将相,每每发作,都有天象启示。他这个时候已经以刺客自比,当场就来了一句。与臣而将四矣。”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这句话说他唐雎,大不了一怒之下和你始皇帝同归于尽。到时候地上你我两具尸首,虽然没有流血千里那样夸张只能血溅五步。但你始皇帝可是要死定了的。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为你哭丧,你又有什么本事来威胁我呢!” “厉害啊!看看人家,看看人家这威风、气势。他妈的,我要是能这么威风,那这一辈子可真就够本了!” 一个历史小故事,听得潇洒当即热血沸腾。只是沸腾过后,他也有些纳闷了起来。 “黄医生,你跟我说这个故事干什么?难不成要我去和港督来一出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你找港督可没用,想要有这个效果,你要去不列颠本土找当今的女王、首相才行。” 翻了个白眼,黄医生越发的感叹于这些古惑仔的不学无术。为此,他也只能是解释道。 “我说这个不是让你去当什么唐雎,而是让你小心,别让人家当了唐雎!” “和那种高手结死仇,除非你有本事把他一棒子打死。不然等他盯上了你准备报复,你就等着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吧。” “这种级别的高手,真要是下起狠来,杀人如屠狗,碰见了也就是一个照面的事情。你要是给他抓住了机会,别说你身边这几个小弟。就是再多上两三倍,恐怕也是根本不济事的。” “他妈的,这么吊?” 总算是听明白了黄医生的意思,潇洒脸色瞬间一僵,然后忍不住就反问了起来。 而对此,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是在胡吹大气,黄医生干脆把手一背,如同大爷遛弯一般的就往潇洒身边一走。 潇洒这边还在奇怪,有些弄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可下一刻,他双手猛地一探,直如老鹰掠食一般,一手直扣潇洒的眼珠,而另一手则是一下子就扣住了他的脖颈。 周围人还在发愣,刚回过神的想要动作。黄医生就已经是退后了一步,收手道。 “我这一招鹰爪功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顷刻就能扣掉你的眼珠,抓破你的颈动脉。那是神仙难救。而我这本事可上不了什么台面。也就是说如果换成那种高手,可能只是假装不小心的撞了你一下,你就已经是内腑出血,可以等着呼白车了。” “这种伤势,一般是救不回来的。而潇洒哥,你现在还觉得有必要和这种人结仇吗?” 抹了抹自己的额头,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是冷汗。潇洒哥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低着头的就开始沉吟。 黄医生知道对于这些道上的大哥来说,面子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也不强劝,而是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就说道。 “总之,我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潇洒哥你自己做决定吧。” “黄医生,等等” “这种高手我自然是不想招惹。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和人家结了仇的话,有什么办法可以” 听到这话,黄医生叹了口气,只是摇头。可潇洒已经非常上道的直接掏了一叠钞票塞到了他的衣兜里,这就让他不得不说点什么了。 “要说办法的话,也不是没有。” “当年八卦门的眼镜程也是一代宗师,一手龙形八卦冠绝京城。恰逢八国联军入京,眼镜程不忿洋人在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地盘上作威作福,所以就开始暗中截杀。结果谁知,因为杀戮过重而引来了洋人注意,洋人和清兵暗中勾结,到底是洋枪排阵,将眼睛程击毙在了巷道之中。” “这就是习武之人的末路了。任是你功夫再深,本事再高。面对洋枪洋炮,到底还不是对手。这也是大势所趋,没办法的事情了。” 黄医生说到这也是一拱手,当即头也不转的就抽身离去。而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沙皮忍不住就对着潇洒问道。 “老大,这老头是什么意思?” “笨,意思是用枪啊!妈的,全是废话。老子要是有本事搞那么多只枪,还用得着拉皮条,养这么多姑爷仔?随便找个银行抢一票不比这挣钱。艹!白花了这两千块钱。” 忍不住的骂骂咧咧,潇洒哥是自家知道自家的苦。别看他在小弟和那些良好市民面前威风八面,一副吊炸天的模样。实际上在整个香江的黑道上,他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那种。 所谓姑爷仔,指的是泡妞然后再把妞踢进火坑,逼着她们去卖,赚这种皮肉生意的下三滥货色。而他的主业也就是这个。当然,也还包括了收高利贷和看场子。但这些加在一起,也不如道上那些大哥走粉卖军火来的威风。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些年赚了钱他都用来招兵买马。一时间倒也是养了几十号马仔的,稍微成了点气候。 但道上不是马仔多就一定够猛。想要在道上成为呼风唤雨的大哥,两个硬性条件。 一个是兄弟够多。一声令下,几百上千个弟兄做出做事,道上的是个人都要卖你点面子。 还有一个就是枪够多,人够狠。随随便便能掏出几十只枪的,别说道上了,警察都要先怕你三分。 潇洒有心想要弄一批枪,但是他也知道一旦有了枪,那警察就不是盯着你这么简单了。所以他一直很犹豫。 而眼下吗只能说他开始更加的犹豫起来。 而这个时候,卷毛的一句话确实给他加了个砝码。那就是 “老大,我想起来了。那个家伙还让我给你带话来着的。他说了,只要他身边的人少一个毛,他都要算到你身上。让你到时候祈祷别落在他手上,不然他非要把你全身的骨头都给一根根敲出来!” “他妈的,威胁我!” 一听这话,潇洒脸色一横,也是当即就下定了决心来。 没办法,这真是手里没家伙心里就很慌。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决定,豁出去了! 第三十一章 求援 “温老师?请进,寒舍简陋,还请多多包涵。” 第二天,因为请了假的缘故,曹玮倒是安安心心的端坐在了家中。 他本来以为首先过来的会是警方的人,结果没想到,居然是温嘉文和警方的联袂而来。有些猜到了这伙人的来意,他也是主动的将双方邀请了入内。 “曹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想要” “安抚人心,希望我配合警方的工作?” 奉上茶水,曹玮只是摇头。这让说话的陈静仪心里一沉,不过很快她就听到了曹玮接下来的话语。 “你们应该对我有信心的才对,我可不是什么墙头草。既然答应了你们出庭作证,那么只要你们自己不出什么乱子,我这边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你这么说我们也就放心了。如果警民合作都能像是你这么顺利的话,那么香江的社会治安也不会乱成今天的这个样子。” 陈静仪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她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曹玮却是不大赞同。 “这可不是我们这种普通市民合不合作的事情。一个社会治安的稳定如果要靠公民的基本道德准则来维系的话,那么只能说是这个社会司法和管理上的失败。而就我目前的看法,我觉得香江社会治安这么烂,政府没错,我说的就是港英政府,最少要负九成以上的责任。” “咳咳曹玮同学,你不觉得当着一个公职人员的面说这个话,有些不太合适吗?” “怕什么,先不说我说的是大实话。就在场的两位,难道你们还打算告发我不成?问题是我也不怕这个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静仪摇了摇头,也是为自己稍微辩解了一下。“当着我们的面自然无所谓,可问题是,一旦你的这种政治言论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那对你,对你的未来可是有影响的。” “你和一般这个年纪的学生不同,所以你更应该为自己的前途多做打算的才对。” “放心,我既然敢说,自然是有恃无恐。我可没有给英国佬这种破落户打工的打算,所以,就算是我政治倾向再明显,它也不可能拿我怎么样。” “它到底已经不复一个世纪前日不落帝国的光辉万丈了。现在的它顶多就是一抹落日余晖,要傍着米国的霸权地位才能勉强的过一过狐假虎威的日子。等到香江回归,少了这么一个亚洲金融中心的殖民地吸血,它的日子只会更惨。” “傻子才会把未来押注在这么一个没有前途的国家上。我甚至可以说一句,现在那些移民不列颠的人有多得意,等二三十年之后,他们就会有多后悔。没落二流乃至快要跌落三流国家的四等公民。不知道了解真相以后,他们会不会直接眼泪都掉下来!” “曹先生似乎对政治很有研究?” 一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温嘉文听到曹玮说起了这个话题,也是忍不住的好奇了起来。而对此,曹玮只是摇头表示。 “我对政治没多大研究,但是我对未来很有研究。假如温老师相信我的话,不妨在教育行业里深耕。只要你能保持着今天的这份正直原则,同时不背离我们中华儿女该有的家国情怀,那么我想再过二三十年,你是可以笑对那些自觉国家无望,宁愿跑到国外当狗也不愿意留在祖宗土地上的移民者的。” “你偏向大陆?” 无怪乎温嘉文会这么问,而是这个时间段的香江真就是有一种魔化大陆的风气在弥漫。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三十年后,也依然会有人觉得大陆贫穷落后,是个如北棒那样的野蛮国家。这种人,你都不好说他什么,只能把他当成是傻子来对待。可温嘉文在曹玮眼里却是个可造之材,他可不想让这个家伙也变成个傻子。 “当然,先不说我祖上三代都在为国家建设抛头颅洒热血。单就说这个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国家正在从百年积弱中一步步走出来,正在以十三亿人口,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国土为依靠,一步步走向富强。这难道不是一个比日已落更值得投注的未来吗?” “而且别忘了,温老师。你我都是中华儿女,不偏向自己的国家、自己祖先安眠的土地,却偏偏去给洋人当狗?你该不会以为那些洋人真的会把我们当成是同类吧。” 这话说得已经很是透彻了。哪怕说温嘉文现在有些神思不属,他也不得不承认曹玮说的很有他的道理。 但曹玮这个说法却也明显是得罪了其他的一些人,比如说陈静仪,她就当场冷哼了一声。 或许本身没有给洋人当狗的意愿,但别忘了,她作为香江皇家警察,可是在入职的时候宣誓效忠女皇的。这样一来,她自然感觉曹玮是在含沙射影。脸上也理所当然的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抱歉,我忘了陈警官你还在。我不是针对你,你们作为公务人员难免会有违心的时候,这一点我能理解,所以还请不要多想。” 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陈静仪也是接受了这个说辞。虽然说依旧有些恼怒的情绪,但向来不喜形于色的她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揭过了这一茬。 “对了,说正事。陈警官找我的理由我能猜到。那温老师,你是为了从我这学几手吗?” 点了点头,温嘉文也是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虽然说神色上有些落寂,但他还是坦诚的说道。 “我回去以后想了很久,也和同事聊过。虽然很多人都劝我说最好不要让学生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但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我是老师,是以身作则,言传身教的榜样。如果连我们都对这种社会上的黑暗置之不理,让学生面对这种黑恶势力只知道屈服和逃避,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当这个老师,又有怎么资格去教一代又一代的学生?” “我不想等我百年以后有人指着我的墓碑唾骂,说我是个混蛋,只教了一堆缩头乌龟出来。但我同样也不想把我的学生往火坑里面推。所以我想求教你,曹玮同学。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我要求不多,只要能保护得了我的学生,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当然,就凭你这番话,我也肯定会帮你的。这一点你放心吧,温老师。” 稍微清了清茶几上的稿纸,曹玮从一堆纸张下面摸出了一包烟来。先是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又递了一根给温嘉文。曹玮也是丝毫不掩饰的说道。 “有些事我先要先说明,温老师。你要知道,你这个年纪已经过了学武的最好时候。” “一般来说,十一二岁筋骨刚长开的这个时候是练武最好的时候,等二十多岁筋骨已经定型了,再想要养成一个定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你现在这个年龄就是这么个情况,下再大的苦功也就是练个基础。想要成为高手,不能说不可能,只能说很难。” “曹玮同学,你这” 有些愣愣的看着曹玮在那里熟练的吞云吐雾,温嘉文一脸的欲言又止。显然是忍得非常的辛苦。 他这种书生意气的老实人,曹玮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在意些什么。而也是毫不在意的弹了弹烟灰,他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抱歉,一点小毛病。我这个人喜欢在想问题的时候抽两根烟,尼古丁的刺激有助于我思考。” “你这是不对的。有问题可以问老师,吸烟,一是有害身体健康,二也是这是你们学生所不允许的事项。正好我也是老师,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不妨” 本着教书育人的原则,温嘉文在看到这种情况后的第一反应是开导学生。只是,他刚一看曹玮递过来的那些稿纸,什么“积分形式的流体力学方程组”、什么“微分形式的流体力学方程组”,内容不仅超纲,而且是非常的超纲。 作为香江教育大学的高材生,他当然能看出来这是某种复杂数学公式的推导过程,但要让他具体说出个所以然来,很显然,他没有这个水平。 他没有这个水平,自然他也不相信曹玮有这个水平。毕竟日常所见都是那些个混子一般的学生,他还真不相信有人能在这个年纪里来研究这种难度的数学问题。所以,也是有些狐疑的,他就再度看向了曹玮。 “曹同学,你这些手稿是” “没什么,我自己的研究,关于ns方程的一些推导” 拥有着欧拉的天赋,曹玮觉得自己不在这种研究粘性不可压缩流体动量守恒的运动方面深耕,简直就是对自己天赋的极大浪费。所以趁着空闲,他自然也是开始了自己的研究。只是,这在温嘉文眼里,属实有些不可思议。 “你看得懂这些公式?” “瞧你说的,多稀奇。不就是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吗?我都能写在稿纸上了,你说我明不明白?” 温嘉文明白他的意思。这种级别的数学你要是不明白含义,让你抄你都费劲。更何况这还是人家的手稿演算,你连抄都没得抄。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难以置信。 “可你还是个高中生啊?” “高中生怎么了,高中生就不能研究这些东西了吗?我十六岁就拿了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和物理的双金奖,有这个能力我不去研究这个,难道让我去研究课本吗?” 曹玮的反驳,让温嘉文有些无话可说。他算是明白了,自己眼前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难怪他说话做事一点都不把什么黑涩会放在眼里,合着人家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啊。 第三十二章 身份上的无缝转换 虽然是个书呆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温嘉文不知道这个社会的上级构造是怎样的。 在人类金字塔的顶端,资本家掌握着资本和财富,政客掌握着话语权和军事力量。他们是当之无愧的上层统治阶级。然而,还有一种人能够跻身上层阶级,那就是学者,人类各个科学领域的真正精英。 不同于其他两者,资本可以靠着一代代人在财富上进行积累,福布斯上就不乏传家百年的世家贵族;而政客则可以凭借运气,历史上也不乏那种因缘际会,被选民用脚投票选出来的领导者。 但唯独学者,是要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才能登上顶峰。 学者以自身的学识引导人类的未来,这不是空话也不是假话。而是过去两百年里以历史见证过的铁一般的法则。 欧洲因为大航海时代的科学探索发现而崛起,不列颠也是因为吃到了工业革命的第一波红利而铸就了昔日日不落帝国的辉煌。当今世界的两级,既成就于科学技术的飞速迈进,也依托于社会科学理论制度的不断推陈出新。哪怕说现今的华夏,那也是在诸如钱老那一代人的不懈努力之下借由着科学的力量,才缔造了今日不可侵犯的原子铁壁。 可以说,当今世代但凡是一个正常理智的国家,就绝对不可能忽视一个卓有成就的科学家所能做出来的贡献。而假使把一个未来的大科学家和一群堪称社会败类的黑涩会放在同一个天平上,一个正常国家的基本反应往往都会是 说吧,你想枪毙哪个。 温嘉文是个老师,他坚信着读书可以改变人的命运。但他也知道,尽管这是人类改变自己生命的终极途径,但事实上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并不会多。至于说能把这一点做到极致的,更是少得可怜。 这种人是真正的天才,而如何鉴定这种天才?毫无疑问的,国际奥林匹克竞赛金牌的含金量绝对是足够的。 只是,他虽然听说过内地去年获得了奥林匹克数学和物理竞赛的总分冠军,但对里面的天才人物却缺乏足够的了解。他不能确定曹玮的身份,但是又没法去否定他。以至于说,他现在很是困惑。 “我不明白,如果你有这种成就的话,怎么会来香江,而且还是在一所普通的高中里?” 别看爱丁堡在香江算是高级别的私立中学,以他的眼光来判断,这尊小庙还真未必能容得下这么一尊大佛,如果他是真货的话。 “我现在全部的亲人就剩这一个叔叔了。我不来投奔他投奔谁?至于为什么是爱丁堡,对我来说有区别吗?” 这话说得,温嘉文直接没法反驳。而也是因为这番有些自负的言语,他反倒是对曹玮的身份更加确定了三分。毕竟一般人可没有底气说这种话。 而这样一想。眼前的曹玮竟然是能文能武,不仅人长得玉树临风,帅气到让人一眼就生出自卑和抵制的情绪,同时更是前途可期,未来是肉眼可见的无量光明。再联想一下自己,都几十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 越想越是自卑,感觉都要快丧失了生而为人的自信。他连忙摇了摇头的,就开始强迫着自己回归到正题来。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这个年纪的人练武已经没用了吗?那这不就是完蛋了吗?” 温嘉文不想要再继续承受这种降维级别的打击,曹玮自然也不会再去刺激他。所以一听温嘉文这么说,他也是立马摇头道。 “我的意思是,常规的手段对你可能没有作用了。但是我没说,非常规的手段不行啊。” “非常规的手段?什么非常规的手段?” 这个问题别说是温嘉文很好奇了,就连边上旁听着的陈静仪都是忍不住的竖起了耳边,摆明是起了什么八卦的心思。 对此,早有预备的曹玮先是深吸了一口香烟,然后直接把两个证件给掏了出来。 “等下我说的事情呢,我怕你们不相信。所以我现在这里做个证明,这是我的道士证和冠巾状。我本人呢,也是正儿八经由道教协会认证的道教教职人员。” “真的假的?” 前面刚感觉曹玮是未来的科学新星,结果转眼间曹玮把两本证书往他们面前一拍,说自己是职业神棍这中间的差距实在是不可以道计,以至于说两人一瞬间的就感觉自己连思绪都有些变得凌乱起来。 这倒是并不出乎曹玮的所料,所以他也是摆出了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 “政府的钢印就在上面,好歹是权威机构认证,总比那些不知道来路的神棍大师来的可靠吧。” 两人脸上虽然依旧是一副“你是不是在耍我”的表情,但到底还是翻开了其中的一份证书。只见上面写到。 “成其道教之祖敕封,長春全德神化明应主教真君奏准。五祖七真各立宗派所以入,全真於門下者指何为进修之道路,求道者以何为进身之基础故,祖师立成冠巾之事以为初真奔道之梯航也,学道者朝夕勿怠、勤磊功行、皈依三宝、谨守三皈五戒不犯殺盜邪淫、功圆行满方是出家之事。今为冠巾弟子曹玮,法名明昭子,虔诚拜求于玄门之祖,敬重度師宗人,退祈。” “三官大帝鉴察功过之虚实,考纠善惡之真伪,早登道岸之觉路,脱苦海之迷津。稽首皈依玄門正教龙门正宗。度师圆成子,冠巾师明虚子,拢发师明虚子。冠巾弟子明昭子。谨守清规戒律早登道岸。” “天运乙丑年庚辰月己卯日。” 标准的宗教公文格式,让两人看的眼睛发直。而再打开另一本。长发梳成发髻,戴着白玉道冠模样的俊逸少年郎正在照片上端正浅笑。虽说年龄比之眼前明显小了几岁,但不难看出照片上就是曹玮本人没错。 “你还真是个道长?” “贫道明昭子,全真门下北辰观主持,见过两位居士。” 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温嘉文都感觉自己有些看不太明白这个世界了。现在的道长都已经不去修仙成道,都已经开始研究科学了吗?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他还算克制的,只是两眼有些发直。而陈静仪此刻倒是发挥了警察追根究底的本性,直接怀疑道。 “我不信。你当时才多大,怎么可能就被传戒授箓了?” “这个啊?祖传的。我祖上是全真教的一个旁支,勉强也算是和龙门派挂着干系。再加上这一支差不多从百年前就开始一脉单传,所以喽。” 这么说,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温嘉文听到这里,忍不住就有些头皮发麻。 “等等,曹同学不,道长。你刚刚说的非常规的办法,不会是和什么法术神通有关系吧。” “你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吧。” 身份上的转变也就算了。历史上不乏有科学家出生于神学家庭。但你一个本该讲科学的人物突然间把身份一换,开始跟他讲起了玄学。这就属实让他有些没法接受了。 温嘉文自认为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他当场就表示了拒绝。 “还是算了吧。不是我不相信你啊,道长。实在是我这么多年的教育让我没法接受这种迷信的思想作风。我想我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可问题就在这里,你现在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不是?” 直接指出了问题的核心所在,曹玮也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我倒是不强求,可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或许有其他什么办法能够帮你一把,但却绝对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支付得起代价的。我愿意帮你,那也是因为我看你顺眼。用一句老话来说就是我俩有缘。可和尚有一句老话是佛法虽宽不度无缘之人。你要是真不相信,那我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这一句话说的温嘉文脸色瞬间难看。他一下子就握紧了双拳,本来文雅的脸上也是猛地浮现出了条条青筋。 看得出来,他的心绪很是激动。而也是一番极力的克制之后,他这才猛松一口气,然后宛若虚脱一般,用一种带着些嘲弄的语气对着曹玮说道。 “可你能怎么办?给我算上一卦,告诉我怎么趋吉避凶?还是给我画上一道护身符,让我带着我的学生去拿身体挡那些古惑仔的刀子?” “我是全真门下,修的是内丹法,可不会符箓这一套。至于算卦就更扯了,可能有人有这个本事,反正我是没有。” “不过你也别怕,既然我说有办法。那就是有办法。我这一支医武传承数百年,自然是有我们的一套。” 把准备好的一套工具往桌子上一摆,曹玮不乏炫耀式的说道。 “噔噔蹬蹬看,金针。我准备用一套金针刺穴之术来激发你的身体潜能,让你的身体在短时间内进入到一个最活跃的状态。然后我再用玄门秘术——请神附体,把古代高手的魂魄暂时附到你身上。” “一时三会之间,仗着这附身魂灵和你激发出来的满身潜力,即便说不能把你一下子打造成那种不世出的绝顶高手,那也能让你有他的三分本事。而趁着这个功夫,你把这本事留住一分,想来对付几个古惑仔也是不成问题的。” “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吧!” 明白,当然明白。你想要我的命你就直说嘛。 第三十三章 平生不识陈近南 温嘉文的心里有着一万句p要说。 光是要拿这些个金针扎我也就算了,你还要招来鬼魂附体到我的身上。这是多大仇多大怨能干得出来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你直说,我道歉还不行吗? 温嘉文此刻的心理大抵如此,可以说光是听着曹玮描述的这些手段,他的小腿肚都在打颤。 虽然说自认为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相信着科学在现实中的主导作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愿意招惹什么脏东西啊。这要是请来个什么东西不愿意走了,那他岂不是彻底完蛋了。 他把顾忌摆在脸上,曹玮自然看得出来。而也是点起一盏酒精灯,把金针在上面微微一燎的,曹玮当即也是宽慰了起来。 “放心。我既然敢提这么个计划,自然是有相当的把握保你没事。一切都尽在我掌握之中,ok?” “不ok!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更靠谱点的办法吗?” “哪这么多废话?”翻了个白眼的,曹玮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这么一个办法,没有更多的了。你爱做不做!” “做,当然做。”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下定了决心。温嘉文自然是不可能退缩。只是,到底是有些胆怯,他还是挣扎了那么一下下。 “不过就没有个什么保险措施吗?说真的,我的心里实在是有些害怕。” “别怕,我也是第一次。” 张嘴就说了一句让温嘉文小腿肚子打颤打得更厉害的话,曹玮弹掉了手里的烟头,也是一点不隐瞒的说道。 “这个计划是我昨天晚上刚想出来的。理论上来说,不管是金针刺穴这一部分还是请神附体这一部分都不会存在问题的才对。可问题是把这两者给结合起来,并且在一个人身上做出尝试,我还真是第一次试验。” “不过人吗,总要有第一次的。我以我的职业道德来担保的生命安全,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放心。我能申请不当这个小白鼠吗,最起码也不是当这第一个小白鼠啊。” 温嘉文的话让曹玮忍不住的直翻白眼,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在场的第三人也就是陈静仪,当着他俩的面就说道。 “现在这个屋子里一共就我们三个,我要负责主持仪式,所以你想要让谁来当这个小白鼠,陈警官吗?” 陈静仪只是想听个八卦,顺带确保一下某些人的人身安全。她可不想被卷入到这么危险古怪的事情里。所以一听曹玮这话,饶是她平素里是个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退后了几步,然后绷着脸的警告道。 “喂,别乱来啊。我警告你们,袭警可是犯法的啊。” “听到没有,犯法的。我可不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应和了一声,曹玮只把目光放在温嘉文的身上。而这个温老师此刻还是很犹豫,为此他甚至提议道。 “要不我们抓条狗来试试?如果这条狗没事的话?” “你连狗都不放过吗,温老师?还有,先不说狗和人的穴道一不一样,就算是一样,你让我去请什么神附到一条狗身上,哮天犬吗?” “那换个和人关系近点的行不行?我记得黑猩猩好像就” “罗里吧嗦,过来吧你!” 实在是懒得和温嘉文这么掰扯下去,曹玮出其不意一捏他的后颈,当场就把他给提的双脚离地了起来。 温嘉文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但曹玮当头一针直插百汇,随后左右开弓,四五根头发丝粗细,手指长短的金针已经是接连的扎在了其脑壳上。而这一套动作下来,温嘉文当场一愣,整个身体就好像是没有了反应一般,直接就定在了那里。 “我怎么动不了?道长,曹道长!我是不是出问题了?” 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让温嘉文忍不住的就开始咋呼。而对此,曹玮只是掏了掏耳朵,就满不在乎的说道。 “淡定。这只是我封住了你的神经中枢,定住了你的肌肉运动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说完,他抬手一推一拉,直接就把温嘉文摆成了一个盘膝趺坐的模样。随后,他就正色警告了起来。 “等一下我就开始请神附体。这个时候你最好老实一点,千万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杂念。不然请不到真神请到了恶鬼,那你可就要倒大霉了。” 一听这话,温嘉文当场就“啊”了一声,然后立马就闭上了嘴。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他到底还是对鬼神之说表现出了该有的敬畏。 只是这个时候,陈静仪却是有些迟疑了起来。 作为一个警察,她理当对这种可能造成人身伤害的迷信行为进行制止。可作为一个标准的香江人,她本能的也是对这种鬼神之事敬而远之。 眼下这时候,她其实已经是陷入了两难之中。而也是犹豫了再三的,她还是张开了嘴对着曹玮旁敲侧击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帮他请神附身?” “什么怎么帮他,就这么帮喽?”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知道温医生的生辰八字,或者再来个开坛做法什么的?你不是道士吗?怎么连这种基本功都不知道?” “哎,你说的那些是斋醮符箓、祈福禳灾,那是正一道的基本功。但我是北派全真旁支,虽然不像是全真正宗那样要严守十方丛林制度,但也是以修内丹法为主,不怎么管法事斋醮这一套的。” “那你这能靠谱吗?” 听着曹玮的解释,陈静仪越来越觉得这有些乱来。她自然是不能理解,曹玮搞了这么多花里花哨的,其实只是为了对自己的系统做一番掩饰。她只是单纯从逻辑上判断就觉得这里面可能存在着一些错漏。 “你这一点防备措施都没有,什么法事都不做的就要给他请神,请来了脏东西怎么办?” “那要不我现在问问?”稍微提了一句,但随后自己都感觉麻烦。曹玮也是立马就摇头否决道。“算了,太麻烦了。而且哪有这么费事。我请神不用看这些,光看我的面子还有这家伙的面相也就足够了。” “不要了吧。要不你还是准备万全了以后我们再” 温嘉文弱弱的开了一句口,但马上就被曹玮给喝止了下来。 “闭嘴,静心凝神!我要开始啦!给我起!” 并指如剑一指温嘉文的眉心,曹玮动用了一点北斗悟圣注死剑诀的法门,直让温嘉文感觉自己好似被一把无形利剑贯穿了一般,整个人瞬间就心神失守,一片惶然。 而这个时候,曹玮也是悄悄的在自己的系统里点了一个降临。霎时之间,一百成就点直接告罄,屋子里一下子狂风大作,卷的纸张杂物漫天乱飞。而温嘉文更是啊了一声的,全身一阵气流鼓荡。就连他脑门上的几根金针也一下子被逼迫的迸射了出来。 我擦,要不要这么凶猛? 没想到这种限时性的人物降临动静居然会这么大,曹玮脸色陡然变化之下,也是立马一个后撤的,直接就把身后的陈静仪给推搡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上。 陈静仪也不是傻子,看到这屋子里突起的异象也能意识到是开始有了动静。只是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曹玮真的请来了神,还是请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亦或者干脆就是他在装神弄鬼。但保险使然的,她还是悄悄地握住了自己腰间的点三八。 曹玮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但是没有理会。因为眼下他的全部注意都放在了温嘉文的身上。 当然,此刻他恐怕已经不是温嘉文了。最直观的一个感受,就是气质上的变化。 温嘉文是个典型的书生性子,说话有板有眼,气质也更偏向于文弱。但眼前这个温嘉文,虽然形象上没有多大变化,但气质上已经是陡然一变,有了一种渊渟岳峙的感觉。 其目光如电,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逼视。身姿挺拔,如松屹立。风度卓然之下一派的宗师气度,让人一看之下就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陈静仪可能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但她下意识的就觉得,眼前的温嘉文摇身一变之下,竟是比当今的港督还多了几分气派。 这是请神成功了?这么乱来的招数还真能成功? 心里面只感觉不可思议,她当下就忍不住惊奇的注视起了眼前的曹玮。本来以为这是个神棍级别的人物,没想到居然还真是一号大师?可这大师,未免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此刻可没有功夫猜想陈静仪的心理,曹玮从眼前温嘉文的动作上不难看出来,他是有所防范的。 第一次在人类的身上尝试这种降临,他心里其实也没谱。所以连带着陈静仪再次退后两步的,他就对着眼前的温嘉文拱起了手来。 “阁下是否已经清醒,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一听这话,温嘉文眼神中尚且还存留三分的恍惚随即散去。而他本人在环顾一周之后,脸上虽是止不住的露出了一点古怪狐疑的模样,但还是像模像样的对着曹玮还礼了起来。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福州陈近南便是。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还有此处,究竟是何处,为何如此之怪异,而我又为何身在其中?” 第三十四章 便称英雄也枉然 “你就是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 一听温嘉文此刻的自报姓名,陈静仪根本按捺不住内心里的惊讶,一下子就叫出了声来。 而一听她这么开口,曹玮本能叫糟。因为果不其然的,本来就有所防范的温嘉文是立刻就动起了手来。 温嘉文,或者说此刻的陈近南这么突然发作,并非没有原因。 因为曹玮和陈静仪两人衣着古怪,并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掳到这种诡异地方不说。那个女人的动作姿态尤其之可疑。 他陈近南闯荡江湖数十年,一双招子可谓是练得如火眼金睛一般。只是一眼,他就能看出来这女人是公门中人。而他印象中的公门绝非良善,必是清廷走狗无疑。所以他本能的就有所敌意,而这一出手更是为了先发制人。 先制住这两个清廷走狗,再问出他为何身在此处。这便是陈近南此刻的想法。 本质上来说这想法没问题,可曹玮却并不愿意就这么受制于人。所以当即之下,他也是身形一动,犹如猛虎穿林,双拳一握便已经是直扑了上去。 面对鹿鼎记中威震南北,号称“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的天地会总舵主。曹玮自然不会托大到会如同对付几个古惑仔一般还留上一手。所以他这一出手,直接就是使出了真本领,以祖传拳法四象拳中的白虎之形直接在空气中打出了如同猛虎咆哮般的暴烈声音。 霎时间腥风阵阵,陈静仪被这陡然的虎咆之声震慑的忍不住就捂住了耳朵,开始尖叫。而作为这一招白虎拳的目标,陈近南则更是能体会到这一拳的霸烈。 好似一只威猛而不可一世的吊睛白额巨虎于高山之上猛扑而下,先不说威力如何,但是这个气势威风就已经是足以震慑住等闲高手的心神,让其未战而先却。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既是兵法上的高招,也是武功上的绝技。他心知这一招不可能虎头蛇尾,威力必是惊人。但他作为天地会总舵主,却万万没有还未交锋便先避其锋芒的道理。 数十年苦修的绝世武功便是他的依仗所在,所以不躲不闪,只是大喊一声“好拳法”,他单手一推就已经是如同推云按磨般的迎了上来。 白虎乃是西方庚辛金之主,西方七宿之神。以金之锐利主杀伐之象。素是刚猛霸烈,宁折不屈。所以这一记白虎拳既是作白虎之形,自然也是要取其中刚猛锐利之势。 不退不让,不闪不避。哪怕说明知道眼前的是威震天下的陈总舵主,曹玮也依然是要与其先硬碰硬的较量上一番再说。 二者都是类似的意思,所以下一刻,只听空气中如同重炮声响。桌几沙发顷刻震飞,无形空气都似乎是变成了滔滔浪潮一般,一下子就把站在曹玮身后的陈静仪给拍飞了出去。 当然,她只是受了些许的波及,最多翻几个跟头,并不会有什么大碍。而相比较之下,曹玮却是当真感觉到了盛名之下无虚士。陈总舵主为人如何先不说,这功夫属实是厉害的可怕。 明明只是平平淡淡的一掌,他却只感觉自己好像是一拳轰在了千年老树之上。层层滞碍让他一双铁拳反震不轻,还有一股如同江河般的绵延细流顺着手掌和拳头的接触就径直涌遍了他的全身。 呼吸瞬间忍不住的一滞,然后就是只感觉这细流恍若化作刀兵一般的直在自己体内肆虐。这可不是什么幻象,而且再真实不过的切实体会。 曹玮气息已乱,浑身劲力一下子就溃散开来。这让他瞬间止不住的倒退,显然是落入了下风。 但陈近南此刻却并没有乘胜追击。因为别看他表面上有些云淡风轻的,实际上他身上也不是那么的好受。 四象拳是近百年来北辰观先祖杂糅四象之说,形意之法,在兼之些许道家秘术所创立出来的一门拳法。本质上和形意八极之类的国术无异,乃是一门凝练劲力,锻伐筋骨,兼之有杀敌制胜效果的法门。 这种拳法属实是陈近南平生罕见。冒然接触之下,纵然他身上有着数十年深厚内力护身,挨了这一拳也只感浑身筋酸骨软,就好像是有一个披坚执锐的大力士挥舞重锤猛地砸在了他的身上一样。护体的真气都有了种要溃散掉的感觉。 这让他有些惊疑不定。因为看曹玮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而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居然有这么一身神异的功夫,几乎能与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耆老比肩,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尤其是他走南闯北,天地会势力也算是遍布了整个天下。江湖上有什么高手他即便是没见过也该是有所耳闻的才对。可这少年郎属实陌生得紧,这让他就忍不住的猜测起了曹玮的身份。 是清廷秘密培养的绝顶高手?不大可能啊。江湖上真正顶尖的高手就那么一小撮,这些人哪怕说是为了声名计议,也不会去投靠清廷,更不要说给清廷培养出这样的少年高手。 况且,清廷如今主少国疑,大臣未附。内有权臣鳌拜进逼君权,外有三藩势力虎视眈眈。位置都快坐不稳了,哪还有功夫培养这种江湖打手? 再说了,看这个少年郎的模样。虽然未束发戴冠,但也不是剃头留辫。与其说他是清廷走狗,倒更像是还俗的佛门弟子。 这情况实在可疑。再加上爱才之心涌动,陈近南当即把手一背的,就露出了个罢手言和的意思。 “小兄弟小小年纪,功夫属实了得,实在是让人佩服。只是陈某不知究竟是在何处得罪了小兄弟,居然会让小兄弟趁陈某不备,将陈某掳来此处。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陈某愿意陪酒告罪。若是误会,大家不打不相识,不妨就此罢手言和如何?” 陈近南风度翩翩,说起话来不卑不亢,让人如沐春风。别说是曹玮这个当事人,就连灰头土脸刚爬起来的陈静仪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人好一派温润气度。 本来就是个误会,曹玮自然不会抓着这点小小矛盾不放。所以一见陈近南有意和解,他也是一拱手的就急忙说道。 “冒然把陈总舵主请来这里是我们的不对,要说赔罪也是我们赔罪才是。不过请陈总舵主先仔细看看自己,再回想一下脑中记忆。若是发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我们再坐下来细说如何。” “这,自是无妨。不过在这之前,还请让陈某帮小兄弟祛除一下身上的内力。小兄弟功夫了得,刚刚交手陈某实在不敢留手。如今内力浸透之下,若是不及时根治,我怕伤及到小兄弟的内腑,那就是我陈某人的罪过了。” 虽然很是在意自己现在的情况,但陈近南还是首先关心了一下曹玮的身体。 刚刚接触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少年郎虽然拳法了得,但身上却并没有练就出什么内力。而没有内力,自然就无从抵抗内力的侵袭。这要是放在个奸邪小人身上,指不定就要用这招害了曹玮的性命。 但他陈近南是何等人物,光风霁月之下,他不仅如实相告,还打算亲自动手帮曹玮拔除掉这个祸根。 不管他是不是始作俑者,单就是这份坦荡荡的君子之风,就足以让人心折。 陈静仪听着既是佩服,也是害怕。既佩服于陈近南的为人,也害怕曹玮出了什么闪失。甚至说因为有些担心曹玮好面子拉不下这个脸的,她都要有了个越俎代庖,替曹玮直接答应下来的打算了。却不想,还没等她出声,曹玮就是一摇头。 “不需陈总舵主挂碍,我自有办法。” 曹玮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他真就感觉,自己体内盘绕的那股绵延细流并非是无法应对的。 没错,四象拳是国术,练不出武侠小说中的那种内力。但他身怀的绝技可不止一个四象拳,要说根本,这龙虎大丹之法才是真正的玄门正宗,道家的不传之秘。 武当真人张三丰祖师曾经说过“自修祖性不休丹,万劫阴灵难入圣。”而想要修成这道家参天造化的龙虎大丹,那需得是“福德胜三辈天子,智慧胜七辈状元”,才有这炼食金丹的可能。 道家诸多流派只有吕洞宾、张三丰一脉得了这龙虎大丹的真传。而他北辰观,也是因为全真秘传,再加上在元末明初之际,有不世出的祖师真人先后于华山、武当论道,才得窥到了这一点龙虎大丹的门径。 这是性命根,生死窍。如果说这世上修炼内功的法门皆出自于道家炼气之说,那这龙虎大丹便是这道家炼气之说的秘中之秘,不传之法。是几近乎内功本源的妙道。 所以自然的,它不会对这区区内力纠缠束手无策。 曹玮几乎是本能的就有所感应。一番吐纳呼吸之下,只觉内腑有如烘炉一般,炙烤的那绵延细流无处可藏,瞬间干竭。 而接着,他就就好像是一株久旱的莲花骤逢大雨一样,身体本能的一阵欢欣。仿佛是脱胎换骨一般的,连眼睛都绽放出了瑰丽的神采来。 道家有炼精化气之说,往日里他总是不得门窍。而如今借由着一股内力,他那已经养成习惯的吐纳丹法就好像是被人点拨开来了一样,一下子就了悟到了这炼精化气的神奇。 这放在技能栏里就是龙虎大丹真传后面的入门一下子变做了精通。而那后面的“百邪不侵,灵气自生”的词缀,也是摇身一变的加上了个“龙虎归真,炼精化炁”的新词缀。 这是个什么意思,曹玮现在还摸不清楚。但陈近南多少已经是能看出来一点关窍。 “原来是玄门高徒,失敬了。想不到继三丰真人百年之后,还能见到玄门正宗的丹法秘传。就是不知小兄弟究竟师从何人?又是哪派的高徒呢?” “在下全真北辰观弟子,曹玮,道号明昭子!阁下也可以叫我曹明昭。” “明昭子?明字辈?怎么可能?” 第三十五章 壮志未酬人不死 无怪乎一直风度卓绝的陈近南会是如此的失态,实在是他从这小小的一个字辈里就已经看出了个大问题。 全真一派成于北宋末年,乃是一代宗师王重阳集三教之大成所创立。其鼎盛时期在元朝,香火之旺号称东尽海,南薄汉淮,西北历广漠,虽十庐之聚,必有香火一席之奉。 但也是因为其影响过于庞大,导致了当时元廷的猜忌。以至于说传至尹志平真人掌教的这一代,先后两次在佛道“化胡经”之争中因为元廷的偏袒而败于佛门之手,使得当时鼎盛的全真道发展戛然而止,由盛而转衰。 然后到了明初,或许是因为全真道曾效劳于元廷的缘故,明太祖全不待见这昔日的道门大宗,反而选择正一派,尽择其门下弟子充任道录司各级道官,全真道士受召见和委任者寥寥。 这越发重创了全真道,使得全真道再也无法维系其庞大势力,只能分裂成诸多小派各自流传。 而直到明末清初,全真道龙门派第七代传人王常月振兴道教,恢复了全真门廷。这才使得沉寂已久的全真道有了中兴的迹象。 而恰巧的是,陈近南认识这位道门中兴的领袖。并且关系还属实斐然。 这里面有一层特别的原因,那就是明朝覆灭,清廷发布了剃头令。这天下有骨气、血性和志气的男儿都不愿受此耻辱。所以要么是舍了身、成了仁,要么就是遁入了空门,干脆就弃了这污浊的尘世。 佛道两门于当时迎来一个兴盛的主要原因便是如此。不是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善男信女,而是去无可去之处,许多怀念故国,不愿意舍弃祖宗法度之人只能就此入了空门。 而这些人往往就是陈近南招揽和吸收的对象。 龙门作为当时全真的主流,他可没少去。所以他很清楚如今全真龙门派的小字辈是怎么样的。王常月这个掌教真人才是第七代,所以哪怕是他的徒子徒孙,最多也不过是第十代的清字辈或者第十一代的一字辈。 但明字辈,这可是第二十代。哪怕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北辰观只是全真的旁支,但在全真弟子大都共用一个谱系的前提下,也不至于说会有这么一个离谱的代差吧。 联想到之前曹玮言行中的古怪,陈近南已经是开始渐渐察觉到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如今难道已经不是康熙那小儿在位了吗?” “如今是三百多年后,陈总舵主口中的康熙还有他所在的大清,都已经亡了快一百年了。” “满清亡了?好,真是太好了” 第一个反应不是震惊于这是三百年多年后,而是欣喜于他立志一生事业的胜利。可见,他在反清复明这方面绝不是喊喊口号而已。 只是稍微回过味来,他却也是一下子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 “如果说如今是三百多年后,而满清灭亡也才不到百年。那也就是说满清还是有着两百多年的国祚?那我矢志了一生的事业果然,只是一场清梦吗?” 作为郑氏的家臣,他其实很清楚反清复明究竟是何等的艰难。 以海外一隅之地想要反攻已经入主中原的蛮夷,本身就是难于登天的事情。更何况彼时,天下志士已是寥寥,所见所闻,也大都是头皮痒、水太凉之辈。血性男儿只在草莽之间,可依托草莽之辈,又如何能成大事? 再加上郑氏偏居一隅,已是渐有苟且之心。不过鸟笼大的一个小朝廷,竟然还有那样的蝇营狗苟,勾心斗角。 这是能成大事的人主气象吗? 他看的明白,只是装着糊涂而已。了不起,便舍身成了仁。倒也不算是辱没了自己这一身才学和汉家儿郎的血脉。只是,终究是意难平罢了。 看着陈近南脸上的落寂、唏嘘、无奈以及辛酸。曹玮越发的感觉到自己这个系统的神奇。 本以为他这个系统所谓的降临只不过是单纯的把一个角色降临下来,关键只在于这个角色的本事,却没想居然是连他的人格思想都一块降临了下来。 这算是什么?系统主导下的选择性穿越重生?那我要是把二当家降临到达叔的身上,岂不是真就成了天蓬元帅降世? 心里面多少有些犯着嘀咕,但他还是主动的和陈近南攀谈了起来。 “陈总舵主不要慌。这只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历史,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事在人为,人定胜天。说不准有了今天的这番机遇,陈总舵主的事业也能出现些转机呢?” 曹玮只是安慰,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大相信。可问题是陈近南听得却是眼神一亮,整个人也是陡然间来了精神。 “小兄弟此话怎讲?” “那个实不相瞒。假如陈总舵主你之前要是还未身故的话,那么此刻的你应该是被我以秘法请到了这位兄台的身上。陈总舵主不妨仔细察看,这个身躯可不是你本来的身体。” 一听这话,陈近南直接就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他自幼便习文练武,如今已经有三十几个春秋。勤学苦练之下,一双手掌自是老茧丛生不提,其中还有许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伤疤。 但如今一看,白白净净,简直就像是哪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再那么动用内力一番察看,则更是惊疑这身躯不过三十岁上下,体质薄弱,根本和他不相符合。 “这是?”如此异象,实在是让陈近南难以置信。不过他到底是走南闯北、见识广博的,所以他立马就皱眉猜测道。“这是请神秘术?可我还活得好好的啊?” 陈近南确定自己没有意外发生。他近日才从琉球回返中原,和天地会中的弟兄碰头之下先是商量了一下如何对付越发蛮横凶残的权臣鳌拜,然后就是稍微的喝了两杯。或许有些眼花耳热,但也不至于说一命呜呼了吧。 “可能是做法的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以至于总舵主你神魂一时离体,被拉到了三百年之后的今天?” 曹玮只能给出这么个解释,毕竟他没法说自己有系统这么离谱的玩意。而对着一面玻璃,看着其上倒映出来的温嘉文的脸孔,陈近南倒是有些古怪的呢喃道。 “难怪。此人怕不是我的后世子孙,不然怎么和我年轻时是一般无二的模样?” 他自己这么一番解释,倒也是给曹玮省了不少的功夫。而看到他就这么接受了这个现实,曹玮也是立马就对他吐起了苦水来。 “实不相瞒,陈总舵主。这一次不小心请你过来,也是为了帮一帮温老师,也就是这位疑似你子孙后代的人。” “哦,你且说来” “事情是这样的” 把温老师的问题合盘一说,再加上有陈静仪这个已经被弄得一愣一愣的公门中人从旁佐证。陈近南倒是不疑有他的,直接说道。 “此事易耳。虽然不知道小兄弟你是怎么把我这一身内力给带过来的,但既然有内力,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可以花费功力打通他身上的些许经脉,再通过搬运周天让我的内力存留一点在其中。而有了内力护身,哪怕说他只会点普通的拳脚功夫,对付起几个泼皮无赖也还还是不成问题的。” 用内功对付古惑仔,会不会太残忍了? 陈近南这么一说,曹玮首先想到的就是个堪称惨烈的场面。不过那场面只会是人民大众所喜闻乐见的,他自然不会从中作梗。所以当下也是直接一抱拳的,他就代替温嘉文感谢了起来。 “那就多谢陈总舵主了。等陈总舵主回去,我一定转告温老师,让他逢年过节都要给总舵主你烧两柱香才是。”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陈近南也说不好究竟是哪里不对。所以他只能是略过这一茬的,手一压就说道。 “哎,这就不用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习武之人该有的风范,更别说此人还和我有那样的渊源。” “不过小兄弟,此事尚且不及。你说我是被你以秘术请来,那也就是说,我等下还可以神魂归位?” “这是自然,算算时间,应该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曹玮自己定的时限,他心里自然是门清。而听到这,陈近南立马就来了精神,变得振奋和抖擞了起来。 “时间足够了,我这就运功打通经脉。还请小兄弟帮忙,在我运功的时候和我说说这三百年来的世事变化。不怕小兄弟嘲笑,我虽是做了一番事业,但也是知道大事难成。本以为这一生终究是难免舍生取义,却不想能有这么一番际遇。小兄弟刚刚有句话说得好,或许这就是上天给我一个人定胜天的机会?” “所以还请小兄弟和我详说一番,让我也能借三百年后的史书去得窥一下天下大势的变幻,进而知道,我这一条反清复明的道路究竟该如何走下去。若是能有所得,陈某感激涕零,必将拜谢。” 我屮艸芔茻?陈近南这么精明的吗?就这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还让你抓到了机会,为反清复明的大事业去添砖加瓦? 曹玮是不得不佩服,这果然是一时豪杰的思维作风。但同时的,他也是来了兴致。 你说这么做改变历史?这关我屁事?这可是反清复明,是人心所向的大事业。况且,他也想看看他这么添上一脚的,到底会不会造成什么意外的影响。 想到这,他当即也是一拍手的,直接就开始挥斥起了方遒。 “光看这三百年的华夏历史没意思。满清一朝不过是封建王朝的落日余晖而已,不值一提。真要说,陈总舵主你且听我跟你说说,这大航海时代和工业革命的风云变幻!” 第三十六章 送客 “嘶,我的脖子啊,怎么这么疼。咦,陈警官,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跟见鬼了一样。” 看着温嘉文摇身一变的,又重新变成了之前那副柔柔弱弱的书生模样。陈静仪忍不住就表情有些呆滞的,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兔牙来。 别说,她平日里总是那副冷冰冰的,公事公办的模样。哪怕说偶尔流露出点人情味也少得可怜。但一旦破了功,她立马就显露出一种别样的娇憨。 曹玮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很快就把注意力挪回到了温嘉文的身上。 此刻,陈近南已经是被他送了回去。所以他现在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温嘉文到底有没有接收到陈近南给他的遗产。为此,他也是立马问出了声。 “温老师,先别问这些有的没的。先感受一下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一种热流在你小腹往上,丹田的方向流转?” “你在说什么啊,曹道长?我又没有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感觉?” “让你试你就试,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啪的一声把一截木头一脚跺成了粉碎,曹玮懒得废话的直接做起了暴力恐吓。而也是被这一个动作吓了一跳,温嘉文不敢再废话,连忙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感受起来。 “哎,好像还真有啊。” “试想一下这股气在身体里面流动,然后用你感觉最习惯的方法把它给施展出来!” “最习惯的方法?”闭着眼睛在那一通瞎比划,温嘉文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比较顺手的姿势。 简单点说就是高举着右手然后猛地往前面一挥。 一般来说,他都是用这个动作来抽那些坏学生的后脑勺的,而眼下,可没有什么坏学生站在他面前。有的只有一截手臂粗的木棍。 那原本是茶几的一个腿,只是刚刚在曹玮和陈近南的交锋中散了架,如今倒也算是被废物利用,被拿来测试一下温嘉文现在的杀伤力。而不测试还好,一测试,直接就惊掉了他们的眼球。 只见啪的一声,这一截实木的桌腿当场断裂。破碎处木茬纷飞,仔细察看,不难看到那些木质纤维在暴力下的扭曲破碎。 这玩意,你说它是被人拿拆迁用的大铁锤砸的都有人信。可是这只是温嘉文的随手一巴掌,这就属实有些太离谱了。 温嘉文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就瞪大了眼睛。刚刚他闭着眼的时候还没察觉,可一拍到木腿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的一睁眼,却只看到如此暴力的一个场景。这让他忍不住就望向了自己的巴掌。 “我靠,我这只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不是你的手变得厉害了。是你走运,这次请到高手了。” “高手?” 温嘉文喃喃自语了一句,已经是相信了曹玮的这番话。没办法,事实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而接受了这个神奇的事情之后,他当即也是变得有些兴奋了起来。 “话说是什么高手?你们认识吗?” “认识!当然认识。这可是闻名遐迩好吧。可以说只要报上他的名字,就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 “谁啊?这么有名?” “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啊。” 一听这个名字,温嘉文首先就是一愣。然后他立马就指着曹玮,以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表情发笑了起来。 “曹道长,你可真爱开玩笑。别以为我不知道,陈近南可是小说里的人物。现实里只有一个陈永华,他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没跟你开玩笑。可能他真名是陈永华没错,但是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可是说的很清楚,他就是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不信你问陈警官!” 看着曹玮一下子把皮球踢给了自己,陈静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但到底还是摆正了脸色,一脸严肃的确认道。 “他说的没错,刚刚你的确是自称为陈近南。而且以我个人的眼光来判断,我也认为他是那个天地会总舵主没错。” 陈静仪一直以一个足够严肃认真的态度对人,所以她说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最起码温嘉文没有再怀疑这些,而是有些好奇的挠起了自己的脑壳。 “可怎么可能?明明只是一个小说里的人物,怎么就会被请到了我的身上?” “刚刚陈近南附身的时候说过,你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自己都在猜测你会不会是他的后世子孙。或者我们可以想的干脆一点,也许你就是他的转世之身也说不定呢?” “这个玩笑可开得太大了?我是陈近南的后代?可我也不姓陈啊” 这是温嘉文嘴上的说法,到底信不信,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知道答案。 当然,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可能猜到真正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曹玮本身也不会去公布这个答案,所以他也乐得这两个人自己去脑补这个问题。 “行了,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我这里就不留两位了。对了,温老师,留个地址吧。过两天我把账单给你寄过去!” “账单?什么账单?” 一听到这个,温嘉文本能的紧张。虽然说他的家庭环境还算是不错。但作为一个大龄未婚青年,他现在可还要为了娶老婆做准备了。 而娶老婆,是不是要买房子?买了房子之后是不是要考虑一下生孩子的费用?孩子的奶粉钱怎么算,以后教育的支出是不是又是一笔开支? 这样一算,这可不会是一个小数目。而很有远见的他尽管已经开始早早的存钱了,但香港日益飙升的房价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压力山大。 可以说,现在的他已经是恨不得把一块钱掰成两半花了。所以自然的,他会对账单这个词有些敏感。 “怎么说呢?本来应该收你两份钱的。但看在你为人正直,是个好人的份上。这个请神的费用我就给你省了。但,打坏我这里这么多家具,你当不用赔钱的啊。这可是我叔叔家,我也是借住在这里。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可没法交差!” 看着周围这一片狼藉,他不认为这会是曹玮自己打砸了自家的家具,然后赖在了他的身上。而也是想到曹玮学生的身份,温嘉文还真不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去讨价还价。 没办法,谁叫他和陈近南有着那样的关系呢?所以他只能认下这笔账。 而看着温嘉文这么老实的就留下了自己的地址,曹玮也是安慰式的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不会坑你的。只是一些客厅沙发和茶几之类的,用不了多少钱。” “但愿吧。”摇了摇头,温嘉文倒也没有把这种损失放在心上。他知道现在是该告退的时候了,所以也是随口对着陈静仪一问。 “陈警官,我要回去了。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不用,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和曹道长聊聊。你可以先走,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电话联系。” 听到陈静仪称呼曹玮为曹道长而不是什么曹玮同学,温嘉文大致就能猜测出来,她要找曹玮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和那些神神道道的事情有关。而尽管好奇,但他到底是没有追根究底的打算。因此对着曹玮打了个招呼的,他就径直离开了这个蜗居,顺带还帮着两人带上了门。 而连温嘉文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曹玮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一等温嘉文离开,他立马就开门见山道。 “陈警官,有什么事请直说。再过一会儿我叔叔就要回来了,我可不想让他起什么误会?” “我是警察,你是学生,能有什么误会?” “那不好说。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会有什么误会?” “放心,我又不会说你是色狼!” 陈静仪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是看穿了曹玮的小心思。想利用这种花招来调戏自己,她只能说果然是少年郎,这手段当真是稚嫩的厉害。 可谁想,曹玮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的。一个摇头,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不,我怕是被人误会你对我有什么企图。从小到大我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学着保护自己!” 这话听得陈静仪一阵火大,差一点没忍住一拳捣在曹玮那张英俊的脸蛋上。 明明张了张那么好看的脸,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也幸亏他长得这么好看,不然光凭他刚刚那句话,她就要先控告他一个骚扰再说。 眼见得陈静仪眼睛瞪得滚圆,一副憋着气却兀自强忍着的模样。曹玮忍不住嘿嘿一笑,也是不再继续刺激她的神经。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吧,我可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 “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说起了正事,陈静仪也是很快就收敛起了神色,变得严肃而且认真了起来。 “首先是刚刚你跟陈近南说的那些话,你是认真的?你真不怕他知道那些东西之后会改变历史吗?” 时光悖论,科幻小说中的老生常谈。陈静仪虽然并不接触这些东西,但多少也有点耳闻。而就她有限的认知来看,曹玮刚刚的那番操作当真是有着巨大的风险的。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过往三百年的历史都要发生改变。而这对以维护社会秩序为己任的警察来说,还真是一个有些无法接受的事情。 她问这个,情理之中。但曹玮却感觉到,她似乎只是在做什么掩饰。不过也懒得揭穿她的这种小把戏,只是呵呵一笑的,曹玮就坦言说道。 “关我屁事!” 第三十七章 天下大势 “嘶。”倒吸了一口冷气,陈静仪一个按捺不住的直接就发起了声讨。“你这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知道你教会人家的东西到底有多离谱吗?” 离谱,这是陈静仪唯一能想到的形容。作为一个后世人,她可太明白曹玮那番建议的威力了。 而曹玮对此倒很是自得,他表示。 “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如果没有这个效果,那我还怎么语不惊人死不休,怎么让人家陈总舵主去扭转乾坤?” 以扭转乾坤这个大命题为目的,曹玮分别提出了内外三步走战略。 首先于内第一步是控制天地会发展,由城市转入乡村。 在封建统治力量薄弱的乡村地区积攒有生力量。而于外,则是固守琉球。依托琉球向南洋地区扩散。开垦荒地,发展舰队,进而寻找机会垄断东西方海上贸易。 前者是为了减少天地会在清廷眼中的显眼程度,为天地会的壮大提供条件。毕竟讲道理,原来天地会替天行道的那一套根本无济于反清复明四个大字,成天只知道琢磨刺杀什么贪官污吏的草莽们严格来说在变相维护着满清政府的统治。 也就是清政府底下的官僚没有一个是屁股干净的,不然指不定会有人提出来给这些江湖侠客立个牌坊、发个锦旗什么的。 这可是来自于人民大众的义务劳动,不求名、不求利,给个锦旗不过分吧。 陈静仪现在还记得当时陈近南听到曹玮这个说法时脸上那副阴沉的表情。一副恨不得想要杀人的模样,只不过这个要杀的人是他自己罢了。 这是前者的目的,而后者,则主要还是为了积攒根基。 陈近南到底是郑氏家臣。可郑氏已经证明了,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而已。固守琉球一隅之地能有多大出路,等清廷腾出了手,大军压上,还不是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所以,想要进行长久而且可持续的斗争。就必须要扩大这个基本盘。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如今大航海时代的优势,让整个南洋成为他们的第二基地。 关键只在于两方面,一是金钱,二是舰队。 有了金钱就可以招揽流民、扩大生产、组织舰队。而有了舰队,就有了这个时代的地区海上霸权。 陆地上他们现在不是清廷的对手,可要是有一只足够先进的舰队在手,你让满清的军队下海试试? 在这方面,曹玮提出了很多让陈静仪震惊的计划。 比方说他觉得郑氏还是有些家底的,毕竟当年国姓爷家里是海盗出身,而且又经营琉球这么多年。 所以他直接提出了一个君主立宪制,把郑氏往上一架,直接可以学曹孟德来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就琉球那个小朝廷,以陈近南的手段,其实不难掌控。问题只在于他想或者不想。 这就要看他自己了,毕竟曹孟德也不是一开始就想当魏王的。 在曹玮的嘴里,这是一个必要步骤。因为海上发展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后方的稳定。总不能说你这边带着舰队出征,那边一下子把你后勤给断了。那可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所以,除非陈近南不打算让反清复明这个大业成功,否则,他还真就必须要下这个决断才行。 而只要他下了这个决断,那么后面就好说了。 这年头,清廷也是刚入住中原不久,嘉定三屠,扬州十日可不算是远。人心思汉之下,有的是无辜百姓愿意为了保留汉家衣冠背井离乡。往日里只是没有这个条件,而现在陈近南则完全可以创造这个条件。 这些流民就是大生产和发展的根基。以汉家儿郎驱使南洋本地的土著,再加上南洋地区丰富的物产和资源,只要舰队在手,这就是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潜心发展十年,不难攒出一波争天下的资本。 粮食、武器、人口,这才是争天下的资本。天地会、郑氏还有云南沐王府的那一套简直就是开玩笑。 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的时候,陈静仪记得当时陈近南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似乎是胸中有口郁气待发,恨不得就是要破口大骂,但却兀自强忍了下来。 她虽然看不太懂曹玮的这一番建议,也不明白他的这番话对于陈近南这种古人来说是多大的冲击。但她知道,陈近南当时是犹豫了。 而犹豫就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心动,这对于一个只负责高谈阔论的演说家来说绝对是足够的了。 曹玮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他也是紧接着提出了内外三步走战略的第二步。 于内,在发展壮大天地会农村势力的同时,也要清除那些不安分分子,同时搞搞天地会的老本行,刺杀。 当然,不是刺杀那些无关紧要的贪官污吏。而是把矛头直接对准清廷内部的权力矛盾。 说起这个的时候,曹玮当时很是不客气的嘲讽了陈近南一番。说他们天地会简直就像是康熙小皇帝的打手,真是什么对康熙有威胁他们就想办法干掉哪个,尤其是准备刺杀鳌拜的这个想法,简直比康熙的奶娘还贴心。 拜托,你是反贼,终极目的是推翻这个异族政府,而不是帮着人家稳定人家的权利统治。你去刺杀鳌拜有什么用,帮着康熙小皇帝执掌大权吗? 刺杀是个解决问题的手段没错,但也不是这么用的啊。真要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破坏清廷的稳定统治,那就应该直接一点,把目标放在那些所谓的八旗贵人上。 像是索额图这样积极靠拢康熙的才是最应该刺杀的对象。相反的,那些积极靠拢鳌拜的旗人反而应该是被放过的那一类群。 这叫做制造矛盾。即便说有人能猜出来这种手段,在此消彼长,鳌拜权势日益浓重,皇权日益动荡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握手言和的可能。 小皇帝担心重现当年多尔衮的情况,鳌拜也会怕步上多尔衮的后尘,所以他们只会说越发的猜忌对方。 而这就导致了,他们的绝大多数精力都会用在这个方面。自然的,对于地方的掌控力度就要开始下降。 而这就是扩大天地会影响和进一步发展壮大的机会。 此外,这还要结合第二步对外战略。 在第二步对外战略上,曹玮提出的是借南洋为根基,联合已经日渐颓废的西班牙、荷兰,同已经开始彰显霸主资质的不列颠相抗衡。 首先是鞭长莫及,这个年代的不列颠的确已经击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成为了大海上的霸主。但要说它的海上优势,还远没有到后期日不落帝国的那个时候,自然就不要提对东亚有什么影响力。 而趁着这个机会,陈近南完全可以和现在势头还在的荷兰、西班牙乃至高卢合作。相信这些昂撒人的老对手也愿意遏制一下此刻不列颠的疯狂扩张。 这样,以南洋地区的资源换技术、换知识,完全可以迎来一波海上力量的疯狂发展。而只要再把触手伸到印度。不提占据整个印度,只要能把整个南印度掌握在手中。那么整个印度洋就相当于成了自家的澡盆子,铁桶一块之下,已然可以算是利于了不败之地。 这个时候,再回到内部战略。 以整个印度洋的资源供给天地会,一边招兵买马,一边输入此时已经领先于东方的西方科技。结合华夏传统思想,以及曹玮告诉陈近南的那一套有思想、有文化、有纪律、有组织的理论体系,完全可以打造出一支战斗力强大的新军队伍。 这个时候,蓄势待发。就只等第三步战略可以实施的那个时机的到来了。 而第三部对内战略,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击一切需要打击的对手。看准时机,一波定鼎天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须知,战略进行到这一步,清廷内部的矛盾理当已经是无可附加了才对。不管最后胜出的是康熙也好,鳌拜也罢。伤得都只会是整个清廷的元气。而更不要说还要耿精忠、尚可喜、吴三桂之流。 是与这三个汉奸虚与委蛇也好,还是趁着他们和清廷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波发作,以农村包围城市的大战略作星火燎原之势也罢。总之就是,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力量能阻止这种厚积薄发的爆发。 打土豪,分田地。以越发犀利的火枪去对阵所谓满万不可敌的八旗骑兵,这都不会是什么难事。 能靠着运气捡到一波江山,不代表能靠着这股运气抵挡住科学工业大潮的滔滔洪流。慈禧做不到,康熙同样也做不到。而吴三桂那样的汉奸之流,自然更是挡不住这滚滚向前的时代潮流。 恢复中原至此已经算是势不可挡。而这种内部战略的成功成果也完全可以转嫁到外部战略上。 内据中原,外有南洋、印度,只需要继续扩大海上舰队力量,发展工业水平。说不准就可以在不列颠之前先一步的达成工业革命。而到时,东取扶桑,南下澳洲,西接欧罗巴,天下半壁都在掌握之中。更甚一步,便是插一脚到此时的美洲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英国人和法国人去得,我汉人难道就去不得吗? 介时,打造一个汉人的日不落江山指日可待。唯一的问题大概也就是制度问题。 是继续君主立宪还是民主共和,亦或者是来一波红色主义。曹玮都给陈近南说过大概,而他相信,不管是哪一个,都足以维系汉人于世界的霸权。 汉人从不弱于这世上任何一个民族,我们差的只是这三百年来的运气。只要时来运转,东山再起便是理所应当。 这一点,陈近南也是深以为然,他表示,与君共勉之。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么一番详聊,时间早已经是耗尽。陈近南回到三百年前,继续他的大业。 而陈静仪则是越想越感觉害怕,担心世界线会因为这一番堪称疯狂的对话而发生改变。 之前是温嘉文适时醒来,她不好直说。可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当然不会再有什么顾忌。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帮一个古人?这对你又没有什么好处?” “我乐意。”摇了摇头,曹玮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个落寂的神色,他表示。 “陈警官,你不懂。空负一身屠龙术而不得施展是一种很憋屈的事情。眼下既然有这个机会了,我自然不想错过。反正也不用我负责不是吗?” “屠龙术?你还学过屠龙术?” “我们那边只要认真上过学的都该会一点。中国历史和高中政治怎么,你没听过吗?” 第三十八章 冤情 冲着曹玮翻了个白眼,陈静仪显然是不大相信他的这番话。但曹玮却感觉有些冤枉,因为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别的国家是怎么样的他不知道,但是内地,那是恨不得把五千年历史结合着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一点点的掰碎了,喂到你嘴里去。 五千年的历史文明,足够让你看清楚人类整个社会的基本运作方式。再加上思政课教你的怎么认清阶级矛盾,怎么进行阶级斗争,怎么掌握矛盾并将之转化为思想上的武器 可以说,只要掌握了这些,你就掌握了天下无双的屠龙秘术。而要是能把你搁到古代封建王朝去,那你就是妥妥的天字第一号大反贼。 这本事曹玮很想尝试,但有些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碰到这一茬。 重生在现代社会里的他根本就没有施展这个屠龙术的机会。这要是搁到封建王朝里他现在估计都已经发展到武装斗争这一步了。可偏偏是时不待我,所以自然的,他就会借机把希望寄托在陈近南的身上。 他的这个想法,用陈静仪的话来总结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尤其是在看到他一点悔改意思都没有的时候,她大大的眼睛一瞪,就一点也不客气的对着曹玮批判了起来。 “你这个人简直无药可救,真要是让历史发生了改变,你就准备当这个历史的罪人吧。” “还是那句话,关我屁事。” 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曹玮是一点也不想被人戴上这么个帽子。为此,他坚决的抗议道。 “有句西方的谚语叫做失了一颗马蹄钉,丢了一个马蹄铁;丢了一个马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损了一位国王;损了一位国王,输了一场战争;输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帝国。” “但真就是说回来了,你难道能把一个偌大帝国的覆灭归咎到一个小小的马蹄钉身上?如果一个帝国需要靠一个马蹄钉来支撑,那么这样的帝国活该它崩塌。同样的道理,历史的潮流也从来是浩浩荡荡。如果连我这个小蝴蝶都能扇出一场风暴来,那么这只能是说历史潮流如此。难道还能怪我多说了几句话?” “歪理邪说!” 一听这话,曹玮就知道陈静仪是说不过自己,打算使官腔糊弄过去了。对此,他嘁了一声,态度之恶劣就差甩一根中指出来。 这自然是让陈静仪看着一肚子的气。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的那种。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警局,都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和警花。 从来都只有她对人爱理不理的,还真没有哪个男的会对她摆出这种恶劣的态度。 然而不管她怎么在心里对曹玮咬牙切齿,表面上她却依然还要保持着自己的一贯形象。这就很气 “行了,我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了。反正我拿你没办法,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我还有其他的问题要问你” 这是要进入正题的意思了? 不知道陈静仪到底在顾忌些什么,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曹玮也不好直接就揭穿她。所以他也只是摆了摆手的。 “有问题就快问,别在这磨磨唧唧的耽误时间。你不会真以为我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吧。拜托,我很忙的!” 这种一点也不客气的话让陈静仪心中更是火大。不过也是因为这句话的缘故,她的顾忌反而是没有之前那么严重。 深吸了一口气,她不在继续遮掩什么。而是直接就开口问道。 “我想问一下,你的请神之术,能够招来已经死去的人的亡魂吗?” 果然曹玮猜到这可能和他暴露出来的能力有所关系,但没有想到的是,陈静仪居然打的会是这个主意。这也让他来了好奇心。 “你想找谁?” “我母亲十几年前,她在家里被人杀害了。我回去之后亲眼看到了她的尸体。” 揭开了自己尘封已久的记忆,陈静仪也是把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那时候我才五岁。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凶手并没有离开,但是我不敢抬头,我害怕凶手一看到我抬头看他就会连我也一起杀掉。我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像是往常一样和我妈妈说话,在那写作业。一直到那个凶手就那么离开”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被这件事情折磨。每一次我都会在噩梦中梦到我的母亲,梦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我想要给我母亲报仇,所以我拼命的努力,上学、当警察。为得就是能亲手抓住那个凶手,将他给绳之以法。但十几年了,那个凶手已经消失了十几年了。我真怕他就会这么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不敢再这么等下去,我怕再等,恐怕我就没有机会报仇了。所以,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管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对于陈静仪来说,讲述这个掩埋在心中已久的秘密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就像是撕开了心里的疮疤一样,每一个字说出来都让她心如刀割,而光是讲完了这些话就好像是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气一样,让她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曹玮能理解她的感受,但正因为理解,他才不愿意去骗她。所以他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是摇头。 “抱歉。请神说到底请的是神。这个神有很多种,但是绝对不包括那些孤魂野鬼。我帮不了你” 一句话就好像是攻破了陈静仪所有的内心防线。哪怕她往日里表现的再坚强,在这个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却有陡然变成失望的瞬间里,她还是忍不住的啜泣出声来。 这让曹玮有些同情。他蹲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想了又想之后,方才有些迟疑的说道。 “不过,应该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嗯?” 这或许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了。哪怕曹玮说的如此不肯定,陈静仪还是立马抬起了头,紧紧的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是如此紧张,不仅仅眼神中带着渴求,就连指甲都深深的嵌入了曹玮胳膊上的皮肉里。 曹玮有些想要龇牙,但他忍住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忍心忽悠陈静仪,所以他也是很快就说道。 “你说的招来亡魂这种事情,我不擅长。因为我毕竟是全真派,以修炼内丹法为主。但我不会不代表其他的道士也不会,如果能找到精通驱鬼招魂之术的道友的话,那么或许可以帮你这个忙也说不定” “驱鬼招魂之术,可真的有这种人吗?” 理论上来说这种人应该存在,毕竟曹玮已经当着她的面表演了请神之术。但到底是关系到自己多年的夙愿,所以她也是难免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应该有。当年战乱,连龙虎山天师都被裹挟着带到了湾湾。自然免不了会有些道家门徒流落香江。只要用心找,应该还是可以找到几个的。” “可我怎么知道谁是真的法师,谁又只是个骗子?” 陈静仪急切追问,显然是想到了某些糟糕的可能。而看着她双眼泛红,一副我见犹怜的脆弱模样。曹玮到底是不好就此丢下她不管的,只能是叹着气的说道。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人我帮你找,你给我点时间。等我找到人之后我会联系你的。” “你愿意帮我?” “废话,我都已经说出这种话了,还能把你甩了不成。” 虽说是翻了个白眼,但曹玮也明白陈静仪现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心情。所以他也只是宽慰道。 “你就给我放心吧。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说到做到。只要我答应了的事,除非我中途挂掉了,不然我肯定能给你做成了!你只要老老实实等我的好消息,ok?” “谢谢你,曹道长。” 或许是很少如此真切的恳求和感激别人。陈静仪在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脸色绯红。不过她的态度还是诚恳的。紧紧的抓住曹玮的胳膊,她几乎就像是发誓一般的说道。 “只要你能帮我报仇,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到那时候,不管你让我做什么事,我都可以” “打住啊,别跟我来这套。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这话也敢说。我要是让你以身相许,给我为奴为婢,当牛做马,难道你也答应吗?说话也不动动脑子。” 陈静仪没吭声,但是眼神却表现的很坚毅。这让曹玮一下子就头疼了起来,因为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钻了牛角尖的家伙。 他这种性格的人,还真不太适应和这种较真的家伙打交道。而也恰巧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一阵响动,却是达叔突然开门走了进来。 “我靠,什么个情况。拆迁吗?阿玮,我就一个上午不在,你用不用把这里搞的好像是战场一样。” “咦,陈警官?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还有啊,你们俩这是在搞什么呢?” 看着陈静仪一脸悲戚紧张的抓着曹玮的胳膊,而曹玮脸上摆明了是一副蛋疼的表情。达叔以他丰富的联想力和看小人书的经验,直接就在脑子里构想出了一篇超过五千字的作文来。 他刚想要开口,以长辈的身份来训斥曹玮两句。也算是帮他们缓和一下气氛。结果陈静仪却是不好意思的连忙松开了手,抹了抹脸的就恢复了以往的那副冰冷模样。 “我先走了,曹道长。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放心,交给我就是了。等我联系!” 松了口气的曹玮连忙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这让陈静仪会心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转身离去。 不得不说,这个笑容出现在陈静仪的脸上还是挺打动人的,最起码曹玮就是忍不住的露出了个回味的神色。而等他在回过神来,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达叔那张八卦的大脸。 “哇,阿玮。我还真看不出来啊,你是什么时候和人家陈警官勾搭上的?” 第三十九章 功法 “我说我勾勾小手指暗示了一下,人家陈警官就凑上来了,你信吗?” “我不信。你要是有这本事还用读什么书?随便去大街上转一圈对那些富婆勾勾手指,这辈子都可以吃香喝辣了。” 听到达叔的话,曹玮心里暗叹这果然是软饭硬吃曹达华会说的话,三句不离本行。而也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就反呛道。 “不信你还问?这不明摆着是人家陈警官过来找我有正事!达叔,我求求你,思想不要这样龌龊。你这样搞,很容易就闹出误会的。” “不是啊,我看你们刚刚那模样,还有陈警官那表情她可是一块冰山来着的,我就没有听说过她会对谁有这个表情!” “别闹了,达叔。你这种只有理论经验的人能看出来什么啊。还有啊,你不是昨天才认识的陈警官,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后面这个问题可不好接,曹达华总不能说他虽然是个卧底,但警局里的八卦他还是很熟悉的。他还不愿意在曹玮这里暴露自己的特殊身份,所以也只能是仰头打了个哈哈,他立马就开始转移起了话题。 “这当然是看出来的。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可管不了。你自己小心吧,可别让何老师知道了!” “靠,我又没做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帮陈警官一个忙,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 “你有信心玩得转就好。” 曹达华在这方面倒是很豁达,或者说他早就看出来了,就曹玮的这幅面相,天生就是招蜂引蝶的那块材料。他能管得了初一,还能管得了十五。所以还不如放任自然,等曹玮招架不住的时候,他自然也就会被人给收回心来。 况且相比较于曹玮的感情生活,曹达华此刻倒更在意另外的一个问题。 “呐,船票我已经买好了。晚上九点的船,直杀葡京。阿叔我现在可是把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了你身上,你可别让我失望啊,阿玮。” 自从昨天晚上被曹玮五把梭哈赢得连底裤都差点丢掉了,曹达华如今对于曹玮的赌博技术已经是奉为天人。 一辈子基本都在输钱,最走运的时候也不过是赢个千八百块的曹达华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有靠着赌博发家致富的一天。 他只是不敢作这样的白日梦,可不代表他不会有这个想法。 发财,这可是这个时代的香江人最朴实的一个梦想。而对于一个资本把持,上升渠道狭窄的殖民地来说,想要通过常规手段发财可不容易,而非常规的手段里最好的,也就能让人心安理得接受的,也就是一场豪赌,一夜暴富。 赌马、彩票、股票,乃至于跑去葡京折腾一宿,这都是广大白日梦患者们最常见的选择。 当然,绝大多数人的后遗症是一觉醒来痛哭流涕。然后运气好的在下个月发工资之前还能靠着白饭就腌菜救活;运气不好的,就基本可以到楼上排队,准备和一众难兄难弟一起自由飞翔了。 曹达华一向胆小谨慎,他或许曾经雄心万丈到想要在这种赌桌上博一个富贵。但当年那些从高楼大厦上无索飞降下来的勇士们却是直接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几斤几两。 可以说如果不是曹玮当着他的面展现出了那种惊人的技术,恐怕他都不敢发这样的臆梦。但既然老天爷把机会送到他的面前,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反正赌场总是要有人赢钱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是他们?总比便宜了那些本来就很有钱的富豪还有老千们强吧。 总之,达叔已经看到百万家财在向着自己招手了,所以他自然会显得有些急迫。而相比较于他这种恨不得现在就插个膀子飞过去的想法,曹玮倒是要平淡上许多。 “急什么,这才下午呢?晚上的船,现在可还早呢,更何况,你打算就这么去吗?” 指了指两人的衣服。达叔倒还好,针织外套配上格子衫再加上吊带裤,虽然不像是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但多少也有点中产阶级小市民的模样。 这种小市民虽然不适合天天混迹在赌场里,但在裤兜里有些闲钱的情况下来赌场消费一番,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奇怪的只会是曹玮。 尽管如今的他穿着便服,但过于年轻的脸庞还是让人很轻易就能看出来,他如今还没有成年的这个事实。 葡京好歹是合法赌场,还不至于说会让未成年人进入。毕竟,未成年人也不是他们的主要接待对象不是。 但同样的,这年头的管理还不会像是后世那么严格,尤其是这种场所,你堵着每一个顾客查身份证只会让顾客流失。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你不表现的太明显,让赌场的管理人员堵到你面前去查你的身份证,那么你就可以作为一个顾客安心的享受被掏光口袋的乐趣。 曹玮想到了这个茬,所以他直接掏笔给曹达华开了一个清单。 “西装、手表、眼镜、发蜡?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弄身行头乔装打扮一下,如果你不想我被人抓到是未成年而提前踢出赌场的话!”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拜托,我刚刚才从外面回来!” “我现在要睡一觉,为晚上养精蓄锐。当然,我去也可以。不过到时候我脑子转不过来了你可别怪我!” “别,你还是养精蓄锐去吧。跑腿的事情交给我,你只要负责给我赢钱就好。” 孰轻孰重,曹达华自然是分得清楚。他也没有什么包袱的,随口嘀咕了一句,就再度走出了家门。 而曹玮,也的确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不过不是真的休息,而是打开了技能栏,察看起了刚刚升级的技能来。 精通级别的龙虎大丹真传,其边框上的白银色泽已经璀璨到几乎耀眼的地步。这意味着什么曹玮暂时还不清楚,但他知道升了级的龙虎大丹法绝对和之前不一样。 这可是真正的道家无上秘传,要论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钟离权、吕洞宾这样的北派鼻祖。足以和龙虎山正一道的《太上正一盟威宝箓》、阁皂山灵宝派的《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茅山上清派的《上清大洞真经》相提并论。 别的不多说,自打他从陈近南那得到启发领会了炼精化气之说,让龙虎大丹秘传进阶到精通之后,他首先的一个感觉就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自然、不通透。 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就好像是化作了一个烘炉,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燃烧一样,给他的身体提供着近乎澎湃的动力。 这可和那种靠着练拳练出来的强健体魄所带给人的感觉可不同。 用个形象点的比喻大概就是,如果以往他的身躯是靠着心肺供血方面的功能来提供一个足够强劲的动力的话,那么此刻他的身体里无疑是多了一套额外的动力系统。就好像是给一个机器里添加了另一个发动机一样。 那应该就是以炼精化气之法,由他自身而产出的名为炁的玩意。活泼柔韧、绵绵不绝,和之前陈近南所使用的内力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但是好像也不全然相同。 陈近南的内力真气给他的感觉是有些死气沉沉,远不如他身上这种炁来的活泛。此外,那股内力给他的感觉也偏向于阴柔,而不像他的炁这样,光是流淌在身体里就有一种仿佛正午骄阳高照的炙热。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是道号纯阳子的吕祖所传之丹法,纯阳如一,不沾阴邪乃是常理。只是,这东西到底该怎么用,曹玮还是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绪。 没办法,这龙虎大丹到底是无上的秘传,难度先天性的就摆在那里。可以说除了他们这一门的祖师之外,往上数好像也就只有张三丰以及北宗五祖能堪得其中奥妙。而别说他爷爷,就算是他祖爷爷以及祖爷爷的那个师父,都没有能窥得这个门径。 所以自然的,他们除了能照本宣科的把祖师爷留下的金丹宝箓给流传下来之外,也没法给曹玮提供什么有用的见地。 曹玮只能是自己摸索,可这属实不容易,最起码他想了这半天的,也只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以科学的观点来看,炁这种东西应该和内力一样,都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在身体里凭空产生出的能量。而人说到底是碳基生命,一切能量都来自于细胞中的线粒体。” “线粒体在呼吸作用下消耗有机物和氧气,产生二氧化碳和水,中途释放出能量。这能量主要表现为热能。而人体自身转化产出的热能这是不是就是炁的表现呢?” “所以炁应该是人体细胞高功率运作下所释放出来的额外的热能?” “那假如线粒体释放的热能是炁,那么内力是什么?炁的二道转化?就像核反应堆释放的热量不能直接转化为电能,必须要经过烧开水这个步骤来进行转化一样。这样看的话,内力会不会是炁的一个下级衍生物呢?” “可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做这种转化?能量守恒原则确定了能量在转化过程中是要有着消耗的。所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那,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运用炁这股能量?拳法?还是那个北斗悟圣注死剑诀?” 第四十章 行头 曹玮觉得如果真要是有什么配套的使用方法的话,那么肯定就在这二者中间无疑。 因为就像是吃饺子要带上蒜瓣和醋才算是配套,要是换成纳豆和咖喱只能叫做什么玩意一样。 他北辰观一脉单传、小门小庙的,没有理由说会把风马牛不相及的几个东西当做核心法门给一代代传承下来。 所以,那三样功法必然存在着一定的联系。而仔细想了想之后,曹玮直接把四象拳给排除了出去。 排除四象拳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这门拳法始创于明朝万历年间,出自于北辰观第五代掌教真人。而不是那位明初之际,惊才绝艳凭借自身悟性参透龙虎丹法,相传是马钰弟子的初代掌教。 如果记载不错的话,曹玮自己应该是北辰观第二个参透龙虎丹法的传人。而在以往那么多代传人都没有了悟这丹法奥秘的前提下,他们自然就更加不可能说创造出与这丹法相匹配的法门。 这是原因之一。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曹玮觉得系统这种数据化的东西应该不会骗自己。 大师级的四象拳,几乎意味着他已经把这门拳法参悟到了一个足够精深的水平。不说超越前人,但也是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到这个高度你要说他走偏了路,那基本不大可能。 这就像是射雕里的梅超风修炼九阴白骨爪一样,她把这门功夫练得再厉害也是偏了方向,只能叫做九阴白骨爪而不能被称之为正统的九阴神爪。 而同样的道理,如果曹玮的四象拳练得不正宗,系统自然会有显示,而不会说像是现在这样看起来中规中矩。 这样看来,就只有那个北斗悟圣注死剑诀有点嫌疑。而也是的确的,因为曹玮一直都觉得这门师门祖传的法门有些不太正常。 这门白银级别的剑诀说是剑诀,但是其内容在曹玮来看几乎和那种兵击械斗的技巧没有多大关联。 除了几个有些特别,几乎没法实现的周天搬运图之外。其中更多的内容则记载的是和炼丹有关的知识。 不过炼的不是什么仙丹,而是剑丸。 要求以金、银、铜、铁、鋈,混合朱砂、紫金以及一十七种药草,日日添炼,炼足八九七十二天,得一口剑丸。于其中篆刻一十三道道家符篆,吞之入腹,再功行九天,如若不死,就可练成神通。 什么神通,祖上没说。只说了一句倚之以斩妖除魔,纵横天下,无所败也。考虑到当时还有一代奇人张三丰在,这句话是真是假,曹玮觉得很值得商榷。 况且,他也觉得这个剑丸有些不太正经。 因为按照他对科学的理解来看,不说这些东西能不能炼出来这口剑丸,就算是真的炼出来了,你只要要是敢吃,它就敢让你重金属中毒。 至于什么功行九天而不死,这概率,不比一月一轮,连中一年头彩的概率来得高。 作为一个现代人,同时也是一个科学门徒,曹玮觉得自己并不能闭着眼,不管不顾地继承这些祖上留下来的玩意。尤其是在他明知道道家有这方面前科的情况下。 炼丹术,的确是道家的老本行之一。现代给炼丹术一个很中肯的定义就是,这是早期道家门徒对于化学的独特研究。 在神仙方术流传,达官贵人尽在渴望长生不死的那个年代里,炼丹术可谓是蔚然成风。上到秦皇汉武,下到明清时期山野旮旯里的炼丹道人,几乎都在想着从人家或者自家的丹炉里练出一味能使人长生不死的金丹妙药来。 只要服下一颗金丹就可延年益寿,长生不死,直登仙界。听起来很美好,但结果却并不然。因为最起码从历史书上看,这就没有一个能成功的案例。不仅没有成功的,反而还有许多糟糕的失败笑话。 什么吞金丹而死的道士,因为服用此类弹药而失常、绝嗣乃至于挂掉的帝王,都不在少数。金丹的那些个美好形容,一般情况下只有最后一个,也就是直登仙界容易实现。当然,这个前提是你不介意直登仙界和上西天划等号。 古人不了解重金属中毒这个道理,毕竟金丹之说自古都是达官贵人的专利。在道家几个流派只以秘语流传的只言片语之下,给人的只是充满神秘的遐思。但对于现代人而言,化学可是基础常识,是写在课本里的玩意。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是还铁了心的去炼什么金丹,那就只能用一句失心疯来形容了。 曹玮自然没有这个失心疯的毛病,所以他对于这个祖上传下来的北斗悟圣注死剑诀基本上也就是抱着一个浅尝即止的态度。只求记住就好,根本不去深究。论熟练度远不如之前同是入门级别的龙虎大丹真传。 但现在看来,这东西似乎还有些门道?那么,要不要尝试一下呢? 想了想如今的条件,曹玮还是选择了把这个想法暂时搁置。 一方面是他没有迫切到需要去冒险做这种尝试的地步。二也是,就算他想要炼就这枚剑丸,那些材料还有最关键的丹鼎也不是那么好来的。 只能选择顺其自然的,曹玮开始闭上眼睛,按照龙虎丹法里的要诀开始调息。而等他再一睁开眼睛,已经是日头有些西斜的时候了。 达叔早就带着东西回来了,只不过看他正在调息没有去打扰他。眼下一看他从房间里面出来,达叔连忙放下了嘴上正在啃着的猪蹄,指着餐桌上一只切得整整齐齐的烤乳猪就催促道。 “刚出炉的烤乳猪,我给整个包下来了,就当是提前犒劳犒劳你小子。先把肚子吃饱,然后我们再去大杀四方!以后是天天牛排乳猪,还是白粥稀饭,就看你晚上的发挥了!” “不容易啊,达叔,你这是下了血本啊。” 作为马上要帮达叔实现阶级蜕变的关键性人物,曹玮自然不会和他客气。操起桌子上的小刀,直接把猪耳朵割掉一块放进嘴里。感受着那股皮肉的焦香和脆骨的柔韧,他也是以一个足够专业的眼光不加掩饰的赞叹了起来。 “手艺不错,皮酥肉嫩,入口即消。肥而不腻,鲜嫩奇香。烤这个乳猪的师傅手艺不错,应该是多年的老师傅了!” 烤乳猪是道大菜,但因为地方习俗的缘故,想要吃到最正宗的烤乳猪一般不是去那些大酒店找那些名厨,而是要到那些老字号的烧味档去看那些几十年如一日干这行买卖的老师傅。 别的可能不好说,但像是烤乳猪、烧鹅这样的烧味,这些烧味档的老师傅的水平绝对拔尖,一点都不会逊色于那些厨艺高深的大厨。 这一点,曹玮一吃就能吃得出来。而达叔的回答也无疑是做了佐证。 “还用你说。陈记老字号了!从我小时候就开烧味档开到现在,每天排队的人都快排成长龙了。也就是你小子运气好,正好碰到烧猪出炉,不然哪有这样的口服!吃吃吃,这东西,要蘸着白糖、黄芥末吃起来的才够味吗!” “白糖就免了。我不喜欢吃这么甜的口味,有酱油或者辣酱吗?” “我靠,你口味这么刁钻的吗?” “怎么,我偏咸口不行啊?” “那你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 “你看,我就说你口味刁钻吧。” 一番说闹,再加上叔侄俩都是大肚汉,毕竟达叔这么宽的水桶腰和曹玮这一身功夫都不是白来的。一只七八斤的烤乳猪转眼就被他们啃得精光,只剩下了光秃秃的骨头。 而填饱了肚子,曹达华也是连忙开始催促。 “衣服和东西在那里,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还要赶快换了才行。” 纯羊毛的浅灰色条纹西服,估计是哪家手工作坊自家生产出来的。一般来说这种手工定制不仅价格不菲,往往还要量身定做。不过好在曹玮是个标准的衣裳架子,曹达华只是比了一下身高体型的,就把那家老店里用作展示的一套西服给拿了下来。 如今往曹玮身上一穿,笔挺健硕的身材直接就把西服撑的满满当当,一眼看过去,不比量身定做的西服差上多少。 而把发胶一抹,把有些长的偏分头发往后梳成一个犀利的造型,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凌厉的剑眉,再把平光的黑框眼镜往鼻梁上一戴。 当即之下,曹玮的风格一下子就从原本那种阳光的帅气大男孩变成了一个有些冷酷和高傲的模样,让人一时之间的,还真有些分不清楚他具体的年岁。 五官或许看起来是年轻,但这气质,尤其是这个几乎能刺痛人的冷静眼神,就不像是一个少年郎该有的。光看着眼睛,说他三四十岁都有人信。 曹达华拍案叫绝,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嘟囔了起来。 “厉害,厉害。看你这样子,谁能猜出来你是个学生仔,说你是从国外回来的高级精英怕是都有人信。” “所以说嘛,人靠衣装。” 换上一双纯羊皮的黑色皮鞋,再把一只不知道真假的劳力士往手上一戴。曹玮搂住了曹达华的肩膀,就对着他发笑了起来。 “想要赚钱,首先就要学会花钱。如果我俩平平常常的入场,最多也就是参与一下那些普通人的小游戏。只有换身行头,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我们有点家底,我们才能掺和到那些富豪的赌局里,赢大钱。” “你要知道,像是我这样的,估计去不了几次就要被拉黑名单。所以不趁着现在多捞一点,你的千万富豪梦可就要泡汤了!” “靠,这么现实的吗?那要不我再下点血本,给我也换身行头?” 曹达华心里一盘算,当下就决定再加大点筹码。但曹玮却是摇了摇头。 “算了,就当是带个跟班。走吧,时间不等人。你也想多赢一点不是?” 第四十一章 赌棍孟加拉 晚上九点,叔侄俩准时登上了去往濠江的渡轮。 从香江到濠江,一般都是一个钟头不到。而大名鼎鼎的葡京酒店距离码头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打车更是最多只要五分钟。从这就可以看出葡京酒店到底对游客有多贴心,连脚程都考虑到了。 而游客自然也是不会让它失望的,可以说这一渡轮人包括曹达华叔侄在内,有一半都是准备到葡京酒店去消费的。 其中不乏老客,一路上高谈阔论,就差说自己和赌王交过手,和赌神碰过面。但这话一般听听就好,真要信以为真和人家搭伙,那就要做好连裤子都输掉的准备。 想也知道,要是真有那个本事杀到赌王赌神面前,这人还能坐渡轮过来?还用和你一样在赌场入口排队过安检? 不怕这人吹牛逼。怕就怕他是个做圈套的托,专门把你往套子你引。 葡京赌场这样的老派势力倒是不屑于做这种太过下作的事情,但别忘了,香江濠江两地干高利贷这一行的人可一点也不少。 借用这种豪赌的手段引诱你花大钱,最好是能一时上头到把手里的积蓄乃至公家钱都给贴进去。事后等人清醒过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下还不是要老老实实的落入他们的圈套。而一进这个圈套,那是割肉还是喝血不就是他们说得算了? 赌输了,未必很惨。惨的是借了高利贷,那可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曹玮一副高冷精英的做派,一上船就翘着腿坐在了船舱一侧,也不说话,只是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的凝视着外面的海水。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模样,那些看起来像是高利贷的托子自然不会来跟他自找没趣。 反倒是达叔,因为外貌气质看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侵略性,以至于很快就有人对他试探了起来。 “大叔,这么晚不在家睡觉跑出来玩一把啊?” “对啊,刚被炒了鱿鱼。老板还黑了我的公积金。所以我想还不如趁着手上还有一点积蓄来濠江豪赌上一把。赢了呢,我就安安心心过下半辈子。输了呢,我就看谁不顺眼弄死哪个,再去跳楼。这么一想,我整个人都好激动啊。” 当了二十几年的卧底,达叔别的没有,这幅演技倒是真磨炼出来了。 一开口,就是那一副平和中带着些许癫狂的语气。再配上他脸上那副明明是在笑,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崩溃边缘的表情。直接让这个凑上来和他搭话的人一下子汗毛都竖起来了。 “妈的,神经病啊。” 高利贷也是看人下菜了。对于这种一听就捞不出来什么油水,反而会惹上一身腥的家伙,他们向来是敬而远之。 而就在这个托骂骂咧咧的走远之后,曹达华身后一个仰着头,嘴里打着呼噜的家伙却是直接把眼一睁的,咧着嘴的就凑了上来。 “老哥,你这一招高啊。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些放高利贷的在你这种新手身上吃瘪的。” “我说的是真的,你看我的眼神,难道不够真诚吗?” 达叔继续表演,甚至说还在自己大腿上使了一把劲,愣生生的把自己的眼睛给憋出了血丝来。但后面那家伙愣是不信,挤着一张油腻奸猾的笑脸,就指着达叔掐着自己大腿的右手说道。 “老哥,你这样子让我怎么信你吗?” “不过你也别怕,我和那些高利贷不是一伙的。我叫罗兰度,人送外号孟加拉,在广告公司上班。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这艘船上问问,有很多人都认识我,知道我是濠江的老常客来的。” “濠江的老常客,那不就是老赌棍?” “什么赌棍,你这人真不会说话。” 翻了个白眼,罗兰度直接对达叔比了个中指。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无自豪的说道。 “我告诉你,我虽然十三岁就开始学人家打牌、搓麻将,十七岁就会赌马,二十岁就已经逛遍了濠江的大小赌场。二十年职业赌徒下来,有输有赢,输的就比赢得多一点点。但我赌博和生活能分得开!” “看看,两万块。我每隔一个月就攒这么点钱来濠江潇洒一下,赢了最好,输了也无所谓。就算是输了精光” 先是把自己口袋里的钞票一亮,他说着就把鞋子一蹬,在露出一股辣眼睛的酸爽味道的同时,也是把鞋子里垫的两百块给露了出来。 “还有两条红杉鱼,够我坐船打车回去顺带吃个肠粉了!” “你倒是蛮聪明的。” 达叔看到这,虽然觉得这人有些怪,但还是忍不住夸奖了一句。毕竟他虽然也是个好赌的没错,但到底是保持住了一个度。而只要有这个度在,他倒是不至于把自己整到家破人亡的那个地步。这一点,就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关键是要看得开。” 罗兰度嘿嘿一笑,也是看到了周围人对他怒目而视的模样。慌忙就把鞋子给套了回去。 “赌吗?十赌九输,我八岁就懂得这个道理了。输钱是一回事,谁没有输过,习惯了就好。可不服输,输光了还要赌,那就是要命的事情了。真就是九条命都不够你赌的。我也是看老哥你面善,给你提个醒。赌吗,玩玩就好。可别陷太深!” “对了,老哥,还没有请教” “我姓曹,名字里有个达字。你叫我阿达或者达哥就好。” “那你身边这位靓仔是” “我不认识他啊。就看他挺有派头的,就往边上坐了坐,看看能不能唬住一些人,少一些麻烦。” 这是叔侄俩商量好的。毕竟他们是去赢钱,赢了钱就算是赌场不跟你计较,也难免会被一些人给盯上。曹玮的身手倒是不怕什么,怕就怕达叔不济事落到人家手里。所以干脆分头行动。 曹玮身上带着十万块,曹达华身上装着剩下的五万块。一个只管赢,一个只管输,谁也猜不到他们会有什么关系。 罗兰度也只是多嘴问上一句,就面相上看他就不认为两人会有什么直接联系。眼下关注曹玮,只是因为他这种靓仔属实扎眼。以至于多看了两眼之后,他都忍不住的嘀咕了起来。 “这靓仔可真够狠的。我这只香港脚味大的连我都受不了,周围这么多人就他能面不改色。这种人一看就有两把刷子,等下盯着他,说不定可以赚一笔大的。” 这话说得曹玮不动声色,曹达华却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显然,他对罗兰度的眼力有些吃惊。这家伙虽然一看就是副好赌的模样,但赌了这么久还没有流落街头,显然也是有几分实力的。 曹达华想看看曹玮有什么反应。但曹玮显然是没有搭理罗兰度的意思,依旧是在那里摆着pose的一动不动。而心领神会之下,曹达华知道这是要自己自由发挥,所以他立马就勾搭上了罗兰度的肩膀,自来熟地说道。 “那个,罗兰度啊。我是第一次来葡京玩,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有,不赌最好。赌吗,就要做好输的准备。呐,学我,留个两百块钱塞鞋底,省得连回家的钱都没有。” “就没有能赢钱的办法吗?” “有我会告诉你吗,我自己赢钱不开心吗?” “不是啊,我问的是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验,可以传授一下的?” “啊,那你可问对人了。别的不多说,我罗兰度混迹赌坛二十年,什么不多,就是经验最多。” 咧着嘴哈哈一笑,罗兰度直接摆出了一副专家模样,拉着达叔就对他嘀嘀咕咕了起来。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啊,赌场里玩法很多,最不能碰的就是老虎机。” “为什么啊,那东西不是纯靠运气吗?” 达叔对于老虎机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是个机器,而机器总比人靠谱的这个环节上。而对此,罗兰度直接就嘁了一声的,嘲笑道。 “老大,你不会真的以为机器就不会作弊了吧。机器都是人调的,赌场让这个机子吐钱它就只吐不吞,让这个机子吞钱它就只吞不吐。你和机器斗,你全部身家换成硬币都不够你输的。” “我偷偷告诉你,赌场来钱最稳当的就是这些老虎机。只赚不赔,凡是觉得自己赌得小,坐在老虎机面前一赌一晚上的都是傻子。早晚亏死他们。” “哇,这么厉害?” 这么一听,曹达华真是感觉涨了见识。而也是越发意识到罗兰度肚子里是有点货的,他立马就追问道。 “那你说赌什么比较公平呢?” “二十一点、麻将和德州扑克。你要是有那个本事的玩骰子也行。越是讲究技术的,就越是公平。不过绝对公平,不存在的。就跟我和你赌,我有八成的把握能把你裤子都给赢掉一样。” 很是嚣张的这么来了一句,罗兰度却是突然拍了拍达叔的肩膀。 “看你这样子就像是新手,水平肯定有限。不过谁叫我们俩有缘呢。呐,我这里有一。是二十一点专家史根零博士写的,从概率学的角度上教你怎么赢二十一点。现在离葡京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够你看个大概入个门了。而只要学会这个,最起码不会输太惨不是。” “这怎么好意思呢?” 听到概率学,曹达华还真是好奇的想要把书给接过去。可他刚拿到手一拽,却愣是没有把书给拽过去。 这当然是罗兰度在搞鬼,只见他把手一伸的,就冲着达叔明说道。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我俩还是萍水相逢。盛惠,一百块!谢谢!” “我靠,这书定价才五十,你抢钱啊。” “反向打折不行啊。我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你自己考虑吧。” 罗兰度态度坚决,达叔也不好拉下这个脸。而也是一犹豫的,他就冲着边上的曹玮开口问道。 “靓仔啊,你怎么看,我到底要不要买啊?” 第四十二章 二十一点 “你问我?” 完全以一副陌生人的态度来面对达叔。曹玮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嘴角一翘的就发出了一个傲慢的质问。 “那么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是想请教一下两位,现在赌坛上最厉害的人物是谁?” “这还用问,肯定是前几年一战封神的赌神高进啊,笨!” 如果问别的罗兰度可能还不太清楚,可要说这种赌坛的顶尖高手,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他的偶像赌神高进存在。那他可真是张口就来,一点都不带迟疑的。 “那赌神往下,赌坛有哪几个高手呢?” “这仔细数数还蛮多的。什么香江赌王一大堆,新加坡还有个赌王叫陈金城。有个家伙外号赌魔叫仇笑痴的,名字格外的嚣张,居然敢跟我偶像对标。还有就是赌神当年的手下败将高傲,他的徒弟赌侠陈小刀” “那请问你说的这个史根零博士位列第几呢?” 曹玮微笑着反问,而他的这个问题也是让罗兰度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到底是个爱面子的,尽管一时被噎,但他还是立马强行辩解道。 “哇,你这个人真过分。你一定要跟赌坛上最厉害的几个人比吗?史根零要是能跟他们比,他还只会是个博士吗?” “本末倒置。”摇了摇头,曹玮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罗兰度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言论来。 对于这种人,又是非亲非故的。他可不会给人家留太多的颜面。所以依旧是摆着那张傲慢的笑脸,他张口就说道。 “如果那个史根零博士是个货真价实的博士,有着真才实学的话。我不认为他会比不上你说的那几个赌坛的人物。但这就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的入门难度” “他或许可以把自己的经验总结在这里面,但他可没法把自己头脑里的知识也塞进去。这也就是说,如果你的头脑太过简单的话,你也就是看个热闹,未必能把书中的知识活学活用出来”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的作者本身就是个骗子。出这种书的目的就是单纯的想让你们觉得学会了他的方法能赚钱,变相的给他提供销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的价值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吧。” “哇,你这种人,未免也太多疑了吧。” “不是啊,我倒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罗兰度本身就对曹玮有些不爽,一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就想要杠上两句。但架不住达叔和曹玮是一伙的,他当场就旗帜鲜明的站在了曹玮这边。 而这样一来,罗兰度立马就吊转了枪口。 “哇,老哥你这也太不够义气了吧。明明刚刚我们俩聊得挺投缘的!” “呐,刚刚你要是把书白送我,说不定我就信了。” “送肯定是不能送的。”一听达叔这么说,罗兰度当场直摇头。不过他也是立马提出了另一个提议。“不过我可以原价卖给你,五十块。外带带你熟悉一下赌场的环境!干不干?” “干,为什么不干?” 正愁新手上路有些摸不着门路,这一下算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上来,达叔自然不会错过。 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不久,渡轮靠岸,罗兰度也像是约定好的那样带着达叔直杀赌场。正如他自己吹嘘的那样,濠江大大小小的赌场他几乎门清,来到这里简直就跟回到家里一样熟悉。酒店里的弯弯绕绕根本没有能让他停留上哪怕半秒,左拐右拐的,他就带着达叔来到了赌场的入口。 过了安检,进了大厅。罗兰度带着达叔直接去兑换了筹码。他自己先是换了二十个一千元的筹码捏在手上。然后对着达叔,他倒也算是坦诚相待。 “呐,一分钱一分货,既然说了教你那我就跟你说清楚了。” “这东西呢,你应该知道的。虽然赌场里也可以用钞票,但毕竟不方便。所以筹码还是要换一点的。” “赌场里的筹码最少是五十,再小就没有了,因为人家荷官要抽水。玩大点的,五百一千,一万十万乃至上百万的筹码都有。但你是新手,我也不晃点你。老老实实换一把一百、五百的,赢是赢不了太多,但输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倾家荡产不是?” “有道理!” 作为新手,达叔老老实实的听取了这个职业赌徒的建议,把身上的五万块掏了一万出来,兑换了一把五百的筹码出来。 这种仿佛学生听老师话一般的反应让罗兰度忍不住点头,说了一声孺子可教。然后他直接一个转头,就看向了身后的曹玮。 “你呢?靓仔。别说我不照顾你啊,虽然说赌桌无父子,但毕竟是一条船过来的,你要不要听听我的这份谆谆教导啊。” “劳烦,全部兑换成一万的。” 用一个平淡的笑容把前台的小妹妹迷得神魂颠倒,差一点没有给他找错了筹码。曹玮理都不理罗兰度一下,直接就向着赌场内部走去。 这幅臭屁的模样属实把罗兰度气的不轻,再加上刚刚正好看到了曹玮的阔绰手笔,他立马就在背后嘀咕了起来。 “拽什么拽,二世祖!小心等下输死你!” “老哥,有没有兴趣从那个二世祖身上捞一笔?” “哇,不好吧,非亲非故的何苦呢?” 一听这话,曹达华立马直摇头。亲身见识过曹玮在这方面的本事,曹达华是真不想罗兰度这么赶着趟的上去送死。可罗兰度不知道啊,他还以为曹达华这是良心上过不去。这让他哎了一声的,不管达叔愿意不愿意,就拖着他往前走去。 “达哥啊,我知道你这个人心地不错。但这是哪啊,是赌场。来的人十赌九输,反正都是输钱,让那个二世祖输给我们不好吗?最起码,等他输的快要脱裤子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放他一马,赏他两百块让他打车回家。这不比让他死在别人手里强?” “你就这么确定他一定会输?” 达叔最后提了个醒,但罗兰度到底是没放在心上。 “放心吧,我跟你说我这双眼睛就没有看错过。一看他就是个菜鸟,跟你一样第一次迈进赌场的大门。不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估计他连门在哪都找不到。就这,来了就是交学费的。按他这个掏钱的速度,我估计也最多就是半个小时的课程。” “你来不来,不来我可就自己上去了啊。” “来了,来了。真是好言难劝该死鬼。” 最后一句是小声嘀咕的,罗兰度自然是没有能听得出来。他只顾着找寻曹玮的身影。 而像是曹玮这样的人到底是足够显眼的,两下一扫,他就看到了曹玮的位置。然后把达叔一拉,挤过了人群,他就一屁股在曹玮边上坐定了下来。 “靓仔,玩二十一点啊。一起啊,正好可以抽空见识见识你的水平。” “随便。”反正二十一点是单对单,也就是庄家和玩家之间的游戏。曹玮倒是不用担心会误伤了无辜。 “来吗,达哥。这游戏很简单的。” 看着曹玮依旧是那副拽拽的模样,罗兰度忍不住嘁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立马就好像是忘了这个茬一样,眉开眼笑的对着曹达华言传身教了起来。 “通常精明的赌徒呢,会先试试水,看看运气。学我,压一个筹码上去看看底牌再说。” “这么小心的吗?” 达叔将信将疑,但到底还是学着罗兰度把一个筹码压了上去。曹玮也是一样。这个动作让罗兰度嘴角一挑,心里嘀咕了一句也不过如此。然后立马就得意洋洋的冲着荷官说道。 “发牌。” 荷官先给玩家发牌。曹玮拿到手上的是一个黑桃3和一个梅花5。牌面很小只有八点,让罗兰度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运气真好。 再一看自己,黑桃a和红桃9,加起来按最大数算直接就是二十点,几乎稳坐钓鱼台一般,让他立马就乐开了花。 “看到没,运气啊。这种牌还不赢,简直没天理。” “啊,那我这算是什么?” 听到达叔说话,罗兰度回头一看。达叔桌面上居然摆着个黑桃a和黑桃k,以a牌最大十一点,k牌十点计算,直接就是最大牌二十一点,黑杰克。这才真是稳坐钓鱼台一般。 一时间,心里宛若吃了个柠檬,他当场就是臭着脸嘀咕了起来。 “靠,这么好命。史根零博士说的百分之三点二七五的概率都能被你碰到?” “什么意思啊?” “等收钱喽。庄家要是爆了赔你一倍半。或者你现在就可以收手,赢一倍。早知道你这么好运,应该让你全压的才对。” 此时,庄家已经发完了一圈牌。而她自己牌面上的两张牌则只显示了一张红桃6。 此时,除了曹玮的牌面比较小之外,其他玩家几乎都在十五到十八点左右徘徊。然后庄家发话。 “都不要了吗?” “继续! 曹玮和一个玩家继续要牌。 曹玮来了一张红桃9 。按照二十一点四副牌的概率来算,除去掉场面上其他玩家的9牌,这个数字已经很少了。 而另一个玩家拿了一张方片k。直接爆牌,气得他骂骂咧咧的就起身离开。而看庄家面前那一大摞,估计他已经是输得底朝天了。 “呐,又一个倒霉蛋。还好来得早,不然坐他的位置上,肯定接着倒霉。” 罗兰度对着曹达华就传授着自己的歪门经验。而荷官不理他的,只是把目光放在曹玮的身上。 “还要吗?” “继续。” “哇,十七点你还要,你是真不怕死啊。” 曹玮敢要牌,自然有他的道理。场上一圈下来一张4没错,按照他的计算,下一张是4的可能性超过了百分之六十。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赌。 “继续!” 第四十三章 决胜二十一点(上) 下一张,黑桃4。 又是一副二十一点,看的罗兰度两眼发悻,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我靠,现在新手的运气都这么好吗?简直没天理,喂。庄家发牌啊。” 他催促着庄家赶快亮牌。庄家马上就给亮出了手底下的一张红桃k。 十六点,按照游戏规则,庄家最少要大于十七点才能停手的情况下。爆的概率巨大,而这也是让罗兰度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哇,要爆啊。史根零博士说这种牌爆牌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六点三二五!哇,运气真好,庄家一赔五,开门红啊!” “这么厉害?” “你信我没错!”随口应了一句,罗兰度死盯着庄家手里的牌,嘴里简直就像是在咒小人一样念叨着。“爆,爆,爆!” 然而,庄家下一张却是方片4。刚好二十点,和罗兰度持平。 按照二十一点的游戏规则,庄家和玩家点数持平,不赔不赚。而整个场上只有曹玮叔侄是黑杰克,庄家想要稳住局势,下一张必须要能摸出来一个a牌来。 但这种概率小得可怜,庄家显然没有这意图。所以下一刻,这个荷官小姐就已经是对着曹玮叔侄面带微笑了起来。 “恭喜这两位先生,您二位的筹码!” “靠,这都行!死洋鬼子果然是骗人的。” 普通二十一点一赔一,黑杰克一赔一点五,庄家赔了曹玮一万,赔了曹达华七百五。货真价实的筹码看的罗兰度眼馋无比,他当即就振奋了精神,有些不信邪的说道。 “再来!” 这一次罗兰度运气依旧不佳,起手一个黑桃j和方片7,十七点的巨大数额让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达叔和曹玮也一样,达叔起手一张方片a和一张黑桃7,点数丝毫不占优势。而曹玮两张8,同样如此。 相比较之下,庄家起手一张a,只要下一张是花牌等于直接结束游戏。而哪怕不是,她的优势也是巨大。对此,曹玮要求。 “分牌!” 所谓分牌就是在自己起手底牌相同的情况下,可以再投一注将两张牌做拆分,就好像是把自己由一个玩家变成两个一样,由庄家再发两张牌补充到之前的手牌上。 曹玮拿了一张方片10和一张红桃2。然后他止住了方片10这边,毕竟只要大于3就会直接爆牌,概率太大。而相反的,红桃2这边他继续要牌,因为按场上只有罗兰度有一张花牌的概率算,花牌概率巨大。 果然,花牌。黑桃q,二十点。 曹玮抿了抿嘴角,罗兰度看着却又开始嘀咕了起来。 “这么走运气,我也来试试。要牌!” 一张方片5,直接让罗兰度以一点之差爆掉。气得他瞬间就摔了牌,骂了一句“扑街”。 这个时候,因为庄家牌面上是a,她开始询问玩家要不要买保险。这是一种特殊情况,就是以赌注一半的筹码赌庄家是不是黑杰克。如果是,那么玩家可以赢得两倍保险赌注。如果不是,那么保险金直接输掉。 曹玮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个底子,现在则需要确定一下。所以他直接就抛了一张一万的筹码上去,表示手上的两份牌都要下保险。 这种玩法罗兰度从来都没见过,以至于他瞬间就对着曹玮指指点点了起来。 “说你是新手你还不信,哪有你这么玩的啊。这不是说送钱给人家?” 曹玮不理他,庄家则是询问是否还有其他人需要保险。达叔自然是紧跟曹玮脚步的,也下了一注。而这则更是让罗兰度吃惊。 “我靠,老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你都敢跟?” “不是啊,我看这个靓仔挺有脑子的,说不定呢?” “这要是都能中,我把这整副牌都给吃下去!” 罗兰度气得口吐豪言,而下一刻,庄家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暗牌。方片k,黑杰克,在场上没有其他黑杰克的情况下,庄家通吃。 “先生,您二位的保险金。” 尽管被庄家通吃输掉了两万,但因为有五千块的保险赔偿,一赔二的情况下,曹玮等于没输,达叔也一样。而看着被庄家退还回来的筹码,罗兰度脸都绿了。 “那个,我去上个厕所。” “别急啊。”眼下曹玮所扮演的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所以他冲着荷官微微一笑,就直接说道。“小姐,麻烦给我一副扑克。我倒想看看这位仁兄怎么表演把这一副牌都给吃下去。” “靠,这么狠?” 罗兰度瞪大了眼睛,而曹达华则是觉得罗兰度虽然嘴碎了一点,但人还不错。所以也是开始和起了稀泥。 “靓仔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有规定” 尽管荷官很想满足曹玮的要求,但碍于规定,尤其是她还要为这个油水丰厚的职业考虑一下。所以她到底是选择了婉拒。 这让罗兰度松了一口气,连道还好。而还不等他庆幸出声,曹玮已经是冷笑了起来。 “别着急。等回到香江,买副牌还不容易。”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赢!我会一直输!” 狠狠的撂下了一句话,罗兰度已经是带着个不争馒头争口气的想法,直接压下了自己的筹码。而对此,曹玮只能表示,无知真就是让人无畏。 刚刚那一把,他猜到了庄家可能是黑杰克。而之所以要冒着输钱的风险不是因为他喜欢险中求胜,而是他需要通过看到接下来的几张牌来验证自己脑子里的数学模型。 结果和他所料不差分毫,这就意味着他脑子里刚刚建立起来的数学模型的正确。而有了这个数学模型来帮助推导,二十一点这个游戏对他而言将不会再有任何的难度。 因为牌堆里的所有牌他都可以通过计算推导出来,什么人下一张会是什么牌他都能清清楚楚。 这样玩,几乎就是和作弊一般。可罗兰度居然还想要一头撞上来,得亏这玩的是二十一点而不是德州扑克,不然曹玮还真能让他光着屁股出去。 游戏继续,此刻已然是进入到了曹玮的个人环节。 先是经历了几个有赢有输,但总归是输多赢少的场次。毕竟他固然是能算是来接下来是什么牌,却没法改变牌的位置。所以顶多就是让自己赢多一点,输少一点,看起来倒也没有多大的技术含量,就连荷官也以为,这只是这个靓仔单纯的运气好而已。 可这一把,曹玮开局直接把所有的筹码都压上了赌桌。而荷官一发牌,起手就是一个黑桃a,一个黑桃k。黑杰克一露出来,当场就让场上一片低呼,就连荷官也是一下子变了脸色。 要知道曹玮下注一向凶猛,而这一把梭哈之下,连同他本钱和之前赢下来的筹码,已经超过了五十万。 一旦庄家拿不到黑杰克,那庄家直接就要赔付七十多万。也就是说曹玮等于短短一个小时不到,就在这张赌桌上赢下了一百多万。 她只是个小荷官,哪怕说背后有偌大一个葡京酒店为她撑腰,她也受不住这样的压力。而就在她有些腿软的时候,一个衣装笔挺的长发男人却是走了过来。 “小兰,你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先生,我是赌场的管理人之一,你不介意换个荷官吧。” “随便。”曹玮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然后随手抽了块筹码的就丢给了之前的荷官。“小姐,你的小费。” 这动作固然有些不合规矩,但也没有人说什么。毕竟黑杰克在手,他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而这出手的阔绰,也基本符合了赌场对于豪客的一贯印象。 没必要的情况下,他们可不愿意得罪了这样的豪客。所以即便是管理人,这个长发男人也是视若无睹的对着女荷官小兰点了点头。 “客人赏你的,就拿着。还不和客人说声谢谢。” “谢谢客人。” 一身旗袍的女荷官连忙躬身致谢,看她那满眼水波荡漾的表情,在场的男人们是一点不怀疑给她一个机会,她会不会直接一头扎进曹玮的怀里。 毕竟女人和男人差不多,有几个不爱钱,有几个不爱俏的? 哪怕说是罗兰度这样对曹玮有些敌视的家伙,在见识了他的阔绰之后,也是忍不住的嘀咕道。 “靠,我要是个女人多好。吊到这种凯子,还怕发不了财?” “醒醒吧,你要是女人。男人就该戒色了!” 听到他的嘀咕,达叔眉开眼笑之余,也是直接嘲笑了一句。 “靠,你还是不是朋友。我输得这么惨你不安慰我就算了,居然还嘲讽我?” “没办法,谁叫我在赢钱呢!” 达叔运气不错,虽然没有那个脑子,但凭借着运气使然,也差不多赚了三千块。 当然,和曹玮即将到手的一百多万比,这三千块微不足道。但谁叫那一百多万有他的份呢,他这个时候要是还不开心,那才叫有问题呢。 小打小闹的玩家长发男人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曹玮。 因为尽管表面上看曹玮只是个运气好的普通豪客,但从他从坐到这个位置开始赢钱场次已经超过了七成来看,长发男人都有理由相信,这是个赌术的高手。 和这种高手对弈,一般荷官可没有这个本事。所以他亲自过来,一方面是代表赌场坐镇,另一方面也是想要亲眼看看,曹玮到底有没有作弊。 他们是赌场,不是善堂。如果有人敢在这里作弊的话,那么就要想想以后要怎么靠两截光秃秃的手腕来吃饭了。 第四十四章 决胜二十一点(下) “别愣着啊,发牌啊。” 其他玩家开始发声催促。虽然说曹玮这一波着实让人眼红,但他赢得再多,是他赢钱不是自己赢钱。而自己眼前压得再少,输赢也都是自己的。 连这都分不清楚玩什么二十一点,他们可还等着看庄家开牌看自己输赢呢。 庄家的明牌是黑桃q,此刻长发男人对着周围一圈玩家歉意一笑,也是直接把暗牌掀开了过来。 方片5,十五点。不论结果如何,这一把他这七十多万都已经是输定了。 当然,他还要继续下去,因为规则规定,没到十七点的情况下庄家必须继续。而下一张,方片a。这牌一露出来,场上当即一片唏嘘。 这张牌早来一张,都是黑杰克的牌,庄家直接绝地翻盘,不至于被人痛宰上这么一刀。可眼下,这只是个小小的一点,而十六点的点数逼得庄家还必须要继续下去。但下一张,他的运气可就没有那么好了。 “红桃7,爆了,爆了!” 庄家爆牌一赔四,赢家的玩家都开始欢呼起来。达叔这一把压了一万,等于白赚一万。而罗兰度也是压下了自己的老本,五千块一下子回水,他又有了嘚瑟的资本。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曹玮的七十多万。 葡京这么大的门面自然不可能说会把这笔钱赖掉。所以长发男子面不改色的就是把七十多万、去掉抽水的筹码推到曹玮面前,然后微笑着说道。 “先生您的七十五万五千,抽水百分之五我们已经拿掉了。请问您还要继续吗?” “当然。怎么,不行吗?” “我们开赌场的,自然不可能对顾客说不行。请稍等!” 长发男人拿出了几副未拆封的新扑克,甚至又叫人重新取来了一个新的洗牌机。一番动作毫无遮掩,摆明了是在怀疑曹玮暗中耍了手段。 但曹玮无所谓,对于他来说,这些动作也不过就是让他把自己用作推导的数学模型中的数字更换一下而已。 长发男人动作表现的越明显,这个答案就越容易被推算出来。而眼下,他都不用再去观望两轮的,就已经知道了牌堆最顶端是什么样的货色。 “我梭哈,你不介意吧。”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一片哗然。除了知道曹玮厉害的达叔之外,连罗兰度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发出了感慨。 “靠,小白脸,你当自己是赌神高进啊。高进也不敢这么玩啊!” 这话的确。因为二十一点是发牌之前先下注,除非说你能让庄家帮你作弊。不然摸到什么牌真就只能看天意。 高进师承千王靳能,据说他这一脉和当年的上海滩赌王向闸北有所关联。向闸北师承赌王龙四,精通各种千术以及心理战。而高进,就是这一门中心理战的集大成者。 而江湖传言,高进从不在赌桌上出千。但他总是能凭借自身出色的谋略和心理战术压垮对手,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反败为胜。因其作风堂皇正大,所以才被赌坛尊称为赌神。 这话真假先不说,单说不出千这点。不出千,那么牌堆里起手先发的手牌就永远是未知数。除非你能有什么特别的手段知道自己的手牌会是什么,否则,输赢真的是只能看天意。 长发男人脸色阴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他不知道曹玮是真有什么神异的本事,还是说单纯就是有钱阔少仗着自己运气好在这里逞威风。 出千什么的他倒是没想过。因为刚拆封的新扑克和洗牌机都是出自于他手,能做手脚的地方就这些,他可不认为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单靠眼神出千。所以想了又想,他就有些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先生。这是大厅赌桌,有封顶限额的。五十万已经是我们能接受的最高限额了,刚刚那一把就已经是有些不合规矩的了。所以您看” “好吧,五十万就五十万。发牌吧!” 曹玮也不强求,直接把五十万给推了出去。而看到这,长发男人脸色一紧的,也是飞速的发起了牌来。 他不会让别人动手脚,自己却也不敢动什么手脚。几百万乃至几千万赌场大厅都输得起,可要是动了手脚,那就是臭了赌场的名声。他们开门做这种生意靠的就是名声,所以自然不敢乱来。 可这么一来,他就基本已经奠定了败局。 因为一发牌,曹玮面前直接就是一张红桃a和梅花j。又是一把黑杰克!而这也是让场上瞬间就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变得喧闹起来。 赢钱永远是最能刺激人神经的事情,而哪怕说不是自己赢钱,看到有人在这里豪赌大胜,那也能刺激得这些玩家兴奋上头不已。 “有没有搞错,又是黑杰克?” 看着自己手上高达二十点的一对牌,罗兰度没有半点兴奋,有的只是见了鬼一般的感觉。 他这把就算能赢,能赢多少。了不起一千块。可曹玮这呢,算一算又是七十万入手。两者差距之巨大,让他直接没有了对比的心思。而脑子里一时懵圈之下,他也是忍不住生出了这样的一个疑问。 这小子不是扮猪吃老虎,是高手来着的吧。 达叔这把牌小的可怜,压上去的五千块基本打了水花。但他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赢得更多。 可以说要不是多年卧底的经验让他能死死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此刻恐怕都会直接跳上桌子欢呼起来。 几乎两百万赚到手,等同于他们叔侄俩人均百万富翁。这个年代里像是他们这样的小市民能有这样的身家财富,几乎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他已经打算好了,回去就给自家死去多年的老哥老爹上一炷香。然后等曹玮长大了,让他回老家修宗祠,修公路,修学校。让他们知道,曹家这回真的是发达了。 作为一个还保留着一定老派思想的国人,曹达华会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当然曹玮不知道他在这样的胡思乱想,因为他如果知道了,只会说一句,这才哪到哪啊。 重生带系统,要是一辈子只能混成一个百万富翁,那这人生简直失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重生者。 曹玮在重生后早早就给自己定下了目标,而这目标之宏大,根本就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眼下,充其量只能算是百米赛道上的第一步。 当然,他的第一步对于眼下这个长发男子来说就已经是压力山大了。 他的牌面上明牌是张方片a,理论上来说,他有黑杰克的潜质。但此刻的他却根本不敢对自己抱有太大的信心。 额角稍微渗出了些冷汗,他向着周围的玩家们问了一圈是不是还有人要牌。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他只能将自己暗牌掀开。 一瞬间,一张明晃晃的黑桃9让他心中当即一空。而抬头一看,曹玮依旧是那副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的傲气表情。 这只让他感觉到曹玮的高深莫测,就好像是坐在这里的不是曹玮,而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赌神一样。他一下子就没有了和他再战下去的勇气。 这是高手,真正的高手。 意识到这一点,他连忙对着身边的手下使了个颜色。然后对着曹玮哈哈一笑的,他就主动把七十多万的筹码推到了曹玮的面前。 “先生真是厉害,佩服佩服。还没有请教?” “我复姓司空。” 都已经是乔装打扮了,曹玮自然也要给自己编造一个假的身份。当然,这种事情长发男子也是司空见惯。他不以为,只当曹玮说的是真的。 “司空先生的赌术如此精湛,只在这种小台面上小打小闹未免也太没有意思了。不如请先生移步到上面的贵宾厅里,今晚有赌术高手较量。如果有先生横插一脚,想必今天会更加的精彩!” “哦,赌的很大?” “当然。虽然比不上那些世纪豪赌,但也是起步十万,封顶五百万的大手笔。就是不知道司空先生有没有兴趣呢?” “有点意思,走!带我去见识见识!” 赌,曹玮不怕。因为这东西对于他来说毫无难度可言。但千术就不一样了。很多人把千术传得神乎其神,而他倒是挺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千术能被人这么吹捧,而这些千术又是否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有机会让一两个骗子丢掉自己吃饭的家伙,让他们再也骗不了人,这可是积善行德的好事。曹玮当然不愿意错过。 不怕曹玮是个狠人上去大开杀戒,怕就怕曹玮油盐不进,卷了钱就跑人。 一看曹玮答应下来,长发男子当即松了一口气。而也是抬眼间正好看见个熟悉身影的,长发男子当即招呼了起来。 “阿红,过来这里!” 被他打招呼的是一个一身红色礼服的长发美人。五官虽然并不是特别的精致,但是却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张扬野性。长而亮的眼睛带着一股勾人的味道,略微有些丰厚的嘴唇则让她笑起来有着一种特殊的坦荡。 这是个爱笑的女人,笑起来脸上有一个可爱的小梨涡且丝毫不带扭捏。配合上她一身艳丽的红衣和波浪卷的大长发,更是有着一种特别的风情万种。 一听长发男子招呼她,她利落大方的就走了过来。而径直的向着曹玮一伸手,长发男子就介绍道。 “这是司空先生,刚来我们赌场的大豪客。阿红,别说我不照顾你。司空先生可就交给你了,你可别惹人家生气!” “怎么会!” 落落大方的一笑,这个被叫做阿红,职业明显是个陪酒女的女人已经像是一团火焰一般的来到了曹玮的身边,并且毫不客气的就挽上了曹玮的胳膊。 “司空先生这么靓仔,能让我陪着他可是我的荣幸,我怎么敢惹他生气。您说是不是啊,司空先生?” 第四十五章 场上卧龙 “当然,能有这样的美人作伴,是我的荣幸才对。” 男人喜欢听人家吹捧,女人自然也不会例外。反正又不是什么违心话,曹玮自然也乐意对这个叫做阿红的女人说一些好听的。 这自然是惹得那个阿红露出灿烂笑容。而看着两人这样相谈甚欢,长发男子也是松了口气。 能接受就好,说明这家伙还是喜欢这一套的。虽然说男人都该喜欢这一套,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开赌场的也见过太多太多的奇葩了。 鬼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糟糕癖好。所以在做这事之前,他也是微微的提着一颗心。好在,皆大欢喜。他也是顺势就说道。 “阿红,带着司空先生去楼上贵宾厅,唐老板在的那一间!司空先生,您先去。这些筹码等下我就让人给您送过去。” “知道了,张经理。” 听到唐老板这个名字,阿红眼光一凝。然后才漫声回答了一句。随后,她手上一用力就要带着曹玮往楼上走。而这个时候,一边看热闹的罗兰度却是突然张开了口。 “喂,靓仔。你就这么走了?” “你想怎样?真想叫我逼你吃扑克?” 曹玮回头反问了一句,立刻就让罗兰度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不过他到底脸皮厚,毕竟是个输个精光也能随便找块纸板遮着自己屁股跑路的人。虽然有些难免尴尬,但他还是觍着一张脸说道。 “好歹是一个船上坐过来的。有这样的缘分,让我们跟过去见见世面不过分吧。你说是不是啊,达哥。” “对啊,对啊。见见世面也好啊。” 有人先开了这个口,曹达华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个机会。而看到达叔都这么说了,曹玮只能是无奈点头。 “随你们便吧。我带两个上去没关系吧,张经理。” “当然,只要他们不添乱,我想没人会在意多两位观众的。” 长发张经理直接把这两个定性为了观众。不是小瞧了他们,而是光看他们这个打扮和气质,他就不觉得这两个家伙能玩得起十万一把的赌局。 罗兰度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家底。但看热闹吗,又不用掏门票。不管是看曹玮这个小白脸继续大开乱杀也好,还是看他输的连个裤子都不剩,那都是一件轶事,可以当做往后吹牛皮的谈资不是。 两人连忙收拾收拾,跟上了曹玮的脚步。而在阿红的带领之下,几人很快就来到了一间贵宾厅里。 葡京的贵宾厅,有赌场自己的,也有和其他合作伙伴合作的。一般是为了给那些不愿意抛头露面的豪客们一掷千金,当然,很多时候也是那些商业巨头们玩两把,谈谈生意、笼络关系的一个手段。 这件贵宾厅是赌场自己的,不然也不可能那么随便的就让曹玮上来。而一进贵宾厅,曹玮首先的一个感觉就是,一股别样的阴冷萦绕在了整个房间内部。 赌场有把冷气开足,以迟钝玩家肢体和头脑的习惯。但眼下这种阴冷可不像是冷气的作用,哪怕说是已经习惯了在这种环境下工作的阿红,都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曹玮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怜香惜玉的风度,直接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在了阿红的身上。而阿红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她看了看曹玮,眼波稍一流转的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其实你可以抱住我的,司空先生。这样我们两个都可以暖和一点了,不是吗?” “这样就挺好,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因为不规矩而唐突了佳人。”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 “怎么,不像吗?” 曹玮挑着眉毛,反问了一句。而也是盯着他英俊的五官看了许久的,阿红才突然的眨眼一笑。 “如果所有的正人君子都长得像是你这么英俊的话,那么古代的那些佳人们可就真是有福了。” “你可真会说话。” “那是,我可是专业的呢。” 两人说说笑笑之余,曹玮也并没有疏忽于对场上赌客的打量。 偌大的一张赌桌上只坐着四个玩家。 荷官左手第一位是一个黑黝黝的大胖子。 穿着一身东南亚那边的传统服饰,手上戴着大金表,十指上最少有八个纯金镶宝石的戒指。再加上脖子上一块用翡翠珠子穿起来的佛牌,整个人显示出来的就是一个字,壕。 而这还不止,他的一些行为在曹玮看来也有很意思。比方说,他一直在吃东西。 身边跟着四五个一身黑西装的保镖,其中有两个则一直在忙着给他端茶倒水。葡萄、香蕉、芒果、椰干这种小零嘴似乎都没有停过。 有趣的是,这里面没有任何的荤腥,甚至连一点带油水的都没有。就连手边的杯子里装的也不是酒,而是有些浓稠的果汁。 这么爱吃素的胖子,曹玮还是第一次见。而最有意思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屋子里的阴冷气息。 曹玮能够感觉到,这种阴冷的气息就来源于这个胖子,或者说的明白点的,就来自于他脖子上的那块佛牌。 这是以往没有碰到过的事情,曹玮估摸着也是因为自己在龙虎丹法上有了点成就,才能感知的如此清楚。 这让他忍不住就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胖子,而看到他的眼神,阿红当即就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这是大马那边来的一个赌王,叫查洪。最近一直在赌场里豪赌赢钱,有不少人都已经折在他手上了。听姐妹们说,这家伙好像挺邪门的。” 不是像,他就是邪门。 伸手在空气中捻了捻,曹玮能感觉到那些阴冷的气息在接触到自己时的飞快溃散。显然,这阴寒的邪门玩意奈何不了他。但这玩意对于其他人有没有作用,他可就说不清楚了。 左手第二位玩家,是一个面向阴鸷的中年男人。而也是一看到他的,阿红的声音就开始变得冷冽了起来。 “这家伙叫做唐彬,表面上是个大老板,实际上背地里干着很多见不得人的买卖。他为人心狠手辣,阴狠狡猾。你小心点,可别得罪了他。” “怎么,有过节?” 阿红没有回话,而是顺势把眼睛瞟向了右手边的两人。 “右手边第一个,叫做蒋伟,是赌业大亨蒋权的弟弟。据说他赌术了得,这一次过来是专程会一会那个大马赌王的。” 曹玮看了一眼这个外形高大威猛,眉眼上看上去还有几分帅气的男人。他赌术怎么样暂时看不出来,不过这一局德州扑克,的确是他的赢面更大。 场上玩的是那种比较休闲的玩法。就是没有公共牌,每个玩家从一明一暗两张牌开始陆续发满五张。 叫做蒋伟的男人明面上三个九加一张8,运气好直接四个九,差一点也是三个九带一对。相比较之下,其他人的牌或多或少有些磕碜。也就那个大马赌王好一点,9、10、j、q各一个,倒是有凑出个同花的潜质。 但曹玮光是看各家的牌面就已经猜出了他们的底牌是什么。其他两个都是烂牌,蒋伟手里的那张底牌却是一张方片k。三个九,不小了。至少比大马赌王底牌莫名其妙的红桃4强。 场面上除了最后一个家伙早早甩了牌之外,其他人都差不多压了五十万上去。眼看着这个大马赌王不管怎么搞都是要输惨了的,结果庄家刚来了一句“顺子说话”,他立马就哈哈一笑。 “我的牌不错,再加五十万!” 一百万买个什么都不是的玩意,难不成你想咋唬人?可对面牌面不小,没理由放弃啊。 曹玮根本不觉得自己会算错,他只能以为这个胖子是在玩心理战术。而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济事,因为对面那个蒋伟要是真的是个高手的话,不至于会被这么简陋的战术吓到。顺子的前后两张牌各有一张在他手里,赌也要赌一把啊。 但出乎曹玮意料的是,蒋伟怂了,怂的很莫名其妙。 阴沉着脸把牌一盖的,他直接选择了放弃。还有那个唐老板也是一样,骂骂咧咧的嚼着嘴里的雪茄,他也是直接盖上了牌。 “我就说我的牌很好嘛,你们斗不过我的。” 大马赌王也不掀牌,把场上筹码一揽,就是一脸有恃无恐的霸气。而曹玮这个时候却是注意到了,场上的阴冷气息此刻却是回缩到了他的佛牌里,而他也是当场一个寒颤的,连忙就开始吃起了手边的东西。 所以,这是使了什么阴招? 虽然听说过有人会在赌场上玩这种邪门的手段,但亲身见识还是第一次。而这个时候,恰巧右手边第二个,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身边还跟着个妖娆妩媚的女伴的家伙看到了曹玮。他不以为意的一笑,就招呼道。 “小兄弟在边上看了一会儿了,要上来玩上两把吗?” “不着急,你们先。我的筹码还没有送过来呢。” 一屁股坐到场上,曹玮没有立刻下场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趣的示意着他们先继续。 他此刻还想观望一下。因为虽然那个大马赌王有着个邪门的手段,但就场面的筹码来看,赢钱的可不止他一个。 蒋伟桌子上高高一摞的筹码可不是假的。而能在这种邪门手段下赢钱,曹玮怎么也不会觉得,他是光靠了运气。 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蒋伟究竟能耍出怎么样的手段。 说不准的,他和这个大马赌王一样可以并称为这个赌桌上的卧龙凤雏呢? 第四十六章 凤雏手段 新的一局很快开始,荷官从右手开始发牌。 大马赌王查洪明面上的牌是个方片9,唐老板唐彬明面上是个梅花k。蒋伟是黑桃10,而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则是红桃a。 明牌最大的说话,荷官直接问向了戴眼镜的斯文男人。 “红桃a说话!” “真奇怪,这一个晚上下来基本就是我和唐老板在输。按理来说,就算是轮也该轮到我们了不是。所以,二十万!” “这个人叫刘耀祖,原来是个吃软饭的。后来他家里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老婆突然间死了,岳父拿着刀满大街追杀他。结果被警察正好逮到,抓进了赤柱里。现在他岳父的产业全在他手里,身价恐怕有十几亿了。” 阿红有些八卦的说辞里清楚透露了关于刘耀祖的一些额外的信息。比方说,精于算计。不然他岳父的生意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落到了他的手里。然后是心狠手辣,连枕边人都不放过,这种人恐怕对别人更加不会客气。 曹玮倒不觉得她是在信口雌黄,毕竟没有这样的必要。而这么一看的话,这张桌子上恐怕还真就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了。 唐彬意思大概和刘耀祖相同,所以很是不爽的啜了两口雪茄,他也是一脸冷笑的说道。 “刘老弟说得对,轮也该轮到我们了吧。二十万,我跟!” “赌吗,看运气的。有时候运气不好,你强求也强求不来啊。二十万,我跟!” 蒋伟底牌不错,自然要跟进一波。而大马赌王这个时候却是把牌一翻,直接退出了这场角逐。 “算你们运气好,这把我让你们了。你们玩!” 查洪说完,直接开始大快朵颐。而看着他那绿着一双眼睛,仿佛是机械般吞咽各种食物的动作,曹玮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赌局还在继续,第二圈牌下来。刘耀祖拿到了一个方片10,唐彬拿到了一个方片8,而蒋伟则拿到了一个黑桃q。 这样一来,明面上是蒋伟更占优势。但已经看穿了他们手里的底牌,曹玮却很清楚这只不过是个假象。 刘耀祖底牌是个方片k,唐彬是一个梅花8,而蒋伟,底牌只是一个红桃8。差距有些大,不止是现在这几张牌,往后几张也一样。 如果三方就这么僵持到最后的话,刘耀祖能拿到一个从10到a的顺子,唐彬则能凑出来三带一对。至于蒋伟,啥也不是。明面上是个同花顺的他会因为这张红桃8一败涂地。 但有意思的是,蒋伟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没有胜算。面对刘耀祖又一次二十万的加注,他跟的非常果断。 “牌又这么好,我不信!” 唐彬也跟了一手。然后第三轮发牌过后拿到一对k的他直接冲着蒋伟冷笑了起来。 “你开过一把同花顺了,我不信你还有这个运气。二十万加三十万,五十万!” 刘耀祖这一把拿到了梅花q,就差一张j牌就可以凑成顺子,他没理由不跟。而蒋伟看着自己刚到手的黑桃k,脸上微微一笑,也是毫不客气的对着唐彬回应道。 “人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五十万,我跟!” 第三轮发牌,唐彬拿到了黑桃8。凑成了三条8带一对k的牌面。而刘耀祖则来了张梅花j,也是凑出了一副顺子。蒋伟是不出曹玮意料的拿到了黑桃j,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他的底牌更不会出乎曹玮的意料。 所以,是要投降还是诈上一把? 没有太多的犹豫,作为桌面上最大的同花顺,蒋伟直接选择了押注。 “八十万!” “他妈的我就不信你是同花顺,我跟!” 唐彬是和蒋伟犟上了。哪怕说蒋伟的脸色让他有些生疑,但他还是选择了跟注。 “我也跟!” 刘耀祖同样不信邪,八十万一把压上。而看着牌面上已经将近五百万的筹码,罗兰度一下子就有些腿软的。 “这要是让我赢了这把,那不是吃喝不愁?” “你想什么呢,你有钱跟注吗?”曹达华一头的冷汗,但也没有忘记损上罗兰度一句。 正常情况下他和罗兰度肯定是大哥不笑二哥,但眼下曹玮可就马上要上场了。按照这玩法,输一把就要坐船回家,这刺激的程度实在是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 “我靠,你怎么流这么多汗啊。第一次看这么多钱也不至于有这么个反应吧。” “我穷惯了,不行啊。” 没有理会两个人在这贫嘴,唐彬此刻已经是率先掀开了自己的牌面。 “我三条八带一对k,掀牌吧。我就不相信你是同花顺!” “不好意思,我真是同花顺!而且是皇家同花顺。” 脸上露出一副仿佛老农看到庄稼收获了一样的神色。蒋伟手上微不可察的一抖,已经是打开了他的底牌。 黑桃a,一副通杀的牌面。 如此夸张的底牌让唐彬一下子站起了身,两只眼睛如同要吃人一般的瞪向了蒋伟。而刘耀祖虽然含蓄了一点,但不论是他还是他的女伴脸色都是惊人的难看。 “你他妈的” “哎,愿赌服输。输了钱就骂娘,这可不是你唐老板的作风吧。” 唐老板作风如何,道上的人基本都有点底数。而蒋伟这么一说,嘲讽的意味更重,也是让唐彬的脸色越发凶狠起来。 他已经有心想要翻脸了,但这个时候,大马赌王查洪却仿佛是回过了劲一般。把嘴里的一堆吃食往肚子里一咽,他一边慢条斯理的擦起了手,一边就不怎么客气的说道。 “还玩不玩,不玩就滚蛋。这才输了多少就要翻脸?你们香江人就这么点气量吗?” 佛尚且要争一炷香,唐彬自然不愿意在这个大马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他狠狠的一落座,也是带着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冲着蒋伟发起了狠来。 “好,我陪你玩到底。我到底要看看你能赢到几时!” “年轻人,你到底玩不玩。不玩我们可要继续了。” 刘耀祖这个时候又是招呼了一声,大概有让曹玮上场搅浑水的意思。而看着已经端着一堆筹码过来的张经理。曹玮嘴角一翘,就已经是摆出了一副当仁不让的模样。 “来,当然来!这不,筹码刚刚送过来吗?” “司空先生,您的筹码!一共两百万,祝你玩得开心。” “两百万?年轻人,这么舍得?小心输的血本无归。” “难道我就一定要输,就不能赢吗?” 扔下一个十万块的筹码当做底注,曹玮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全然不以为意的模样。而这幅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也是让在场的几个人来了兴趣。 “司空老弟这个姓氏有些罕见啊,不知道是哪里人啊。” “刚从国外回来,正好听说濠江这边和拉斯维加斯并称世界赌城,就专程来见识见识。” “哦,华侨?” “怎么,打个牌还要查身份证,追根究底的吗?要是这样我可就走人了。” “走什么,加一个人多点乐趣。发牌,赶快发牌。” 唐彬可不想曹玮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他还指望着曹玮能搅一搅大马赌王和蒋伟的运气呢。而他刚一催促,荷官刚一发牌。却只见曹玮随意瞟了一眼的,就直接把牌给掀了过来。 “不跟,你们玩。” 一开始就弃牌,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年轻人牌不好不敢跟很正常。但一连三把都跟着弃牌,有时候牌面还不错的时候都一样。这就让再一次输了钱的唐彬有些不乐意了。 “年轻人,你到底会不会玩。你这么送钱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自己凭本事赢来的,还怕人说?” 曹玮自然不是乱来。而是一看这头两张牌他就已经看到了结局,反正是赢不了的局面,何必跟他们死磕。 但他知道,别人不知道。他们只当曹玮胆子小,不敢赌。可不敢赌,你凭什么坐这张桌子上? 唐彬有心想要奚落两句,但这个时候,曹玮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却是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措。“嗯,这把牌还行。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百七十万,我梭哈!” 刚想嘲讽人家胆子小,不敢玩大的。结果转眼间曹玮就压了一把豪赌。这让唐彬一下子噎住了不说,脸色也开始变得古怪了起来。 “你牌面上就一个k,你就敢梭哈?” “怎么,不行吗。唐先生要是觉得自己没有这个底气,可以不跟啊。” “我跟!” 刚赢了一把,缓了两个回合的大马赌王不慌不忙的推出了一百七十万的筹码。对于面前堆着几千万筹码的他来说,这点钱还不算是什么。而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奚落一下唐彬这伙人,他自然是乐意的。 “不敢赌就别学人家赌。好歹是个大老板,不至于连这么点钱都掏不出来吧。” “赌钱,我会怕你。一百七十万是吧,我跟!别以为就你们大马人有钱,论有钱,你们这帮子南洋蛮子拍马也追不上我们香江人。你说是不是,耀祖老弟?蒋伟老弟?” 他妈的,死胖子又要把我拉下水来。 唐彬安的是什么心,刘耀祖一看就能看出来。他本来想弃牌的,但被这么一架,他还真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办法,自己是怎么得到今天的这幅身家,他比谁都清楚。而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更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一百七十万,他输得起。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胆子小到连一两百万都不敢赌,那他可就是丢了大面子,有些得不偿失了。 “当然,我也跟!” 心里面咬牙切齿。但他还是脸上含笑的压上了一百七十万。而蒋伟倒是没有这么多想法,他也不受唐彬的这个激将。所以把牌干脆一掀的,他就表示。 “你们玩!” 第四十七章 千金一掷还复来 起手梭哈的打法,真就是全靠运气。 连中间问牌的环节都省了,荷官直接给场上的几个玩家把五张牌发满。 曹玮明面上是三个k,一个红桃8。唐彬明面上是两个9和两个2。刘耀祖是同花方片,而大马赌王则只有一对q放在明面上。 “我最大,那我就先亮牌喽。我是同花,就是不知道你们是什么。” 刘耀祖这一把本身就是同花,自然没有多大的心理压力。而大马赌王看了一眼,哼哼了一声则是直接把牌给盖了起来。 这算是认输了,不过认输曹玮也能知道他的底牌。就一对q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 考虑到这家伙明明已经是缓过了劲,可以施展那种邪门的手段了。但他却偏偏没有动作。曹玮对于他的那种邪门手段就已经是有了个大致的猜测。 “同花是很大,但是耀祖老弟啊,和我的葫芦比,你的同花还差了一点啊。” 拼命运气能压过这两个对手,唐彬脸上明显好看了许多,说话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但刘耀祖就看不惯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可是记得,是这个王八蛋把自己拉下水的。所以还没有等唐彬把话说完,他就已经是冷笑道。 “急什么,还有人没开牌呢,你就当自己赢定了吗?” “哼,我就不信他是四条k。” 唐彬冷哼一声,眼睛直接瞪向了曹玮。而曹玮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就已经是将底牌给掀了过来。 “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四条k 。不过葫芦,三条k还是压你三条2。” 曹玮话一说完,场上几个人均是露出了一脸坏笑。他们中大多数人都不在意这一百几十万的得失,他们在意的是看着前面还在嚣张的唐彬转眼就被人打了脸。 至于说曹玮为什么敢这么豪赌,却偏偏还能赢。他们没有多想,只把这当成是了运气好而已。毕竟人家从头到尾就看了一眼底牌,然后全程都坐在那翘着二郎腿的和身边的女伴说笑。连牌都没有怎么多模一下的,怎么作弊。靠特异功能吗? 输钱是一回事,输不起是另一回事。在场的人几乎都自恃身份,自然不可能做那么没品的事情。 一把赢了五百万回来。曹玮这一出手就让曹达华小心肝直跳,腿软到几乎要拄着身边的罗兰度才能勉强站立的地步。这就让罗兰度很奇怪。 “老哥,又不是你赢钱,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看到钱多容易激动不行啊。” “不是,你刚刚还汗流满面,现在又这么腿软。这不是病吧。要我说你别看了,你再这么看下去突然间心脏病发作挂了我可就要跟着倒霉了。” “没事,医生说了,我多看看锻炼一下心理承受能力就好。” “那你应该去银行啊,每天看着一群保安拿枪护着钞票装车走人的,不比这个刺激?” 罗兰度也算是脑回路精奇,脑子一转的他就想到了个治病的办法。而曹达华也是不弱声势,脸色一梗的就直接呛道。 “你信不信你天天在运钞车边上转悠,要不了几天,条子就敢把你带到警局去问话,关你二十四个小时?” 这话说得罗兰度没屁放。而也是听到了他们的这种插科打诨,唐彬脸上一乐的,就挤出了个嘲弄的笑容来。 “小老弟,这是你带过来的人?你是从哪找来了这么两个活宝?” “楼下认识的。我觉得这个赌场不错,人才济济,只要想找什么奇葩的人才都能找到。你说是不是,唐老板?” 感觉曹玮说话似乎是话里有话,但是又着实想不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唐彬只能脸色一臭。 而这个时候,大马赌王也是发声了。 “还赌不赌啊。我可没工夫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我还想着能够早点回去睡觉呢!” “赌,为什么不赌。赢了钱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唐彬呛了一句,直接带头压下了底注。众人一番跟进之下,荷官又是开始了新一轮的发牌。 “我最大,我先说话。不想和你们这些菜鸟浪费时间,一百万!” 手里拿着一张a就开始大放厥词,查洪在把一百万的筹码推出来的同时,手上也是不自觉的开始搓动起了脖子上的佛牌。 一瞬间,那种阴冷的感觉就像是井喷一般的从佛牌中喷涌而出,然后化作丝丝缕缕的烟雾,就向着周围这一圈人缠绕了过去。 曹玮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向着自己的脑子做出试探,似乎是想要混淆自己的思维和情绪。但说真的,意义不大。因为体内的真炁稍微一流转,就好像是见到了太阳的薄霜一般,这点阴寒顷刻消退,甚至都近不了他三尺之内。 而相比较之下,其他几个玩家就没有这个本事了。 眼神一下子有些呆滞,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这种明显有些不太正常的反应显然说明他们已经是受到了影响。 可这影响是什么?曹玮心里还在盘算着,唐彬已经急不可耐的说道。 “一百万是吧,我跟!我说过了,我跟死你这个王八蛋。” “我也跟,说的跟谁输不起的一样。” “跟了!” 不仅唐彬如此,刘耀祖和蒋伟也不例外。而这一局本身就是胜券在握,曹玮自然是没有不跟的理由。 “各位老哥都跟了,那我自然也不能拉了后腿。我跟!” 五百万压在了台面上,荷官开始第二轮发牌。 这一局,蒋伟牌面上最大。手拿一对10的他稍作犹豫,呼吸一急一缓之下,到底还是下了个狠心。 “五十万!” “五十万加五十万!一百万!我说了,要跟死这个王八蛋,谁都拦不住我。” “好我跟。” 相比较于蒋伟隐约还能控制一下自己,唐彬的情绪基本就在失控的边缘上。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红桃2和黑桃9都敢压两百万上去,基本算是失了智了。 但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好像大家赌的不是钱,而是一口气一样。就连刘耀祖,在手里面仅有一个10和j的情况下,也跟了一百万上去。 这让查洪一张胖脸上笑开了花,他也不多说话,只是一边压上了一百万的筹码,一边就随手抓过边上的东西塞进了嘴里。 而这下,众人的目光则基本都放在了曹玮的身上。 “小老弟,你怎么说,跟不跟?不跟就快滚!” “跟,当然跟。有人送钱为什么不跟。” 一对5放在明面上的曹玮直接加注。而第三轮发牌开始,刘耀祖拿到了个q凑出了顺子,他也不客气,一百万直接跟上。众人各放狠话,也是纷纷跟注。然后是最后一轮发牌。 到这个时候,曹玮明显就感觉到阴寒气息陡然一变,对周围人的刺激也是立马转了个方向。 如果说之前是给他们打了鸡血一般,让他们宁愿不顾现实也要争这一口气的话,那么眼下,这气息就好像是在撩拨着这些人内心里最负面的情绪,让他们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个心气。 刘耀祖明面上是个顺子,实际上啥也不是。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可以试着咋唬一波,但眼下已经没有了那个心气,刘耀祖只能恨恨翻牌。 唐彬更惨,最大的就是一个q,这还是算上底牌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别说有人在撩拨他的负面情绪了,就算他脑子正常估计也是不敢再跟下去了。 所以,又是一个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放弃。 场面上如今只剩下了曹玮、蒋伟和查洪。查洪对a加对3说话。 “最后一轮,我也不难为你们。还是一百万,你们自己看着办!” 蒋伟对10加一个红桃7,一个黑桃j。当然,他底牌是一张10,三条怎么也比两对大。但显然,他不敢赌,所以只能是在一阵神色变幻之后,他颓然的就把牌翻过了面。 “我就说吗,你们这群香江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查洪脸上猖狂一笑,就要把桌上的筹码收入怀中。但这个时候,曹玮却是一挑眉头的,把他给叫停了下来。 “别急啊,赌王先生。我还没有说话呢!” “你” 看着神色自若,似乎全然没有受到影响的曹玮。查洪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就被他给强压了下去。 “年轻人,我劝你想清楚点。你牌面上只有一对5一对8,你可没有多大的胜算。” “大不了就是输吗,再多一百万而已,我输得起。我跟你一百万,再加一百万!” 曹玮此刻很明确的表示出了自己的态度,并且他还直接把查洪的压注给翻了一番。这就让查洪有些坐蜡了。 他有点拿不住曹玮的底牌。但都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怂了的话那可就是四百万打了水漂。他是有这个钱,但也不想就这么白白便宜了曹玮。所以一咬牙。 “我跟!” 话音刚落,曹玮即刻开牌。 “我三条8加对5。葫芦,除非你的底牌是a,不然你就算是三条3加对a也不是我的对手。你是a的话我就认了,亮牌吧,大马赌王!” a?去哪找这个a?查洪脸色阴沉的一翻牌,一张方片8 似乎在做着无形的嘲笑。 “两对你都敢压这么大,你能混到现在还没有满大街要饭,真的是佛祖保佑啊。” 罗兰度适时的调侃,感觉这个大马赌王名不副实,他上他都行。而听到他的这番话,查洪先是阴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把目光转到了曹玮的身上。 “小子,你厉害。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赢到几时!” 第四十八章 赌王手段 赌局继续,曹玮越发的游刃有余起来。 放长线钓大鱼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输点小钱,没事来把大的。筹码很明显的见涨。 而对于他这条过江猛龙,不论是唐彬还是刘耀祖都是持一个欢迎的态度。因为自从曹玮入场之后,明显的,那个大马赌王就开始走了下坡路。 或许他们俩不见得输得比之前少,但是能看到查洪被人压下这个嚣张气焰,那也是极好的。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人陪着总比一直是他们俩难兄难弟的强不是。 查洪此刻很恼火,但恼火之余也有点惊疑。正好借着此刻有些小腹憋涨的意思。他叫了个停的,就带着两个保镖暂时离开了赌局。 而没了这个家伙在场,唐彬更是嘲笑的肆无忌惮。他重新点了根雪茄,狠狠嚼了两口之后就满是嘲弄的点评道。 “这个查洪,还号称大马赌王。我看也就这么点水平。到底是南洋那种鸟不拉屎的地界,稍微有了点名声就不知道自己祖坟是朝哪立的了!” “这家伙是有些邪门。人家医生都说吃素的健康,可我看他成天尽是吃这些水果蔬菜的也没见多健康。不还是胖成个猪样,走路都带喘的?” 刘耀祖也是奇怪了一句,并且很明显的,他也是看出了那个查洪的异样。这个年代,南洋那地方的邪术还是挺出名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联想了过去。 “你说,这个查洪是不是养了什么小鬼。不然就他这点水平,也不至于说能在濠江酒店这么大的一个赌场大杀四方,无人可制吧。” “养小鬼?不至于吧。这东西你也信。而且就算他养了小鬼,别忘了人家濠江酒店也是请高人设计过的。这么大一个风水局,难道还镇不住一个小鬼。况且,他要是真的养了小鬼,那司空老弟又是怎么把他杀得屁滚尿流的呢?” “你说是不是啊,司空老弟?” 曹玮此时刚跟边上的侍应生要了一杯可乐,而一听到唐彬这么问向自己。他把嘴里的吸管一吐的,就挑着眉说道。 “两位,马上就要千禧年了。太空上挂了百十个卫星,电视信号都快接通整个华夏了。都这个年代了你们还跟我说迷信?抱歉,我不信迷信,我信科学的。” “你运气这么好,两百万上场到现在都赢了三千多万了。说这种话未免也太不给财神爷面子了吧。小心财神爷跟你翻脸,断了你的财运。” “对啊,靓仔。财神爷你得罪不起的。赶快说点好听的求财神爷原谅才对!” 曹达华听到唐彬和刘耀祖他们的闲言碎语,却是表现的比曹玮还要更紧张一点。对于他来说,这三千多万已经是远远超乎想象的战果了。他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现在收手完全可以接受。 只是,他想着收手,曹玮却没有这种想法。开玩笑,难得在一张赌桌上碰上这样的卧龙凤雏,这要是错过了,下一次碰见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能坐在这里陪各位玩牌,是因为我书读得多,有脑子。可不是靠哪路神仙给了我运气真要是有神仙这玩意的话,香江这地方也不会成为人家的殖民地不是?” 这一句话说的,瞬间就把在场的这些人给整没词了。这年头还不跟几十年后,除了个别两个小资阶级,绝大多数人还是有着一个正确的自我认知。 你说要他们旗帜鲜明的站内地这边,他们可能会有些犹豫。毕竟这年头内地的经济的确堪忧,香江的人对内地也普遍有一种优越感。但要说让他们真就认了那些洋鬼子当爹,但凡是有点骨气的人都还是不愿意的。 曹玮这句话算是刺中了他们敏感的神经,这伙人自然是没有心思再和曹玮闲聊下去。 恰好此时,查洪也刚好是从外面走了火来。所以唐彬稍微哼了一句的,就对着查洪发作了起来。 “搞快点!知道的知道你去上洗手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生孩子了呢!赌桌上要是都跟你这么拖拖拉拉的,大家还不如把时间用在夜总会里找小姐!” 查洪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因为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曹玮的身上。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让手下看守好大门的查洪独自一人钻进了洗手间里。他此行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喂养他随身携带的那个小鬼。 南洋一带自古以来就盛行蛊术以及养小鬼之风。而查洪脖子上的这块佛牌,就是请的巫术高人专门弄来的一只小鬼,并且还是非常罕见的天童鬼。 所谓天童鬼,就是幼年夭折的特殊儿童。和用一般夭折的幼儿充当小鬼不同,天童鬼的要求尤其苛刻。 首先就是这须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纯阴童子,而且这童子死时必须已经知道记事,而且还不能大于十二岁。 此外他不能是死于意外、凶杀等情况,因为那样怨气过重,不符合天童鬼的要求。只能说是因为身患那种无法挽回的先天性疾病而病故,并且这中间他父母双亲还要对他不离不弃,以亲情消弭掉他生前全部的怨恨,让他只带着一腔遗憾离世才行。 而等他死后,巫师就要想办法慑来他的魂灵,替寄主与他交涉。 一般来说,只要满足天童鬼生前的一些愿望,并且愿意从今往后都不沾荤腥,以纯净之身来供养,那么天童鬼就愿意供宿主驱策。 就好比查洪,他废了好几年功夫才请来了这尊天童鬼。而答应这天童鬼的条件就是照顾这天童鬼生前的父母,让他们往后的人生无忧无虑,富贵荣华。 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操作起来可不容易。最起码比起那些只要愿意掏一笔钱就能从那些巫师手里请来的小鬼要麻烦得多。 但就像买东西讲究一分钱一分货一样,天童鬼既然这么难搞,自然也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首先,天童鬼不算怨鬼。按照佛门的说法,它几乎可以比类天人。而按照道家观点,它则有那么几分鬼仙气象。 一身纯阴鬼气,虽说不能兴风作浪,害人性命。但也是不受寻常法术手段的限制。比方说这葡京酒店,当年就是请了风水高人设计,很多地方都是专门克制这种养小鬼之类的阴邪法术。要是说有那个不开眼的敢在这里玩弄这种邪术,轻则邪术失灵,重则小鬼反噬,直接要了宿主的性命。 但天童鬼就没有这个担心。管你这风水格局怎么样的驱邪克煞,只要你不是那种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帝王气象,它差不多都可以来去自如。并且寻常的法术手段根本治不了它,除非说你是那种能开天眼的高人,不然等闲角色连看到它的跟脚都难。 除非碰运气,不然赌场怎么可能随时有这种高人坐镇。所以绝大多数的情况就是,查洪靠着这只天童鬼在赌桌上大杀四方。 天童鬼的能力轻易就能搅动那些赌客们的情绪,让他们在赌桌上频频失态。而趁此机会,查洪收拾他们当然不算难事。 当然,天童鬼是厉害,但也不是所向无敌。 当年那教查洪养这小鬼的巫师对他说的很清楚。天童鬼法力不高,胜在隐蔽。所以一旦遇到哪些阳气深厚、煞气浓烈的家伙,天童鬼反而奈何不了他们。 只是人在江湖,难免会有些意外。所以真要是有这个时候,那么就只能使出一招血祭秘术来加强天童鬼的法力,才有可能一举压过这种对手。 这秘术查洪虽然没用过,但也是牢牢记在了脑子里。所以眼下一碰到曹玮这么邪门的对手,他心里立时就拿定了主意。 尽管说这秘术后果不小,但这已经不是一场胜负那么简单了。 他这次来濠江是有一笔大生意要谈,而这笔生意的关键就是,他要打出一个不下于当年赌神高进一般纵横不败的名头来。 想要从大马一隅之地的赌王变成横跨东南亚的大亨,他就看这一次的机会了。所以只能胜,不能败。再大的后果,他也要忍着! 用骨针扎开食指,一狠心咬破舌尖。查洪用淋漓的鲜血将佛牌涂了个遍。这种反应不仅仅让寄身在佛牌中的天童鬼大受刺激,几乎是要狂暴了一般。同时也是让远在他老家沙巴州的一个巫师有所感应,开始拿着天童鬼的骨灰坛做起了法来。 查洪这边看到佛牌里雕像的眼睛隐约散发出幽幽绿光,就知道那边巫师已经开始做法了。这让他心中大定,尽管因为被天童鬼吃了不少精气而有些脸色发白,但到底他还是强作没事模样的回到了赌桌上。 一回来就听到了唐彬对他的嘲讽,他当下也是半点不客气。 “偶尔赢了两把就得意成这个模样,你们香江人怕是没赢过钱吧。不过也就差不多到此为止了,时间不早了,最后玩两把大的。我倒要看看,你们最后到底还笑不笑的出来!” “哎呀,你个大马瘪三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当我是吓大的啊。我告诉你,你想玩多大我就陪你玩多大。我有的是钱,就怕你拿不走!” “好!我就喜欢这么爽快的。” 查洪眼睛一亮,同时整个赌厅里一瞬间阴寒之气大作,简直就是阴风阵阵一般。旁人可能无法察觉,顶多就是以为冷气开得太过。但曹玮却是能清清楚楚感知到这其中的差异。 这让他眉头一挑,当下就觉得这个游戏是越来越好玩了。 第四十九章 最后一搏 场上的人心态发生了变化,赌局自然是不过半晌便已经是战况激烈。 查洪带着一副择人而噬的眼神横扫一圈,在手里捏着三条a的情况下直接把嘴一咧,开口就是一句。 “五百万!” “我跟!” “我也是!” 唐彬和刘耀祖如同中了魔一般,手上的牌明明只有一个小对,却依然敢死扛到底。这让查洪心中大喜的同时,眼光也不由得看向了蒋伟和曹玮。 蒋伟是个妙人。之前唐彬和刘耀祖就查洪是不是养了小鬼的事情一通闲扯,不以为意。但他却是悄悄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因为曾经混迹过东南亚一带的缘故,他知道那地方的蛊术邪术确有此事,他就见识过不少。而今天晚上如此之邪门,连他都输了不少给这个查洪,他自然也是对这种可能上了个心。 所以这赌局一开始,他就在心里默念起了心经,甚至还下了狠劲的掐起了自己的大腿。 前者的作用几近于无,毕竟这个世界要是随便念两段经就可以驱鬼辟邪,那么什么妖魔鬼怪早就灭绝了,这些巫蛊邪术也流传不到今天。 而后者吗?众所周知,物质决定现实。当这种肉体上的疼痛转化为神经上的刺激,进而影响到大脑皮层,别说,他还真是在一片混沌中找到了些许的清明。 他意识到了自己思绪上的狂乱,已经是有了抽身而退的打算。但看着自己的牌面。方片10、j、k,标准的同花顺牌面,这又让他打心眼里有了些舍不得。 职业的赌徒,心里多少都会有一点铤而走险的想法。考虑到自己真正的底牌,蒋伟一咬牙,也是彻底下了狠心。 “好,我跟!” “我也跟了。” 曹玮手上的是黑桃5、7、9,加上他底牌那张黑桃8,他距离同花顺只有一步之遥。而也真就是一步之遥,只要没人在最后一回合之前跑路,那张牌就是他的。 赌的可能有些大,但玩的就是这个刺激。所以根本不顾身后达叔那一脸的纠结以及身边阿红紧张的都已经把自己的指节给攥白了的模样,他也是把这五百万筹码给推了出去。 最后一轮发牌。查洪的眼中已经是隐约有青光闪动。来自天童鬼的阴寒鬼气也开始越发的加剧对场上众人的影响。 思维迟钝,脑中凌乱,情绪更是跟坐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 这一次,查洪想的可不是随随便便从这些富豪身上割点肉喝点血那么简单,他要毕其功于一役的,一把就把他们一网打尽。 毕竟难得的拿到了一手好牌,底牌是张a的他此刻已经是四条a在手,除了同花顺根本无所畏惧。 不过毕竟是老江湖,他还是小心起见的在心里给天童鬼叮嘱了一句。 比他牌大的,他让天童鬼消磨掉他的心气,以一种近乎鬼遮眼的方式让他在疑神疑鬼之下的主动选择放弃;而那些比他牌小的,只怕他不跟。所以天童鬼只需要挑拨他们的心绪,让他们不管不顾,死跟到底就好。 这一番念头之下,拿到了方片q,明面上已经是同花的蒋伟脸色瞬间一变,眼神微不可察的就变得有些呆滞了起来。 这变化查洪看在眼里,已经很有经验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中了招的表现。而随后,当他看着蒋伟脸上一阵变幻的,又是把五百万推到桌子上之后。作为明面场上第二大的牌,他当场就一脸阴狠的怪笑了起来。 “蒋伟,听说你是香江新一代赌王蒋权的亲弟弟。不过你老大蒋权向来器重的只有他的心腹大将方俊,你可从来不被他放在眼里。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他亲弟弟,你可能连个马仔都不如。这样的你,凭什么和我斗?你老大来了还差不多!” 一番言语上的刺激之后,查洪直接把自己剩下的筹码往桌子上一推。 “我这里还有两千四百万,我梭哈了!蒋伟,我就问你,你有这个魄力敢跟吗?” “你当我是吓大的吗,好,我也梭哈!” 一被激将,蒋伟再也耐受不住。他面色一狞,用力的把桌子面前所有的筹码一推。已经是有了一种鱼死网破也要和你斗到底的意思。 而看到这,查洪则冷笑了一下,就把视线放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此刻,唐彬手捏三条9,手上的牌自然不算是小。再加上他已经被天童鬼所影响,所以他也是毫无顾忌的。 “看你妈呢,我怕你啊,我也跟!” “我也跟,梭哈!” 刘耀祖手上一对2,一对4,牌面并不好,但也已经是得到了失心疯一般紧跟到了底。 而这个时候,所有人目光都放在了曹玮的身上。 “有意思?一定要玩这么大是吧。” 曹玮挑了挑眉,目光里满是戏谑。他先是看了一眼查洪,清明的眼神让查洪心里一惊,当下就意识到了他可能根本就没有被天童鬼所影响。而随后根本不给查洪反应的时间,曹玮直接就把手搭在了自己剩下的筹码上。 “几位都这么玩了,我要是不跟岂不是显得很不给面子。既然这样,我这里还有不到两千万,我也梭哈!” 此刻,桌子上已经是被数额巨大的筹码堆满。除了查洪的两千四百万,曹玮的一千八九万百之外。还有蒋伟的两千三百多万,唐彬和刘耀祖的一千多万。 再加上之前的几轮筹码,一个多亿的巨款摆在这里,是个人看到都要有些心慌。而即便说这一把下来并不能算是赢家通吃,毕竟梭哈也是讲规矩的。不是说你梭哈一百,人家梭哈一千,你赢了把人家的一千都给拿走。那样太不公平。但即便是按照投注最低的算,这一把下来最少也是七八千万到手。 这四舍五入可就真是一个亿了。虽然比不上当年赌神高进奠定赌神之名的那场世纪豪赌,但也绝对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不说赌桌上的几个玩家,就连旁观者也一个个的激动莫名,深感到那种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刺激。 当然,感觉最刺激的还是查洪。意识到曹玮没有被天童鬼所影响,他首先想的一个问题就是,曹玮手里到底是个什么牌。 并不成体系的同花顺面想要压过他的四条a,他的那一张底牌必须要是黑桃8才行。可他是黑桃8吗?还是说这是在咋唬自己? 查洪开始疑神疑鬼,可之前受到他影响的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拖下去。 唐彬脾气最是暴躁,所以他最先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他妈的,老子三条9带一对。我就不信你是四条a!” 查洪此刻没有心情理会他,他只是把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曹玮的身上。以防万一,他不打算给曹玮掀牌的机会。而想要做到这个地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破坏掉这个牌局。 他准备驱策天童鬼附身,只要附上曹玮的身,让曹玮不由自主的发了癫,毁了自己的底牌。那他就是同花顺也没用了。 可是,他刚一有这个念头,就明显的感觉到了天童鬼的抗拒。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而一心求胜之下,他干脆是一发狠的,就开始借由着另一边的巫师助力,强行驱策起了天童鬼的行动来。 天童鬼受巫术手段胁迫,根本无可奈何。只能将自己化作一道刺骨的阴寒鬼气,顺着曹玮的后背就要钻入进去。 但刚一接触,就好像是一块坚冰一下子投入到了岩浆池里一样。管它怎么样的阴寒刺骨,碰上这种要命的玩意,那真就是连烟都不带冒一个的,一下子就被纯阳真炁给烧灼为了虚无。 曹玮也是只听耳边一声幼童的惨叫,这才意识到查洪在对他动手脚。可刚转头一看,却只见查洪像是突然翻了癫痫一般的,一下子就口吐白沫不止,抽搐着的就倒在了椅子上。 这模样,难道是遭到了什么邪术的反噬? 曹玮这边还在心里猜测着,那边唐彬几人却是陡然打了个激灵的,眼神明显就活泛了起来。 这是摆脱了天童鬼的影响。但摆脱了不代表他们可以不认账。赌桌上的事情,你既然已经压上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唐彬还不敢做这种翻脸不认账的事情。而也是在内心里一阵惊疑和侥幸之余,他根本就不顾查洪此刻这个惨样,两步上前就把他桌面上的底牌给掀了个来。而这一掀,他脸色瞬间就是一臭。 “他妈的,你还真是四条a啊。我还以为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搞半天你居然是乐傻了?” 四条a在场,刘耀祖都没有什么掀牌的必要,只能是恨恨的把牌给盖了起来。 虽然说刚接手他岳父十几亿的家产,正是风光得意的时候。但这好几千万输出去,还是难免让他有些肉痛。 说真的,这一把都快让他有戒赌的打算了。可他不甘心,尽管是输,他也要亲眼看一看,这一把到底是谁笑到了最后。 这个情况下,曹玮也不迟疑,直接就把自己手里的那张黑桃8给亮了出来。同花顺面一出之下,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是有些复杂。而其中,尤以蒋伟为最。 蒋伟此刻方才有些如梦初醒,虽然不知道查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他知道,眼下这场赌局对于他来说已经很是危急。 场面上四条a已经亮相,他皇家同花顺的念头彻底被斩断。而唯一能赢曹玮的,就只能靠从9到k的这一套方片同花顺。 好在,唐彬的三条9里面没有方片,倒是不怕冲突。所以心里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也是在暗地里动作了起来。 第五十章 胜负已定 “司空老弟,虽然你的牌很好,但是我的牌更好。不好意思同花顺!” 蒋伟拿着自己的底牌,高高的举起了手。当然,他还有个微不可察的小动作,那就是在举手的一瞬间把自己底牌给换成他想要的那张方片9。 但早已经看穿了他的动作,曹玮怎么可能任由他就这样把底牌给换掉。所以,在蒋伟抬手的那一瞬间,曹玮一把就抓过手边的玻璃杯,然后奋力一掷的就将杯子向着蒋伟的右手甩了过去。 蒋伟的手速够快,但玻璃杯飞掷的速度也不慢啊。所以只听啪的一声,玻璃杯正中蒋伟的右手。 不小的冲击力让玻璃顷刻破碎,明亮的灯光下细碎的碎片闪烁的如同水晶,但却远比摆在那里供人观赏的水晶来得致命。 锋利的边缘不可避免的划伤了蒋伟的右手,而也是骤然吃痛之下,蒋伟一下子就失去了对手上动作的控制。 他下意识的叫糟,正要进行遮掩。但曹玮此刻却已经是直接一声叫破了他的意图。 “蒋先生,这个时候你再想遮遮掩掩,是不是有些把人当傻子了呢?” 能在贵宾厅里当荷官,基本上都是濠江赌场的老人。经验丰富,见多识广那是必须的。所以一听曹玮这么开了口,他立马就盯着蒋伟,对着他就警告了起来。 “蒋先生,不要动。这是个警告,你最好不要动!” 虽说只是个小小的荷官,但在他发出警告的那一刻起,他代表的就已经是整个濠江赌场以及他背后的那位赌坛大亨。 这自然是让蒋伟不敢造次,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不听警告,那么别说是别人了,恐怕他那个亲大哥都不会放过自己。 可问题是,自己要是不动,那可是要被抓个现行的。而按照江湖规矩,他的两只手可就保不住了。 一时间内心里天人交战,而多少是带着点侥幸心理的,他立马就在嘴头上抗议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这个混蛋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下,你却让我别轻举妄动?濠江酒店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那是您和司空先生的矛盾,我们酒店不参与。但是现在,我怀疑你出千。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做检查!” 荷官是老江湖,自然是看出了蒋伟的色厉内荏。而根本就不给他任何侥幸的机会,他一步上前一把就把蒋伟的右手牢牢扣在了手中。 蒋伟是用袖口换牌,一般来说像是这种寻常的查验手段,他大可以把牌给藏到其他的隐蔽位置,荷官未必能搜的出来。可问题是,曹玮的这一下却是直接断了他的念想,因为一块碎玻璃此刻就像是一把匕首一样,直接把几张牌给钉在了他的皮肉上。 荷官一搜就搜了出来,随后他冷笑一声,直接就把被贯穿的一张红桃4和几张a牌给甩到了赌桌上。 “证据确凿,蒋先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你们是一伙的,你和这小子一起阴我是不是!” 蒋伟此刻已经是惊骇欲亡,他可不想被人就这么斩断了双手。所以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的,他当场就嚷嚷着,开始倒打一耙了起来。 他这样做主要是想要让唐彬和刘耀祖生疑。只要他们生疑,那说不定他还有一线生机。 而他的这番话也的确是让两人一时间有些变色。毕竟,输了钱就觉得对方耍诈而不是自己运气不好可是人之常情。他们会这样想一点也不奇怪。不过,曹玮并不想给他什么挣扎的机会。所以此时也只是微微一笑的,他就对着唐彬他们示意了起来。 “是不是冤枉你的,看看牌堆里的牌不就知道了。如果里面还有一张方片9,你那张牌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这话一说,蒋伟脸色瞬间就是一僵。而唐彬也觉得这话靠谱。 离得最近的他也不征询其他人同意,直接一把拿过牌堆反向一铺。而众人也是立马就看得清清楚楚的,牌堆最底下就是那张方片9。 这可真是证据确凿,让蒋伟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而蒋伟一时间心若死灰之下,也是陡然间一个恶向胆边生的,冲着曹玮就嚷嚷了起来。 “等等!我承认,我是出了老千。但这家伙肯定也不干净,不然他怎么可能赢得这么大!搜他的身,他身上一定有藏牌!” 这真是临死也要拖一个下水,而一般的赌术高手说不定还真要被他给牵累了。 但问题是,曹玮不是出千。凭脑子算出来的,怎么能叫出千呢。所以很是干脆的站起了身,曹玮冲着荷官就招呼了起来。 “麻烦!来,我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搜搜看,就让他死个心服口服!” “那我就得罪了。” 荷官其实也觉得奇怪,毕竟曹玮这赢得属实是有些太离谱了一些。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碍于这些富豪的身份,不敢乱来的话。那么眼下曹玮都这么配合的,他自然也是立马就上下其手了起来。 一番老练的搜刮,几乎是把人身上能藏牌的角落都给摸了个遍。但依旧是一无所获,这让荷官只能低头对着曹玮致歉。 “真是抱歉,司空先生。给您造成了这样的困惑,我们酒店会对您做出赔偿的。” “行了,赶快宣布结果吧。我还等着回家睡觉呢!” 曹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同时望向蒋伟的眼神里也是充满了戏谑。 这一对赌桌上的卧龙凤雏,那卧龙都已经是自食恶果了,你这个凤雏难道还想跑得了好?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骗子,老千。管你的名号有多响亮,家产有多丰厚。在曹玮看来始终都是个下三滥的玩意。 这一点,越是成名的老千越是如此。因为他们的成名本身就是建立在一个骗字上。而这个骗字,使得多少倒霉蛋血本无归,又让多少家庭变得倾家荡产,这恐怕是他们自己都记不过来的一件事情。 一身罪孽,罄竹难书。对于这种人,只是以江湖规矩处置,当真是有些便宜他了。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斩我的手。求求你们,放我一马,我再也不敢了!” 蒋伟惨叫着被人拖了下去,接下来那种少儿不宜的血腥场面自然是不可能在这种贵宾厅里上演。 不过,他的下场是注定的。别说他亲大哥是什么新一代的香江赌王。就算是他那个大哥本人在这里,人家濠江酒店也不会卖他的面子。 敢在这里出老千,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拼后台?你区区一个赌王的后台在这种级别的赌业大亨面前可不够看。 东方赌城,到底是要有东方赌城的威望。今天在场的这几位也算是见识了。别的不多说,罗兰度此刻就是有些忍不住的脚软,因为他还真打过这方面的主意。 毕竟像是他这样的职业赌棍有几个不想在赌场里赢钱的?可问题是,十赌九输,这是铁律。想赢,还真是要有一点额外的本事才行。 他考虑过拜师学艺,可是一直没有这个运气,碰不到那样的千术高手,这一度让他深感遗憾。 可如今看来,千术高手不过尔尔,还不如留着这一双手用来端饭碗的好。 他在这里引以为戒,大有一种看破赌场风云变化的大彻大悟。而就在这个时候,荷官也是作为仲裁者的,直接宣布起了这场赌局的结果。 “刚刚出了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真是非常抱歉。不过现在都已经处理好了,我宣布,这次赌局的胜者是司空先生。场上一共有一亿一千二百五十万的赌金,归司空先生所有。查洪先生的四百多万会奉还给他。至于蒋伟剩下的四百万多,我这边代表赌场赔付给唐先生和刘先生,也算是对两位有个赔罪,两位意下如何啊。” 本来输个精光,结果还能有个一两百万的回水。也算是不错的了。刘耀祖是认了栽,毕竟连赌场这边都没有查出来曹玮有什么问题,他只能愿赌服输。可唐彬,就没有这么干脆了。 “等等,我怀疑一件事情。也许姓司空的这小子的确是没有藏牌,但他身边的这个女伴,我记得是东方舞厅的舞女阿红。她身上有没有藏牌可就是说不准的事情了!” 唐彬这么说,荷官也只能是向着阿红走了过去。 他倒是不觉得阿红会玩这种手段。一方面是老熟人,对方是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二来也就是,唐彬什么脾气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他这样子,十有八九是输了钱不顺气,故意找个借口的想要给谁点难堪。而看了又看,自然就是阿红这个舞女最好欺负。 反正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舞女荷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只能走上前来。可他刚到跟前,曹玮却是伸手把他给拦了下来。 “司空先生,请别让我难做。” “你,不行找个女荷官,准备个私密点的房间。我想这点面子,你们赌场还是愿意给的吧。” “这个,自然” 也是看出来了曹玮不想要阿红太难堪的意思,而这也的确不费什么功夫。荷官自然乐意卖这个人情。 而冲着一脸感激望向自己的阿红微微一笑,曹玮当即眉头一挑的,就转向一脸嚣张模样的唐彬冷笑了起来。 “唐老板,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平白对一个弱质女流撒气,是不是有些太威风了?” 第五十一章 亿万横财 “怎么,你想替她出头啊。好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唐彬做的是金融行业,在全香江的股市里不说呼风唤雨,那也是兵强马壮,实力雄厚。我不怕你出头,你就怕你不出头!年轻人,别以为赢了几个钱你就可以和我这么说话了。说实话,就凭你,还不配!” 这几年正是港股大起大跌的时候,尤其是前几年的黑色十月环球股灾,更是让一大波人跳了楼。 但有跌就有起。那次股灾固然是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但也催生了一批新的富豪。 比如说这个唐彬,就是靠着当年开高利贷公司积攒下了一定的资本,然后在股市稍微回暖的关头上豪赌了一把,才一跃有了今天的这副身家。 他自是引以为豪,但曹玮却听得只是摇头。 “我还以为唐老板你干得是什么实业,手里面要么是有个百十家工厂,几千号工人。要么就是和船王一样,养着几艘大邮轮和几百号水手。结果你却是个玩金融的?听我一句劝,唐老板。就你这个脑子,玩不转的。要是不小心碰到个股灾什么的,小心你要去街上要饭!” “他妈的,你说什么?” 唐彬一听这话,自然是气急败坏的大叫不已。而曹玮却只是挑衅一笑,就已经是没有了继续搭理他的意思。 他到不怕唐彬冲过来找茬。因为真要是那样他求之不得。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把他身后那两个保镖都带上。曹玮也有把握让他们竖着过来,横着出去。 但可惜,唐彬虽然嚣张,但还不敢在濠江赌场里干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所以等到荷官示意已经检查完毕,完全没有问题之后,他也只能是冲着曹玮冷哼一声,就气呼呼的大步走了出去。 而等到他走后,刘耀祖也是凑了上来。 “司空老弟的技术真是厉害,我在赌场玩了这么多次,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高手。” “全凭脑子,刘先生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不敢当。就是我在香江那边也有个赌场,偶尔也会组一两个赌局。希望到时候司空老弟能够赏光光顾一下。”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只要刘先生不要怪我赢得太多就行。” “那是当然,开门做赌场的还怕人赢钱吗?” 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一下,两人就此告别,这中间刘耀祖的那个漂亮女伴还刻意眼中带电的冲着曹玮抛了个媚眼。也不知道是当刘耀祖眼瞎呢,还是说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曹玮也不管他,因为这个时候他还要和赌场方面做最后的交涉。 “司空先生,这里是五百万港币现金,另外这里还有一亿零三百万花旗银行的银行本票。随时可以兑换。不知道您是想要继续呢,还是” “以后有机会再来吧,我这个人习惯早起早睡,今天已经太晚了。” 顺手将支票塞进口袋里,曹玮接过一箱子现钞,也是拒绝了荷官希望他继续赌下去的暗示。 荷官也不纠缠,毕竟那里还有一个查洪不省人事,这情况看上去估计是要打不少的嘴仗。所以留下一句“期待您下次光临后”,他也是径直的从曹玮身边走了开来。 他这边刚走,那一边曹达华就抑制不住兴奋的连忙凑了上来。 此刻的曹达华那是红光满面,走路带风。一副顾盼生威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赌桌上大杀了四方才对。 罗兰度这个时候就在嘀咕。 “我靠,刚刚你还脚软的站都站不稳,眼下居然跟没事人一样。你这病还真是奇怪啊,老哥,你要不要去医院做个详细点的检查。老哥?你去哪啊!” 此刻哪里还会搭理罗兰度,曹达华盯着曹玮手上的皮箱和他胸兜口袋里的支票,几番克制,才算是勉强按捺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 然而按捺住了手上的动作,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心里面只是做了个简单的加减法,他就忍不住地说道。 “靓仔啊,赌场是不是弄错了。你不是赢了一亿一千多万吗,怎么这才刚一个亿多一点啊?” “没搞错,赌场抽水而已。你当人家把我请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百分之五左右的抽水,转眼就能翻着倍的把我在底下赢的两百万给赚回来。那个姓刘的请我也是因为这个,不然你以为他会那么好心?” “那这么说,赌场不是稳赚?” “也不一定,要看你有多大的底气和场面。” 看了一眼突然插嘴进来的罗兰度,曹玮只是随口回了一句,就要转身离开。而明显是有所求的模样,罗兰度一看曹玮要走,立马就是拦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有事?” 曹玮倒不怕罗兰度是起了什么歹意。说真的,就他这样的,都不用自己出手,赌场的保安都能给他丢出去。 而罗兰度自然是没有这个胆子。他拦住曹玮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拜师。 “那个靓仔啊。我就是想和你求教一下,这个你赢钱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罗兰度当然明白。他也不求能像是曹玮这么厉害,一把就赢个几千万上亿的。只求能学个皮毛,没事在赌场里赢个十万八万的他也就满足了。 这个要求,说真的,有些唐突。别说是曹玮这种根本不会千术的,就算是真的千术高手,陡然间碰到这么一个随便两句就想要请教他们吃饭本事的家伙,多半也只会嗤之以鼻。 别看老千这一行连下九流都算不上,但也算得上是一句师承严格,不是什么人都能招录到门下的。 罗兰度还够不上这个门槛。因为光是以曹玮的眼光来看,这家伙的身体反应速度就已经是基本定型,没有太多潜力可挖了。 千门中人大都是从小培养,他们可看不上这样的老帮菜。而连出老千的骗子都看不上他,那自然不要说曹玮这种人了。 “有倒是有,但是你觉得我会教你吗?我凭什么教你?” “哇,你这么说未免也太绝情了吧。好歹是一条船上坐过来的,而且刚刚我还在边上给你加油助威来着。你就算不收我当徒弟,好歹也教我一点皮毛吧。” “是啊,能教你就教一点呗。” 达叔在这个时候也是开口帮了腔,毕竟他和罗兰度处的还算是投缘,所以他倒还真不介意让曹玮教他一点东西。 曹玮可以不给罗兰度面子,但却不能不给达叔面子。所以想了一想,他就干脆的开口道。 “你想学也行,但我会的东西有个门槛。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最简单的一个入门小测试。给你五秒钟的时间,给我说出52的四次方是多少?” “啊?五十二的多少?” 罗兰度一听这个问题,脑袋当即一大,属实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学点技术,还跟算数扯上关系了呢? 可曹玮不给他解释,而是当场就倒数了起来。 “五、四、三、二、一看来,你不是这块料!” “我靠,不想教你直说啊,用得着拿这个耍我吗?你当人脑子是计算机啊,这么大的数是人能算得出来的?” “7311616!很难吗?” 摇着头,拍了拍罗兰度的肩膀。曹玮随即就露出了一副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争气的表情来。 “想学我的本事,这是最基本的,如果连这么一点数学的概念都没有,那么你还是放弃吧。我这方法不适合你,教你你也学不会!” “真的假的,我还是觉得你是在晃点我!” “随你怎么想吧。你们接着玩,我先走一步!” 挥了挥手,曹玮直接抽身走人,而罗兰度刚想要跟上去,曹达华却是一把把他给拽了下来。 “行了,人家都说到那地步了,你就别在这痴心妄想了。走吧,难得来一趟,再玩两把。这赌场里这么多花样,我还没见识过呢?” 偶尔卖个人情还行,真要是死缠烂打,曹达华自己都不乐意。所以他拖着罗兰度就要往下走,根本就不给他继续纠缠的机会。 而罗兰度本身也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如今被曹达华这么一拖,干脆也就半推半就的,他就重新一头扎进了那一片纸醉金迷中。 此刻,曹玮已经是按照来时的路走到了赌场酒店的大门外。 周围来往的行人看到他提着个黑色的手提箱,眼里不自觉的就露出了点艳羡的神色。 来这里的游客,十个有九个都是提着东西进去,空着手出来。能带着东西从里面出来的从来都是少数,而能带这么一皮箱的更是少之又少。 大部分看出门道的人都是忍不住的赞叹曹玮的这幅好运气。当然,还有一些人则是直接盯上了他,一边给自己同伴施以眼色的,一边就开始尾随了起来。 濠江酒店自然会保障他们客人的利益和安全,但那只限于这个酒店之内。而出了这酒店,这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赌客被劫,那可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这年头黑道猖獗,是个人都要防着一手。曹玮也是自恃本领,这才没有把身后尾行的那些家伙放到眼里。 走到一个偏僻的街角,看着一行不怀好意围上来的小混混,曹玮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真是哪都有你们这群古惑仔!” 而他刚打算活动活动手脚,一辆红色的跑车却是突然停到了他的面前。 第五十二章 劫道小人 号称是史上最便宜的跑车,经典的初代马自达x-5。售价只要一万四千美刀。而和这辆跑车惊艳的造型相得益彰的是,驾驶者的那一份热辣风情。 “阿红?” 开车的是阿红,这倒是曹玮没有想到的事情。而看到此刻正被人围拢上来的曹玮,阿红没有半点犹豫的就直接对着曹玮招呼了起来。 “上车!” 巧合?还是说这是个陷阱? 曹玮只在脑子里思考了片刻,就主动的钻进了副驾。而阿红根本不给那些小混混们靠近过来的机会,脚下油门一踩,就已经是让这辆马自达跑车如同火焰一般的绝尘而去。 “我们要去哪?” 坐在车上,曹玮直接发问。而阿红只是看了他一眼的,就坦诚的答复了起来。 “看你的想法。机场或者码头。不过有风险,那些人肯定会打电话叫人堵住这些地方。所以我的建议是先到我租的地方,等明天一早,码头人多的时候你再离开。” 这倒也是个办法,听起来也的确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阿红这个女人对他没有什么歹意。 而她有歹意吗? 曹玮并不觉得自己能看透别人的内心,而他自己并不愿意去随意揣度别人的心理。相比较于胡思乱想,他倒更喜欢直接了当。所以也是不多做迟疑的,他就直接开口问道。 “你是专程在等着我的?” “某种程度上算是吧。”阿红倒也是坦诚。或许是性格的缘故,她倒是不反感曹玮这样直来直去的做派。所以不以为意的冲着曹玮微微一笑,她就直接说道。 “本来我只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在那种情况下替我解了围。我猜到你刚赢了那么一大笔钱,出来的时候很大可能会被人盯上。所以我赶了一步,借了我朋友的车就在门口等你。而不出我所料的,果然是被我碰到了” “那这么说,我们是扯平了? “应该还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我,你未必会惹到那些人的才对” 摇了摇头,阿红并没有接受曹玮这个扯平的说法,而是突然间说出了一句让曹玮有些意外的话。 他想了又想,到底是没有想明白阿红和那些小混混的关系。而似乎是看出了他眼里的困惑,阿红也是直接解释道。 “他们是唐彬的人。” “唐彬?他不是个搞金融的商人吗?” “商人?不过是给他自己脸上贴金罢了。那个畜生本来就是放高利贷出身的。背靠着和联胜,他手底下有几十家高利贷公司,就算是濠江这边,也有不少是他的马仔。” “几年前靠着股灾他挣了一大笔钱,甚至还成立了自己的金融公司并且在股市上上了市。明面上他是洗白了,但背地里,他其实还是和和联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据说和联胜洗黑钱的几个白手套里就有他一个。所以你得罪了他,肯定会被人盯上。” “嘁,我说他怎么走得那么干脆,原来是打着这么一个主意啊。” 总算是弄清楚了里面的前因后果,曹玮眉毛一挑的,就忍不住自嘲了起来。 “亏我还想着以后找个机会整整他,结果人家更干脆。都不带隔夜的,这就已经找上门来了。果然,和这种黑涩会相比,我这种人还是太天真了。” “你这人不害怕吗?” 阿红久在风月场里历练,察言观色自然是有她的一套。所以一看曹玮这神色,她就意识到了他此刻心态上的平淡。而这,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反应。 平头老百姓招惹了黑涩会,尤其还是和联胜这样的顶级社团,不说惶惶不可终日了,最起码的也会有点担忧的情绪。但曹玮的反应怎么也不像是担惊受怕的模样啊。 这让给她忍不住的就在想,这家伙难道是个傻子不成。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想,她很快就抛开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一个傻子都能在赌场里大杀四方,一晚上赢走上亿港币。那他们这些成天输钱,甚至要靠卖笑来混口饭吃的人算是什么,智障吗? 人生已经够艰难了,真的没必要再这么埋汰自己。所以她换了个思路,只当曹玮是有恃无恐。可什么样的底气,能让他连和联胜这样的大社团都不放在眼里?难不成,他是哪个大亨的私生子?也没听说哪个大亨姓司空的啊。 阿红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而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突然间一阵灯光闪烁的,却是几辆车子一下子追了上来。 “糟糕,一定是唐彬的人,他们追上来了!” 一看这情况,阿红下意识的叫糟,脸上也是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了慌乱。 说到底了,她就是个舞女而已。之前在那个时候搭救曹玮,不是因为她有多厉害,而是单纯的仗义过了头,根本就没有想过那样做的后果。 她想的简单,觉得只要趁着那些古惑仔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跑掉,他们就追不上自己的才对。可哪想到人家人多势众,转眼之间的功夫,就是开着几辆车的追了过来。 而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一下子就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完蛋了,这下真的完蛋了。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这要是被他们抓到了,肯定会把我们拉去沉码头!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那么想逞义气啊!” 看她那开车的动作,本来就不算是老手。而这么一慌乱的,当即就是发挥了女司机的本事。一脚刹车当油门,车子一下就被她踩得急停了下来。而后面的车子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个情况,来不及刹车之下,它一下子就撞了上来。 咚的一声,阿红下意识就感觉要起飞。这是因为她忘记扎安全带的缘故。不过曹玮这个时候突然间伸出了手,在她快要一头撞上前挡风玻璃的时候一下子就把她给按了回去。 她这个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车祸带来的巨大冲击让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就来不及察看周围的情况。而就在她还在呻吟着的时候,曹玮把皮箱往她怀里一塞的,就对着她叮嘱了起来。 “东西拿好,自觉点,做到副驾上去。就你这开车技术,当什么司机啊!” “你要干什么啊?” 一脸迷茫的神色,阿红显然是猜不透曹玮现在是要做什么。 车子都被逼停了下来,那些古惑仔也已经是把他们团团包围。这个时候不应该下去投降吗,怎么还有心思跟她说这个事情? “你别管,老老实实在车子里等着就好。我马上回来!” 随意的抛下了一句话,曹玮直接就打开了副驾的门,从车里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几辆车已经是把他们给团团包围了起来。车大灯开得炽亮,照的四周通明,一点阴暗的角落都没给他留下,显然是不打算再给他任何走脱掉的机会。 而曹玮此刻也已经是没有了逃的想法,他直接走到灯光前,冲着那些古惑仔就发问道。 “你们是唐彬派来的,怎么,输了钱还不服气,想要用这种盘外招把钱拿回去?” “不只是输的钱,你身上赢得那一个亿我们全都要。唐老大说了,一亿一千万,少一分都不行。所以我劝你最好老实点,自己主动交出来。不然,我们兄弟几个可不介意在你这个小白脸的身上卸点零件下来。” 人群中有人出声,说法是千篇一律,只让曹玮冷笑不已。 “你当我傻啊,说的跟我交出来你们就会放过我一马一样。我最烦你们古惑仔的就是这一点,威胁人的话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一点创意都没有。” “少废话,让你叫你就叫,你管老子有没有创意。你以为老子是来拍电影的啊。” “别那么高估自己啊。讲真的,人家拍电影好歹还有点技术含量,知道写几句像样的台词出来烘托气氛。你扪心自问,我给你准备好纸和笔,你能写几句对白上去?对了,你字认全了吗?” 这态度,嚣张的简直过分。哪怕说古惑仔的日常里就有一项是对喷垃圾话,他们也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受到这么个待遇。 讲道理,我们是来打劫的,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们双方的身份吗? 一种彻头彻尾被人藐视的感觉,让这些古惑仔们一个个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而根本不打算再和曹玮废话的,这些古惑仔就已经是纷纷叫嚣了起来。 “驹哥,作了他吧。这个王八蛋,根本不给我们面子。不如先作了他,再从他身上把东西搜出来算了!” 这话说得,正和了带头古惑仔的心意。所以冲着曹玮一个狰狞冷笑的,这个被叫做驹哥的古惑仔就直接发号施令了起来。 “动作快点,两个人都做了。等事情搞完了,我请大家去吃海鲜!” “他妈的,老子斩死你这个小白脸!” 吃海鲜是小事,找到个机会在老大面前露个脸才是那些底层古惑仔心中的大事。 这一帮古惑仔里,有不少都是底层的小马仔,平日里想的就是能抓到个机会做一票大的,然后被老大看中好出人头地。而眼下,曹玮这明显就是个大大的机会。 所以根本就不用人撺掇的,就已经是是有一个二愣子一般的家伙,挥舞着一把西瓜刀的就扑了上来。 而对于他的这个莽撞举动,曹玮只能表现。 你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第五十三章 拳拳相交 挥刀的古惑仔动作上大开大合,一把西瓜刀恨不得是真把曹玮当做西瓜一般的,一刀就把他给劈成两半。 这摆明了是打算要了自己的小命,曹玮自然不可能跟他客气。所以一个侧身躲闪之下,他当即一个进步跨前,手肘如同一杆戳出来的大枪一样,一下子就顶在了这古惑仔空门大开的心口上。 而就像是被一辆车子给一下子撞飞了一样,这个古惑仔当场就双脚离地,腾空飞出最起码两丈远。而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他一落地就抽搐了那么两下,当下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阿彪?阿彪被打死了!他妈的,干死这个扑街仔!” 古惑仔是否真的讲情义,这事很难说。一般往往嘴上喊得响亮的,做起事来都是跑得最快的那一种。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那就是底层古惑仔基本没脑子,而且很容易就会被两三句话或者一两个意外的情况鼓动到热血上头。 道上不乏那种双方大哥表面上骂骂咧咧,其实已经准备握手言和。结果小弟突然间一个脑抽,拎着个酒瓶子一头锲上去,逼得双方不得不大打出手的情况。而眼下,其实也差不多。 曹玮一出手,那个被叫做驹哥的古惑仔就差不多看出来,这是一个标准的练家子。这让他心里下意识的就崩了一个紧。因为练家子里固然有不少是假把式,但敢在他们这么多人面前豪横,并且一出手就要了条人命的家伙,怎么看都不会是个滥竽充数的。 这就他有了点担忧的意思,担心会在阴沟里翻了船。而就在这个驹哥盘算着是不是要搞一点战术上的变动,免得手下这十几个弟兄死伤惨重的时候。他那个不开眼的小弟一叫,却是直接让局势变得不可控了起来。 一帮子古惑仔急于出头,又怕被人说不讲义气,怕被人看不起。所以一听那话,根本就不在乎他们中已经是死了人的,一阵呜呀乱叫的,他们就已经是纷纷挥舞着砍刀、扳手之类的凶器,冲着曹玮冲了上去。 不过冲归冲,他们倒也不是真傻。彼此之间还知道稍微协调配合一下,以形成一个围殴的场面。 这做法其实也不算是差。因为有句老话叫做双拳难敌四手,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你武功再高,一个人两只手,难道还能同时挡住我们这十几个人,十几把刀? 十几把刀同时劈下来,曹玮肯定挡不住。但问题是,古惑仔不是军队,他们根本练不出来古时军队那种协同并进,刀枪合击的架势。配合上先天就有巨大的破绽不说,曹玮的这一身功夫,也不是寻常那些小打小闹的把式拳可以比拟的。 北辰观虽然是三瓜两枣的道家支脉,但不得不说的是,其传下来的这几门技艺法门的确是立意深远。龙虎大丹法和那个神神道道的剑丸之术先不说,单说这四象拳,拉出来就是个故事。 四象拳起于北辰观第五代祖师,而彼时,恰是江南一带倭寇横行的日子。北辰观毕竟是出自全真,而全真自古以来就有抗击外虏的风俗。所以当时这第五代祖师也不多想,直接就投了军,入了当时的戚家军门下。 而戚继光,到底是有明一朝不世出的名将。其不仅能编纂兵法,更是在拳术功夫上有着非一般的见地。 当时北辰观的那位祖师,只能说是民间的寻常高手。在龙虎大丹不得入其门的情况下,他最大的本事也就是当年全真教祖庭流传下来的清静丹法以及那一点强身搏击之术。 但,这并非是说这位祖师就是什么庸才。事实上,十几岁就能继承一家门庭的道士,怎么都不可以以庸才来看待。 只是时运不济,难以在丹道上有所成就而已。但一入了戚家军,那真是如游龙入海一般,不多时就展现出了鳞角的狰狞。 先是学军中拳法,刀盾枪棒之术。月旬时间,士卒之中已经是难觅敌手。然后再与军中高手较技。或胜或败,却也总是有所得。 他是道士,挂着籍的那种。所以行伍之中也不忌惮于他。毕竟人家说的也明白,等什么时候海晏河清了,人家就要回老家修仙了。跟你们这想着登堂拜相的压根不是一路人。所以那些身怀绝技的高手也乐意和他切磋武功。 再加上那是戚家军和倭寇交战正酣,一路真刀真枪,刀山血海的走下来,他这一身功夫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起来。 只是,那时他功夫是高,但是却不成体系。既有全真一派的底子,也有军中兵械搏杀之术,甚至还不乏民间各家名流的所长。 而恰逢那时,戚大帅有意集结军中文武人才,编写《纪效新书》。北辰观的这位祖师作为当时已经享有盛名的军中高手,自然位在其列。 这不仅让他能和戚大帅这种不事出的军中统帅直面交流,更是有机会和当时的武道名家,编写过《剑经》,和戚大帅并有俞龙戚虎之称,统帅另一支俞家军的俞大遒过一过手。 如此一番经历,总算是让他脱离出樊笼,得以高屋建瓴的将一生所学尽数归纳,尔后,终是于他三十六岁那年,写就了这一本《四象拳》的拳经。 以四象之龙虎龟雀喻其形,以四灵之金木水火申其意,以四神在天之斗宿变化彰显其势。糅杂拳脚刀剑枪棒之术,已是有在道家武学中推陈出新,自立门庭的大气象。 而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这一门拳法是脱胎于军争杀伐之中,是切切实实的技击搏杀之术。 数百年前,北辰观先祖仗之以搏杀倭寇。几十年前,曹玮的曾祖和祖父,也是借着这门功夫在华夏大地和鸭绿江畔,和那些外虏敌寇厮杀。 说一句人头滚滚,堆积成山那可能有些夸张。但细数下来,仅这几十年间,死在这门拳法下的敌寇没有个一百,也有八十了。 曹玮自幼被上过朝鲜战场的爷爷操练调教,一身大师级的拳术几乎就是炉火纯青一般。眼下这些古惑仔一围上来,他立马就从他们的动作中看出了破绽。 而毫不迟疑的一个箭步之下,他直接窜到了一个古惑仔面前,在抬手啪的一下架在他挥刀手臂的瞬间,他的另一只手臂就好像是挥舞的铁鞭一样,咔的一声就砸在了他的肩颈上。 这地方肌肉稀薄,全靠骨骼支撑。而在这股沛然莫当的大力之下,他的整个脖子颈椎一块直接就被砸了个稀碎,眼见是不活了。 人是死了,但曹玮并没有就此把他给抛下。而是一个废物利用一般的手上一揽,把他整个身体像是沙袋一般的在身后一坨,直接就挡下了三四刀从身后袭来的暗算。 然后脚步一杵,身形一靠,好似老龟驮山一般,中间还夹杂了点八极铁山靠的意思。这百八十斤的一个尸体直接就变成了个出膛的炮弹,呜呜带风的就砸在了身后那几个古惑仔的身上。 几个人被砸的一片哀嚎,怕是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不过曹玮并没有理会,因为他面前还有三个家伙拿着刀的就向他挥砍过来。 当中一人冲的最快,曹玮于是抬腿一脚,正中手腕。人腿部的爆发力量向来巨大,所以这一脚之下,已然是把他的手腕骨头给踢了个粉碎。 而这还不止,曹玮一招之后,立马身若游龙一般的腾空一个辗转,双腿交击之下,又是一脚正中这倒霉蛋的下巴。 巨大的力量宣泄,直接就把这人踢得脑袋后仰,原地腾空的倒翻了一圈。而他又不是武行里专门练过的武替,ufc上那些职业的表演人员,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护住自己的要害,所以自然的,他这人一落地的就直接没有了声息。 而这个时候,身边两个古惑仔也才刚冲到面前。脸上的神色还没有来得及从凶狠变成惊骇,就被曹玮一手一个,直接握住了他们抓刀的手臂。 两人自然是想挣扎,但成天花天酒地还嗑药的身子早已经被掏空,哪里能比得了曹玮这样的练家子。 手上一个擒拿扭转,两人的腕骨纷纷脱臼。随后并指成刀,双手如鸟翼张展一般的抬手一撩,手掌边缘直接掠过两人咽喉,细碎声响之下,已经是将这二人颈骨直接劈手斩断了开来。 这自然是不活了。而顷刻之间,死了四个,伤了三个,却连对方一个衣角都没有摸到。这群古惑仔就算是再怎么热血上头,此刻也差不多是被一盆冷水淋头一般的,彻底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首先是后怕。临阵逃脱还不至于,毕竟这种事情临阵逃脱可是江湖大忌,到头来被社团知道了,指不定要连累家小。 但人难免会怕死,而这一贪生怕死的,自然就让他们的动作变得犹豫了起来。 生死搏杀最忌讳的就是犹豫,所以一看到这些人犹豫了,曹玮是半点不带迟疑的,直接就以猛虎下山的架势向着他们就扑了过去。 猛虎穿林,猎猎生风。 一众古惑仔完全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是被曹玮直接逼近到了身前。出拳即伤,动手辄死。两三下的功夫,又是几个倒霉蛋或死或伤的倒在了地上。而这么一看,古惑仔那边也就是那个驹哥,还算是完好无损的了。 这让驹哥压力巨大,他做梦都没有想过,居然有人能这么能打。而眼看着这家伙已然是向自己慢步逼近了过来,他想也不想的,就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枪来。 第五十四章 人生美梦 “别过来,我让你别过来听到没有!” 面对着驹哥手里的黑星,曹玮却也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两人相距大概十来步,这个距离,曹玮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或许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兔起鹘落的事情,但谁能肯定这个兔起鹘落之间,对方手里的那把枪不会走火? 拿肉身磕子弹,曹玮还没有自大到这种地步。而就在他忌惮着,有些不敢动作的时候。对面的驹哥却是一下子来劲了起来。 “他妈的,原来你也怕枪啊!也对,都1990年了,耍刀枪的大清都他妈亡了!你本事在高,还能比得了当年的黄飞鸿、霍元甲?” “小子,识相的把你身上那笔钱给掏出来,不然,别怪老子手里的家伙不长眼!” 从畏惧到威胁,只在这家伙的一念之间。而本来说,如果这家伙依仗着手里的家伙一心想要逃命的话,心中有所忌惮的曹玮未必不会放他一马的,任由他就这样离开。可他偏偏贪心不足蛇吞象,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放弃那一个亿,这就让曹玮一下子就在心里冷笑了起来。 他这人吃软不吃硬,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他。所以杀心骤起之下,他脸上瞬间就浮现出了一个有些森寒的笑容。 “想要那八千万,行啊。支票就在我兜里,自己过来拿啊!” “想耍花招?”眼神在曹玮和他身后的车子间来回瞟了一下,驹哥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别忘了,枪在我手上,我就不信,你的拳头还能比子弹快!” 他说着,已经是一步又一步的慢慢靠近了过来。而伴随着他的接近,曹玮脸上的笑意也开始越发的浓烈。 而看到曹玮脸上的这幅这笑容,驹哥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神庙里那些凶神恶煞一般的雕塑,内心里陡然一慌之下,他的浑身汗毛都有些不由自主的倒竖了起来。 人类的本能,让他感到了惧怕。但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惧怕,他又根本说不清楚。只能是把这当做是自己的神经太过于敏感了一些,他三两步的就走到了曹玮的跟前,并且用枪口死死的对准了曹玮的脑袋。 “钱呢,给我交出来!” 用恶狠狠的语气掩盖着自己内心里的慌乱,这个叫做驹哥的古惑仔首先想到的还是钱的事。 一个亿,这笔数额太过巨大。他甚至都有趁着这个弟兄们死伤惨重,一个人卷钱逃跑的打算。 和联胜虽然势力不小,但那也只是在香江这一个地方。出了香江谁知道和联胜是哪根葱。而他要是有了这一个亿,完全可以逃到米国、欧洲,只要隐姓埋名的把身份一换,谁也别想找到他。 诱惑如此之巨大,也难怪他不动心。只是,面对此刻已经顶到自己脑门上的枪口,曹玮却是嘴角一扯的,就露出了一副森然的白牙来。 “开枪啊。杀了我,钱自然就是你的了!” “你他妈以为我不敢?别他妈给我耍花招,把钱交出来!” 驹哥心中越发的紧张,而这紧张也是让他越发叫嚣了起来。 但不管他怎么叫嚣,曹玮还是没有动作。他只是眼神冰冷的对着驹哥冷笑,眉宇间已然是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 “别废话,开枪。连枪都不敢开还想要钱,你是没睡醒吧。” “艹,扑街!” 一声恶狠狠的叫骂,驹哥的脸色也是瞬间狰狞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扣动起了手上的扳机。 但只听嘭的一声枪响,眼前也只见人影一晃,曹玮已然是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躲闪动作,愣生生的将子弹从自己的脑袋边上避让了过去。 如此惊人的举措,让驹哥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表情上也开始崩溃了起来。 他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心中慌乱之下,他连忙就要再次扣动扳机,但曹玮已经是不给他这个机会的,一把攥着他的手腕就把他持枪的手给高架了起来。 “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没抓住,那就别怪我了!” “等等,我投降,我” 话还没有说完,曹玮抬手一掌就已经是以虎扑之势重重一击打在了他的侧脸上。 巨大的力量直接让驹哥颈骨断裂,脑袋一下子就扭成了一个惊人的角度。身体也瞬间的瘫软了下来。 而随手将他手中的手枪拿下,曹玮对着那几个扭头就要逃跑的古惑仔就已经是挨个点起了名来。 人都杀了好几个,他自然不会有开枪还会手抖的情况。心思沉静,动作标准之下,几个刚跑出不过米的古惑仔等于是活靶子,一枪接着一枪的,他们就已经是纷纷哀嚎着的倒在了地上。 有人倒霉,直接被打中了要害。两口气一喘,两三下就没了呼吸。而剩下的人虽然侥幸逃过了一劫,但也是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曹玮对这些妄图截杀自己的家伙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反正也只是一群人渣般的古惑仔,留在世上也只是浪费空气而已。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干脆一点,送他们早死早托生算了。 他下手很快,几个重伤的古惑仔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而等他就这么带着一身煞气的回到跑车里,阿红已然是如同受惊的鹌鹑一般,一下子就把自己给蜷缩了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记得装自己是瞎子或者傻子。你这么说,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你什么都看到了吗?” 把枪往车子前面一丢,曹玮一边数落着,一边油门一踩,就把车子重新发动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阿红才多少有些缓和下来的意思。 她意识到曹玮可能是没有伤害自己的想法,所以她也是壮起了胆子的,就对着曹玮小心翼翼的询问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就因为他们想要抢你的钱吗?” “如果我说是,你怎么看?” 曹玮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而是这么反问了一句。听到这,阿红当即脸色一僵,然后连忙就强笑着摆起了手来。 “我怎么看当然是杀得好了。简直就是为民除害呵呵,我这么说,你等下能不能放我一马,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乱说出去的。” “放心,我要是想杀你,刚刚就动手了。把你的尸体往那几个人中间一抛,说不定还会被警察联想到什么其他的事情。” 把方向一打,从僻静的街道直接汇入到一道车流之中。曹玮也不用担心会再被人给追上来。而这个时候,他也是直接对着阿红问道。 “喂,你刚刚说你在这里租的有地方。怎么走?” “什么?你要去我住的地方?” “是你一开始跟我说,让我跟你去你住的地方避避风头的。怎么,你想出尔反尔?” 曹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而下意识的把他此刻的神色和之前那副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模样联系到一起。阿红脸色一白的,就直接拨浪鼓一般的摇起了头。 “怎么会,我当然愿意那个,下个路口往左走。” 原本一个性感大气的美人此刻却是怕的如同一个受气小媳妇一样,明明怕的要死,却还逼着自己强作笑容。这幅反差颇大的模样,让曹玮一个忍不住的直接就笑出了声来。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怕我。我一般只会对那些人渣动手。看那伙人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他们手上没少沾血。干他们这一行的,死有余辜。被我撞见了,自然是活该他们倒霉。可你就不一样了” “第一,你是个女人,而我从来不对女人动手。第二,虽然说出身可能差了点,但是你秉性不错。好人和坏人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所以你只管放心就是了。你要是真怕,等下我给你送到家,我自己离开就是了。” “真的?” 别的话阿红听得只当一个乐,毕竟好话谁不会说。一个人的真实面目如何,不是看说的,而是看做的。这一点阿红在当了这么年舞女之后,早就看清楚了。 而最后一句,就不一样了。能尽早摆脱掉这个煞星,她求之不得。所以明知道自己这么问可能会得罪他,她还是忍不住的脱口问了这一句。 当然,话刚说出来,她就有些后悔了。做人怎么能这么老实,心里想什么都直接往外说,是没被人骗过吗? 心里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个嘴巴,她现在只想说些什么好听的来尽快补救一下。可还没有等她开口,曹玮已经是对着她直接吩咐了起来。 “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五十万出来。就当给你的精神损失费还有车钱。” “那群人虽然已经被我干掉了,但保不齐还有什么其他人看见你的这辆车。所以等下把你送到地方之后,车子我就开走了。如果有人问到你,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车子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偷走的,明白吗?” 阿红不是傻子。曹玮这么一说,她立马就意识到了曹玮刚刚那么痛下杀手的,很可能就有保护自己的一层意思。 毕竟他的身手那么高超,压根就不像是会怕什么社团的模样。而社团那边,对于这种难啃的硬骨头,估计也不会有死磕到底的打算。 曹玮只需要高抬一手,双方就很有可能罢手言和。而到时候,死伤的那些小弟说不准就会算到她这样的小人物头上。而真要是发生那样的事情,被卖进马栏恐怕就是她最好的下场了。 这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而以她对这个残酷社会的了解,但凡曹玮只要那么自私、残忍一点点,这都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情。 但,他没有这么做。而这么一想,她的内心里就忍不住的泛起了波澜来。 这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 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会有白马王子。可残酷的现实总是告诉她,她的人生担不起这样的美梦,一个陪酒的小姐,怎么可能会和那些光辉的王子有所交集。 命运这东西从来都喜欢玩弄她,而不是予以她馈赠。说真的,她都已经习惯了 可今天,她却突然觉得,或许这就是一个命运发生转折的时候。 毕竟上天不能总是嘲弄我,它也总要对我笑上一回吧。 这样想着,她就鼓起了勇气,悄悄把手伸了过去 第五十五章 命运馈赠 一夜无话 曹玮是在旖旎的绮梦中醒来。身边的女人还在沉睡,而摸着自己被揉搓的像是鸡窝一样的脑袋,曹玮忍不住就吁了口气,暗叹着果然是草率了啊。 哪怕是他这样的重生者,在亲手制造了一番杀戮之后也难免会滋生出一些负面的情绪。这不是光靠压抑能也压抑得住的,因为这是人类的本能。 人类作为动物先天性就有着一股冲动型的本能,这是人类自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兽性体现。而杀戮,会刺激这种兽性,让它在你的身体里层层堆积。 就好像一座火山在地底下蠢蠢欲动一样,如果不加以宣泄出去,那么势必就会有一个惊天动地的结果。 当然,宣泄的方式有很多。但其中最有效的一种,莫过于肉体上的发泄。而本身就是一个火药桶,结果一点火星燎过来,那结果自然也就成了半推半就,顺水推舟一般的,两人直接滚到了一起。 而现在一觉醒来,曹玮立马就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 昨夜虽然有些狂乱,但也不至于让曹玮失去了记忆。前后那么长时间,他多少也是和阿红聊过一些私密的事情。而对于阿红,他也算是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出身屋村,母亲早早就跑了,父亲也是个烂赌鬼。所以十三岁的时候她就离家出走,而十六岁的时候,她就入了这一行。 仗着自己的几分姿色一头扎进肮脏的染缸,将自己浓妆艳抹的化妆成一个陪酒卖笑的小姐,这似乎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但可耻吗?曹玮觉得并不可耻。 比起那些物欲横流之下甘愿出卖肉体的女人,阿红的选择更多的是出于无奈。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如果不是真的走投了无路,谁又会选择放弃自己?一切说到底了,只是为了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中生存。而这,只会让人觉得辛酸,感觉到遗憾。 或许,命运如果不对她这么严苛的话,那么这就是另外的一个故事了。 但命运对她更多的还是苛责,因为它正在尝试着击碎她想要维护的一切。 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却是所托非人的碰见了一个骗子。而与此同时,另一边,哪怕她一直坚持着只做一个陪酒的舞女,而不是那些出卖肉体的小姐。但那些如同群狼环伺般的男人,又岂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这种无助的羔羊? 阿红直到今天还会记得那个恐怖的夜晚,而做出这种事情的不是别人,就是唐彬。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见唐彬就那样失态的原因。但这又能怎么样?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舞女而已。和有钱有势的唐彬比起来,她弱小的简直就像是一只蚂蚁。 报警?用法律来保护自己?别开玩笑了,香江的法律保护的可不是她这样的底层平民,那些有钱人才是它们庇护的对象。 而报复?她怎么才能报复一个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拿命吗?可当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现实,逼迫着她不得不屈服。而也就是这么把血和泪水往肚子里咽的坚持了那么几年之后,阿红到底还是没有能留下她的那个孩子。 直到这个时候,她陡然回首,却发现自己已经是很难再回头了。 当初选择跳进了这个大染缸,如今再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太难。难到她自己都不相信。 她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标签,一个风尘女郎的名头挂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一辈子都再难抬起头来。 而她如今唯一的念想大概也就是,攒上一笔足够养老的钱,然后到一个再也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重新开始。 洗尽铅华,让那个曾经的舞女阿红逝去,只留下一个普通的叫做阿红的女人。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可如今,一个男人的突然闯入却是打乱了这一切。 敏锐的注意到阿红的呼吸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曹玮立马就意识到了她人已经醒了,不过是在装睡的这个情况。 这么做一个很大的原因估计就是不想给自己难堪。深知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她不敢有哪怕半点多余的幻想。所以,把这就当做是一场美丽的幻梦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最起码的,总比这场梦被活生生的撕扯的支离破碎的强。 然而,曹玮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直接离开。而是伸手一拍啪的一声落在了她的屁股上,把她一下子就惊了起来。 “行了,别装了。起来,我有事和你说!” “有事情你就说嘛,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会儿!” 阿红不知道曹玮要说什么事,但她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她只是把一味想要逃避的,干脆就把自己窝在枕头下面的去当一只鸵鸟。 这情况简直可笑。都快三十的女人了,怎么还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手上稍微用力的在那块丰腴上拧了一下,曹玮也不强求的,直接对着她说道。 “等下我就要走了。那一箱子钱,就留在你这!” “我不要你的钱!” 一声尖叫的突然翻起了身,阿红显然是情绪激动到根本没法控制自己。而这反应倒是有些出乎曹玮的意料,他拍了拍手里的皮箱,直接就反问道。 “真不要?这可是五百万?” “我不要你的钱,你给我走,走啊!” 这世上不爱钱的人不多,如果是换做平时,阿红怎么也不会放弃这五百万。但眼下,曹玮的这个行为明显是刺痛了她,以至于说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忍不住就声嘶力竭了起来。 “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羞辱我!没错,我是个小姐,我下贱!但我不是出来卖的啊!你给我钱是打算把我当什么,当鸡吗?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无疑意味着此刻她内心里那股子无法言语的剧痛。而对此,曹玮则是干脆往她身边一坐,然后顺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自己?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嫖客吗?五百万一晚上,你也真是敢想!” 话虽然说的不那么好听,但是这个道理却是挺真实的。 毕竟这年头明星的片酬都没有五百万,要是拿五百万叫只鸡,那简直就是天价。再大的冤大头也不会干这种蠢事。 而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阿红也是一愣。脸上多少有些迟疑和犹豫的,而想了一想,她到底还是带着点哭腔的对着曹玮张开了口来。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把阿红扳过来,让她正对着自己的眼睛。曹玮直接就以一个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当然是安家费。五百万买你的后半辈子。怎么,你不愿意?” “你难道想包养我?” 曹玮的说法让阿红一下子就感到了惊喜,而惊喜过后,更多的还是一种惶恐。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哪怕说是最好的设想,她也仅仅只是期望着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就足够了。 毕竟,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一个低贱的舞女,而且还是残花败柳之身。最关键的,还有她和曹玮年龄上的差距。 昨天夜里褪去所有伪装的时候曹玮就已经是暴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情况。尽管当时已经夜色朦胧,但她还是意识到曹玮年轻的有些可怕。而眼下当面这么一照对,她更是能清楚的辨别出曹玮的真实年龄,恐怕也就和那些还在上高中的半大小子差不多。 这情况简直就是一个荒谬。她现在还想象不出来,一个少年郎要有着怎么样的本事才能在赌场里一掷千金,一晚上赢下上亿的天文数字;然后又是怎么样的心性,才能如同杀鸡屠狗一般,眉头都不眨一下的干掉十几个古惑仔。 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还说要保养自己?自己今年都已经二十八了,比他都快大上一旬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挺自然的,但稍微往这方面一想,阿红自己都为自己感到脸红。 “我” “少废话,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这么告诉你,我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别人动半个手指头。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从今天起你都要跟跟以前说再见了。” “答应了,这五百万就是你的安家费。往后我会时常去看你,你只要乖乖的,我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那这五百万就是你的分手费。离开香江,自己选个地方,也够你下半辈子生活了。” “我就说这么多。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霸道?” “霸道?”冷哼了一声,曹玮直接就一把把阿红给按在了床上。而直视着她有些躲闪的眼睛,曹玮则更是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你就当我是霸道吧。” “听着,我不在乎你以前是怎么样的,也不在乎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必须要听我的!所以我对你霸道,天经地义。怎么,你有意见吗?” “我” 阿红愣愣的看着曹玮,脸色却已经是开始渐渐的绯红了起来。 甜言蜜语,她听惯了。也知道男人的甜言蜜语并不可信。所以相比较于那些好听的情话,她倒是更中意这种如同宣誓主权的豪迈发言。因为这只会让她有一种被保护起来的感觉。 凄苦了一辈子,最渴望的不就是这些吗? 本身就不是什么扭捏的性格。再加上这种幸福都已经是肉眼可见一般的在对她招手了。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要是错过了,可能往后余生都只能在后悔中渡过。所以她再也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就点起了头来。 “我答应你。” “聪明,我就喜欢聪明的女人。” 在阿红的脸上啄了一口,曹玮到底还是没有留恋这种温柔乡。而是一边换起了衣服,一边就对她叮嘱了起来。 “那么就先这么说定了。五百万放在你这,你只管拿去花。然后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等过一段时间之后我再联系你。” 确定了这种好像情妇一样的身份,阿红倒是对这样的安排没有了什么抵触。香江的风气向来传统,女人花男人的钱,在她看来也是天经地义一般。 只是,多少还有点做梦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她到现在居然连曹玮的名字都不知道。想到这,她连忙开口。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曹玮,这是我的真名。不过以后在你这里,你可以叫我明昭,司空明昭!” 第五十六章 新人生 司空,是汉代三公之一,也是曹玮他们家族的渊源所在。而明昭,既是他的道号。二者结合凭空生出来这么一个名字,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一个能方便行动的马甲。 曹玮没有细说,阿红也没有多问。不过凭借着风尘场里混迹这么多年的经验,她也是大致的能料想出来,这应该是为了应付和联胜后续追查而弄出来的一个假身份。 这就跟江湖上很多人都会用一个花名,而不用自己的本名一个道理。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不被累及家小。 可这里面存在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曹玮是在唐彬面前露过脸的。尽管说他那个时候乔装打扮了一番,但这种程度上的乔装打扮,真的能混淆别人的视线吗? 答案是能!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曹玮是乔装打扮的本事高手,几乎能让他改头换面一样。而是,他在这个时候动用了特殊功能型道具。 昨天的一番厮杀,给他解锁了一个新的黄铜成就。 冷酷杀手(黄铜):你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特质——当你大开杀戒之时,凡人将因为你而颤抖。 解锁获得三十点成就点入账,重新把他的成就点冲到了五百这个数值。 而拿出十点成就点往自己乔装用的平板眼镜上使用了个特殊降临。他的这个平板眼镜当即就有了这么一个特殊的说明。 克拉克的平板眼镜(临时)。 说明:来自氪星的遗民卡尔艾尔为了隐藏在人类世界当中,不被那些普通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使用了这样一副眼镜来进行伪装。而神奇的是,当他戴上这副眼镜之后,没有人知道他是那个来自氪星的超级英雄,所有人都只把他当做是堪萨斯州的乡下男孩,大都会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 作用:戴上这副眼镜,你的一个形象将被从人类的意识当中割离出来,除了你所认同的对象之外,所有人都不会认为你本尊和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小心,这并不是万能的,因为总有人可以发现端倪 备注:这是个临时的便宜货,它只能持续二十四小时。你可以尝试永久性的拥有它,因为它值得你这么做。 这是一个非常的bug的能力。从阿红看到曹玮戴上眼镜,整个人都直接变得目瞪口呆就能看得出来,它的功能绝对超乎想象。 曹玮自然也想永久拥有这样一个特殊道具,但可惜,那个数字太惊人,以至于他现在根本不敢有这个念头。 要知道,把陈近南请到温嘉文的身上,也才十点成就点两个钟头。其效果之巨大,堪称能让人脱胎换骨。可同样的点数放在一个眼镜上却只能让它维持这个功能一天,这足以说明这个眼镜非常的珍稀且昂贵。 曹玮敢挥金如土,却不敢挥霍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成就点。所以,他只能放弃。 “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别舍不得花钱。乖乖等我联系,明白吗?” 相比较于青春洋溢的曹玮,眼前这个明显要冷酷和成熟许多的司空明昭倒是让阿红更能接受一些。而看到她乖乖的点头。曹玮笑着在她妍丽的脸蛋上抚摸了一下,就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外走去。 “我走了,别忘了想我” 这话听在阿红的耳朵里,只让阿红感觉身上一阵酥麻。而直到窗外车声呼啸,他整个人都不见了人影之后。这个向来以坦荡热辣而著称的大女人已然是按捺不住内心里羞涩和窃喜的,直接就把自己一头埋在了枕头里。 “要死了,真是要死了。阮湘红,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羞。怎么能真就答应了他,被一个比你小这么多的小男人给保养了。你真是”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不过傻笑归傻笑,她倒也是没有忘记了正事。 一个激灵的坐起了身,连忙的将曹玮留下的皮箱抱入怀中。打开来一看,里面满满一箱的大面额钞票让她整个人都震撼了起来。 尽管说昨天晚上有上亿的筹码堆在赌桌上,但那只是筹码,和真金白银的钞票相比到底还是差了那么点感觉。而且再说了,那个时候那些筹码可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哪像现在,这五百万都是任由她挥霍的。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真要让她像是那些大亨包养的情妇那样挥金如土,她自己都舍不得。 按她自己的想法,与其做一个败家娘们,还不如想着用这笔钱搞投资、做生意。说不定她就能借着这么一个机会,一跃成为商界里的一个传奇人物呢。 这个想法她还跟曹玮提过一嘴,而曹玮也是表示了支持,甚至还给出了不少的意见。只是当时她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现在一回想起来,居然已经是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这哪行?她可是真的想要做出一点成绩,好让她的小男人能够对她刮目相看的。所以一番翻箱倒柜之下,她就已经是拿着纸笔的开始抠起了笔头来。 “小男人是怎么说的啊?奶茶?对,奶茶。” “把传统的奶茶和果汁汽水冰淇淋混合在一起,开一家主营饮品、兼营小吃点心的小店面。主打的是各式饮品,面向的是青少年男女。好像是这么说的没错,可这东西行得通吗?” 毕竟是真菜鸟,从来没有在商业圈子里转过哪怕一天。所以即便是捏着曹玮交代给她的,几乎等同于商业圣经一般的后世经验,她还是难免的有了些迟疑。 她可不想曹玮给她的第一笔钱就打了水漂,所以她也是很认真的在思考着其中的可能。但尽管她觉得这或许行得通,但内心里的不自信还是让她忍不住的踌躇。 “烦死了。我记得小男人还说过些什么东西啊对了,合作伙伴。要找靠得住的合作伙伴。” “靠得住的合作伙伴?” 对于这个人选,阿红根本就不假思索的,拿起床头的座机话筒就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首先传来的是一个粗豪的女人嗓音。 “阿红,你这个死丫头,你死哪去了。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你是不是不想做了啊。” “cat妈啊,我先跟你说个好消息啊。有人愿意花二十万买你的那辆小破车,只要你说车被人偷了,钱马上就能到我账上。怎么样,你卖还是不卖?” “卖,当然卖。碰上这样的凯子,你可不能让他跑了!” 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阿红不是忙着给自己找信得过的合作伙伴。而是先处理起了那辆车子的事情。以这样的借口抹除掉自己和那辆车子的关系,这样就算社团那边顺藤摸瓜的找了过来,她也能用这个借口糊弄过去。 毕竟,她只是一个舞女。而谁也不能指望一个舞女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是。 “我就知道你这么说,所以昨天下午我就已经把你的车子卖掉了。钱在我这里,我过两天回香江就给你。你现在把电话给阿敏,我有事情要跟她说” “哎呀,你个臭丫头。都敢这么和我说话了啊!” “喂,八婆。你想清楚再说话,你的二十万现在可是在我这里!” 作为妈妈桑和舞女小姐,两人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以至于说相互之间都可以用这种特殊的称呼来进行调侃。 当然,一般情况下肯定是妈妈桑要底气更足一些,但谁让现在阿红成了大爷呢。 “好,我这就去。你个臭丫头,到时候你要是拿不出钱你就死定了!” “少不了你的,赶快把阿敏叫过来!” 一番催促之下,电话那边很快就响起了一个文文弱弱的女性声音。而听着这个声音,阿红立马就大呼小叫了起来。 “阿敏,是你在那边吧。听着,现在马上把所有的事情放下,到我在濠江这边租的房子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记住了,马上过来!来晚了就要出大事了!” “喂,喂红姐?” 虽是浓妆艳抹,但依然不减清丽姿色的阿敏有些焦急的放下了话筒。然后来不及多说些什么的,她对着cat妈告了个假,就匆匆忙忙的赶着最近的一班渡轮,向着濠江杀了过去。 而等到她来到阿红的房子前,已经是快要正午的时候。 两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此刻正堵在阿红的门口,砰砰作响的敲打着房门。而一看这情况,这个气质柔弱的女人当即就像是被刺激了的母豹子一样,挥舞着自己的手包,就噼里啪啦的就砸了过去。 “你们是谁?滚开啊,别以为这里是个女人你就可以欺负她,我已经报警了你们知道吗,等警察来了你们就死定了!” “大姐,大姐!饶命啊,我们什么都没做啊。我们就是送餐的伙计,我们没干坏事啊。” 两个男人被这突然的泼辣举动弄得狼狈不堪,可偏偏他们又被阿敏说的报警给吓住了,根本不敢还手。以至于说他们只能是连声的叫屈,然后还赶忙的把自家的外卖箱子给亮了出来。 “啊,送餐的?” 看着人家手里提着的大铁箱上明晃晃的“和记”大字,阿敏脸一红,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而这个时候,恰巧阿红打开了门,一看门口这情况,她也是直接纳闷了起来。 “哎,你们这是?阿敏,你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啊。” “大姐,你叫的外卖。还有,能不能跟你朋友说一声。我们真的只是送餐的伙计,没必要闹到叫警察这么凶吧。” 第五十七章 姐妹情深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吓你们的。这样,我多给你们一点小费,就当是给你们赔罪了!” 让两个伙计把自己订的餐品拿到屋子里,阿红一边替自家姐妹赔罪着,一边就有些大手笔的给了五百块的小费出来。 而看在钱的份上,两个伙计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提点着阿敏以后要注意,不要什么人都觉得是坏人,就径直的带着餐箱离开。而直到这个时候,阿红才双手环抱的冲着阿敏坏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你这个丫头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居然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我该说你是真人不露相吗?” “什么真人假人的!还不是因为你。电话里你也不说清楚,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埋汰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叫做阿敏的女人回想起自己刚刚的泼辣,一时间也是有些燥的不行的,冲着阿红就撒起了泼来。 和浑身没有一点矫情,利落大方、美艳奔放的阿红不同。这个叫做阿敏的舞女完全是另一种小家碧玉,我见犹怜的风格。不过巴掌大的小脸,虽然是浓妆艳抹,但依然可以看出她五官的清丽和气质上的楚楚动人。 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其他的情况,她在眉眼上和身为老师的何敏竟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不过,毕竟不是完全相同。况且两人的气质风格差别也是极大。稍微辨别一下的话,也不难辨别出她们谁是谁。而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说这个阿敏是个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美人胚子。 如此美人,居然和阿红一样流落风尘。这其中自然也是一个故事。而阿红就很清楚这故事里的一切,这也是她此刻把阿敏叫过来的原因所在。 不过阿敏对此还是一无所知,打闹完之后的她看到桌子上那一大堆,少说也是五六个菜的外卖。心里一时好奇之下,她也是立马就对着阿红打趣了起来。 “红姐,你不会是发财了吧。居然点了这么多好吃的。我看看哇,龙虾、鲍鱼、还有鱼翅?你这未免也太舍得了?我记得你的股票不是在跌吗,这么吃不过日子啦?” “放心,吃不穷我的!” 放在昨天,可能阿红还真的会计较一下这点小钱。但眼下,这些可不会被放在她的心上。 “不过我这么着急喊你过来可不是单纯为了请你吃大餐的,我是有正事找你” “对了,你火急火燎的,我还以为你在赌场那边得罪了什么人呢?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让你这么着急的催着我过来?” “放心,是好事情!” 拉扯着阿敏把她按坐在了餐桌边上。阿红一边殷勤的给她递了一盅燕窝,一边就拉着她的手说道。 “你还记得我原来跟你说过的话吧。” “你说过的话多了呢,哪一句啊?” 被眼前这一桌子菜勾得馋虫大动,这个阿敏可没有空细想阿红究竟要和自己掰扯些什么。而看到她这个心不在焉的小模样,阿红只能把她整个人往自己面前一扳的,就正色说道。 “就那句那天晚上我跟你说的,劝你赚够了钱就收手,这一行是不能一直干下去的话。” “我知道的,红姐。而且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姐妹俩一起捞够了就收手,然后把攒下的钱拿去做小生意可问题是,这离我们的目标不是还远着吗?” 阿敏有些不清楚阿红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提起了这个。因为就跟自己对红姐的事情一清二楚一样,自己家里是个什么情况阿红应该也是清楚的才对。 她妈妈身体才刚刚好转,妹妹还要上学,继父现在还在牢里。一家人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看着阿敏不解和困惑的眼神,阿红也是不再隐瞒的,直接就说道。 “没错,以前我们距离攒够钱的目标还远。但是现在,我们有钱了!很多很多!” “很多是多少?” 之前还在为了股票的事情急得快掉头发,结果一转眼就说自己有钱了,阿敏当然会怀疑这话的真假。而面对她的怀疑,阿红直接对着她伸出了五根手指来。 “这个数!” “五十万?你哪来的五十万,你把股票卖了?可你的那些股票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靠,小妮子,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白了阿敏一样,阿红显然是觉得这丫头心直口快的有些太不会说话。她投资的眼光是差了一点,以至于说都快把老底都给赔进去了。但你也没有必要明说吧。这也就是咱俩关系好,不然就凭这句话,我非要把你的这张破嘴给撕了。 懒得和这妮子继续掰扯,不然还不知道她能给掰扯到什么地方去。阿红干脆就摊了牌。 “是五百万!” “五百万?”一听这话,阿敏一惊,整个人都忍不住蹦了起来。“红姐,你哪来的五百万?” 对于她来说,五十万都够离谱的了,就更不要说五百万了。她首先震惊于这个惊人的数字,然后就是直接质疑起这笔钱的来历。 不是她不信任阿红,而是知根知底的情况下,她真的想不到阿红有什么本事能突然弄到这么大的一笔钱。此外也是最关键,她怕这笔钱来路不正。 如果说是因为违法的事情而得来的这五百万,那她真的打算建议红姐赶快投案自首,免得被抓到了之后更加不好交代。毕竟不管是兵还是贼,都不是她们两个小舞女能够得罪得起的。 阿敏是什么性格,阿红比谁都清楚。所以都不用说出口的,她就知道阿敏在担心些什么。 小姐妹能首先考虑到自己的安危而不是钱的问题,这固然让她感动,但她联想这么丰富说真的还是挺让她无奈的。 “放心,这笔钱来路很正。是从赌场赢回来的?” “赢回来的?红姐,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阿红是个什么手气,这一点从她买股票都快亏死了也能看出来一二。你说她一个晚上从赌桌上赢个万把块,阿敏勉强还能相信一下。但五百万?你就是把她们俩绑在一起,后半辈子的运气都压在上面,她也不觉得她们能有这样的本事。 “喂,你个死丫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埋汰的意思阿红就有些接受不了了。她运气怎么就不好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她怎么能碰到那么一个小男人? 想到那个把自己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小男人,阿红的脸上又是忍不住的泛起了绯红。而这被眼尖的阿敏一下子看到了,她立马就忍不住诧异了起来。 “红姐,你怎么看起来有些奇怪啊。看你这模样,还有这脸色,就好像是朵浇灌了的鲜花一样。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找男人了?” “关你屁事啊!” 阿红还想着抗拒从严,但阿敏和她是什么交情?一番威逼利诱之下,阿红到底还是选择了坦白。而她这一坦白,立马就让阿敏惊掉了下巴。 “红姐,不是我听错了吧。你居然会被人包养,而且还是一个比你年纪比你小那么多的小男人?你怎么会答应这么荒谬的事情?” “荒谬吗?或许吧,不过那个时候我真觉得,我应该博上一把。毕竟女人一辈子能有几次遇到这样的机会。既然遇到了,那么就不该让它错过” 这个道理,阿敏也明白。毕竟她也是一样的身份。而扪心自问的,假如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好像自己真命天子一样的男人,她愿意赌上自己一切的去博上一把吗? 或许会吧。 终究是还不到那一天,阿敏也无法肯定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而此时此刻,她也只能是为阿红由衷的感到高兴。不管以后如何,最起码她现在是幸福的。而这对于她们来说,其实就已经是一个很美好的事情了。 话虽如此,但阿敏多少还是有一些异样的感觉。因为她知道,阿红既然碰到了她的真命天子,那么以后她自然就不可能再从事舞女这个贱业。明明是件好事没错,但一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内心里就难免有了些悲伤。而这表现在脸上,就是她的表情一下子就有些落寞了起来。 这模样也是逃不出阿红的眼睛,而她此时则很是干脆的一把揽住阿敏的肩膀,冲着她就说道。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难道你以为我这么专程的把你叫过来,就是为了对你炫耀一下吗?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我们当初说好了的,要一起金盆洗手,一起重新开始。现在我有这个机会了,难道我还能把你抛下来不成?”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想好了,准备拉你一起干。小男人给我留了五百万说是让我不要省着花,既然这样,那我们姐妹俩就干一票大的。不是说好要一起做生意的吗,这五百万就当是我们的本钱好了!” 别的不多说,对于自己的这个姐妹。阿红绝对是真心的。而她的这番话也让阿敏由衷的感动,毕竟人这一辈子,又有几个人能这么真诚的来对待你? 正所谓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君。阿红这么掏心掏肺,阿敏自然不好意思再拒绝。然后,她就问到了个正题上。 “那红姐,你想要做什么生意了没有?” “嗯,我想好了。我们开奶茶店!” 把自己刚刚总结出来的那些东西一说,阿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虽然和阿红是同一个阶层的小人物。但阿敏明显要比阿红心思活泛,且更具商业嗅觉。所以她一听就听出来了,这事大有可为。 “这等于说是把金拱门那样的西式快餐给搬到了大街边上,而且以更低廉的价格和更丰富的饮品菜单来抢占青年男女的市场。听起来真的可以做耶,而且做得好的话,未必不能像是金拱门那样成为连锁店一样的模式呢!” “啊,你确定?” “当然。不过如果是白手起家的话,那么还真有不少问题需要解决。一个是店面和人手,这个好说,年轻点的打工仔有的是,而且我们自己也可以上。问题是菜单和机器。卖饮品吗,关键是口味,很多东西都需要有专业的人来研究。另外如果要贩卖冰淇淋这样的冷品的话,那么机器也是一个问题。” 阿敏越发越来劲,最关键的是她还说的头头有道。这就让阿红一时间有些惊奇了。 难道自己的这个小姐妹,还有什么经商的天赋不成? 第五十八章 暗流涌动 这五百万不仅仅是改变了阿红和她小姐妹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同时的,这五百万背后所代表的天价赌金也在牵扯着其他一些人的神经。 香江和联胜总坛,本该是休息的日子,各大堂口的大佬该吃的吃,喝的喝,嫖得嫖,赌的赌。结果话事人吹鸡一通电话,却是把他们所有人都给召集了过来。 “他妈的,老子刚把裤子脱掉,结果就跟老子说总坛有急事要开会。吹鸡这个扑街,他要是不给老子说出个道道来,老子就去找她老婆泻火!” 当代话事人吹鸡扶着叔父辈的邓伯刚进来,就听见大d在拍着桌子骂娘。而骂的话语之难听,当场就让吹鸡脸色一黑,差一点就要骂出了声来。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身边的邓伯就已经先一步的喝骂起来。 “扑街,你要睡哪个?洪门规矩,睡大嫂是什么刑罚,你这个当大哥的给我说说看!啊!” “邓伯,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又没有真做。说总不犯法啊。” 大d是和联胜最有钱有势的字头之一,也是荃湾的话事人。为人嚣张跋扈那是出了名的。按理来说,照他这个口无遮拦,行事肆无忌惮的作风。早就该被砍死在了大街上才对。但没办法,他有能耐。 整个和联胜的分堂老大里,就数他马仔最多,场子最大。走私、高利贷、卖洗衣粉所有能来钱的手段他都插了一脚,在自己赚的盆满钵满之余,手底下稍微漏点油水,也能让底下的小弟吃得饱饱的。这一点,很少有其他老大能够和他比。 再加上他霸道惯了,底下的小弟也能跟着抖抖威风。这样一来,正好满足了那些古惑仔们横行霸道的心愿,所以他这个老大当得倒也是安稳,以至于说都能不把现任的话事人吹鸡放在眼里。 当然,这也和吹鸡不够硬有关系。 毕竟,吹鸡是邓伯在和联胜动荡的时候临时选拔出来的话事人。他能坐这个位置,靠的不是自己的硬实力。而是邓伯这些叔伯辈的支持。而自身底子不够硬,别说是大d了,就连其他的老大都对这个龙头话事人不甚在意。只是说碍于帮规,不敢表现得像大d那么明显罢了。 邓伯心知大d是什么尿性,但他也拿大d没有办法。他们这些老一辈,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名分,而想要靠着这个名分去把一个手握实权的老大怎么样,他还没有老糊涂到这种地步。 所以,听到大d语气里勉强算是服了软。他干脆就揭过了这一茬。而也是自顾自的在边上找个椅子坐下的,他也是当即对着吹鸡吩咐了起来。 “阿鸡啊,人都到齐了,你这个话事人就有话说话吧。别扰了这些大哥们的兴致,让他们连规矩都不知道是怎么写的了!” 吹鸡心知自己的靠山到底是谁,所以自然是对邓伯唯唯诺诺。而等到邓伯开口了,他也是把明面上的架子一摆的,就按照邓伯教他的那些东西直接张开了口来。 “今天把各位老大叫过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我们和联胜自己的利益!” “阿彬,过来!” 一句话把一直侍立在邓伯身后的唐彬叫到众人跟前,吹鸡拍着他的肩膀就对着这一众老大说道。 “唐彬唐老板我想大家都认识。估计你们也都知道,唐老板一直是我们和联胜的合作伙伴,帮会里的资金,最少有一半是经过唐老板的公司洗白的。这是自家弟兄,我不说大家也都明白。可就在昨天,有人做局耍了我们唐老板,让他损失惨重。” “做局?阿彬你昨天不是去濠江潇洒了吗,怎么,碰到老千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我们和联胜的兄弟身上找不痛快?” 说话是窜爆,一个过气老大,同时也是和联胜里辈分仅次于那些叔伯辈的老前辈。他和唐彬算是老交情了。当年一起马仔出身,一起看场子,一起收高利贷。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个老大越当越没劲,反倒是昔日的兄弟生意蒸蒸日上,颇有一种洗白成为人上人的感觉。这自然是让他心里有些不大平衡。而这一不平衡,话语里自然也是多了几分揶揄。 “呐,窜爆你是知道我的。虽然我唐彬不是什么赌坛高手,但最起码也不是什么菜鸟不是?结果他妈的,昨天老子愣是撞到鬼了。” “一桌子五六个人,有一半都是搞鬼的。一个大马来的赌王,前面一口气赢了两三千万。结果打到最后,他突然发了羊癫疯一样。我估计是被养的小鬼给反噬了,不然就他那个猪一样的德性,我真不相信他能赢老子那么多把。” “还有一个出老千的,也不知道换牌换了多少把。要不是最后被人抓到了,估计他妈的就要笑到最后成了大赢家了。” “不过最离谱的还是一个扑街四眼仔。他妈的简直就是如有神助,一个晚上不到的功夫他一个人吃了四家,赚了整整一个多亿。这要是中间没有什么猫腻,我把面前这张桌子给吃下去!” “我叼你老母的,一个多亿,你这个混蛋居然敢赌这么大?” 一个亿并不是个小数字,哪怕说是大d这种最有钱有势的老大,听到这笔数字之后也是直了眼睛的一下子就骂起了娘来。 黑涩会的潇洒仅仅只是表面上的潇洒,除了真正能混出头的大哥,没几个敢拍着自己的腰包说有钱的。 而即便是那些混出头的大哥,能赚多少钱?一个亿,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天文数字。 想当初雷洛黑白两道通吃,把持了香江几十年的道上规矩,到最后被通缉的时候也不过是被取了个五亿探长的外号。而雷洛的五分之一想清楚这个数字的含义,是个人都开始把耳朵竖了起来。 这是唐彬想要的情况。他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想要打这一个亿的主意基本已经没戏了。昨天本来是想让他手底下那些小弟来一个黑吃黑,结果却不想十几个弟兄一下子都折了进去。 小弟的抚恤金是小事,反正他没打算给。问题是经过这个事情,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那个姓司空的小子是个不好招惹的对象。而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要是盯上了自己,那乐子可就大了。 可以说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最开始时想要一口气把一个亿都给吞下去的大胃口。本着保命第一,赚钱第二的基本原则,他想到了利用和联胜的这群土鳖。 是的,土鳖。尽管曾几何时的他也是其中一员。但如今已经洗白上岸,并且成为合法商人之后,他早就看不上这些昔日的老伙计了。 开口直接爆出一个亿这种天文数字,也是为了勾起这些个大佬的贪心。因为他知道这些大佬别看表面上风光,实际上,面对这个数额的金钱,他们也就只是比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好上一点而已。 不愁他们不上钩,而只要他们一上钩,凭借和联胜这几万个弟兄的庞大势力,他还真不怕那个姓司空的小子能跑得出他的手心。 当然,想要让和联胜做事,利益肯定是要给足够的。而虽然说有些舍不得,这个时候他还是允诺道。 “各位老大应该也知道,我最近在股市上赚了不少,不然也不会带着这么一大笔资金到濠江去潇洒。” “眼下被人摆了这么一道,我肯定是不甘心的。他们既然敢在赌桌上耍花招,那么就别怪我在赌场外出狠招。我在这里可以跟各位老大保证,只要各位老大能找回那一个亿。除了我自己的四千万赌金外,剩下的都是他的。” “另外,我可以帮各位老大运作一下。不仅仅是这笔赌金,未来两年内,和联胜洗钱的手续费我都可以降低两成。我唐彬今天就把这话放到这,就看各位老大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有,当然有!” 一拍桌子,大d已经是当仁不让的放出了话来。 “他妈的,敢动我大d的兄弟,这个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兔崽子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放心,阿彬。你的事我管了,你这人我罩了。有我大d 出马,管他是哪路神仙,吃了多少我就要让他吐出来多少!” 大d这么大包大揽,自然是打算吃独食。可在场对这一个亿有兴趣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所以当下的,也是有另一个大佬乐少直接插话了进来。 “阿彬。你当年也混过,手底下马仔可不算少。就算是这些年不在道上了,那些马仔你应该是还养着的吧。怎么,不让他们做事?小弟不做事,还要这些小弟干什么?” “靠,你当我不想啊。我昨天晚上就让小弟动手了好吧。但是,太夸张了,简直没人性的啊。我只是让我的小弟去抢钱,结果对面直接杀人。我十几个小弟一个活口都没有,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丧尽天良啊。” 唐彬表演的倒是挺卖力,但乐少是个老江湖,他可不会轻信了唐彬的话。 “你说你十几个弟兄都没了?怎么,对面势力很大,你十几个小弟都顶不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事情可就不是这么算的了!” 乐少也为这一个亿心动,但他有理智,清楚不是什么钱都能动的。 渣打银行大金库里那么多黄金钞票,别说一个亿了,十几个亿都有。但你让他们去抢试试,别说他们是和联胜,就是整个香江的黑涩会加起来也没有这个胆子。 欺软怕硬,这才是黑涩会的本性。而在动手之前,乐少当然想要知道他们要对付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第五十九章 各怀鬼胎 “对面势力大不大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得到的消息是当时我那十几个小弟正在对那个赢了钱的小子穷追不舍。” “他倒是有人接应,不过应该也就是一两个人而已。但最终的结果吗?” 唐彬不打算隐瞒太多的事实。毕竟和联胜是香江第一大社团,手底下五万多个弟兄,想要探听消息真是再简单不过。对他们隐瞒情况,纯属吃力不讨好。 况且那个姓司空的小贼要是和他们对上之后又弄出几条人命,那说不定这些大佬一个吃痛之下反而会责难自己隐瞒情报。他可不想落人这样的把柄,所以也是干脆的把一摞照片往桌子上一甩。 “这是我那十几个小弟的死状,几位老大可以开开眼?” 大d动作最快,抓了一把就开始一一察看了起来。不过他没能看出什么大概,走马观花之下也只能是奇怪的说道。 “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吗?不就是被枪打死的?怎么,你唐彬这么大的老板连枪都没有吗?用不用我送你两把防身啊!” “五个人死于枪杀。但剩下的几个可不是!” “身上的骨骼严重碎裂,内脏破碎,大规模内出血。这是我从濠江警方那边得来的情报。他们说我的这些弟兄可能是死于意外车祸下的江湖仇杀。干他娘的,这摆明就是不想招惹麻烦,随便糊弄一下算了。怎么,黑涩会的命就不是命啊。” 唐彬不是恼怒这个说法,而是恼怒濠江警方这个息事宁人的反应。如今骂上这么一句,也是希望和联胜的这些大哥们能和他同仇敌忾。但他显然是想多了。 “江湖事,江湖了。这是规矩。本来就不应该让那些差佬伸手!” 大d首先来了一句,倒也是迎来了几个人的应和。反倒是乐少,看着手上几张死状凄惨、脑袋就跟没了骨头支撑一样的照片,忍不住就皱起了眉来。 “这模样是人打的?这是碰到了练家子,高手中的高手了?” “高手,有多高?”窜爆这个时候扯开了嗓子,开始了吆喝。“我小弟鱼头标手下也有个高手!飞机那个扑街虽然没脑子,但一身功夫倒是没得说。一身铁线拳的功夫,整个帮派里没人是他的对手。有他在,还会怕这种扑街货?痴线!” “就鱼头标手底下的那个傻子?得了吧。”大d甩了一句,显然是没把这什么高手不高手的放在眼里。“靠那种没脑子的,我还不如让小弟带着几把枪过去。高手?英国佬都殖民一百多年了,也没看到有什么高手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本事再高也不如子弹来的巴闭!我脑子秀逗了才会让小弟去打擂台,随便找几十个小弟把人一堵,一人一把刀的我都斩死他了。” “你们怎么搞我不管,反正我话是说到了。等各位老大什么时候带着我的钱回来,我们再谈后面合作的事情。我下午还和人约了打高尔夫球,就不和各位老大寒暄了。在最后,我就祝各位老大旗开得胜,旗开得胜啊!” 唐彬并不打算掺和太深,所以说了两句好听的,他就直接离开了这里。而等他彻底走掉了之后,大d一拍桌子,就直接骂骂咧咧了起来。 “他妈的,这个扑街什么德性?还打高尔夫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以为洗白了就能混迹上流社会了吗?” “人家现在的确是混迹在上流社会,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况且,社团的生意还要仰仗人家,这种人,我们最好还是保持着关系的好。” 邓伯也不喜欢唐彬。毕竟任是谁看到以前见到自己都要点头哈腰的小弟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上人,态度一变,对自己都可以趾高气昂的心里都会不舒服。 但不舒服也没办法。人家手里掌握着洗脏钱的渠道,而这对于和联胜这样的黑道组织来说至关重要。毕竟不是哪个搞金融的都愿意和他们这样的黑涩会掺和到一起。所以没办法,他们还真就只能把唐彬当财神爷一样供着。 这也是变相坚定了一些人的决心。就连大d这个时候也是骂骂咧咧道。 “他妈的,会玩金融的就是够拽。老子以后招小弟也要找那种读书读得多,最好是个博士什么的?” “你醒醒吧,人家读书读到博士跟你去当黑涩会?随便去条子那边报名,出来就是见习督察。熬个几年,说不定都能当警司了。到时候你碰到人家说不定还要说一声阿sir好!就那种聪明人,他们会不知道怎么选?” “怎么啊,想不行啊。就跟你一样,天天当条咸鱼烂在舢板上吗?” 眼看着大d又要开喷,邓伯忍不住了,单场就咳了一声。 “吵什么吵,一点规矩都没有,还当什么老大。底下的小弟都比你们知道规矩!” “吹鸡,你是话事人,这事你说的算。赶快拿个章程出来,不然我怕是这些个大哥自己就要打起来!” 吹鸡早就和邓伯通了气,所以这个时候也是不客气。 “唐老板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发财的事情大家肯定都想,毕竟一个亿这个数字属实不小了,我们社团好几年的收益也没有这么多。但,这钱怎么赚,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拿出个章程来!” “怎么赚,自然是谁有本事随赚?怎么,你还想见者有份,想屁吃呢!” 大d势力最大,马仔最多。他自然觉得这笔钱落到自己手里的可能性更大,当然不想分一杯羹出去。但问题是,这不合规矩,而且其他老大也不愿意。 “大d,我知道你想独吞这笔钱。但问题是,你是背靠着社团做事,没理由说你赚了钱就想把整个社团抛开吧。你真想,也要问其他各位老大答不答应才对啊。” “做咩啊,做咩啊,威胁我啊。我大d可不是吓大的!” 大d自然不肯放弃,这可是一个亿,在他心里这笔钱可比这些个老大加在一起还有分量。但问题是,他再不愿意,也架不住这些老大联手向他施压。所以也是在一阵气急变色之后,他也只能是率先的服下了软来。 “呐,你们想怎样?先拿个说法出来!” “我的意思是,谁先找到这笔钱,除了里面还给唐老板的四千万外,剩下的他可以拿五成。至于剩下的五成,三成由各位老大平分,剩下两成充入社团账户为社团所共有。这么做,大家没意见吧。” “叼你老母的,什么都不做的都能分三成,你们这算盘打得还真是蛮响亮的。不过,看在大家兄弟一场的份上,行吧。我拿五成就五成吧!” 大d依旧跋扈,但也是稍微的松了点口。只是他固然是有着一个舍我其谁的想法,但其他人却未必愿意那么轻易的成全了他。 “你听清楚了,大d。说的是谁先找到这笔钱,谁就拿这笔钱的五成。不是你大d拿定了的。说白了,到底是各凭运气和本事。你要是没这个能耐,也怪不了别人!” “开玩笑,我拿不到?我拿不到你们就能拿得到了吗,就你们几个臭鱼烂虾?啊,简直放你妈的屁!丢你老母的,老子都懒得说你们。走啦,做事去了!” 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大d一脸不屑的横扫四周,在大多数老大都不敢与之对视的情况下,脸上当即一阵冷笑的就打算离开这里。只是这个时候,邓伯却是突然插了一句进来。 “大d。有个话我先给你说到位了。你能找到这笔钱是你的本事,大家乐见其成。但你要是时运不济,让其他兄弟先得手了,那你就要记住我们是洪门弟兄,是一起插过香发过誓的。洪门三十六誓里面怎么说的,你可别忘了!” “放心,我大d输得起!走啦!” 甩了甩手,大d扭头就走。而他刚走,窜爆就已经是按捺不住的叫嚷起来。 “太过分了,这个大d,简直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叔伯辈,他还知不知道现在的话事人是吹鸡,还不是他大d?邓伯,你就看着他这么嚣张?” “我还能怎么办,把他打上一顿?窜爆,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知道,现在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叔伯辈的老头子,该避他们三分了。不过,我话也说明白了。” 说到这,邓伯看了一眼四周。几个老大刚刚虽然都没有吭声,但眼神里无不是流露出一种蠢蠢欲动的意味。 这意味着他们都已经是有了想法。这不奇怪,这么大一笔钱要是连点想法都没有,那才叫奇怪。 邓伯是过来人,他明白这些老大肚子里的念头。所以他也是干脆直说。 “我说了,谁拿到是谁的本事。谁先得手,谁就是技高一筹,值得让人高看一眼。大d要是得手了,那就是他本事比你们高。而他要是没得手,那就要看你们谁有本事压过他这一头了”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退休的老头子就不掺和了。我下午还要去遛狗,就不跟你们聊了。” 说完,这个一脸痴肥相的老头也不用人搀扶,自己拄着拐杖就一步步的离开了这里。而几个老大对视一眼,也纷纷结伴相继离去。 很快,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吹鸡一个人。 而吹鸡?又有谁会在意这么一个快要过气的话事人呢? 一时间,风起、云涌。而还不止在香江,在远在海外的南洋上,此刻也同样是掀起了一阵风波。 第六十章 黑衣降头师 泰国,一个位于普吉府的小村寨里。一个巫师打扮的年轻男子匆匆忙忙的就跑进了一间位于村寨边缘的高脚吊楼里。 这种吊楼是泰国的传统民居。以高高的木桩将房屋的整体抬升到一米五以上,从而形成一种上方住人、下方则饲养家畜的栏杆式建筑。 因为东南亚一带气候湿热的缘故,上层结构往往开阔通透,一方面是利于采光,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通风。 但这座吊脚楼和寻常样式的不同,因为它包裹的非常严实。 每一扇门窗都由厚重的木板封闭得死死的不说,就连底下用来饲养牲畜的地方也全部用栅栏和木板给围护了起来。 仅样式上就让人在直观上觉得诡异,再加上这座建筑背靠峭壁、身边又有幽潭的,则更为其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如此特异独行,整个村寨的人自然也对此忌讳颇深,以至于说这座建筑方圆几里之内,别说是个人住的地方了,就连块像样的开垦田地都没有。 偶尔有几只家禽家畜不小心跑了过去,村民也是宁愿隔着老远的可着劲吆喝,也不愿意走到跟前的去把这些家禽家畜给驱赶回来。 似乎是有一种刻入骨髓的恐惧在作祟。而这畏惧的原因吗,年轻的巫师自然是非常的清楚。 轻轻的扣了扣门,巫师低着头,极尽卑微的就说道。 “乃猜大师,我是拿督。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大门吱呀一声的大门,显露出即便是有着幽幽火光照耀也依然是有些晦暗的室内环境。这种环境天生就能让人感觉到不适,但这个年轻的巫师拿督还是强忍着心里上的膈应,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然后径直就来到了一个盘坐在屋子中央的男人面前。 “向您问好,乃猜大师。我给您带来了查洪的坏消息。” 拿督不敢直视这个男人,说话间已经是直接跪倒在地,并且把脑袋死死的埋在了地板上。 “濠江那边医院传来的消息,查洪已经是植物人了。天童鬼的骨灰坛碎在了我的面前,我想应该是查洪遇到了那边的高人!” “高人?能将我炼制的天童鬼收服,的确是高人。但,这不是你能逃脱责罚的借口。” 盘坐在那里的巫师张开了眼,周围点亮的蜡烛光火瞬间一炽,烛芯的火焰也一下子泛起了幽幽的绿光。 “当初我们说好的。我帮你们炼制天童鬼,助你们成为东南亚一代的赌王。而你们则将十年内赌博所得的一半收入划分到我的名下,并且每年都要为我提供修炼降头所需要的尸骸材料。如今还有三年时间,拿督。你们违约了!” “乃猜大师,这不关我的事啊。是你说天童鬼无往不利,无人可制,查洪才敢去濠江那边和人赌钱的。哪知道就只是几天的时间他就遇到了那边的高人,天童鬼的法术一下子就被破掉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啊。” 或许是因为过于恐慌的缘故,这个叫做拿督的巫师直接就犯了一个大忌讳。那就是着急忙慌的甩锅,结果一下子把锅甩到了乃猜的身上。 职场上敢这么干的职员都免不了的要被上司穿小鞋,自然就更不要说这个修炼降头的巫师了。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所以只见他把手指直接往面前的一根蜡烛一挑,一点幽幽磷火当即飞出落在拿督的身上,一下子就在他皮肉上飞快的升腾了起来。 拿督也是个有法力的,但是却显然没法和乃猜较量。以至于说他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已经是被这钻骨燎心的毒火折腾的痛疼不已,开始不可抑制的满地打滚了起来。 “乃猜!饶命,饶命啊!” 全然不是对手,拿督只能拼命的求饶。而也并没有真就要了他性命的意思,乃猜也是顺手抓过身前的一个人头骨,把天灵盖一般的盖子一掀的,就将其中的乌黑液体直接泼洒到了拿督的身上。 磷火被这液体一浇,当即熄灭。而再一看拿督的模样,除了脸色有些惨白之外倒也是看不出半点被火烧的痕迹,属实也是有些诡异。 是神秘的蛊毒之术,还是说单纯的只是个幻觉?本身只是个稍微有点小道行的拿督猜不出来,也不敢去妄自揣度。他只是拖着疼痛到几乎麻木的身躯,再一次的跪伏在了乃猜的面前。 “乃猜大师,我错了。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弥补你的损失的。” 这个态度才正常,而这也正是乃猜想要的。 作为黑衣降头师中最为声名显赫的大降头师。乃猜虽然法力冠绝整个东南亚,但他也知道,这世上隐藏的高手不知凡几,其中不乏能和自己抗衡的存在。虽然他并不畏惧,但也不想凭白就招惹了这些个人物。 赢了什么都得不到,反而还要搭进去不少施法的材料。而输了更惨,说不定就要丧失自己大降头师的威信。这种赔钱买卖他可不想干,所以相比较于这个,他倒更想拿这个拿督废物利用一下,把他身上最后一点油水给榨出来,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而想到这里,他当即拍了拍手。 “乃密!金莎!你们两个出来!” 在乃猜的呼唤之下,他身后的房间里当即就走出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和一个看起来很是性感的女人。 两人身上都是只披着葛麻和兽皮,一副原始而野蛮的做派。同时,他们的身上还涂抹着大量黑色的油膏,这东西拿督只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黑降头师用来修炼的尸油没错了。 再加上他们皮肤上还绘制有不少古怪的刺青,身上还挂着零零碎碎属于人类的尸骸骨头。毫无疑问的,两人也是修炼巫蛊邪术的黑降头师无疑。 像是乃猜这样的黑降头师,肯定不会让什么无关紧要的同行待在自己的边上。那是把自己的秘密拱手告人,连拿督这种半吊子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自然就更不要说他。所以这两人的身份一目了然,必然是乃猜的徒弟无疑。而对此,乃猜也做出了进一步的肯定。 “这是我的两个徒弟,乃密和金莎!从今天开始,他们和你一起行动。什么时候你能给我赚够一千万美刀的钱,什么时候你就可以让他们回来。而在这之前,他们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一千万?”听到这个数字,拿督瞬间就尖叫出了声。而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他立马就再一次的趴伏在了地上。 “乃猜大师,不是我不想为您效劳。实在是这个数字太巨大了,哪怕说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一千万啊!” “我也不是让你现在就拿出来。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见到这笔钱就行。” “乃密和金莎是我从小教养长大的徒弟,一身本事已经有了我七八分的火候。有他们在你身边从帮协助,想来弄钱应该不是问题。” “记住,我只要结果。见到这笔钱,你可以安然无恙。甚至说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下去。可如果三年之后你完不成我的要求,那么你也是应该知道的,对于我们降头师来说,这世上有的是比死亡还要更加让人畏惧的手段!” 话说到这个地步,拿督自然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带着乃密和金莎两人离开。而别看这两人在乃密面前一言不发,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一离开乃猜的修炼之地,两人立马就原形毕露了起来。 “你就是拿督?那个请师傅炼制天童鬼的小巫师?” 乃猜可以看不起拿督,那是也因为他一个小手指就能把拿督给碾死。这一点拿督自己也是清楚,并且亲身体会过。所以他自然要在乃猜的面前极尽卑微的摆正好自己的态度。 但,这俩只是乃猜的两个徒弟。尽管乃猜对他们的评价很高,但这年头,谁还不会说两句大话啊。 拿督自觉自己不管是阅历还是经验都要比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学徒要强。所以也是回身一礼的,他就有些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是拿督不错。但小巫师?再怎么样,我也比两位学徒强一点吧。” “就你这种半吊子的玩意,也好意思和我们比。” 乃密和金莎对视一眼,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而看着这俩人如此肆无忌惮的嘲讽自己,拿督脸色一黑的,当即就从自己身上取出了一根骨钉来。 “欺人太甚,你们真以为我是好惹的吗?” 噗嗤一声,拿督是半点也不客气的直接就把骨钉插进了自己的手掌中。而就好像这双手不是他的一样,任由手掌被扎个对穿,鲜血横流之下显露出好大一个窟窿的,他愣是一声疼不叫的,对着乃密就开始念念有词了起来。 念得是什么无人得知,但乃密却是一下子忍不住痛叫了起来。 因为伴随着拿督的诡异动作,乃密的手掌上当即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其形状模样完全和拿督手上那个一般无二。而有意思的是,伴随着乃密手上伤口的出现,拿督手上的伤口却在一点点的消失。似乎就像是转移了一样,他愣是以某种诡异的手段把自己的伤势转移到了乃密的身上。 “乃密!” 金莎一瞬间惊慌失措,而看着这模样。拿督立马就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 邪门手段 “我拿督虽然比不了你们的师父,但对付你们两个小喽啰,还是绰绰有余的。今天,我就要让你们长一个教训,让你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天下之大,不是你们学了两三手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横行无忌的道理!” 他说完,就开始念念有词。而看着乃密疼得满地打滚,衣着怎么算都有点暴露的金莎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一把就抱住了拿督的大腿。 “拿督大师,求求你,放过乃密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嗯?”看着满地打滚的乃密,拿督却是一时间有些摸不着了头脑。“不对啊。我明明下的是夺心咒,只想让他给我表演一个公狗是怎么撒尿的,怎么他还在这满地打滚呢?难道我念错咒了?不可能啊。” 这话一出,不管是在地上打滚的乃密,还是抱着拿督大腿、一脸泫然欲泣的金莎都是脸色一愣,然后面无表情的就站起了身来。 “你们?” 拿督还在发愣,结果金莎抬手一巴掌,直接就把他给扇了出去。 “妈的,简直浪费表情。好歹也是个巫师,你就不能拿出点像样的东西吗?” 你们搁这演戏,玩我呢? 总算是意识到了什么,拿督一个不忿之下再度拔出了骨钉,对着自己的胸口就狠狠穿刺了下去。 这下他的目标是金莎,像他这种睚眦必报的人,自然不会因为金莎是个女人就对她手下留情。而一番动作之下,金莎当即闷哼一声,胸口缠着的葛布立马就渗透出了斑斑的血迹。 “你怕不怕?” 眼看着自己一招建功,脸颊已经青肿的拿督立时便狞笑了起来。不过伸手抹了抹自己胸口的血迹,随手往自己嘴上一舔,金莎脸上已经是露出了越发不屑的神色来。 “你就这么一个手段?难怪乃猜师父会不把你放在眼里!” “你们?” 拿督还在惊疑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法术对他们失去了作用。乃密此时却已经是走到跟前的,对着他就冷哼了一声。 “别废话了,先给他点厉害尝尝,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的本事!” “好!拿督,看着,这才是真正的降头术!” 金莎说着从自己腰间的一个小罐子里一掏,当即就抓出了一条拇指粗细的蜈蚣出来。 而她当着拿督的面直接把蜈蚣往嘴里一撂,蜈蚣瞬间就扭转着节肢众多的身躯,顺着她的嗓子眼就爬了进去。 这在正常人眼里简直神经。因为你就算是要对付这个拿督,那也是应该把蜈蚣塞到他嘴里,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自己给吃了。 总不能说你是打算毒死自己,让这个拿督愧疚而死吧?可问题是,蜈蚣的毒性从来有限,它也毒不死人这么大的动物啊。 以科学的眼光看看待,这的确是个有些没法解释的无厘头事件。但如果是以南洋一带的降头术来看,她这手段就是相当凶险的蛊降之术了。 拿督已经看出了端倪,连忙就想要将插在身上骨钉给拔出来。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只觉得自己胸腹里一阵剧烈颤动的,当即就忍不住腹中疼痛的干呕了起来。 这一呕,除了一地的黄胆水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细小蜈蚣藏匿在其中。而看着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肚子里,并且已经孵化到这种程度的幼虫。拿督一脸骇然之下,也是立马就冲着金莎大声的质问了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上下蛊的?” “你以为我刚刚抱着你大腿求饶是因为什么?蠢货,亏你还是个降头师,居然连这种最基本的防范意识都没有!” “贱人!” 虽然本事不济,但作为巫师,最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拿督很清楚自己身中的是降头术中的蛊降一术。 这是降头师自己培养的阴毒之物为引,直接在人身上中下降头的一种阴毒法术。如果不及时解除,中蛊者死状将凄惨无比。以拿督的判断,说不准就要遭受那种万千毒虫钻心剜骨的噬体之苦。 他自然不想受这样的一个折磨,但问题是,他半吊子的手段还真没法解掉这个蛊术。 要是说他没有对金莎下术的话还好。那样他自身纵然是中了蛊虫,但在没有血咒法术牵连的情况下,他多少还能自保,不至于让这蛊虫在自己体内蔓延。但问题,自己偏偏来了这么一招。而这一招被金莎直接拿来利用,再往自己肚子里塞下一条虫母的,一下子就让他体内的蛊虫被金莎肚子里的虫母给牵动了起来。 这是典型的一招棋错满盘皆输。这个时候,他的生死几乎就在金莎的一念之间。而不甘心就这么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拿督下意识的就要冲上前去,一把掐住金莎的脖子。 但金莎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范,更不要说,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乃密。 乃密人高马大,手长脚长。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个好招惹的家伙。而事实也的确如此,除了和乃猜学得到了一身黑衣降头师的邪门法术外,他本身还是个泰拳高手。 拿督还没有来得及扑上来,他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就把他给踹了回去。而不等拿督挣扎着就要爬起身来的,他嘿的一生冷笑,就满是戏谑道。 “急什么?不过是金莎在你身上下了点东西而已,我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呢!” 他说着,就看着自己手上那个对穿的伤疤轻蔑一笑,然后下一刻,他就狠狠一嘴啃了上去。 这一啃,他自己的皮肉坚韧的如同牛皮一般,自然是啃之不动。但拿督就没有这个运气了。 只见他完全不受控制的猛的一低头,冲着自己的手掌就是狠狠来了一下。这一下,简直就像是疯狗发了狂,当即是连皮带肉都撕掉了一大块。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而这还不止的,他随后竟是脖子一仰的,直接把自己的那一口肉给一下子吞咽了下去。 等回过了神来,拿督一下子就干呕不止,心里面满是恐惧。而再一抬头去看乃密,他已经是忍不住的惊呼出了声来。 “灵降?” 灵降说白了就是那些惑人心神的法术,但能把这种法术用的神不知鬼不觉,连他这种有法力的巫师都着了道,乃密的实力已然是有些超乎了拿督的想象。 现在他觉得乃猜说这俩徒弟本事已经得了他的七八分,这话估计是一点不掺水分的。但现在才意识到这点,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不过拿督到底是个能屈能伸的。既然能对着乃猜卑躬屈膝,那么对实力在他之上的乃密两人求饶,也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立马下跪,对着两人就求饶了起来。 “乃密,金莎。我错了,我不该看不起你们两位。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放心,你还有用,我们两个可舍不得让你死掉!” 一把抱住身边的金莎,乃密丝毫不掩饰自己和她的亲密关系。对着拿督就说道。 “给你一个下马威,就是让你知道你自己该在一个怎么样的位置上。往后三年时间里,我们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不要想着讨价还价,也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你应该知道的,蛊虫在你身上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连连点头之下,拿督倒也是稍微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乃密他们这么说,最起码的自己的小命算是抱住了。至于以后身上的蛊术要怎么解掉,这倒是个可以从长计议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提了一个心眼。因为他觉得这两人这么大费周章,又是拿自己开涮又是对自己下蛊的,怎么都不可能是打算走正常的途径。他们想必比已经是有了打算,可问题是什么打算需要弄出这般花样,这就是他此刻需要在意的事情了。 总不能说他们想要绑架泰王他也跟着插一脚吧,这也未免太不知道死活了不是。而这样一想,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就试探了起来。 “乃猜大师的吩咐,我自然是要协助你们的。但,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位,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和计划了呢?” “先不管那么多,先带着我们去大城市里转一转。这些年光在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修炼了,我早就想要见识见识大城市的繁华了!” “先去曼谷,至于我们有什么计划?去了曼谷之后再说!” “当然,当然我在曼谷还有些产业,正好可以安排你们居住。” 现在这两位可是大爷,拿督自然是要把他们给伺候好了。而也是在他的殷勤安排之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曼谷,这个泰国最繁华的城市。 作为一个融合了东西方文化,号称是东方天使之城的城市。曼谷的纸醉金迷和其发达的旅游业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大量的高级酒店,琳琅满目的手工业商店,还有那些花枝招展的女性以及看似女性却不一定是女性的存在,这是曼谷给人最直接的一种感受。 而作为常年栖身在深山老林之中,顶多只是从杂志上见过大都市风采的两人来说。这里的繁华简直像是天堂一样耀眼。 而也是完全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小心脏,乃密舔着自己的嘴角,就冲着身边的拿督张开了口来。 “拿督,这些漂亮的女人” “放心,我懂。”给了乃密一个男人都能心领神会的眼色,拿督也是心里松了口气的,就大包大揽了起来。“晚上我来安排,保证让你满意!” “我也要我早就想尝尝这些大都市的女人的味道了!” “行,都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俩人玩的这么花,拿督感觉自己也是涨了见识。不过这和他没关系,他只要把这两个人伺候好了就行。 “对了,这附近有金店吗?” 一听这话,拿督心里一突,脸色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你们俩个问这个,是想干嘛? 第六十二章 列祖列宗在上 临近中午,曹玮总算是回到了家里。而刚一进家门,他就看见了正以一个半死不活的姿势瘫在一把椅子上的达叔。 达叔眼下的情况看起来挺糟糕。双眼无神呆滞,两个眼眶发黑到就跟熬了好几个通宵一样。再加上已经有些深陷下去的腮帮子,你就是告诉曹玮他是刚刚从阿富汗回来的难民他都相信。 可问题是,他和达叔分手也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所以他还真是想象不到,这一个晚上的功夫达叔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达叔,你这是” “阿玮,你终于回来了!”哼哼唧唧的站起了身,达叔步履蹒跚的走上来,然后一把就扑进了曹玮的怀里。“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不用活了啊。” “怎么?达叔,你难道以为我卷款跑人了?不至于吧,我这么没有诚信的吗?” 曹玮大概是猜出了达叔的意思,当下也是不满的抱怨了起来。 而达叔这个时候也是很幽怨的看了曹玮一样,然后就委屈巴巴的说道。 “不是啊,我看着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担心你出事吗?还有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真的完蛋了。因为我现在已经是倾家荡产,全身上下连一百块都没有了啊。” “不是吧?”一听这话,曹玮下意识的就表示出了怀疑。“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手上的筹码不是还有好几十万吗?” “输输光了” 就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达叔小心翼翼的看了曹玮一眼,方才犹犹豫豫的道出了真相。而听到这话,曹玮瞅了他一眼,倒也是没多说些什么。 “好吧,输就输了。反正九牛一毛。不过,你也不至于说我不回来你就完蛋了这么离谱的话吧。” “那个我还欠了高利贷十万块,也输光了” 这可就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大惊喜了。 曹玮根本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还能有这种神奇的展开,而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嘴角一抽,他就已经是对达叔做起了死亡凝视来。 “达叔,你可真是给我准备了个大惊喜啊。我说过什么来着?十赌九输你输钱也就算了。可你居然还敢借高利贷,怎么?你是不知道借高利贷的那帮子人的厉害是吧。” “人家也不想的吗?”摆出了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达叔也很是委屈的为自己争辩了起来。“我也是想为你打掩护才拉着罗兰度那个混蛋去赌了几把,结果运气真是太背了,怎么赌怎么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俩就已经是输得精光了。罗兰度那个混蛋当场就跑路了。而我那个时候也是有些上了头,想着怎么也要把输的那笔钱给捞回来吧,所以就” “所以你就借了钱继续赌?你这可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替达叔把话说完,曹玮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头疼。那点高利贷倒是小意思,关键是他怕达叔沾染上了这样的恶习。 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有人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而曹玮自然不希望达叔会是其中的一个。 所以他当即就是板起了脸,一边凝视着达叔的双眼,一边就对着他质问了起来。 “达叔,高利贷好说,不过是十万块而已,就算是再多几倍都也只是小问题。可是,你这烂赌的毛病,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不赌了,不赌了。打死我也不赌了!我发誓还不行吗?” 达叔现在只想尽快的解决这个问题,他可不想被高利贷给讨债上门来。 众所周知,这年头的高利贷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远不是后世的那些倒霉蛋可比。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自然是想要尽快的摆脱掉这样的麻烦。 达叔虽然这样做了保证,但曹玮却并没有从达叔的话语里感觉到多少的诚意,这让他心里有些将信将疑。 而也是为了确保达叔真的不再犯,他留下一句等着,就回到自己屋子里开始扒拉了起来。 “我靠,你在搞虾米?” 达叔这边还在奇怪曹玮的动作,那一边曹玮却是直接拿着几座灵位来到了大厅里的供桌前。 供桌上供着的是一堆曹玮压根不认识姓名的家伙,当然,他也知道这些人是达叔的搭档,把他们立在这里,也是达叔的一分善心,省得他们成了孤魂野鬼之后,逢年过节连个烧香的人都没有。 曹玮没吭声,而是摆正态度的先拜了一拜,然后稍微挪动了一下这些灵位的位置,在上面空出了几行来。到这个时候,他才毕恭毕敬的把手上的牌位给请了上去。 曹达华探头一看,只见被曹玮摆在最上面的灵位上清楚的写着——“全真北辰观第十七代观主顕曾祖考曹公讳教性府君之神位。” 看到这,达叔眼睛瞬间一突。虽然说十来岁的时候他就跟着他母亲离开内地来了香江,但他却也还清楚记得,这是他逢年过节就要跟着他那个死去的老爹上香供奉,属于他爷爷的那个牌位。而这位都请出来了,剩下几位他根本不用猜就能猜得出来。 “全真北辰观第十八代观主顕祖考曹公讳永安府君之神位。” “顕祖妣曹母杨孺人闺名淑英之神位。” 这是曹玮的爷爷和奶奶,也就是曹达华的亲生父亲还有他的大娘。然后是曹玮英年早逝的父亲和母亲。 “先孝曹公讳圆定府君之神位。” “顕妣曹母马太孺人闺名莎之灵位。”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也是曹达华最在意的——“顕祖妣曹母刘孺人闺名若熙之神位。” 这是曹达华的生母,也是曹玮爷爷当年在战争时期里遇到的第二个妻子。虽然说后来阴差阳错之下,两人分隔两地至死不能相见。但这个牌位,到底还是让他们在身故之后又重新的走到了一起。 这种事情,曹达华是想都没有想过的。而眼下这一幕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他一下子就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阿玮。” “既然我都过来了,那肯定也是要把祖宗的牌位给带上的。正好,今天就把祖宗们请上来,也是让你当着他们的面把刚刚发过的誓给再说一遍。列祖列宗在上,达叔,你这一回总不能还有什么侥幸心理了吧。” 这一招,突出的就是一个绝字。 假使说曹达华是什么数典忘祖,连自己亲妈是谁都能忘得干干净净的不孝子。那这一招对他来说绝对没用,他闭着眼睛都能发个七八个毒誓出来。 可问题是,他不是这样的人,不管是对他从小就敬畏在心的父祖,还是对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母亲,他心里都存着一份念想。而这自然就让他觉得压力山大的,汗水一下子就从额头上浸了出来。 “阿玮,要不要玩得这么绝啊。” “这是为你好啊,达叔。不这么做你怎么能逼自己引以为戒,彻底戒掉这个恶习?我可不想哪一天因为你欠了一屁股债的要去给你收尸。所以,听我一句劝,你就认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曹达华已经是无路可走。而也是意识到了曹玮的一片苦心,以及眼下这种列祖列宗的牌位立在那里的属实是让他有些心中惴惴。所以干脆眼一闭的,他就扯着嗓门的大声发起了毒誓来。 “列祖列宗在上,我曹达华今天发誓,此生决不再赌。如有违此誓,就让我” “就说一辈子摸不到女人好了。” 看到达叔在最关键的时候卡了壳,曹玮立马热心的补上了一句。而这话一出,达叔瞬间不敢置信的回头一瞪,眼睛里的悲愤喷薄欲出的几乎就是想要杀人一般。 但这没用,曹玮可不吃这一套。而曹达华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了,自然是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所以他也只能是硬着脖子的恨恨说道。 “如果有违此誓,就让我一辈子摸不到女人!这总行了吧。” “行,当然行。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 拍了拍达叔的肩膀,曹玮也是本着一个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原则,直接递了个红包过去。 而看着这个红包,曹达华却是不屑哼出了声。 “靠,你当我是小孩子啊。随便塞个红包就想打发我啊。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不吃就算了,本来我还想告诉你,这里面是一张花旗银行的银行支票,里面有两千万来着的” 话音刚落,达叔瞬间一个飞扑,以一个与他身体全然不相符合的敏捷身姿,一下子就把那个红包从曹玮的手中扑了下来。 而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张支票。一连串的零一下子就让他晃花了眼,而他的表情也是在这一瞬间的就变得荡漾了起来。 “两千万啊,两千万!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啊。” “不对,你小子会这么好心,给我这么一大笔钱花?” 见识过曹玮的手段,达叔总算是留了一个心眼。而面对他的质疑,曹玮也是坦白的说道。 “钱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不过目前来说,我还需要用钱来支撑一下我的研究。所以这两千万呢,暂时算是我们叔侄俩的生活支出。也不是让你乱花,最起码的,你也要先买一座像样点的房子再说吧。” 第六十三章 论如何购入低价豪宅 住惯了农村自建房那种动不动大几百平的宽敞空间,再加上他家还有个面积更大的道观。曹玮对曹达华如今居住的这个简直跟鸽子笼一样袖珍的房子,真是说不出的埋汰。 空间太小,活动不方便。最关键的是,没有能给他做研究的地方。总不能说他弄来几皮卡的电子零件和专业设备,就胡乱的往这些个小房间里面塞吧。就算能塞得下,这人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了,实验自然也是没法开展下去了不是? 所以买房子势在必行。虽然说目前香江的房价已经是节节攀升,但怎么也比三十年后强不是。再说他们只是买,不是住,倒也是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买房的这个重任,我就交给达叔你了。毕竟我这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想买房也没有门路。” “另外我的要求也不多。首先面积要够大,最好是独门独户。然后能有一个类似车间的地方来方便我安置工具做研究。最关键的是,要便宜。如果能有市面上同类房屋一半的价格或者更低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靠,我也想。有这样的房屋有多少我收多少,收了我转手翻一倍卖出去,马上我也是亿万富翁!” 虽然两千万捏在手里很开心。但曹达华可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基本的理智。以平常房价的一半买房?你当那些搞房地产的是你孙子啊?洗洗睡吧,梦里全都有。别说半价了,白送的都有。但现实里吗呵呵! “达叔,你别不信啊。这种房子还真的有,只不过你的思想受到了局限,一时间没想到而已。” “怎么可能?” 这话听得达叔自然是摇头不信,但曹玮却很是笃定,并且直接就揭晓了这个答案。 “当然可能。你别跟我说,这么大的一个香江,连一两栋像样的凶宅、鬼宅都找不到吧。” “你神经病吧,又不是没有钱买房,住什么凶宅啊!呸呸呸,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一听这话,曹达华瞬间炸毛。已经在香江生活了几十年,早已经被同化的他在思想上是相当的迷信,所以对于这种老派人忌讳颇深的东西,他本能的就想要敬而远之。 但曹玮却不认同这个观点,并且他的理由也很充沛。 “现在房价已经不低了,你不这么另辟蹊径,怎么能买到满足我们条件的大房子?难不成你想把这两千万都砸进去?别忘了,这笔钱可算作是你的老本。买房花的越少,自己的小金库就越多。这么简单的加减法你总不会算不明白吧。” 在这种问题上和达叔这样的人讲道理,讲再多的废话都没有说钱来得实在。这就跟国内那些迷信的普罗大众,信什么的都有但只有一个信仰是通用的一样。 把财神往那里一摆,什么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耶稣基督都只能靠边站,突出的就是一个实诚。 曹达华已然心动,并且忍不住的就在心里派了一笔账。 按照当下这年年拔高的房价来看,想要买那种独门独栋的大洋房,怎么也要两万块一平米。而掰着手指头算算,要是按照曹玮这个要求来,就算是买那种老房子估计也要最少一千万钞票撒进去。 这还不算是后续的翻新、装修和维护。这样一想,这两千万好像还真剩不了多少。 可如果是打那些凶宅、鬼宅的主意。曹达华有把握把这个价格压到一半以下。毕竟这种凶宅有钱人根本不会去住,穷人买不起也不敢想。压在手里只会是一笔烂账,还不如换成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所以只要他诚心愿意谈,那么房子所有人恐怕还是很乐意把这种烂账给半价脱手出去的。 但问题还是那个问题,这种凶宅的风险,他们真的扛得住吗? 曹达华不觉得那种闹鬼的大宅子会没有人去处理过。能住的起豪宅的,请个把法师来驱鬼不还是随随便便。 可这样都没能把宅子给理干净,到最后还是让这种大宅子变成了凶宅、鬼宅。那只能说明这地方属实邪性,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而考虑到这一点,曹达华自然不会想着去主动触这个霉头。 “要不还是算了吧,阿玮。钱花了可以再挣,可命要是没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了。玉石不跟瓦块碰,我们才刚成了亿万富翁,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吧” “这怎么能叫冒风险呢,这不是明摆着捡便宜吗?”摇了摇头,曹玮直接就摊起了牌。“达叔你说白了,还是担心这种凶宅里有那种神神鬼鬼的玩意。但是你也不想想,我们本家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开道观的啊。” “到时候买了宅子,你直接把北辰观驻香江分观的牌子往上面一挂。这等于就是把道观给搬了过来,你长这么大,听过有哪个鬼怪不长眼敢在道观里搞事情的?” “这也行?” “为什么不行,我好歹是北辰观第十九代观主。这点小事我自己就可以拿主意。” “不是啊,阿玮。我还是感觉你这样太乱来了。这要是真的闹鬼的话,你这不就是火上浇油,摆明是想要刺激它吗? “刺激了就刺激了,一个鬼而已,你还想怎么样,要我安排一场罗天大醮吗?拜托达叔,我好歹是个道士。真要怕也是鬼怕我,哪有我瞻前顾后去考虑一个鬼怎么想的道理?” 说到这,曹达华才陡然想起来,曹玮好像还真的是个道士。尽管说他觉得自家传承下来的那些玩意在捉鬼驱邪方面有些专业不那么对口,但光凭这么个身份在,也应当是可以让那些鬼怪退避三舍的吧。 而想到这,他就忍不住的迟疑道。 “那要不,我们试试?” “放心,害不了你的。真要是我搞不定,大不了我豁出一张脸,去把龙门的明字辈师兄给请过来。那可是当代的道家真人,有他打底,你总该放心了吧。” 说到底还是曹达华不信任曹玮的能力,觉得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而意识到这一点,曹玮也是干脆的就搬出了一座大山。而这么一说,曹达华立马就放下了心来。 “你早说啊,有这么大个靠山我还怕什么?下午我就去找中介,看房子!” 听到曹玮能请出全真龙门明字辈的真人,曹达华立马就变了个态度。 开玩笑,他可是清楚龙门全真的分量。这要是真能请过来一个龙门明字辈的高人,那简直就跟请了个活神仙过来一样。论江湖地位,人家可不比龙虎山的当代天师来得低。有这么一位存在他还用害怕什么凶宅?就算是埃及法老的金字塔,他都敢趟着进去。 这就是典型的外来和尚会念经。曹玮也是懒得和他计较的,换了个话题就问道。 “对了,今天你就没有接到个电话,有什么人要来找我之类的?” “没有吧。你这才来了几天,哪有那么多人想要找你?” 达叔迟疑了一下,不过也是很快就恍然大悟道。 “对了,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早上何老师来过电话,说让你回来之后给她回复一声。说是有什么学习上的事想要找你。” “靠,你早说啊,差点被你坏了正事!” 一听这话,曹玮瞬间跳脚。手忙脚乱的就抓过了电话,然后按照记忆的回拨了回去。很快,电话接通,另一边也是传来了何敏的声音。 “曹玮?” “是我,何老师,你找我有事?” “我们前天说好了的你不是忘了吧。” “怎么会?不就是说好一起去看罗老师的事情吗!我记得,我当然记得。要不,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听达叔说你好像很忙的样子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听到何敏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曹玮立马就否定道。 “不忙,什么事情也没有你的事重要啊。而且之前说好了的,我可不想当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这样,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根本不给何敏再多说话的机会,曹玮直接敲定了方案,然后把电话一挂的就开始换起了衣服。 他自然不可能以司空昭明的形象出现在何敏的面前,最起码现在他不打算这么做。 而看着他就这么摇身一变的,从冷酷傲慢的成熟青年变成了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曹达华忍不住咧着嘴的,就摆出了一副古怪的神色。 “阿玮,你下午要和何老师出去?” “这不是废话吗,电话里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怎么,达叔你有事啊?” “不是说买房吗?你难道不打算去看看?” 达叔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这怎么说也是好几百万的事情,你这个出资人难道就不打算上点心? 在这个问题上,曹玮的态度很明了,他表示。 “当然是全权交给你了啊!达叔你办事我放心。就凭你这个运气,我们能买到那种凶宅是肯定的。就算你突然转运了,那些中介也不会是傻子啊。他们总不能把一栋好好的房子打半价卖给你吧,做慈善也不是这么做的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达叔还是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伴随着曹玮展示的本事越来越多,达叔就觉得自己这个叔叔是越来越没有威慑力。名义上他还是这个一家之主,但实际上,他感觉权力的重心早已经转移了。 关键是,他还挺高兴的。这也是废话,毕竟能赚钱谁不高兴?可问题是 “那你不来,房产证怎么写啊?” “当然是写你的名字啊,笨。就当是给你准备的养老房。我还赶时间,不聊了!” 曹玮火急火燎的离开,当真是片刻都不想耽搁。而面对他最后留下的这句话,曹达华在老怀安慰的同时,也是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点奇怪。 找个凶宅给自己养老?这话怎么听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呢? 第六十四章 打情骂俏 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响从楼下响起,仿佛是燥烈的野马在呼啸奔驰的响动让不少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的开始驻足观看。这就是属于重型机车的魅力。 雅马哈vx12,一款于85年上市的重型机车。 配备了1197水冷dohc70°v形4缸发动机的它拥有145匹的强大马力和1127nd 峰值扭曲,再配上它狂野霸气的外观以及独有的能进行二次加速,将最大马力提升百分之十的v bosst系统,使得它刚一登录美洲就成为了全美最热门的车型之一。 直线王者,这是当初对这辆重机车的评价。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太过复杂的空气动力学设计,而是单纯以蛮横的马力硬生生的达成了这个成就。世界上热爱重机车的人直接给它取了一个响亮的外号,那就是大魔鬼。 雅马哈大魔鬼,这可比后世的杜卡迪大魔鬼早了整整二十多年。而拥有这么一款明星机车,自然也是每一个骑士的梦想。 曹玮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在往花旗银行走上一遭,借由着那一个亿的存款成为银行客户经理眼中的大红人之后,曹玮直接就借由他的人脉,和附近一家兼营各式机车的车行有了联系。 香江好歹也是国际贸易和航运中心之一,来来往往的吞吐货物中自然少不了大魔鬼这样的外贸机车。再加上这个车行的老板也的确是有些门路和渠道,所以一来一回,不过个把小时的功夫,一辆崭新的大魔鬼就已经是挂上了牌,写在了曹玮的名下。 眼下,曹玮开这么辆机车过来的就是专程接何敏,顺带带她兜兜风。看罗老师是正事没错,但也不妨碍他用点小手段泡妞不是。 何敏很快就从楼下上来,而一看到曹玮,她立马就有些惊疑的凑了上来。 “阿玮?你哪来的机车?” “放心,合理合法,正规购入。像我这样年轻有为的守法青年,怎么也不可能做那种为非作歹的事情不是。” “那么问题就来了。”翻了个白眼的,何敏显然不乐意看曹玮这样的嘚瑟。所以她也是立马追问道。“是谁前两天在我这里说自己缺钱来着的?这东西,可不便宜吧。” “两万块,美刀。因为是截留下来的外贸货,所以价格反而更加昂贵一些,再加上乱七八糟的手续费用,所以大概花了十几万吧。” 十几万,这年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稍微加一点凑够二十来万的,都够买一辆法拉利了。 买房什么的可能有些困难,毕竟这年头房价已经开始开始节节拔高。但小两口要是有个十几万的存款,那风风光光的结个婚还是不成问题的。 何敏的家庭条件虽然不错,但也不是能这么铺张浪费的主。她就很不能理解曹玮这花个十几万买个摩托车的行为。 作为老师,她觉得自己应该教育好曹玮。哪怕说不能在学习上给他提供多少指导,最起码的,也要在思想上让他过关吧。所以当下,她就摆出了一副说教的姿态来。 “十几万就为了买这么一个两个轮子的东西?阿玮,我真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你的家庭环境是怎么样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达叔起早贪黑的卖力工作供你上学,不是让你把他的血汗钱挥霍在这种地方上的。你这么做,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话不能这么说,敏姐姐!”尽管是被何敏劈头盖脸的一顿说教,但曹玮还是脸上带笑,不急不缓的说道。 “如果说这是用达叔的棺材本挥霍得来的,那么我肯定不会干这种事情。但问题是,这是我自己动脑子博来的钱,本质上来说这属于我的辛苦劳动所得。所以我不觉得我这么小小的挥霍一把有什么问题。” “你的辛苦劳动所得?一天的时间你就赚了十几万?你去抢劫银行了吗?” “抢银行?不至于。我这么大好的前途,可没有必要做那种违法的事情。” “难不成你还去做什么正经生意了?拜托,你说谎话也说个靠谱点的行吗?有什么正经生意能让你一天赚个十几万的麻烦告诉我,我也想做这种合法的生意!” 何敏翻了个白眼,明显不相信这种鬼话。而面对她的质疑,曹玮只是翘了翘嘴角的,就应诺道。 “好啊,下次如果我去濠江的话就不带达叔了。我带你去发财好了。保证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基本实现财富自由,甚至说一跃迈入富豪阶级也不会是什么问题!” “濠江?你去赌钱了?” 眉头猛地一竖,何敏的语气也是一下子变得严厉了起来。 这年头赌博之风盛行,整个香江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市井小民就没有几个不好玩几手的。但话即便如此,也并不代表这就是什么好习惯。尤其是对于何敏这种心中从来都端着一杆秤的人来说,这更是绝绝对对的恶习。 她自己就从不沾染这样的恶习,自然也不愿意看着曹玮染上这样的毛病。所以她抬手就挥舞着自己的手包往曹玮的身上砸了一下,然后语气异常严厉的就指名道姓了起来。 “曹玮!你可以啊。好好的学生居然学人家去赌钱?你是想发财想疯了吗?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为烂赌而家破人亡,被人活生生逼到死的?怎么,难道你也想变成这样!” 四周行人虽然少,但何敏猛地摆出了这么一个模样,也着实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正常情况下,面对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的动作,一般人可挂不住那个脸。不说当场翻脸了,怎么也要据理力争的反驳上两句才对。 但曹玮没有这个想法,他深谙和女性交流要讲究方法的这个道理。所以他只是微笑,并且还问出了一个让何敏有些哑然的问题。 “敏姐姐,你这是在担心我?” “对,我是担心你!”没好气的白了曹玮一样,何敏也不否认自己的关心。当然,她觉得自己的关心不是那种关心。而是一个老师的对一个行差踏错的学生该有的负责。 任何一个负责任的老师都会有这种想法,就好像是之前遇到的温嘉文一样。而她自然也不会例外。 只不过说曹玮更加特殊了一点,以至于她愿意将这种负责表现的更加真切一些罢了。 “放心。赌博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没有什么难度的数学游戏。与其叫做不确定的赌,到不说我去那就是单纯的赢钱而已。你肯定想不到我一个晚上能从哪里赢走多少钱!” “大部分去赌钱的人都有这个自信,不过他们往往也想象不到,只一个晚上的他们能输掉多少钱!” 撇着嘴角不屑的说着反话,何敏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反而是更加严厉的批评了起来。 “曹玮,我知道你聪明。但是你的聪明不该用在这种地方。这个世界上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情和人太多太多了。你还年轻,没必要因为这种愚蠢的错误就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你自己也说过了,你的前途广大不是吗?” 这是标准的老师腔。一副苦口婆心的做派,但凡你有点思想觉悟的恐怕都会忍不住的责怪自己。 当年的老师,那大都可都是好老师。说句有些夸张的话,那就是他们把这些学生当成是了自己家人一样,是打心眼里为他们着想,这一点都不带假的。 曹玮能明白何敏这种为自己着想的心情,所以他也是立马点头道。 “你说的我完全明白。虽然这的确是个来钱的好办法,但既然敏姐姐你说了,那么我以后不赌了就是。”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说过,我这人从来是说到做到。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违背过对任何一个人的允诺。更不要说是你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目前来说,曹玮的表现还是端正。所以何敏也是不疑有他的,当即就是展颜一笑,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几乎能晃花人眼的笑容来。 真是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一般。饶是曹玮经历过风月了,此时也是忍不住的做出了一番感慨。 “敏姐姐,你笑起来可真漂亮!要是你能天天对我这么笑,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贫嘴!你当我是卖笑的啊。” 同样是夸人的话,曹玮这种帅气的阳光大男孩说起来就是和别人嘴里说的就是不一样。 何敏一听之下,心中忍不住的就是一阵羞涩,以至于她立马就揪着曹玮的耳朵,对着他佯作恼怒了起来。 曹玮多精明,自然不会被这种模样给骗到。所以他也是随手将机车发动起来的,就摆出了一副无心之言的模样,开始变着相的称赞起来。 “是,就好喽。那样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买你一辈子的笑容。” “开车吧你,就你话多!” 眼见得话说的越来越露骨,何敏羞恼的就连晶莹的耳垂都忍不住变得绯红了起来。她已经不敢在继续下去了,她害怕再这么继续下去,她就会迷失在曹玮的甜言蜜语里。所以她只能是当做没听见一般的,直接就开始了催促。 而曹玮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毕竟他还是挺享受这个过程的。所以他也是把涌到嘴边的甜言蜜语一收,就把一个头盔给递了过去。 “呐,先戴上这个再说?” “嗯?” “嗯什么啊。这可是为了行车安全着想。正所谓是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你也不想因为这个就和我撒手共赴黄泉吧。” 第六十五章 人才辈出 俏皮话说完,两人戴好了装备,直奔此行的目的地——重光精神病医院。 这不是何敏第一次来,而每一次,她都会有一种精神病果然是精神病,和我们正常人就是不一样的深切感触。 她一个成年人有着稳定的三观尚且还有这种感触,更遑论曹玮这样的未成年人。再加上一般人往往都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所以她当然要防范着点,可不能让曹玮变得和他们一样了。 “等下不管你看到什么都别太吃惊,也别和他们深入交流。这些人脑子虽然不正常,但只要你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嗯?”到底是没见识过,曹玮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而只把这当做是何敏在小瞧自己,所以他嗯了一声的,就挑着眉毛说道。“你该不会觉得我连精神病是什么样都没有见过吧。” “这些人和你以往见过的不一样你看到之后就知道了。记住我的话,别搭理他们!” 说完这话,何敏轻车熟道带着曹玮去登记,然后领着曹玮的就往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走。 而这一路上,曹玮也算是见识到了,何敏口中的这些不太正常的精神病到底是有多么的特殊。 “梵高的一生是凄苦的一生。别看他现在作品卖的那么贵,一副向日葵能拍出上亿港币。实际上这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了怎么收钱,天堂也收不到美刀啊。而他活着的时候,那是连饭也吃不起。很多时候都需要他的穷兄弟去接济他。” “可以说,除了一个固有的天分之外,他能有这么大的艺术成就,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生活对他的磨炼。” “一个时常感受痛苦的人,才能发现这个世界不一样的一面。也只有一个沉浸在自己痛苦世界中不能自拔的人,才能以艺术的手段表现出常人所根本无法理解的瑰丽色彩。这是我一直坚持的,以痛苦来造就艺术的原则所以你们想要跟我学画,就要先学我,没事就先往自己身上插三刀再说!” 这话听得曹玮直龇牙,因为从理性上判断,这个家伙的观点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伟大的艺术家,像是梵高、贝多芬,都是在病痛、贫困的折磨之下才磨炼出了足以传世的经典作品。就好像梵高被贫穷疾病折磨了一辈子,贝多芬到最后创作出命运交响曲几乎已经是个聋子了一样。这的确是激发自己艺术灵感的途径没错。但前提是,你也要有这个艺术细胞啊。 也不确定人家有没有这个本事,你就怂恿人家往自己身上插几刀,也难怪你会住这里。 神仙还不止这一个,比方说还有一个家伙就拿着个剧本在跟身边的人讨论。 “昨天斯皮尔伯格又给我打电话了,问有什么好剧本,是不是可以给他推荐一下。我跟他说,现代人已经看惯了男欢女爱,你侬我侬。要弄就弄个大点的。正好最近我看到一本小说,写的是把恐龙复活搬到现代的事情,我感觉这很有搞头。只要找个好特效公司把恐龙做好,那观众还不拼了命的掏钱要到电影院参观?做得好了,不说出个1234这样的续集,光是周边都能卖到手软。” “哎呀,他居然跟我说这个点子不行,说没有大明星出场没有人愿意掏这个钱?我叼他老母的,当时我就跟他说,爱拍拍,不拍滚。你这种成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的犹太佬,哪凉快给老子去哪待着吧。” 这人也是个人才。如果曹玮记得不错的话,《侏罗纪公园》这本小说也才刚刚发布。哪怕说去除掉关于他和斯皮尔伯格之间不得不说的那些故事,单就眼光来看,这个家伙的眼光也已经是够刁钻的了。 这就是这个精神病院不同凡响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 然而还不止这些。越往前走,里面的精神病就越奇葩。有念叨着国际货币调节,金融股市动荡,马上就是一波大崩盘的金融神棍;有拿着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黑板上大书特书,大喷特喷,恨不得在爱因斯坦质能方程式后面再添几笔的物理民科;还有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只是埋头在一顿稿纸上写写画画着复杂数学公式的数学奇才。 真是数学奇才,曹玮驻足在边上看了有一会儿。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在黎曼猜想的求解上已经有了相当精深的研究,虽然说距离得出能够确定这个猜想成立的正解还有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但他体现出来的这个数学功底,就已经是不在很多大学的教授之下了。 这种人都能被关进精神病院,这地方也太藏龙卧虎了吧。 “你这个地方的欧拉乘积公式不该这么代入,你应该这样然后求出这个然后再转入到素数的计算函数领域。这样看的话,你的计算步骤就可以节省一大步,顺带还避免了多余的验证性工作。” 写东西的病人没有理他,曹玮也不以为意。只是在何敏警告的眼神中和她直接离开。而直到他走了之后,这个病人才抽出了一张纸,开始按照曹玮刚刚说的笔笔画画了起来。 “不错,这么做的确节省了一大部分验证性的工作。小伙子,你很有思路吗,在哪个学校工作?咦,人呢?” 曹玮此刻正在受何敏的提溜,她板着脸的就拧起了曹玮的胳膊肉。 “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和这些人交流吗?你是一点都不怕是吗?” “还行吧。我稍微看了一下,刚刚的那些人里面有不少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从专业的角度来看,我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 “等你发现问题就晚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听我一次?” “行,当然行!我乖乖听话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听到曹玮服软,何敏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也不撒手的,拉着曹玮的胳膊就带他来到了守卫严密的重症监护区。 精神病院的重症监护区和一般医院的不同。 这里的重症说的是他们的精神状况,基本上都是那种无法控制且具有极端情绪,容易产生攻击倾向的不安定分子。这种人,需要被关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病房里二十四小时监控才行。而何敏的老师罗兰,因为有过攻击警察的前科,如今也被安置在了这里。 何敏提前有过预约,并且也不是第一次来。所以医护人员并没有多做为难的,就开打了罗兰老师病房的大门。 而跟着何敏走进去一看,曹玮也是立马看到一个态度安详的老妇人,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沿上。 “是阿敏啊,你又来看我了?这位是?” “罗老师你好,我叫曹玮,是何老师的朋友。” “是阿敏的朋友啊。难得阿敏会带着朋友来看我。小伙子一表人才,是在哪里高就的啊。” 何敏说罗兰老师把她当做自己女儿来看待那是一点都没错,这才刚见面,就已经是开始了丈母娘式的挖根究底。 一般人碰到这个情况肯定很难招架,但曹玮,仗着自己一张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只要是女性就能通杀的脸蛋,倒是一点也不怵这样的场面。 “我还在读大学,目前在中文大学数学系。因为从何老师这里听说了罗兰老师你的事情,所以就跟过来看望一下。初次见面,有些打扰您了。” 听到她这么说,何敏忍不住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显然是责怪他擅自给自己加戏。而罗兰老师则是不疑有他的,很是高兴的就点起了头来。 “大学生啊?那也不错,只比阿敏小了几岁而已。而且学数学的都是聪明的孩子,照你这情况,只要好好用功,想来以后留在大学里当个老师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个是当然的” “罗老师,你就别问他这个了。我这次带他过来,主要还是为了你的事情!” 眼见得这两人聊得越来越离谱,简直就像是要把自己给卖了一样,何敏连忙插了句嘴,把事情扯回到了正题上。 “我的事情?我能有什么事情啊。” 听到何敏说到自己,罗兰老师脸色当即一变,显然是不想再提及的意思。而对此,何敏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就开始关切的劝导起来。 “可罗老师,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这里到底不如家里呆的舒服。而且阿玮家里是开道观的,他自己也是个小道士。你就让他看看,说不定能让你的病情有所好转呢?” “开道观的,他不是大学生吗?阿敏,你可别让人骗了啊。” 一听何敏这么说,罗兰倒是没怎么在意自己的事情,反倒是对曹玮警惕的审视了起来。 而不用何敏给他作解释的,曹玮自己就已经是先一步的说明到。 “罗老师,我可不是骗子。道观是家里面老人留下来一脉相承的,我自己也是九年义务教育读过来的。何敏老师对我家里的情况了解,我叔叔和何敏老师还是一个学校的同事。我可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骗她。” 第六十六章 鬼物现身 “真的没骗我?” “真的,比真金还真!” 曹玮心里有些犯嘀咕,你一个小老太太疑心未免太大,你身上又没有什么好值得自己惦记的。有必要这么疑神疑鬼吗? 何敏当然知道罗兰在这个时候疑神疑鬼是为了谁。而也是不愿意让罗兰更多误会的,她立马就连声的催促了起来。 “罗老师,你管这么多干嘛啊。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事情,你就让他看看不就好了吗?又不会少块肉。” “傻丫头,我是怕你被他给吃了。” 罗兰是什么阅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何敏是个什么心思。不过何敏既然不愿意直说,那她也只能由着她去糊弄。所以,也只是稍微这么嘀咕了一句,她就把目光重新放在了曹玮的身上。 “小伙子,你打算怎么帮我?” “首先我想了解一下,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何老师跟我说的毕竟也只是她的道听途说。真正想要了解情况,恐怕还是需要从您的第一视角出发才行。” “说的也是。算了,反正这事情我也和警察说过不止一遍了。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好了我有个学生,叫做婷婷。” 刚说起这个名字,房间里突然就冒出了一股冷气。罗兰老师和何敏没有怎么察觉的,只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但曹玮却已经是直接敏锐的意识到了,并且当即就提起了个心来。 之前在赌场的时候他就过有这种感觉,并且当时他就意识到了这是那个查洪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阴邪手段。但要让他说出个究竟来,他却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鬼怪幽灵?他在没有亲眼见证之前都不打算下定论。所以眼下这个东西的突然出现,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可以用来验证鬼怪到底存不存在的机会。 这玩意是什么,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能耐,是否真的如人类所设想的那样具备思想?他觉得都可以凭借这么个机会给探究出来。 当然,眼下吗?还是听罗老师说故事要紧。 “婷婷是个平日里都有些内向的孩子。很少和其他同学接触,也不怎么和老师交流。我也是突然发现婷婷好几天都没有到学校来上课了,才意识到她可能是出事了。所以那一天,我刚放学就准备到她家的棺材铺去家访,然后我就看见” “我看见婷婷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说到这的时候,罗兰的语气明显就有些怪异了起来,就好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捏住了她的嗓子。逼着她把这些话从嘴里吐出来的一样。 与此同时,她的脸色也开始变幻。原本从她的表情上还能看到些许情感的吐露,可如今再一看,只能从她的脸上感觉到生硬。 就好像脸上带着一张面具一样,她强行的挤出一个笑容,哪怕说这笑容根本不合时宜,而且看起来只让人觉得诡异。 故事仍在继续。 “她面前是她的两个家人,他们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好像已经死了的样子。当时我就吓坏了,我就抱住婷婷赶忙的报了警。可是我刚报完了警,打算带着婷婷离开的,我就听到她在那小声地说” “她说什么?” 罗兰老师此刻所描述的这一切是何敏之前从未听到过的细节。其中洋溢着的诡异气氛让她既是有些汗毛炸立的恐惧,又是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继续探听下去。 这让她下意识的就前倾过了身躯。而此刻的她浑然没有注意到的是,罗岚老师的眼神已经彻底的发生了改变。 如果说之前的罗兰对她是犹如女儿般疼爱,望向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那种关心和爱护的话,那么此刻,她的眼神中只有敌视和仇恨。 就好像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熟悉且亲密的角色,而是一个让她痛恨到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仇人一样。她一下子就冲着何敏伸出了双手,并且放声的就尖叫出了声来。 “你们都该死!” 何敏全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甚至根本料想不到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罗兰老师会突然对她做出这样的动作。 这动作当真是吓到了她。而那声尖叫,则更是让她本能的就感觉到自己的骨髓深处都在战栗。 她可以发誓,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这根本就不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罗兰的嗓音。然而这声音的确是从罗兰的嘴里发出来的,千真万确并且就发生在她眼前,她根本无法否认。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见鬼的情况? 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为什么,她就一下子被罗兰抓住了脖子。明明只是一双枯瘦的手臂,但是却像是一双老虎钳一样刚劲有力。任凭她怎么掰都掰扯不动。巨大的力量让她一下子就感觉没法呼吸,而越加稀薄的氧气也是让她脑子里瞬间就冒出了许多的幻觉。 隐约中,仿佛有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孔在罗兰的脸上浮现,而她那双幽深的仿佛是两口水井一样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好像是要把她给一把拉扯进那水井里的黑暗世界一样。 恐惧,绝望。何敏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仿佛眼前所有的光明都已经被黑暗吞噬,而她就在这片黑暗中不断沉沦一样。 她此刻满脑子里回荡的就只有一个声音。 我这是要死了吗?我不想死!救命,救命 如同冥冥中的神灵听到了她的祈祷。陡然之间的,她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从这不断沉沦的黑暗中一下子拉扯了出来。 如同溺水之人接触到了空气,她仿佛是久违了一般,大口喘息之下立马就感受到了那种呼吸的畅快。这让她忍不住的干呕、咳嗽。心跳忍不住的加剧,大脑也在一阵阵的眩晕。 眼前虽然是金星直冒,但她还是注意到了情况的变化。那就是曹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前,并且抓着罗兰老师双手的,就把她从那双魔爪中给拯救了出来。 很明显,这是曹玮救了她。但是何敏此刻却说不出任何感谢的话,因为她挤出了浑身的力气,也不过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战栗的字眼。 “小心,有鬼,真的有鬼啊!” “鬼?”浑身的真炁如同奔流的江河一样在体内哗哗流动,这股神奇的力量让曹玮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烘炉一般散发出了常人所根本不可能有的炙热高温。 这高温与罗兰老师身上的阴森鬼气针锋相对,并且在常人根本无法观察到的领域上直接就做起了仿佛是水火交锋一般的激烈抗争。 当然,假如罗兰身上的阴森鬼气只是一股森寒的水流的话,那么曹玮身上的真炁就是覆压百十里,绵延凶猛、透彻云霄的猛烈山火。 区区一股流水,根本浇不灭这样的凶猛火焰,只是被这火焰的高温一燎,它就直接蒸腾了一般化作了稀薄的雾气,消散为了虚无。 于此刻罗兰老师身上的这个存在来说,这几乎就是一种直接性的伤害。从未有过这种遭遇的他忍不住的就大声尖叫了起来。 “你是谁?怎么敢插手我的事情?” “哎呀,你还好意思问我?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我问你。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伤害这两个普通人?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今儿个就别想走了!” 曹玮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见猎心喜之下的兴奋。 他之前还在怀疑鬼怪这东西是否真的存在,结果转眼间就给他蹦出来了一个。并且似乎还是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家伙。这一下子就让他有了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惊喜。 这可比大熊猫珍惜多了,毕竟大熊猫不会跟你说话不是。 而既然这东西如今跳到了他的面前,那么按照他的想法,不把你这玩意给折腾明白了,那你今天就真的是别想走了。 他的想法、语气就是这么的豪横。 而这幅老子吃定你的模样也是一下子就刺激到了这个鬼魂的意识,让他暴怒之下直接就释放出了更加猛烈的阴森寒气来。 曹玮身上那股仿佛是烈焰升腾的气息它能感觉到。而虽然说鬼物的本能让他能察觉到这气息对他的致命威胁,但人类残存的意识还是让他在这个时候做出了攻击的决定。 因为他觉得自己好歹是个鬼。一只凶恶的厉鬼,理当只有他欺负人的份,而全然没有人来拿捏他的道理。眼下这个人既然敢自己撞上来,那就是自寻死路,根本就不需要对他多客气。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然而,当他搅起汹涌的阴森鬼气,想要一举压灭曹玮身上那股升腾热浪的时候,那热浪却是受激之下猛地一震,直接就掀起了无形的浩瀚波澜,一下子就把它的鬼气给拍灭为了无形。 这让这鬼物一下子就仿佛是被砍了一刀一样,瞬间就尖叫着龟缩到了罗兰的体内。而尽管受此重创,他却仍不放弃。 罗兰的一双手臂在它的操控下直接僵硬的好像尸体一般,而它正打算一把掐住曹玮的脖子。曹玮却已经是先下手为强的,一拳就向着罗兰的面门轰了过去。 虚空中骤然响起了虎啸声。而这声音一起,罗兰的整个身体立马便是止不住的就战栗了起来。 第六十七章 武力镇压 战栗的不是罗兰,而是附身在她身上的那个鬼物。 古人将虎称之为山君,不仅仅意味着其为百兽之长,更是赋予了其特殊的神性,将其视作为了山神。 所谓山君水神,这就是一方水土的庇佑之神。从生到死,山君也兼顾了一方水土的阴司之责。 毕竟古人依山而建陵,自然会将死后的地府依托在山神的名下。而在最古老的神话中,可没有什么六道轮回、十殿阎罗、地藏菩萨、酆都大帝。 那都是佛道两教作为后来者在这种原始信仰上的构架。而只有神话中诸多名山的府君山神才是亡者世界真正的掌控者,是司掌着冥府运转的阴司之神。 虽然说后世的诸多信仰将这古老的神话一层层的掩盖、混淆,但到底不能彻底清除掉这几乎是来自于神话本源的力量。所以一听虎啸,这鬼物直接就像是低贱的奴隶碰到了高高在上,能够主宰自己生死的君王一样,本能的就开始恐惧和战栗了起来。 变成了鬼物,这个东西不仅仅继承了生前的感情和记忆,更是有了一种生前所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畅快感。 那是一种为所欲为的感觉,不受法律的限制,不受道德的束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几乎什么都可以做到。这只让它体会到了一种强大,一种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强大。 也就是身前只是个小市民,思想和眼界都不怎么放得开,这才使得它一直纠缠在几个倒霉蛋的身上。不然放开了手脚,说不定它还真的能搅动一时的风云,或者说更快的自取灭亡也说不定。 曹玮暂时还不太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他只是在真炁驱动之下,本能的动用了自己最熟悉的手段,拳头。 白虎之形刚猛霸烈,最是和他的脾气,也是最能信手拈来。在灵威加持,几乎能显圣的一拳之下,别说是抖如筛糠的罗兰了,就连何敏都一时间有些脸色骇白的,下意识的就发出了惊叫。 “不要!” 尽管有着刚刚那一幕发生,但眼下恢复了正常的何敏却也是再难有之前的超凡视觉。 她能看到的只有一脸煞气的曹玮正挥拳对向一个无辜的老人。哪怕说,她清楚这是在为她出气,他要对付的也是那个邪祟鬼怪一类的玩意。但出于对罗兰的关心,她还是下意识的出声维护了起来。 曹玮听到了,只能停手。不过问题也不大,因为这一拳的意思已经打出去了。 作为一个能附着在人身上的鬼物,拳头作为一种纯粹的物理攻击手段,对于它的作用自然是寥寥,打不打到它身上影响都不大。 真正能起到那个关键性作用的,还是这一式白虎之拳的神意、威灵。 所以哪怕说此刻曹玮已经住了手,但无形之中的,已经是有一只缟身如雪的猛虎自虚空中猛扑而出,震慑的附着在罗兰身上的那个鬼物一声尖叫,就再也耐不住恐惧的从她的身上退了出来。 它想逃,但却是被那缟身如雪的猛虎虚空一按,巨大的虎爪就好像是按住了一只老鼠一般的,直接就把它牢牢按在了地上。 真炁的纯阳炙热混合着白虎天生的煞气,让它一时间只感觉自己如同置身刀山火海一般,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煎熬。 而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它才在内心里生出了一股莫大的恐惧。 之前还以为自己当了鬼就可以高高在上,为所欲为,结果一瞬间就被打落尘埃。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一下子就让它回归到了原本的市井小民心态,以至于说它想也不想的,就开始大声地求饶了起来。 “神仙老爷饶命啊,神仙老爷饶命啊!” 它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既然自己已经成了鬼,那么能这么轻而易举降服自己的必然是传说中的神仙无疑。虽然说这是哪路神仙它根本无从分辨,但都到这个关头了,它也根本无暇分辨不是。 “神仙?怎么,你还见过神仙吗?” “没有,没有”鬼物在白虎的爪下显露出了一副人类的模样,蓬头垢面,五官扭曲的虽然看起来极为难看,但它还是拼命的挤出了一个好像是讨饶一样的谄媚神色。“我这种小小的游魂野鬼要是碰到了神仙,怎么还可能活到现在,您老是第一个,真的是神通广大,法力高深,简直就是在世的活神仙!” “呦,挺能说会道的啊。但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神仙,不是佛陀降世,耶稣降临呢?你这么一说,不就是拜错了庙吗?” 拜错了庙,不会吧? 虽然只是个小鬼,但生前怎么也听说过一些神怪故事的它多少也还有点这样的记忆,那就是提着猪头拜菩萨,菩萨不仅不会高兴,反而还会怪罪。 因为人家是吃斋的,你供个猪头上去,嘲讽谁呢? 这故事是真是假这个鬼物不知道,但它多少从这个故事中学到了一点,那就是即便是所谓的神仙菩萨,它也不一定会多么的心胸广阔。说不定还是个小心眼。 而假使说眼前这个家伙也是个小心眼的话,那自己这拜错了神的,岂不是要完蛋? 它还不想完蛋。所以立马摆出了一副惊恐的模样,它就一下接着一下的拿头撞起了地来。 “小的有眼无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老人家身份就在这胡说八道,这是小的不对。还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把小的当成是一个屁,放了吧。” 虽说这是个鬼,但这反应,和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曹玮心里嘀咕着,却也是心念暗动之下,直接就让那真炁拳劲所化的白虎神意一个摄爪的,就摇头摆尾的没入到了虚空之中。 这让那鬼物心里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也是对着曹玮越发的敬服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曹玮再对它问话,它当即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起来。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会对罗兰老师出手?” “回这位老爷,我是婷婷的生身父亲。之所以会对这个老太婆出手,则完全是因为想要报复她对我女儿不管不问,让她沦落到如今这个凄惨的下场!” “这不可能,罗老师她不是这样的人!” 何敏虽然早就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听就不是人的声音吓得噤若寒蝉,只能是鹌鹑一般的缩在曹玮的身后。但一听那鬼物突然诽谤她心目中的好老师罗兰,她当即也是再也忍耐不住的,壮着胆子的就抗议了起来。 而这么一番话,却也是立时刺激了这个鬼物的神经。它一下子就怒不可遏的,尖叫着在墙壁上投射出了一个巨大且不断增长的阴影出来。 “你知道什么,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嘴上说的好听,什么每一个学生她都能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照料。结果呢?我家婷婷被人欺负了这么久,她却根本没有发现。或者说她发现了什么也根本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这样的老师,道貌岸然,说一套做一套,我报复她难道有问题吗?” 何敏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直打哆嗦,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就把自己埋进了曹玮的怀里。而看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曹玮也是乐得眉头一挑。 不过他到底不喜欢乘人之危,所以也只是稍微拍了拍何敏,对她示意了下一切有我的。就再度把目光放在了那个鬼物的身上。 “你说罗老师道貌岸然,可据我所知,罗老师是第一个察觉到婷婷出了事,去关心她的人。哦,对了。棺材铺里的那两个死掉的倒霉鬼,里面应该不会有你一个吧。” “那是婷婷的舅舅和舅妈!也就是他们两个,天天虐待婷婷。” “明明我快要死的那个时候已经是把全部的积蓄都给了他们,明明婷婷她妈妈已经是很低三下四的求着他们一定要照顾好婷婷!我们夫妻俩甚至还把祖传的棺材铺都送出去了!结果呢,他们嘴上说的好好的,结果背地里却天天虐待我的乖女儿!” “我的乖囡囡,她每天都在哭,每天都在念叨着希望我们能回来。她好怕挨打,好怕吃不饱饭,她不想被人丢在棺材里盖起来!” “你说,如果换做是你,换做是你女儿受到了这样的对待,你会怎么样,你说啊,神仙老爷!” 声嘶力竭之下,这个鬼魂的情绪也是一波接着一波的高涨。以至于他的鬼影都开始越发的张扬,有了一种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给淹没起来的架势。 “以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你做的没有错,那两个人的确该死。” 点了点头,曹玮倒是没有否定这个鬼物的某些做法。但也只是某些。因为在罗兰老师的问题上,他就觉得这两个家伙做的有些太过火了。 “你找那两个人报仇我可以理解,但你们迁怒罗兰老师,这就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罗兰老师好歹是真的关心你们家婷婷,不然也不会专程跑去察看她的情况。没错,她之前可能是忽略了一些东西,但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而且还带着一个班十几二十个学生,哪有这么多精力去关注那些细节。” “非亲非故的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们这对当初瞎了眼,所托非人的夫妇有什么资格去迁怒她?” “我不管,反正她就是该死!” 鬼物没法在道理上占理,但又是过不掉自己心理上那关。当即便是不管不顾的撒起了泼来。而对此,曹玮可不会惯着他。只是哼了一声的,他浑身的真炁就已经是变得升腾了起来。 “怎么,跟你用嘴讲道理行不通,非逼着我用拳头是吧。” 第六十八章 重光李昂 面对曹玮的武力威胁,眼下这个鬼物也是属实纳了闷了。 这位爷,您到底是武曲星下凡还是关公转世啊,怎么动不动就要动拳头啊。 哪怕是再热衷于使用武力的暴徒,在遇到比他们更加暴力的角色时都会由衷的希望对方能讲点道理。鬼物也是一样,面对比他拳头更大的曹玮,他压根不敢做半分行动上的反抗,只能是在嘴上做着极力的抗议。 “这不公平,大爷。这个老太婆做错了事,她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法院是你开的,你说她做错了就做错了啊。” 翻了个白眼,曹玮觉得眼前这个鬼物绝对是生前吃错了药,要不就是那种典型的小市民思想。 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弱势群体上,觉得自己既然是弱势群体,那么道理和公义就应该偏向于自己这一边。认为只有自己的观点是对的,其他人的观点只要和自己抵触,那都是错误的,都是不公平和不公正的。 这种想法,既枉顾白纸黑字的法律条例,也枉顾社会约定成俗的公序良俗。属于典型的自我中心,而对于这种人,曹玮觉得压根就不能惯着他。 “少给我废话。听着,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带着你老婆老老实实的滚回去,别在人间给我瞎折腾。一个是我现在就把你给灭了,然后等我找到你老婆,我再把她给灭了。反正你们已经杀了人,按照规矩,我这是斩妖除魔,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不能拿这和我说事!” “怎样,你的选择是什么?” 在生和死之间做出抉择,这是压根就没得选的事情。而正常人遇到这么个情况,往往都会屈服。但问题是,鬼物的思想并不能以正常人来揣度。 曹玮刚接触可能不明白,这人世间作乱的鬼魂亡灵说到底了其实上都是因为一个执念在作祟。生前有所执念,死后化作鬼魂就会眷恋不去。而要是怨气执念过重,那很有可能就会直接化成凶魂恶鬼,为祸人间,使得生灵涂炭。 道士、和尚、巫师,自古以来都在和这些妖魔鬼怪们打交道,所以也早已经形成了一套约定成俗的规矩。曹玮虽然是张口就来的,但有一点说得对,那就是这个鬼物既然已经杀了人,那么他斩妖除魔,天经地义。 别说什么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在人间飘荡的鬼魂哪个没有苦衷?问题不在于他们有没有苦衷,而在于他们杀了人,见了血。 杀了人,人的生魂血气就会为之所掠夺。鬼物受此滋养,一来是自身阴气会越发的壮大,二来也是自身灵智会越发的蒙昧,逐渐的就会如同上瘾一般,越发渴求起这种生人阳气的滋养。 活人染瘾尚且难以戒除,更何况是这些一腔执念的鬼魂。所以一旦开了头,往往是一个越演越烈的下场。 而出家人即便慈悲为怀,又岂能说因为些许小小的同情怜悯,就让万千的无辜生灵置身于危难之中? 所以,斩妖除魔,势在必行。 曹玮此刻已然是和先辈们做了一个类似的决定。不过他倒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好歹也算是给这个鬼魂留了一条活路,但可惜的是,面对这仅有的活路,这鬼物却是陡然间凄厉大笑了起来。 “神仙?原来这个世界神仙也是一样,都是一样的不公平,都是一样的欺压我们这些命如草芥的小人物!” “想让我走?你们不就是想要我放过这个老太婆,好让她继续欺负我们家囡囡吗!”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不会让你再碰我家囡囡一根毫毛的。就算是死,就算是变作冤魂厉鬼,我也要保护我的囡囡,我要让你们这些骗子、坏人,永远不能伤害她!” 你这逻辑,神经病吧?曹玮无力吐槽。 尽管说这个鬼物作为一个父亲保护自己女儿的心情他能够理解,但是他不得不说的是,他选择错了手段,并且还开始越错越深了起来。 不管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作为一个道士,他都不能任由这个鬼物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去伤害那些无辜之人。所以此刻的他也只能直接握起了拳头。 “你已经死了,白痴。一个死鬼你还想怎么变成冤魂厉鬼的来害人!” “既然我给过你机会你却不知道珍惜,那么也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如同澎湃的火山瞬间喷发,纯阳真炁一下子变得如大日当空一般,气势已然是拔升到了极致。 这个时候,鬼物别说是对抗了,就连身处这真炁辐射当中都会感觉到仿佛烈火焚身一般的煎熬。 不过它并没有和曹玮针锋相对的意思,而是本着一股顽强的求生意念,瞬间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就要从门缝里挤出去。 尽管成了个鬼物,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就变成了个傻子。小市民的狡诈依旧存留在他的本性之中,而他也非常清楚的是,曹玮保得了罗兰一时,保不了罗兰一世。 只要他今天能够逃掉,那么早晚有一天他会有机会报复回来。而等到那个时候,他要让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心中恶狠狠的发着毒誓,鬼物在承受着真炁伤害的同时已然是逼近到了门口,距离逃出生天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毕竟是无形无质的鬼物,哪怕说曹玮能在实力上彻底的碾压它,也没法说能在这初次遭遇的情况下顾得了万全。 他刚意识到这鬼物的意图,鬼物就已经是钻进了门缝之中。而这个时候再追,已经是有些来不及了。 曹玮不甘心放弃,毕竟这一放弃不仅仅是罗兰,可能就连何敏都会陷入危险之中。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鬼物不会牵连无辜上,所以他两步一追的,就一把拽开了门。 而大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一个黑衣黑帽、戴着个墨镜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弹弓的对着自己就是biu的一声。 一块手指大小的块状玩意飞射而出,只不过射向的不是曹玮,而是比他更先一步从这房间里钻出来的鬼物。 而就好像是被什么具备神秘力量的玩意给击中了一般,整个缩成一团只以一股阴森鬼气游弋于空气中的鬼物当场就是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整个身体不受他控制的就向着曹玮飞射了过来。 曹玮这个时候哪还会跟它客气。以纯阳真炁灌注在左手之上,如同飞龙探爪一般的当空一抓。那一团鬼物所化的阴森鬼气当即被他捏在了手里,然后被真炁一个镇压的,瞬间就变圆溜溜的一团。 当然,这个情形一般人是完全看不到的。但眼前这个黑衣黑帽的墨镜男人却并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待。 他盯着曹玮的右手看了一眼,然后伸手一掏,就抓了一把保鲜膜出来。 “哎,放开那个家伙让我来!这可是我的地盘,兄台你从我的地盘上抢食,未免也太不讲江湖规矩了吧。” “你的地盘?这里是精神病院好吧。” 完全搞不出来这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又是何方神圣。曹玮自然不会把手里的鬼物给平白无故的让出去。所以一看这家伙拿这个保鲜膜的就要过来抢夺,他也是半点不客气的对着这个家伙劈手就是一下。 不求一击制敌,两人之间还没有这样的过节。但怎么也不会让他近到身前来。 然而,他的动作快,对方的动作却也不慢。以一个略显滑稽的模样骤然向后一跳,同时摆出了个白鹤亮翅的架势。这动作虽然看起来有些搞怪,但也着实是避开了曹玮的拳头。 而随后,这家伙把墨镜一抖,用一双很是认真的眼神看了曹玮一眼。一边左右开弓的摆出了一个黄飞鸿经典动作,一边就冲着曹玮叫嚣道。 “原来是个练家子!” “在下是重光李昂!这方圆十几里都是我罩着的,人送外号捉鬼专家的也就是我了。这位兄台,虽然你有那么一点本事,但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跑到我的地盘上抢食,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讲江湖规矩了?” “捉鬼专家?”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曹玮也是搞不明白他在江湖上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不过这张脸蛮眼熟,星爷吗! 有这张脸在,他怎么都不会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才对。所以尽管脑子里并没有关于这个李昂的印象,但曹玮还是稍微收敛了一点架势的,率先道起了歉来。 “抱歉,这位李昂先生。这个鬼是附在我朋友的一个亲人身上的,她也是受这个鬼物影响才被送到了这里。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所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好说,你把这个鬼交给我,让我把他送走就行!” 李昂一听这话,直接就要上手接收。但这么明目张胆并且似乎有些过于自来熟的行为,还是让曹玮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伸手一挡,再顺势把李昂往后一推。一边表明了自己拒绝的态度,一边也是有些诚恳的对着他说道。 “李昂先生,这个鬼还是交给我处理吧。毕竟,他和我的朋友有点关系,让我来或许更合适一点。” “换个地方就可以,这里不行。要是让道上的朋友知道有人在我捉鬼专家的地盘上搞事而我又没有什么反应,那我以后的脸往哪放,我还怎么让那些妖魔鬼怪的卖我一个面子。一句话,你交是不交?” 第六十九章 精神病院龙虎斗 星爷又怎么样?星爷就可以说话这么不客气了吗。 曹玮又不是什么脑残粉。所以面对李昂的咄咄逼人,他也是脸色一沉的,就直接呛声了起来。 “想要?自己来拿。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 “好,自己拿就自己拿!” 手上摆了个黑虎掏心的架势,李昂话刚说完,整个人就已经是纵身一跃的对着曹玮就扑了上来。 他动作倒是灵敏,一般人可能都不及他这么反应迅速。但肢体僵硬,中门大开,怎么看都不像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模样。 搞什么鬼?曹玮有些闹不明白这个李昂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动手。开玩笑,这家伙都已经是主动把脸凑过来了,这要是不给他一巴掌,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一番苦心。 只是想给个教训,而不是想要把他往死里揍。曹玮这一下只出了三分力不到。但即便是如此,他的拳头也是快如闪电一般的,顷刻间就点在了李昂的侧脸上。 按照他的经验,这一拳下去,哪怕是个彪形大汉也要头晕眼花。要是没有受过专业的抗击打训练,估计脑子一懵的整个人就要晕过去。 而李昂这体型,距离彪形大汉少说也有个三四十斤的差距。所以这一拳下去,几乎是当场就让他在空中打起了转来。 这模样,哪怕说是曹玮这个当事人都忍不住的有些担忧,自己会不会一拳把他给打死了。不过他的担心属实有些多余,因为即便有些狼狈,脸上肿的跟个发了泡的面包一样,但李昂还是异常坚挺的,一个鲤鱼打挺两个鲤鱼打挺的就重新蹦了起来。 “你赖皮,趁我不备偷袭我!” “大哥,你人都快要扑到我面前来了,难道这也叫我趁你不备?” “我不管,总之这把不算,我们重新来过!”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跟李昂打交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曹玮感觉自己总是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说不愧是星爷,思路就是跳脱。而也是看在星爷的面子上,他也愿意给李昂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 “算你小子讲江湖道义。”嘴上嘀咕了一声,李昂也是换了个策略。不再搞什么飞身一扑的搞怪手段,而是围着曹玮就左三圈右三圈的比划了起来。 时而如老猫探爪,时而如蛤蟆过河,时而如小鸡啄米,时而如猩猩锤胸总之,很不正经。 人家黑虎阿福龙卷风摧毁停车场也只是名字搞怪,动作上好歹还算得上有模有样,能在空阔场地里龙叔打得找不着北。 但李昂这反正曹玮就没见过谁打架是一边吼吼吼吼的在嘴上怪叫,一边搁那学猩猩锤胸脯的。 尤其是这家伙要是要是偶尔搞怪那么一下也就算了,可问题是他一直来,只管虚张声势就是全无一个正经架势的,这就让曹玮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 眼看着李昂又一次晃悠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一个没忍住,一个抬手之下直接就捣在了李昂的鼻子上,打得他瞬间一个鼻血狂喷。 而李昂在捂着鼻子连连后退的同时,也是不依不饶的大声叫嚷了起来。 “你耍诈,偷袭我,这把不算!再来!”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对着曹玮来了招黑虎掏心,大概是想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意思。但曹玮的反应比他更快,一个侧身躲闪之下,他就又是一拳落在了李昂的左腮帮上,直接把他的一张脸打成了个对称的梨形。 经历过这么一番交锋,曹玮也算是对李昂的本事有了个基本的认识。除了挺抗揍之外,这充其量就是一个比普通人身手好上那么一点的家伙。而想要靠这点本事就从自己手上抢走那个鬼物,纯粹是在做白日梦。 实在是懒得继续和李昂这样折腾,曹玮在把他逼退之后,也是直接就警告了起来。 “李昂先生,你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 “哎呀,你当我是吓大的啊。我告诉你,我神功护体,刀枪不入。就凭你那两招三脚猫的功夫,想要赢我,还早得很呢!” 一把扯开风衣,撩起衬衫。李昂在露出自己四两肥肚腩的同时也是直接扒开了身边的手提箱,然后噼里啪啦一阵摸索的,就从里面抽了一把折凳出来。 曹玮是想象不到,到底是怎么塞才能在一个最多五十公分长的手提箱里塞进一个折凳。总之,李昂做到了这一点,并且挥舞着这个折凳的,他就开始越发的叫嚣了起来。 “我李昂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少林寺秘传的降龙十八凳的厉害!看凳!” 什么个玩意? 眼见得李昂大风车一般把自己耍的团团飞起。曹玮真的挺想告诉他一句,少林寺就算是再破落,再名不副实,也不至于说会弄出个折凳功来,更不要说还是什么降龙十八凳这么山寨的名字。 但刚准备开口,他体内的真炁就是一阵躁动的,却已经是自发的向他示起了警来。 是李昂。虽然动作花里胡哨,但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的,他的身上此刻却是陡然升腾起了一股强大的能量。 不同于他的纯阳真炁,给人一种仿佛烈日当空的炙热感觉。也不同于那些厉鬼阴魂给人的刺骨阴寒。这股能量给人的感觉是纯粹,相当的纯粹,就好像是大气、水、土壤这种自然而然的存在一样。中正而平和,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但同时,它也充满着力量。就像是没有人能小瞧大气鼓荡时的雷霆,江河奔腾时的怒流一样,这股力量虽然中正平和,但是当它真正运作起来的时候,它却也足以称得上一句危险。 曹玮能感觉得到,他自然是不敢再留手。所以侧身抬手之间,就已经是虎啸声悍然而起。 缟素白虎化形而出,腥风烈烈之下直接就向着李昂飞扑而去。而李昂自然能看到这些,所以他当即也惊呼出了声。 “好大一只喵咪,还好我的蛇也不算小!” 话音刚落,他折凳上的澎湃能量已然是喷薄而出的,直接在空中化作了鳞爪分明、头角峥嵘的龙形,并且当空的就和那缟素白虎厮杀了起来。 无形之界中,龙争虎斗,个中凶险只有他们两个看得清楚。而在现实世界里,滚滚的气流呼啸,在空气中爆发出如同龙吟虎啸的响动。这声音就算是这里面住了一堆傻子和精神病,也足以让那些保安们听得清清楚楚了。 “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群王八蛋又在玩什么东西?” “我警告你们啊,你们可别把动物园里的狮子老虎都给拉过来了!妈的,上次你们偷回来的那条蟒蛇就已经够过分了,这一次要是抓了狮子老虎回来,我一定要把你们关起来,饿上三天三夜!” 一大群保安医生匆匆而来,而看到他们出现,李昂立马就是一脸得意的冲着曹玮就嚷嚷了起来。 “啊哈!我的弟兄们来了,你完蛋了!” “我告诉你,我会对你手下留情,我的兄弟们可不会!敢在这里和我动手,你真是挑错地点了。识相的,赶快把那个鬼交给我,让我把他给处理掉。不然等我兄弟们过来了,我可拦不住他们!” 弟兄们?看着冲上来的医护和保安,曹玮脸色也是忍不住的一变。 毕竟这个医院藏龙卧虎他已经是见识过了,不说那些疯子般的天才人物,就说眼下这个李昂,就是一副捉鬼降妖的高人模样。 这让曹玮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精神病院十有八九是个幌子,背地里他肯定是个什么高人结社之类的玩意。 而如果真的是他所猜想的这般,那么这些个安保和医护的身份就很成疑了。 也许明面上他们的确是安保和医护人员,但是背地里,谁敢肯定他们不是这个结社组织的工作人员。而眼下他们团团围困上来,这对于曹玮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一群古惑仔?没问题,来多少他能揍多少。一群专业的武装人员,他勉强一下自己,也可以靠着游击战和十几二十个周旋那么一下。可要是一个神秘组织,在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存在的情况下,曹玮还真是不敢有半分的托大。 可以说,此刻的曹玮已经是绷紧了神经,并且也做好了关键时刻带着何敏杀出去的准备。而就在他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先发制人的时候,那群安保已经是冲着他,或者说是冲着他面前的李昂直接就大声命令了起来。 “李昂,又是你这个王八蛋?” “嗯?”听到这话,曹玮下意识的就感觉到惊奇。而还不等他问出声的,他就听着那些个安保一个个的大吼道。 “扑街,把你手里的折凳放下!你在外面搞事也就算了,你还想在院里搞出人命,你是不是想让我们炒鱿鱼啊!” “先生你不要怕,我们现在就来收拾这个扑街!” 这些人会有这么个说法原因很简单,毕竟任是谁看到一个人手里挥着个折凳,而另一个人则是赤手空拳,他们都会把这定性为暴力事件。只是他们这个反应 “你们,不是一伙的?” “当然是,我在这里工作的好吧。” 面对曹玮的质疑,李昂回答的很笃定。但下一刻,他就已经是被一群彪形大汉层层压上,直接叠罗汉一般的压在了最底下。 “你确定?” “当然,我在这里被研究的好吧。靠,哪个王八蛋抓我的屁股!” 第七十章 趁火打劫又一方 合着这么半天,和自己打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的居然是个精神病? 曹玮感觉有些啼笑皆非,但更多的还是惊奇。这位李昂老兄,到底是哪来的这份能力,又是怎么样把自己整到精神病院里来的? 练功练到走火入魔?还是说是因为得了精神病才有了今天这份神奇的力量? 这是个很难靠猜想猜想出答案,估计只能从李昂嘴里才能得出真相的问题。可问题是,曹玮是一点都不想再和这个李昂打什么交道。 神经病是会传染的,和这种人打交道久了,说不定能把他的脑子也给整出问题。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成了这群卧龙凤雏中的一员。所以,他果断的止住了自己在这一方面的好奇心。 “阿玮,你没事吧?” 何敏探出了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算是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往日里除了被父母拿鬼故事吓唬的小时候,她还从来没有相信过会有鬼怪的存在。但眼下吗她已经在考虑晚上到底要怎么样安然入睡了。 “放心,只差一步,就差不多可以解决问题了。” 曹玮对着她稍微的示意了一下空无一物的右手。尽管表面看上去那是空无一物,但何敏却清楚那只手里到底有着什么。这让她下意识的就缩了缩脖子,有些畏缩的向后退了两步。而这落在刚走近过来的医院负责人的眼中,无疑就是一个有些麻烦的问题了。 根本不知道鬼怪的存在,这个医院负责人只把何敏的表现当做是受到了惊吓。这不奇怪,放在社会上任是谁看到一个精神病挥舞着凶器冲过来的都要受到惊吓。问题只在于,这一次是发生在医院里面,而他们要负起这个责任。 医院负责人可不想在第二天的新闻上看到自家医院的丑闻。所以他一边搓着手的,一边就满是一副歉意笑容的凑了上来。 “真是不好意思,两位。我们也不清楚这个病人是怎么偷跑出来的。他是我们这的一个特殊病号,成天说自己是捉鬼专家。因为平常他也不怎么惹麻烦,而且我们这里病人也实在是太多的缘故。这才让我们疏忽了对他的管教。请放心,这次把他抓回去以后,我一定找专人看着他,保证他不会再出来!” “哎,对了。我刚刚都忘了问了,老弟你叫什么名字?你功夫不错,刚刚我们玩的也挺开心。下次约个时间继续啊!” “还有你抓的那个鬼啊。记住要用马桶给它冲下去!这样能直接把它给送到地府里。我们这马桶就不错,涡轮增压的,你要不要试试?” 说话的时候,李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蹦了出来,对着曹玮勾肩搭背就好像是约吃饭一样的聊着下一次碰头的时间。 曹玮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医院负责人就已经是暴躁不已的跳起来脚来。 “保安、医生!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又让这个扑街跑出来了?” “我们不知道啊,明明刚刚才把他给关进病房的啊!” “李昂你个王八蛋,每次碰到你都没有好事,你一定要害死我们你才高兴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我上次帮你赢钱的时候你不是很开心吗。” “大哥,求求你给条活路行不行。你一定要看我们炒鱿鱼你才高兴吗?” “想要活路啊,可以啊。五百块!连五百块都不肯掏,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诚意?” 看着李昂很是熟练的和这些个安保医护讨价还价,最终还真就混了五百块钱过去。这个医院的负责人忍不住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对着曹玮就谄笑了起来。 “那个其实我们医院的医患关系一直不错。我们医院的口号也一直是让病人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一样。你看,自己家人开开玩笑赌赌钱什么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位先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本来并不想为难这个倒霉蛋负责人。但转念一想,何敏应该并不想让罗兰一直呆在这个精神病院里的才对。所以也是抓住这个机会的,曹玮就对着这个负责人提起了要求来。 “你们医院的管理情况让我对罗兰老师的安全非常不放心。我现在要带罗兰老师回家去,我想这位先生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这个先生,不是我们不通融。实在是罗兰老师这里有警方的人牵扯在里面,我们要是擅自把她放了的话,我们也不好交代不是。” 医院负责人还想着和稀泥,用警察来唬住曹玮。但曹玮和香江警方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被唬住。 “警察问你你就说罗兰老师因为身体原因在家休养。我想在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条例能把罗兰老师定性为嫌疑犯的情况下,警方也无权限制她的自由吧。” “这也不符合规矩啊?” “规矩是吧。那行,我等下就和报社联系。我倒要看看,等明天报纸登报你们精神病院放任病人危害病人家属的行为曝光之后,你们还有没有资格谈这个规矩!” 这话说的,直击要害。医院负责人哪敢冒这个风险,真要是登了报,第二天估计他就要被医院背后的董事会炒鱿鱼。所以犹豫了再犹豫,他到底还是咬了咬牙,点头道。 “那好吧。不过如果警方真的找过来的话,那我可就只能实话实说了啊。” “本来就不是什么告不得人的事情。我们也只是担心罗老师在这里住的不安心,想要把她接回家里休养而已。你们通融一下人情,我这里也是少说两句废话。大家各取所需,你好我好,那不比闹出矛盾的好?” “如果所有人都跟先生你这么能说会道的话,那么我想很多人都要把饭碗给丢掉了。您请随意,我们只当没看见就是了。” 苦笑着和曹玮握了握手,这个医院负责人也是带着周围一片安保人员直接选择了离开,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而直到这个时候才对着身后的何敏比了个ok的手势,曹玮笑着就对她说道。 “你看,带我过来还是有好处的吧。不仅仅解决了罗兰老师的安全问题,顺便连出院问题也解决了。这种一箭双雕的好事,换做是你可不好操作吧。” “是是是,你厉害好吧。” 何敏虽然承认曹玮本事了得,但是面对他这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还是有一种牙痒痒的感觉。 有心想要给曹玮来上两下吧,但因为害怕他手里的那个玩意,到底还是会踟躇着不敢上前来。而最后也只能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这才有些担心的说道。 “那个,如果我现在把罗老师带回去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是说你手里的那个东西,你不先处理一下?还有,不是说还有一个吗?” “这里不是处理他的地方。这样,你先打个车,我跟在你们后面。等到了罗兰老师家,我再来解决这个东西!” 这种事情,何敏自然是听曹玮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带着罗老师出了院,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就往罗老师位于荃湾的老房子赶去。 一路上倒也是风平浪静。而来到罗老师家里,简单的腾出了点位置。曹玮在安顿好何敏和罗老师之余,也是直接把手上被真炁烧灼的只剩下些许残余支撑的鬼物给放了出来。 “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趁着现在你老婆还没有犯下大错之前把她叫回来,这样我还能勉强放她一条生路。别一意孤行,连累的你老婆也跟着你一起灰飞烟灭。好歹是一世夫妻,你也不想让她和你一起走上绝路吧。” “老天没眼,居然让你这样的人成了神仙!可怜我的小囡囡,我再也保护不了她了!” 鬼物依旧不肯妥协,甚至说已经是心灰意冷的萌生出了死志来。 就一个当父亲的来说,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但对于他的这个说法,曹玮却是嗤笑一声的,根本不敢苟同。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个当爹的嘴上说得好听,是为了你们家孩子。但实际上,你们根本就是偏激的想要占有她一辈子而已。” “你胡说,我们是在保护她!” “保护她?说的好听。你弄死那两个虐待孩子的黑心亲戚我没意见,但你迁怒罗老师,根本没有道理。” “我算是想明白了,你只是把孩子当成是你们的私有物,压根就不相信除了你们还有会人对他们好罢了。” “所以一有罗老师这样的人关心她,你们就觉得这些人是另有企图。也不想想,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有什么好值得别人算计的。说到底,这是你们的一厢情愿。是你们自私的不想要其他人把孩子从你们的身边夺走。” “嘿,也幸亏是孩子还小,不知道分辨好坏。不然按这个势头,只要有人对她好你们就作妖的,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活在两个鬼魂的阴影里,被无数人用歧视和怪异的眼光盯着?真要是这样,你们还不如现在就把她带走算了。不然等她长大了,说不准她就会恨你们俩一辈子!” “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家囡囡我家囡囡不会这样的!” 曹玮话说的并不好听,甚至说都有些尖锐。但正是这样的言语,才足以刺破这个鬼魂顽固的心防,让他从根本上怀疑起自己这一切行为的意义。 他已经开始语无伦次,明显是动摇了。而意识到这点,曹玮自然是更添了一把火上去。 第七十一章 好言相劝 “怎么不可能?人言可畏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你自己都是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家伙,难道还指望社会上的风言风语会对你们一家子客气?” “我给你算算,你家女儿到现在身边已经死了两个亲戚,疯了一个老师。这都快跟个灾星一样了,传出去有多难听,又要被多少人指指点点,你自己应该能够想象得到吧。” 当然能够想象,市井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从来没有少过,而他自己生前也是好看热闹的一个,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些风言流语的厉害。 而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未来就要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他立马就鼓荡着自己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的身躯,开始变得暴躁了起来。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谁说我就杀了谁!谁也不能说我的囡囡,谁也不能!” “你能杀得了谁,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滥杀无辜的机会吗?” 点上两根烟,一支烟叼在自己嘴里,一支烟放到鬼魂的跟前。 本来只是想意思一下,没想到还真看到香烟燃烧的袅袅烟雾被这个鬼物给大口大口的吞吸了进去。这让曹玮在眼里闪过一丝好奇的同时,也是忍不住的就发问了起来。 “你们平常就吃这个玩意?” “你给我,我才能吃。如果不是专门给的,我们也吃不到。囡囡懂事,天天都给我们上香。不然我们也” “既然是个懂事的孩子,那你们就更应该学会放手。人一辈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道理,你们放手了,她才能长大,才能真正的融入到这个社会之中,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死缠着孩子不放,只是把她变成一个怪物,一个只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的怪物。她到底是人,不是鬼。你们总不能真就这么毁了她的一辈子吧。” 话说到这里,曹玮感觉自己已经是把该说的都给说透了。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到底还是有着一份让人同情的苦衷,以及毕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他自己也有有些不太好拿捏这里面的分寸。不然,早就给他掐灭了。 眼下,等同于是下了一个最后的通牒。要是这东西再顽固不化,那么他就只能 不过好在,事情到底是没有演化到这样的一步。 仿佛是将整个身体浸入到漂白剂里过滤了一番一样,曹玮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个鬼物身上气焰的消减,他的那股阴森鬼气也不再是一开始那样的具有侵略性。 这似乎是意味着他的某种改变,但曹玮并没有掉以轻心。因为之前已经见识过这个鬼物的狡猾,所以他也不排除这是这个鬼物在演他的可能。直到这个鬼魂主动的干涩发声。 “可如果我们走了,囡囡她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说的跟你们能帮她生火做饭,洗衣叠被一样?老兄,搞清楚状况。你是个鬼啊。你担心的所有问题,福利院都可以解决,你要是放心不下,大可以去求罗兰老师,让她帮忙给你家孩子找一户好人家。办法很多,但这里面绝对没有你一个鬼掺和进去的余地。老老实实去你该去的地方,这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情好吧。” “神仙老爷,能让我和罗老师谈一谈吗,我保证我不会伤害她的” 鬼魂突然的请求,而这个请求是什么意思,曹玮也是有了个大致的揣测。 凭心而论,他倒是挺想帮这个父亲一把的,所以也是把嘴上的烟头一掐,他就敲开了卧室的房门。 “罗老师,有人想要跟你聊一聊!” “阿玮!”这间屋子里就他们仨,哪还有别的人。所以曹玮这么一说,何敏立马就猜到了他说的是谁。 恐惧之下,她当即就露出了一副紧张的模样,并且死死的抓住了曹玮的胳膊。倒是罗兰老师,这个时候反而是要镇定上许多。 “你是说婷婷的父母吗?也好,作为老师我是有些话想要和他们聊聊。阿玮是吧,能麻烦你带着阿敏回避一下吗?” “这好吗?” “我相信婷婷的父母应该不会害我,不然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所以,就让我们聊聊吧。真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叫你不是?” 看着罗老师笃定淡然的眼神。曹玮没法说什么,只能对藏匿在阴影里的鬼物递了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拉着何敏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何敏很担忧,她实在是没法想象一个人和一个鬼待在一间屋子里能有什么好事。坐卧难安的她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而为了打消她这不必要的担心,曹玮也只能是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敏姐姐,别想太多。鬼和人应该没有多大的区别,毕竟是人变得,他多少也要讲些道理不是!” “你说的简单,那可是鬼!” 何敏有些恼怒的把白眼一翻,显然是觉得曹玮说的有些过于云淡风轻了一些。而她刚准备说教一番,好让曹玮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结果一阵阴风陡然吹来,却是让她下意识的一个哆嗦。 已经有过一次类似的经验,她当然能意识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而惊恐之下,她下意识的往曹玮的怀里一缩,就在他耳边小心翼翼的询问了起来。 “是那个东西吗?” “没错,又是一个。看样子应该是婷婷的妈妈!” 曹玮说这话的时候并不避讳,而一听他提到了婷婷,这个刚刚才闯入进来的鬼魂立马就尖啸着,裹挟着阵阵阴风的扑了上来。 或许是打算先声夺人,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个身份是婷婷妈妈的女鬼并没有什么脑子。 自己都能在这点明她的身份了,难道还能没有一点依仗?也是真把自己当成是个人物了。 压根不打算惯着她,曹玮抬手之下当空一抓,空气中骤然便是一声虎啸传来。 然后只听那女鬼的尖叫声瞬间变得惶恐,随后地板上的灰尘一溅,一个清晰的人影便已经是被印压了上去。 “闭嘴,也别乱动,再动就把你给灭了。别以为当了鬼就不会死,魂飞魄散总听过吧。” 淡淡的抛出了一句警告,倒也是让地上那扭动尖叫着女鬼变得噤若寒蝉了起来。就如同她那个死鬼老公摸不到曹玮的路数一样,她同样也是看不出来曹玮究竟是何方神圣。 唯一清楚的一点,大概也就是人家收拾自己是手拿把攥,轻轻松松。而本能的求生欲之下,她到底也是变得老实了起来。 而没过两分钟,伴随着吱呀一声门响,一个连何敏都能清楚看到的朦胧身影就已经是走了出来。 看到被控制起来的女鬼,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吃惊。而是噗通一声的往曹玮面前一跪,就直接哀求了起来。 “神仙老爷,我老婆有些不懂规矩冒犯了您。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她一马,让我带她离开吧。” 曹玮不置可否,只是随口反问了一句。 “谈妥了?” “谈妥了。神仙老爷你说得对,我和我老婆都做错了。舍不得对囡囡放手,到底也只会害了她。为了她以后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我们应该离开,也必须要离开。” “老公,你在说什么啊!” 他这话一说出来,最不能接受的反而是地上的女鬼。这个时候都顾不得曹玮之前对她的警告,她放开了嗓子,就开始不管不顾的尖叫起来。 “我们怎么能离开,我们离开了囡囡怎么办?她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绝对不会离开囡囡的,绝对不会!” “孩子他妈,醒醒吧。我们这样一直跟着囡囡,囡囡以后怎么做人?难道要被人指着她后背说她是怪胎吗,让她一辈子活得都像是一个怪物吗?那不是爱她,那是害她啊。我们这当爹当妈的,怎么能把孩子变成这样。你醒醒,别再执迷不悟了!” “我不信!谁敢说我的囡囡我就杀了谁!没人可以伤害我的囡囡,没有人!” 一如之前那个男鬼的偏执,这个当妈的几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对于这个女鬼的张狂,曹玮则干脆把手一举,无形之中便是有纯阳真炁化作青龙之爪的,一把就把她给高高抓举了起来。 “你谁也杀不了!我说过,之前你们杀得那两个亲戚我还可以看做是事出有因,放你们一马。可如果你们要滥杀无辜,那我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只能将你们两个孽障拿下,打个魂飞魄散!怎么,你当我是开玩笑的吗?” 纯阳真炁瞬间催动至极致,同时筋骨勃发之下,也是将四象拳的神意给彻底的激发出来。霎时间只听龙吟虎啸,风雷激荡。两鬼被这声音震得浑身酥麻的同时,也是茫然的抬首一望。 隐约中,仿佛是看见一条遨游于穹天之上的苍青神龙探首俯视,一只高据于群山之上的缟素白虎居高睥睨而下。 虽不真切,直如幻象眨眼即逝,但也是将两鬼吓得肝胆欲裂,嘴上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可终究是个母亲,这女鬼纵然已经没有了为非作歹的胆气,但一想到自己孩子以后没了她的陪伴,还是忍不住的哭嚎出了声来。 “老公,我们要是不在囡囡身边,囡囡该怎么办啊?她会不会被人欺负啊,她会不会饿肚子啊。我不想走,我不想走,我真的放心不下她啊。” 对着曹玮猛地一阵磕头,换来了曹玮将那女鬼轻轻放下。婷婷的父亲一把将自己老婆紧紧抱住的,也是轻声的对她安慰了起来。 “别怕,别怕。我已经求了罗老师,罗老师也答应我了。她会收养婷婷的,她会把婷婷当成是自己孙女照顾的。” “罗老师是个好人,她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把婷婷交给她,她会好好对婷婷的。” “我们也要为婷婷考虑。只有这样,我们的囡囡才能正常的长大,才能像是个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这比我们一直陪着她,好一千倍,一万倍。你也是这样希望的,不是吗?” 两鬼抱头痛哭,答案不言而喻。 而看到这,曹玮也是摇了摇头的,直接就催促了起来。 “行了,该上路了!尘归尘,土归土。你们这对爹妈也算是尽到了自己的心力了。走吧!别再耽搁了” 第七十二章 成就斐然 催促着这一对当爹妈的赶快下去而不是自己动手,曹玮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说得明白一点,就是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两个给送下去。 把这俩位给打得魂飞魄散,那简单,抬抬手稍微加把子力气就行。难的是把这两位给送下去! 他又不知道阴曹地府怎么走,总不能说真就跟李昂那家伙说得一样,直接把他们给塞到马桶里用下水道冲下去吧。这不合适,也不讲究不是。 所以,也只能看这夫妻俩有没有眼色,知不知道自己往地下钻。顺带也好让自己开开眼界,瞧瞧所谓的阴曹地府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不然,他就只能求助于李昂,用一种不那么体面的办法把他们给送走了。 好在,事情到底是没有沦落到那一步。这夫妻俩也只是对视了一样,就像是一道烟雾一样,嗖的一声就没入到了地板之中。 常人大概隐约只能看到这些,而曹玮则通过纯阳真炁所赋予他的特异,直接就洞见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无边无际,广袤荒凉。隐约中甚至还能瞥见古老的都城,巍峨的石门以及一道通天彻地的浑黄大河。 曹玮还想洞见更多,但可惜,这阴阳之隔的一个间隙只存在了这么短短一瞬。下一刻,间隙合拢,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如梦幻泡影一般,一下子就化作了虚无。 但即便如此,曹玮也已经是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三个明晃晃的成就出现在了他的成就栏里。 高功(黄铜级):道家者流,为人典行醮事,曰高功。以平生之所学,为百姓祈福禳灾,辟邪守正,可谓之为道家高功。 特质——你的道士职业评级,可以升一升了。 审阴(青铜级):以身为正,不偏不倚,行阴司判官之责,审怨鬼幽魂之功过。另其功赏罪罚,心悦诚服。 特质——阴司判官,阳间行走。 奖励:术法——通幽。 这是一个很罕见的成就。既完成了成就之后不仅仅会获得相应的成就点和特质,同时还会附赠额外的奖励。 就好比这个通幽之术。本来曹玮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鬼魂之类打入地府,之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就是李昂的那个馊主意。但眼下,只是把这个成就奖励一点,他脑子里就多了一段关于通幽之术的修炼法门。 这法术看起来并不算是难,但一旦练成,却也是一门大神通。因为这法术一旦练成,就等同于有了洞开阴阳两世隔阂,自由出入阴阳两界的能力。 他人肯定是不会没事找事的往阴间跑。但那些游魂野鬼要是被他碰上了,他却可以通过这门法术直接把他们打入阴曹地府之中。 方便快捷,比那什么找马桶的办法靠谱多了不说,最关键的是,他还可以用这门法术给那些游魂野鬼打上一个专属于他的戳。 就好比在身上贴了个标准罚单一样。他一旦用这个法术把鬼魂往地府里一扔,那些阴差鬼神立马就能有所感应。 什么人,犯了什么事,一目了然。而地府那边稍一印证,只要大差不离,自然会秉公行事。而他作为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地府甚至还要予以阴德来作为奖励。 阴德有什么用。这修炼的法门里没说。但即便只是通过民间传说里的只言片语,也能猜出来这东西应该是有着大用。 曹玮把这暂时的记在心里,准备等以后遇到同行之后再拿出来研究研究。至于眼下,他则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第三个成就上。 驱鬼(青铜级):恩威并施,驱役鬼魂。 特质——鬼见愁。 表面上看起来,这个成就很普通。甚至连解释说明都只有寥寥八个字,连之前的高功成就都不如。但它终究是与众不同的,甚至说这个与众不同的程度还要在有着特殊奖励的审阴之上。 因为它并不是一个单独的成就,而是一个连锁性成就。驱鬼只是它的几个环节之一。而这一连锁成就总纳起来就是八个大字——“降妖除魔,驱鬼伐神。” 驱鬼是这个连锁成就中最简单,也是最低级的一个。而依次往上,整个成就拆分下来分别就是青铜级的驱鬼,白银级的降妖,以及黄金级的除魔和伐神。整个成就拼凑起来,直接就是史诗级的难度。而这,还真是曹玮迄今为止都没有能达到的一个高度。 难,是真的难。因为成就系统里的每一个成就几乎就等同于一个人一辈子的功业。而史诗级试问一个人要有多大的本事、资格和气运,才能去完成一项足以流芳百世,让后世人为之所歌颂记载的功绩和伟业?这真是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艰难,这个成就的奖励也是超乎想象的丰厚。 神兵(黄金级):??? 法宝(黄金级):??? 功法(史诗级):??? 虽然连个具体的名字都不显示,但光凭这等级,曹玮就敢肯定这绝对不会是什么一般货色。 要知道,他身负的龙虎大丹真传也才是白银级。而这一门道家北宗不外传的内丹法已然是在俗世间有着不少的传说。 钟离权祖师亲传吕洞宾,吕祖再传后世。为内丹法之最,道家不传之秘。成就了一代奇人张三丰 这些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能让后人惊叹,视之为传说一般的。可就这,却还是只是被系统给评价成了白银级。这当真是让曹玮有些难以想象,这些黄金级以上的货色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蜀山传里的仙剑、法宝?还是西游里的神通道法?这要是能拿出来,那他可就真的要成神仙了。 当然,话虽这么说,但曹玮也知道一个好高骛远是不对的。真要是铁了心的往这种成就上凑,不说别的,光是那两个黄金级的除魔和伐神,说不定就要把他自己给搭进去。 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的饭,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到底还是按捺住了自己躁动的内心。 “阿玮?” 何敏有些弱弱的出声,毕竟从刚刚那两个鬼消失的时候起,曹玮就一直在那里目不转睛的发愣。这自然会让她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她很担心,但是却也不敢大声出气,只能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在曹玮耳边嘀咕。而听到她的声音,曹玮回过了神的,也是直接就摇起了头来。 “放心,问题解决了。” “你是说,他们真的下去了?” 看了眼满是灰尘的地板,何敏眼里也是一副难以理解的诧异。好歹是正规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她内心里到底还是更加倾向于科学的那一套。可凭她脑子里的那点科学常识,可没法解释这种嗖的一声就从阳间蹦到地府的情况。 总不能说地府就在人家罗老师的楼底下吧,那底下可还有人住呢! “当然,我亲眼看到的,总不能说我也会看错吧。” 知道何敏无非是担心这两位半夜又偷跑回来找麻烦,曹玮也是就着自己刚刚从通幽之术中得知的部分地府知识,开始为她排忧解惑了起来。 “放心,他们回不来了。阴阳两隔可不是什么能够轻易逾越的屏障。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刚过中元节,他们也没那个能耐偷跑出来。” “中元节?这么说真的有鬼门关?” “自然是有的。”想到自己从阴阳两界的间隙中瞥见的那座巍峨石门,曹玮也是不敢肯定,那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鬼门关。 要说不是吧,神话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对得上号的存在。可要是说是吧,也没见上面写着鬼门关三个字不是。 索性只当做是,反正何敏也没法求证这个问题。而听到这么一个回答,何敏脸上也是立刻就流露出一副怕怕的模样。 “那是不是说,这世界上有很多的游魂野鬼?” “你都已经见过这两个了,难道还怀疑这世界上有没有鬼存在?” “这” 这话说得,何敏无言以对。而一想到自己所熟悉的世界居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想到那些寻常所见的影影绰绰里很可能就藏着那么一两个鬼怪,正在以满是阴霾的眼神注视着来来回回的行人。她一下子就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 那是真的毛骨悚然,曹玮一眼就能看到她胳膊上炸起的那一层鸡皮疙瘩。而考虑到作为一个女人,她天性就是敏感而脆弱的。曹玮也是当即加紧了怀抱的,就把自己的纯阳真炁给传递了过去。 “要不,等下我去你家里检查一下,确保里面没有什么脏东西?” 讲道理,说这话的时候曹玮绝对是一本正经,脑子里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想法。但问题是,何敏不相信啊。 纯阳真炁那炙热的感觉不仅仅是驱散掉了她心底的那些恐惧,也是让她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嫣红。 那是身体的诚实反应,这种恍若置身于温泉之中,没有一处不暖洋洋的感觉让她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欢畅。可她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最起码嘴上不能承认。 她可不想让曹玮太得寸进尺,尤其是在他们俩只是师生,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朋友的情况下。所以当即也就是白眼一翻的,她就以一个有些娇俏的表情,冲着曹玮轻哼了起来。 “你想的美呢!” 第七十三章 法庭见闻 何敏到最后并没有拒绝曹玮的这番好意,因为曹玮非常聪明的换了个说法。 去你家检查一下,这太露骨了。 但把这说法换成“我这忙前忙后的你总要请我吃顿晚饭,不用太铺张,家宴就行”,何敏就很难拒绝。 总不能说人家这么辛辛苦苦的帮你,你连一顿饭都不管吧。何敏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支撑她这么做不是。 而只要开了这个口,那么帮何敏做个全面的家庭检查也就是个顺水推舟的事情。只是想要再进一步那却也是个基本没戏的事情。 何敏到底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更何况摆在他俩中间的还有个迈不过去的坎。所以曹玮想要趁虚而入,并不可能。当然,他自己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是了。 泡妞吗,疾风骤雨是一种路数,细水长流也是一种路数。相比较于红姐,曹玮倒是更乐意在何敏的身上体会那种一点一点攻略养成的乐趣。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一如狡猾的狸花猫坐视着池子里的锦鲤一点点的长大。 而就这样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到了周三。 今天是开庭的日子,作为目击证人,曹玮早早就被警方带到了法庭。不止是他,还有那个叫做朱婉芳,几乎等同于这一系列恶性事件导火索的女学生,也是在老师和好友的陪护下坐到了证人的席位上。 因为证据确凿,再加上曹玮和朱婉芳两个证人都一致指控凶手就是这几个,没跑了。几个还打着石膏挂着彩的古惑仔只能被判了三到七年不等。 小弟坐牢,老大自然要有表示,不然哪还有小弟愿意跟着老大混事。 安家费必不可少,而一想到这一大把安家费,坐在观众席上的潇洒哥就是忍不住的一阵肉疼,同时更是对这两个证人投之以了危险的眼神。 曹玮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光看曹玮那比电视里大明星还要帅气的样貌,他就能肯定,这就是他小弟嘴里说的那个硬茬子。 对于这种硬茬子,他现在基本是个敬而远之的态度。所以只是盯着曹玮看了那么一眼,算是把他记在脑子里的。他就随即把目光放在了朱婉芳的身上。 “他妈的,是哪个扑街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说他已经警告这个臭婊子,让她闭上嘴了!” “老大,我也没想到这个臭婊子会这么不要命啊!” 曹玮来做证人他们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朱婉芳也这么跳了出来,这就让他们有些不是个滋味了。 怎么,现在他们黑涩会这么掉价了吗,连个在校的女学生都唬不住了? 潇洒哥心里冷笑着,也是觑着眼的打量起了那个朱婉芳。而在他眼里,这个水灵灵,满是清纯气息的学生妹已经是成为了他眼中的一盘美餐。 光是这几个人的安家费他就要掏出几十万来,这自然会让他想着从其他的地方找补回来。而朱婉芳这模样,看起来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所以想要从她身上把这笔钱给榨出来,最好的办法还是用上他的老本行。 逼良为娼,他老熟了。能靠着姑爷仔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行当混成今天的这幅人模狗样,他手底下祸祸过的女人少说也有百十个。所以只是用眼睛稍微一打量朱婉芳这样的花季少女,他就能大致的盘算出这个学生妹到底能榨出多少钱来。 几十万?随随便便。包装好一点的话,翻个倍都有可能。 感觉是找了条弥补自己损失的门路,他直接就把边上的小弟拉了过来,咬着他的耳朵就嘀咕道。 “等下出去叫人,找个机会把这个朱婉芳给堵了。敢帮条子给老子找不痛快,老子要是不把她身上的油水榨得精光,我潇洒哥就白在道上混这么多年了!” “老大,弟兄们都在门口,要不等下直接就” “你他妈脑子有病啊!”狠狠往说这话的小弟后脑勺上一抽,潇洒哥是一点也不客气的就低声叫骂了起来。“你当法院是你家开的啊!在这门口找事,你嫌条子搞我搞的不够狠是吧。” “让你们多学学动脑子,都他妈当老子说的是耳旁风。早晚有一天,老子这个当老大的要被你们这些当小弟的给害死!” 一通骂骂咧咧,潇洒哥也是不再指望这些小弟能有多机灵,而是直接就对他们点明了出来。 “去学校!这臭婊子肯定还是要上学的,等下午放学的时候把她人给我堵住!算了,点几个人,到时候老子亲自出马!靠,当老大当成我这样,真不知道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法庭之上,不准喧哗吵闹!” 刚宣判结果的法官警告了一下这伙明日张胆在法庭上骂娘的古惑仔。但他们又哪会给这个所谓的法庭面子。 随手比了个中指,潇洒哥拎着外套就向着门外走去。而看着他那几个小弟纷纷开始动作,坐在证人席位上的曹玮心中了然之下,也是对着身边的朱婉芳提醒了起来。 “小心了,这伙古惑仔可能要去找你麻烦了!” “啊?”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场所,朱婉芳多少有些心理紧张。再加上曹玮这种人对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杀伤力可谓是十足,所以她意识恍惚之下,还真没听清楚曹玮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啊什么啊,我说你啊,小心你自己的安全,那帮子古惑仔盯上你了!” 对朱婉芳示意了一下那些流里流气的古惑仔,让她察觉到这些人看她时的不善眼神。朱婉芳下意识的就缩起了脖子。 “他们盯上我了?可是我” “哪有那么多可是。这帮子人可不讲什么规矩。你让他们折了几个兄弟进监狱,他们肯定要去找你麻烦。不过也别太担心,记得跟紧你那个温老师。有他在,这些古惑仔为难不了你!” 对于有着陈近南附体经验的温嘉文,曹玮很有信心。所以他也是直接把朱婉芳推到了他那里。 讲道理,朱婉芳会出现在这本身就是他的原因。所以于情于理,也该是他这个当老师的出面解决不是。 高中老师大战古惑仔,这剧本他都准备好了,就看温嘉文怎么发挥了。而本着一个看好戏的想法,他甚至还专门给朱婉芳留了个电话。 “遇到情况可以直接打我电话,我这个人最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是那群古惑仔找你麻烦,你可不用跟我客气!” 这话对于他来说稀松平常。他乐得凑这个热闹,并且也不忌惮于得罪那些古惑仔。可朱婉芳不这么想。 看着冲着她挑着眉微笑的曹玮,她真是只感觉那笑容像是阳光一样的灿烂,让她忍不住的就脸红心跳了起来。 很明显,这个小姑娘想歪了。 而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曹玮倒也是处理的轻车熟路。冲着这个脑子里已经想歪的小姑娘微微一笑,他就向着坐在观众席上的陈静仪走了过去。 “陈警官,怎么就你一个?我记得负责这个案子的不是那位林督察吗?” “他还要忙着给这件事情收尾,你不会以为这种事情到这就算是结束了吧。警方和那些社团之间的拉锯战,这才只算是开始呢!” 因为见识过曹玮的聪慧和成熟,陈静仪倒也是没有把他当成是普通的学生来对待。一开口就是点名了这个案件背后的错综复杂。 曹玮也不奇怪。 毕竟香江这个地方早几十年可还是黑涩会和警察称兄道弟,一起发财的局面。哪怕说后来几经波折的,香江警队勉强算是拨乱反正了回来。但要说是和黑涩会再无一点瓜葛,那真是拿来骗傻子傻子都不信。 英国佬可不会那么好心,把自己占据了百十年的地盘打扫了干净再走人。他们巴不得留下一个烂摊子,好给房东闹出更多的乱子。 黑涩会团伙问题,只是他们准备的手段之一。在当下这个统治阶级默许的情况下,香江警方纵使有心,也是无力。只能和黑涩会虚与委蛇。 这不是一两个人能够解决的问题,曹玮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这上面。他只是盯着陈静仪这张刻意板出来的冰山脸认真的瞄了一瞄,然后就直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来。 “算了,你说的这些和我没关系,我还巴不得那些古惑仔来找我麻烦呢!” “我找你是为了其他的原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件事吗?” 听到这话,陈静仪心里一紧,当即就有些失态的抓住了曹玮的胳膊。 “你是说” “冷静点,我只是说我找到了点门路!来,先帮我个忙,把表情收敛一点!” 顺手把陈静仪抓着自己的手掌捏在了手里,曹玮冲着身后的朱婉芳微笑着摆了摆手,就拉扯着她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这模样,也是让陈静仪看出了一点端倪。而也是冲着曹玮白上一眼的,她赶忙两步的就跟了上去。 “你可真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把那个女学生给迷住了?” “没办法,我也时常因为我的魅力太大而感到头疼!不过还好有你在不是。” 嘴上嘿嘿一笑,曹玮一边说着俏皮话的,一般就摆弄了一下陈静仪的手掌。 这个动作有些亲密,亲密的让陈静仪有些无所适从。而也是努力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她这才让自己的脸色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波澜。 “忙我也帮了,现在你可以把刚刚的事情说清楚了吧!” “当然,我打听到了个消息” 第七十四章 老房子 说是打听,实则是推理。毕竟就这么几天的时间,曹玮连地方都没有摸熟,就算是想要打听那些大师,也根本找不到什么门路。 但托了林海那张老脸以及上次好奇问了一嘴的福,曹玮倒是隐约猜到了一个隐藏人物的存在。 “还记得上次林sir提及到的,他的那个会茅山术的堂哥吗?” “你是说东平洲当警察的那个?” 陈静仪的脸上多少有些诧异,反正她是没法把一个东平洲的乡村警察和她想要找的大师联系到一起。 “对,反正我打听到的,会茅山术而且当过警察的就这一个。要我说,你和林sir是同事,打个招呼,去东平洲和这个林sir见一面,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不行,大不了我再帮你张罗一下喽。” “你说得对,总要去试试再说。” 咬了咬嘴唇,陈静仪也是下定了决心。而她刚准备出发,却发现曹玮居然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这让她立马就把眉毛给竖了起来。 “喂,够了啊。那个小姑娘都已经走了,你还要占我便宜到什么时候。” “嘁!我占你便宜?明明是我让你占我便宜好吧。别忘了你年纪比我大,我们俩要是这么走在街上,那也只有你会被人指指点点的说一句老牛吃嫩草!” “你再说一遍!” 回过头来狠狠一瞪,陈静仪直接就发动起了死亡凝视。这不奇怪,毕竟曹玮刚刚那话简直就像是戳到了她的肺管子一样。她没有直接开骂就已经是有涵养的体现了。 曹玮也知道自己玩笑开得有些过火,所以干脆就举起了双手。 “对不起,我错了。应该是我这个嫩牛吃老草才对的!” “闭嘴啊,你要是再这么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曹玮挺好奇,但到底还是没有继续撩拨下去。他头还没有那么铁。不过,即便说放弃了这种语言上的撩拨,他整个人还是如影随形的跟在了陈静仪的身后。 陈静仪前脚刚坐上车子,后脚曹玮就自来熟的坐到了副驾上。这幅跟牛皮糖一样的架势让陈静仪心里顿时一阵窝火,以至于她立马就瞪着眼睛的警告了起来。 “喂!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我现在没有功夫搭理你你知道吗!” “知道,我又不是为了缠着你。” 点了点头,曹玮是一点也没有把她的这幅警告模样放在眼中。只是自顾自的系上了安全带,他就如是说道。 “你要去东平洲是吧。就算你跟林sir打了招呼,你确定那个林sir就一定会帮你?而且,虽然我说过那个林sir可能是个高人,但我也没打包票不是。没有我在身边看着,你怎么确定那不是个江湖骗子?” “所以开车吧,姐姐!别表现的跟有被害妄想症一样。我可是为了帮你,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半途而废而已。” 曹玮的说法让陈静仪完全无法反驳,她只能闷闷不乐的发动起了汽车,向着港口的方向驶去。 而此时,在城市的另一边,达叔则正在一个油头滑面的中介的陪同下看房子。 “呐,曹先生。别看这个房子有些旧,看样子好长时间都没人居住了一样。但是这个面积,我可以说放心大胆的跟你说,整个半山区除了那些富豪大亨的豪宅,你很难再找到比这更有排场,更气派的房子了!” 这倒也不是完全在胡吹大气,虽然还没有仔细察看过里面。但光看这个依山而建的架势,曹达华就知道这座房子的面积小不到哪去。 少说有个百平,再加上上下两层的建筑结构,还有负一层的车库和后面的花园。真正的实用面积可能还要再往上翻上一点。 放在以往,他哪有底气看这样的房子。把他卖了估计也就是买个厕所而已。但现在不同,腰包鼓了,人胆气自然就足了。所以面对这个油头滑面的中介,他只是微一点头的,就满不在乎的说道。 “外面看起来还行。不过里面是什么样,还是先看过再说吧。” 这是有意向了,中介听到这自然是有些兴奋。为此,他也是连忙打开宅邸的大门,一边殷勤的呼扇着里面的污浊空气,一边就极尽口才的解说了起来。 “那是自然。您看,这栋宅子可是地地道道的老宅子。当年是不列颠那边的一名豪商专门建造,送给一名英籍军官的。整个建筑在形制上都是标准的维多利亚风格。虽然后来霓虹入侵,那名军官仓皇逃窜。但这房子他可搬不走,而这房子后来落入新房主的手里,他也没舍得破坏这房子原有的格局。” “您看,屋主人在保留原有设计风格的同时还对所有的老旧材料进行了翻新。同时因为他本身也是从事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所以在后期风格的改造上,他也更多的应用了新式的建筑设计方案。” “比方说删繁就简的剔除掉维多利亚风格中那种过于繁复和华丽的内部装饰,尽可能的表达出建筑本身原有的大气和华美。同时增加室内采光,通过装修格局的改造尽可能的增添室内的空间体积,给人一种大气敞亮的感觉。可以说,光是这份设计,就值一百万!” “一百万,你还真敢说?” 什么建筑风格设计语言之类的,达叔是不懂。但你要让他认同这样一个房屋设计价值百万,那是打死他都不可能的。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所以手指直接往门窗上一抹,在抹下一层厚厚污垢的同时,他也是直接指着木质门窗上的漆面开裂说道。 “一百万的设计,会连这种木质门窗保养的问题都想不到吗?” 再一踩地板,多少有些吱呀的声响也是让他直接冷哼了一声。 “实木地板是不错,但是发霉了啊,伙计!” “很长时间没人住了吗?这都是小问题,小问题。只要您看中了这里,我们公司马上就派专业的施工团队过来维修!” “先看看再说!”达叔不置可否,只是顺着门廊往深处走。 进门右手就是玄关。 三米多长的木质玄关上挂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石质头像,狰狞怪异,一双铜铃式的大眼直盯着走廊的方向,好像时刻注视着来人一样,让人一眼望去下意识的就心里发憷。 “呐,你还说这个原屋主懂设计,搞出这么几个玩意摆在这里,是准备吓唬谁啊?这要是请人来家里做客,人还没进去,尿都被吓出来了。” 说是被吓到,这只是个借口。好歹也是个卧底警察,曹达华当然不可能这么胆小。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后续的压价作准备。 而再往前,拱形的墙壁上开出了三面大窗,采光透亮,将整个客厅照映的清清楚楚。 往左手边是厨房,可以看到典型的西式橱柜设计,大大小小的锅碗瓢勺虽然难免蒙尘,但倒也是被摆放的整整齐齐。 而右手边则是餐厅。一张白布罩着个大大的实木餐桌,周围空荡荡的一片,连个椅子都没有的。也是让曹达华多了个找茬的理由。 “这是吃饭的地方?谁家吃饭连个椅子都不给?” “椅子坏掉,都给扔了。都这么些年了没人住了,还要椅子干什么?” 中介嘀咕了一句。却也是引得曹达华骤然回头。 “你刚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如果曹先生您要买下这里的话,我是不是该给您配上几把新椅子当做贺礼?就是不知道您喜欢红木的还是喜欢胡桃木的?” “这个到时候再说。楼下我大致都看过了,也就这样,楼梯边上那副画是个什么情况?” 瞟了中介一样,曹达华也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把目光放在了客厅后面的楼梯上。 楼梯是那种标准的扶手楼梯,这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这楼梯边墙面上挂着的一副巨大半身像。 有钱人喜欢弄点艺术品画像来装点一下门面,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个文化人,这一点曹达华倒是能够理解,可品味像是这个原房主这么特殊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画上是一个面向阴鸷的络腮胡男人。表面上看倒是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样子。但仔细一看,他双眼里透着点暗红色泽,嘴角边上也有两个尖锐的獠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吸血鬼?僵尸?曹达华不知道这画里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是他只感觉这幅画挂在这,直接就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邪性。 正常人谁会在家里挂这么个东西,你就是不好意思挂没穿衣服的维纳斯,挂个财神也显得吉利一点不是。这不知所谓的,让曹达华忍不住就是吐槽。 “就这品味也好意思说是专业人士。脑子里有陀大便都比他强!” 看到这画,中介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一边抹着汗的一边赔笑道。 “可能各人自有各人的口味吧。对了,曹先生,书房就在楼梯边上,您要看看吗?” “行,看看吧。虽然我不觉得这种品味怪异的人书房能布置得怎么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如入鲍鱼什么玩意来着的?” 本想拽两句文,但只憋了两个字就憋不出来下文的。曹达华只能把目光示意给了身后的中介。可中介他也属实没有这个学问不是。 所以只能是大眼瞪小眼。愣了片刻之后,中介这才仰面打起了哈哈。 “啊?您是说鲍汁饭?那我熟啊我知道个好地方,要不晚上我做主,请您喝两杯?” 第七十五章 有内鬼 “不学无术!” 翻着白眼来了一句,也算是给自己遮了下丑。曹达华说完这话之后,径直就走进了书房里。 和外面那有些邪性的情况不大一样的是,这书房倒是中规中矩,显得很是气派。 约莫有个三四十平的房间里,当中是一张厚实的书桌,左手边则是摆满了书的书架。从其中诸如《国学演史》、《四库全书大全》等来看,原屋主倒也勉强能算是个文化人。 东南两面的墙壁上各有两扇大窗,不仅采光通透,并且开窗就能看到后院种植的许多树木。草木芬芳随着微风传来,倒也是能说得上一声雅致。 此外,屋内还有一座石砌的壁炉。里面还堆积着许多碳化的木材,应该是以往屋主烧火的时候留下来的。 这环境,天热的时候开空调,天冷的时候烧炉火。小门一关,自成天地的。曹达华很难说不满意。 “不错,的确不错。我侄子肯定喜欢这里。就是边上的这身衣服,有些太碍眼了。” 好好的一个书房,结果拐角的地方居然摆着一身红色长衫,再加上这地方多少也算得上是凶宅,这玩意自然就显得邪性了起来。 曹达华心里面是打着退堂鼓的。不过一想到曹玮之前给他打得包票,他却也是胆气又壮了起来。 “楼上的是卧房是吧。” “对对对,一间主卧,两间次卧,还有个小的会客室。都是自带卫浴的哪一种,绝对保证隐私!” 卧室什么的大同小异,看这占地面积也能猜到不会小到哪去。达叔也懒得继续挑刺的,直接就说道。 “行了,我也不继续看了。你报个价吧!” “这个,曹先生。你看,这房屋的占地面积是三千八百多平方呎,上下两层,额外附赠一座负一层的车库和花园。房子是老了点,但用料扎实,稍微翻新装修一下,一点都不影响居住。” “按照香江如今的房价来看,我们算您一千八一呎,这个价格您绝对是赚了的。而如果说曹先生您愿意全款购入,那我们公司还愿意为您提供免费的装修翻新服务。这种优惠力度,空前绝后,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报价方面,这些中介绝对是专业的。哪怕说他提出了一个让曹达华很难接受的价位,但后续的那些个优惠也依然是让曹达华忍不住的动了心。 这么大的房子,翻修可要不少钱。不过掰估了一下,他还是咋舌道。 “这么一栋老房子,你要我一千五百多万?你们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曹先生,你真会开玩笑。抢银行哪有搞房产来钱快?” 中介哂笑了一下,也是对这种资本家收割财富手段表示出了极端的羡慕。 “曹先生,不是我说啊。一伙人拼了命的去抢银行,累死累活能抢多少?一百万?两百万?钞票也是有分量的,银行也不可能全是一千块的大钞。想要在警察包围之前杀出去,他们最多也就抢个几百万。然后几个人一份,这才能分多少?” “可搞房产就不一样了。你要是五年前入局,到现在房产就差不多翻了一番。一千万变两千万,两千万变四千万!这就是几年的功夫,跟滚雪球一样,止不住的。所以曹先生,不是我唬你,你现在入手这个房子绝对不迟。就算是以后要换新的,转手一卖一两倍的收益,这不比砸在股市里变成一堆废纸的强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问题是,你这房子是套凶宅啊!” 眼看着这个中介越说越离谱,感觉就好像是自己不买就要错过几千万一样。曹达华也是不再犹豫的,直接就爆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而这话一出,中介的脸色立马就僵住了。 “曹先生,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可能拿凶宅出来卖?” “你看我是像开玩笑的吗?呐,五年前,这座房子发生命案,一家四口,一个老人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孩统统被一个男人拿着斧头斩死。地点就在这间大宅,报纸还在我这,需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吗?” 把话说到这样明白,中介当场就翻脸不认人。 “靠,知道你早说啊。浪费我的时间!我看你这种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专程过来给我找麻烦的!” “哎,我是知道这间宅子是凶宅,但我没说我不买啊?” “我靠,知道是凶宅你还买,你脑子秀逗了啊?” “你就当我是秀逗好了,反正我不在乎。你报个价,只要价格合理,买下来倒也不是问题!” “这样啊” 中介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这世界上不信邪又贪小便宜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他只把曹达华也当成是了其中之一。所以这么一想,他也是很干脆的就报出了一个数字。 “一千两百万!你觉得怎么样?” “贵了!”既然敢来看这种豪宅,曹达华自然不会一点准备没有。他也算是了解过行情,顺便还拜托了以前的朋友打听了一些内幕出来。所以眼下一听这报价,他立刻就反驳道。 “这房子是你们公司五年前买的,那个时候房价是最低的时候,再加上这座房子刚刚发生凶案,所以你们老板几乎是以白菜价拿下的。现在房价虽然上来了,但这栋凶宅可不好卖出去。说句不好听的,有钱人看不上,穷鬼买不起。等于是买来烂在了手上。” “而且我打听过了,你们公司的经济状况也不好。老板似乎有变卖资产移民的打算,所以与其把这座房子烂在手里,打了水漂。那还不如拿点诚意出来,用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成交算了。就当我资助他一笔钱移民,他送我一套房子!各取所需,不是挺好的吗?” “哇,要是都跟你这么算账,我们中介还怎么赚钱!” “顶多封个万八千的红包给你,就当跑腿费。总比你白跑一趟,毛都捞不到一根强吧。” “靠,万八千?你知道我卖一套房子提成多少吗?” “我管你是多少,反正我知道你卖不出去就一分钱没得赚,还要搭进去车费。” 曹达华的诚实让中介无言以对,他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能赚一分是一分。所以稍作犹豫的,他就表示。 “我去给老板打个电话,房子是他的,我说的可不算!” “你请便,我等你的好消息!” 中介出去打电话,而曹达华则开始百无聊赖的在书房里闲逛起来。没什么好看的,他只能翻书。而也不知道是他手太欠还是这些书籍长时间没人打理,以至于都有些散乱了。当场就是几张纸页从书本中直接滑落了下来。 拿起来一看,里面是几行娟秀的小字。而曹达华细细一端详,也是忍不住的念出了声来。 “他一天比一天疯狂,妈妈和姐姐逼得他实在太紧了。今天看报纸,一个三八婆被人用斧头砍死了,真是太可怕了。” “写这话的是那几个被砍死的倒霉蛋之一?我记得凶手好像和受害者之一之前是情侣关系来着的。看这样子就能看得出来,一定是女孩家里人贪得无厌,要了这么一栋房子还不满足,还想要更多,结果把那个已经结了婚的男的给逼疯了?” “哎,也是这个女孩子傻。但凡知道给这个男的喘一口气的机会,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么一个地步。还说别人惨,结果你自己不还是一个下场。真是” 话音刚落,直接就是一阵大风卷来。哗啦啦的就把他手里捏着的那张纸页撕成了两半。而曹达华正有些惊奇,还没来得及发声,之前那个中介就已经是一把推开门的走了进来。 “好消息,我们老板愿意谈这个生意,并且已经全权授权给我了!” “那行啊,你报个价吧!” “等等,曹先生!我也有一笔生意想跟你谈!” 尽管有了自家老板的授权,但中介这个时候却明显是有了自己的小算盘。所以他绝口不提报价的事情,反而是对着曹达华嘿嘿一笑的,就摆出了副猥琐的笑容。 “呐,是这样的。我算了笔账,这次买卖要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谈成了的话,我可要比平常少赚最起码几万块。而正常情况下,我肯定不会愿意干这种亏本买卖的。” “但问题是,老板给了我临时决定的权力,只要这个价格不超出他的心理底线,那么我们怎么拉锯都行。所以我就在想,与其我少赚几万块,曹先生你多掏个几百万出去。那还不如我们合作一把,把这个损失转嫁到我老板的头上。” “正所谓两个人吃亏不如一个人倒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曹先生?” “哇,你这个人未免太阴险了吧。连自家老板都坑!” 曹达华有些诧异的张大了嘴巴,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买个房子都能碰到了个二五仔。 而对于他的这个评价,这个油头滑面的中介却也是振振有词了起来。 “我老板不仁,也不能怪我们不义不是。之前我还在奇怪,明明正是房市高涨的时候,怎么我们公司还在不断的亏损。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原来是我们老板在有意识的抛售产业,打算全家移民。他是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根本不考虑我们这伙打工仔会不会因为他这么一搞就成了无业游民。既然这样,那我自然也就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不是。” 这个理由,挺充沛。曹达华左右一想,反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站在中介这边,他反倒是能更省上一笔。所以也不多做犹豫的,他就直接开口问道。 “你打算要多少?” 第七十六章 真有鬼 “这要问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总不能说你报一个我连回扣都吃不到的心理价位,然后我俩在这大眼瞪小眼吧。放心,不会坑你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总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吧。” 中介的话倒是说得挺诚恳,看样子他也是真的想要促成这次交易。而这么一想,曹达华也不再犹豫的,直接就给出了自己的心里数。 “一千万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在八百万左右就最好不过了!” “八百万太贵了。当初我们老板收这栋房子是走了关系的。内部拍卖价。两百万拿下。虽然说这几年房产翻番的往上涨,但跟这种凶宅可没有什么关系。” “这样,你给我五十万,我帮你把价格压到六七百万这个样子。顺带附送一套整栋房的翻修维护和清理!放心,绝对是好的装修团队,反正是走公司的帐,我亲自给你看着,保证不会有什么偷工减料。” 这么大的房子翻修清理绝对不是小工程。三四十万是跑不掉的。而只用比自己心里预期还底上一分的钱就能买到心仪的房子,顺便还能省下这么一笔装修费。哪怕说狼狈为奸,曹达华也认了。 “成交!只要你谈成了,五十万拱手送上!” 比了个ok的手势,中介直接掏出了电话,当着曹达华的面就打给了他的老板。 “老板,是我,白兰氏。我跟对方谈过了,对方只愿意出五百万。对,他嘴咬的很死,似乎是吃定了我们除了他以外找不到其他的买家。要我说,我们干脆放弃吧,老板。这么大的房子卖五百万,太亏了!” “什么,让我再试试!这那行吧,我看看能不能和他再谈谈!” 把电话一挂,这个叫白兰氏的中介只口不谈价格的事情。只是把烟一递,两个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了最近的赛马。 在香江,这可是真正的全民热事。上到那些商业大亨,下到那些升斗小民,就没有几个对赛马不感兴趣或者说一点不了解的。 两个人都是个中老手,对最近几期热门和黑马的表现那说的是一个头头是道。 而聊了许久,也是估摸着时间上差不多了之后。白兰氏再一次掏出大哥大,对着那边就诉起了苦来。 “老板,真的谈不下来了。对方最多就愿意多掏一百万,另外还有一大堆麻烦的要求,像是翻修什么的。要我说真的算了吧,这样别说你了,连我都赚不了多少。这一看就不像是能榨出多少油水的,不如等几年,看看有没有什么冤大头什么,你说答应了。就这个价?” “不是吧,老板。六百万卖这么大一栋宅子,就算是个凶宅也未免太便宜了吧。你这一毛不拔的性子,怎么就rry,rry,我说错了。老板你这么英明神武,豪爽大气的,怎么会是这么小气的人。我一定是把你和欧公子弄混了。” “这样,那我这就去和对方拟定合同。可我的提成?什么,还要降一个点?老板,这不合适吧。我这前前后后,瞻前马后的,你不多奖励我一点也就算了,怎么还喂,喂,老板,靠!” 气哼哼的挂上了电话,白兰氏也是对着曹达华直接摆出了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模样。 “你看。老板都是这副德行,就知道压榨我们这些打工的。摆明了不把我们当人看,那就只能说你不仁,我不义了!” “这种老板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做人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曹达华随口应和着,也是掏出了支票簿,当着白兰氏的面哗啦啦的写了两张支票出来。 白兰氏没在意六百万那一张,他在意的是那属于他的五十万回扣。而就在他准备伸手拿过来的同时,曹达华却是猛地一拍的,将这支票给按在了桌上。 “白兰氏先生对吧。按照我们说好的,这五十万是给你的,没错。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这里面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只要一切正常,我也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可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也要想明白了,我能话几百万买一套凶宅,我同样也能花几百万干一点别的事情。生意只是生意,我不想把它变成其他的东西。你懂我的意思?” “明白,完全明白!您放心,我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钱还有自己的小命过不去不是。您要是不放心,这五十万可以暂时放在您身上,等我们把合同一签,房产一过户。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迟!” “爽快,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打交道。” 拍了拍白兰度的肩膀,曹达华也是感觉双方臭味相投的,多少算是拉近了一点关系。所以他也干脆就不怎么客气的说道。 “对了,老弟啊。你的大哥大借我用一下,我给我侄子发个消息,跟他说说这房子的事情。” “借电话倒是小事,不过老哥,我见过买房子跟老婆汇报的,跟岳父岳母汇报的。还真没见过你这样,要跟侄子汇报的吗?你这家庭关系,有些复杂啊?” “家里面就剩下我和我侄子两个人,连买房的钱都是他给我的,我不跟他汇报跟谁汇报?”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他打光棍也不是一年两年,早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只是,听到他这话,白兰氏倒是有些惊奇了起来。 他可是个人精,哪怕只是寥寥几语,他也已经是从其中察觉到了一些特殊的信息。 “老哥,看你这模样估计也就四十来岁?您侄子,应该也就二三十岁左右吧。三十岁不到能面不改色的拿出几百万,如果是白手起家的话,那可真是年轻有为啊,就是不知道在哪高就啊?” 这既是吹捧也是在探底。毕竟多条朋友多条路,像是他们这种搞中介的,还真不介意多认识两个有本事、有关系的朋友。因为说不准哪天,人家随口一句话就是你的一场大富贵。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而他从来都善于发现这样的机会。 “高就?谈不上。读书仔,靠脑子挣钱来着的!” 曹达华看似在谦虚,实则基本在炫耀。靠股市金融发家的商业奇才,有,并且还真不算少。这个时代正好是香江最辉煌的时代,哪怕说是中学都没念完的烂仔,抓住个机会站在风口上,也能变成飞在天上的一头猪。 但这是凭时运,不是靠脑子。而什么是靠脑子?也算是高材生,对国外新闻时事也有所了解的白兰氏清楚,像是比尔盖茨这样靠玩技术玩成亿万富翁的,这才叫做靠脑子。 这种人,你羡慕都羡慕不来。因为真就是天分的问题。 有些有钱人发家的过程你一看,还可以酸溜溜的来两句,狗屎运,我上我也行。可有些人,你就是按照他的路子走一遍,你都会发现,自己别说有样学样的,就是照猫画虎恐怕都成问题。 这就是他娘的天才。而谁家要是能出这么一个天才,那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当然,是或不是。白兰氏现在还不敢肯定。但说两句漂亮话又不会掉块肉下去,他自然也不会太吝惜。 “厉害啊,老哥。还在读书就能这么挣钱,这要是以后出入社会了,那不就是又一号大亨一样的人物。等到那个时候,还希望老哥你能提携小弟我一下。也不要多,如果小弟还在这一行做的话,老哥家里买卖房子什么的,可别把小弟我给忘了!” “这是自然。毕竟现在像老弟你这么实诚的人,可真就不多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哈哈一笑。而偏偏这个时候,只听啪的一声,玻璃窗猛地撞到窗框上的,一下子就把玻璃给迸射了出来。 碎片洒了一地,险些落在两人的身上。不过好歹两人反应够快的躲了开来,倒也是没出什么问题。 “什么情况,刮大风了?” 曹达华有些奇怪的往窗子外探了探头,毕竟刚刚看风景的时候也没觉得这地方有多大的风啊。 结果这刚一伸头,啪的一声就是一个花盆从他面前滑落下来。 也就是这个花盆在下坠过程中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说角度偏了那么一点。不然曹达华现在即便没有当场嗝屁,那最少也是一个被开瓢的下场。 巧合?哪他妈有这么巧合。 曹达华的手在抖,心在跳。联想到这个破宅子是标准的凶宅,一家老小惨死的那种,他下意识的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我就是嘴欠了一点,没想得罪几位啊。大不了等过一段时间我买点蜡烛元宝来给各位赔罪。好歹以后也是住同一个屋檐下,多少给点面子吧。” “老哥,你这是?” 胆子大到敢来买凶宅的人,转眼却被这些风吹草动吓得语无伦次。白兰氏表示这个世界自己真的是有些看不太懂。 而他刚打算说话,人还没有凑上前去的,突然之间只听嘣的一声,脚下地板直接断裂,就好像是踩到了个跷跷板一样,在他的体重之下,一截带着碎茬的断面直接就向着他的脖子猛刺了过去。 要死!白兰氏心里瞬间一慌,然后就感觉好像是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一样,一个屁股蹲猛地往后坐到了地上,却也是将将的避过了眼前的这一劫,让断裂的目标贴着自己的头皮险险划过。 可谓是千钧一发。而这个时候再回想起这一系列情况,他当下也是忍不住两眼发悻的就咽起了口水来。 “老哥,这房子难道” “想什么呢,还不快跑!” 第七十七章 登门拜访 曹玮有钱了没有给自己配一个大哥大。因为习惯了后世那种方便小巧的手机,大哥大这玩意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个累赘。 他可不想学这个时代的土老板,一手夹着个包一手拎着个大哥大,恨不得把壕字写在脸上。所以就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他也仅仅只是随身带了个传呼机在身上。 “房子已买,六百五十万。东西有点厉害,罩不罩得住?” 只是几个字,信息含量倒也足够巨大。 曹玮并没有避讳着陈静仪,这使得她只是稍微一瞟就能看到个大概。而看到上面提及的数字,她也是立马就把脸色绷了起来。 “六百多万?看你家的那种情况也不像是能掏出这么多钱的。你老实交代,钱从哪来的?我警告你啊,作奸犯科的事情最好别做,如果做了,我劝你立马自首。不然被我们抓到了,我可不会给你留情面!” “靠,不是吧,ada。赌场里赢了钱买房也犯法吗?” “赌场里能赢六百万?你当赌场是你家开的啊。” 这么烂的理由陈静仪当然不会相信,她只当曹玮是不愿意和她说实话。所以也是白眼一翻的,她就再度警告了起来。 “要是编不出什么好理由就算了,反正我不是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真要是犯了罪现在自首比被我们警察抓到的要好。最起码能给你从轻发落!” “那我可真是谢谢ada你了。不过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区区几百万,值得我去冒这种犯罪的风险?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我只是警告你!如果不是最好!” 头也不回的来了一句,陈静仪直接推开了眼前这间小警署的大门。而看着里面一个有些诧异的军装警,她也是直接把自己的证件给掏了出来。 “我是东九龙刑事情报科的警署警长陈静仪,这是我的证件。我来这里是找林风林警官的。不知道他现在?” “原来是ada啊!” 东平洲是个小地方,大小警员加在一起可能也就阿猫阿狗三两只。所以一般情况下除了会留一两个警员坐镇警署之外,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会处于一个巡逻的状态。 可不赶巧的,曹玮他们要找的林风就是这样。 虽然很想对陈静仪这种冰山美人一般的美女上级献献殷勤。但无奈天公不作美,坐镇警局的小警员也只能是很遗憾的说道。 “你要找风叔可有点不赶巧。他今天在外面巡逻,算算时间,可能过半个多小时他就下班直接回家了。ada你要是不急的话可以等一等,我下了班以后可以带你过去。” “不用了,请问那位风叔的地址是” 陈静仪可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人。即便是同事关系,她也不会给人轻易攀交情的机会。所以一句话打断了这个警员的遐思,她要到了林风的地址,带着曹玮就顺着地址摸了过去。 而也是刚来到地址上所载的位置,曹玮看了一眼大门,立马就饶有兴致的驻足了下来。 “怎么,你看出什么东西了吗?” 陈静仪到底是刑事侦查科的高级警官,观察力自然是敏锐,所以一看曹玮的动作就意识到了他发现了什么。 而曹玮此刻只是把目光放在了一扇木门之上。 很传统的木质对开大门。左右两边挂着两张已经有些陈旧的对联,上面写着“天地无私,为善自然获福。圣贤有教,修身可以齐家。” 笔力遒劲,锋芒毕露。看得出来写这字的人是个书法高手。 而门面上贴着的两个门神,左边的身穿斑斓甲胄,面容威严,神态威武,手持一把桃木长剑,显得威风凛凛。而右边这个则是一身黑袍,神色安然,一手拿着根草编绳索,一手则抚着一只吊睛白额,凶相毕露的猛虎。 这是神荼、郁垒。算得上是最早的门神。 《山海经》里记载,说沧海之中有一座叫做度朔的大山,山上有一株桃木,其冠盖能覆压三千余里。桃树的东北枝丫处,有一座鬼门,是天下万鬼进入阴阳两界的地方。而鬼门之上有两个神人,其职责就是审查这些进出的鬼物,从其中挑出凶恶阴邪之辈,以苇索将之擒拿喂食给身边的老虎。以确保阴阳两世的安宁。 这两人就是神荼、郁垒。古人将其形象和猛虎一起刻成桃符悬于门前,用以除夕之夜驱除妖邪鬼魅。这便是最早的门神由来。而后来直到宋元时期,才渐渐有了秦琼和尉迟恭,以及钟馗这样的其他门神取而代之。 眼下这种以相对真实的形象将神荼郁垒两位门神画在门上的,已经算是少数了。这说明请门神的这位至少是个懂行的,而不是绝大多数人那样,随随便便就请了两尊门神上去。此外,门楣上的那块黄铜八卦镜,对于曹玮来说也是格外的显眼。 这是曹玮渐渐修习通幽之术后才得来的能力,那就是晓视阴阳。 将纯阳真炁灌注于眼瞳之中,便可以如同开了法眼一般,观看到世间的种种神奇变化以及那些常人所根本无法察觉到的妖邪鬼魅。 而此刻在他的眼中,这面上乾下坤,摆出天火同人卦的铜镜就好像是一面小太阳一样,散发着灼灼热浪,直逼三丈之外。而光看这,他就知道自己算是找对门了。 “当然,看样子这就是林sir说的那个堂哥的住处了。果然是个高人,我们没有白来一趟!” “嗯?我怎么看不出来?” 陈静仪有些困惑的打量着这些东西,除了画像有些古拙、对联意思有些说教之外,她还真没看出什么其他的东西。 这是肯定的,曹玮见状也是一个白眼,随即很不客气的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被你看出来了,人家还怎么能叫高人?叫人吧,ada。别在这干杵着了!” 狠狠的瞪了曹玮一眼,陈静仪也不搭理他的,直接就拍起了门来。而伴随着门后一阵清脆的“来了,来了”的叫喊声,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靓丽女孩却是直接打开门的张望了过来。 “你们找谁?” “你好,我是东九龙刑事侦查科的陈静仪,我有些事情想要来拜访风叔,不知道” “你们找我叔叔啊?” 留着一头齐肩短发,笑起来脸蛋像是一颗青涩而又甜美的苹果,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咬一口的靓丽女孩展颜一笑,却是直接就把大门给让了开来。 “我叔叔还没回来,不过应该也快了。两位请进来坐吧,用不了多久的。” 曹玮倒是不客气,还没等陈静仪拿定主意的就直接走进了门去,顺带还和这个女孩攀谈了起来。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对了,小妹妹你叫风叔叔叔,那不知道你和那位林海林sir是什么关系啊?” “喂,别一张口就叫我小妹妹的。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比我大的样子吗?” 长得阳光帅气的好处就体现在这里,随口攀谈之下,这个靓丽女孩就一点戒备心都没有的,一边娇俏的噘了噘嘴,一边就笑嘻嘻的回答道。 “你说的那个林海是我堂叔,风叔呢是我去死老爹的亲弟弟。我叫林美莲,你可以叫我阿莲。知道了吗,小弟弟!” “阿莲?阿莲!叫的也挺顺嘴的。” 面对这种讨人喜欢又热情开朗的女孩子,曹玮自然是不会摆什么脸色。他眯起了眼睛,把有些狭长的丹凤眼挤成弯弯一道,然后就对着阿莲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来。 “我叫曹玮。同学一般叫我玮爷,当然吗,既然你都让我叫你阿莲了,那么你随便称呼我阿玮或者靓仔也就行了。” “咦,你这个小弟弟脸皮真厚,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让别人叫他靓仔的!” 阿莲皱了皱鼻子,摆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而对此,曹玮却是非常坦然的一耸肩膀,表示道。 “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毕竟像我这种能拉高人类男性平均颜值的人,如果不叫靓仔的话,那也太不尊重事实了不是吗?” “这话倒是没错。”眼睛盯着曹玮看了好一阵子,阿莲才眉眼一弯的,捂着嘴嘿嘿一笑。“不过你还是有些厚脸皮,这又不冲突。靓仔玮,干脆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好了。” “随便,反正我吃得消。” 正主不在,却只看到曹玮和这个叫阿莲的女孩打得火热。陈静仪忍不住冷哼一声,冲着曹玮就警告了起来。 “喂,你给我老实点。风叔不在这你就敢调戏他的侄女。你不怕人家回来知道了,把你用棍子打出去?我可提醒你啊,真要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可不会帮你。” “怎么,吃醋了?” “嘁,你这种小屁孩,别把自己想得跟个钞票一样,人见人爱!” 陈静仪白眼一翻,当即就是一脸不屑的嘲笑了起来。而对此也是不以为忤的,曹玮只是哂然一笑,就对着阿莲说道。 “那就是了,我觉得凭我和阿莲的关系,她肯定会给我求情的。” “那可不一定” “没错,不是不一定。是肯定不会!” 阿莲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刻板的嗓音便已经是直接插了进来。 而几人回头一看,却是一身军装警打扮的林正英大师登场了。 第七十八章 八字相冲 和长相非常相似的林海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眼前这位林风一字剑眉,蓄着短须,表情上不苟言笑。且身姿端正,目光炯然。给人一眼看过去就有一种古板刚正的感觉,可以说不管在气质上还是在形象上,都和曹玮印象里的那个一眉道长林正英有着十分的相似。 找到正主了。 看见这位风叔出场,陈静仪显然要比曹玮热切得多。也不等这个风叔开口询问的,她就直接伸出了手,报出了自己的来意。 “风叔你好,我是东九龙刑事侦查科的陈静仪。我有些事情想要向您寻求帮助!” “看出来了。你天庭带光,眉间带煞,眼角稍有赤光,天生就是吃公差这碗饭的。也算是入对了行,就是不知道你这种官运亨通的面相,来找我这种小警察干什么?我可帮不了你什么忙!” 平常人要是张口就跟陈静仪说这话,她肯定横眉冷目,直接把说这话的人当成神棍骗子来对待。但这个风叔显然不同于常人,一身气质摆在那里,让她不由得就相信,他是个有真本事的。 而她正要开口,风叔却是话锋一转的,直接就指向了曹玮。 “既然这位是同事,那你又是谁?” “风叔既然对面相有研究,不妨看一看我的面相再说?” “哼,轻佻浮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风叔对曹玮的第一印象并不佳,毕竟他就这么一个侄女,亲大哥当年撒手人寰的时候可是把这个侄女托付给了他。而一辈子孑然一身的,他也早已经是把这个侄女当成是了自己亲闺女来对待。 老父亲心态作祟之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门前过了一条大黄狗,他也要掰开腿看看这条狗到底是公是母,才会决定让不让它和自家侄女接触。而眼下这一回家就看到一个小年轻在调戏自家侄女,连阿莲都叫上了的。他自然是不会有多客气。 不过拿看相的眼光往曹玮身上一看,他却也是忍不住心里惊疑了起来。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是大富大贵的面相。眉高眼阔,神华内敛,这是有大智慧。嘶眼眸生光,筋骨强健。神完气足,器宇轩昂。这是福德深厚的模样。这名格,贵不可言,几乎是神仙佛祖一般,到底是从哪蹦出来的怪胎?” 面相上看的林风是心里直犯嘀咕,但是表面上他却是不动声色,甚至哼了一声。 “我看你面带桃花,眼角粉中带赤。一看就是命犯桃花。风流成性的面相。我奉劝你,我家阿莲是个本分姑娘,你最好有多远给我避多远,否则别看我是个小警察,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透苦头!” “那个风叔啊,这个事情我也是不想的。但是我也没办法啊,因为很多时候都是人家女孩子主动的,总不能说让我去拒绝人家的一片好心吧。” “这简单,我屋子里还有一瓶冲厕所的硫酸,你要不要拿去试试!我保证一瓶泼在脸上,什么女孩子都不会对你主动了!” “哇,你够狠。行,我不撩你侄女总可以了吧。” 林风这种护犊子的心思曹玮能够理解,他对阿莲本身也没有什么想法。所以他当即服软,但林风却是依旧有些不依不饶。 “最好是保持三丈,不,五丈以上的距离。以后如果能再不碰面,那就更好不过了!” “叔叔啊!” 眼看着林风说得越来越过分,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的阿莲也是忍不住害臊了起来。 不是因为曹玮,而是因为林风这种护犊子的态度。想她都已经是上了大学的人了,结果还被这么当做小孩对待。这自然是让她心里有了些抵触的情绪。 “咳”而到底是老父亲,被自家闺女这么一叫唤,心里面一个慌张之下,他立马就干咳着收敛了起来。“远来是客,有什么事情还是请入内细说吧。阿莲,去泡茶!” “略略略,臭弟弟!” 阿莲自是个听话的姑娘,不过在路过曹玮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对他噘了噘嘴,吐了吐舌头。 这让曹玮还没有说什么,林风则就直接是黑了脸。等阿莲刚一从眼前走开的,他立马就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说完赶紧走。尤其是你,可别再在我眼前晃悠了!” “不是吧,林警官,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曹玮下意识的叫屈,但林风可不打算跟他讲道理。 “等你做了,那我就不是赶你走那么简单了!” “我” 曹玮还想要再争辩,但是陈静仪可不想再看这明显八字不合的两人继续打嘴仗。所以手上直接一拉曹玮的胳膊,她就越身而出的,直接对着林风说道。 “风叔,是这样的。我想请你为我的母亲招魂!我有些事情想要问她” “且慢!”一听这话,林风直接把手一伸,就已经是眉宇紧皱的摆出了一副抗拒的模样。当然,他不会说自己不愿意。而是摆起了事实,讲起了道理。 “陈警官,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我会招魂的。但作为皇家警察队伍中的老人,我只能告诉你,这是封建迷信。且不说招魂这种东西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就算是有,你觉得擅自将你亡母召唤回来,就真的是什么好事吗?” 陈静仪被这么一说,表情当时就是为之错愕。而片刻之后,她就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到曹玮的身上。 曹玮也明白。高人吗,总是有点不露相的想法。但眼下这事既然是他撺掇出来的,那他自然也是要善始善终,给陈静仪一个交代。所以他也只能是干咳一声的,就打起了援护来。 “哎,风叔。大家明人不说暗话。你这大厅神龛上摆了这么多瓶瓶罐罐的,总不能说全是是腌的泡菜吧。我听说茅山派里有祭祀无主冤魂,助其往世超生,为自己积攒功德的说法。就是不知道风叔你这些罐子里,是不是那些东西呢?” 眼看着曹玮就要伸手去触碰那些黄泥封盖,上贴符纸的大罐子。林风本能的想要伸手阻止,却又是被他给硬生生的按捺了下来。 在他看来,这充其量是曹玮不知道从哪听来了些关于茅山的皮毛,然后就敢在自己的面前卖弄。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给曹玮一个教训,让他先尝到点厉害再说。 而曹玮,此刻也未尝没有以武会友的意思。 所以眼见得林风没有阻拦,曹玮干脆就是把坛子上的符纸一揭。而当即就只听嘭的一声,坛子上的黄泥封当即崩开,一团阴煞寒气瞬间就要喷薄出来。 但曹玮不给它这个机会。手上往坛口一按,纯阳真炁瞬间变作烈日灼灼,让那寒气冰消瓦解的同时也是一声惨叫猛地响起,坛子里的东西立马就嗖的一声龟缩了回去。 而看到这,林风就有些不太淡定了。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曹玮这手段虽然有些粗暴,但这纯阳真炁却是做不得假的。 林风细细一品,脸上也是陡然一变的,就已经是眉头抖动着,有些惊疑了起来。 “这是道家内丹术?纯阳无垢,自然澄清。好神妙的法门!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全真一脉,北辰观第十九代掌观。道号明昭子。风叔你叫我曹明昭或者俗家名字曹玮都行。” 曹玮稽首一礼,却也是让林风不得不正色以对。他是老派人士,一听曹玮这道号,忍不住一念叨,就连忙稽首还礼了起来。 “道德通玄静,真常守太清。一阳来复本,合教永圆明原来是全真教明字辈的前辈。现在林风,是大茅山派的再传弟子。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见谅。” 别看北辰观人丁单薄,香火薄弱到只剩下曹玮这一根独苗苗。但论起辈分,他还真不算低。作为全真嫡系,能以龙门百字辈论处。他这辈分一算下来,几乎要和那些晚清时期的祖师爷们平齐。 当然“龙门不认宗,见了师爷叫师兄”那也是有名的。所以曹玮哈哈一笑,就摆手客气了起来。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全真一脉隔山不论辈,更何况风叔你还是大茅山派的弟子。我俩这关系差了十万八千里,没必要这么客气。这样,我叫你风叔,你叫我一声师兄,我俩就算扯平了!” 这话说得,连陈静仪这个外人听起来都感觉有些老不客气。不过林风却不这么想,毕竟人家辈分摆在这里。再加上一句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的老话,只是稍微一个思索的,他就点起了头来。 “这样也好。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师兄!” “哎,客气什么。都是道门师兄弟的!” 曹玮是个不嫌事大的。既然能忽悠的林风开了这个口,那他自然也是不会多客气。 而就在他俩这你一言我一句的拉进了关系之后。林风也是干脆眉头一展的,直接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师兄身负道家内丹术,一身真炁已经是炼精化气的境界。如此本事,为什么还要找到我这来?不是我小看了自己,实在是我这一身顶多也只是些画符解灾,驱鬼治邪的小手段,和师兄你这玄门正宗的本事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所以” 第七十九章 门户之别 林风说的曹玮都明白,这也是蜀山里最常提及的一个问题。也既是玄门正宗和旁门左道的区别。 曹玮不用多说。虽然是全真一脉的旁支,但祖上师承马钰,又有龙虎大丹这样的内丹真传留下。绝对称得上是道家一脉的玄门正宗,真要是往上追溯,甚至都能和东华帝君挂上关系的那种。 但林风则不同。所谓大茅山派,其实和道家三洞四辅之属的茅山上清派并无直接传承关系。茅山上清派是玄门正宗,起源于江南一代的句容山,拜三茅祖师,魏元君也就是民间流传的二仙奶奶以及山中宰相陶弘景陶祖真君为祖师。 主存神服气、念咒佩符、传经授箓、斋醮仪轨。并传有《上清大洞真经》、《黄庭经》两部。是传世千年的道家名门,于宋朝之时和龙虎山、阁皂山并称为江南道教的“三山符箓”。 而大茅山派,则起源于长江流域,主要在四川、贵州、湖南湖北以及江西一带流传。这一派奉茅山李老君、茅山法王为祖师,主驱邪退煞、治病水法、步坛请神、捉鬼赶尸。 本质上来说,这是道家民间法术和云贵黔西南一代的巫蛊之术相结合的一个产物。所以和上清派并无多大瓜葛,比较起来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云泥之别。 这么说吧。假使把上清派比作今天的高等学府,那些国家级的科学研究院。那么大茅山派这样的就基本属于民科。 前者在古代是王侯门前客,朝廷能为其专设道官一职,主持一国之祭祀;而后者,也就是和赤脚医生、民间卦师一样,在市井之间游走。 差距不可以道计,所以林风自然也是心中有些困惑。 而对此,曹玮倒是也能做出解释。 “是这样的。我这一脉虽然也算得上是全真的正统,但在法脉传承上却是和全真龙门一脉的少私寡欲,受戒修行有了许多的区别。尤其是祖师当年创派的时候和武当山的三丰真人相交甚笃,所以我这一脉多少也受了些影响的,只留下了法武双修,济世度人的规矩。” “不瞒风叔你,我这北辰观除了一本《道德经》外,也就只有内丹术、拳术和剑术流传。本来全真教就不如正一道那般有着诸多法术仪轨流传,再加上我这小门小户,手段实在有限的。自然是有心无力,只能求助于风叔你了!” “原来是这样。”风叔点了点头,倒也是明白了个中的缘由。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难免有些艳羡和感慨的感觉。“话虽如此,师兄到底还是玄门正宗。不谈其他,内丹术毕竟是道门正法,若是福缘深厚,未尝不能一探大道真谛,修成正果。哪像是我” “修行一生,已然是摸到了尽头。旁门法术,难窥大道。只能是希望身前多积攒些阴德,百年之后好能在地下谋求一份差事,也算是入了鬼仙之流了。” 这算是普及了一些道家的门户差别,也算是告诉了曹玮所谓阴德的一个作用。而还没等曹玮详细问问阴德的作用,风叔也是脸上多少有些为难了起来。 “照说师兄既然开了尊口,那我自该是无不从的。但招魂绝非易事。若是寻常的幽魂野鬼还好说。怕的就是那种入了地府阴籍的亡魂。” “什么是地府阴籍?” 这名词还是曹玮第一次听说,所以他自然好奇。而林风也是解答道。 “常人身故,会有亲眷家属为其操劳后世,风光大葬。这丧礼一事,其实就是亡魂入籍阴曹地府的仪式。阴差接引,鬼门入籍。超脱往生,自此便是阴曹地府中人。可世上到底是有无亲无故,死了也无人问津的倒霉鬼。这种人,就是入不了阴籍的孤魂野鬼。” “像是我背后的这几个坛子,就是苦无入籍之门的积年游魂。而我把他们摆在这里,逢年过节都烧香祭拜一下,就是想要寻求契机的给他们一个入籍地府的门路。” “我母亲当年办过葬礼,这难道有什么影响吗?” 陈静仪脸色一白,多少有些担忧。而对此,风叔也是一摇头。 “就好像是一个国家境内的合法公民,突然间被一群境外的悍匪绑架了过去一样,你说有没有影响?这事阴曹地府一旦开始追究,可不会是什么小事。所以,我也是想问一下,陈警官想要招来亡母阴魂,到底是所为何事?” 这是问陈静仪,曹玮自然不好插嘴。而陈静仪听到这话也是脸色一黯的,就把自己想法如实的相告了出来。 “不瞒风叔你,我这次想要召请亡母阴魂,是想要解决一场十多年前的沉冤旧案。当年我才五岁” 把当年发生在自己和母亲身上的惨事再度诉说了一遍,林风听完之后,剑眉一竖,脸色也是瞬间如同变了天一样,满心怒火之下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简直就是猪狗不如,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禽兽!陈警官你放心,这事交在我身上。如果说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让我知道了这种腌臜事,那我就万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师兄,陈警官。你两位且在这里稍坐片刻。等我换身衣服,准备好法器,就直接开坛做法,为陈警官的亡母招魂!” 林风雷厉风行,说走就走。而光看他这副怒不可遏,好像眼睛里全然揉不进一点沙子的架势,陈静仪就感觉到了希望。 多少年了!她从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一点点的长大到今天。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回忆起自己母亲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她不断鞭策着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为母亲报仇,一定要把那该死的凶手绳之于法。 但即便说她苦修犯罪心理学,并且以足够优异的成绩毕业加入到警队之中。但面对这将近二十年前的旧案,面对那狡猾的全然不露出半点马脚的凶手,她到底还是清晰感受到了希望的日渐微薄。 她经常都会担心,凶手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远走高飞了,是不是洗心革面了! 这哪个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反倒成了最有可能的事情。 她担心、惶恐,有时候甚至会突然做噩梦梦到那个凶手的彻底消失不见。但到底的,曹玮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 或许有些荒诞,但眼下,这已经成为了她唯一一次能够抓住那凶手的机会,而她自然也是表现的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一个很明显的表现就是她忍不住紧紧抓住了曹玮的胳膊。手指之用力,让哪怕筋骨强健的曹玮也是忍不住的脸上一顿变色,差点骂了娘。 不过考虑到陈静仪此刻的心情,他到底还是任由她施为的,并且专门放缓了语气对她低声安慰了起来。 “别想太多!都已经是临门一步了,顺其自然就好。即便说招魂出了什么问题,大不了我再去找找有没有精通先天神算、勘合命理的同道。总之会有一个办法把那个凶手揪出来,让你为你母亲报仇的!” 自打见识了鬼怪之后,曹玮也很难对那些易数推理之类的玄学做全盘的否定。 说不定这玩意真能像是小说里吹得那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生今世掐指一算呢?虽然对这个说法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这并不妨碍他拿这个来安慰陈静仪。 而似乎是他的安慰起到了效果,陈静仪的紧张也多少有些放缓了下来。不过她还是抓着曹玮的胳膊没松,并且有些神思不属的就在曹玮的耳边轻声吐述了起来。 “一想到等下可能见到我妈妈,我就有些紧张,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我对不起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能找到那个凶手给她报仇。甚至说我都不怎么敢去看望她,因为一看她我就想到了自己的无能,想到了那一天我的胆小和逃避,如果我” “她不会怪你的!” 摇了摇头,也是握紧住了陈静仪抓着自己的手掌。曹玮直视着她有些空洞的双眼,一字一句,非常笃定的说道。 “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她的孩子的。即便是自己身上发生了那样的惨剧,她当时心里最担心的人不是别人,也一定是你!” “她会希望你好好地活着胜过她自己好好地活着。所以,当她再看到你,看到你已经长大成人,成为这么一个标志的大美人之后,她也一定会为你开心的。” “你要相信她是个好母亲。就像你是个好女儿,在一直为她奔波,一直想要为她报仇一样。你要有这个信心才对!” 或许纯阳真炁能够帮着抚慰陈静仪不安的心灵,但是曹玮觉得言语的力量对于她来说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而果不其然,听完了他的这番话之后,陈静仪眼圈一红,随即也是忍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这是好事,意味着她内心里堆积着的压力开始宣泄出来。而面对她这止不住的涕泪四下,曹玮眨了眨眼,顺手一掏的,就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给递了过去。 “呐,哭出来就好。不过也别哭的太厉害了。你要是现在把妆给哭花了,那么等下再见你母亲的时候,恐怕你就真要没脸见她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嗓子里带着哭腔,陈静仪在用力捶打了曹玮一下的同时,也是立刻为自己抗议了起来。“我本来就没有怎么化妆的好吧,怎么会难看到不敢见她!” “看不出来啊?我看你这天天漂漂亮亮,简直就是警局一枝花。我还以为你会专门浓妆艳抹一下呢,没想到居然是天然的?真的假的?我看看” “你给我走开啊,油嘴滑舌的!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可能连陈静仪自己都感觉不到,她这话里已经是有了打情骂俏的成分。而作为局外人,已经偷听了有一阵子的阿莲这个时候却是“噫”了一声的,忍不住就插起了嘴来。 “真是看不出来,你这臭弟弟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会哄女孩子。陈姐姐这模样,眼看着就已经是有些被你打动了吧!” 第八十章 冥钱说法 “是吗?” 曹玮不发表评论,只是在眉宇间浮现出了一股笑意。而看到这,陈静仪连忙就是抹了抹脸的,就重新把脸色给板正了起来。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失态了。这家伙年纪比我小了那么多,只是个小屁孩,我怎么会喜欢他!” “小多好啊。更年轻,更有活力,总比那些死气沉沉的大叔强吧!” “男人还是成熟点的好!” 陈静仪略显矜持的反驳了一句,但这话却让明显是小奶狗爱好者的阿莲有些不服气。她刚想要争辩两句,曹玮却是直接干咳了两声,打断了她的话头。 “那个,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你们好歹也尊重一下我的性别好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过就是个臭弟弟而已!” 陈静仪瞟了他一眼不说话,阿莲却是蛮不客气的怼了一句。这就让曹玮忍不住挑起了眉头,然后半点不客气的就开始回敬了起来。 “什么臭弟弟。一点规矩都没有,按照你叔叔那边的辈分,你该叫我师伯才对!” “师伯?就你,你也没发烧啊!” 看着曹玮好像都开始说胡话的样子,阿莲赶忙把手里端着的一壶茶往桌子上一撂,就要去摸曹玮的头。不过,看她那一脸坏笑的样子曹玮就知道这丫头在憋着坏。所以抬手啪的一声打掉这丫头的小爪子,曹玮立马就冷哼了起来。 “跟我耍心眼?等下有你哭的时候!” “好啊,有本事等下让我见识见识?” 阿莲深刻的表现出了什么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而作为知情者,陈静仪也是只字不提,摆明了是想要看个乐子。 三个人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而就在这个时候,换了一身衣服的风叔却也是迈步走了进来。 “阿莲,让你招待客人,你又在这里干什么呢?” “咦,叔叔。你怎么又换衣服了?今天又不是过节,也没听村里有谁丧葬的?怎么你要做法事吗?” 林风此刻的打扮和之前大不相同。纯阳巾,这是道士常规的一种头饰。而身上中分的黄色对襟戒衣,则也算是表明了他大茅山派的民间道士身份。 因为在正统道教里,戒衣这东西只有受了戒的道士才会穿着,并且形制也大有不同。 比方说由中分变成了交领右衽,中间还要系一根黑色布腰带。而道门的寻常道士游走,只会穿青色常服。一般举行法事斋醮的时候,则是会穿着更为庄重繁复的班衣乃至于天仙洞衣。 林风的这身打扮,严格来说属于两广潮汕一代的“喃呒佬”,是一种专门在丧葬中为先人超度,或者主持民间拜神活动的民间道士。 这种打扮的人很多,像是林风这样有传承的民间道教流派,或者干脆就是家传的道士,甚至说江湖骗子乃至于当年白莲教以及一些少数民族的巫蛊流派,都会打着茅山的名义作此穿着。 有些人固然是有本事,像是林风这样。但更多的,只不过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罢了。 这种事情林风大抵也是见的多了,所以一般并不以此形象示人,免得被人当成骗子。但眼下,大家姑且算是知根知底,况且这法事也算得上庄重。所以他自然也是要换上这身道袍再说。 “啰嗦,你管这么多干嘛?既然看到了,还不过来帮忙!” “风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说。反正我们在这坐着也是坐着,不如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嘴上说着漂亮话,实际上曹玮心里面也是打着其他的主意。 一方面是林正英大师开坛做法,但凡是当年看着他僵尸片长大的老影迷,谁不想台前幕后的近距离接触一下。这叫做情怀。 还有也就是他打算偷个师,学个艺。 民间道家流派虽然不如玄门正宗这样有着更深的底蕴和更高的社会地位,但能在民间发展壮大,并且逐渐的成为道家的一个形象特征,自然也是有它的可取之处。 反正曹玮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法术仪轨的那是一窍也不通。所以本着好学不厌的求知精神,他自然是想要参一脚进来。 林风也没有多想。毕竟就他看来,曹玮这为了陈静仪鞍前马后的,多少是有着一些其他的想法。 君子有成人之美,更何况他们之间这都已经是以师兄弟相称的。所以,稍一沉吟,他就点头道。 “师兄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再好不过。毕竟师兄的法力要更加精纯,有师兄相助,想必今天的法事可以事半功倍一些!” “等等,叔叔。你叫他什么?师兄?不是我听错了吧?” 一连用了很多个反问和疑问的语气,这充分的展现出了阿莲此刻的惊疑。 毕竟前一刻她还在对着曹玮的鼻子骂他臭弟弟,结果转眼之间,跟自己老爹一样的叔叔就叫了人家一声师兄。这关系算下来,自己平白的就矮了一辈,她自然是不乐意了起来。 不过不乐意也没办法。平日里虽然宠着这个侄女,但说起规矩原则,林风可是不会有半分的退让和妥协。更何况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在,曹玮自然也就不好再打这个师侄女的主意。这也算是变相断了两者之间的可能,如此良机他自然不会错过。 “你没听错。师兄是全真的明字辈高徒,论辈分比我高得多。只是我俩到底不是同门,这才只能简单的以师兄弟论处。总之,这个辈分就算是被定下了。往后你遇到师兄要记得打招呼,知道吗?” “知道吗?师侄女?” 让你刚刚笑,现在不就是现世报? 曹玮不怀好意的对着阿莲嘿嘿一笑。气的这姑娘直接就是瞪大了眼睛,磨起了牙来。 “臭弟弟想占我便宜,你想都别想!” 说完,根本不给曹玮说话的机会,这丫头嘴一撅的直接跑的飞快。而看着她一气之下就这么走掉了,林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的连忙大喊了起来。 “阿莲,阿莲,你给我站住!” “算了,算了。风叔,正事要紧。这种事情小孩子不能接受也正常,等以后时间长了,她慢慢也就习惯了不是?” 话虽是这么说,但看到说这话的曹玮不过十七八的模样,林风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不过他到底性格板正,也不好意思对曹玮说什么怪话。所以也只是忍下这种怪异感觉的,他就认真点起了头来。 “师兄说的是,既然这样,那两位请跟我到后院来吧。还有些东西需要准备一下,等准备好了,到了晚上,我们就直接开坛做法,通幽招魂!” 说话间把曹玮和陈静仪带到了后院,首先入眼的摆在院子当中充当法探的供桌。 桌子上摆着香炉、桃木剑和符纸。此外还有一个青瓷茶碗,里面装了大约半碗的清水。 桌子前有一个铜盆,盆子周围则摆了个坐垫,坐垫边上则是一堆还没有洗好的纸钱。 林风说得主要工作也就是这个。只见他随手拿起一摞纸钱,用一杆尺子顺手那么一盘,直接就把纸钱搓成了莲花模样。而紧接着并指成剑的往上面一抹,嘴上一番念叨之后,他就对着曹玮解释了起来。 “寻常人烧纸钱,主要是烧个念想。想要真正把纸钱化作冥币,只有两种办法。” “一是至亲血脉诚心祷告,诚意之下,这纸钱就可以飨食祖宗。化作冥钱供祖先在地府里开销。还有一种就是我们这些有法力的,以咒法开祭,将这种上附金箔的金纸点化,就可以拿来作贿赂鬼神之用。” “师兄身负内丹法,能炼精化气生出真炁。而以真炁相点化,效果自然是要远胜于我。如果说我这点出来的纸钱只比寻常冥钱略胜一筹的话,那么师兄点出来的就和金纸无疑,必然是会让那些鬼神们欢喜的。所以我说事半功倍,也就在这里。” “这” 一听这话,曹玮心里面顿时就有了疑问。而打破砂锅也一定要问到底是他对待学术的一贯作风。所以他立马就对着林风开口询问了起来。 “风叔,听你这么一说,我有件事情搞不明白了。都是纸钱,怎么还有这种区别?这么搞,底下难道不怕把他们的货币体系给搞混乱了?” “底下是个什么情况,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不过我清楚地是,寻常冥钱只能用在底下的鬼魂身上。鬼神是看不上的,即便是那些阴差鬼神拿了这些冥钱,也不过是用来在鬼魂的身上享乐而已。而金纸则不然,这东西只在鬼神之间流通,似乎对于鬼神来说,它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妙用。” “享乐?鬼神还有这需求?” 曹玮诧异了一下,而林风则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是当然,师兄。你不会觉得这阴曹地府就是层层地狱,受完了苦,就要拉着人去轮回转世吧。” “难道不是?” “那些秃驴说的你也信?” 感觉曹玮好歹是玄门正宗出身,他要是连里面的底细都摸不明白的话就有些太给他们道家一脉丢脸了。所以林风也是脸色一板的,就开始做起了科普来。 第八十一章 阴司地府 “首先师兄你要知道的是,所谓的轮回转世,十八层地狱是那群和尚们最早提出来的说辞。而道家也不过是吸收了佛家的精髓,才弄出来了往世超生的这一套。而说到底了,轮回之说起源自阿三那边的婆罗教,本身就是个舶来品,和我们本土可谓是格格不入。” “其次也就是,师兄你想要弄清楚幽世鬼神之说,首先就要明白什么是阴间以及它到底起源自哪里!” “什么是阴间地府?” 这个问题曹玮以前还真没想过,因为他觉得这东西存不存在都不一定,你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根本无法验证,就跟什么条件都不给就让你求一个未知数一样。思考这个绝对属于脑子有包。 但眼下,亲身的经历告诉了他,一个属于鬼魂的世界的确是存在着的。而它既然是切实存在,那么思考一下它的本质是什么,也就自然而然的有了意义。 曹玮仔细的斟酌了一些,就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 “假如不把神话里开天辟地的那部分考虑进去,我觉得所谓的阴曹地府应该是自古有之的。你要说是哪个大能把它给创造出来的,我觉得应该也不太可能。毕竟你说这事是佛祖干的,元始大天尊肯定不乐意。你要说是上帝干的,那估计希腊和埃及那边的神灵也肯定有话说。所以我觉得吧,这东西应该就跟我们脚下的大陆板块一样。” “它天然有之,只是看谁去占据了它。比方说我们华夏文明,应该就是在阴间圈了一大块地,组建成了我们所熟悉的这个阴曹地府。至于佛道两教关于阴曹地府的说法,我现在越想就越是觉得,这有点像是一块土地上的两套领导班子了。” “师兄果然有慧根,说得也极是精辟!” 抚掌一笑,林风也是极为赞许的点起了头来。 “世人迷信,说起信仰总觉得自己所信是法力无边,殊不知以当今之思想,这完全可以套用上一套逻辑悖论,来如此进行斥驳。佛祖真要是法力无边,那为何还要苦苦修行?上帝真要是全知全能,那他可知道这世间有何是他所不知之物?” “阴曹地府也是一样。佛教徒一说起这就想起十八地狱,基督徒一说死后就要地狱天堂。这是知见障,实际上,这阴间地府从来本质如一,只是不同人所见所知,所言所写不同,这才使得一个地府有了这么多的描绘。” 说到这,林风摇了摇头的,却也是骤然长叹了一声。 “不瞒师兄。自打我心知自己前路已尽,再难在大道上有所成就之后。我就开始打起了这阴曹地府的主意。” “想的是能在死后留下魂魄永驻,哪怕说做一个地府阴差,也好过浑浑噩噩,日渐消亡。所以,我也曾打点过本地的鬼神阴差,对阴曹地府如何也算是有了个基本的了解!” “先说这阴世,乃是亡魂之所在,如镜花水月,世界之倒影,是这常人所不能进入且与这生人所处之世界截然对立的一个世界。师兄有句话形容的好,大陆板块,此言甚是。” “幽世之中有山川河流,亦有城郭耸立。而这城郭管辖之所,便是我们所说的地府。” “师兄也不要嫌弃我这左道旁门的言语多有不敬。实际上这地府的实际管辖者和什么佛祖天尊并没有多大的干系。单说我所了解的,这整个香江的地府之主便是那高居于城隍庙中的城隍老爷。” “你要说那佛祖菩萨,哪路神仙的,他或许也敬。就好比港督听到哪里的首富前来拜访一样。但你要让他对这几位卑躬屈膝,拱手称臣的,却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这” 林风所说的曹玮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说他所描绘的和曹玮自己思考的,多少有了点出入。曹玮本来觉得,所谓的地府应该是佛道两派平分秋色,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才对。但现在看来,自己所想似乎还有了些疏漏。 最起码这城隍老爷,就不如他一开始想的那样,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角色了。 多少有些困惑,所以他也是直接反问了起来。 “城隍老爷?我记得在各教的神话故事里,这个角色的着墨并不算是多吧。” “宗教所言自然是有所偏颇的。就好比佛教常说人死之后要下十八层地狱。它这么一说可又曾想过,那些拜上帝的虔诚信徒们是不是愿意往这里面走上一遭?反过来也一样,都是些自夸伟大而已。反正神话也大都是由宗教在书写,自然是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的。” “但春秋笔法可掩盖不了事实真相。最起码,在华夏这片土地上,这地府的规矩是千古一系,从未有过动摇的。” 说到这,林风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是遥对着西方的拱了拱手。 “一地的城隍几乎相当于一地的阎罗主君。其麾下有文武判官、日夜游神、招魂使者、各司兵马。其不仅主掌一地阴间事物,便是连神话故事里十殿阎罗所做的那些惩恶扬善的事情,也多是由城隍老爷来操持。” “师弟我不才,便是打算在本地城隍老爷的名下谋了一份差事。身前恐怕是再难有什么大成就,但愿死后,能尽展所长的,帮着城隍老爷造福一方吧。” 这是?拍马屁?曹玮仔细的品了一品,果然有这个味道。 这让他多少有些诧异,但考虑到这是林风为自己苦心谋求的后路,他倒也不方便多说些什么。所以只是借着林风的这个话头,他就继续问道。 “那如果一地城隍就相当于一地阎王,连佛祖天尊都不负管教的话。那这阴间岂不是要乱了套。毕竟别的不说,华夏大地这么多的城市,城隍老爷怕不是要有成百上千个?这要是各占山头的,那这可比当年的军阀混战还要乱得多了吧!” “那倒不至于,即便是城隍老爷,头上也是有人的,就跟过去的朝廷一样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听过山君?” “这个自然是听过!” 曹玮点头,山君水神可是古老神话的典型,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而见他点头,林风也是长吁了一口气出来。 “师兄既然知道这个,那么也就好说了。师兄要知道,山君乃是自古的地府主君。可以说一地的山君,便是这一地天然而生的司死之神。” “但这种自然之神毕竟多为异类,其所思所为,到底与我等凡人不同。有的受我等香火祭拜,还可以相安无事。而有的则直接就化成了淫祠邪祀,干脆就把凡人当起了血食。” “但华夏这地界,自古以来便是人间王朝统率万方。古时候的朝廷往往会审查人间的祭祀。若是善神正神,朝廷往往会有一纸册封。而若是邪神淫祠,管你是哪来的和尚,也只有被破山伐庙这一个下场!” “当年始皇帝可是伐过湘妃湘夫人的山门。和这两位舜帝的妃子相比,寻常的山君又算得了什么呢?鬼神的本事,到底是抵挡不住人间王朝的锋芒所向。凡是成了邪神的山君,到底是跑不了一个个被攻破山门,伐败庙宇的下场。” “这等同于将它们天然的神位褫夺、诛灭。可这一地司死之神到底不能或缺,所以古时的先辈便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以香火祭祀之神,取代这被诛灭的山君的职位。” “古时受香火祭拜者,多是如文忠烈公、岳武穆公这样彪炳史书的道德忠贞之士。奉其为城隍司掌地府,自可保一地安宁。况且,也并非是所有山君都要被诛灭。比方那五岳名山中的东岳,便是自古以来帝王封禅、世人香火祭拜的名山。” “泰山之神自古与人亲近,所以即便是有着这样的变故,他也依然可以以东岳帝君之名,享受人间香火,统率天下群山,成为这阴曹地府名义上的主宰者。据说这天下城隍分封,每百年为一任,皆有东岳帝君任命。但到底是也不是,我这种旁门左道出身的小道士也说不清楚就是了。” 这也说的够清楚的了。曹玮仔细琢磨一下,也算是对着所谓的阴曹地府有了一个足够深切的认知。 “这么说来,所谓的阴曹地府其实也和人间的规矩仿佛。不过是阴间的土地上,由东岳帝君以及各地城隍为首的一众鬼神组成了地府朝廷,以此来管辖那些身死之后的亡魂。那这么一说,那些宗教之说的地狱不就有些尴尬了?总不能说那是全然子虚乌有的事情吧。” “道教正统是如何的,我不知道。毕竟这是道门隐秘,我这么个旁门左道可无从探究。但要说佛门是怎么一回事吗?我倒还真知晓个大概。” 嘴角一扯,有些奇怪的露出了个哂然的表情。林风倒也是直言不讳道。 “当初自觉大道无望的时候,我倒是也打过转投佛门,以期轮回转世,再谋一世成就正果的可能。但是深入了解之后,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佛教起源于尼泊尔,其所谓六道轮回的根源到底是来自于婆罗门的轮回之说。而这也就导致了,除非说有传说中的大能护持,为我指定了那轮回往世的去处。不然我这一头钻进去,指不定就生在了南亚的哪个地界上。” “我可不想下辈子连个擦屁股纸都没得用,所以我到底还是选择了在地府谋职这条路。好歹也算是落叶归根了不是?” “等等,你是说佛教的地狱轮回是把你往那边轮回的?” 指了指南边的地界,曹玮是一脸的诧异,因为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林风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当初他听闻这个也是一脸的震惊。而对此,他也是一脸苦笑道。 “我一开始也不信,但现实就是如此。别忘了阴间的地盘划分是按照文明的疆域来决定的。而佛教终究是个舶来品,它的根源还是在古印度那个地界。所以这六道轮回自然也不例外。” “你一个华夏疆域外的地狱轮回随便就想把人转生到华夏疆域内,这就有些侵犯主权的意思了。主掌着地府的鬼神肯定不会同意。所以” 第八十四章 关二爷给你的勇气? 话一说完,温嘉文抬手就打。 别看他个子比潇洒哥矮了半个头,一巴掌之下,照样把潇洒哥抽的双脚离地的,整个人都打起了旋来。 这非常不现实的一幕让周围的人看得是一个目瞪口呆。 一方面是惊诧于温嘉文的胆大包天,遍数整个香江,可能他是第一个敢当街抽社团老大的老师。另一方面则是震惊于这老师的手劲,一巴掌把人抽的凌空打转,简直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样。 现在当老师的都这么猛了? 不同于周围人的震惊,身为当事人的潇洒哥此时可谓是惊怒莫名。脸上的生疼让他止不住的想要呻吟,但顾忌到自己大哥的颜面,他到底还是没敢张这个嘴。 可一想到自己堂堂一号江湖大哥,居然被一个老师给一巴掌抽倒在了地上,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羞愤的,对着自己的小弟就大喊了起来。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干他啊!” 小弟这才回过了神,哪还有功夫去管什么朱婉芳,挥着拳头上来的就要给自己大哥报仇。但如今的温嘉文,可是一点都不把这些古惑仔给放在眼里。 陈近南是昔日的天地会总舵主,一身武功不说冠绝武林,那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他的三分内力,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能随便吊打江湖上的三流高手。 而且还不止是内力。或许是相性过高的缘故。陈近南虽然只在这个世界里待了两个小时,但对于温嘉文来说,他的脑子里却无疑是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平日里虽然恍恍惚惚的不太明显,但是每每午夜梦回,他都能梦到自己奔波一生,正在为反清复明的大业而奋斗。 当然,也不完全是成年之后的奋斗。还有小时候冬练三伏、夏练三九的艰辛。太祖长拳、辛酉刀法、凝血神爪、绝世内功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让他做梦都是有些叫苦不迭。可一觉醒来他却发现,这梦居然是真的。 梦里面稀里糊涂,早上起来却是一个鲤鱼打挺,一套太祖长拳打下来半点都不带迟钝。这全然没有道理可言。而也是挠破头皮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他也就只能把这当做是虚无缥缈的转世之说。 或许自己上辈子真的是那个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呢? 接受了这个是设定,温嘉文也是顺理成章的就接受了自己会武功的这个现实。而眼下看见这个古惑仔挥拳打来的,他直接脚步一挺,劈手就是一掌,先一步的就抽在了他的脸上。 比刚刚更甚的是,这一下多少算是自卫反击,所以他手上的力气也是大了三分。 而别看这个古惑仔欺负小女孩凶的一批,好像整条街上我就是最屌的那个一样。但面对温嘉文的这一巴掌,他还是直接腾空转体三周半的,以一个相对不那么优雅的姿势,啪的一声就糊在了地上。 古惑仔摔得有些七晕八素的搁那发懵,但周围却是极为整齐的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嘶嘶声。 这可真是看着都疼。尤其是看到那个古惑仔嘴里一秃噜的,直接就吐了半口牙出来,很多围观的学生都是忍不住的脸色苍白,两腿晃晃了起来。 “卧槽,原来温老师这么猛啊!那我上次在他课上看武侠小说的事情要是被他知道,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老兄,你只是看小说。我可是上次的历史测验作弊被抓啊!” “那你死定了,我好歹还可以发个毒誓,说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学习的糊弄过去。你吗,估计也就只能是提前把遗书给写好了!” 这些学生们的确是怕,但同时也是忍不住的感到了兴奋。毕竟老师这么威风八面的,他们这些当学生的也是脸上有光,说出来能显摆一下的不是。 然而他们是兴奋了,潇洒哥这帮子古惑仔却是不大乐意了。 古惑仔出来混靠的是什么?说白了,靠的就是一副名声。把名头喊出来,道上都知道你的能耐和本事,你就有资格干大事,混大钱。可要是说,你这名头是被一个老师抽得满地找牙抽出来的,那不好意思,你就等着在道上社会性死亡吧。 没有那个道上的大哥愿意跟这么挫的一个家伙做生意,而那些小弟,肯定也不会愿意跟着一个这么挫的老大混下去。 毕竟,人都是要出人头地的。跟着这么个老大,钱没得挣了不说,出去在道上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这是个人恐怕都不大能接受得了。 潇洒哥能预见这种未来,而他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即便已经是意识到了这个老师有些屌,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但他还是扯着嗓子直接高声呼喝了起来。 “人呢?都死了吗?给我作了这个王八蛋。他妈的敢打老子,老子一定要把他给斩成九段!” 潇洒哥是生怕有曹玮这样的好汉插手,所以这一次他带过来的可不只是一车子人。 一声呼喊,街道两边的面包车里当即就呼啦啦的下来了七八个,而一看其中一些人手里拿着刀。一些学生立马就惊呼了起来。 “我靠!温老师小心啊,这些古惑仔手上有刀!” 相对于古惑仔,这些学生肯定还是要更加支持温嘉文一些。他们虽然不敢有所动作,但提个醒的勇气还是有的。 而一看这些古惑仔居然真的带刀冲了上来,温嘉文先是内心里一紧,随后,来自陈近南的人生经验就让他脑子里直接生出了对策。 转身一个腾空翻转,直接把还在地上躺着的潇洒哥给一把拽了起来。 潇洒哥人还有些发愣,温嘉文就已经是手上一个擒拿的,顶着他的后背就把他向着一个挥刀扑过来的古惑仔给推了过去。 刀锋几乎是迎着潇洒哥的脑袋就劈头落下,这情况吓得潇洒哥脸色骇白,下意识的就大叫了一声“不要啊”。 而好在他的小弟还算是机灵,眼看着自己要砍的人突然变成了老大,当下就是啊了一声的,连忙就把刀子给缩了回去。 只是他这缩了刀子,却是给了温嘉文机会。冲着吓得愣神,满头冷汗的潇洒哥腿弯上抬腿一踢,直接让潇洒哥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半跪在了地上。 这让温嘉文和那个持刀的古惑仔中间骤然就腾出了一个空档,而抓住这个空档,温嘉文手上一穿,掌侧边缘就好像是一把锯刀一样的,直接刮在了这个古惑仔的侧颈上。 手刀肯定是没有真刀锋利,但架不住温嘉文有内力啊。一掌戳过去,内力发作之下,被这么剌上一刀的古惑仔瞬间就感觉脖颈上一阵仿佛是被利刃切割的剧痛,心中莫大恐惧之下,让他一下子就捂住脖子的尖叫了起来。 温嘉文没有理会他,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拿刀的一共有四个人,也是冲在最前面的四个。剩下两三个人虽然也在往前凑,但是明显有些猴精,属于那种见风使舵的老油条。 这种人要是自己落了下风,他们肯定会上来痛打落水狗。可要是局势不对,他们往往也会跑得比谁都快。 所以温嘉文并没有怎么把他们给放在心上,而是只管注意剩下那拿刀的三个。 一个距离最近的正打算从他的背后偷袭。而他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的,一个蝎子摆尾的一脚正中下巴,当场就把这百八十斤的大汉踹得倒飞了出去。 左右两边人见状立时一愣,但是在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他们却还是一前一后的挥刀夹击了过来。 而对此,温嘉文却是不慌不忙的伸手把潇洒哥一拽,直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一招,逼得那个往他前面砍过来的古惑仔不得不连忙按住了手。然后他也是反身一掌的,直接切在了身后那人的手腕上。 平常人切这一下不打紧,顶多就是手一酸。但放在温嘉文手上,这一掌切下去却无异于刀斧斫砍。 拿刀的古惑仔只感觉自己手腕一阵剧痛,骨头都已经是有了些变形的模样,这让他立刻就惨叫出了声。 但温嘉文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了他。反手又是一掌,直接拍在了他的胸腹横膜间,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让他连连后退的,翻成了个滚地的葫芦。 眼下,就只剩下一个拿刀的以及两三个在边上划水摸鱼的古惑仔。但他们却已经是被温嘉文所施展出来的霹雳手段给彻底震慑住了,根本就不敢再往前一步。 温嘉文一瞪眼,就让他们止不住的脸上抽搐,如临大敌。而稍微动一动身子,则更是让他们吓得连忙就往后蹭了好几步。所谓无胆匪类,不外如是。而眼看着这些刚刚还嚣张的要命的古惑仔一下子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温嘉文豪气顿生之下,也是立马就仰头大笑了起来。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在外面你是老大?凭什么,就凭这些土鸡瓦狗?哪个给的你这份自信?关二爷吗?” 潇洒哥被抓住头发,嘴上一阵嚅嗫却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眼下这情况全然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哪能想到一个老师居然这么生猛的,三两下就把自己的这些个小弟打得溃不成军? 忍不住想骂一声废物,但到底是被捏在了温嘉文的手上。而就在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口求饶的时候。一个古惑仔却是突然一把抓住了朱婉芳,用一把小刀顶住她脖子的就直接威胁了起来。 “扑街,放开我老大!不然我弄死这个臭丫头!” 第八十五章 营救人质的标准方法 拿人质来进行要挟,这对于古惑仔来说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从事这个行当,就没有几个人没干过讨债这种事情。 而有时候真的碰到那种死活不愿意还钱的老赖,那把他的老婆孩子劫持过来做人质,逼着对面还钱也就成为唯一的选择。 这种事情以前可不少。别说绑了人家老婆孩子了,有时候真就是要不到一分钱,把人家一家人堵在家里一把火给烧了的事情都有。 潇洒哥在道上混了十几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对于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接受的。只是,眼下的这个环境实在是有些操蛋。 如果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绝对会对这种劫持人质的行为拍手叫好。但眼下这众目睽睽,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的,这种行为就显然有些不合时宜了。 靠,这个王八蛋究竟是想要救我,还是想要害我? 心里难免有些嘀咕。这个手下莫不是道上的对头专门来搞自己的。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是默认下这个事实,并且对着温嘉文就叫嚣了起来。 “温老师,现在你的学生在我小弟手里!识相点的你最好把我给放开,不然,可别怪我小弟手一抖的在这个臭丫头的脸上划上几道。看她这花容月貌的,你也不想她以后变成个丑八怪吧!” “畜生,你敢!” 嘴上一声喝骂,温嘉文凭借着陈近南赋予他的经验记忆,已然是清楚的判断出了局势。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可以妥协,因为妥协的结果只能是换来这帮子古惑仔的步步紧逼。 连胁迫人家女孩当人质来威胁自己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他就不能指望这伙人还能有什么做人的底线。 所以,绝对不能妥协。而如果不妥协,那么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再一步的施加压力了。 心里面已经拿定了主意,温嘉文手上一使劲,抓着潇洒哥的头发就把他的脑袋给拉的后仰了起来。而下一刻,潇洒哥只感觉脖子上一凉,却是温嘉文抬脚掂起脚边的砍刀,手上一抓的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刺激的他一下子连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而心生恐慌之下,他更是连嗓音都变得尖锐失声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啊,杀人可是犯法的!有什么事好好说,大家可以商量的吗!” 这番话明显是有些认怂了的意思。而作为一个大哥,他这么失态的样子绝对是有些丢分的。他自己都能猜到,这幅丑态要是传出去,道上的人绝对会把他视为笑柄,很可能连手底下的小弟都要看不起他。但他没得选啊。 神经病啊,一般人碰到这种挟持人质的行为不应该是投鼠忌器吗?你这么一下子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是几个意思,想要来一个鱼死网破?就只是一点小矛盾而已,有必要闹得这么大吗? 潇洒哥完全想不透温嘉文的脑回路。讲道理,一般的老师这么能打也就算了,可随随便便就干出这种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事情,你确定这是你一个老师该干的? 你礼貌呢?还有现在香江的教师资格标准已经这么离谱了,都已经是看谁更彪的吗?到底我是在道上混的还是你是在道上混的,我怎么感觉你他妈的比我还不讲道理呢? “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们这种古惑仔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现在放了你,只是养虎为患。我可不相信我在放了你以后,你会那么老实的放了我的学生!” 大哥,我叫你大哥行了吧。我们古惑仔的信誉有这么差吗? 听到这么个说法,潇洒哥连哭的心都有了。 没错,他们古惑仔是下三滥,翻脸不认人的事情也是常有。可问题是,这他妈是在大街上,周围围观的群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放了我,难道我他妈真的敢翻脸不认账?我只要敢这么做,都不用你出手的,那些个条子都能把我的皮给扒掉一层下去。 当然,这话他不敢明说。毕竟都已经硬着头皮做到这么一步了,他要是再说出这种掉价的话,他这个大哥就真的可以金盆洗手了。 所以,尽管心里面已经把这个自作主张,让局势变得这么复杂的小弟骂了无数遍。但明面上,他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慷慨自负的模样。 “温老师,你想清楚了。你是个老师,手上沾上一条人命的话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你的下半辈子也就毁了。为了一个惹是生非的女学生,你有必要做到这么一步吗?香江那么多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又何必非要出这个头。” “放了我,大家各退一步。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这个臭丫头我也当卖你个面子,放了她这一马。大家就此别过,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温嘉文哼了一声,直接就是冷笑了起来。 “好啊,你先放人!” 叼你老母的,你当我傻啊。 有些蛋疼的瞪了温嘉文一眼,潇洒哥心里忍不住就骂骂咧咧了起来。 老一辈人说读书人一肚子坏水,今天看来果然没错。 让自己先放人,然后你这小子再来个翻脸不认人。那岂不是把自个儿的小命给交代在了你的手上,是死是生都由你说了算? 潇洒哥觉得自己心再大,也不可能大到这么个程度。所以当即他就反驳了起来。 “温老师,你这么来就没意思了吧。你让我先放人,可等一下你要是不放了我们怎么办?你身手这么威,我们可吃不消。要是你来个翻脸不认人,那我和这些小弟们岂不是要杀要剐都随了你的便?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 “放心,我温嘉文堂堂正正一辈子,做人有口皆碑,可不会跟你们这些古惑仔一样连点基本的信誉都没有!” 脸上虽然是笑眯眯的,但温嘉文手上可没有怎么客气的,直接就在潇洒哥脸上啪啪的拍了几下。 没用多大力气,伤害几近乎为零,但侮辱性却几乎是拉满。 自己堂堂一号大哥居然被人这么嘲弄,这自然是让潇洒哥忍不住就眼红脖子粗的,有些想要发作起来。 但,脖子上冰冷的刀口到底是让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反正今天脸已经丢得够狠了,也不缺这一次。 而这么一想,他的理智也是立马上了线的,让他开始衡量起这里面的可能来。 论人品,轮信誉,好吧,他承认,温嘉文这个老师的确是比他们强。不是强一点,而是强很多。 随便在街上抓一个人,让他在老师和古惑仔之间挑一个能信任的对象,只要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的,恐怕都会选前者。 毕竟前者的社会地位真的挺高,而他们古惑仔将心比心,恐怕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会信任一帮子烂仔的人品。 所以稍微一个思量的,他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好,温老师,我买你这个面子。沙皮,放人!” “老大,不好吧。我要是这么放了这个臭丫头,你确定这个家伙不会直接把我打死?” 看着神色明显不善的温嘉文,持刀劫持朱婉芳的古惑仔沙皮忍不住就咽了口口水,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 说真的,自己突然来这么一出劫持人质的戏码,真的就是脑子一热。事实上做完这一票之后,他自己都后悔了。 这么多人在这里围观着,他难道还能真的搞出人命不成。而要是这里面出了什么差错,别的不多说,估计那帮子条子都能生吞了自己。 他妈的,难不成是昨天晚上在马栏里把脑浆也跟着一块射出去了,自己平日里也没有这么蠢的说啊。 总之是感觉到了骑虎难下,而眼下潇洒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则更是让他有了一种被放在火上烤的感觉。 放人吧。这似乎理所应当。毕竟又不可能真的搞出什么事情,再加上当老大的都已经谈妥了,他这个小弟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继续硬顶下去。 但说真的,心里还是怕。 潇洒哥这个老大敢赌这么一波,他可不敢。毕竟自己干的蠢事自己知道,这仇恨几乎都在他身上的,他可没有多大的信心相信温嘉文会那么好心的放自己一马。 眼下这有个人质在手,自己或许还算是有个保障。可要是人质没了,那岂不是整个小命都要落在人家手里? 他可不敢这么赌,而也是求生欲作祟之下的,他当即就开起了条件来。 “要不老大,我先带着个丫头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等你确定安全了,我再把她给放掉?” 小弟的心思潇洒哥自然能猜到,可对于他来说,他妈的事是你惹出来的,你死不死关我屁事!噢,这个时候你知道怕了,怎么在动手之前不动动脑子?还想跑,你跑了以后,这个彪子把老子撕票了怎么办? 死小弟不死老大,这笔账潇洒哥还是算得清楚的。所以他立马就摆出了一脸怒相,当场就义正辞严的教训了起来。 “他妈的,让你放人就放人,哪这么多屁话!我们出来混,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你让老子说过的话当屁放,还想不想让老子在道上混了!赶快点,给老子把人放了。不然等老子回去了,你看老子扒不扒掉你一层皮!” 卧槽,这么无情的吗? 叫做沙皮的古惑仔明显听出潇洒哥是认真的,而根本不敢违逆潇洒哥的意思,他在一番犹豫之后,到底还是松开了朱婉芳。 朱婉芳的好朋友郭小珍早就等在一旁,一见状立马就抱着她的肩膀把她给带到了温嘉文的边上。 而看到朱婉芳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温嘉文也是把刀子一丢的,就对着潇洒哥踹了一脚。 “今天算我放你一马,滚吧!” 第八十六章 老子就是不讲道理了 温嘉文表现的很不客气。侮辱的成分非常严重,这要是以前,潇洒哥肯定是忍不下这口恶气的,回头就要开干起来。 但眼下,心气已经被磨平了的潇洒哥可不愿意再节外生枝。所以只是脸颊稍微抽动了一下,他人就默不作声的向着自家小弟的方向走去。 这幅场景有些像是被打断了脊梁的老狗正夹着尾巴打算偷偷的溜走,而这样的一幕也是让周围的围观者忍不住地发出了一片嘘声。 社团老大就这幅德性?他们算是见识到了。看起来也不比一般人强到哪去吗?哪来的底气天天在街上横行霸道? 这嘘声有些刺耳,让跟在潇洒哥屁股后面的几个古惑仔忍不住就缩起了脑袋,有些不敢见人的意思。同时也是让潇洒哥眼露凶光,开始环顾着四周,对着那些发出嘘声的人就予以了目光上的警告。 一般情况下,这绝对能让他们老实下来,毕竟普通人哪敢得罪这些黑涩会。但如今这情况却不一样,一个被欺负的这么狠还不敢放一个屁的黑涩会,在这些普通群众眼中已经失去了那份威慑力。而没有了这个威慑力,谁又会在乎你是哪根葱? 嘘声更甚,有的人甚至直接骂骂咧咧了起来。 这年头,街头小贩想要找几个没有被古惑仔欺负和勒索过的,难。往日里是根本没有这个机会,而今天既然好不容易碰上了,这些家伙自然不会客气。 街头小贩成天迎来往送的,摆着一张笑脸,说尽好话的那是没错。但并不代表他们只会说好话。到底是市井里的一个典型,真要是讲难听的,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了他们。而他们这一开口,那真是阴损带冒烟。 别说是潇洒哥了,就连温嘉文这个读书人都觉得话语有些刺耳。 当然,他可不会给这种古惑仔出头,一句话,自找的。今日果是前日因,既然敢做这一行,就该有这种在某一天沦为落水狗的准备。 这可真是落水狗,除了低头吠叫之外,潇洒哥竟然发现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 报复?跟谁?温嘉文?就人家这本事,指不定还是谁报复谁呢! 那把气撒在这些学生仔还有街头小贩的身上?先不说这么做还有没有点江湖规矩,单就是这百十号人,就不是他一个小社团头目能够应对过来的。 学生仔?前几天的案子还余波未平,眼下你再动一个试试? 至于欺负那些个小商贩,他们或许是手到擒来。可要是惹了众怒,逼得一条街上的商贩抱了团,那别说是他们了,就连东星洪兴这样的大社团都要头疼。 早几十年,香江道上不乏渔贩挑夫组成的团伙,用以和黑涩会以及黑警抗争。而以当时他们的势重,等闲人还真不敢把他们如何。而虽然说如今这些人已经势弱了,但只要不是必要,社团也不会去过分的得罪这些地头蛇。 潇洒哥只是恼,又不是疯。从马仔起家做到今天这个老大的位置,头脑他还是有一点的。所以眼见得这些人不怎么受他的威胁,他就只能又恨恨的把心思放在了别人的身上。 古惑仔是标准的下三滥,指望这伙人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那简直就是想瞎了心。所以他们必然是会迁怒别人。可温嘉文不好惹,其他人又是人多势众。看来看去,似乎也就只有一个朱婉芳最好拿捏。 臭婊子,害自己赔了那么多钱,又丢了这么大的脸。这要是不把你卖到泰国去,把浑身的油水都给榨干净了,那老子岂不是亏大发了? 心有所想,潇洒哥偷偷瞄向朱婉芳的眼神也是越发凶恶了起来。而注意到了这个眼神,同时也是清楚这种货色究竟能耍出怎么样的手段。毕竟从古至今,逼良为娼的都是这一票人没错。温嘉文也是挺身一挡的,就把朱婉芳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潇洒哥是吧,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我这个学生以后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都会算在你的头上。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冤枉的,总之,她就算是掉了一根头发,我也要拆掉你或者你小弟的一根骨头!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们的骨头多,还是我这学生的头发多!” 靠?彪果然还是你够彪啊。我以为我平常都够不讲道理的了,没想到你一个浓眉大眼的老师,居然比我还不讲道理! 愣愣的看了一眼温嘉文,潇洒哥脸色很是难看,但到底还是强撑出了一个笑容。 “温老师,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吧。要是哪天你这个学生倒霉出了意外一头被撞死在大街上了,难道你还能让我整个社团跟着陪葬不成?大家好歹也要讲道理不是?” “你跟我讲道理,好啊。要是真的出了那种事,我觉得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车祸一定是你这种人指使的。就算不是你的人,也一定是你在肚子里诅咒出来的一个结果。左右都和你沾了三分关系,所以我把这笔账算在你的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问题很大。当年南洋那帮子海盗恐怕都比不了你的这个强盗逻辑。 潇洒哥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脸上却还是不得不绷出一个笑容。 “温老师,你是在开玩笑吧。要是这么算的话,我干脆把这个丫头请回去当姑奶奶供着算了。香江好歹也是个讲法律的地方,没必要搞这种莫须有的玩意吧。” “你也知道香江是个讲法律的地方” 温嘉文嗤笑了一声,显然是觉得这话从潇洒哥这种人嘴里说出来有些太可笑了一些。而他正准备说点什么,一伙人却是突然推开人群的走了过来。 “警察,所有人都给我站好,不准动。” 领头的是没有眉毛的林海林sir,而他身后跟着的一票警察一进场就已经是把潇洒哥一群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警察永远是事后到,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定理。而看到这些警察的出现,周围当即也是出现了一片嘘声。 平日里他们这些小人物被古惑仔欺负的时候没见你们警察出现得这么快,眼下这些古惑仔刚一吃瘪,你们就露头了。还说你们不是警匪勾结,一丘之貉? 对于这么个观点,林sir只能表示一下冤枉。 他还真不是和潇洒哥一伙的,之所以现在才出现,那是因为他之前还在忙着案件收尾的事情。 敲打死者的老大,另一个叫做happy的社团头目,让他最好别再往学校里伸爪子,坏了规矩。可哪想,那边happy还在跟自己耍花腔,这边潇洒就趁他不备给他玩了这么一出。 他接到的消息是潇洒带着一帮人在学校门口发生冲突,准备斩老师。而一听这话,林海哪还管happy哥happy不happy的,这事闹大了,别说他们这些古惑仔,就连他们这几个负责案件的警察恐怕都要跟着倒大霉。 之前的那个学生已经闹起了不小的风波,社会关注度极大。而眼下要是再来上这么一出,明天的头条肯定是跑不了了。一旦闹出了人命,警署、教育局、社会舆论,甚至惊动港督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而真要是闹到这个地步,他们这些专门和社团打交道的o记肯定是第一个受挂落,上面为了应对压力,把他们拉出来当替死鬼都有可能。 但在这之前,作为专门应对黑涩会犯罪的o记,他们可以肯定地说,但凡是牵扯到这里面的黑涩会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的别想好过。 一天不扫你七八遍场子,把你们整个社团连皮带骨的拆下一层来,你就不知道衙门口是朝哪开了!真当我们警察是泥捏的。 可他紧赶慢赶的,带着一众手下匆忙来到现场之后,却发现事情和他想得并不一样。 老师,安然无恙,甚至还在安慰自己受惊的学生。而古惑仔,看那一个个好像斗败了的公鸡连尾巴都夹起来,一脸垂头丧气、鼻青脸肿的模样就能看出来,他们肯定是没有在这里面讨到好的。 这场面,有些熟悉啊?怎么,踢到铁板了? 也不理会周围群众起哄和揶揄的嘘声,林sir直接走到脸上发肿的潇洒面前,对着他就冷笑道。 “潇洒,你可真够有本事的啊。我前几天才把你的小弟送进去,你转头就来学校门口给我闹事。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诚心过来找刺激的是吧!” “阿sir,这么一条大路朝南通北的,难道不允许我从这里路过一下吗?马路是你家开的啊。” 对于温嘉文,潇洒不敢大声吭气,那是被打怕了。但对于林sir这样的警察,他可不会客气。人家是兵,他是贼。天生是对头,也没有理由太客气不是。 林sir此刻不光是诘问潇洒,他还在让手下打听情况。而好歹是探出了一个究竟,林sir也是脸色惊奇的瞅了潇洒一眼,随后就哂笑道。 “你往哪走我不管,但潇洒你带着一群人大庭广众之下持刀行凶,并且持械劫持学生,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我现在以香江皇家警察的名义传唤你,你有权拒绝,但后果吗?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淦!心里一声咒骂,潇洒也是不得不挤出个笑容。 “林sir,玩玩而已,用得着这么较真吗?又没有闹出什么大事?” “怎么,你还想闹出大事?”呵呵一声冷笑,林海可不给他面子,他只是把手铐一掏。“走吧,潇洒哥。有什么问题回警局再说,我等你的律师来跟我谈!” 第八十七章 招魂 夜半时分,曹玮犹自如一个无情的点钞机器一样机械的盘着一摞金纸。 身边五六摞比盘坐在地上的他还要高出那么一两个头的金纸是他这大半天的成果。而从他已经木然的脸色中也不难看出来,他对于这样的重复性劳动已经是无聊麻木到一个怎么样的程度。 一个多小时前,他问过林风,问这些金纸是不是已经够使了。可林风只是笑了笑,来了句多多益善。 多多益善?这在曹玮理解过来就是不够。而考虑到这事关自己的承诺,他也只能继续加上一把劲的一口气盘到了这里。 人都盘麻了。 而眼看着马上就要月上中天,突然间的一阵滴滴哒哒的声响却是把倚在曹玮后背上,半长着小嘴露出一对小兔牙,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陈静仪给惊醒了起来。 “怎么回事?嗯喂!” 完全凭借本能反应的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砖头手机。而一听电话那边的消息,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她也是立马来了精神。 “什么?是我知道了。我现在在东平洲这边,大概明天早上可以坐船回去。如果这是上级要求的话,我可以跟他谈谈!” 简短的几句话之后,陈静仪直接挂断了电话。而面对曹玮询问的目光,她也是不加遮掩的解释了起来。 “是温老师他和潇洒那帮人发生了冲突。目前所有人都被关在了局子里。社会舆论现在对警方很不利。尤其是媒体正在鼓动温老师和朱婉芳提起诉讼,想要控诉警方无能,要让老师自己动手去保护学生。” “上面的人知道我和温老师有点联系,希望我劝劝温老师,放弃诉讼。” “你怎么想?” 一听这话就知道,温老师大战古惑仔肯定是旗开得胜,再不济,也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局面。不然这些媒体不会这么兴奋,以至于说都要煽风点火的让温老师去怼警察了。 对待黑涩会唯唯诺诺,对待警察重拳出击。这是香江媒体的一个普遍尿性。毕竟警察不敢拿他们这些无冕之王怎么样,可黑涩会却真的敢一把火把你家报社给烧个一干二净。所以 警方也很无奈,谁叫他们的身份让他们没法做这么出格的事情呢。所以想了又想,就有脑子灵活点的人想到了陈静仪和温嘉文之间的关系,而本着一个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念头,这才有了这么一通电话打过来。 陈静仪好歹也是警察队列中的一员,先天立场摆在这里,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当然是好好地劝温老师一下。把警方得罪狠了,对温老师没好处。总不能说就因为那些记者许诺的一点好处,他后半辈子就要过上每走两步就要被交警贴一遍罚单的日子吧?” 想想后半辈子天天被交警盯着,压个线都要被贴张罚单的凄惨模样。曹玮果断的点了点头,表示。 “你说的有道理,人的确不能看这么点蝇头小利。” “你明白就好对了,我怎么睡着了?” 看着曹玮肩膀上明显有湿了一块的痕迹,陈静仪忍不住就有些脸红了起来。 也是有些奇怪的,明明作为一个常年无休的警察,她熬起夜来往往都是一个通宵一个通宵的,可哪知道今天不过是叠了几张纸钱,就突然的来了困意,然后止也止不住的就迷迷糊糊趴在了曹玮的肩膀上。 关键是还留了口水,这实在是太羞耻了一些。 以至于她根本就不敢怎么提及的,只能是尽可能的牵扯着曹玮的注意力,让他不去关注这个问题。可不关注?怎么可能。 陈静仪以为自己只是不小心留了点口水,但曹玮可是真切感受过被那对小兔牙啃在肩膀上的感觉。 说真的,要不是陈静仪是个女人,并且还是个睡相挺可爱的冰山美人,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 而眼下,顾及着陈静仪的脸面。毕竟女人吗,脸皮薄是正常的。他并没有直接揭了她的短,而是顺着她的话头就回答了起来。 “可能是被催眠了吧。” “催眠?”虽然是她主动扯起了这个话题,但被曹玮这么一扯,她还是觉得有些没边。 不过曹玮可不是信口开河。他只是把嘴对着端坐在法坛后面的林风一努,就有些纳闷的说道。 “你忘了吗?之前风叔一直在念经来着的。叽里咕噜一大堆的,我听着都头疼。估计你也是听着听着就懵圈了,所以不自觉就睡着了奇怪,怎么风叔现在不吭声了?” 嘴上这么一边说着,曹玮也是顺手往边上一拿。结果只感觉摸了个空的他回头一看,好家伙,边上几筐子金纸居然都已经给他点完了。 说是多多益善,但这下都已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总不能还让自己点下去了吧。 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曹玮立马就对着端坐在那里,觑着眼盯着火烛的风叔使了个眼色。结果没回应,这就让曹玮立马就挑起了眉来。 什么情况?对自己视而不见?还是说,他把魂给飞出去了? 有些纳闷的站起身凑上前去,结果还没等离近了,曹玮就听到一阵匀称的呼吸声从林风的嗓子眼里传出来。而再一看他那半搭的眼睛,分明已经是没有了聚焦的模样。 好家伙,坐着睡觉也就算了,合着您这还睁着半支眼的,是打算吓唬谁呢? 心里面有些哭笑不得,曹玮也是立马在林风的面前挥了挥手。 “风叔,风叔!醒醒,马上天亮了!” 一句话让林风陡然惊醒过来,而一回神,看到站在自己面前一副似笑非笑模样的曹玮。林风立马就是干咳一声的,打起了马虎眼来。 “咳咳,我没睡。我就是凝神冥想了一阵子,毕竟要招魂吗,我总要调整一下状态的不是” “明白,我理解”点了点头,曹玮摆出了一副言之有理的模样。然后陡然之间的话锋一转,他就直接打了林风一个措手不及。 “你刚刚是梦到什么了,我听着你好像在念叨那个女人的名字” “不可能,我明明梦到我在和观音菩萨喝茶” 一句话脱口而出之后才回过了神,林风没好气的白了一脸坏笑的曹玮一眼,也是直接开始挑起了刺来。 “幸亏你这辈分大,不然你看全真道的那些长辈们会不会批死你。金纸点好了没有?” “都点完了。你说多多益善,反正我这是再也找不到一张能点的金纸了!” “都点完了?那可是我这好几年的存货?”一看那高高几摞,隐约中透着一股子纯阳无垢的金纸堆。林风眉头一挑,嘴角都仿佛有些控住不住的抽搐了起来。 “好!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些金纸,想必今天晚上是水到渠成,事半功倍了!” “两位,请站好自己的位置,我现在就开始开坛做法!” 虽然有些好奇林风这诡异的神色究竟从何而来,但到底是正戏开场,曹玮也只能是按捺住好奇心的退到了林风的身后来。 林风此刻手持三清铃,叮当一声铃响。 这道门法器催动之下,顿时整个空气都仿佛是为之一肃,然后就只见林风抓起一把白米,往烛台上一洒。火光飞溅之下,他已经是以一副昂扬顿挫,阴阳变化的语气念叨了起来。 “急咒神兵神将急急如律令!仙人为我敕白米。急咒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神将急急如律令!” 这是传统民间法术施展的一个标准流程,以咒语以及法器的运作作为整个施法流程的开端,四平八稳的同时也意味着整个仪式已经是步入到了正轨之中。 曹玮虽然不知这仪式流程的详细,但他能感受到阴气此刻正在林风的动作下汇聚。隐约之中,好像有人已经藏身于暗处,并且隔着这么一道不可明视的两界壁障就注视起了在场几人的一举一动来。 这事曹玮能够察觉,主持仪式的林风自然也能。 所以他立马口风一变,一边抽出桃木剑,穿过一张金纸的往烛焰上一点,一边就手持朱笔,直接在一张黄纸上写起了陈静仪母亲的生辰八字以及生卒年月来。 “一柱真香烈火焚,十方阴神上遥闻!今有孝女诉冤声,奏启判官请亡魂!火来!” 一声大喝,手中桃木剑一指。烧到一半的金纸飘飘荡荡的就落入到了法坛面前的火盆中。而早已经跪在火盆前的陈静仪连忙拿起金纸往火焰上一续,就按照林风事先教她的那些在嘴里念叨了起来。 “诸位鬼神阴差,阴司判官。信女亡母为奸人所害,十余年来真凶逍遥法外。信女恳求诸位鬼神开恩显灵,将亡母魂魄召请过来,告知真凶究竟是何人。让亡母能沉冤得雪,令恶徒伏诛,令信女尽孝!信女诚心跪求!” 陈静仪说完,一边结结实实的叩首在地,一边就将手中的金纸不断的引燃在火盆之中。 而肉眼可见的,金纸烧化的青烟宛若一条游龙一般的就没入到了半空汇聚起来的阴气之中。而阴气陡然加剧之下,两个模糊的身影也开始慢慢自其中浮现了出来。 “风老四,怎么是你这夯货在这开坛做法?” “召请鬼魂,犯了忌讳!” 第八十八章 看我的面子? 说话的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阴差鬼物。 容貌上虽然看起来和常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但一身森寒的磅礴阴气,却是远胜曹玮之前所见过的两个凶魂。 尤其是这鬼气之中还夹杂着一份威严神性,这更是让他们显得不好招惹。 曹玮仔细打量这两人,发现这两人都是作唐时不良人的打扮。 身上是织锦缺胯袍,脚踩六合靴。腰胯一柄横刀,手上则缠着根索绳。 此外,那高胖的披头散发,神色凶横,腰间还插了一块被挡住字迹的木牌。而那矮瘦的则头带幞头,手持一柄木牌,将上面的巡夜两字彰显的明明白白。 一看到这,曹玮立刻就想到了传说中日游夜游二神。而刚一扭头向着林风求证,就看到林风一脸难色的冲着这两位拱起了手来。 “原来是日游、夜游两位上官!这可真是赶巧了!” “少来这套,风老四。别以为了你谋了个阴阳司的佐吏就可以随随便便和我们套近乎,干这种勾当。你可知道无判官令,召请亡魂是什么罪过?”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举着巡夜牌子的应该是夜游神,形貌上有些尖嘴薄腮不说,说起话来也是一秃噜一秃噜的,很是刺耳。 而相比之下,那高大壮实的日游神倒是有点惜字如金的意思,但闷声如雷之下,却也是十分的威严。 林风见到这两位就有些心中暗暗叫苦。本来他要请的只是东平这边的巡逻阴差,职位虽小,但路子广,交情深。只要金纸烧够,不怕这些小厮不卖他一个面子的去尽心尽力促成此事。 可哪想,尽然碰到了城隍老爷麾下的日游夜游二神。 这就跟你给公司里的业务员行贿,结果一下子碰到巡查组来视察一样。问题一下子就变得严重了起来。 林风可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鬼扯。日夜游神可是有着缉拿魂魄,直接押到城隍判官那受审的权力。所幸,他今天也是秉持着公义行事,顶多只能算是手段不太光彩。所以在一番告罪之后,他也是连忙的就对着这日游夜游二神解释了起来。 “两位上官且容我通秉,实在是此事惹得天怒人怨,非是要以寻常手段方可彰显这世间天理正义。单是我一人之言两位上官可能不信,但今日苦主在此,又是阳世公人身份,且请听她细说,二位上官自可明断是非。” 话虽然说的半文半白,但陈静仪好歹是正规大学里出来的,多少还能听得明白。而尽管第一次看到这种真实存在的鬼神,心里难免有些惶恐,但她还是一咬牙的,直接就叩首说起了她母亲的冤屈来。 一字字,一句句,含冤啼血。一个无依孤女小二十年夙兴夜寐都不敢忘的刻骨仇怨,以及她对亡母的那份愧疚思念,让这两个见惯了人间凄惨的鬼神都有些忍不住的动容了起来。 那瘦小的夜游神脸上一阵阵的唏嘘,而那高壮的日游神则是呼哧作响,怒上心头的,脸上当即就是显出一片艳阳赤红来。 阴司和人间的公门不同。现代社会的法度讲究的是以法律准绳为主,执法人员最好理性从事,决不能代入过多的个人情感,以免影响到司法的公正。但阴司,则还是古代的那个作风,讲究的就是一个春秋决狱,既以传统的忠孝礼仪等道德观念来进行判罚。 区别在哪?现代的法学工作者总结的一句话说得好,那就是法律只是道德的一个底线,而道德对人的准绳则要求的更高。 很多人以为自己不违法就能可以被当成是好人、善人,这真的是想多了。以道德标准来算,仅仅不违法,顶多只能算是个人。 当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偏颇,毕竟法律的界定不能作为衡量一个人道德的绝对标准。比方说为父报仇这种事情,道德上绝无瑕疵,甚至说传统的儒家思想还对此非常的推崇。 《礼记》里就有“父之仇弗与共戴天”的说法。而公羊学派甚至能激进到“九世犹可复仇乎?虽百世可也”的地步。 然而话虽如此,放在法律层面上,这却是绝对禁止的事情。因为一个法治的社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个人的仇恨凌驾在法度之上。毕竟一个没有任何执法权的人擅自行使了这个权力,要是让其他人学会了,那这个社会岂不是要乱了套?真当百特曼被追的鸡飞狗跳是没有原因的吗? 但阴司不一样。阴司虽然自有法度,但道德从来都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个决断性因素。所以只要秉持公心,阴司并不限制这些鬼神怀揣着一颗愤世嫉俗的公心。 日游夜游二神,本来就是阴司中专门巡查人间,监督善恶的鬼神。所以一听陈静仪这一番告诉,他们也是立马就先后的怒喝了起来。 “当真是恶贼!世间竟有如此丧心病狂,猪狗不如的畜生,真真是该死了!” “罪无可赦,千刀万剐!” “两位上官明鉴。这恶贼屡屡犯下如此罪孽,十多年来犹自逍遥法外。可见必是心思诡诈,狡诈多端之辈。陈年旧事,人间公门实在是有心无力。这才有了小道想要召请鬼神,请冤主现身,指认出这恶贼的想法。属实是一片公心,还请两位能法外开恩啊!” 林风多年经验,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和这种鬼神去打交道。所以言辞恳切之余,他也是立马对陈静仪施以眼色的,让她越发麻溜的烧起了金纸来。 这金纸真是好东西。别看是一张寻常的贴着金箔的黄纸,被火一烧,立马变成青灰,只留下一股烟气袅袅直上,落入这两位阴神跟前,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张张金灿灿,恍若黄金一般的卷纸。 而看那夜游神对这金纸爱不释手,而那日游神脸上羞恼,却又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这些金纸绝对当得上一句价值不菲。 林风赌也就赌在这上面。一般来说,日夜游神作为城隍老爷麾下专职巡查的鬼神,铁面无私是肯定的。但鬼神身前也是人,而这世上有几人能真的铁面无私,不循一丝人情? 如清官海瑞那样刚正不阿到近乎于苛刻的人终究是少数,所以,他就赌这日游夜游二神能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这秉公的拳拳之心也要看这真金白银的鬼神之钱,给他来一个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而到底是不是这样,曹玮很快就见识到了。因为首先就是那夜游神,直接就摆出了一副为难的嘴脸来。 “风老四,你这可是给我们哥俩出了个难题。这法度在此的,岂可因为你一人而徇了私情。” “其情可悯,其罪难恕。” 日游神依旧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架势,但一开口却也是给这事来了个定性。 其情说的是陈静仪母亲这个事,既然他们听到了,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管。而以日夜游神在阴司中的地位,操作起来自然也是要比那些寻常的鬼差来的方便,估计一开始行动,马上就要有结果。 而其罪难恕,说的就是林风这种知法犯法的行为。一般的法师干这种偷偷摸摸,贿赂阴差,接引亡魂的勾当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哪怕说被发现了,也不过是被拘魂到阴司里,被阴差用水火棒痛打一顿的下场。 可问题是,林风不能以寻常法师的身份来看待,他是正儿八经已经在阴司里挂上了号,就等寿终正寝之后直接到阴司报道的预备役鬼神。 而这么一来,他的这个性质可就有些严重了。之前日游神说的知法犯法,便是如此。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扫黄一样。寻常法师就好比被抓的社会群众,顶多也就是拘留个十来天,罚了款留个记录,然后就让家属来领。回家是怎么肉疼那是你们自个儿的事情,反正到这一步,官方的处罚已经到位了。 但林风不同,他就好比在这里面捞出的在职公务人员。书面用语叫做情节恶劣,性质严重。处罚上自然也是加倍再加倍。 林风知道自己这下是跑不掉了,说不准谈好的职务都要打了水漂。心中猛地一揪之下,也是猛地一阵唏嘘。 到底是学道的,也是知道天命二字。碰上了逃不了,他也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顺带安慰一下自己,好歹也算是办成了一项正事。 但说是这么说,曹玮却不能让事情一下子变成这个模样。 毕竟林风是他找来的,这事情也是他挑头的。结果自己的事情办成了,却让人家风叔受了挂罪,这可不是他的为人之道。他也没法安然处之的看着林风受到这种处罚。 所以当即之下,他就站出了身。随手向着这日夜二游神一拱手的,就一点也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二位,何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将此事再议如何?” “师兄你” 林风性格方正,当然不愿意把曹玮拉下了水。而他刚一开口,那夜游神却是直接嗤笑了起来。 “看你的面子?你这娃娃好大的派头,你可知道我们哥俩是谁,就敢让我们看你的面子?你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第八十九章 判官身份 淦,也就是我现在成就和点数不够,不然我套一个面子果实能力者的模板,我看你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心里面一阵腹诽,曹玮却也不可能把希望放在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上。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自己驱鬼成就达成之后所赋予的那个特质。看看所谓的判官身份,到底能不能在这日游夜游二神面前获得一些话语权。 再往前一步,纯阳真炁自体内直接的萌发出来,一如晨曦初现,瞬间就将之眼前的一片森寒阴气蒸腾的冰消瓦解。 日游夜游二神虽是阴司鬼神,但在修行上却也只是阴中超脱,未能炼至纯阳。仍是鬼仙之属。而既是鬼仙,也难免会受这纯阳之炁克制。 只是说这两位到底是阴司之神,一声阴气磅礴浩瀚几如湖海。曹玮的纯阳真炁虽然精纯,但到底也是杯水车薪,不能伤及这两个阴神的本尊。 然而这行为已经算是挑衅,百十年来都没有人敢做这样的事情。林风也没有想到曹玮居然有这样的胆子,他心里刚一叫糟,还没有来得及出声,那日游神就已经是怒哼一声的,大步前倾了过来。 “好胆!找死!” 日游神本身就是古之凶神,汉代古籍中甚至说冲撞此神者往往非死即伤。而即便说后来阴司设此神位只是取了日游神之名位,而非是说此日游神便是那汉代古神,但在阴司遴选此神之时,也往往是选那种性情激烈,有杀伐气的那种。 这日游神姓李,命骜。是数十年前抵抗日寇侵袭的一位烈士。生前便是那种宁死不屈,热血一沸就敢和日寇拼命的好汉,死后自然也是越发激昂,受不得一丝挑衅。 只是他刚准备动手,边上的夜游神却是把他给拦了下来。 这夜游神要比他早上几十年,姓陈名少卿,乃是当年的反清志士之一。虽不是拼杀在第一线的军卒猛士,却也是暗地里奔走,勾连各方义士,想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一位英豪。身前掌握着诸多关键人物信息的他被清廷秘密逮捕,严刑拷打之下宁死不屈,最终英勇就义。而死后,城隍赏识他的这份智识和气节,便封了他夜游神一职。 与日游神李骜而言,陈少卿既是老哥前辈,也是他们兄弟二人中的智囊。所以即便脾气易暴易怒,在这夜游神的阻拦之下,他还是停顿下了脚步。 “哥哥,何故?” “都是自家人,莫要生了龌龊。你且细看,这后生身上可是有着哪位城隍老爷的敕封!” 神职神权,这些鬼神真是再了解不过。所以透过曹玮这一身纯阳真炁细细一品,这日游神就若有所思的摇起了头来。 “不是老爷!” 夜游神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这敕封不是本地城隍的手笔,而是其他的哪位城隍老爷。但不管是哪位城隍老爷,这种事情似乎都有些捞过界的嫌疑。 这是让夜游神有些犯难的事情。 虽然说别家城隍在自家老爷的地盘上敕封了一个凡人有些坏了规矩。但如果是自家哥俩先和这个凡人起了冲突,那可就是有理也说不清的事情了。 尤其是,这敕封还不低,仔细一看居然是阳间的判官行走。 这可是等同于将阴司判官的职权封给了一个凡人,让其在阳间也有了惩处恶鬼,审查阴魂的权力。如此神权,却不是等闲城隍能够做得到的,最起码的,这香江的城隍就没有这个本事。 而看其敕封中隐约透露出来的浩瀚神威,这夜游神甚至忍不住的猜测,这会不会是那几位名垂青史、彪炳史册的城隍老爷的手笔。 真要如此,这人可不是他们兄弟能够随便得罪得起的。所以一把拦住自家兄弟之余,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对着曹玮拱起了手来。 “后生是哪里人?怎会有判官行走的敕封在身?” “在下豫南人士,至于阁下所说的这个敕封吗,请恕无从相告!” 曹玮自己都眼一睁一闭当上这个判官的,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干脆摆出了个高深莫测的模样,他也是直接就和这俩阴神打起了哑谜来。 而这么一搞,夜游神心中自然也是忍不住惴惴了起来。 一地城隍虽然尊贵,是一地冥府之主,傲起来甚至可以连神仙菩萨都不放在眼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头上就没有管辖。 就跟官场里有层层向上的职务一样。这城隍也是等级秩序之分。 如都城隍,便是一省之地的城隍之主,位比古时公爵,历来封号为威灵公。而府城隍便是一府一市之主,位比侯爵,封号绥靖侯,隶属于都城隍名下,麾下又有诸多位比伯爵,封号为显佑伯的县城隍。 此外,城隍中还有一些特殊人物,乃是名垂千古的盖世英豪。比方说关公关二爷、文天祥文忠烈公、岳飞岳武穆公,因其彪炳史册,万民敬仰更甚于其他。所以他们在成了城隍之后,地位还要更加尊贵一层,乃是位比王侯帝王的大城隍。不再仅是一隅阴世之主,便是九州之地,海外蛮夷,但有供奉,亦可辖之。 夜游神倒是不觉得曹玮能和关帝圣君、文忠烈公还有岳爷爷这样的尊神扯上关系,但怕就怕,他是哪位都城隍的心腹弟子。 要知道香江古时可仅是一县所属之地,也就是在英国殖民这百十年间,才渐渐发展为今日的国际大都市。但阳世发展了不代表阴世也能跟着这么发展起来,最起码的,在没有得到主掌阴司的东岳帝君敕封之前,这香江城隍也就只能屈居于一府城隍之下,地位仅比寻常县城隍略高出那么一筹。 而这样一来,尊卑地位就这么区分出来了。 日游夜游二神看不出来曹玮的跟脚,但单凭这判官行走的身份,他们也能得出曹玮最次也是和他们平级的一个结论。 弄不好还是上官。而虽不直属,但这身份地位一高,曹玮这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有了那么几分分量。 尤其是他此时为林风说项。 林风所为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唯独一个,就是坏了阴司的规矩。这事可大可小,要是他二人刚正不阿,一定要按照规矩来,那必然是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但他俩实在不是那种刚正起来一点情面都不讲的人物。为了这种并非显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轻轻落下的小事而去削了同行上官的面子,这种事情他们还做不出来。 所以也就是对视一眼的,这兄弟二人就已经是拿定起了主意。 “既是人间行走的判官,那我兄弟二人便卖你个面子。” “卖个面子!” “其实也不是说不过去,风老四这次说到底只是少了个程序,也就是没有汇报给判官决断,自己偷偷的就拿了主意而已。你这后生既然有判官神权,那么法理上倒也是勉强能说得通。而既然能说通,那我兄弟也就不再为难风老四便是了。” “下不为例!” 一唱一和,这日游夜游二神倒也是直接把这事给轻轻的揭了过去。而到底也算是受了这两位的人情,就像是他俩说的那样,是卖了个面子。曹玮自然也是连连拱手的,就开始客气了起来。 “多谢,多谢两位老哥仗义!小弟我初任此职,尚且还没能摸得着头绪。这也是急朋友之急,这才在焦急之下请了风叔来做这种无奈之举。不是想要徇私枉法,而是当真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两位老哥能卖我个面子,实在感谢。待到他日,小弟必定备下厚礼,登门道谢!” 这话说的,里子面子都给了。这日游夜游二神也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况且他们也看出来了,曹玮这一身纯阳真炁无暇无垢,一看就是道家玄门正宗的嫡传弟子。再加上他被哪位来历不凡的城隍老爷如此看中,年纪轻轻就已经身负起了阴司神权,想来前途不可限量。 和这样的人交好,无论如何也比得罪他的强。所以也是带着既然已经卖了好,不如干脆就卖好到底的一个念头。这充当智囊的夜游神就率先的开了口来。 “既然老弟你叫我们一声老哥,那老哥哥我们也不占你的便宜。这金纸不错,等下多烧一点就是。另外也就是,老弟若是今后还在这香江旅居,那有事尽可报我们兄弟俩的名字。” “我姓陈名少卿,粤府同治年间人。这是我兄弟,李骜,本地民国人。虽然只是两个区区小毛神,但在香江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是鬼,怎么也要卖我们兄弟俩一点薄面。所以,嘿嘿” “有事唤名,无须客气。” 这,算是和本地的地头蛇打上交道了。而曹玮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么个机会的,干脆一拱手,就越发的热切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先谢过两位哥哥便是!” “自家兄弟,甭客气!你且在这里稍后,我兄弟二人这就把你要找的人给带过来!” “一时片刻,去去就来!” 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的功夫,这俩阴神就直接跑了个没影。而直到这个时候,林风才直接大出了一口气,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总算是落了个安定。 大起大落,莫过于是。而这心里刚一安定下来,他也是耐不住好奇的,对着曹玮就询问了起来。 “师兄,你” 第九十章 亡魂弊相 “别问我,有些事我要是那么清楚的话,今天这事也就不会牵连到你头上了。” 曹玮知道林风想要问什么,但他自己都是不清不楚的,自然是没法给林风讲个明白。所以他只能这么回答。而一听这话,林风在皱眉之余,也是忍不住的在心里揣测了起来。 大茅山派虽然不算道门正统,但好歹也是个传承悠久的门派,再加上植根于民间,常年和阴司打交道,他对于这种情况还真是有着一定的了解。 以凡人之身行使阴司鬼神之职,这种事情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比方坊间流传的包公就有着日审阳,夜审阴的本事。 当然历史上的包公肯定不会像是民间说的那样断案如神,毕竟堂堂开封府尹,主掌北宋都城一地民生军政的当朝大员,真的是没有那么多功夫去纠结于这些繁琐案件。这就跟一市市长不可能去亲自追查案情一样,这里面更多的只能算是民间的穿凿附会。 包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美名,一方面是因为他铁面无私,刚正廉洁,敢于弹劾当朝的种种时弊,以至于京师上流传有“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的言语。然后就是包拯在任开封府尹期间,有感于百姓伸冤困难,中间常有小吏作祟,敲诈勒索以至于冤屈者申告无门。所以在衙门口设了两面鸣冤鼓,让百姓有了一条可以直诉冤情的通道。 这在等级森严、秩序井然的封建社会算得上是一个创举,所以自然的,受惠的普罗大众就开始以青天大老爷之名来称谓他,这才有了包青天的美名流传。而要说因此,让哪位大城隍对其青眼有加的,敕封了一份判官神职过去,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一想,曹玮的这个身份也透着一股蹊跷。而真要是仔细琢磨下去,好像还真能挖掘出一些了不得的东西来。 但林风好歹也是个老江湖,他很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没到什么地位,最好就别知道那么多的秘密。这世上有一种死因叫做知道的太多。他可不想哪一天自己因为这么个可笑的理由就突然间没了。 所以也就是嘴上嗯嗯几声的揭了过去,他就开始顾左右而言它的指点起了陈静仪来。 “金纸现在可以烧快一点,最好是大把大把的烧。就好像是堆砌起一座金山一样,你现在金山垒得越高,等下你母亲的事情就更好操作!但要小心,火不能灭。火一灭,这钱可就到不了账上了!” 虽然心里还在为刚刚那一番和鬼神打交道的经历吃惊,可一听林风的这番说辞,陈静仪立马就手忙脚乱的动作了起来。 刚刚的奇闻轶事对于她来说顶多也就是看个热闹,可眼下这烧金纸,却切切实实的干系到她自身。轻重缓急自然分得清楚,所以这火立马也是被她给烧旺了起来。 不过看得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一心求快之下,火苗直接被她给应得老高,而腾腾热气一扑,更是把她给熏得一头热汗的,手上一抹,就是一道灰痕直接糊在了脸上。 于女人爱美的天性来说,这自然是个问题。但一心只想着正事的陈静仪倒是丝毫没考虑这些,哪怕说自己的脸蛋都已经被她自个儿抹得跟个花猫一样,她还是死死的盯着火苗,半点都不敢有所懈怠。 看着这么个模样,林风首先就是感慨了起来。 “不论如何,陈警官的这份孝心都可以算是诚挚的了。” “百善孝为先。要是连这都做不到,光长了这么一身好看的皮囊有什么用?” 曹玮跟了一句,两人嘀嘀咕咕之间,就只见半空中阴气一聚一散,插在法坛上的引魂幡也是突然无风自动了起来。 林风瞬间精神一振,当场就说道。 “来了!” 呜呜咽咽的声响传来,让陈静仪瞬间就忍不住的抬头张望。 而曹玮这个时候也已经是看到阴气中显现的日夜二游神以及他们身后的一个身影,于是他也立马拱手客气了起来。 “两位老哥,此行可还算是顺利?”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有这至亲骨肉香火指引,再加上我们哥俩出马,岂有不成事的道理?” “手到擒来!” “不过这位夫人却是有些问题。” “问题不小!”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一听这日夜二游神这么说,曹玮反应还不怎么大,陈静仪却是差一点一个紧张之下的直接就要撞翻了火盆。 这要是真来了这一出,那可和砸了别人的饭碗差不多。绝对是无妄之灾,指不定立马就是两边翻脸的局面。林风是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却不想夜游神嘿嘿一笑,只是不以为忤道。 “小心点,丫头片子。你要是打翻了我哥俩的饭盆,那你往后可就别想睡一个安生觉了!” “一片孝心,下不为例!” 这两位会这么好说话?林风首先就是奇怪。毕竟鬼神和人不同,摆着过去那种官老爷的架势,他们可不会轻易对凡人流露出什么善意。所以,这只能是看在曹玮的面子上。 而曹玮也知道这一点,他也不吭声,只是走上前来的拍了拍陈静仪的肩膀,稍微的安抚一下她的情绪。然后才和这日夜二游神攀谈上了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两位老哥也觉得有些棘手?” “不是我们阴司的问题,而是这位夫人本身的毛病。” “枉死之鬼,必有弊相!” 夜游神开了个头,日游神则撂下一句主要缘由。而看着曹玮在凝神细听,苦主家人也是在他的安抚下控制住了情绪。这两位也是不慌不忙的把情况给讲明了出来。 “这位夫人身前被人戮害而死之时,心中有大惊怖、大畏惧、大惶恐。所以刚一咽气,这三魂七魄就已经是走丢了许多。再加上当时无人察觉,至今也未有人为其招魂。所以这多年之下,她这魂魄已经是变得有些浑噩,几成痴鬼。” “浑浑噩噩,不知所谓。” “再加上这位夫人生前被人拔舌,死后也未能找全。所以想要让她开口的话” “很是困难,非常困难。” 一番话之下,陈静仪瞬间只觉得天昏地暗,脚下一软的就要跌倒在地上。而幸好有曹玮在边上搀扶着她,这才能让她勉强的稳住了身形。 只是,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恐怕已经是全无头绪。所以干脆也就是揽过这件事情的,他向着这两位阴神就直接询问了起来。 “两位老哥,不知道可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办法吗也不是没有。就是” “事在人为,风险不小。” 俩阴神既然能说出问题,那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所以一听曹玮问询的,夜游神也是立马把手一指,就指向了林风的方向。 “这不,风老四在这里吗?他好歹是大茅山派的传人,最擅长设坛请神。今日魂主在此,让他开坛设法,招来这魂主逸散的魂魄,想来对他也不是什么难题。唯独就是,这十几年过去的,魂主逸散出去的这些个魂魄还在不在,这就是个问题了!” “夜长梦多,恐遭不测。” 绕来绕去居然又绕到了自己的头上,这是林风没有想到的。不过眼下这事既然能用得上自己,以他这古道热肠的性格,倒也是没有半点推脱的意思。 “只要我能派上用场的,自然不是问题,怕就怕” 他话没说透,但意思却也很是明显。那就是怕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十几年时光,谁也没法保证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如果说他一番作法之下没能竟全功,那他恐怕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这话陈静仪能听得明白,只是她心里到底惶恐,双手死死的抓住曹玮的胳膊,患得患失之下根本不敢做这个决断。 她有这个心情曹玮能理解,但曹玮也知道,这已经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事情,根本没得其他的选择。 所以,他只是稍微拍了拍陈静仪的手臂,对陈静仪使了个一切有我的眼神。然后越俎代庖一般的对着林风就拜托了起来。 “风叔,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麻烦你了。无论如何,总要做一番尝试再说。” “自该如此!” 林风点头。也是不怎么迟疑的,直接将法剑一挥竖在眉前,随后就手掐法印,开始念起了咒法来。 这一次他语速极快,并且说的也是极具地方特色的客家土话,以至于说曹玮根本没有能听得清楚,只是隐约了解个大概,大约这话也就是恭请祖师爷赐法显神威的意思。 但祖师爷真的能显威灵? 曹玮心里还有些怀疑。但下一刻,他就只觉林风身上气势陡然一变,一身法力骤然变得磅礴之下,使得他法坛四周的阴阳二气都开始为之搅动了起来。 这威势,几乎都快赶上这日夜二游神了。 真相摆在这里,曹玮也只能是瞬间就打消了自己肚子里的这点怀疑,开始殷切的关注起林风接下来的动作。 而林风,此刻则是伸手往头上一摘,在将脑门纯阳巾上嵌着的八卦牌取下来的同时,也是对着日夜二游神就大喝了起来。 “请魂主入位!” 第九十一章 各路毛神 “嘿,这风老四还是有一手的。本事当真不赖!” “不辱门风!” 在场的这些人里面只有日夜二游神能看出林风这一手的神妙。而两人也是并不吝惜的就夸奖起了林风的手段。 招魂之术自古又有,这一点从春秋时的屈子著有招魂赋,南北朝的谢灵运也有“招惊魂于殆化,收危形于将阑”之说就能看出一二。 数千年以来,这一门自上古流传下来的术法也是各种推陈出新。比方之前林风想要买通阴差招魂的办法就是其中之一。 而此刻,林风此时所施展的手段和之前又有所不同,因为这一回他召唤的并非是地府里入了籍的亡魂,而是那些离魂之人的失魂落魄。 这是民间所说的受惊失魂之症,很多江湖术士、风水先生都有能医治此症的偏方。但灵验与否,这在模棱两可之间。因为有的人是真的有这个本事,而有的人则只是单纯的招摇撞骗而已。 林风是大茅山派的弟子。虽然说大茅山派不入茅山正统,但也是真正数百年流传的民间流派。它家的法子自然是灵验的。只是林风却清楚,这事不是一个术法灵不灵验就能解决得了的事情。 陈静仪的亡母可不同寻常。 寻常招魂,往往是活人受了惊,一不下心之下丢了三魂七魄中的几个。而只要此人命魂尚在,并且魂魄丢失也不算久远。那么一个法术往往就能起到顺水推舟的作用,直接就把这些逸散的魂魄给召唤回来。 可陈静仪母亲已经去世十余年,她的魂魄丢失到了哪里真是谁也不知道。毕竟三魂七魄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一个不小心跑到千里之外都不会奇怪。 而真要是出现这种情况,别说你是什么旁门术法,你就是仙家嫡传、玄门正宗都没得法子。因为玄门正宗对比旁门左道,说到底了也只是上限更高一些而已。真要说术法神通,玄门正宗固然渊博纯正,但左道旁门也算得上别出机杼。二者高下并不那么明显。 林风知道自己手段并不差,差得只是法力。 就好比雷达一样,他一个小功率雷达的搜索范围自然是没法跟那些大功率的雷达比。而想要把自己从小雷达变成大雷达,最好的一个办法就莫过于借法。而这,恰恰就是他们大茅山派的精擅之处。 大茅山派供奉历代祖师,除了华夏敬天法祖的渊源习俗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他们茅山法师能从祖师爷的身上借法。 这门秘术一经施展,借由着法坛相护,当场就可以把他苦修多年的混元法力翻上几番。而以此来应对眼下这种局面,不说十拿九稳,却也是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把握。 日游夜游二神夸他不辱门风便是因此。 而这嘴上一说之下,夜游神也是不做更多迟疑,随手就是把身后绳索索拿的魂魄往前一推,当场就让其化作一缕阴气,没入到了林风手中的八卦牌里。 命魂入手,林风手持朱笔,直接就在黄纸上写下一段招魂符咒。然后将八卦牌就势一裹,就将其压在了一盏莲花灯下。 莲花灯花分九瓣,灯盏下有几股红绳缠绕,直接就牵扯在几个纸扎泥捏的小人身上。 这小人作童子打扮,头扎垂髫发髻,身穿莲花肚兜。脸上点着腮红,肚皮背后上则以朱笔写着敕令的字样。 林风摆好这阵势,冲着曹玮就叫了一句“至亲血!”,曹玮会意,往陈静仪手指上一划,就将几滴鲜血弹了过去。 林风以桃木剑接住血滴,手上剑指一掐,一边将鲜血导入莲花灯中。一边就开始念起了咒法来。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莲花灯上骤然火苗窜起。 几滴火星飞溅,不多不少,正好九朵,落在那红绳之上。直好像是游蛇一般,飞窜着就没入到那几个纸扎泥捏的小人之上。 而霎时间只听一阵小孩的嘻嘻哈哈声响起,几个小人瞬间于焰火中化作灰烬,只化作几道阴风,于飕飕声中就没入到了无垠黑夜里。 曹玮看完这整个过程,但到底还是有些不甚明了。尤其是陈静仪心中恐怕是还要更加担忧一些,所以他也干脆就冲着林风询问了起来。 “风叔,你这是” “师兄莫急,我已经以术法传讯四方,请得各路阴神、家神帮忙察看。如有所获,自有护法童子帮忙将魂魄招引回来。就只怕” 说到底,这是在赌运气,看看能不能瞎猫碰到死耗子一般的,从那所谓的阴神、家神嘴中探听出消息。而曹玮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上,他不明白,这些阴神、家神凭什么要帮你。就凭这一纸号令? “这阴神、家神的又是何方神圣?” “杂毛小神而已。老弟难道不知道吗?” 夜游神插了一句嘴进来,脸上有些笑眯眯的他很难看出心思。但曹玮估计,他约莫着是想要探一探自己的底细。 探吗?我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能探出个什么,难道还能探查到我身上有个系统不成? 对于这一招,曹玮很是坦荡,甚至有些直言不讳的就明说了起来。 “不瞒老哥,我虽然是出身道门世家,但因为人丁单薄,传承断失的缘故。这阴世地府,诸多神祇的底细,我还真未必比那些凡夫俗子来的清楚。老哥若是有闲暇,不妨给小弟我仔细说说,也好让小弟我开开眼界,涨点见识不是?” “老弟你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若是不知道这些鬼神之事,又从哪得来的判官敕令?” 夜游神一脸惊奇,而日游神虽不说话,但光看他脸色也能看得出来,这哥俩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不相信。 “两位老哥,小弟我说句掏心的话。这我可是真不知晓,好像也就是睡梦之中,影影绰绰,不知不觉之间,就有人给了我这个敕封一样。要不是两位老哥明鉴,我自己恐怕也只当这是个幻梦呢!” 这话说得,日游夜游二神均是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种前所未闻的惊奇。 他们倒不觉得曹玮是在说谎,一来是他这见识,简直就是懵懂小儿一样,实在不像是此道中人。二来也就是,好歹人间阴世的厮混了这百十年,人老成精、鬼老成妖之下,这点识别真假的本事他们还是有的。 好家伙,梦中封神?到底是哪位城隍老爷有这么大的手笔,敢玩笑嬉戏到这个地步?还是说就这么看重眼前这个凡人,以至于即便如此也要提前步下伏笔? 两人不敢多想,只能是心中把曹玮又往上提了一提的,随后也很是客气的就张开了口来。 “老弟既然想知道这些闲杂琐事,做哥哥的自然不能是藏着掖着的。” “知无不言。” “你听这各路将军、土地、灶君来得威风,可能有不少还在故事里流传的。实际上在阴司里,他们也就是些不入流的小毛神而已。” “不上台面。” “其中有些类似于过去的坊间里正。你说他是个官吧,他却不得敕封,只能算是个小吏。是阴司为了便于管理才专门设立的一个名头。毕竟这阴阳两界有不少鬼魂坐落的,到底是要有一些有些威望的积年老鬼来帮着管辖才行。” “此外就是家神。是寻常百姓家中供奉的神位神像,受了香火供奉、人心滋养,自然而生出来的一种精怪。虽是精怪,没有神位敕封,但因为能保家宅平安,并且往往以神仙菩萨的面目出现,所以倒也勉强挂的上一个神字。” “无甚本事!” “就像是我兄弟说的,这二者都没什么本事。所以自然要卖风老四这个茅山术士个面子。而且香江此地香火浓厚,这种家神倒是不少。有其通风报信,再加上那些走街串巷的积年老鬼。只要那魂魄还没有离开香江,那么倒也未尝不能顺利的将之接引回来。”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说完这话,这两个阴神也不多言语。只是揣着个手的,就笑眯眯的打量起了自己眼前不断堆积起来的金钞。 曹玮说归说,问归问,面前的香火可没有断过。大把大把的金纸化成灰烬之下,已经是在这两个阴神面前铺成了小一座金山的模样。而光是看着他们这笑眯眯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这份酬劳想来也是非常满意的。 这东西有那么稀罕吗?曹玮有些诧异,但到底是没有问出声来。 目前来说,他和这日游夜游二神之间还算得上是一句君子之交。这金纸只能算是个添头,更多的还是对方乐意卖自己一个面子。他可不想不识趣,把这关系弄得一身铜臭,平白的惹得这两位不快。 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地府鬼神之属。也没必要恶了这层关系不是。 第九十二章 再见 这一次招魂的耗时远要比之前来的磨叽。 不过想想也正常,如果阴司地府的办事速度还赶不上这些阴间的市井江湖人士,那打得可就不仅仅是日夜二游神的脸了。 当然,如果这事日夜二游神出面的话肯定速度还要再快上一筹。可问题是,他俩要出面,那岂不是把徇私两个字摆在了明面上。仅仅是点头之交,曹玮的面子再大也不至于大到让这两位冒这种风险的地步。所以,只能等。 而这一等,直接便是等到了后半夜,这才有动静传来。 先是插在法坛上的一面招魂轻轻摇动,然后就是嘻嘻哈哈的童子笑声传来。这笑声一起,林风脸色就陡然一肃,手上将符纸一捏,就开始提醒道。 “魂魄找回来了!” 一点幽光撞进招魂幡,林风用符纸一抹,再以莲花灯一燎。幽光化作火星,直接落入符纸包裹的八卦牌上。八卦牌微微一颤,显出阳和之气。这让林风眉头一抖,直接就开口道。 “胎光之魂归位了!” 这是个开始,随后不久,便是五六道幽光在护法童子的护送下先后归来。林风一一接应,也是一一报数。 “尸狗归位、伏矢归位、雀阴归位、非毒归位、除秽归位、臭肺归位加上魂主本身的幽精之魂,三魂七魄,只缺爽灵和吞贼了!” 又过了一时片刻,最后两个护法童子也回转了回来。只是和之前那些嘻嘻哈哈的同伴不同,这两个童子是带着个哭腔,仿佛受了委屈一般的,哼哼唧唧跑回来的。 他们意思只有林风能听得明白,而看着曹玮和陈静仪两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望着自己,他在听完这番哼哼唧唧之后,也是连忙解说了起来。 “这两个小东西说,剩下的两个魂魄定在了一个地方动弹不得。任由他们怎么拉扯都不肯跟他们回来。这是正和我叫委屈呢!” “那风叔,能否说明白点,这剩下的一魂一魄到底在哪,我们自己去把它们请回来?” 这种事情陈静仪肯定是没法子想的,只能由曹玮来拿主意。而曹玮也是半点不客气的,直接就提出了一种设想。 “也好。” 认同了这个想法,林风也是对着这两个护法童子一阵叽里咕噜。而只听那小童子一阵尖锐的哇哇大叫,林风这才有些了然的点起了头来。 “有些线索了。在永丽街的一间民居里,爽灵是跟在一个人身后的,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在逃的凶手,他背后还有不少其他的冤魂。” “至于吞贼,则附在了一截舌头上,被锁在了一个冰箱里。畜生,真是畜生,这人丧尽天良,已经没有人性了!” 林风不仅仅是茅山道士,他还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家警察。所以一听这话,他就知道这凶手到底是个什么尿性。分明是个灭绝人性,心理变态的人皮禽兽。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公理,他都不可能任由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所以他二话不说,就一脸正色的向着陈静仪保证了起来。 “陈警官,你放心,这事我帮定了。如果不把这样的一个人皮禽兽缉拿归案,我就对不起我身上的这一身警服!” 有他这么一位术法高人插手相助,这自然是好事。陈静仪眼圈一红,就要感激涕零。但这个时候,那夜游神却是又有些不合时宜的插嘴了进来。 “我说老几位,这阳间缉拿凶犯的事情先往后推推。眼下这可是还有一个时辰不到就要天明了。你们几个看着也不像是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能一眨眼的就在海上跑个来回。所以有这功夫,还不如趁着现在母女团聚,把该说的都给说清楚了!” “徇私之事,一不可二!” “我这老弟弟可是也说了,这事可一不可二。本就是看在小老弟的面子上这才把令堂从底下带上来,可不能说等到天明了,我们哥俩还不把她给送回去吧。这可是坏了规矩!” 这两位阴神的意思很是明显,那就是只多今晚,过了夜天一亮他们就要带着陈静仪亡母回去。这事就是曹玮的面子都不好使,曹玮还没法让他们徇私到那么个地步。 而一听这话,陈静仪心里一慌,立时就抓紧了曹玮的手臂,一双眼睛如泣如诉的就对着他哀求了起来。 曹玮也是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深吸了一口气。 “两位老哥,这亡魂还有一魂一魄没有归位的。我这朋友就是想要和她亡母叙旧,恐怕都不大容易吧。” “爽灵是慧根灵性,吞贼是七情之忧。只是欠了这两个,不碍事。多少有了点身前的记忆,总比浑浑噩噩的一个痴鬼强不是。” “无伤大雅。” 两人这么说,曹玮也是无奈。不过他还是争取了一下。 “可如果两位哥哥把这亡魂带了回去,那等我们找到剩下的一魂一魄,又要怎么让它们复合呢?” “风老四不是还在这里。让他开个坛,请个阴差把这一魂一魄送下去。有我哥俩打个招呼,这自然不算是什么问题!” 夜游神可是人精,自然不会给曹玮什么钻空子的地方。而听他这么一说,曹玮就只能是拍了拍陈静仪的肩膀,宽慰了起来。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你也不用难过。又不是不能再见了,等到清明中元,总还是可以再相见的吗!” “说的就是。清明中元,鬼门大开。城隍老爷自会让这些怨鬼幽魂回家团圆。介时有我这老弟和风老四相帮,你还怕不能和你母亲重聚吗?” “人心不足。” 两个阴神一句好话,一句坏话,算是给这事彻底定了个性。 此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事不会再有什么转圜的余地。而林风又怕陈静仪小女儿脾气上来了,直接冲撞了这两位,那样未免不美。所以他也不做迟疑的,抬手一举八卦牌的就施起了法来。 “请魂主显身!” 一声令下,八卦牌上幽光一闪,法坛之前立马就多了个朦胧的身影。而在林风抽调阴气的灌注之下,这身影也很快就变得充盈了起来。 哪怕说十几年都没有再见过这个身影,但此时一相逢,陈静仪还是忍不住的一声啜泣,止不住的就伸过了手去。 “阿妈,是我啊阿妈!我是阿仪啊!” 触手冰冷刺骨,却丝毫不能阻挡她想要握紧这鬼魂双手的想法。而也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呼唤,这恍若大梦初醒的亡魂一个身躯发颤之下,立马就伸出了一双手,颤颤巍巍的向着陈静仪摸索了过来。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鬼魂的眼睛不能视物。 她身前是被人蒙着眼睛杀害的,死后怨气不散之下,自然也有这么一道阴霾将之双眼遮蔽。 这意味着没能放下,而正常人也确实放不下。什么昨日种种,已成过去,放下仇怨,早登极乐?那是放屁。 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有这种圣母傻子一般的觉悟,更何况她一个好好的单亲母亲,无端在家中被人残害致死,只留下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儿在世间苦苦挣扎。这种怨气要是能放得下,那这人心胸未免也太宽广了些。 人,还不能够屈辱到这个地步。况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心安理得的一边想着下辈子,一边就把自己这辈子当成是个畜生一般的糊弄过去。 陈静仪的母亲就是这样。哪怕魂魄已经逸散了十几年,直到如今才刚刚复合了大半,她还是心心念念着,一点也没有把过去给遗忘的意思。 而也正是这种心心念念,陈静仪一开口,她就想起了自己留在人世的那个小女儿。 冰冷的手掌触及脸庞,已经长大至成人的面容摸起来和她记忆里的完全就是两个感觉。这让她手上一僵,多少有些惊诧和惶乱的意思。 而看到这,林风也是手上一动,悄悄的就捏住了一张符纸。 别看这个时候母女重逢的有些温馨,但鬼物到底是执念纠缠,性情偏激之物。她要是一时间发觉不对,骤然发狂了起来。那首当其冲要遭殃的就是陈静仪。 他可不想让好好的喜事变成了莫大的悲剧,所以自然也是要做防一手的准备。 不过事情好歹是没有沦落到这个地步。因为尽管陈静仪和她小时候相比已经是变了个模样,但那种血脉相连的母女天性却是不会断绝的。 亡魂已经感觉到了,眼前这的确是她的女儿没错。而一想到再重逢,女儿已经是从一个小豆丁变成这么大的一个大姑娘。她忍不住的就反反复复摸索起了陈静仪的脸蛋,同时嘴里也开始呜呜咽咽了起来。 看得出来,她很想在时隔多年之后对陈静仪说些什么。但因为怨气纠缠,再加上她生前还被人拔了舌头,所以她也只能是这么从口中发出这种含糊难明的声音。 她是说不出话来,但陈静仪却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思。 而也是一把抓住自己母亲的冰冷手掌,陈静仪一边洒落着滚烫的泪水,一边就语带呜咽的对着她哭诉了起来。 “我很好,我很好,阿妈。我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活下来了。” “然后我一直记着,一直记着要给你报仇的这件事情。我考上了大学,我当上了警察。我这十几年来做梦都在想着要抓到那个禽兽,亲手为你报仇。” “阿妈,告诉我,那个禽兽到底是谁!我一定,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我一定要让他” 第九十三章 真相 血债血偿这四个字还梗在嗓子眼里没有念出来,陈静仪的母亲就已经是紧紧抓住她的手,拼命的摇起了头来。 这让陈静仪无比的费解,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给母亲报仇的办法,只要母亲说出凶手的特征,她就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让他血债血偿。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会表现出这样的抗拒。 这让她完全没法理解,以至于说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的,她忍不住抓住自己母亲的手就开始大声的质问。 “为什么啊,阿妈,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揪出那个畜生,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办法替你报仇。你知道我想这一天想了多久吗,我想了十八年啊,整整十八年啊!现在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可是为什么你不肯说啊,你告诉我啊!” 陈静仪的质问让她母亲的亡魂痛苦的摇起了头,阴霾笼罩的双眼之下也是缓缓的流下了两行血泪。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在摇头,不肯诉说哪怕分毫半点的线索出来。 她是有苦衷的。 而曹玮此刻已经是看出来了这个苦衷。所以,眼看着陈静仪越发不理解之下就要催逼过甚,他果断的就伸出了手,将陈静仪劝阻了下来。 “让我跟伯母聊一下?” 曹玮的干涉让陈静仪稍微冷静了一点。毕竟对于他,陈静仪还是足够信任的。所以尽管手上仍是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母亲不放,但她多少还是放缓了自己紧逼的步伐。 而趁着她偃旗息鼓的这个关头,曹玮则是直接开口对着陈母说道。 “伯母,我是阿仪的朋友。你心里的难处吗,我多少也是能猜出来一点。你是怕那个凶手会伤害到阿仪对吗?” 他刚开了这个口,陈母忍不住的浑身一颤,然后拼命的就摇起了头来。 这种拼命想要否定的模样反而是坐实了她的心虚。而看着她这样的动作,陈静仪在内心里一阵心潮起伏的同时,也是立马就狠狠咬起了自己的嘴唇。 “阿妈啊,你不要害怕啊!我是警察啊,我有办法对付那个畜生的啊。你要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只要你告诉我那个畜生是谁,他长什么样,到底有什么特征。我就一定能把他给揪出来,亲手替你报仇。这样做难道不好吗?” 陈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头。 只是已经看出她态度上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坚定,曹玮则干脆就趁热打铁了起来。 “伯母,阿仪说得对。况且要对付那个畜生的不仅仅是阿仪,还有我,风叔,以及阴司的日游神和夜游神两位大哥。前有警察在通缉追查这个杀人凶手,后有鬼神在冥冥中相助。只要你肯说,这个人皮禽兽就必死无疑。” “而你要不肯说,反而会置阿仪于险地。毕竟阿仪肯定是不会放弃为你报仇的。而她这么查下去,早晚会查到这个人的线索。相信伯母你也听过打草惊蛇的道理,如果说那个人提前察觉到了什么,而阿仪又没有来得及注意。这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的情况下,说不定就会让阿仪落入到他的手中。” “我想伯母你肯定不会想要这种事情发生吧。所以” 曹玮的话让陈母整个人先是一愣,然后她陡然一个尖叫的,就把陈静仪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让林风下意识的叫糟,而刚要出手,曹玮却是直接一个眼神的将他制止了下来。 他不相信天底下有哪个母亲愿意伤害自己的女儿,所以面对这种突发的状况,他果断的选择了按兵不动。 而陈静仪虽然也为自己母亲的突然动作而吃惊,但她同样不认为母亲会伤害她。所以她任由着自己的母亲去摆布,而她的母亲,此刻则只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就好像是小时候一样,他母亲总是会在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先一步这样紧紧的抱住自己,好像有什么危险都要先要由她去承受一样。 虽然说她小时候很调皮,总是惹得她母亲不高兴,母亲有时候也会打骂自己。但是,不管发生什么,母亲也总是会第一时间的把她护在怀中。 是的,母亲总是想要保护自己。 她突然回想起来了,回想起那个她最不愿意回想的一天。 母亲的尸体倒在地上,她的脑袋还在死死的朝着大门的方向。她是在注视着那个害死她的凶手?不,被蒙着双眼的她什么都看不到。那她是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求救的希望?不,被割掉舌头的她也根本呼喊不出任何的声音。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应该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来自母亲的本能在让她祈祷着、由衷的希望着,希望着她的小女儿能够远远的避开这一切,希望她能永远的不要从那扇代表着家的大门外回来。 她是到最后一刻都在想要保护自己的,可自己 看着自己母亲明明已经无法像是小时候那样将自己死死护在怀里,却还在拼命紧抱自己的动作。陈静仪忍不住泪流满面,伸出了手就将她紧紧环抱了起来。 “阿妈,我已经长大了啊。我已经不是哪个需要你护在怀里的小孩子了!现在已经不需要你来保护我,现在是我该保护你的时候了。” “我小时候没有这个能力,现在我终于有了这样的能力所以,阿妈,帮帮我,让我证明我能保护你,证明我能为你报仇好吗?” 狂乱的尖叫声慢慢平复了下来,陈母虽然无法看清楚自己女儿现在的容貌,但是她依旧还是用自己满是阴霾的双眼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并且一遍又一遍的用双手抚摸起了她的脸颊。 或许,她是在幻想,是在用自己的双手帮着自己在内心里勾勒出女儿此刻的容貌。而也许她不想承认,但她却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女儿真的已经长大了。 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小的模样,而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大姑娘。比自己更高挑,也比自己更美丽。 这样的她,自己已经没法把她抱在怀里了,现在的自己只能被女儿怀抱着,就像是她小时候那样。 为人母亲的,大概最大的心愿就是如此。所以当她触及自己女儿那满脸温热泪水的时候,她到底还是犹豫的,点起了头来。 “风叔,纸和笔!” 终于让陈母松开了口,曹玮在陈静仪忍不住再度紧抱母亲的同时,也是径直的把纸笔给递了过来。 而握着纸和笔,陈母稍微沉吟了一番,就用娟秀的字迹写下。 “对于那个人我记得不太清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有两个特征,一个是,他是个警察。”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几个人都是相当的震惊。尤其是林风和陈静仪,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凶手是警察的这个可能。 而这恰恰也是解释了为什么十几年来都没有一点线索,不管她怎么查找都没法找到那个凶手的踪迹。 因为只有是警察,才能避开她的耳目。而也只有警察,才能让她不主动怀疑的,并且在每一次搜索情报的时候都将自己藏匿起来。 现在想想,可能那个凶手就在暗中注视着自己,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他之所以没有对自己做什么,恐怕在投鼠忌器,担心暴露自己之余也是带着一份猫捉老鼠般的玩弄和戏谑。 一个以虐杀女性作为爱好的警察,完全有足够的可能去这么做。而这么一想,陈静仪更是恨得几乎都要把牙齿给咬断开来。 但她没有发作,而是在周围一众人沉凝的神色中进一步的询问道。 “那阿妈,他的第二个特征是什么。” “年轻。” “年轻?” “是的,年轻。因为是带着阿仪独身一人生活的缘故,很多时候都要面对那些风言风语。而为了让阿仪不受到影响,我一般也不会和男性单独去接触。” 这句话让陈静仪回想了起来,好像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没有和男性过多的接触过。除了记忆里已经完全模糊的父亲之外,她印象中和母亲接触最多的男人也不过是见面说上几句话的关系而已。 让一个陌生男人走进家里,现在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说他是个警察。 而这种事情既然真的发生了,那也只能说明这个警察有着一个能让母亲放下戒心的特质,而年轻,就是一个最大的可能。 六七十年代的香江,当警察并不是多么严苛的事情。如果有门路的话,十五六岁就可以穿上那一身军装警的制服。而这个年纪,正好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都还是孩子的范畴。如果他真的是这么年轻的话,那么自己母亲会放松警惕的让他走进家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静仪这样推断着,而她母亲的说法也坐实了她的推断。 “那一天他敲开了门,说是要借一口水喝。我看他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就把他给放了进来。谁知道” 接下来的惨事,陈静仪不想再细听。但为了找出这个真凶,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将母亲的手书给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 心如刀割,这是她最大的感触。但这样的痛苦不是没有代价的,因为一个鲜活的凶手形象也伴随着她母亲的叙述,开始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第九十四章 线索 一个年级在三十五岁左右的高级警官。 能干出这种事情,并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能被人发现端倪。说明这个人的心思缜密,智商极高。而哪怕说这个人不是第一线的干警,凭借着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也应该能在警队里混的风生水起。 十几年,少说是个高级督察。甚至总督察也不是不可能。而再把范围缩小一点,目标就几乎是可以确定在重案组、刑事情报科、商业犯罪调查科、o记以及保安部这些更需要动脑子的特殊部门上。 o记首先被陈静仪排除,因为o记主要针对香江的社团犯罪工作。而因为社团泛滥的缘故,像是林海那样的o记警察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都要盯在那些社团的身上。 这就意味着如果凶手是o记的,哪怕他有心,也根本无力去遮掩和逃避自己的追查。毕竟这种工作首先强调的就是组织性和隐蔽性,任务期间你擅离职守可不仅仅是渎职那么简单。一旦任务出了意外,那可是要被当做二五仔来处理的。 重案组也是同理。虽然说重案组的工作不会像o记那么需要天天紧盯着,但一旦出了大案子,重案组的紧张程度还要在o记之上。 总不能说赶巧的,自己每一次查找线索都是他空闲的时候吧。所以,这个也可以排除。 那剩下的,也就是刑事及保安处的这几个同僚部门了。 这里面她最偏向的就是自己的同部门长官,东九龙刑事情报科的几个高级警官。其他警区的刑事保安处警官也不是不可能,但到底没有这几个人嫌疑大。 只有这几个人,才能全盘的监控自己的行动,确保自己每一次动作都会恰到好处的扑了个空。而这样一想,她心里已经是初步的有了人选。 这是陈静仪基于自己警察素养的推断。而作为老警察,林风也有自己的一套推断方式。 “此人人面兽心,行事猖獗,必有狼顾之相。蔑视法度,灭绝人伦,其神色必然不正,眉宇间必有邪气。这人身在警队,需要掩人耳目,不能以豺狼面目示人。所以我推测他平日里一定会带着一副眼镜来掩盖神色。” “此外这凶手行事阴邪,又爱针对女性下手。必然是阴柔狠辣之辈。而相由心生,再加上此人贯会作伪。所以他平日里必然是以少言笑、多温语,看似君子的温润气度来示人。哼,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不是翻出了这么一遭陈年旧案,谁又能猜得到警队里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人皮禽兽!” 林风断案的方法有些偏门,是他按照相学结合案情得出来的一种推断。这手段放在人堆里并不好用,毕竟世人千百种,这么找指不定就牵出个驴头不对马嘴的玩意。 但放在特定的小群体里,这么找可就太利索了。稍微一个对座入号的,嫌疑人几乎就已经是摆在了明面上。 陈静仪将自己锁定的对象和林风的描述相互一对证,几乎算是八九不离十。但他们好歹是警察,不能说是单凭这些凭空的推断就去断定一名高级警官的罪名。没有证据,法院不可能定罪,总不能说拿鬼神之说来顶事吧。所以,他们想要抓住这人,还需要一个更确凿的证据才行。 对此两人一合计,也是拿出了一个章程来。 陈静仪打算回警队调档案,当年那人能做出这种事情,肯定是对她家附近非常的了解,考虑到他那时还只是个军装警,所以十有八九的,他就是那片街道负责巡逻的警察之一。 再加上类似自己母亲的案件不止一件,而是在中间发生过多起,直到多年后才算是平复下来。所以只要能锁定那个目标,确定这个目标与这些案件有一个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那么最起码的,一个嫌疑犯的身份是跑不掉的。 而风叔这边,则打算带着两个无功而返的护法童子直接去捣对方的老巢。将被害人的舌头割下放在冰箱里保存,这是凶手的变态嗜好没错,但也让他留下了一个破绽。 毕竟这种东西肯定不可能明日张胆的示人,所以林风肯定,自己护法童子找到的应该就是这个凶手专门布置出来的一个藏身地。 他的很多隐秘应该就放在这个地方,而只要找到这,把这些东西给翻出来,那绝对是铁证如山,两相对证之下,保管他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论追凶,两人是专业的。曹玮就不跟着掺和了,顶多到时候跟在陈静仪身边照看一下,免得她临到门前的突然翻了车。而眼下吗,他主要还是疏通一下和这日游夜游两位阴神的关系。 金纸已经不多,但曹玮还是拿着两刀,先后应着了起来。 而看着金纸就这么袅袅化作两位阴神面前的金钞,他也是带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就和这两位寒暄了起来。 “两位老哥,招待不周了。眼下这些薄礼不成敬意,等到下次,小弟我再备下厚礼送上。” “哪里的话,我们哥俩和小老弟一见如故的,哪是能贪图你的这些许财物!” “君子之交!” 这话说得亮堂,但肚子里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估计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不过也是看出了这俩阴神是有和自己拉进点关系的意思,曹玮干脆也是不怎么客气的,就对着这两位张开了口来。 “既然如此,那我这有个不情之请的,就不对两位老哥藏着掖着了。” “两位老哥也看到了,我朋友这位亡母身世凄苦,这些年来也算是流离失所,不得安稳。我知道两位老哥要秉公执法,肯定是不能再循什么私情。小弟我也不让两位哥哥难做,只希望在地下,两位哥哥能多照应我这伯母一下,免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被人给欺负了。” “这是自然。既然是老弟朋友的事情,那自然也是我哥俩的事情。别的不多说,这点小事,我哥俩还是能给个准信的。” “责无旁贷!” 曹玮要是开口希望他们法外开恩,那他们的确不好做。但只是这种照应一下的事情,这对于他们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好歹是城隍底下负责巡查的两尊阴司正神,地位摆在那里,岂是寻常鬼魂敢于冒犯的。所以都不需要他们出手,只要吭个气,在香江地府这一亩三分地里就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不卖他们这个面子。 这点底气,两个阴神还是有的。所以他们自然是大包大揽,表现得极为豪气。而就这么寒暄了一阵子,村子里的老公鸡却已经是骤然发出了啼鸣。而一听这动静,夜游神也是当即张开了口来。 “鸡鸣三声,这人我哥俩可就要带走了。有什么要说的可要赶紧,毕竟下一次再见,可就要等到清明的时候了!” “阿妈” 一听这话,陈静仪忍不住就抓紧了自己的母亲。她这个时候有着千言万语想说,可是这千言万语堵到胸口上,却又是根本说不出哪怕一句话来。 倒是她母亲能够理解她的这个心情,所以冲着她微微一笑的,就在纸上写道。 “阿仪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了,这样妈妈也就放心了。” 她写着,却又是循着曹玮的声音看向了他的方向。 “这位是” “伯母,我姓曹,叫曹玮。你叫我阿玮就好。” “阿玮,谢谢你。”陈母是个有教养的传统妇女,哪怕说已经身故多年了,这从小养出来的礼仪也没有被忘记。之前曹玮给她作和,帮着她和那两位鬼神交涉的话语她都听在耳朵里。人家这么上心,她肯定要表示一番感谢。这和陈静仪倒是没有多大关系。 而道了这一声谢之后,她却也是主动的把自己女儿给牵扯了进来。 “我家阿仪,往后就要拜托你多照顾了。” “阿仪她从小就没了父亲,我本来想把她好好照料长大的,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些年,她肯定过得很难,脾气也一定不会太好。希望你能多包容。” “阿妈,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啊?” 陈静仪刚想要解释,自己和曹玮不过只是普通朋友关系,陈母就已经是手上一个用力的,把她的话头给压了下去。 作为母亲,她显然是有着自己的一番考虑。而她主要考虑的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女儿在这个世界上总该要有个倚靠。 而虽然不了解曹玮在平日里是怎么样的一个为人,但就他今天为自己女儿所做的这些事情来看,他都称得上一句有情有义。 男女之情也好,朋友义气也罢,能做到这种地步总是难能可贵的。而这样的人,陈母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错过。 陈母的心思曹玮自然明白,对此他也是微微一笑的,就温声应承了起来。 “放心吧,伯母。我和阿仪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是什么脾气我还能不清楚?这都是小问题,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你能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回头看向自己女儿,陈母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一身浓厚的怨气却已经是有了些烟消云散的意思。 “阿仪,要照顾好自己。不论如何,你都要好好地活着。这也是阿妈最大的愿望了,知道吗?” “阿妈” 陈静仪心绪翻腾,心里有着万分的不舍。可这个时候,鸡鸣再起,天光已是微白。 日游夜游二神伸出手来,陈母不可抑制的就退到了两人身后。而陈静仪刚要紧追上去,却是被林风给拦了下来。 “可不能冲撞了鬼神,轻则大病,重则有灾!” 陈母也是摇头,这短短时间之内,她身上的怨气已经是消弭了大半。尤其是一双眼睛,也已经是有了神采。 这让她得以真正凝视自己的女儿。而看着这映现眼底的大姑娘,她脸上也是浮现出了温柔的好似明媚春光一样的笑容。 “真的长大了呢,我家阿仪已经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真好” 纸上的字迹越发单薄之间,三人已是倏然不见。 一如这一切只是个梦幻泡影。只是陈静仪还呆呆的沉浸其中,一双手前伸着,仿佛是要抓住什么一样。 曹玮没有去打扰她,只是看着她的泪水在脸颊划过。这泪水是苦是涩,是酸是甜,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够体会吧。 第九十五章 余波 “陈警官,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在不回来的话,我估计麻烦鬼都要吃人了!” 带着曹玮刚回到警署,陈静仪就被同事们给围了上来。显然,这一个夜晚他们都被折腾的不得安生。所以一看到陈静仪,他们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激动。 “是温老师的事情?他们还在这?” 一听这些人的抱怨,陈静仪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通电话。本来她还觉得,这都已经过了一个晚上的,那些记者多少要消停一些了才对。但是很显然,她低估了这些记者对这种大新闻的执着。 “别提了,这群狗仔真是比我们当警察的还敬业。你都不知道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到底有多少个狗仔想要偷偷摸进拘留室去和那个姓温的老师谈交易。麻烦鬼都发威了,要求所有人带着证件进来。你要是再不来把那个老师搞定,估计我们都要倒大霉了。” 说话的是一个瘦不拉几的警官,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打量起了陈静仪身边的曹玮。 曹玮男性公敌般的颜值到底不是盖的,哪怕说他一个字都没吭。但光凭他这个颜值以及他眼下好像很熟悉一样的跟在陈静仪身后的行为,就让这些单纯的单身狗忍不住对他投之以了敌视的目光。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情况。陈静仪虽然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但这丝毫无损于她的精致容颜。就像是曹玮给她的定位一样,一个标准的冰山美人,放在警队这种男性荷尔蒙泛滥的地方,肯定是有着乌泱泱的一大片年轻警察想要像是铁达尼号一样的一头撞死在她这块冰山上。 但很显然,没有人能撞沉这座冰山,几乎所有人都是铩羽而归。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热情,毕竟总是会有人做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美梦。直到曹玮的出现 一个光凭颜值就能让在场所有男性生出一种“此人帅气不在我之下”感觉的小白脸,自然是天然的就会引起他们的敌视。而立马的,就有人板着脸凑了上来。 “这位先生,警局现在不欢迎无关紧要的人进来。麻烦你从哪来回哪来!” “那我要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呢?” “那就麻烦你往西天极乐世界去!不对,小子,你是什么意思,耍我们玩吗?” 这些男警官一个个恨不得直接把曹玮给一脚踢飞出去的,自然容不得他有任何的挑衅。不过他们才刚打算发作,陈静仪就已经很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行了,这是我朋友,是我叫过来帮我调查一件旧案的。阿文,给他发个证件,让他方便跟着我进出。还有,你等下去档案室调一批档案出来,我马上要用” “又是那些十几年前的老案子?” 陈静仪盯着这些陈年旧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的这些个同事都知道,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眼下局里的麻烦 “陈警官,温老师那边你要多上点心啊。” “我现在就过去!” 本身就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再加上现在满心都是那桩关系到她母亲的旧案,她自然不愿意在这些闲杂琐事上多浪费时间。所以抛下一句话,他就径直向着拘留室的位置走去。而跟在她身后的,曹玮还不忘对她的那些个同事摆手告别。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几位,有空一块喝茶啊!” 他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人对自己的心理感触,哪怕说他已经注意到有几个警察望向自己的眼神非常的不善。而看到他居然还有闲工夫在这撩拨自己的同事,陈静仪忍不住就是伸出了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喂,你给我老实一点。这可是在警局,别跟在外面一样的嬉皮笑脸!” “放心,我可不是无的放矢。这不是在帮你盯着吗?” “省省吧,他们几个可不是什么嫌疑目标!我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陈静仪摇了摇头,显然已经是有了主意。而回想起刚刚她那几个同僚的模样,曹玮倒也是了然的点起了头来。 “我看也是。你的那几个同事一看就是那种嘻嘻哈哈,没什么心机的人。真要是他们干的,估计早就要去蹲赤柱了。” “你可别小看他们,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警队里精英。” 想多夸两句吧,但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词。陈静仪也只能是摇了摇头的,直接就推开了拘留室的大门。 “陈警官?还有,曹道长?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你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我们当然要过来看一看。温老师,你现在名声可不小啊。估计全香江的报纸现在都恨不得把你挂在头条上。我现在就等着看那些记者打算给你起个什么外号呢?” “不至于吧。” 温老师摸了摸头,脸上也是挂上了书呆子特有的腼腆笑容。看他这样子,估计没几个人会把他和那个干翻一票子古惑仔的猛人联系到一起。可能也就是这样的反差,再加上他老师的身份,这才能在社会上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警方在这里面都是要挨挂落的那个角色。而并不想让警方受这样的挂落,陈静仪在打了个招呼,让看守这里的同事离开之后,就开门见山的对着温嘉文说道。 “温老师,我赶时间。所以这事我就直说了。警方现在承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所以不管是为了你考虑,还是为了警方的名声考虑,我都希望你能在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最起码的,如果那些记者要你说我们警察坏话,我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再出声。” “不是吧,这都不能说的吗?我真的觉得你们警方有问题,如果不是说你们警方管理不善的话,那些社团怎么可能那么猖獗!” “这可不仅仅是警察的问题,这是社会的问题。不列颠人就快要滚蛋了,你当他们会那么老实的留一个干净的摊子下来?警察好歹还在想着维护社会秩序,最起码的也要让它维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但那些记者吗,他们可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典型了!” “说句夸张的,这里面有多少人是那些不列颠人的走狗,你猜都猜不到。所以与其亲者痛仇者快,倒不如卖我们个面子?” 要说开门见山,曹玮比陈静仪更加的干脆直接。一开口就是直接往社会根节上剖析,当场就把温嘉文说的一愣一愣。 假如他还是之前那个书呆子的话,说不定他还会对曹玮的这番话嗤之以鼻。但脑子里到底是多了陈近南的一些记忆,而以陈近南的政治素养,他还真的能从这里面看出一些不一般的东西。 不列颠人?在他朴素的思维里那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典型。毕竟和那些被殖民了百十年就心安理得当二狗子的蠢货可不一样。所以一想通这点,他立马就点起了头来。 “既然曹道长你这么说了,那么我自然是愿意相信你的。记者这边,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从这里离开了?” “当然。”直接打开了拘留室的大门,陈静仪顺手就对温嘉文做了个请的动作。而温嘉文也是稍微伸了个懒腰的,就径直的向着门外走去。 这是个猛人,已经看过报告的警察们都知道。 赤手空拳对七八个古惑仔,里面还有好几个拿刀的,结果愣是打得对面溃不成军,连拼一波的勇气都没有。这种人他们以往只听过别人吹牛,亲眼所见还真是第一次。 所以眼见得他从拘留室里出来,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拦他一下。而一直等到他大摇大摆的从警局溜掉,两个穿着高级警官制服的男人才一前一后的快步小跑了过来。 “搞什么啊搞,你们这群混蛋。是谁把那个老师给放掉的,你们知道要是那个老师出去胡说八道的话,会有什么下场的吗?啊!是谁,到底是谁!别被我抓到,抓到你我一定要让你给我去交通警那里,开一辈子的罚单!” “署长,是我!” 陈静仪面无表情,直接站出了身来。而一看是这个有名的冷面干将,冰山美人干的好事。挂着警司警衔的署长脸色一抽,整个表情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陈静仪,你别以为你是个ada我就不好处理你。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好的解释的话,就算是你,也给我立马去交通警那边报道!” “署长,我已经和温老师谈好了,他保证不会对记者乱说话。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适合再继续拘留他,所以我让他离开了,请问这有问题吗?” 相比较于署长的恼羞成怒,陈静仪倒是一副平平淡淡,冷冷冰冰的日常模样。这个态度让署长心里一堵,不过到底是老江湖,他很快就咽下了这口气,并且直接就把主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方向。 “你刚刚说,你和温老师谈好了?这么快?” “温老师不是那种不好交流的人,况且我的这个朋友和温老师关系不错,有他在旁边撮合,本身就不是什么问题。” “好,很好!你早说吗,这种事情早说的话,大家也不用搞得那么不愉快了不是?” 尽管刚刚还是一副气得快要跳脚的模样。但一听这惹得上面震怒,据说连警务处副处长都要找他喝茶的麻烦就这么被解决了,他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容。 被手下顶嘴,小事。被上级拖出去给那些记者当靶子打才真的要命! 逃过了这一劫,他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计较。所以只是稍微咳了两声的,他就哼着小曲的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而直到这个时候,那个跟在他身后,一脸温和神色的总督察才抽出空来对着陈静仪点了点头的。 “别在意,朱警司的压力蛮大的。不然他也不会脾气这么爆!” 第九十六章 目标现身 “朱警司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不需要你为他说好话。” 陈静仪嘴上毫无语气波澜的做着回应,眼睛却是在紧盯着脚下的地板,根本没有看向来人哪怕一眼。 如此不正常的态度,自然是让曹玮心里生疑,而一看来人的模样,呵,风叔的那一番推测几乎是应了八九成。他自然也是立马就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重大嫌疑犯。也难怪陈静仪不去直视他,估计她自己也害怕一看他的脸,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眼下这到底还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所以她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这么保持着克制。而也是看出了她的难处,曹玮立刻就出声道。 “阿仪,这个是” “黄永年总督察,我的上级。你们聊,我还有资料要处理。聊完了记得来档案室找我!” 抛下一句话,陈静仪急匆匆的就要离开。但黄永年好像是挺关心她的一样,这个时候还专门提醒了她一句。 “阿仪,你的督察考试就在这几天了。你要抓住这个机会,那些不太重要的案子完全可以先暂时的放一放。” “我心里有数。” 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陈静仪直接选择离场。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微不可察的一个闪烁,黄永年就对着曹玮伸出了手来。 “对了,还没有请教” “曹玮,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陈静仪有些忌惮于和他交流,怕控制不住自己,曹玮可不会。所以只是眉头一挑的,他就主动和黄永年攀谈了起来。 “黄警官可是年轻有为啊。看起来也不过三十来岁就已经是总督察,照这个速度升下去,别说警司级,恐怕就是处长那一个级别也不是没有希望吧。” “侥幸而已。刚好赶上了警署改革,再加上我又是头一批通过督察考试的人,所以只是有些侥幸的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比不了你,曹玮,我记得这个名字。爱丁堡的学生对吗?能赤手空拳的把几个古惑仔打成重伤,你的身手很好。练过吗?” “当然,从五岁练到现在,十几年了!” “有没有考虑过加入警队。像是你这么好的身手,只要读一个好一点的大学,一出来就可以直接向警队投递简历,进行见习督察的招募考试。算算也就是几年的时间,那个时候阿仪也差不多可以坐到高级督察的位置了,你正好可以分配到她手下。” 黄永年说起话来很有意思。虽然没有对曹玮和陈静仪的关系询问上半句,但暗地里,他就已经开始假设他们两个人关系斐然。 眼下这与其说是在热心的提着意见,就好像是前辈在给后辈规划一下人生路线一样。倒不如说,他是在旁敲侧击的验证着曹玮和陈静仪的关系。 曹玮可不上这个当,所以他也是半真半假的就笑着回答了起来。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成天被阿仪给呼来唤去的。而且当警察太没有意思了,工资低、时间紧,而且还经常要冒生命危险。有这个功夫,我还不如多读读书,以后在学校里当个老师或者出来做点生意也是好的。” “这样啊,那就太可惜你这幅身手了。” 有些像是惋惜的感慨了一句,看他的神色,如果不是已经猜到了这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曹玮还真以为他是那种一心想着为社会治安添砖加瓦的好警官。 真是应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而既然你想装,那么我就陪你玩到底。 心里面一声冷笑,曹玮也是佯作客气的摇起了头来。 “没什么好可惜的。拳脚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谁有枪谁是老大。我不愿意当警察也就是因为这个,要是仗着功夫好就一马当先,结果对面的悍匪直接掏出了一把ak,那我岂不很尴尬?” “咳说的也是。” 不管怎么说,曹玮的这个比喻很形象。黄永年脑子里似乎也想到了那个场景,而那绝对不是一句尴尬能形容的。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听到这句话,他心里多少也放下了点对曹玮的戒备。 没错,曹玮的身手是很唬人,但他可是警察,而警察,是配枪的! “不过太可惜了。如果以后你有这个想法的话,完全可以再来找我。警队对于社会上的人才一直求贤若渴,我也由衷的希望警队大家庭中能出现你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 “承蒙关照了。对了,黄警官,档案室在哪?” “二楼走廊尽头。不过,那里毕竟是警方的机密档案室。而你到底只是一个外人,就这么过去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黄永华貌似善意的提点,而曹玮则是干脆的摇起了头。 “我可不打算进去。一屋子快要发霉的资料可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是打算跟阿仪打个招呼。昨天下午走得太急,玩得太晚,把车子落在法院那边的地下停车场了。我刚买的大玩具,可不能便宜了那些偷偷摸摸的窃贼。” 这话说得黄永年呼吸都是一顿,但他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好奇的模样。 “哦,新车?什么型号的说来听听。我对这其实也挺感兴趣的,不过就是年纪大了,有些不好意思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玩了” “雅马哈几年前刚在北美上市的重机车,1200四冲程v缸发动机,怎么,黄警官也对这个感兴趣?那有空我带你去山上跑两圈?” “机车?这个还是算了吧。” 仔细的打量了曹玮一眼。年轻、帅气,据说资料上还有着含金量极高的国际竞赛奖项。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妥妥的高级知识分子,社会地位斐然的那一种。可就这么一个理当文质彬彬的象牙塔学子,却表现出如此狂野的一面,这实在是让黄永年感觉到有些吃惊。 “真的看不出来啊,曹先生。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好像是国际竞赛的金奖得主。这个竞赛的含金量挺高的,好像说单凭着这个奖项就可以敲开很多国际知名大学的大门。当时我还在想,你这样文武双全的人会是什么样,或许知性的一面会更多一点。但我还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有这么的狂野?” “男人嘛,总是要追求一点刺激的东西。成天带着一副同样的面具示人,那也太没有意思了不是。正所谓四轮承载肉身,两轮承载灵魂。骑着这种重机车,在风驰电掣中放飞自己一把,把自己压抑的天性给释放出来。这种事情一想,难道不是很有趣吗?” 曹玮随口一说,但是却让黄永年忍不住眼中一亮。而只是稍微迟滞了片刻的,他就在脸上挂起了一个热情的笑容。 “你说的对,男人有时候是要释放一下自己的天性。有机会我一定要跟你去见识见识这种感觉!” “会有这个机会的。”嘴上扯出了个笑容,曹玮则干脆把目光转向了楼梯口。“就在这上面是吗,往左还是往右?” “我带你去吧。负责看管的警员不认识你,可不一定会让你过去。” 仿佛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就拉进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黄永年热情洋溢,领着曹玮就向着档案室走去。 沿途遇上了不少警察。虽然有些好奇曹玮是哪从蹦出来的,但没人多嘴问上这么一句,顶多也就是冲着黄永年打上一个招呼。 看得出来,他的人际关系处理的不错。最起码的,不至于像是这间警署的署长一样,被手下的人背地里挂上个麻烦鬼的外号。 “黄警官和同事的关系不错吗?我看大家好像都对你挺客气的。” “人吗,最重要的就是相互尊重。我也是从小警察爬上来的,当然知道当警员是个什么感觉。你尊重他们,他们才会尊重你。一层皮而已,没必要把自己看的这么高。我们到了” 最后一句哪怕黄永年不说曹玮也能看到,因为陈静仪就坐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翻看着资料。 看到他们两个,陈静仪眉头猛地就是一皱。然后立刻的,她就强迫着自己低下了头去。 这个动作有些太明显了,不过曹玮很快就替她做起了掩饰。 “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吧,我承认我是来晚了一些,但你也不用这么甩脸给我看啊。” 嘴上这么说着,曹玮还径直的走上前去,有些讨好似的给捏起了陈静仪的肩膀。 不轻不重的温和力道再加上纯阳真炁的和煦让陈静仪很快就松懈下了紧绷的身体。她此刻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以立马就摆出了一副好像耍小脾气一样的神色,冲着曹玮翻起了白眼来。 “闭嘴吧你。有空说这种废话还不如帮我搭一把手。” 这种明显亲昵的态度在让档案室里的一众警察忍不住肚子里泛酸水的同时,也是让黄永年眼光瞬间变幻。 不过表面上他并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装作不经意的凑了上去,并且随意的就往桌子上的那些卷宗扫了一眼。 “还在看这些老案子的记录?我说过,作为专业的案件分析人员,你要知道的是既然当年没有能从这些卷宗里找到线索,那么眼下也未必可行。所以与其在这里面耗费力气,不如想着多找一点其他的线索。因为找到了新线索,才能像是找到关键的节点一样,把这些零碎的拼图给拼凑起来。就这一点上来说,你可没有什么长进啊,阿仪。” 第九十七章 忽悠,接着忽悠 黄永年说起这话来完全就是一副教育式的口吻。当然,他也有资格这么说就是了。 陈静仪从加入警队的时候就是她的属下,哪怕说是现在,他也依然是她的上级。 这是个非常微妙的关系,哪怕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就这么把自己撂在陈静仪的身边,也到底是太过于危险了一些。 曹玮倒是能探究到他的一些想法。他的目的可能并不仅仅只是时刻观察着陈静仪的动静那么简单。他似乎是有着一种培养她,引导她,让她找寻自己,并且始终让自己游离在这种暴露边缘的想法。 一个疯子才会有的想法,但就他的身份而言,这似乎并不奇怪。毕竟一个内心里已经癫狂的如同怪我,你根本指望他能保持基本的理智反倒是有些不切实际。 陈静仪并没有搭话,既是不想,也是不敢。 她担心自己一说话就会暴露。这满腔的仇恨并不那么轻易就能压抑住的。所以这个时候曹玮则抢先一步的张开了口,满嘴跑起了飞机来。 “抱歉,这是我提议的。因为当我听阿仪说她因为一些陈年往事而一直纠结于一个案件,我就对她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那就是我或许可以试着用数学的方式帮着她梳理一下这些线索。” “数学的方式?” 乍一听曹玮的说法,黄永年首先的一个感受就是有些发懵。 虽然说他的确算得上是高智商人才,但数学这种专业性极强、门槛极高的学科可真不是一般的高智商能够玩得转的。 他引以为豪的智商放在数学界,也就是个入门的水平。再加上他十五六岁就加入了警队,从未接受过这方面的系统教育。所以面对曹玮的这个说辞,他倒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是一个差不多的反应。 “你是在开玩笑吧。” “不不不,这当然不是玩笑。数学的思维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通过最理性的数字运算来进行推断的。所以只要我们按照数学逻辑建造出一个数学模型,再将所有的线索当做变量代入进去。然后按照函数的方式进行计算” 曹玮感觉自己说得很通俗,但是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这依然是天书一般的概念。 其催眠程度不下于上学时期的数学课堂。哪怕说黄永年已经极力的去辨识和判断,但在曹玮顺手抽出了一张纸,用一大堆在他眼里如同鬼画符一样的公式和数据写了满满半页纸并配上了一个函数图之后。他到底还是选择了放弃。 “这可真是大开眼界?如果这种方法能够得到推广的话,恐怕世界的犯罪破案率都会达到一个新高。这可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说出这样的排场话,一方面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做最后的试探。黄永年到现在还拿不准曹玮说得是真是假。虽然本能的判断,这只是一个泡妞的手段,就跟很多人会通过耍魔术来吸引那些女性的目光一样。但他不敢全然的笃定。 因为曹玮到底是获得过相当耀眼的成绩。在这方面,他的确是天才没错。所以他只能试探,通过曹玮的表情和回答来判断出这东西的真假。 而曹玮,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露馅。 “没那么简单。想要做这种级别的运算,首先需要一个足够发达的大脑,能够将这种抽象的思维转化为切实的数据。然后,就是要有足够的证据作为数据来支撑。” “我也是听说这种类似的案件发生过很多次才会生出这种想法的。而想要复制这种情况,除非你们能找到一批数学家随时为你们提供定制服务。但这种事情,如果你们是cia或者克格勃还有可能,普通警察,还是不要有这种幻想了!” 这话说得有些吹嘘的意思,但因为扯出了cia、克格勃这样的谍报组织,黄永年还真不敢肯定他这话说的完全就是大话。 总之在心里绷紧了一根心弦,他佯作遗憾的就点起了头来。 “原来是这样?那太可惜了。不过不管怎么说,都要见识一下才对。有结果了,一定要通知我!” “一定一定。” 嘴上笑着应了一声,曹玮稍微揉了揉陈静仪的肩膀,就低着头对她说道。 “你在这里继续找资料,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这个时候你要去哪?” 陈静仪皱眉,但还是低着头反问。而对于这个问题,曹玮则是挑起了眉,有些夸张的说道。 “当然是去把我的车子搞回来啊,姐姐。刚买了一个星期我还没骑热乎呢。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些古惑仔,好歹也是花了一万多刀呢。” “奢侈随便你吧。” 隐约猜出了点曹玮的心思,陈静仪心中一乱,但到底还是很好的掩饰了下来。 这是个聪明的表现,曹玮很满意。而当下他也是微微一笑的,就以一个亲昵的口吻说道。 “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估计中午之前就能回来。到时候找个好点的酒店吃个午饭?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当警察是挺辛苦的没错,但也不至于说这么虐待自己吧。你这样下去,估计以后连孩子都要跟着饿肚子了。” “滚啊。” 虽然明知道曹玮是故意这么说,但陈静仪还是有些恼得面红耳赤,咬着牙就喝骂了起来。 曹玮嘿嘿一笑,自然是顺势溜走。而也是直到他消失不见之后,跟陈静仪关系最近的几个同事这才跟着八卦了起来。 “阿仪,可以啊。你这不声不响的,居然学会了老牛吃嫩草了!” “看起来才十七八岁,而且人长得帅,智商高,又有钱。简直就是金龟婿啊!阿仪,这你可不能错过了啊。” “闭嘴啊你们。有时间在这废话,还不如帮我多干点活!” “行,干活。早点干完也好早点让你去和你的小男朋友约会不是吗?” 几个人嘻嘻哈哈,变着法的调戏着陈静仪,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只有陈静仪自己注意到了,黄永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跟着曹玮一块不见了。 内心里忍不住的绷紧,但陈静仪始终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她牢记着曹玮刚刚给她的一个暗示。 等!以揉捏肩膀作为掩饰,悄悄地在自己肩膀下写下了这么个字。陈静仪随即也是猜出了他想要引蛇出洞的想法。 引蛇出洞,是需要诱饵的。而把话说得那么明堂,甚至还和自己表现出这样的亲昵,曹玮摆明了是要自己亲自来充当这个诱饵。 这很危险,陈静仪心里明白。她不明白曹玮到底是哪来的这个底气,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但眼下她只能等待。 而就在她有些心急如焚的这个关头,另一边,林风却是有了新的发现。 手拿着一个罗盘,在护法童子的指引之下,林风此刻已经是来到了一间公寓的住户门前。 有些老旧的公寓住户稀少,整个内部的装修也是有些破破烂烂。这是因为这里曾经出现过凶杀案的缘故。 香江人向来迷信,对于这种晦气的事情从来都是避之不及。所以除非说是穷到实在是没有其他地方选择,否则但凡是有点经济实力的人都会主动避开这种特殊的地方。 而此刻,林风站在大门跟前,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有着猫腻。 “阴气怨气汇聚,还有生人活气。如果是这里没错的话,那么恐怕里面还有其他的受害者!真是孽障!” 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关注这个偏僻的角落。林风手上对着罗盘一指,嘴里也是一阵念叨的,立马,就有小孩嘻嘻哈哈的动静凭空响起,然后一缕阴气顺着大门的锁孔钻入,一阵咔咔声响之后,房门立刻就吱呀作响的打了开来。 “乖!”对着自家的护法童子安抚了一句,林风往腰上一搭,握住了自己的配枪,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向着内里探索了起来。 房间内虽然老旧,但有很明显的翻新痕迹。一层厚厚的隔音棉铺满墙壁和地板,让整个屋子几乎与外界隔绝的,恐怕任是里面的人再怎么大吵大闹外面都不会有任何的察觉。 这让林风确定自己是找对了地方没错。因为一般人肯定不会做这种设计,只有那种贼巢才会有这样的布置。 眼下是上班时间,虽然猜测那个真凶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林风还是做好了应急的准备。而他越是深入,就越是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常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顶多也只是会觉得这个屋子里有些阴气森森。但在他眼里,这个屋子里却是人影幢幢。 十几个女性的阴魂此刻就游荡在这间小小的居室之中,惨白的眼睛带着怨气和麻木,正死死的盯着林风这个突然的闯入者。 “好大的怨气,可怎么会?” 手里攥着一张黄符,林风竖指一顿,黄符立刻燃烧。两个黄巾甲胄、手持斧钺的力士立刻跨界而来,哼哈声响之下一股凶煞戾气扑面而来,当场就让这些女性阴魂吓得噤若寒蝉,忍不住的就开始退缩。 这道神兵神将护我法身符算是林风的压箱手段,也是他这一门的底蕴所在。 哪怕说是旁门左道,大茅山脉也是流传数百年之久的法术流派。从初代祖师至今已经是积攒了不少的家底,而这两个黄巾力士,就是他这一门世代以香火供奉的神将。 危机之时,只需一纸符箓,就可以将这两位神将自祖师法坛跟前请来。斩妖除魔,捉鬼镇煞,无往而不利。 林风也是见得眼下鬼物众多,这才动用了这种压箱底的本事。可是如今护法神将在侧,他仔细一打量,却是又发现了不对来。 第九十八章 魔窟 “奇怪,这些阴魂怎么不太对劲?” 林风作为标准的老江湖,对于这些妖魔鬼怪可谓是门清。而他之所以一看到这些女性阴魂就下意识的放了个大招出来,则完全是因为这些阴魂的特异。 和寻常寿终正寝的亡魂不同。眼下这些阴魂一个个横死非命,再加上身前受尽虐待,可谓是怨气冲天,戾气惊人到了极点。正常情况下都不用等到头七,但凡里面有那么一两个八字阴一点的,怕是一夜之间都能直接化作厉鬼回来索命。 林风怕就怕这一点,十几个索命厉鬼杵在一起,哪怕是他也会感到棘手。但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些个阴魂此刻仔细看去,却是并没有那种化为厉鬼的感觉。 怎么?改吃素了?不是林风心里埋汰那些秃驴,而是他觉得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那些个秃驴的身上,他们也未必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可是杀身凌虐的大仇,没有佛陀的那种割肉喂鹰的觉悟就别想着能放下。可眼下,这十几个阴魂一个都没有化作厉鬼的意思,只是这么纠缠不去。这要说她们一个个的都是菩萨的心肠,那也太离谱了不是。 林风心中生疑,手上却是直接将一面铜镜自身上挎着的布袋中取了出来。 这铜镜满身精黄,背后有八卦阵列、风雨雷电之形,正面则有龙盘虎踞之像。打磨的铮亮的镜面只是往那些个阴魂上一照,立马就有赤黄光芒涌现,宛如龙吸水一般的,就把这些阴魂给吞吸了进去。 这些阴魂完全只有本能,并无灵智。所以尽管天生就对这光芒感到惧怕,但到底是不知道怎么逃脱的,只能这么一一被他收服起来。 而将这些阴魂收服起来之后,林风一张符纸往镜子上一贴,再一看宝镜背面那隐隐生光的八卦卦象。一双剑眉立马就挤成了一团。 “真是怪事。明明阴气怨气深重,却偏偏少了那么点意思,欠了几分火候。以至于将变而未变,一身灵智反而消磨殆尽,魂魄都逸散了个干净。这也不是什么风水上的凶煞之地,难不成那凶手身上有什么辟邪镇鬼、吞食阴煞的宝物,或者干脆他就不是什么凡人?” 林风凭借经验,只能这么猜测。而这么一想,他立马就又是提起了几分心来。 罗盘中的指针拼命颤动,一个劲的把他引向墙角处的一座冰箱。那是护法童子在对他做着指引。而尽管心里面有着预期,但一把拉开冰箱,看到里面那一个个被封存在瓶瓶罐罐中,宛若收藏标本一般的舌头,林风还是脸色一个铁青的,一嘴钢牙直接咬得嘎嘣作响了起来。 真实看到和脑子里设想的到底还有些区别,以至于说尽管他已经清楚了这凶手是个人皮禽兽,但骤然看到这么些玩意,他心里还是生出了一股近乎暴虐的情绪。 虽说是正儿八经修持戒律的道士,但面对如此禽兽,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了一破杀戒的想法。 一张符纸将陈母的吞贼魄摄走。林风一边心绪翻腾,一边也是小心翼翼的向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而刚要推开卧房,耳边突然间的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动静。凭借经验,他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了卫生间的位置上。而也是直接掏出配枪的,他轻轻一推就把卫生间的大门给推了开来。 一阵受惊的声音传来,他立马闪身冲入,枪口直指躲在角落中的人影。而就在他准备先发制人的时候,眼前情况却是让他脸色一变的,立马就把枪口给抬了起来。 里面是人没错,但是却不是什么凶手。而是四五个衣着单薄,被锁链捆在一起,一脸惊慌模样的女孩子。 看模样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脸上却全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朝气。一脸宛若受惊小兽般的惊恐,以及眼睛里死灰一般的麻木颜色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是忍不住的心疼,而满身的斑驳血印、淋漓伤痕则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毫无疑问,这些孩子一定是被凶手绑架过来的。这让林风在心痛至于也是忍不住的一阵侥幸,幸好他来得及时,否则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 没敢犹豫,他立马就压低了身子,换上一副颜色的对着这些女孩温声安抚了起来。 “别怕,孩子们。伯伯我是警察,我是来救你们的。别怕,我现在就救你们出去。” 他说着,就要走上前去。但这些个女孩也不知道是到底是经受过了什么样的折磨,以至于说面对一脸善意的林风,她们根本不敢露出一点欢喜的颜色,只是相互紧簇着的,拼命就向着角落蜷缩了过去。 林风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常年折磨下养成的一个应激反应。而这种反应在让他心中更加愤怒的同时,也是逼着他不得不在一张长年绷着的老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乖,乖啊。别怕,伯伯真的是来救你们的。听伯伯的,等下跟着我一起从这里出去。你们很快就能安全,很快就可以和你们的家人父母团聚了!” 也许是他话语里的某些词语戳中了这些孩子的神经,也许是他的善意到底是让这些孩子们感受到了。尽管还是那种不发一言的状态,但这些孩子们到底是停止了躲闪,开始犹犹豫豫的向着他张望起来。 眼见得有转机,林风心里也是一喜。而他刚打算趁热打铁的多说上几句安抚的话,脑后却是突然一阵风声响起,一把利刃趁着他没有防备,向着他的脖颈就飞速袭来。 到底是被眼前的这些孩子给吸引了主意,林风终究是有些疏于了防范。而眼看着这一刀就要刺破他的喉咙,躲藏在他背后的那个人影就要得手。 突然之间,空气中仿佛是有无形之物猛地一颤,然后就只听一个男人忍不住尖声痛叫的,整个人都一下子漂浮了起来。 林风脸色一阵青白,回首之间,眼中已是按捺不住的流淌出了杀意。 没错,他是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来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完全没有了防备。倘若有人在这个时候施展出类似于天眼通的法术,那么就能看到林风的身后,一个黄巾力士正在对着这偷袭的人影怒目而视。 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宛若一个巨人一般的力士此刻正一手抓着这偷袭者的胳膊,宛若捏着一只小鸡一般的那么当空一举,直接就把他扯在了半空之中。 而他的力量也极为惊人。这人影虽然瘦削,但从身体轮廓上来看倒也称得上一句精悍。可就是这么一个精壮的身子,只是被这力士随手一捏,就听到骨骼一阵咔嚓作响的,他的整个手臂都已经是被捏成了烂泥一般的形状。 大茅山派的护法神将,自然不是寻常人可以。而这样一个伤势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完全足以让他丧失战斗力。可眼下这人,却也不能以常人来等闲视之。 尽管失手受擒,但这高瘦家伙在大声痛吼的同时却也依然是在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利器。而这模样,浑然不是一个遇到超自然力量的普通人该有的表现,反倒是有些像是一只身陷囚笼之中的困兽,正在拼命的做着困兽之斗。 林风死死瞪了他一阵,脸上没有抓获凶手的欣喜。反而是一双眉头越发的紧蹙了起来。 他能大致的分辨出这人的年级,苍白瘦削的脸庞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模样,而这模样可不是那凶手该有的特征。 要知道,这是一桩将近二十年前的凶案缠延至今的结果。二十年前,这家伙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几岁大的,拖着鼻涕的孩子。总不能说他当年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做下了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吧。 所以他必然不是真凶,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旁从者。可如果他是那个旁从者,那么真凶现在又在哪里? 林风有些心潮迭起,他是恨不得当场就把真凶给捞出来,将他直接大卸八块的。一个修道者能有这种深沉恨意属实罕见,但此刻的他已经是只想着要念头通达,也是顾不了这么许多了。 “说!你是谁?这里的主人在哪里,那个干出这种事情的畜生在什么地方!” 心中一念之下,那抓握着瘦削男人的力士手上力气又是加重了几分。这让这瘦削男人越发痛苦的同时,也是让他直接咧开了嘴的,开始嘶哑大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他是谁,居然还能找到这里?呵哈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我劝你最好说出来,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能够让你后悔现在没有出声!” 林风可不只是个警察,他还是个道士。霹雳手段他有的是,所以他这话自然是说的掷地有声。 此刻多少也是有些意识到了林风的不凡,这瘦削男人也是忍不住的一阵低头沉默。而就在林风觉得,这人应该会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老实实的说出真凶身份的时候。却只见这人猛地一声怒吼,却是直接回手一刀,一下子就把自己受制的手臂给齐肘砍了下来。 心性之狠辣,动作之果决,绝对是让人瞠目结舌。而林风这边还在震惊于这人的凶残本性,那一边,这一刀砍断自己手臂的狠人却是猛地一个龇牙,露出一嘴尖牙利齿的同时,满眼血红的就向着林风发起了冲刺。 这模样已然非人,而林风则也是陡然察觉到了这家伙身上的一丝妖性。 似人非人,似妖非妖。但不管如何,此人在他眼里都已经是自寻死路到了极点。 手上一指,手持斧钺的力士随即便是迎面扑杀了过去。而林风此刻也是面沉如水,眼中寒光已然是化作了刀剑一般。 “妖孽,受死!” 第九十九章 揭露身份 陈静仪的等待并非是没有结果的。很快,她的手机就传来了呼叫声。 糟糕的信号让她不得不靠近窗口,而刚一接通电话,她就听到了林风给她传递过来的消息。 幸存的受害者,被击毙的帮凶,以及藏有大量证据的犯罪现场。这一系列人证物证加在一起,已经说可以是把黄永年给钉死在棺材板上,但,陈静仪到底还是有些不安的感觉。 因为林风还告诉了她一个特别的消息,那就是真凶很可能不是人。 从伦理道德上来说,他的确不是人,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事情,他某种程度上已经和禽兽无异。但林风并不是从道德的角度上去批判,而是单纯的表述着字面上的意义。 不是人?这话让陈静仪很难相信,但是却有不得不相信的理由。因为在亲眼见识过母亲的亡魂以及神话中的鬼神之后,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早已经是发生了改变。 非人之物是否存在,对于她来说并不算是疑问。可一想到打算引蛇出洞的曹玮以及真的被他给引出去的黄永年,她的内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忐忑了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不能再等了。 当机立断之下,陈静仪立马就绷起了脸,对着自己的同事们就开始发号起了施令。 “阿文,你和两个伙计去永丽街和一个叫做风叔的前辈接应一下。他刚刚捣毁了一个凶手的老巢,击毙了一名从犯,并且营救出了五六个被绑架多年的少女。从行动队叫人控制现场顺带呼救护车过去,要快!” “阿明,跟我去找朱警司申请逮捕令!” 她突然的动静让原本还在搞着八卦的同事们非常不适应。光是听就能听得出来,这个案件非同小可。 不仅仅有被击毙的从犯,还有被绑架多年的多个少女。妥妥的严重案件,可他们却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这下意识的就让他们以为这是某个糟糕的愚人节玩笑。哪怕说眼下并不是愚人节。 “阿仪,别搞了吧。你刚刚才给麻烦鬼甩过脸色,这回要是再去和他开这种玩笑,小心他真的给你弄小鞋穿!”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一句冰冷的反问,直接让这些警察脑袋上像是被浇上了一盆冷水一样清醒过来。 他们到底是警察,该有的职业素养并不或缺。所以一旦确定这不是什么玩笑,他们一个个的立马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我这就去,阿城,你去行动队。阿彬,叫救护车啊快!” “从哪蹦出来的这么大的案子?而且居然还有被绑架的少女,我们也没有收到人报案啊!” 虽然多少有些手忙脚乱,但这些警察到底还是凭借着足够专业的素养将一切行动有条不紊的开展了起来。 而陈静仪此刻虽然是一个面沉如水的表情,但不断加快的脚步还是显示出了她内心里遮掩不住的焦躁。 快一点,再快一点。曹玮你个小混蛋,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并不知道这一系列插曲的曹玮此刻已经是来到了自己停放机车的地下停车场里。这里环境空旷,光线阴暗,仅有的一点照明还闪烁不定,实在是一个天然的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之前停车子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感觉,但眼下来了这么一手引蛇出洞之后,他感觉自己要是那条蛇恐怕也会忍不住的选择在这里动手。那么,蛇会动手吗? 侧耳倾听,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似乎他的这一番打算全然只是一个凭空的臆测。但他可不觉得黄永年会是那么良善的人。 讲道理,他表现的已经具备足够的威胁性了。 手里面捏着一套能够把你给揪出来的系统性办法,并且还和你暗地里盯着玩养成的小白菜打得火热。 不管是从自身受威胁的程度,还是他作为一个变态那狂热的占有欲来看,他都没有理由放过自己的才对。 哪怕说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揉捏的柿子,但总归也要尝试一下不是?你可是警察,有枪。背地里打黑枪对你来说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吧。 心里面虽然一阵腹诽,但曹玮还是装出一副平常模样的,直接发动起了自己的机车。 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响震耳欲聋,让人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随之剧烈的跳动。而还没有等曹玮挂上档,油门一拉的飞驰而去。他旁边水泥柱的阴影里就已经是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你说的寻求刺激就是这么个玩意?听起来确实很不错?” 怎么,鱼上钩了?心里忍不住的一阵纳闷,虽然有些奇怪这家伙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但表面上曹玮还是那副寻常的模样,顶多是有些惊讶的表情。 “黄警官?你怎么在这?怎么,感兴趣?你要是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体会一下。” “不用了,我不适合这些。相比较于这种野蛮的机械,我倒是有更好的寻求刺激的办法。” 嘴上一阵轻笑的,换了一身西装的黄永年直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而看着端坐在机车上只以诧异眼神看向自己的曹玮,他摇了摇头的,就感慨了起来。 “其实我对你这种人并不反感。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愚昧、麻木的家伙不一样。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懂得享受和品味生活的人。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其实挺像。所以如果不是说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的话,其实我们是可以当一对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的。”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黄警官?你这是在警告我?” 将车大灯调的曝亮,并且毫不客气的就对准了黄永年的方向。曹玮嘴角一挑的,眼神也是逐渐变得玩味了起来。 “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且的,我也是在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一个留下遗言的机会。” 径直的抬起了手,黄永年用一把黑星直接对准了曹玮。而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曹玮的表情也是渐渐漠然了起来。 “你要杀我?黄警官,我应该没有怎么招惹到你吧。” “严格来说,我们萍水相逢。并且就像是我之前说的那样,你和我是一类人,换个情况,我们应该是能做朋友的才对。但,你出现的不是时候,我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年的一幕好戏,可不能让你这种突然的第三者给搅黄了。所以,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了!” “所以,你就是阿仪追查的那个凶手?阿仪会当上警察,并且一直坚持着找寻那个真凶,也是你在暗中捣鼓的?” 曹玮突然的反问,让黄永年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不过很快他就哂笑了起来,并且一点也不吝啬的就对曹玮夸奖了起来。 “你果然很聪明,居然能猜到这些。没错,是我!” “你居然承认了,我还以为你会百般抵赖呢。” “没那个必要。况且,我也不喜欢说这种无聊的假话。我一直坚持的一个游戏规则就是,我从来不会否定别人对我的指控。包括阿仪。” “这些年,我一直在支持她追查杀死她母亲的真凶。我资助她上学,以一个社会好心人的身份鼓励她当上警察,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这一个几乎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姑娘,能不能揭穿我的真实身份。” “因为她真的很特别,你知道吗?” “不是那份继承自她母亲的美丽,而是她从小就展现出来的那份聪颖和理智。你可能很难想象,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在亲眼目睹自己母亲躺在血泊里的时候,居然能强忍着没有掉下眼泪,而是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想要以天真来蒙混过那个一直注视着她的凶手。” “那不是我第一次关注她了,但那个时候的她还是让我感觉到了惊艳。所以我对她选择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培养方式,我希望自己能像是一个辛苦栽培的园丁一样,浇灌出一朵截然不同的美丽花朵。但我希望的是她自己盛开,而不是有其他什么人帮她绽放。而你不好意思,你越界了!” 黄永年以一副平淡的语气陈述着,就好像是在讲述一个温情脉脉的故事。但这故事属实有些刺耳,以至于曹玮一个按捺不住的,直接就嗤笑着的嘲弄了起来。 “恕我直言,黄警官。你看过心理医生吗,难道就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心理变态?” “你觉得我变态?这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太过于冷漠了吗?” 语气虽然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但眼神里,黄永年已经是变得有些癫狂。 “在我小的时候,我觉得人和人的关系是可以一辈子的。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我觉得我可以和她当一辈子的朋友,形影不离。但是你知道吗,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她居然离开了我,原因居然是她找到了更要好的新朋友。” “有了新朋友就可以忘掉旧朋友吗,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我质问她,拿着石头狠狠的敲着她的脑袋。砸了十几下!当我发现她不能动的时候,我开始慌了,我只能把她给丢进河里。那个时候的我惶恐不安,我以为很快就会有警察找上门来。但是,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是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所有人都把她遗忘的干干净净。” “而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是病态的。人根本不知道珍惜和重视别人,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 “我要把那些可爱的孩子从那些不知道珍惜她们的白痴身边带走。我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一个血的教训。然后就是,我要创造出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珍视她们,而她们的眼中也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 “我会比他们的父母、亲人好上一百倍,一千倍。我会给她们这个世界上最真挚的关心和爱护。我这样做,难道错了吗?啊!” 第一百章 异变突起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心理变态都不会觉得这是他们的错。你吗,顶多只能算是其中的一个典型。我并不觉得奇怪就是了。” 曹玮一句话就让黄永年忍不住的眼角抽动,并且直接就流露出了一份阴狠的神色。 “果然,你和那些人是一样的。你们根本就不能理解” “省省吧你。你这思维逻辑要是人人都能理解,那么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别的不多说,香江再修二十个监狱都不够用。要我说,香江的法律简直就是扯淡。你这样的人不拉去枪毙根本就是浪费粮食和空气。搁在古代,千刀万剐就是你最合适的下场。” 满满的嘲弄,曹玮是一点也不在意的刺激着黄永年的神经。而黄永年起初还有些恼怒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的,他却是又平静了下来。 “野蛮的思想。不过无所谓了,因为你再怎么呈口舌之利,也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我只要把扳机一扣,你不还是个死人?” 径直的向前走了两步,黄永年的枪口距离曹玮的脑袋已经算是咫尺之间。 手枪的有效射程并不算是长,所以越是接近目标,其精准性和杀伤力也就越大。这是一个多年老警察的经验,而黄永年也并不忌惮于这么更加靠近一些。 枪快还是手快,这是一个不需要考虑,而他也根本不会去考虑的问题。只是,曹玮显然是和他有着不一样的答案。因为在这个时候,他面对着这黑洞洞的枪口,反而是对着黄永年露出了一个满是玩味的笑容。 “你就这么确定你能一枪干掉我?就这么点的距离,你要是一枪不中,那么等下死的可就是你了!” “那我们可以赌一赌,看看是你的拳头更快,还是我的枪更快!” 黄永年不为所动的回答道。尽管说他很清楚曹玮的身手了得,但是他对于自己的枪法也是有着十足的自信。 两人都是自视甚高的性格,所以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有半分示弱的意思。他们只是彼此盯着对方眼睛的,静静等待着适合一决胜负的那个时刻。 这让场面变得非常的诡异,仿佛声音都已经消失了一般,只留下了两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响突然传来。而完全就是神经反射下的下意识动作,黄永年立刻就扣动起了手里的扳机。 嘭的一声,火光绽放在眼前。但曹玮却已经是一个脑袋倾侧的直接避开了子弹的弹道。 这声音是他发出的,在彼此神经绷到最紧张的那个时刻,是他直接按动了机车上的喇叭。而这堪称出奇制胜的举动则让黄永年根本没有能料想得到。等到他扣动了扳机,他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是错失了自己最后的机会。 油门一紧之下,1200的强劲引擎直接迸射出了近乎澎湃的强大动力。而曹玮在一脚撑地,双手猛拉车把的同时,也是将整辆机车给高高拉举了起来。 三百多公斤重的机车在这个时候瞬间就变成了一只出闸的猛兽,一头无比暴躁的公牛。足有二十多公分宽的前轮自下而上,直接撞击在了黄永年的身上,在一阵仿佛是生肉被敲打成烂泥一般的动静之中,直接就把他整个人给冲撞的向后高高抛飞了过去。 这可比单纯一拳锤过去要刺激的多,也致命的多。 试想连曹玮这样身手的人都要费上好大力气才能重新将这只机械猛兽给安抚下来,那么几乎是被这辆重机车当头碾过的黄永年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曹玮有这个自信,但是他却不想让傲慢遮蔽住自己的双眼。所以把车子随手一停,他就向着躺在地上的黄永年走了过去。 黄永年此刻的情况绝对不妙。他的整个胸骨都塌陷了下去。那无比沉重的一击碾碎了他的骨头,也很有可能把他的心肺也给撞得稀烂。 如此沉重的一个伤势,足以让任何人都陷入到濒死的弥留之际。黄永年看上去似乎也不例外。 口中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的他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而在人体最重要的心肺功能也差不多停止了运作之后,他更是连搬动一根手指头的力量都开始欠缺。 和曹玮想的一样,胜负已定。对此,曹玮只是注视着他那一双依旧还保留着阴狠,但却已经是止不住开始瞳孔扩散的眼睛,轻飘飘的吐露了一句。 “看样子是胜负已分,便宜你这个变态了。” 一个必死之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曹玮说完这句话之后扭头就走。可是刚一扭头,背后就是陡然一阵针扎般的刺骨寒意。 本能的警醒之下,曹玮瞬间一个前扑。而就在他做出了这个动作之后,一只狰狞的利爪已经是贴着他的后背的,从水泥柱上擦了过去。 分成三指,趾爪有如剃刀一般的利爪剐擦着水泥质地的石柱,却是愣生生的在上面剐蹭出了几道森然的爪痕。而曹玮愕然之下猛地一回首,却是看到一只利爪从黄永年的后肩上探伸了出来。 “我叼你老母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 他以为黄永年只是个心理变态。但现实却毫不留情的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因为眼下黄永年已经直接越过了变态的这个范畴,而开始直接的向着一个妖魔、怪物的形象发生着最为彻底的转变。 属于人类的躯壳已经是彻底被撑破,贲张的肌肉直接鼓胀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然后就是从肩胛骨上探伸出来的两只畸形利爪,也是将他原本的手臂直接取代。 人类的五官开始变得狰狞,眼角被拉的奇长,鼻子直接凹陷成了两个孔洞,而大嘴则干脆变成了蛇蜥一般的宽阔吻部。其中的隐约可见的森然獠牙足以让人望而生畏,成为故事中能止住小儿夜啼的惊悚存在。 这是黄永年上半身的造型,而下半身。他的整个躯体则完全变成了一副粗壮的蟒蛇一般的造型。 双腿合并成了一股,粗壮的肌肉层层箍扎,肉眼可见的充满了暴力。除了说没有蛇类的鳞片之外,这一条巨尾和那些故事里的巨蟒没有任何的区别。而假使要是被这么个玩意给裹缠上了,那么后果绝对是可想而知的惨烈。 如此惊人的转变,让曹玮也是忍不住的一阵瞳孔收缩。显然哪怕说是对于他而言,这个玩笑开得也着实是太大了一些。 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引蛇出洞的引出了一个变态凶手,可哪里能想得到,这个凶手摇身一变的,居然变成了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 连头夹尾保守估计能有三米多,就这么个体型,就这个尊荣。放在恐怖电影里当主角那也是一点都不掉份。 而对上这么一个存在,哪怕曹玮自负一身本事,这个时候也是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 根本顾不得和此刻的黄永年寒暄,曹玮一把跨上机车,油门猛拉之下的瞬间就绝尘而去。狂躁的轰鸣声代表着他此刻想要逃之夭夭的心情。和这种东西放对,还是交给那些更加专业的人士吧。 但既然已经是显露出了自己的本来样貌,黄永年自然是不打算让曹玮这么轻易的离开。 浑身的蜕变刚一完成。他两只利爪直接往水泥柱和天花板上一抓,然后粗壮的下半身一个曲腾蓄力的,整个身躯立刻就好像是飞射出去的箭矢一般,于呼啸声中的就向着曹玮紧追了上去。 而别看他此刻的体格惊人,速度非但不慢,行动起来却也是格外的矫捷。 曹玮一路飞驰的同时,也是在极力的做着机动性的规避,想要让那些摆放在停车场里的障碍物来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但黄永年连扑带跳,仗着一双利爪能随时勾抓在水泥墙壁上,他却是如履平地一般的将这些障碍物一一越过,并且不断的就缩减起了和曹玮的距离。 眼看着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就在眼前,曹玮下意识的就想要再加上一把油门。但黄永年这个时候却是猛地一抓地面,粗壮的尾巴一个抽打之下,直接就把一辆日系小轿车给抽射了过来。 这日系的小轿车再破,那也是小一吨的分量。而这么个玩意一路翻滚着,直生生的斜切入停车场的地下入口,曹玮还真不敢在这个时候玩什么暴力飞跃的,将自己连人带车的一头撞上去。 他是肉长的,不是铁攒的。这种明显是找死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干。所以只能是一个大大的甩尾漂移,他将车头一调的就驶向了其他的方向。 这种大型地下停车场肯定不止一个出口,他没有必要在这里死磕。可是想归这么想,他却忽略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这么大的一个地下停车场,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搞什么鬼?谁家的扑街仔,搁这么空的停车场里还能翻了车?你当这是你家开的啊,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你不掏个十万八万出来的你就别想走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来自于停车场的管理人员。手持一个手电筒的他显然是来者不善。 但,他再怎么来者不善也比不了此刻的黄永年。灯光照射之下,他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黄永年的存在。而黄永年此刻已经和蛇瞳无异的眼睛也已经是死死盯上了他。 让一个普通人看到他的真实身份,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在这个管理员吓得屁滚尿流,连尖叫都失了声,只能手脚发软的在地上磨蹭的时候,他已经是挥舞着自己的利爪的,直接就扑腾了上去。 而就在这时,爆裂的轰鸣声却是再度响起。 第一百零一章 力战妖魔 咆哮的机车奔驰而来,炽亮的灯光让它在这一瞬间几乎是变成了双眼通明的狂暴猛兽。 一个陡坡起飞之下,将近一百八十迈的速度让其沉重的身躯更是如同是插上了翅膀一样,一瞬间的就和半空中的黄永年撞击在了一起。 重机车的沉重分量再加上这已经飙升至了极致的速度,这一撞击的力道绝不亚于一场惨烈的车祸。而作为这场车祸中的受害者,黄永年纵使已经是非人的模样,但到底也还是被这沉重的机车于半空中拖拽着,于轰隆巨响声中的一头就撞进了一辆白色面包车里。 车体框架直接被巨大的破坏力撕裂的扭曲变形,断裂的钢铁更是不知道有多少直接插进了黄永年的身体里。 鲜血和机油混合在一起,流淌了满满一地。大半身躯都已经是没在了车厢里的黄永年看起来是一副不知生死的下场,但曹玮可不敢那么确切的肯定,这就一定能要了他的命。 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到最后一刻才惊险的完成了跳车动作的曹玮眼睛死盯着黄永年的方向,嘴上却是在对着那个管理员大声的呵斥。 “还愣在那干嘛,赶快走,去报警啊!在这发愣,你是不是活够了啊!” 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回过了神,车库管理员直接鬼哭狼嚎一般的跑掉。曹玮也顾不得考究他到底会不会去呼警察,神经紧绷的他眼下只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黄永年的身上。 “起来,别搁那装死。我知道这一下弄不死你!” 黄永年的利爪颤动,手上一个用力的,就把破碎的车厢整个扯成了两半,然后不急不缓的就从其中站立了起来。 “你看出来了?” “没,我就是诈你一下。” 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曹玮活动了一下身子,也是直接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之前骑着机车都被撵成那样,眼下没了这个代步工具,再想要逃跑属实是有些过于理想主义。他到底还没有怂到那种只会逃跑的地步,所以眼见事不可为,他也是直接就做好了亡命一搏的准备。 黄永年此刻的状态也并不算是好,沉重的撞击让他的身上一片血肉模糊,锋利的玻璃和钢铁碎片更是遍插他的身躯,让他浑身鲜血淋漓。 地上的一大滩血迹就是由此而来,而就这个出血量来看,他怎么也该算是个重伤才对。可就他的精气神来看,他距离重伤似乎还有着一段距离。 这个形态的他生命力顽强的简直是超出常理。而这也是让曹玮忍不住的就困惑了起来。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诈我?你倒是机警。但我实在是不太明白,明明都已经快要跑掉了,你为什么要回来?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回来就是天堂有路,地狱无门。跟自寻死路没有什么差别吗?” 黄永年伸出了细长的舌头,舔了舔脸颊上的伤口。浑黄的眼睛里适时的流露出困惑的神色。而面对这种神色,曹玮龇着牙的桀然一笑,手指一指,却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黄永年的蔑视和不屑。 “因为这就是老子跟你这种玩意的最大区别!” “老子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且老子永远也不会去做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生之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种连人都不算的玩意怎么可能懂这样的道理!” “满嘴的仁义道德又怎么样,到最后不还是死人一个!” 仿佛是被刺痛了某根神经,黄永年瞬间就狰狞了脸色。而也是半个字都不愿意多说的,他利爪一伸,就将仿佛是刀枪一样的锋锐指爪向着曹玮就猛戳了过来。 这一爪估计是能穿金洞石,但曹玮却是浑然不惧。 练拳从来先练胆,不管对手如何,在这生死搏杀之际,他都是没有半点怕的理由。所以保持着一份古井无波的心态,他脚下一错的就避开了黄永年的这一爪,然后手上一搭,整个人瞬间纠缠而上,然后掰着黄永年的胳膊肘就开始发起了力来。 这是攻其要害的手段,因为曹玮看的很清楚,就黄永年如今这个能砸烂钢铁的变态体魄,和其硬碰硬的正面交战属实有些不智。 虽然是真正意义上的练武之人,但这可不意味着他就要把自己练成一个傻子,连个最基本的变通都不知道了。武艺,说到底了是一门搏杀用的精细活。扬长避短,攻敌要害才是这门技艺的精髓所在。 虽说已经不成人样,但只要是个生物,身体的结构往往也都是大同小异。黄永年手臂粗壮,肌肉嶙峋。稍微一看就能看出来其中粗壮的骨节交错所在。所以这么一掰,只听咯嘣两声的,他的整个手肘关节就已经是被曹玮给拆卸了下来。 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再加上手上的剧痛,让黄永年一下子就为之色变。而还没有等他把另一只手给伸过来的,曹玮垫脚就是一蹿,扭腰摆胯之下,双腿直接连环出击,铁鞭一般的就是抽打在了黄永年的脸上。 四象拳的青龙之形矫健如龙,变幻莫测。讲究的就是一个刚柔并济,进则如雷霆霹雳,退则需隐介藏形。 所以根本不看这一击结果的,他触之即走,一个闪身的就退避到了黄永年的身后。 而黄永年这边脑子里尚且有些嗡嗡作响。虽然说非人的体魄让他没有被一下子连脑瓜都给抽爆开来,但骤然被这么重击之下,他到底还是有了些浑浑噩噩,天旋地转的感觉。 但出于一种近乎兽性的本能,他首先就觉得不能这么单方面的挨打。所以也是强忍着脑子里的晕眩,他直接把自己的利爪像是大斧一般的就横扫了开来。 这一下自是威力惊人,说是擦着就伤碰着就死一点也不为过。可曹玮早已经躲到了他的身后,而以黄永年的身体构造,还没法做到一甩手之下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横扫的地步。所以自然击之不中。 而曹玮也不打算给他任何喘息余地的,箭步一蹿,飞跃而起。抬腿一落直如战斧重劈而下,万钧力道瞬间就已经是重重叩在了黄永年的天灵盖上。 黄永年一身痛吼,蛇形下肢本能的就屈伸抽射了上来。曹玮虽然是有所察觉的,但到底是来不及做出躲闪。 只能说是立马侧身的做出了个双手交叉的回防姿态,然后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已经是如同炮弹一般被抽射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曹玮的身躯重重砸落在一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巨大的冲击力不仅让汽车的整个前脸瞬间塌陷,也是让曹玮忍不住内腑震痛的就咳出来一口老血来。 这感觉可不是一般的够劲。换作普通人,恐怕已经是个筋骨碎裂,内脏破碎的下场。但曹玮多年打熬的筋骨帮他撑过了这一关,而纯阳真炁先天化生的无穷妙用也是让他很快的就回过了劲来。 不敢有任何的停留,手上用力一撑之下整个人立马往后翻腾。这个动作自是非常的及时,因为此时黄永年已经是用自己的蛇形巨尾狠狠的抽打了下来。 汽车的整个前置发动机部分瞬间被重击成了干瘪的一坨。零星的机械碎片摩擦着黄永年的皮肉,却也只是让他变得越发癫狂了起来。 “去死,去死,给我去死!” 他猛扑而下,高高隆起的肌肉剧烈收缩之下,让原本脱了臼的胳膊也被强行纠正了过来。一双利爪随即大开大合,一通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猛烈攻势,简直就像是要把曹玮给当场撕成碎片一样。 曹玮默不作声,只是屏气凝神的不断的做着躲闪的动作。 就好像一片风中摇曳的树叶一样,屡屡的险死还生,和死神擦肩而过,简直就比在高空上走钢丝还要更加的刺激。 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黄永年虽然是非人怪物,但是他的体力也不是无穷无尽。 一番猛攻取不得有效战果之下,他的内心里已经是忍不住开始浮躁了起来。而越是浮躁,手下的动作就越是用力。一阵狂轰乱打过后,他的动作已经是逐渐的变形,呼吸声也开始变得如同风箱一般的剧烈。 曹玮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抓住机会,进步向前。手肘一曲首先就是顶在了黄永年的手腕处,两相较劲,以点破面之下,却也是立马就让黄永年的手腕发出了咔嚓作响的骨骼碎裂声。 随后仰身一躲,让黄永年的另一只利爪几乎是贴着自己鼻子的擦身而过。然后手上一抓,一个如同翻身上马的动作之下,他身体骤然回旋的,就好似神龙摆尾一般一脚就向着黄永年的侧脸飞踢了过去。 这一击势大力沉,正中靶心之下直接就让黄永年的狰狞面目都瞬间呆滞,满脸的血沫横飞,连尖锐的牙齿都给踢飞了几颗。 曹玮得势不饶人,抓着黄永年的手臂就是一个奋力拖拽。黄永年意识混沌之下,身子当即就被拽的前倾。曹玮则趁势上前,手肘曲伸之下,整个手肘就好像是纵马疾驰而来的大枪一样,一击正中黄永年的心脏。 力道之大,让曹玮的手臂都是一阵脆响。而黄永年的胸膛更是直接爆裂,再强劲的肌肉也是独木难支的,整个的就凹陷了下来。 一口腥臭热血喷口而出,黄永年只觉得自己脑瓜子里完全就是一片懵然。就好像是大脑都已经被这一下冲击的宕机了一样,他此刻已然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而曹玮可不会给他机会,抬手一劈,手上已经是成虎爪之势,向着他的喉颈要害就已经是狠狠招呼了过去。 龙爪掏心,猛虎断首,杀身绝命,就在今朝!任你是妖是魔,又奈我何? 第一百零二章 外援进场 战斗仍在继续,厮杀犹自正酣。 曹玮到底是低估了黄永年的生命力,哪怕说他那一抓几乎是把黄永年的咽喉都给扯了下来,但依旧是没能对黄永年造成致命性的结果。 黄永年顽强的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拼命的做着困兽之斗。而曹玮则化身为了老练的猎人,借由着精湛的技艺和复杂的地形,开始了和黄永年玩起了游斗。 表面上看,优势在他。因为眼下的他顶多只是点轻伤,而黄永年这一身遍体鳞伤的,说不准拖都能把他给拖到死。 但,曹玮不敢这么乐观。因为他能注意到黄永年身上的变化。 一种诡异的力量似乎正在作用于他的身体,使得他的那些伤口正在以一个虽然缓慢,但是却切实无疑的方式一点点的进行着修复。 虽然说坚信着质量守恒定律,他不觉得这种修复会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但眼下这个情况,他可拿捏不准黄永年到底是付出了一个怎么样的代价。 假如说他的这种消耗是以燃烧自身细胞寿命为代价,那可就扯淡了。 除非能打得黄永年细胞承受濒临极限,不然曹玮还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有办法的把他给置于死地。而且最关键的,黄永年能够消耗得起,自己可不一定。 他可不想把这场厮杀变成拼阳寿的游戏,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也是越发的在心里念叨了起来。 “说好的报警,人呢?还有陈静仪,你要是再不来,这家伙我可真就招架不住了!” 要不是一口吐沫一个钉的性格,曹玮早就可以抽身而退了。之前或许是黄永年想要杀他灭口,可眼下,却是他愣生生的拖着黄永年,不给他一点逃命的机会。 单就对陈静仪的承诺而言,曹玮都觉得自己已经是是仁至义尽。但这要是再这么下去,他可就不敢做任何的保证了。 也是刚想到这一茬的,车库外面就已经是传来了乌拉乌拉的警笛声。这让曹玮和黄永年两人的神色都是一变,黄永年当下蛇身一曲,将自己整个电射弹出的,就要抓着车库吊顶上的那些管道顺势逃离。 但曹玮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蛇尾巴,在五指一扣,深深嵌入其皮肉的同时,也是并指一戳的就向着他的腰身关节猛戳了过去。 对垒了这么久,他差不多已经是把黄永年的周身要害给掌握了个清楚。脑子里就像是有一个清晰的模型一样,他的每一次运动,以及运动时周身肌肉的运作规律都已经是清楚的映照在了他的脑海里。 以这个模型参照现实,他可谓是把黄永年拿捏的死死的。所以这一击虽谈不上多么致命,但神经要枢的剧痛之下,还是让黄永年一个抽搐的,整个身躯都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黄sir,这个时候想走,是不是已经迟了。” 暴力毁灭肉体,言语毁灭心灵。曹玮并不是纯粹的莽夫,他当然知道言语有时候也能起到不下于刀剑的作用。 比方说此时此刻,光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就已经是让黄永年心态失衡,而自己再这么一刺激的,自然也就会让他更加的乱了分寸。 这可是在亡命搏杀,冷静的头脑可是比什么都重要。而要是在这个时候乱了方寸,那黄永年可就离死真的是不远了。 这个道理黄永年心里也明白,但是他却根本没法改变这个局面。曹玮这有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纠缠让他直接就是进退两难,而也是满心愤恨的露出了一嘴尖牙利齿的,他冲着曹玮就直接嘶声尖叫了起来。 “曹玮,难道你一定要拼一个你死我活吗?” “你死我活?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眼下这个情况我只要再拖延上那么几下,你就要陷入到重围之中。到那个时候死路一条的只有你,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把话说到这样的一个地步,黄永年心知这中间已经是再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所以也是眼中瞬间流露出癫狂神色的,他大吼一声的就翻转了身子,再度向着曹玮扑了过去。 厮杀仍在继续,而与此同时,陈静仪也已经是带着一众同事,率先的开赴了过来。 “所有人都听着。目标黄永年,原东九龙警署刑事情报科总督察。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他和十余起恶性凶杀案件有着直接关联,并且也在他名下的房产内搜寻到了数名未成年受害者,并击毙帮凶一名。” “此人凶残成性,再加上常年藏身警队都没有能被发现马脚,足以证明他在心性上的狡诈和敏锐。所以面对这种凶徒,一定不能掉以轻心。所有人都要穿着防弹衣,并且携带武器。一旦目标有反抗行为,允许将其就地击毙。明白吗?” 临在车上,陈静仪还不忘大声的向着所有人重复了一遍案件的严重性。而即便说这里面的大多数人眼下还处于一个震惊的状态,毕竟他们真的很难想象,往日里那么好说话的黄永年背地里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凶残成性,丧尽天良的凶徒。但是作为警察,在事实铁证面前,他们也只能抛开这些无谓的私情,选择了遵从命令。 “yes,ada!” 一行人检查完装备,把车辆往车库的出入口一堵,就紧锣密鼓的向内搜寻了过去。而他们这刚一出现的,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就已经是从出口边上的垃圾桶里钻了出来。 “阿sir,阿sir!我要报警,我要报警啊!” “什么人,把手举起来!” 这边刚把心给提起来,那一边就突然间窜出这么一个家伙。有人当场吊转了枪口,一个情急之下差一点就扣动了扳机。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这个突然钻出来的家伙心里也是害怕。他立马就举起了手,然后嚷嚷着就叫起了无辜来。 “阿sir,自己人,别开枪。我是好人来着的,我是来报警的。” “别动,站在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刚被吓了一跳的警察连忙的厉声质问,在这时候,他们可不敢肯定这人会不会是黄永年的同伙。 而这人也是不敢耽搁的,毕竟他也怕这枪一不小心的就走了火。所以也是如同倒豆子一般的,他立马就手舞足蹈的回答了起来。 “阿sir,我是这座停车场的管理员啊。刚刚是我报的警!这底下有个怪物啊,还有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家伙正在和那个怪物在底下打架。噼里啪啦的,好像要把这整个停车场都给拆了一样” “阿sir,你们要给我做主啊,我这条小命刚刚可是差点就被那个怪物给弄没了啊。” “靠,你是不是吃药了!” 这话别说是警察了,换做是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过来都会本能的产生怀疑。 怪物?什么怪物?马上都二十一世纪,你跟我说怪物?你怎么不说这底下有终结者呢? 唯独陈静仪听到这话提起了个心,因为她想起来了林风的警告。 林风说黄永年很可能不是一个人,但他到底是什么,林风也是没法肯定。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其实很难让人相信。但见识过了鬼神,陈静仪自然没法把这当成是无稽之谈。 她再度绷紧了心弦,但是却不能却步不前。因为她很清楚,曹玮还在里面。尽管知道曹玮的身手本事了得,但面对一个怪物,她可不敢有太乐观的想法。 “所有人,go,go,go!罗姐,留下来看守入口,顺带联系阿文,让他赶快带着行动队和林风警官过来!” 下达了指令,陈静仪一马当先,带队就冲进了车库里。而一进车库,几个警察立马就傻了眼。 “我靠,搞什么飞机啊?这是地下车库,不是什么拆迁现场?”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满是疤痕的水泥墙壁,一地被打砸的仿佛是破烂一般的各式汽车,以及仿佛是恐怖片现场一样的满地血迹。 哪怕根本摸不清楚这里面的状况,但一看这个场景,他们也能本能的判断出这里面的情况怕是非同小可。 心里面有些打鼓,所有人都忍不住望向了陈静仪。而陈静仪此刻的目光却是放在了一辆倒在地上的机车上。 雅马哈重机车!她清楚的记得这是曹玮的大玩具。而眼下这个东西既然在这里,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 轰隆!远处的车库拐角突然传来剧烈的响动。这让陈静仪心里一慌,同时也是立马就招呼了起来。 “快、快、快!有伙计在里面,快点去帮忙!” 帮忙?什么人需要帮忙会是这样的响动。 一群人满心费解,但是却不敢坐视自家伙计在里面一个人拼命。一行人一咬牙,连忙就跟在了陈静仪的身后。而他们刚露头的,就听到了一个人的大喊声。 “小心!” 曹玮从墙角里蹿跃而出,一把抱住陈静仪的就向着一边飞扑了过去。 而在陈静仪刚刚的位置上,半个已经成了稀巴烂的车架横空砸下,巨大的动静让几个警察心里一颤的,当场就有些屁滚尿流的躲闪了开来。 “阿玮,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看到曹玮虽然浑身狼狈,但好歹是没有什么生命上的危险。陈静仪在一颗心落进肚子里的同时,也是忍不住的追问了起来。而对此,曹玮脸上当即就是一阵龇牙咧嘴的古怪表情。 “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知道,黄永年那个家伙怎么会变成这么个玩意了呢!靠,这孙子又想跑!” 一听动静稍缓,曹玮立马就猜到了黄永年的意图。他可不打算给黄永年这样的机会,所以整个人原地一蹿,他又是向着隐没在角落里的黑影追逐了上去。 陈静仪一咬牙,连忙持枪跟上。而这刚一转过弯的,她立马就震惊的变了颜色。 第一遍零三章 二段变身 “这到底是什么鬼?黄永年呢!” 看着眼前这和曹玮纠缠、厮杀的怪物,陈静仪忍不住就是一阵失神。尽管已经是猜到了某个可能,但骤然看到那个已经纠缠了她半生的黄督察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她还是一时间百感交集了起来。 她看到了黄永年,黄永年自然也能看到她。而说真的,这当真是黄永年极不愿意面对的一个状况。 对于陈静仪,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玩一个类似于养成的游戏。陈静仪既是他的目标,也是他精心培养的一个作品。只是这个作品眼下还不是完工的时候,所以他是一点也不想在陈静仪的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 而眼下他只能祈祷陈静仪没有能看出来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是一份侥幸的心理。或许理智告诉他,自己已经暴露了。但出于生物的某种本能,他到底还是存有了这么一份念想。 但,陈静仪可不会给他这样侥幸的余地。很快遏制了自己的杂念,陈静仪抬枪一指,对着黄永年就大声地喝令了起来。 “黄永年,你的事情已经暴露了!立刻投降,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被人戳穿的感觉可不好受,厮杀之中的黄永年瞬间身形一顿,冲着陈静仪就露出了个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显然还没有做好被揭穿的准备。但不论是曹玮还是陈静仪都不打算给他准备的机会。 抬腿一记冲天脚,曹玮一脚正中其下巴。刚猛的力道直接将其下颌骨踢成了粉碎,并且更是余势不减的几乎要将其整个颈椎都给生拔出来一样,让他巨大的身躯都止不住的后仰倾倒了起来。 而陈静仪趁机,更是直接扣动了扳机。 之前的喊话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可不代表她真的有想要让黄永年投降的意思。按黄永年的罪名,他被抓最多不过是终身监禁。而陈静仪要的可不是这样一个结果。 血债血偿,这才是她想要的。 所以这个时候她表现的自然是无比果决。而枪声一响,之前还犹犹豫豫的警察们自然也不能再拖拖拉拉下去。 不管之前的动静多么超乎他们的想象,眼下这自家伙计都已经和对面交上锋的,他们怎么样也都要做出点行动才行。可刚一持枪杀入,眼前的景象还是吓了他们一大跳。 一个身高一丈,半人半蛇,满身鲜血淋漓的怪物立在那里,绝对的震撼人心。以至于有人脸上一抽的,当场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我叼你老母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黄永年,你已经被包围了,你是跑不掉的!”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如此大庭广众的情况下暴露出黄永年的真实身份,简直就和公开处刑无异。 而她之所以做这样一个举动,为的就是在肉体上毁灭他的同时,也在心灵和社会层面上给他以致命的一击。 黄永年已经是感受到了这一击的分量,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的他面对周围这一圈或是惊恐、或是异样,甚至还带点嘲弄和戏谑的眼神。一瞬间就有了一种被扒光了衣服一般无地自容的感觉。 这感觉可要比刚刚被踢碎了下巴,同时还身中几枪的剧痛要来的刺激。以至于他立马就有些慌张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并且极力的就否认了起来。 “不,我不是。我不是黄永年,我不是黄永年,你们认错人了!” 这纯粹是欲盖弥彰,本来那些警察还有些不大相信。毕竟眼前这个怪物的模样真的让人很难相信他曾经会是个人。但他自己这么一说,本来的不信也立马变成了肯定。 “我靠,这家伙真是黄永年,他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你应该说,只有这种怪物伪装成了人的模样,才有可能做下这么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事情才对。黄永年,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想承认吗?你已经败露了!不管今天你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整个香江也都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你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死死的盯着黄永年的一举一动,曹玮在截断他所有退路的同时,也是毫不客气的对着他进行着进一步的心灵打击。 攻心为上,他并不担心自己言语上的刺激会让黄永年发狂。因为即便他发了狂,在自己以及周围这么多只枪的威胁下,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下场。 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反而说如果他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那才叫糟糕。因为你根本不敢肯定,他会不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杀出重围,然后在潜伏一阵子之后,继续去祸害其他无辜的人。 曹玮可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同样的,陈静仪也不想,她只想在这个时候杀他而后快。所以在看出了曹玮的意图之后,她也是立马就冲着黄永年警告了起来。 “没错,你已经彻底输了!你的老巢已经被我们给端掉了!你的同伙还有那些被你绑架的女孩都已经被我们找到了!黄永年,你已经身败名裂。总局已经发出了通缉令,你无路可逃了!” 这样的一番话,到底是让黄永年回过了味来。而眼神骤然之间变得凶狠起来,他冲着陈静仪就已经是嘶声发起了质问。 “你们早就知道了?你们他妈的在演我?” 这事由不得他不这么想。因为不管怎么看,陈静仪出现的都太过巧合了一些。尤其是这一连串的变故之下他连反应都没有来得及就已经是被逼到了绝路。要说这里面没有一个严谨的计划,那真是打死他都不相信。 “没错,我们就是在演你。” 脸上摆出了个胜券在握的表情,曹玮一字一句,直接敲打起了黄永年的心灵。 “我们早就猜到了你可能是那个凶手,所以我们也早已经开始围绕你做起了调查。你的过往,还有你用来关押那些无辜少女的地方,我们都已经调查的明明白白。而为了迷惑你,我们也是故意在你面前做出来了还不知情的假象。” “你被我们给蒙住了不是吗?不然也不可能我随便一说,你就悄悄的跟到了这里。” “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啊。我本来还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心理变态,但谁能知道,你的本质居然会是这么丑陋的一个怪物。话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反正都要死了,你也干脆痛快一点,省得让别人连个验尸报告都不好写不是?” “你,该死!” 从来都是自视甚高,不然黄永年也不会有胆子栖身警队这么多年来。而就是这么一个自傲的人,如今却被曹玮给耍得团团转,以至于身败名裂,离死不远。这自然是让他对曹玮生出了一万分的怨恨。 曹玮!曹玮!他从来没有恨过这么一个人,因为在他看来,都是因为曹玮,他才会有这么一个下场。 陈静仪是他看着长大的,她有什么本事黄永年心知肚明。他不觉得陈静仪有那个能耐扒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除非说他自己愿意暴露出马脚,否则陈静仪绝无发现他的可能。所以,这一切只能是因为曹玮。 只有曹玮这样的聪明人,才能从那些蛛丝马迹中找到自己的存在,也只有他,才能布置下这么一个针对自己,把自己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地的陷阱。 心里面忍不住的佩服,但佩服之后更多的还是痛恨。以至于说咬牙切齿的凝视了曹玮一阵,黄永年却是突然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来。 “你想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好,我满足你的好奇心。正好我也要让你知道,别以为你们就能吃定我了。想要让我死,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黄永年的嗓子里就猛地发出了嗬嗬的声响。 听起来像是便秘,但实际则不然。因为曹玮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异样的波动。 就好像是从他的身体里裂开了一个间隙,然后从这间隙里面直接就喷涌而出了一股阴暗、污秽且混乱的洪流一样,这让他体内的纯阳真炁本能的就生出了反应。 “什么玩意?” 心里还在诧异着,但黄永年的躯体已经是发生了改变。 原本鲜血淋漓,满是伤痕的躯体在这诡异力量的作用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并且的,他的躯体开始进一步的异变,而且很快就变化到了一个越发畸形可怖的程度。 脸部开始急剧的拉长,眨眼间就变成了宛若鳄鱼一样的奇长大嘴。手臂急剧拉升,本身就已经够凶悍的两只利爪很快就变成了蜘蛛那样的节肢造型,撑着他越发壮硕的身躯,直接弓成了一个匍匐行动的模样。 这还不是最吓人,最吓人的是他居然在胸腹之间又裂开了一张大嘴。并齐的骨头向着两边张开,宛若利齿一样相互交错开合,而一条条触须样的玩意则是不断在其中喷吐,如同舌头一样,让人光是看上去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 这玩意的丑陋可怖已经超出了人类能接受的底线,哪怕曹玮在看到这么个东西的时候都是忍不住的毛骨悚然。自然就更不要说这些只能算是平常人的警察了。 眼睛一阵发直,浑身忍不住的哆嗦。面对这仿佛是来自于噩梦中的怪物,这些警察完全是下意识的就扣动起了扳机。 五六把点三八齐射,好歹也是打出了一层弹幕效果。但这作用吗,只能说是寥寥。 子弹最多陷入到黄永年的皮肉之中,肌肉稍微一个用力的,就将弹头从肌肉里挤了出来。而他也不是打不还手的性格,胸腹处的大嘴一张,一声诡异的尖叫骤然回荡,却是让所有人连同曹玮在内,都有些止不住的迷乱了起来。 什么玩意?你二段变身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特殊技能的? 曹玮体内纯阳真炁自发涌动,却是将他的心神自迷乱中拉扯了回来。而他刚一清醒,就看到黄永年正向着边上一个警察做起了飞扑。 其速度之快,让曹玮根本无暇救援。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怒喝却是骤然传来。 “孽障,尔敢!” 第一百零四章 黄巾力士显神威 伴随着林风的一声叱喝,空气中陡然一荡,却是两个黄巾力士直接破空而来。无形的斧钺前后交击,霎时间就把黄永年逼入到了绝境。 这突然的情况让黄永年昏黄的瞳孔骤然一缩,而他到底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所以即便这一击当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还是大嘴一张的,就猛地向着眼前的黄巾力士噬咬了过去。 如同鳄鱼一样的大嘴同样也具备着鳄鱼那份惊人的咬合力。黄巾力士悍不畏死的一斧头劈下,却是正好被他一口钳在了嘴里。嘎吱作响的牙齿摩擦声,数不清的牙齿崩裂,刺耳的几乎能让人头皮发麻。但不管怎么说,他这一嘴算是挡住了前方那黄巾力士的挥击。 但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 后方的黄巾力士将手中大斧用力一挥,无形的斧钺有着不下实物的锋利与沉重,在黄永年的一声闷吼之中,就已经是将他的粗壮巨尾给整个的剖分了开来。 一时间血涌如瀑,而后腰之上骤然多了这么一个深可见骨的斫痕。也是让黄永年下肢一软的,就要往地上瘫倒下去。 这就是这两个黄巾力士的老练之处。虽说是林风以符箓将他二人给召唤过来,但是这却并不意味着他二人的动作就要完全受到林风的控制。 作为数百年前大茅山派祖师在战场之上收伏回来的两个百战兵魂,这两个黄巾力士在世代受大茅山派传人供奉的同时,也早已经是和这种妖魔鬼怪有过不下百千次的争锋。 所以一经召唤,根本就不需要林风如何指点的,他们自己就能凭借着经验想出对付这种异类妖魔的招数。 眼下就是一招再朴素不过的合击路数。当前一斧直劈首脑,就要是逼得这妖魔务必要倾力招架。这不招架,一斧头劈开脑颅,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只有上西天的份。 而假使你招架了前面,却也是挡不住后面。 这一击不逼首脑,却是直击腰身要害。因为这世间大多数有形生物到底是要靠一条龙骨大椎才能灵活自如的。一斧头劈开这里,就好像是奔马敲断了腿,燕雀折去了翅,一身行动的本事顷刻间折去了一半,到最后不还是只能沦为他们兄弟俩的斧下冤魂。 这是经验之谈,通常也是无往而不利。但黄永年却终究也不是那种任人鱼肉的货色。 刚一感觉到下肢的瘫软,他心里就顿觉不妙。而也是心中一阵紧迫之下,他胸腹处的那个大口立马一张,随后就是如同功率全开的超大号低音炮一样,巨大的音波瞬间就化作滚滚的洪流,铺天盖地的就迸发了出来。 这声音大的刺耳,大的惊人,大的已经有了如同实质一般的冲击力量。 当前的黄巾力士首当其冲,浑身的黄色甲胄直接被这音波震荡的泛起了一阵阵涟漪。尔后他整个人都像是中了一颗炮弹一样,连手中的大斧都拿捏不住的,一瞬间的就倒飞了出去。 身后的黄巾力士也是一样,只是他的情况稍好一些,最起码没把手里吃饭的家伙给丢掉。 要知道,这两个黄巾力士可是香火供奉近乎于鬼神一般的存在。而连他们都要在这样的一击面前吃下一个哑巴亏,自然就更不要说周围那些普通人了。 滚滚音波之下,首先就是四周的玻璃齐刷刷的被震碎。然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曹玮和林风,都被这巨大音浪冲击的耳膜震痛,脑仁里都是一阵剧痛不已,以至于很多人都是按捺不住的,直接就大吼大叫了起来。 这种有些癫狂的模样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任由他们这些下去,很多人怕是都要被震成傻子。 林风当机立断,手上符纸一撕,直接往耳朵上一贴,却是一狠心的就封了自己的听觉。 而勉强算是抑制住了这音波的影响,他并指一戳的就是把几个陷入狂乱的警察直接点晕。然后一手一个的,就要拖着他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曹玮也算是看明白了,对付已经二段变身的黄永年,他们这些普通人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不说,还只能帮倒忙。而也是仗着一声纯阳真炁能够抵挡住这音波的冲击,曹玮劈手一掌击晕了身边的陈静仪,然后抱着她的就向着林风追了过去。 两人身手不凡,哪怕是带着几个累赘也不影响他们的行动。几下子功夫,他们就把几个警察给安置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而再回返过来,那两个黄巾力士却还在和黄永年周旋。 黄永年虽然像是随身带了门大炮一样,屡屡都能仗着这一招大喇叭打黄巾力士一个措手不及。但这俩黄巾力士也不是吃素的,一身精湛的战场厮杀术让他们每每都能化险为夷,而两相配合之下,他们反倒是在黄永年的身上留下了不少明显的伤口。 黄永年被逼得如癫似狂,就好像是被一条被堵在了死胡同里的野狗一样。 哪怕说他早已经是心生退意,在因为之前被斩伤了腰肢,行动受到了很大限制的缘故,他到底是没能抓住这个机会的从围堵中逃脱出来。 曹玮和林风的这一回返,当场就让他眼中癫狂更胜。而几乎就是全然不管不顾了一般,他手上一撑的,就迎着两个黄巾力士的拳脚斧钺直冲了上去。 一斧头劈进他的锁骨,他却是全然不顾的,大张着嘴巴一口就咬在了黄巾力士的肩膀上。 可怕的力量从牙齿上迸发,只咬的黄巾力士身上的甲胄一阵阵烟云激荡,连带着那一直以冷酷模样示人的黄巾力士都是忍不住的皱起了眉来。 这算是黄永年第一次伤及到了黄巾力士,但说真的,效果也只是看上去有些唬人而已。他的锋利牙齿根本破不开黄巾力士身上那一层烟云缭绕的甲胄。而黄巾力士也是任由他这样噬咬的,手上沙煲大的拳头一捏,劈头盖脸的就向着他的脑袋招呼了过去。 哐哐几下,黄永年只感觉自己是眼冒金星。他是生怕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脑浆子都要被打得迸出来,所以只能连忙伸手去捉这黄巾力士的拳头。 可等他一抓到这拳头,被迫的和黄巾力士角起了力来,他身后的另一个黄巾力士却是又对他大刀阔斧地操持了起来。 也不怕误伤了队友,这力士长钺一挥,噗嗤一声的就已经是把黄永年的一条胳膊给齐肩斩断。 而眼看着他手上一个翻转,长钺抡起,就要趁着黄永年剧痛挣扎的时候一刀削掉他的脑壳了。突然之间,他整个人却是化作了一道烟云,直接就消散不见了。 不止是他,另外一个黄巾力士也是一样。 哪怕说黄永年咬紧了牙关,被硬生生卸下了一条胳膊的都没敢撒开手来。但他还是抓了个空,因为那和他角力的黄巾力士骤然一变,直接化作了无形。而他一个失重之下,当场就变成了个滚地葫芦。 什么个情况? 别说是黄永年了,就连曹玮此刻的都忍不住的满心费解起来。 本来已经是高作钓鱼台,可以什么都不干的,就这么旁观黄永年被两个彪形大汉给大卸八块喽。但哪想到,眼看着就要到了关键时候,这两个彪形大汉却是突然间掉了链子。 曹玮没法接受,扭过头就对着林风投之以了质问的目光。而林风这个时候也是一脸尴尬的抖了抖手上精光烨烨的黄符,往怀里一收的就小声解释了起来。 “时辰到了这两位护法神将每天只能活动这么点时间,我也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的他们会掉了链子。” “靠,那现在怎么办?” 曹玮有些傻眼,他可不想和现在的黄永年正面硬碰。不说黄永年如今这幅越发狰狞的凶悍模样,光是他那个大喇叭,都让曹玮感觉有些招架不住。 之前那黄巾力士有法力护身,被黄永年大嘴一咬的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他可没有这个本事。这要是被黄永年一个大喇叭弄得一时出错,再被那张大嘴一咬,他就是就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曹玮有这样的顾虑,林风也是一样。论身手他还不如曹玮呢,这要是换他上去,他只会死的更快。 不过没法正面硬怼,不代表他没有别的手段。只见他伸手往兜袋里一掏,当场抓住一大把符箓的,就已经是对着曹玮撺掇了起来。 “师兄,你只管上。我在边上施法照应你,保准你安然无事!” 好家伙,合着你叫我一声师兄,就要这么把我给卖了? 曹玮一时间瞪大了眼睛,显然是在心理上有些没法接受。而看着他们俩这一个个踌躇不前的模样,黄永年却是满嘴鲜血一吐的,直接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来啊,你们不是要杀了我吗?我就在这里,你们俩有本事过来啊!” 他这么说着,还顺手把被斩掉的那一截手臂往自己的臂膀上一戳。而只见一层细密肉芽相互勾连之下,他的胳膊当场就已经是有些藕合在一起的意思。 这样下去还得了?最关键的是,曹玮怎么可以让黄永年这种家伙给小看了。 “嘿,我这小暴脾气!风叔,你确定你的这些符纸有用?” “放心吧,这混蛋死定了,我说的!” 第一百零五章 你被强化了,快上! 林风说这话自然不是信口开河。只见他掐着一张符纸,往曹玮的背后一贴。然后就在嘴里直接念念有词了起来。 “神兵火急如律令,金刚护法卫吾躯。” 这话听起来有些像是当年白莲教忽悠人的意思,但曹玮却是能感觉到,伴随着这张符纸的法力激荡,自己的周身居然还真的形成了一层不可察视的甲胄。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但不管怎么想,也该是要比自己身上这一层衣裳强的才对。 “风叔,你这是” “这是金甲符。一符加身,能让你刀刺不进,斧劈不动。有如金刚甲胄护身,保准这个玩意拿你没奈何!” “这” 曹玮感觉这话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当年义和拳的人对付洋鬼子的洋枪就用的这么个路数。 当年是什么结果,史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所以一听这话,曹玮首先来的不是自信,而是忍不住就有些忐忑了起来。 “风叔,你确定这东西有用?” “我拿我大茅山派几百年的清誉保证!还有” 林风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就是把几张符纸像是布带一样的扎在了曹玮的胳膊和大腿上。 “敬请六丁六甲神,移山转岳大力神。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摄!” “敬请六丁六甲神,白云鹤羽飞游神。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摄!” 话音刚落,曹玮只觉自己浑身分量一轻,好似有一股风托着自己一样,整个人都变得轻灵了起来。 然后手上一捏,骨节劈啪作响,直让那周身的法力甲胄都开始烟云激荡。 曹玮生怕这一下捏坏了这金甲符,只能随手往边上一按。而刚一按到那水泥的墙墩,就只听一阵咔嚓声响,却是整个墙面都被他这一下给按出了个清晰的掌印来。 “我靠,风叔,这又是个什么路数?” 这威力,可比那金甲符摸得见看得着的多。而还没有等曹玮问出声,林风就已经是率先的解释道。 “这是六丁六甲符!能让你力大无穷,神行万里!你现在已经被加强了,不用给我面子,给我往死里扁他!” “好!”感觉自己已经是被套满了buff,曹玮心里豪气顿生的,立马就要上前去和黄永年来个捉对厮杀。只是,刚走上两步,他又掉头走了回来。 而迎着林风费解的眼神,他很干脆的就把手一摊,就要求道。 “风叔,不是我矫情。这东西现在真的不太好下手,有没有趁手的家伙事给我来一个?” “我给你个rpg你要不要?” 哪怕说曹玮是师兄林风都不打算给他面子,板着脸的他就要张口开喷。不过往边上一看,那一大堆好像杂物一般堆在一起的脚手架倒是给了他灵感。 从里面挑挑拣拣的抽了一根铁棍出来,两头黄符一绑,他就已经是念念有词了起来。 “神兵火急如律令,五帝降威,斩灭妖祟,辟邪守正,消魔却非。” 咒语之下,两道黄符自动延伸,就好像两条盘柱之龙一样紧紧箍扎在了铁棒之上,而首尾呼应之下,也是让符纸上的朱砂印痕显透出了氤氲的神光来。 这一套招数连续施展下来,哪怕说林风这样的本事都是一时间有些脚步发虚。而把这已经明显是强化的铁棒往曹玮面前一丢,林风摆着手的就说道。 “不行了,真的一滴法力都没有了。师兄,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了。你争口气,快点锤死这个家伙吧。” “收到!”脚上一颠,将这两米长的铁棒往手里一握。沉甸甸好似握着一根纯钢铁棒一般的分量也是让曹玮稍稍一愣,然后冲着这才身上稍有起色的黄永年就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呐,别说我欺负你啊,黄sir。你有二段变身,我这也有法力加持。这算是针尖对麦芒,正好,我们再战上两百个回合!” “滚啊,你不要过来啊!” 黄永年又不傻,他只是被人敲断了脊梁骨,暂时的有些行动不太方便。又不是变成了聋子和瞎子,连他们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看得见。 一见曹玮拎着铁棒就冲了上来,他脸色一变的就惊恐叫喊了起来。但这个时候,任是他叫破了喉咙,又能有什么用呢! 曹玮神行符加持之下,一步就是三四丈远,迅捷的超乎想象,眨眼间就已经是杀到了黄永年的跟前。 而眼看着他这一棒子当头就向自己打来,黄永年来不及躲避之下,只能是匆忙的架起了自己的手臂,试图硬扛下这么一击。 但噗嗤几声闷响,只见他手臂一折,当场就是骨肉糜烂。 却是连招架都招架不住的,就已经是被曹玮一棒子直扫了下来。 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丝毫的犹豫,因为再进一步就是他的脑袋当场要被砸成个碎西瓜的下场。所以根本不顾自己这身体已经是要濒临到极限了,黄永年胸腹大嘴一张,立马就是一道浑厚音波如同厚实城墙一样的推涌了过来。 曹玮这一棒的势头戛然而止,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被这声波浪潮一拍的,直接蹦飞了出去。 和那鬼神资质的黄巾力士不同。人家那一身是法力魂魄构造,虚实转换皆在一念之间。但他这却是肉体凡胎,实打实肉攒的。 这一蹦飞出去,直接就一头撞在了水泥的墙墩上。而单看这跟炮弹出膛一般的架势,就知道这一下绝对不会好受。 这情况换做平时,少说也是个骨断筋折。但眼下,只见曹玮周身烟云激荡,一层金甲若隐若现之下,别看他整个人都已经是嵌进了墙里,背后大块大块的水泥都已经是被崩的稀碎。但就他本人的感觉而言,这也就跟挨了什么人一记老拳一样,不能说毫发无损吧,也就是个无伤大雅的事情。 手上用力一撑,将自己从墙里整个的拔了出来。曹玮将铁棒往自己身后一负,就再度冲着黄永年发起了冲锋。 神行符加持之下,他整个人都变成了狂风迅雷一般,呼啦啦一阵呼啸的,也就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而如此速度自然也是让黄永年胆战心惊,他匆忙的锁定了曹玮的位置,大喇叭一开的就要先发制人。 但这一嗓子刚吼出去,他却是惊恐的发现,自己眼前居然已经是没有了人影。 人呢? 曹玮将铁棒一拔,却是悍然从黄永年的身后就发起了攻击。 原来他刚刚是闪到了黄永年的身后,一棒子直插地面,如同锚点一般的将自己固定在了那里。而等到音浪过去,这一棒子横扫而出,却正好是黄永年这一口气还没有喘上来的空隙。 黄永年背后又没有张眼睛,心力交瘁之下反应也是要比平常更加迟钝,哪能挡得住这么一招悍然突袭。 而只见那铁棒上赤红朱砂豪光一闪的,整个铁棒就像是通了电一样,带着莹莹光亮,直接就从黄永年的腰身上整个的横扫了过去。 这是曹玮下意识灌注了自己纯阳真炁的一击,也是无意识间的将这道降魔符咒的威力激发到了极致。这样的一击,万万没有失手的理由。 所以也是只见黄永年突然一个呆滞的,然后一声惨叫传来,他整个身子都已经是上下分离了开来。 鲜血暴洒一地,黄永年却没有说就此咽了气。 他这妖魔一般的身躯异常的顽强,哪怕整个人都已经是分成了上下两部分,他这上半身和下半身却也依然是保持着惊人的活力。 上半身竭力的挣扎,两只手臂前后扒拉,却是拖着他的这半截残躯飞快的就开始逃窜。而那后半身,则是无意识的扭动,粗壮的蛇尾四处挥击抽打之下,整个车库内都是一片轰鸣声响。 没了大脑的制约,完全凭借生物本能行事。这蛇尾巴反倒是比刚刚还要更碍事了一些。 左右抽打之下,碰到水泥墙墩,直接就是烟尘漫天,沙石飞溅。而磕到那些个小汽车,管你是什么牌子的玩意,当场就是被砸成了个铁饼饼。 “碍事!” 曹玮有心追上正主,也就是黄永年那个上半身。但却被这胡乱翻滚的下半身给挡住了去路。内心恼怒之下,浑身纯阳真炁一沸,满身符咒顿时豪光迸射,也是让他接下来的动作变得更加暴力起来。 力士挥锤,乱披风。 手拎铁棒一通全然没有章法的疯魔乱打之下,只听一阵阵好似工程作业的轰隆巨响,却是一连百十下的重击,当场就把那粗大的下半身蛇尾砸成了一滩肉泥。 当真是一滩肉泥,只见地面上整个的凹陷下去了一大块,里面满满的血肉糜烂,看上去倒是和绞成了馅的肉泥都没有什么区别。 黄永年根本不敢回头,他光是听就能听得出来,这身后到底是怎么一个惨无人道的事情。 他这个时候只想跑,跑的越远越好。而转眼功夫已经爬出了百十米,眼看着马上就要从这个地下车库里溜出去的。曹玮这边却是一声冷哼,手上铁棒一抬,却是将其当做标枪冲着黄永年直接就掷射了过去。 空气中宛若风雷激荡,刺耳呼啸声中,铁棒瞬间贯穿了黄永年的后背,将他整个的钉在了地上。 而这个时候,黄永年距离出口不过咫尺之遥,抬头就能看到外面的日光。 他当然不甘心,而这不甘心之下,他整个胸腔一裂,大片触须一样的玩意自胸腔里一抽,当场拖拽着脑袋的就开始向着外面一路摸爬。 怪异是怪异了点,速度却是一点也不慢,而曹玮也是一下子傻了眼。 他还真没想到,黄永年居然还有这么一招。 而眼看着黄永年就要逃出了升天,这个时候,枪声却是突然响起! 第一百零六章 香江特警队 开枪的是陈静仪。 这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女人在看清楚眼下情况后所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掏出了枪,然后果断冲着黄永年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点三八的威力永远是感人的,尽管说在她的超水平发挥之下,这一枪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仍是精准的正中靶心。但这么远的距离,点三八的杀伤力已经是拉胯到了极致,以至于说除了将黄永年的脑袋打成了个滚地葫芦之外,这一枪就没有了其他的效果。 黄永年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即便他脑门上多了一个洞,里面嵌了一颗干瘪的弹头。但他还是疯狂地咧着自己的嘴巴,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就蠕动着触须的向着出口拼命的攀爬。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好像上天专门在和他作对,不想要让他逃出这个地下停车场一样。眼看着他就要逃到出口位置,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却是突然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平头,戴着个眼睛,一脸畏畏缩缩的木讷模样,看起来几乎和平常的上班族没有什么两样。黄永年压根不把这个人放在心上,一心逃命的他只把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当做是误闯进来的倒霉蛋。 一看这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当即就把这当做是了一个机会。而也是扑腾着触须就势一跃的,他凌空飞起之下张牙舞爪的向着这个男人扑了过去。 “你的身体我要了!给我去死!” 几乎陷入癫狂的他大张着嘴巴,大有一嘴就要把这个男人脑袋给咬下来的意思。但他并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个男人哪怕是面对他这样的怪物,眼神也始终是保持着冷静。 没有慌乱,也没有见到这种异类怪物的惊讶。就好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仔细看甚至还不难从里面看出一点戏谑的意思。 这可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模样,而曹玮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这才保持了个按兵不动。 当然,他没有随便动作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家伙看起来属实有些眼熟,离着老远一看,就好像是某个已经在歌坛称神的传奇人物一样。 长着这么一个特殊的模样,在这个电影的世界里总不能是一个死跑龙套的吧。虽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光凭他的这幅镇定模样,曹玮都觉得可以赌上一赌。 当然,他赌对了。 眼前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面对着飞扑过来的黄永年,他轻轻一笑,手上寒光一闪,就是一把飞刀瞬间自袖口中飞出,一刀正中黄永年的脑壳。 论威力,普通人甩飞刀的那点杀伤性可能还不如刚刚那一枪点三八。但这家伙这一记飞刀,贯穿性和力道都是十足。一击之下,黄永年的脑壳直接原地起飞,任是他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的,就已经是噌的一声被钉在了一根水泥柱上。 这个时候,黄永年的三个部件都已经算是有了交代。说一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不为过。即便他还在挣扎,但这挣扎也已经是彻底没有了意义。 西装男信步上前,似乎是想要接收这个战利品。但还没有等到他走到跟前去,曹玮已经是先一步的挡在了他的前面。 “这位老兄,你这一句话不吭的就想要坐收渔人之利,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让开!特警队办案,无关人员都给我闪一边去。” 特警队?曹玮倒是知道香江这边是有飞虎队的没错。但好像也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吧。 曹玮没动,只是以目光对陈静仪发出询问。而陈静仪在摇了摇头之后,也是拎着枪的就走了上来。 “黄永年!” 别忘了她可不仅仅是一个警察,还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女儿。眼下终于是得到了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砰砰砰砰根本不顾黄永年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哀求,她对着黄永年的脑袋就死命的扣动起了扳机。 打空了一个弹巢还不觉得满意,重新上弹又打空了一轮。在愣生生的用一把点三八把黄永年的整个脑壳都给掀开,把里面彻底打成一滩浆糊,也让曹玮身上的那个系统有了新的提示之后,她这才骤然的停下了手,然后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呆立在了那里。 曹玮有些担心,但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那个西装男的身上。他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来意,但光从他之前露出来的那一手看,他都不是什么可以小觑的人物。 尤其是,曹玮还隐隐约约的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点威胁。 那是来自纯阳真炁的反应。纯阳真炁无暇无垢的特征让他具备了非常的敏锐性。 之前面对黄永年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是有过类似的感受。但因为之前并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情况,再加上他心里早有成见,所以他也是误把那种对邪恶气息的警示当成是了对这种人面兽心之辈的厌恶。 可眼下,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验,并且面前这个家伙于他来说还颇有眼缘的,他可不觉得这会是什么错觉。 同类?还是说,黄永年的背后有着一个妖物所组成的势力? 出于警醒,曹玮不得不往坏的方面想。毕竟光是一个黄永年就已经是让他使出了浑身解数,这要是再多几个类似的或者更厉害的货色,他可吃不消。 他提防着眼前这个西装男,而西装男也在提防着他。 自己是什么情况西装男心知肚明,而能清楚的从曹玮的身上感知到那种威胁性,这足以让西装男对他提起心来。 事实上,他并没有恶意。不然不会在那个时候选择对黄永年出手,也不会说对陈静仪的这一番举动完全的无动于衷。 只是他的职责就是要把这种属于异类妖魔的案件隐藏在不可为世人所知的阴暗角落里。所以他不得不做出一个表态来。 “看这女人的样子,她应该是和这家伙有仇才对。现在仇也报了,你们是不是可以让开,让我把这家伙的尸体给带走了?” “呵,你想得美。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有什么邪门办法把这玩意给复活过来?还特警队,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香江的飞虎队还负责管这些玩意了。” “不是飞虎队,是特警队!我们是特殊部门,不是你们这些普通人可以打听的!” 西装男皱着眉,强调了一句。但曹玮却是直接嗤之以鼻。 “你唬我啊!” “他应该是特警队的人没错。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眼看着两人的气氛有些僵持,有些颤巍巍,走路都要大喘气的林风这个时候却是扶着墙的走了过来。 “香江这边是有个特警队没错,隶属于不列颠那边的特殊事物调查局。像是这种异类妖魔,一般也的确是在他们在监管没错。” “不过,放任一个异类妖魔潜入警队,一二十年都没有发现还让他犯下这么多罪行,你们特警队也是难辞其咎。这事情我会向协会反应,你们特警队等着我们的投诉吧。” “风老四,你当我是吓大的吗?” 林风这边话音刚落,那一边地下车库的入口就是哗啦啦一大片的走进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家伙。 为首的是一个叼着雪茄的干瘦男人,而他显然和林风是老相识,以至于一见面就直接开喷了起来。 “嘉木?你这个老鬼还没死?真是祸害遗千年!”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被叫做嘉木的干瘦男人信步上前,一边瞪了西装男一样,冲着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一边就直接和林风打起了交道。 “风老四,你说这事怪我们特警队,这我可就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有什么好说道的。这家伙人不人鬼不鬼,一身恶心模样,不是异类妖魔是什么。这东西本来就是你们特警队负责的,眼下他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特警队难道不要给出个交代!” 听他们一口一个异类妖魔的,曹玮心里也是难免好奇了起来。而本着一个基本的求知欲,他也是张口就询问了起来。 “风叔,你们说异类妖魔,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异类妖魔啊?就是对那些我们神州以外妖魔鬼怪的一个统称。这玩意是从那些洋鬼子的地界过来的,什么吸血鬼、狼人,还有眼下这个魔界妖兽,都是异类妖魔的一种。我们神州修士一般不用和这些玩意打交道,但谁让应该和这种玩意打交道的部门玩忽职守了呢?” “风老四,你别血口喷人。这事可赖不了我们玩忽职守!” 林风最后一句话明显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只感觉自己是被中伤了,那个叫做嘉木的家伙立刻把手里面的雪茄一掐,就冲着林风直接抗议了起来。 “哦!这还不算玩忽职守。我记得当年我们说好了的,香江这个地界上,妖魔鬼怪我们协会包了,这些异类妖魔则由你们特警队去负责。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共同维护整个香江的秩序。当初你嘉木可是拍着胸膛保证,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异类妖魔在香江这个地界撒野的。可现在呢?你嘉木说话是当放屁使的吧!” “我” 嘉木心中一恼,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不过也是自知理亏,再加上手下面前,他多少还是要有些基本的涵养。所以也只是脸色稍微那么一沉的,他就压抑着一肚子的火气,好声解释了起来。 “这里面有些隐情,你不知道而已!” 第一百零七章 个中隐情 “隐情?能有什么隐情?” 嘉木这些人的想法林风显然是心知肚明。 无非是觉得97在即,作为不列颠特殊机构下属,早晚是要被撤回英格兰本局的。所以干脆摆烂,好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去恶心人。 至于当年的信誓旦旦,不过只是一些忽悠人的口号。他们到底是不列颠下属的官方机构,而不列颠,那可是有着数百年光荣传统的搅屎棍,指望他们能干什么好事,根本不可能。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外如是。而也正因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林风自然也不会给他留半分的颜面。 “俗世的官僚作风,你就不要拿出来搪塞了。听了只会脏了我的耳朵。我就问你一句,嘉木。当年的协议你们特警队到底还打不打算遵守了。如果你们没这个打算,那么就给我滚一边去。香江这地界,不是没了你们特警队,就治不了这些妖魔鬼怪!” 嘉木能怎么说?他就是心里再想摆烂,也不至于把这种事拿在明面上啊。而且再说,这件事还真的存在着一些隐情。本来他还不打算明说的,这个时候也是不得不袒露了出来。 “风老四,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嘉木就是再不济,也不至于在自己的任上干这种玩忽职守的事情吧。这事真的是有原因的。这个家伙真就不是一般的魔界妖兽!” “哦?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林风不为所动。他这种江湖阅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说上两句话就能忽悠得了的。而也是意识到林风的难缠,同时又考虑到林风在协会里的地位,那是一个举足轻重。所以干脆也是稍作沉吟的,他就对着身后的几个手下示意了起来。 “你们几个去收拾现场,还有记得清除一下无关人员的记忆。” 说是让手下人干活,实际上摆明是有支走他们的意思。这让跟在他身边的几个手下面面相觑,但到底还是老实的离开。 而看着一开始的那个西装男还站在自己边上,嘉木眉头一皱,就直接训斥了起来。 “阿强,你怎么回事,听不懂我说话吗?” “队长,我” “出去,出去!这是机密,你是什么级别?这是你能探听的事情吗?” 完全不管这个叫做阿强的西装男脸上是何等的委屈,嘉木态度恶劣的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让他直接滚蛋了。 这个颐气指使的模样让曹玮看得心中冷笑。 不管这个叫做嘉木的家伙本事如何,反正他的这官架子摆的倒是挺大。就是不知道掰开来之后,他会不会是草包一个。 也是因为刚刚已经见识过了阿强的身手,曹玮先天性就代入了一点立场。毕竟阿强的身手当真不错,而他那样的本事不管是放在哪,都该是受人尊重的才对。 但嘉木,他对阿强呼来喝去的比对一条狗都没好到哪去。指望这样的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曹玮直接就给予怀疑。 当然,嘉木是什么人和他没关系。他还没有无聊到去干涉人家部门的内部问题。而林风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相比较于曹玮只是在心里冷笑,他则是干脆把这幅颜色摆在了脸上。 “阿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你当年那个搭档阿正的儿子吧。我听说阿正临终的时候可是把身后事托付给你了,可你就是这么对待他儿子的?” “风老四,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少在这给我煽风点火!” 似乎是被撩起了什么糟糕的回忆,嘉木脸色一沉,就不耐烦的挥起了手。而看着林风也是适可而止的,他狠狠的一嘬雪茄,就开始吞云吐雾了起来。 “你们抓到的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魔界妖兽。最起码的,不是从我们看管的那几个口子里逃入境的。” “不是从你们那逃入境的你们特警队就没有责任了吗?这么说我要是随便放两个冤魂厉鬼,铜甲铁尸的去不列颠转一圈。只要不是我亲手送过去的,就和我没有责任了是吗?” “风老四,你不要强词夺理。听我说完!” 林风是个什么脾气,和他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嘉木当然清楚。只是他没有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伙居然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一副又臭又硬的茅坑里石头的模样。这就属实是让他有些头疼了起来。 他知道,林风这家伙说得出,做得到。所以也是顾不得打什么马虎眼的。他也干脆就坦白了起来。 “你也知道,魔界妖兽并非是香江的本土产物,哪怕说被殖民了这么百十年,魔界妖兽也最多只是在这里经营出了一点小势力,而不能像是周围其他几个国家那样,直接让魔界侵蚀了冥土,开辟出了通往魔界的裂隙来。” “所以特警队的工作一直很简单。只要看住了布置在香江周围的结界,就可以防止这些魔界妖兽偷渡进来。而我们的进出记录很清楚,里面可没有这样一个家伙的存在。” “呵,你也知道在你们特警队的纵容之下,那些魔界妖兽已经在香江经营出了自己的势力。你们怎么就敢肯定,这个家伙不是那些魔界妖兽搞的鬼?” 林风这话,曹玮能听出来些许的怨气,嘉木自然就更能听出来他话语里的意思。而也是一瞬间拉长了一张老脸的,他直接就不客气的嚷嚷了起来。 “风老四,你别在这没事找事。当年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清楚。元大宗那伙人不过是从半岛那边逃过来的丧家之犬。他们本身就没有多大的威胁性,要的也不过是在香江这个地界苟延残喘而已。” “当年我们两家碰头,可是说的明明白白。是我们双方大多数人的都认可了,只要元大宗这伙人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我们就不和他们为难的。毕竟那时候谁也不想和他那一帮子丧家之犬开战,搞的整个香江生灵涂炭。怎么,这个时候你要拿这个事来翻我的旧账吗?” “哼!养虎为患,我当年是这个意思,现在还是这个意思。” 林风冷哼了一声,倒也是没有继续翻这个旧账的意思。而看着他在这件事上算是松了口,嘉木心里长吁一口气的,也是立马趁热打铁了起来。 “总之,我来之前也给了元大宗电话。他说的很肯定,这不是他的人。最起码的,他的印象里就没有这样一个家伙的存在。” “你觉得元大宗的话可信?” “最起码他骗我们没有好处不是?别忘了,他们到底是丧家之犬,当年半岛一战可是把他们的胆子都给吓破了的。这么多年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突然龇牙不是。况且,元大宗也老了。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了!放任这种不确定因素来破坏我们这几方维持多年的平衡,对他来说难道又有什么好处不成?” 林风不吭声,但也是默认了嘉木的这个说辞。而嘉木刚想要就这个话题说得更加深入一些,可一看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曹玮和陈静仪,他当即就是皱起了眉来。 “风老四。这俩个是什么人?你家的后辈小子?” 这是赶人的意思。显然他并不打算让接下来的话落在曹玮他们的耳朵里。只是林风虽然听出来了他的意思,却并没有赶走曹玮的打算。 开玩笑,他和嘉木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为他得罪曹玮的地步。所以也只是直接的挑动了一下眉毛,他就老不客气的对着嘉木这么说道。 “说话客气点。这一位可是北派全真的曹明昭曹道长,阴世地府在人间的判官行走。要是得罪了他,你可就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的身后事该怎么办了。” “北派全真?判官行走?” 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曹玮身上的这一副造型,不管他怎么看,都只能从曹玮的身上看出来他林风的手段。 这一身请神符篆太鲜明,怎么看都是他风老四的本事。而光从这一点说曹玮是北派全真,他就第一个不相信。 “风老四,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居然学会讲笑话了?现代还有几个明字辈的全真弟子?况且判官行走?你当他是包公转世吗?” “这” 林风也只是从日游夜游二神那里听说,曹玮到底是不是,他心里也没底。当然,他倒不是怀疑堂堂阴司正神,会在这种事情上和他开玩笑。他只是担心,曹玮的本事还没有练到家,以至于说根本就显示不出他地府判官的本事。 这要是让曹玮出了洋相,那他这个多嘴说漏了嘴的,岂不是也要跟着受埋怨吗?他这么一想,当即就是冲着曹玮露出了个抱歉的模样。 “师兄,我不是有意的” “无妨!既然嘉木队长想要见识一下,那么就让他见识见识不就好了!” 论降服这些妖魔,曹玮自然是没有林风来得精通。毕竟光论这种神异的手段,他这个只会物理手段的欠缺的不是一点半点。但要说行使一下判官的权柄,他还真是一点不虚。因为这么多年来,他身上的这个系统还真就没有晃点过他。 系统出品,必是精品。这是绝对的。 而也是带着这股绝对的自信,曹玮双掌一合,眼中顿时幽光一闪的,就已经是大喝了起来。 “阴司鬼差何在!” 第一百零八章 曹玮的声音不算是大,但是这一句话落在在场的一众人耳朵里,却是一阵震撼的轰鸣。 宛若这声音直传入一个无底深渊,在大地的深处层层回荡。而他们此刻就驻足在这深渊之上,光是一想,这就足以让人从脚底心上蔓延出了一股刺骨的冰凉来。 当然,这只是发生在不为人所知的空间上。常人并不能感知到这种灵异空间的变化,他们最多也只是感觉气温一瞬间的有些下降。 但林风和嘉木不能以常人等闲视之。和妖魔鬼怪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们的灵觉早已经锻炼到了可以清楚的察觉到这周围环境上的变化。而正是因为看的如此之清楚,嘉木才立马色变的,忍不住就怪叫了起来。 “竟然真的打开了冥土通往人间的大门?” “当然是真的,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林风脸上嗤笑,但心里面却也是暗自紧绷了起来。故老相传,判官行走能沟通幽冥,召来阴司鬼神。眼下幽冥洞开,那阴司鬼神岂能不来? 暗自思量之间,一阵森寒阴气已然是如同夜晚寒风一般席卷而过。只听叮当声响的,空气中已然是骤然的响起了清脆的铜铃声。 这声音一响,林风和嘉木瞬间神经一跳。就连陈静仪也是下意识的毛骨悚然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介肉体凡胎的普通人,但好歹是和鬼神有过接触,陈静仪的先天灵觉也已经是多少被挖掘出了一些。 这让她并非一般人那么懵懂无知,最起码眼下她就能感觉到那冥土在自己面前展开的晦涩,以及于朦胧中看到,一队威武军士,浑身铁甲兜鍪,白袍如雪,红衫如血。腰插长短双刀,背负强弩硬箭,手持鬼神旌旗的身影正轻飘飘的从晦暗的冥土中似慢实快的行走出来。 他们当头一人腰间系着个拳头大小的铜铃,那叮当的声响就是从这里发出。而这声音虽然清脆,但不知道为什么的,光是听到这叮当声响,陈静仪的心脏就是一阵阵忍不住的剧烈跳动。意识恍惚的,就好像是整个人都要跟着这铃声游走出去了一样。 “捂住耳朵别听,这是引魂铃。是阴差用来吸引无主游魂的!小心被这铃声给勾走了魂魄!” 一看这情况林风立马就大声提醒,而眼前这阴差的架势也是让他忍不住的就在心里暗自叫糟。 因为这阴差全然不是他熟悉的本地阴差的模样。看这森严气度,威风架势,分明就是上位大城隍麾下的精锐鬼神跨界而来。 这些鬼差可不会卖自己面子。而一旦曹玮制不住他们,那今天这事态恐怕就要糟糕了。 他心里还在揣度着其中的厉害,那当头的阴差却已经是不着痕迹的抬头瞥了他一眼。虽然只是轻轻一瞥,但却是让林风和嘉木瞬间就脊背发汗了起来。 因为表面上看,这当头的阴差是一副面目平常的模样没错。但落在他俩的眼睛里,这阴差却已经是变成了副青面獠牙、满头赤发、一双铜铃大眼幽光霍霍好似鬼火燃烧一般的凶恶鬼神形象。 这模样天生就有震慑生魂的本事,他俩也是不能免俗。而好在这阴差也就是稍微警告了他们一下。随后,他就转过了头,径直的冲着曹玮弓起了身来。 “大人有召,不知所谓何事?我等阴差,听奉大人调遣!” 派头吗?倒是有了。可是该怎么说才能让自己不漏了怯,丢了脸呢? 曹玮心思活泛,稍微一想的倒也是拿出了个主意。随后只听他干咳了一声,伸手一指的,就指向了黄永年的脑袋。 “将这恶徒魂魄索拿,清算出其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一一从重论处!” “诺!” 领头的阴差一个挥手示意,当即就有手持枷锁铁链的手下向着黄永年大步走去。 手上铁链一挥,一个不断扭曲的朦胧魂魄当即就被铁链套着手脚的给拖拽了出来。而再把枷锁往头上一套,这依稀还能看出来是黄永年原本模样的魂魄直接就成了待宰的猪狗,再也没有了半点反抗挣扎的余地。 索拿了黄永年,阴差刚要复命。但仔细盯着黄永年的魂魄一看,他咦了一声的,突然就是一个挥手。而霎时间,黄永年身边一下子就多了二三十个朦朦胧胧的鬼魂。 这些鬼魂大都是女性,并且多数残缺。一眼看过去,直让人头皮发麻。不过鬼差什么恶行恶相的鬼魂没见过,自然是不为所动。而只是稍微的将腰上的铃铛一个摇晃,叮当声响中,这些个女鬼阴魂就已经是不由自主的向着那些摇动着白幡旌旗的鬼差飘荡了过去。 “大人明察秋毫,此人果然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之辈。如今一应人证俱在,下吏必将其索拿入地狱,让其受尽万般刑罚,永世不得超生。请大人放心!” 为首的鬼差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言语中多少有些讨好的意思。这让一边看着的嘉木忍不住有着发直了眼。 而曹玮却是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其中一个阴魂说道。 “将这个魂魄留下,我要送其归位魂主。然后你等去吧,一应刑罚,可不要少了这个家伙的!” “诺!” 随手将一个无主的幽魂,也就是陈母的爽灵推出了队列。阴差们一个应是,随后便是在一阵铃铛渐远的声响之中,渐渐的隐没在了被打开的冥土裂隙之中。 而曹玮这边通幽法术一收,冥土裂隙即刻关闭。嘉木见此心中也是一落,然后再一摸额头,脑袋上汗涔涔的一片,后背一凉,也早已经是被冷汗浸了个通透。 “曹道长真是高人不露相啊,哈哈刚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曹道长千万不要计较,千万不要计较啊。” 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句话,嘉木此刻当真是后怕不已。虽然说老人早有一句莫欺少年穷告劝,但临到自己头上,谁还能记得这么句老话。 嘉木猜想过曹玮有后台,但是没想到人家居然是这么硬的一个后台。背靠阴司,人间的判官行走。这样的身份他真是想都没想过。 眼下人家这么一显露本事,再一联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的些许不敬,嘉木直接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这要是一觉半睡半醒的,突然发现自己床头站着几个青面獠牙的鬼影,那乐子可就真是大发了。 “没事,我一般懒得跟蠢材计较。嘉木队长是吧,你刚刚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没说的,不如趁现在赶快说出来吧?我怕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一听这话,嘉木瞬间就是一个心里叫苦。这说还是不说的,他已经是拿不准了主意。 下意识的想要求助于林风,可林风却也只是把头一撇的,就掏出符纸对着陈母的魂魄比划了起来。 这幅摆明了不讲义气的模样让嘉木心中骂娘,而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把一切都给交代出来了。 “还有也就是,我听说过这么一个情况。” “据说岛国那边的魔界妖兽有些不太安分,他们似乎在研究什么能改造人类,把人类变成妖兽的办法。虽然到目前为止,岛国那边也只是发现了一些隐晦的线索和传闻,还没有发现什么切实的证据。但保不准” “你是说,你觉得黄永年是被从人类改造成魔界妖兽的?” “我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摇了摇头,嘉木哪敢说这么笃定的话。他只能简单的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这个人好歹也是官方出身。警队入职的时候有专门的审查,而审查里就有我们特警队的人。如果说他本身就是个妖兽的话,没有理由说我们发现不了。除非说他中途被人顶包,或者干脆他就是后来才被人改造出来的。不然,他怎么可能混入到警队里面去?这又不是古惑仔往警队里安插卧底!” 警队入职流程繁杂,体检验血一个不少。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蒙混过关基本不大可能,所以嘉木的这番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只是,林风还是在怀疑。不过怀疑的对象不是嘉木的这几句话。而是怀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官方势力的插手。 说岛国那边?谁敢肯定这里面没有另一个岛国的手笔? 不列颠的那群鬼佬逐渐日薄西山,他们心里肯定不乐意。所以谁敢肯定他们没有借用魔界妖兽的力量来东山再起的打算? 在香江这个马上就要失去的殖民地上做这种手脚,成功了,得到了一张重要的底牌。失败了,也可以在香江埋下一颗地雷。不论结果如何都影响不到不列颠本土,甚至还可以给他们重新干涉香江的借口。这种搅屎的活,难道不像是这些鬼佬的手笔吗? 肚子里虽然有着这样的疑问,但林风却并没有把这宣之于口。 一来是做这种妄测没有什么任何实际的意义,他到底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二来也就是他信不过嘉木,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番猜测,就引来什么杀身之祸。 所以也是干脆的一摇头,他就重新把这个皮球给踢了回去。 “不管是什么情况,这家伙是魔界妖兽总是没错的吧。既然他是魔界妖兽,那他就是你们特警队的问题。以前没发现已经是你们的失职了,怎么,现在还想推卸责任,打算把以后可能出现的这种情况也给糊弄过去吗?” “风老四,你” “少给我套近乎!嘉木,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是管不了,那就我们来管。协议上明明白白写着的,既然担不起这个义务,就别想享受你们的那份权力。首鼠两端,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一句话,让嘉木忍不住的狠吸雪茄。而也是在一阵烟雾弥漫好似烟囱之下,他到底是咬了咬牙。 “管,我们当然管。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第一百零九章 未来憧憬 嘉木坐在车子里,雪茄抽得早已经见底。烟灰堆积的老长一条,直让坐在他对面的阿强几度三番的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嘉木起初还没怎么在意,但耐不住阿强总是在他眼前这样的晃悠。而也是眉头一皱,心里一个不耐烦之下,他当即就冲着阿强发起了火来。 “想说什么就说?我难道有堵住你的嘴,让你不要说话吗?” “队长,那个你的雪茄要抽完了。要不要来一个新的!” 有些轻车熟路的从车子里翻出雪茄盒,阿强一边殷勤的把雪茄递到嘉木的面前,一边就要给他应着火来。 而看着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摆出这么一副谄媚的姿态。嘉木心中当即一个恨其不争的,一巴掌下去劈手就把雪茄给夺了过来。 “看看你像个什么样,你有没有一点特警队精英的概念!唯唯诺诺,谄媚的简直就像是个小人!你这幅样子,让我怎么好对你委以重任,又怎么好意思让同事们高看你一样,啊!说话啊!” 本来他还想把手里的雪茄狠狠的砸在阿强的脸上,以此来彰显一下他内心里的愤怒。但仔细一看他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珍藏的极品百得佳士。一根要几百刀,他可舍不得。所以也是佯作痛心疾首的狠狠对着阿强一指,他手腕一抖的,就已经是顺势把雪茄叼在了嘴里。 “队长,你是知道我的。” 误把这当成是了一个错误的信号,阿强立马嘭的一声打着火机,同时也是越发殷勤的凑了上去。 “我这个人脑子笨,不怎么会动脑子。但是只要队长你信得过我,愿意把任务交到我手上。那么我保证能把任务给完成的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丢了队长你的脸!” “丢我的脸,你可丢不了我的脸!” 咧了咧嘴角,嘉木下意识的就要露出一个讥诮的神色,不过他忍住了。只是面对阿强有些恳切的目光,他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这件事兹事体大,不是你能搞得定的。我就算是有意交给你,部门里的其他人也不会同意。所以你就别想了!” “可是我” “没有什么可是的。”一句话打断了阿强想要说出口的那些话,嘉木表示自己根本不想听,也没有必要听他的这些无用言语。 对于这一切,他早已经是有了安排。而也是当着阿强的面,他当场就明说了起来。 “我已经想好人选来负责这件事了,以后,你就跟着他干。好好干,好好学!如果你能从他身上学到一半的本事,那么我也可以放心的对你委以重任,也算是对你死去的老爹有个交代了。” 阿强本来还想要争取一下。毕竟年轻气盛的他肯定不会随便对什么人服气。但嘉木搬出了他的死去老爹,这就让他一时间有些语塞了起来。 父亲这个角色到底对他有些不太一般。所以也是暗自一咬牙的,他就点着头的选择了默认。 “那队长,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叫什么名字,我要去哪里找他?” 阿强说自己脑子不好使,其实他并不笨。嘉木那么一说,他就大致的猜到了这个人选并不在他的这些个同事里面。 因为没理由这么被嘉木看好的人,他会不知道。而果不其然的。 “他算是我的后辈了。十几岁加入特警队,在香江刚一崭露头角,就已经是被不列颠总部那边看中,直接调到了总局进修。这一去快十年,他也是在那边办成了几件大案子,成了号响当当的人物。不过他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刚刚被停了职。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从不列颠要回来!” “那,要我去不列颠专门接他回来吗?我还没去过不列颠呢?” 说到这,阿强眼睛一亮,瞬间就有些憧憬了起来。 他活了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香江。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去不列颠转一圈,那还真是件难得的好事。 “想得美。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我这边敢放你上飞机,你觉得不列颠的那伙人敢让你下去吗?估计刚一落地,你就被人长枪短炮的拿下,押到什么地方去切片研究了!动动脑子,你自己的身份敏感你自己不知道吗?” 狠狠戳了戳阿强的脑袋,嘉木也是满脸写着无奈。 “你就给我在香江老老实实的待着,想认识他,等我联系好了,会安排你去接机的。记住,好好学,要抓住这个机会!阿龙人很不错,只要你尽心尽力,他不会拿有色眼镜看你的。等到他重新被重用起来,那么即便是我退下去了,你也有个人可以依靠。知道吗!” “我知道,队长。还有,谢谢了,队长。” 嘉木的话虽然不好听,但阿强也能从这里面听出来了他的一片苦心。而也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的,在自惭形秽之余,他也是立马就由衷的对着嘉木感谢了起来。 “臭小子,还好你良心没有被狗吃了。” 稍微感慨了一句,嘉木就闭上了眼睛,开始专心的吞云吐雾起来。 当然,坐在他这个位置上,他是不可能有这种闲暇的。所以表面上是在享受的吃雪茄,实际上,他脑子里还在考虑着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方说刚刚的曹玮,再比方说林风所代表的协会的态度。 97临近,特警队风雨飘摇,他必须要给自己还有手下的一帮人找好退路,这才是他最头疼的事情。可这事还偏偏不能拿出来明说,只能藏在肚子里,所以即便是他这种老奸巨猾的角色,也是忍不住的一声感慨。 “好日子真的不长久喽。这好好的日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变天了?没有吧。我记得今天早上出来才看过天气预报,要到下个礼拜才会下雨来着的?” “坐你的车!我嘀咕我的,你插什么嘴啊!” “哦。” 独断的大家长作风,让阿强只能弱弱应是。而注视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繁华街头,阿强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日子是越来越有了盼头。 脸上带着一副憧憬的模样,他忍不住的就是傻笑出了声。 而看了一眼他这副傻兮兮的模样,嘉木也是翻着白眼的摇起了头来。 “傻仔来着的。” 不管怎么说,黄永年的案子算是彻底的告一段落。曹玮在不愿意和警方以及媒体过分打交道前提下,也是直接把后续事宜都交托到了陈静仪的手上。 这样一来,多少会让他蒙受上一些损失。毕竟没有了他这样的外界人士参与,警队自然是会更想要以一个相对低调的方式来处理这个案件。 捂盖子肯定是捂不住的。警队里出了黄永年这么一个人皮败类,这是绝对没法掩盖的事实。他们就是想,那些被拯救少女的家属也不会同意。 所以,把陈静仪推到台前,用她在此次案件中的重大贡献来凸显出他们警方的神勇、英明以及大公无私,就成为了他们洗刷掉这个罪名的最好选择。 在香江这个狗仔遍地,媒体基本已经没有什么节操的地界上,警队想要保持一个正面形象,必须就要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自己的形象给哄抬起来。 管它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只要确有其事,而且保证没有什么人追究。他们是一点也不介意拿陈静仪立个典型。 当然,陈静仪也的确很适合做这个宣传的典型就是了。 十几年矢志不渝追杀凶手,最终从蛛丝马迹里将真凶揪出,并且在对方准备潜逃的时候果断出击,一番激烈交战后当场把凶手给击毙。整个过程相当具有故事性和传奇性,尤其是在黄永年本身还是带着她入行的上司的前提下,这绝对是能满足一下那些媒体想搞个大新闻的胃口。 至于什么魔界妖兽,那是从都没有过的事情。 特警队手尾处理的很干净,而且作为不列颠特殊部门直辖,他们也有那个能量去遏制住这种消息的扩散。 让世界背后的阴暗永远的潜藏于不为人所知的阴暗角落里,这是所有负责此类事件的部门的共识。 这一点曹玮也认同。因为一个正常的社会秩序,根本不需要这些妖魔鬼怪的存在。 反正他也不稀罕警队的那些嘉奖,所以还不如把所有功劳都留给陈静仪,让她积攒一波政治上的资本。 97在即,警队难免要有一波人事上的更迭。而以陈静仪的出身和资历,她完全可以借着这一波积攒下来的功劳向着警队高层发力。 警队第一位华人女处长?听起来也很带感不是吗?反正曹玮就是这么安慰陈静仪的。毕竟,他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只是单纯的不能告人而已。 猎魔人(青铜):世界的背后隐藏着恐怖的阴影,而猎魔人的职责就是将这些不为人知的存在消弭于世人的目光之外。 特质——神秘主义。 奖励——神秘学武器基础锻造方法。 这是个险些没有完成的成就。曹玮在这方面还要感谢一下特警队的出现,如果不是他们来得及时,一旦让黄永年逃出了生天,那这个成就可能就要泡汤了。 此外,他还有一个阶段性的成就提示。 第一百一十章 进阶成就? 正义执行(白银15):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你听,有人正在流着血和泪,他们嘶声裂肺的发出着无人理会的控诉。而你,究竟要作何选择?是冷漠的做一个看客,发出无用的唏嘘。还是选择挺身而出,付诸于你内心的正义? 条件达成(一):孤儿寡母,怨女幽魂。二十年尘封的血泪得见天日,或许可以一慰逝者的在天之灵? 特质——??? 奖励——??? 什么特质奖励神神秘秘的先不提。单说这个成就,就让曹玮难得的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因为这是个典型的阶段性成就,其性质和曹玮之前完成的两个成就一模一样。 之前的两个成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黄铜)以及“剗恶锄奸”(青铜)。 前者是他八岁那年,看见有小偷钻窗户偷东西,一边把邻居家养的德牧签过来堵在了窗户下,一边大喊抓贼来的成就,而后者则是他在假期打工的时候,靠着机智脑瓜,识别并捣毁了一波人贩子后达成的。 二者虽然成就名称不同,但光看这经历和意思就能看得出来,这是那种与罪恶不共戴天的成就。 成就点是好东西,曹玮当然会想顺着这个思路一路做下去。但可惜,成就的触发随机性太大。不论他怎么行侠仗义,哪怕说之前那样针对那些古惑仔,系统都没有给他一分一毫的提示。 这让他一度以为,这个类型的成就已经是告一段落了。却不想,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又被他触发了个苗头。而光看这个解释,这个成就似乎都有些不同凡响的意思。 什么叫做正义会迟到,但正义绝不会缺席?难道说自己要专门找那些陈念冤案下手?可断案这个东西,又不是他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凶手到底是谁。简直头疼 曹玮这边还在转动脑筋的打着白银级成就奖励的主意。另一边,陈静仪却已经是开车把他们送到了码头边上。 “风叔,接下来就麻烦你了。请一定帮我母亲的魂魄送回归位,还有请告诉她,我终于替她报了仇,亲手手刃掉那个混蛋了。” 虽然说大部分时间都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但最后了结黄永年的一枪的确是出自于她之手不错。所以她说自己亲手报了仇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而到底是一份拳拳孝心,林风自然是没有不允的道理。于是点了点头的,他就承诺道。 “放心吧,陈警官。话呢,我是一定带到。只是希望你经过这一次高升之后,千万不要失了以往那份伸张正义的信念和决心。不然,你可对不起我和师兄的一番苦心了。” 林风做人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做派,所以此刻他也是丝毫不含蓄的,直接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而听到他的这番话,陈静仪也是面露惭色。虽然说是曹玮率先提出把他给摘出去,好把功劳让给自己的,但林风却不带丝毫迟疑的紧随其后可他并没有理由这么做。 论交情,她可不如曹玮和林风称兄道弟来得亲密。而且论起身份,和只算是普通人,最多也只是一点物质嘉奖的曹玮不同。林风可是实实在在的香江皇家警察,有着这么一层身份分润,不说一跃成为督察级的高级警官。最起码的,也可以从东平洲那种偏僻的乡下角落调回来不是。 可他却轻而易举的放弃,好似根本没有把这种功劳放在眼里一样。这自然是让陈静仪多少有些愧疚和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有些犯了贪念。毕竟这么一桩功劳全算在她头上,怎么也能给她省下十几年的苦功。 她已经收到了上级的暗示,下周督察考试一通过,她就会正式以督察的身份来接受媒体的采访以及上级的嘉奖。而等到年底业绩考核的时候,她就能再升一级的,直接成为东九龙刑事情报科的高级督察。 堪称火箭一般的晋升速度,让哪怕是她这样的冷淡性格都有一些晕晕乎乎的感觉。而也是在这种巨大的利益驱使之下,她到底是选择了沉默。 人嘛,有私心很正常。林风也知道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跟圣人君子一样无欲无求。他也不求别的,只求陈静仪去当个好警察。毕竟经历过最黑暗的时代,他太清楚一个好警察和一个坏警察之间到底是有多么大的区别了。 “你也放心吧,风叔。为了报仇,我已经这样坚持了十几年。哪怕说如今大仇得报,我这十几年养成的习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掉的。况且我在我母亲灵前发过誓的,要追查凶手,伸张正义。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这个初衷的。”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如果说陈静仪真的能坚持这么一个初衷,那么林风倒也不会觉得自己的一番苦心是所托了非人。当然,嘴上说说什么人都可以,她是否真的言行如一,还是要让时间来见证。 时间林风有的是,所以只是留了个心眼的,他就对陈静仪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就把目光转向了曹玮。 “师兄,马上就要开船了,我们先就此别过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如果有什么需要用得着我的地方,call我,我一定随叫随来!” “不用这么麻烦,那个风叔,要不我请几天假,到你家里住上一阵子?正好我对你的那些法术符咒很感兴趣,我这边也有金丹秘术,不妨我们师兄弟多交流交流?” 之前还不觉得符篆之术能有多了不起。但亲身经历过之后曹玮才切实地感觉到,果然这种能流传千年的东西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个中的神奇,他是深有体会。而有了这样的一番体会,他自然是也是把主意打到了林风的看家本事上。 他也不白要。拿道家玄门正宗的金丹秘术来交换,这笔买卖绝对是他吃了大亏。按照以往老一代的习气,这种行为简直和欺师灭祖没有区别。 不过曹玮到底是新生代,一脉单传的他也不怕有什么老一辈的蹦出来找他的麻烦。在学习这方面,他从来都没有过敝扫自珍的念头。再加上林风的为人他也是认证过的,所以自然有那个胆子去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哎还是算了吧。” 曹玮的诚意林风是感受到了。而要说对这种玄门正宗的不传之秘不感兴趣,那绝对是在说假话。 但林风是个有理智的。不说这种北宗嫡传秘术他有没有资格一窥,就算是真的冒险一窥,他难道就能练成了不成?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之说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别的不多说,单说他这个年龄,恐怕就已经是错过了这种金丹秘术的机缘。 所以,他只是稍微一想的,就果断摇了摇头,拒绝了曹玮的提议。而曹玮一听这话,脸上一个错愕之下直接就反问了起来。 “不是吧,这种事情你都不答应。你难道想要让我拜师你才肯教我这些东西不成?” “师兄何必如此?”曹玮的问题也是让林风直接苦笑不已。看过曹玮的本事,他可不敢打这样的主意。“师兄的金丹秘术已成,只要修炼下去,不说长生有期,最起码也是和三丰真人一样能成就陆地神仙一般的境界。放着这种好好的堂皇正道不走,反而打这些旁门左道的主意。这不是舍本逐末了吗?” “这不是艺多不压身吗?” 对于林风这种变相的劝说,曹玮完全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根本就没有放在心里的意思。 毕竟他有着技能栏的存在,而技能这个东西恰巧又是他的系统核心所在。他自然会想着多多益善。只是这种理由肯定不能明着说出去,所以他也只能随便的搪塞一下。 “况且之前的情况你也不是没看到。就我现在这点修为,碰到个魔界妖兽都有些捉襟见肘的。这要是不多学一点本事傍身,下次遇到更厉害的那我岂不是要直接完蛋。风叔你也不想看着我这么年轻就英年早逝了吧。所以不如” “道门修行又不是打打杀杀,师兄何必沉迷于此。” 摇了摇头,林风只觉得曹玮是少年心性作祟。毕竟年轻人吗,总是会对这种速成的神异本事更加感兴趣。 他也不好直接就说什么拒绝的话,这样也未免太伤了感情。所以稍微一个思揣的,他就从随身的布兜里掏出了一本泛黄的书籍来。 “我大茅山派人丁凋零,按理来说有师兄这种良才美玉求道,我自该是广开方便之门的才对。但师兄毕竟是玄门正宗的一门之长,我也不好做这种毁人门庭的丑事。这实在是有违道义。所以师兄还请见谅,我大茅山一脉的本事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不过这门六丁六甲护身神咒是我早年因缘巧合得到的,应该是当初战乱之时,自茅山上清一脉流出的典籍。师兄要是感兴趣,不妨参悟一下其中奥秘。好歹是玄门正宗的法术,也不算是辱了师兄的身份。” “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是这么说,但曹玮一手死死捏住书本的动作也足以表明他的真实想法。 你这哪像不好意思的样子?林风翻了个白眼,却也是干脆的放了手。而典籍一入手,曹玮迫不及待的一翻。随后他脸色一变的,就有些讪笑着的对着林风说道。 “那个,风叔。要不我还是跟着你去进修一下吧。这些鬼画符的玩意,你不教我,我怕我一时半会的入不了门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可收拾 “符篆之道,首在心诚。师兄既然已经修炼了金丹大道,体内自然有无垢元阳法力滋生。只需要以此法力灌注笔下,虔心祷告,哪怕是照猫画虎,也自有神效。剩下的,就只是个水磨工夫。无他,唯手熟尔。” 作为经验丰富的前辈,林风说起画符来自然头头是道,直指问题核心。而听着他的解释,曹玮也是点了点头的,同时又有些困惑了起来。 “那那些朱砂符纸什么的?难道就没有要求了吗?” “锦上添花而已。你有法力,自然可以画成神符。你没有这个本事,哪怕就是用最上好的辰砂,御用里的青词纸,写出来也依旧只是鬼画符罢了。当然,有法力的法师是可以靠着朱砂、鸡血之类的外物来增添一些符篆的威力,节省一些法力上的消耗。但师兄的内丹术已经势成龙虎,一身法力磅礴浑厚至极。又何须在意这么点旁枝末节呢。” “你这么说,那我可就要抽空好好研究研究了!” 把书本一团的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曹玮觉得此行当真不虚,不说认识了林风这样的知名人士,光是这个收获就已经是值回了票价。 只是自己这光拿了好处的,却没有给出什么回报来,似乎也实在是有些说不太过去。所以想了一想,他就试探道。 “那个风叔,这算是我承了你的人情。那个往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但凡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在所不辞。” “哎,我们师兄弟,说这个就生分了。” 刚摆了摆手,说了句客套话。林风心念一转的,却是有些羞赧的提出了个条件。 “不过,师兄若是有空。不妨多制点金纸给我。不瞒师兄,师兄的金纸却是比我的好用得多。我想要囤积一些,也好日后用来打通阴司的鬼神” “这好说,哪天我给你送过去!” 一听这话,小事一桩。曹玮直接一挥手,就差来一句给林风一卡车。 只是他回答的豪迈,林风也是拒绝的干脆。虽然说话说的挺客气,但这拒绝的意思却是显然而见的。 “不用,不用。师兄只要递给我那堂弟就行。他每个月都要往东平洲来看我一趟,正好可以让他捎过来。” “风叔,你这话说得不是太客气了吗?” “不客气,不客气!这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的,还是不劳烦师兄你了。你就按照我说的来吧。” 如果说一开始这话还能听出来几分客套的意思,那么再往下,曹玮就只能从这里面听出来刻意了。 “不是,风叔。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不欢迎我呢?” 不是感觉好像,而是林风真的就不欢迎曹玮跑到他家去。 虽然说对于曹玮的本事、人品很是认同,不然林风也不会这么自然的就和他以师兄弟相称。但这也仅限于他的人品和本事。私生活作风方面,光看曹玮的这个命犯桃花的面相还有他和陈静仪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林风都要下意识的和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没办法,这是一个老父亲必然的防范心理。丰厚的人生阅历让他太了解曹玮这样的小白脸对于无知少女的杀伤力。 而恰巧的是,自家侄女是个不长心的小白菜,无知懵懂之下,说不定曹玮只是在她面前一转悠的,就能把她的心给勾了过去。 他可不想冒这样的风险。所以自然是严防死守,杜绝任何曹玮介入到他侄女身边的可能。当然,明面上他不好说得这么直接。所以也只能是一阵尬笑着。 “哪能?师兄你要是光顾,那我自然是要扫榻相迎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我说扫榻相迎,这不是塌还没扫吗?不如改天,改天!” 这话说的,曹玮算是看明白了。人家就是不欢迎自己,只不过是找了个托辞。而自问自己也没有得罪过林风的,曹玮把前后这么一联想,倒也是猜出了他这么做的原因所在。 “至于吗?风叔,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信不过吗?” “师兄哪的话,我怎么可能信不过你。我就是信不过你们俩” 脸上虽然是一片尴尬,但既然已经被曹玮猜到了缘由,林风倒也不再做什么遮掩。 “阿莲这丫头是个不省心的,再加上师兄你还这么年轻。年轻人一冲动,很容易就做下错事吗!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等师兄你年龄大一点就知道了,男女之情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有功夫浪费在这种琐事上面,还不如一心向道,早日修成正果的好。毕竟人生短短情爱,哪能比得了长生久视,朝游昆仑暮苍梧来的逍遥?” 也就是林风是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师兄弟,而不是他正儿八经的师门长辈。不然碰到曹玮这么个情况,不把他直接按着头的授了三坛大戒,他都对不起曹玮这一身类比张三丰,王重阳的造化。 正常人有这个福缘天赋,谁还想着这些不着调的玩意。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真就这么有意思吗? 这话是林风的言下之意,他不能明说,也就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想。而也幸好是他没有明说出来,不然曹玮肯定会反驳一句,这事还真就挺有意思!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曹玮在修行上的态度一直秉持着老庄一脉的思想。在他看来,如果连做人都不能逍遥自在,那修成神仙难道就能超脱了吗?这不就是扯淡吗。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家观点。他也没有那么闲,一定要把自己的观点普及给别人。所以也只是冲着林风摆了摆手的,他就直言道。 “行了啊。你不放心我就直说,大不了我不在阿莲那丫头面前晃悠了不就是了。跟我说什么长生久视,长这么大我还就没见过有谁是真的能长生不死的!你这不是在晃点我吗?” “哎师兄说的是。” 长叹一声,林风也是一阵唏嘘。 千年的鬼神他都见过,但那到底是身死之后而成的鬼神,况且鬼神也有烟消云散的一天,到底是比不了道家一脉一直所追求的不死神仙。可长生不死,真的存在吗?林风扪心自问,他自己都在怀疑。 这是他不想争辩,也没法争辩的问题。所以也只是一拱手的,他就干脆的上了渡轮。 “保重,师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风叔。有空常来玩!” 曹玮挥手告别,心里是一点都没有这样的疑虑。因为生死这种观点,对于他这样的重生者来说到底是要淡薄上许多。 人嘛,从生到死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古今无数人都没有人能够例外,凭什么你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所以与其做着这样的白日梦,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把自己有限的人生变得更精彩一点。回首往日,不负此生。这不比长生不死的当个神仙值当? 心中自是洒脱无限,连带着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开始变得自由不羁了起来。而这放在陈静仪的眼中,他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天边的云、尽头的风,明明是近在眼前,可又好像是远在天边。 这种捉摸不透,仿佛不论怎么伸手去抓都没法抓住他的感觉让陈静仪心里忍不住的就是一堵。然后她立马就叫出了声来。 “喂!” “怎么啦?” 回头古怪的看了陈静仪一眼,曹玮自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异样的。他只感觉陈静仪表现的有些奇怪。 而看着曹玮陡然间的一个转变。从原本不可捉摸,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一下子变成了那个熟悉的邻家大男孩的模样。陈静仪在心里喘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忍不住的翘起了嘴角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正好可以请你吃顿晚饭!” “哇,我废了那么大的功夫。车都给你搭进去了,你就请我吃个晚饭?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放心,车子会给你修好的。” 忍不住对着曹玮翻了个白眼,陈静仪倒是并不反感他这么和自己说话。只是明显感觉他要狮子大开口,所以她也是随即警告了起来。 “请你吃顿晚饭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我警告你啊,别以为帮了我一个忙就可以随便勒索我!我可是警察,说话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了!” “哇,你这思想也太不纯洁了吧。我不过就想吃完饭之后去看个电影而已,这样难道很过分吗?” 曹玮嘴角一挑,佯作无辜的耸起了肩膀。而陈静仪则是眉眼一瞪,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 “就只是看看电影?” “当然,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在路过你家的时候请我上去喝杯咖啡也是可以的。” “喝咖啡?小朋友,你玩的很花吗?看样子你以前没少说过这样的话啊。” 陈静仪又是一声冷笑,眼睛一眯的,就已经是流露出了危险的光芒。而对此,曹玮则是干脆的举起了手,表示。 “我没有,别乱说。这话是我从电影上学来的。怎么,喝咖啡这话难道有问题吗?我还小,只是个孩子。我真的不懂这里面是什么意思!” “真的不懂?” “真的不懂,要不,姐姐你教教我?” “好啊。” 看着曹玮干净脸庞上的阳光笑容,陈静仪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然后话音刚落,她就忍不住的心脏砰砰直跳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胆子,但这话既然说出口了,她自然是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所以也是把脸一绷,强忍住内心里的那股子羞涩。她面无表情的就发动起了汽车,然后冲着曹玮就是一招手。 “走,姐姐我带你去和咖啡正好也让你见见世面!” “那啥,姐姐我还是第一次,你可一定要” “放心,大家都是第一次。我会温柔一点的!” 这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强憋着心里面的一股子笑意,曹玮老老实实的扮演起了自己青涩大男孩的角色。 而看着他这副憋着副坏笑的模样。陈静仪也是一阵心里想死一般的感觉。 我怎么就说出这种话了? 脚指头恨不得抠出一个一室一厅来。陈静仪心里臊的可怕,但愣是没有说出半个认输的话。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时候她只能强撑着。而也就是这么强撑着的,事情到底是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友谊地久天长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时候。陈静仪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种温度上的变化,然后一个激灵的,她就陡然从迷梦中惊醒了过来。 而这一清醒过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开始历历在目的在脑海中浮现。其中的疯狂和躁动,原始和野性,让哪怕她这样生性冷淡的人都是忍不住的臊红了脸,然后止不住的在心里开始对自己唾弃了起来。 陈静仪啊陈静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他可还没你大啊。 内心里深刻的做着检讨,陈静仪却也是忍不住的开始环顾起了四周。看不到曹玮自然是让她忍不住喘了一口气的,少了许多的尴尬。但到底是个女人,她心里也是忍不住空落落了起来。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预料的事情。也就是这是自己家,不然如果换成是个陌生的地方,而自己是那个率先醒过来的人,恐怕她也会选择来一个逃之夭夭。省得相互碰面之下的,两人都感到尴尬。 所以眼下这只能说是还好,并非是没法接受。 这样想着,陈静仪一边胡乱的抓了抓头发,一边就爬起了身来。而刚一起床,她就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自己家是什么情况她自己清楚。虽说是个女人,但过往十几年都一门心思扑在追查真凶之上的她可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功夫来打理自己的这个小窝。 说它是个狗窝可能有些过分,但也绝对不会好到哪去。报纸、卷宗、档案再加上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说一句邋遢都是绝对不为过的。 她以往还不怎么觉得,毕竟邋遢惯了的人都是这样慢慢就习惯了的。但眼下,整个屋子突然的焕然一新,各式垃圾被清理了个干净,所有档案和物品都被整理的井井有条的。实在是和她原本的情况有着天壤之别,让她仅仅看上一眼就有了种别扭的感觉。 这情况,肯定不可能是她收拾的。 昨天是喝了一点酒,有些疯狂过了头没错。但不代表她就没有一丁点的记忆。况且她自己是个什么人她自己也清楚。假使她真的这么勤于家务的话,这个小窝也不会乱成那副模样。 所以,这是曹玮的手笔?带着这么个疑问,陈静仪来到了客厅。首先就是看到茶几上摆放着的早餐。 煎蛋、牛奶、三明治。虽然说不会特别的丰盛,但怎么说也比一大早起来吃泡面的强。牛奶底下还压了一张信纸,陈静仪拿起来一看,就看上面工整的写着。 “我看你睡得挺香,我还赶着去上课,就没有叫你起床。你的那些泡面,我已经送给楼下的流浪汉了。冰箱里有我买回来的牛奶、鸡蛋和水果,记得要吃。屋子呢,我勉强给你收拾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你习不习惯,但好歹也不能太邋遢了。” “然后就是你原来整理的那些线索。我已经给你收拾到了一个箱子里,就放在沙发后面。本来想替你解决掉的,但仔细的想一想,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你自己来才行。不管怎么说,人都是要往前看的。我觉得这应该是你人生的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或许你会想着郑重一点的,和过去来一个告别?” “总之,先就这样吧,我的大警官。记得好好吃东西,过几天我会过来检查的哦!” 落款是个挤眉弄眼的卡通头像。虽然是个有些滑稽的模样,但仔细看还真不难看出曹玮的几分神色。就好像是曹玮真的站在那对她挤眉弄眼一样,这让陈静仪嘴角先是一翘,然后又是忍不住的抓起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被人这么关心、照顾,这自然是让陈静仪内心里有点感动没错。而要说对曹玮一点好感也没有,那也是睁着眼说假话。可,他也实在是太小了一点不是。 一想到要被人说自己老牛吃嫩草,陈静仪的心里就是一阵犯嘀咕。可要说让她直接快刀斩乱麻的切断掉和曹玮的关系,就把这当成是个意外,她内心里却也是完全不乐意。 好男人就要牢牢抓在手里,她又没有一辈子孑然一身的想法。只是这个年龄要不,拖一拖?或许等个几年之后,情况会好转一些? 脑子里已经是忍不住的开始畅想起了自己的未来。而另一边,刚落坐到教室里的曹玮也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玮爷,感冒了?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感冒?我这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病的人怎么可能感冒?曹玮瞥了身边的黄小龟一眼,倒也是随口就对他调侃了起来。 “可以啊,乌龟仔。你这嘘寒问暖,察言观色的本事见涨啊。怎么,这几天练过?” “那是,玮爷。您可是我们学校头顶上的那片天,要是连你是什么脸色我都看不出来,那不是太没眼力劲了吗?” “少拍马屁,说吧,有什么事!你小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什么事求我怎么可能这么殷勤?” “玮爷,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伤感情了吧。” 黄小龟一脸冤枉式的叫屈,好像是曹玮的这一番话践踏了他的一片真心一样。可曹玮不吃这一套,他干脆把头你一扭。 “我说错话了?那好,当我没说。你呢,也不用继续跟我这么客气。就当一切尽在不言中,ok?” 一切尽在不言中?那就是让我不要说话喽?可我不说话,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一条蛔虫。 心里面虽然在嘀咕,但到底也是有求于人。所以只能是在脸上摆出一个越发殷勤的笑容,黄小龟搓着手的就对着曹玮说道。 “那个,玮爷。不知道你这两天的作业,能不能给小的拜读一下啊。我没有抄作业的意思啊,我就是想要瞻仰瞻仰,学习学习。” “哦,作业啊。没做。我这个人从来不写作业的你不知道吗?” “那老师要是问起来?” “我一般都是实话实说的,反正也不会有那个老师会为难我!” 曹玮实话实话,一般情况只要老师没毛病都不会刻意来找他的茬。更不要说他背后还有校长在撑着,所以他自然是有恃无恐的。 可他有这样的底气,黄小龟可没有。而也是一脸死灰模样的掏出了作业本,黄小龟整个人都已经是陷入到了一个自暴自弃的状态。 “完了。昨天夜里打电动打得太久,忘了还有作业要做。本来还想从你这里抄一份顶顶的,但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班里这么多只羊,你就想逮着我这一只薅羊毛,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呐,别怪我不提醒你,趁现在还有机会,你赶快去求爷爷告奶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没机会了,玮爷。昨天大家都聚在一起打街霸,都没几个人动笔。他们还可以求求那些女生,但我估计那些女的早就想要吊死我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借作业给我抄?” “哦,那我就没办法了。没救了,等死吧,不送!”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曹玮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 不过也是黄小龟的运气好。因为开课铃一响,任课老师居然是抱着一摞卷子走了进来,并且直接就来了句。 “突击考试。所有人把书本都给我收起来。别被我抓到你们作弊啊,抓到的话有你们好看的!” 教室里哀声一片,唯有黄小龟一个人喜形于色。这让站在上面的老师都有些奇怪,怎么这个平日里一说到考试就哭爹喊娘的小乌龟一下子跟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近朱者赤?见识到了优秀学生的本质之后,知道奋发图强,然后头悬梁锥刺股的暗地里苦学,就等着今天来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黄小龟是不知道这个老师的想法,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一句,老师你真是想多了。我这种咸鱼最多也就是翻个身,继续躺在那里晒太阳。指望我奋发图强去读书,你还不如指望我从明天出道成为偶像算了。 一个美丽的误会,让老师下意识的就有了一种要好好盯着黄小龟,见证他是怎么从差生开始蜕变的想法。 而曹玮在不知情间,也是稍稍的为这个误会推波助澜了一下。 “那个老师,我先走一步?正好我有些事情要找校长先生。” “去吧。校长昨天还在问起你,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昨天又跑到哪去了?” “做好人好事吗!我也没想到会用上一天的时间。” 好学生就是可以和老师轻易的打成一片,这种关系就让黄小龟内心里很是羡慕。 他羡慕的是和老师关系好了,随随便便就可以逃课,哪怕说不做作业老师也不会说些什么。但他自己也知道,这也就是在曹玮这种人身上,放在自己这里,可能关系越好,被吊起来打的可能性就越大。 爱之深,责之切。真要是让这些老师把你当成要好的后辈,你当他们会放任你继续咸鱼下去?不拿鞭子像是赶驴一样的抽着你往前跑,都算是他们客气的。 黄小龟可不想体会这种爱的责难,所以他从来都是对老师敬而远之。但他实在是没想到,哪怕他都这么避之不及了,居然还是会暴露在老师的眼睛里。 “小龟,好好考。我相信你可以的!” 拍了拍黄小龟的肩膀,曹玮走的那是一个干脆。而看着上面老师凝视着自己,仿佛有千钧重的一个眼神。黄小龟的脑子里全然是一片问号。 老大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话?你走的这么干脆,我连抄都没得抄,你相信我个毛线啊,相信我运气好能多蒙对几个吗? 还有老师你这个期待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一条咸鱼啊喂! 黄小龟,逐渐开始怀疑起人和人的信任。这个世界在他看来,已经不值当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论文投稿 “校长,在吗?” “是阿玮啊,快进来吧。正好有事情想要找你!” 刚刚放下电话,就看到曹玮在敲门。校长立马热情的对着他招起了手,然后也不多寒暄的,直接就开门见山了起来。 “之前你让我问的事情,我已经问过我以前的一些老同学了。他们也大致的给我提供了一些渠道。” “利用这些渠道,我也和你说的那两个杂志的编辑取得了联系。但是怎么说呢?这些洋鬼子话里话外的好像都不怎么瞧得起我们。口头上虽然都说着他们一切为了学术而服务,只要你提供的论文质量达到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一定会往上推荐,想办法让你的论文刊登出来的话。但我怎么品怎么觉得他们那意思是准备看我们的笑话。” 说到这,老校长的脸上也是多了几分犹豫和迟疑。他虽然有那个想法去借由曹玮这样的天才来发挥一点名人效应,好让爱丁堡学校能更上一层楼的,寄身到世界名高中的行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逼着曹玮冒险一搏。 恰恰相反的。因为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他反而更希望能稍微放缓一些脚步,最起码要有十全的把握再说。 如果曹玮没有足够的把握,盲目的就把自己的论文给投到世界顶级的学术刊物上。那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伤害。 虽然说大洋彼岸的那些个编辑顶多只是嘲笑一句不知道天高地厚之类的,本身可能恶意并不大。 毕竟他们这种顶级学术周刊每年都会收到海量的民科论文,基本上什么类型的玩意都见过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但这到底会是对曹玮的一次打击。 少年人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校长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打击就让他一蹶不振了。他到底还是个师者,自然不想随便就毁掉一个前途广大的年轻人的未来。所以也是不怎么掩饰自己心中忧虑的,他也是苦口婆心了起来。 “阿玮,我知道你对自己的学识有信心。但这到底是最顶级的刊物,能在这种刊物上发表的基本都是世界级的学术论文。你其实没必要对自己要求这么高。重在参与,实在不行,我们退而求其次也是可以的。” 曹玮倒不是不明白校长的心思。不过他这话倒却也还是让他心中稍微讶然了一下,因为他原本还觉得双方的关系只是单纯的相互利用而已。 校长给曹玮提供待遇和更进一步的平台,而曹玮则给学校提供知名度。 很公平的一个交易,正常来说按部就班就好。可校长突然这么关心起了自己,打起了感情牌,这就让曹玮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了。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老人家的一片好心,他自然不能好心当做驴肝肺。所以也是自信的一笑,他就毫不在意的说道。 “放心吧,校长。那些洋鬼子是什么德性我清楚的很。况且我也对我的论文有信心,他们想要看我的笑话,那就让他们看好了,反正最后哭的人不是我。” “你有这个信心就好。” 校长能说什么,他什么也说不了。只把这当做是年轻人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然后默默选择了放任。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的尝试。哪怕就是不成功,也算是份经历不是。至于说这会对曹玮造成的打击,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实在不行,慢慢安抚也就是了。 “那我现在就和那边的编辑联系,然后把你的论文给传真过去?对了,你的论文带了吧。” “带了,我早就准备好了。” 曹玮知道有这么一出,所以他干脆就把材料放在了学校里。 反正就学校里这些同学的水平估计也看不懂他的论文内容。再加上他在学校里也算是薄有声名,还真不怕有人敢把主意打到这些东西的身上,哪怕说它们某种意义上是价值连城。 看着曹玮嘭的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了少说百十页的稿纸,校长也是忍不住嚯了一声。 “这么多?” “还好吧。这一份关于ns方程进一步推导方式,也就是我总结出的一个湍流公式可能占据了大多数的内容。因为毕竟是数学方面的严谨计算和推导。哪怕说我已经尽可能的简化计算以及验证流程了。但这么一份公式还是耗费了我不少功夫。同时最少也要六七十页的稿纸才能把它给展示下来。” 一边抽抽点点的把一大摞稿纸整理出来,曹玮一边在第一作者上属上自己的名字。因为是要发表到大洋彼岸,他不得不将所有的文字以英文表述,同时在署名上也只能是在自己的汉字名后面标注上“ei cao”。 这种把自己汉语名字拼音拿来当英文名的做法在香江并不怎么吃香。最起码这个时代的很多上流人士,包括学术界的人都喜欢给自己专门起一个洋气点的英文名字。 校长也是此道中人。所以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曹玮这个名字有些别扭。为此他忍了又忍的,到底还是没忍住的出了声。 “阿玮啊。你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就没有想过起个英文名字之类的?不是我崇洋媚外啊,主要是你毕竟要把论文发到大洋彼岸去。起个正常点的名字多少有利于交流,最起码叫起来也不那么拗口不是。” “没那个必要。”很是干脆的摇了摇头,来自后世的曹玮自然不会有这种念头。当然,他的理由也很是充沛。 “一个名字没有什么影响。名字起的再好,内容不过关照样没法刊登。而哪怕我的名字再拗口,只要登上那些学术周刊了,作报告的时候那些人还是要老老实实的把我的名字给念上一遍。” 这种自信一下子就堵上了校长的嘴,让他无话可说。而看着曹玮在发行机构上填上爱丁堡学校的名字,他也没有太大的想法。 说真的,在这种从来只刊登业内最顶级科学家学术论文的顶级杂志面前,他真是对曹玮不报一点希望。 所以别说是末尾填上了学校的名字,就是他把自家的门牌号填上去,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因为这在他看来,是注定要石沉大海的。 “对了,校长。你联系的是哪一家数学期刊来着?” “数学年刊?我记得好像是这个没错。还好我当年有个老朋友现在在哈佛那边任教,不然我还真没法和这种顶级期刊取得联系。” “那么麻烦你了,校长。这一份论文就麻烦你找人帮忙传到数学年刊那边去吧。还有这一份,关于湍流算法在通讯技术上的应用,就麻烦你帮忙发到ja杂志那边。虽然我并不对这些那些玩计算机的码农能看懂我的数学模型抱有太大的希望,但说不定呢?” 两摞论文整合起来,校长看了一眼页码,好家伙整整两百零八页。这让他瞬间就有些头疼了起来。 “阿玮,这些东西都是要传过去的?” “对啊,论文这种东西不都是这样?别说是少一页纸了,就是少了一个公式,它也不完整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么多要传的。要不你到校职工办公室那里去?那边不也是有一个传真机吗,你没必要一直赖在我这里不是?我还有工作要忙,你这样一搞,我没法工作了啊。” 校长明显是想要躲懒,毕竟他堂堂一个校长,怎么能亲力亲为的做这种杂活。可曹玮赖在这里也有他的理由。 一来他现在的条件不好搞什么电子邮件,用现在的计算机来整理他的这些论文未必会比他手写的来得麻利。 二来也就是传真机这东西也有好坏之分。校职工办公室的那台机子他知道,是二类机,传一张a4幅面的文件就要三分钟。这要是把他的这些论文搬到办公室去,没个大半天的时间根本搞不定这些问题。 可校长这边就不一样了。他办公室里的可是刚上市推广没几年的三类机,一张a4幅面的文件传输过去只需要一分钟。好赖一目了然,他当然要选择更省时间的这个。 校长估计也是看出来曹玮的意图。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打算给曹玮当帮工的,所以干脆就是屁股一抬,他收拾起外套的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算了,你自己在这里捣鼓吧。传真的地址我给你留下来了,你自己照着地址把东西发过去吧。” 似乎是担心被曹玮拉了壮丁,他跑的简直飞快。愣是让曹玮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人就已经跑了个没影。 而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集电话复印机为一体的传真机,曹玮挠了挠后脑勺,还真是有了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三十后年这玩意几乎绝迹,毕竟那个时候电子邮件已经是差不多把这玩意赶到了绝路里。可现在,这东西还是办公室的主流。他想要把论文送到大洋彼岸,还真是非这个东西不可。 但这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的,他还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出错。而一旦出错了,以论文这种东西的严谨性来说,那可就是要蛋疼的了。 所以想了一想,曹玮还是决定拉壮丁。而不消多时的,他就已经是堵在了何敏的面前。 “何老师,我有事情要请你帮忙!放心,好事情来着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满汉楼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好事?” 花了大半天,连午饭都是让学生带了份饭过来,草草解决掉。何敏捏着自己手里的稿纸,真是生撕了曹玮的心都有了。 “放心,当然是好事。呐,你看。我可是把二作写上你的名字了!” 看着曹玮在作者栏里标注上了自己的名字,何敏当即白了他一眼,直接就没好气道。 “就这?你还不如请我吃一吨晚饭呢!” 不是她看不起曹玮。曹玮的论文她也看了,很有水平,反正她看不懂就是了。 只是,尽管知道曹玮的目标如何,但说真的,她真不觉得曹玮有那个能力去做到他认定的那些事情。 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去和外国的科技公司竞争,这实在是有些荒唐的事情。哪怕说他很天才,但那些白手起家的高科技公司创始人哪个不是天才人物? 所以和校长一样,她也是把这当成是了一种积累,一个注定会是失败的经历。而她之所以会愿意陪着曹玮这么胡闹,也是因为她觉得曹玮不会一直失败下去。 当积累的足够多了,以他这种天才的头脑,自然会有成功的一天。而她作为老师,不应该成为他成功上的阻碍,而应该想方设法的鼓励他,成为推动他成功的助力。这是她不辞辛苦的主要原因。最起码,她心里是这么强调的没错。 而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曹玮嘴角一翘的,也是顺着她的话头说道。 “好啊,能请敏姐姐吃饭可是我的荣幸。正好我有个便宜师兄在香江这边开了个酒店,晚上我们刚好可以去打个招呼!” “要死啦你!”曹玮怎么安排何敏无所谓,关键是他这一声称呼可是直接把何敏吓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她可不想被外人知道自己和曹玮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亲密一重称呼。所以羞恼之下的,她立马抓起手边的电话簿就向着曹玮砸去。 “这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吗轻点,轻点。别把我的稿纸给弄坏了!” 一阵打打闹闹,倒也是没有把手下的活给落下。而也是刚把手上最后一份稿纸给传真过去,曹玮看了看外面已经昏沉的天色,就拍了拍手的,冲着何敏说道。 “走吧,敏姐姐。我请你吃大餐!” “我警告你啊!在学校里不准这么叫我!” “人都走光了,你怕什么吗!” 曹玮倒是知道何敏的顾忌,只是他觉得这种顾忌完全没有必要。这都已经晚上七点钟了,学校里估计最多也就只剩下一两个校职工在打扫卫生,哪还有人来偷听他们的对话。 但何敏一脸恼怒的,只是不许。曹玮也只能是举手投降。两个人说说笑笑,就这么出了校门。而环顾一周,都没有看到曹玮那辆拉风的机车,何敏一下子就好奇了起来。 “咦,你的机车呢?” “昨天警察抓贼,不小心给碰了。我正等着警察那边给我修好车送过来呢!” “没办法,香江的治安一直都是这样。或许以后情况会好上一些吧。” 何敏不疑有他,反而是安慰了一下曹玮。两人随手招来了一辆计程车,就直接来到了位于西九龙的繁华街道上。 旁边就是大商场,对面就是露天停车的场地。把酒店开在这个地方,生意不可能不红火。而看着对面满汉楼招牌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何敏也是有些吃了惊。 “这酒店是你师兄开的?能把酒店开在这种地方,你这个师兄不简单啊。” “做仿膳的吗?当年从宫廷里流出来的宫廷菜,规格摆在这里,只要本事不假,自然能吸引来成群的饕客。毕竟这一行从来都是这样。走,上去看看!” “靓仔,几位啊!” 门口负责接待的是个满面油光的大叔,浑身油腻腻,嘴上还叼着根烟的他怎么看都不适合搞餐饮这种服务行业。 但香江的风气就是这样,我有本事有手艺,我就可以豪横一些。大门开在这里,想吃就进来,不想吃就出去,谁也别碍着谁。 偏偏大部分香江人还就是吃这一套。你有本事,那么你怎么屌都可以。这叫大师傅该有的气派。可你要是没本事任你家大业大,表面上再怎么光鲜亮堂,也不会有人把你放在眼里。 总之这一行,就是这么个全凭本事的规矩。而也是知道这个规矩的,何敏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就伸手一指。 “就我们两个,你看着安排吧。” “两位是吧。阿水,把客人带到拐角两人位。” 眼皮都不抬一下,油腻大叔一边招呼着伙计领着曹玮两个人过去,一边就拎着个收音机开始对着马票骂骂咧咧了起来。 对他来说,客人是靓仔美女和他有一毛钱关系,能有他赌马来得重要? 相比较之下,负责引路的伙计就要客气得多。但这客气也只是和之前的油腻大叔相比,就服务业的态度来说,勉强也就只够到个及格线上。 “两位要吃点什么?有今天刚打捞上来的海鲜,还有青蟹!” 随便看了一眼菜单,上面的价格即便是在香江餐饮界里面也是有些偏高的。这让何敏忍不住的一皱眉,然后抬起头冲着曹玮就试探了起来。 “要不,我来点?” “没事,我来。来对青蟹,越大越好,最好是一斤起步的。然后前菜要蝴蝶虾卷,汤品要龙井竹荪。正菜要红梅珠香、明珠豆腐、佛手金卷。青龙有没有,有的话让你们的大师傅露一手!钱不是问题。” 都不用看菜单,随口报出几个菜名曹玮就把菜单连同着一张红衫鱼充当小费的一起递了回去。而看着这张红衫鱼,伙计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好歹在店里干了好几年,基本的眼力劲还是有的。所以曹玮这菜名一报,他直接就有了个来者不善的感觉。 因为这几道菜一听就不是善茬。除非说是老板亲自下场,不然光靠厨房里的那几个老伙计,还真不一定有本事吃下这个单子。 可开门做生意,哪有不接单的道理。这要是从他嘴里说出不接单的话,那砸的可是他们满汉楼的招牌。老板不拿刀劈了他都算是对他客气的。 “客人,你这是” “放心,不是来找茬的。你们老板姓欧,叫欧兆丰对吧。” “我们老板是叫这个名字不错” 伙计瞪大了眼睛,显然是对曹玮说他不是来找茬这句话存有着很大的怀疑。毕竟你见过谁去饭店吃饭还要专门打听一下老板的名字?这一般不都是要寻仇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呐,纸笔借用一下。” 伙计摸不清楚路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玮拿过笔的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而也是把写好的纸条往伙计手里面一塞。曹玮也是直接说道。 “把这个纸条给你们老板看一看。他要是愿意过来聊聊呢,那么就聊聊再说。如果他没这个想法呢,那就按刚刚点的菜单把菜色上一份。行了,去吧。” “神神叨叨的” 伙计也不管这么多。反正看这小子的面相也不像是他们老板在外面留下来的私生子。再加上小费反正已经到手了,他干脆就把这问题拿给老板让老板头疼去。 而看到他这就这么屁颠屁颠的走掉了,何敏这才有些松了口气般的吐了吐舌头,然后问道。 “你刚刚点菜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感觉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呢?” “满汉楼吗,我就点了几道宫廷的仿膳菜来看看真假。顺带也是帮教我做菜的那位老师傅看看,我这个便宜师兄这么多年的有没有把手底下的功夫落下。” 曹玮稍微一解释,何敏也是立时明白了他的意图。 “所以你才给他写了个纸条,还专门说上那些怪话的对吗?” “敏姐姐你还真是冰雪聪明啊。” “少废话,你就说是不是吧。” 面对何敏的求知欲,曹玮只能点头。然后进一步的解说道。 “是这个意思没错。如果我这个便宜师兄手艺不行了,或者干脆就没有谈交情的意思,那么我们就只是单纯的一个食客。从食客的角度说,我以仿膳菜的规格要几道考校手艺的菜式,不是什么问题吧。我又不是不给钱。” “但如果他还认这么层关系,并且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的话。那么好歹今天也可以见识一下他这个满汉楼大师傅的手艺。反正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就放宽心准备吃大餐吧,敏姐姐!” “你这可真是。” 明明挺简单的一件事愣是被曹玮搞的这么复杂,何敏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而同样的,欧兆丰此刻也是被曹玮的这一番动作搞得有些糊涂。 “曹玮,曹玮我记得上次去北边的时候好像听说过。老师他看中了一个好苗子,本来想收成入室弟子的。结果人家志不在此,跑去考大学了。那小子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可他不该是在内地吗?怎么跑来香江这边了。” “老爹,听这说话的架势,好像来着不善啊!” 旁边陡然窜出一个花花绿绿的脑袋,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瞪着一双大眼睛,煞有介事的说道。 而一看她肚子里就来气的,欧兆丰虽说恨不得把这一头花花绿绿的剃了个干净,但还是不得不按捺住怒火的,摆出了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来者不善个屁啊。往大了说,人家是客人。往小了说,那也是你小师叔。看这点菜的意思,分明是想要考校我,看我敢不敢露脸。嘿,这小家伙有意思。让后厨先把东西备着,我去看看再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同门师兄弟 “客人姓曹,是从内地过来的?” 看着来人头顶上稀疏的毛发,还有那个一眼就能跟教他厨艺的老师傅嘴上说的,长得跟个大马猴一样对上号来的长相。曹玮就基本确定了,这就是他那个便宜师兄欧兆丰无疑了。 “欧师兄是吧。本来我还担心我会认错了人,不过看你这模样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欧师兄没错了。您这模样,和朱老师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师傅肯定没说我什么好话。当年学艺的时候他就老说我长得像是个大马猴,还说还好收了我当徒弟,不然让我早生几十年当了他的师兄,那可就成了西游二人组了。” 欧兆丰一听曹玮这说辞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而也是一点不自矜的,他咧着嘴就自嘲了起来。 “朱老师就是这么个脾气,和谁他都喜欢开玩笑。尤其是我们这些在他手底下学艺的,哪个没有被他这么打趣过!” 曹玮算是说了句好话,毕竟这也是他俩的授业老师。他不知道欧兆丰怎么想,但他自己肯定不能在背后说自己老师的坏话。 而听到他这么一说,欧兆丰直接把手里端着的紫茶壶往桌子上一撂,在嘭的一声闷响之下,他当场就摇起了头,唱起了反调来。 “哎!可有一个人例外啊。那就是你这个小子。” “我可是听不少老兄弟说了,师傅对谁都说过怪话,唯独在你身上挑不出刺来。能让他在晚年还想着把你收成关门弟子,你小子运气天赋肯定都是拔尖的。可我想不明白啊,你怎么就拒绝了呢?难道你不知道师傅在江湖上的地位?” 欧兆丰问的也是他一直想弄明白的一个问题。因为这机遇可是一般人求之不得的。 他们老师是谁,数届国宴主厨的大师傅,川菜大师,仿膳赵派的传人。 这一系列身份加在一起,已经是超出了厨师评级的范畴。可以说往那一立,他就是中华料理一号响当当的山头。 而从这种宗师级的大厨师手下出师,等于直接越过了一般厨师厨房打杂二三十年的苦功。只要手下功夫不弱,一步从掌勺的主厨起步一点不是梦。而稍微沉淀个几年,就是想当一家大酒店后厨的总厨也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这意味着什么。在香江,这几乎可以等同于年薪百万。他欧兆丰就是靠着这个,才在寸土寸金的香江置办下这么大的一家酒楼。而他不相信,自己老师嘴里聪明的沾上几根毛就能变成猴的小师弟会不明白这么个道理。 “知道”点了点头,曹玮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容。“不过我志不在此,我和朱老师学厨艺,就是想给家里人做点好吃的。就我个人而言,我倒是觉得读书可能更适合我一点。” “你这”嘶了一声,似乎有些牙疼。欧兆丰脸上一阵纠结之下,到底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出来。“算了,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你。你这来香江是打算定居了?” “家里面没人了,就一个叔叔早几十年来了香江。所以我也干脆跟了过来,总算是有个家不是!” “也是,人嘛,到底还是有个根脚的好。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继续读书?在香江讨生活生活可不容易,经济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如果有的话开口,当师兄的别的没有,积蓄还是有一点的。” 欧兆丰这话一说出来,边上的许多人,包括他女儿都是脸上忍不住一阵诧异的,纷纷感觉他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之类的。 老板是什么人,这些人最有发言权。这么说吧,二十年下来工资都只涨过两次。平日里买菜都不敢放手,非要亲力亲为。让他掏钱出来简直跟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样的,这种小气鬼居然会这么大方,他们本能的觉得有问题。 但曹玮不这么觉得,因为他能感觉到欧兆丰说这话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是真心诚意打算提供帮助的。 为此,他也是微微一笑,就干脆的摇起了头来。 “没这个必要,欧师兄。虽然香江讨生活是不太容易,但还难不到我!难不成师兄你把我当成来打秋风的了?” “真的不需要,你可别硬撑着!” 欧兆丰的确是真心实意。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今天这一切到底是谁给的。 他爱财是没错,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做厨师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在料理上弄过虚、做过假。单就这一点来说,他就是个有原则的人。所以自然也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该如何的取舍。 当年他孤身一人北上拜师学艺,但说实话天赋一般的他再加上这吝啬的脾气,还真不怎么讨人喜欢。走投无门之下,也就是当时在京城当大厨的恩师看中了他的这股毅力,把他收入了门墙里,这才有了他的今天。所以对于曹玮这个恩师常常念叨的同门师兄弟,钱财什么的对于他来说还真就成了身外之物,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真的不用。小弟我看上去像是缺钱的人吗?” “你这不是刚从内地过来吗?” 欧兆丰讪笑了一下,倒也是关注了一下曹玮的打扮。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牌,但一眼也能看出来是那种手工定制的成品,不会是什么廉价货。而手腕上戴着的一块名表劳力士,则更是让欧兆丰忍不住高看了他一眼。 这玩意可比开豪车要有象征意义的多。而看着自家小师弟这一身打扮,他也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师傅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师弟这么的唏嘘。 年纪轻轻就能买得起这样的奢侈品,自然不会看上厨师这种辛苦活。所以他那一身让师傅都为之感慨的天赋,自然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怎么说呢,欧兆丰心里多少有些复杂。他自己是一块朽木,这一点老师对他直言不讳。哪怕说他这几十年来勤学补拙,一直都没有放下过这门手艺。可每次回去看望老师,老师总是对他有些唏嘘。 老师的赞叹似乎都给了这个小师弟。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服气。如果说这个小师弟是如他这般醉心于此也就算了。可他偏偏这么弃之如敝履的根本不放在心上,这就让他多少有了点不是滋味的感觉。 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人光靠天分就能胜过他人数十年来积累的汗水。所以心头一转之下,他也是对着曹玮直接询问了起来。 “小师弟,既然你没有什么困难。眼下这突然跑到我这来的是为了什么啊?可别说是来专程看望我,哪有看望人是专门出这种刁难的手段的?” “我这不是怕师兄百忙之中的抽不出身来吗?” 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下,曹玮倒也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是这样的,欧师兄。我这不是带着朋友过来吃饭吗?香江这地方我又不熟,要说谁的手艺最能让我信得过,那自然是师兄你跑不掉了。可我又不好直接报上名来的,要是师兄不认我这个挂名的师弟那我岂不是太丢脸了。所以我就想了这么个招数,还请师兄见谅,多多包涵啊!” “这个好说,你能在这个时候想到师兄我,那是看得起我。师兄承你这个情。不过吗?既然你用了这种手段,那我也不能轻易的饶过了你!” 欧兆丰说着,也是瞟了一眼旁观的何敏。 年纪虽然比自家师弟大了点,但容貌甚佳,气质卓然。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倒也不是什么不能招惹的坏女人。这让他一边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是一边说出了心里的腹案。 “这样吧。既然是同门师兄弟,那么就按照同门的规矩办事。正好,也让我见识见识连师傅都称道的百十年难得一见的天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你不是要宴请你这位女伴吗?不妨我们师兄弟亲自下厨,各自作两道菜色出来。一是圆了你宴请这女士的想法。二则也是比拼一下,让师兄我开开眼界。如何!” “这,不好吧。我可是客人来着的,师兄你这开门迎客的,哪有这么待客的道理。” 曹玮懒劲发作,而且他也并不想做这种无意义的较量。所以他自然是连忙的拒绝。 可欧兆丰闻言却是干脆把脸色一摆,当即摇头道。 “你要这样,那可别怪师兄我偷懒了。今儿个师兄我身体不适,实在是下不了厨。只是可惜了我刚从鱼市上收回来的蓝鳍金枪鱼!两百多斤,鲜活无比。估计过了今天,它就要浪费喽!” “蓝鳍大金枪?师兄你这还收这种海货?” 一听这个,曹玮食指一动。那是腹中馋虫开始作祟了。 好厨师可见不得好食材,欧兆丰根本不怕曹玮不上钩,所以他立马把拇指一拔的,就开始自夸了起来。 “开玩笑!我给自家招牌起名满汉楼,那可是有着包容天下美食的意思在里面。别说是传统的那些食材,就算是再偏的东西,我也有研究的好吧。” “那如果要比的话,师兄你想怎么比?” 不是看不出来欧兆丰的手段,实在是这东西想要吃到嘴有时候还真靠几分运气。难得碰上,曹玮自然不会愿意轻易错过。所以他也干脆抛开了之前的顾忌,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来。 而对此,欧兆丰则是嘿嘿一笑。 “好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厨艺比拼 上 “后厨里有的是位置。你我师兄弟同时自那只大金枪身上取材。位置不限,方法不论。其他辅用的食材只要是后厨里有的,随意自取。一人做两道不同的菜式出来。时间一到,直接开始评比。” “裁判吗,就让这位小姐来充当一下,然后我俩再相互切商一番。三方意见综合之后再分出个胜负来,怎么样!” 欧兆丰对自己有信心,自然不会占曹玮的便宜。相反的,他还稍微偏了向于曹玮一点。 曹玮自是能看出来这一点,而他刚想要拒绝欧兆丰的这番好意。一边就是一个花花绿绿的脑袋猛地冒了出来。 “我反对!这个方案不公平!” “你反对个锤子呦!” 一看自己家那个不省心的女儿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欧兆丰一口气愣是差点没喘上来。 好在他平日里锻炼多了,养气功夫也是足够。这才能勉强的按下这口恶气,但挑眉瞪眼之下,他还是对着自家女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呵斥。 “这有你什么事,给我一边凉快去!” “怎么没我事。这条鱼从进来就是我一直看着的,我都看出感情来了。你们这么就要对它动刀子,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大姐,这条鱼买来就是为了吃的。不是给你养的,也不是把它当祖宗供着的!” “我知道啊。我也没想把它给供起来。我就是想着,反正都是要吃的。这裁判能不能带我一个。一边两个人,这才公允吗?” “合着你也不傻啊!” 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女儿一眼,欧兆丰这才算是看穿了她的用心。不过他也没多说些什么,毕竟让自家女儿长长见识也总是好的,总比她整天不着调的想些乱七八糟的强。 “这位是” 虽然大概能猜出来二者之间的关系,但是看看眼前这个花脑袋多少还算得上清秀可人的脸蛋,再看看欧兆丰这大马猴的标志长相,曹玮还真不敢肯定的说,这二位是父女关系。 “靓仔你好啊,我叫欧嘉慧,你叫我嘉惠就好!” “靓仔你个头啊。叫师叔啊!你当你是在开同学会啊!” “切,他看起来还没有我大好吧!” 欧嘉慧是那种典型的叛逆少女,面对自家老爸的白眼,她自然是一脸无所谓的吐起了槽来。 而平日里或许对她有许多放纵,但这个时候欧兆丰可不允许她打半分的马虎眼。 “年龄是年龄,辈分是辈分!他是你师爷收的最小的一个弟子,比你小是应该的。别说他才比你小几岁,就算是他刚断奶你也必须要叫他师叔!快叫!” 看得出来欧兆丰是发了真火,欧嘉慧也不好再继续由着性子胡来。而在她弱弱叫了一声“师叔”之后,曹玮也是带着笑的点起了头来。 “乖,有空给你买糖吃。” 趁着自家老爹不注意,对着曹玮翻了个白眼顺带比了个中指的。欧嘉慧把她叛逆的一面表现的相当透彻。不过她这模样倒不怎么惹人厌,反而给人一种没心机的率性感觉。 曹玮不以为忤,只是摇头一笑。 “师兄,既然师侄女想凑这个热闹,那就干脆加她一个喽。反正也不影响!” “你不嫌她麻烦就行。” 都是自家人,欧兆丰自然没有多大意见。而一看欧嘉慧居然这么就能给自己争取出一个名额来,周围的一众老伙计也是立马起哄道。 “老板,也加我们一个呗。这事情不是人越多越显得公平吗?” 这种事情就不好破例,这一破例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蹦出来了。欧兆丰不好意思寒了这么多老伙计的心,所以只能向着曹玮投之以了求助的目光。而曹玮则看向了何敏。 “敏姐,你怎么看?” 虽然只是个常规性的称呼,远不如他们私下里的那种暧昧。但这一声还是让何敏忍不住的对他横了一眼,然后才说道。 “人多当然好一点,这种事情不是越热闹越好的吗?” “也不能让什么人都过来凑一脚,不然今天生意不用做了。阿雄,你带着几个老伙计凑一脚就算了。其他人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领着薪水还想混吃混喝,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曹玮两人给他这个当师兄面子,他这个师兄却不能表现的太掉了份。这要是连手下人都管不好,说出去他欧兆丰都要被人笑话。 而到底是酒楼的老板,后厨的掌勺,他威信还是有的。所以连带着后厨和前台这么一商量,到底也只是选了三个资格老一点的代表出来。 “就这样吧。小师弟,事不宜迟,这马上就要过了饭点的,不如我们就这么开始吧!” “好啊。”点了点头,曹玮也是适时看向了何敏。“敏姐要是一个人呆的没意思的话,不如也跟着去后厨看看。就当是看热闹也是好的啊!” “对对对,这位姐姐,我们去办公室那边坐着。不像后厨那么乌烟瘴气的,还能一览整个后厨的情况,这可比呆在这里干坐着可有意思多了。” 欧嘉慧叛逆归叛逆,但却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傻姑娘。相反,她挺聪明,脑筋也是异常的活泛。一看何敏有可能落单,她当即就主动站了出来。 而这样一来,何敏自然是从善如流。两个人直接手牵手的往两个师兄弟的身后一站,欧兆丰直接八字步一迈的,率先就开起了路来。 “小师弟,这边走。” 一行人直接进到后厨,在几个老伙计的指挥下,后厨里的几个帮厨也已经是把那条两百来斤的大鱼给抬到了案台上。 欧兆丰没有直接对鱼动刀,而是先一步的掏出了黄纸香烛,并且递了一份给曹玮。 “香江这边的规矩,超了一百斤的大鱼动刀之前要先拜神。虽然说这鱼在船上就已经被处理过了。但规矩就是规矩。小师弟,你也给祖师爷敬一炷香吧!” 欧兆丰是老派的厨师。所以和一般酒店拜财神关公不一样的是,他前台摆的是关公,后厨里拜的则是厨师的祖师爷伊尹。 伊尹是成汤时期的奇人,有以鼎调羹、调和五味的治国理论,同时也是第一个做出火候说的人。此外,他还是成汤时的宰相,帮着成汤灭亡了夏朝,建立了殷商。历五代君主,将殷商推至鼎盛。享年百岁,以天子之礼陪葬于亳都,被后世尊为商元圣。可以说是功勋卓著,名垂千古。 遍数历史上的厨师,伊尹的功绩足以称得上是第一。所以厨师这一行自然是要尊他为祖师爷。 而虽然不把自己当成是个厨子看待,但曹玮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唱什么反调。所以入乡随俗,他跟着欧兆便丰礼敬了一炷香上去。 只是香一插上,伊尹的神像当场一颤,直接就晃倒在了香案上。 这突然的情况让周围一片哑然,半晌之后才有人于面面相觑之余嘀咕了起来。 “祖师爷这是显灵了?” “估计是你们谁没把神像给放好吧。” 曹玮搪塞的找了个借口。他总不能说这是家神不敢得罪他这个判官,自行规避了一下吧。 没错,这伊尹神像已然是养出了家神,多少也是有了点神异。可到底也只是家神,又不是伊尹本尊,哪敢在他这个阴司判官面前拿大。 它回避一下曹玮的礼敬这是应当的。但曹玮却不能把这事堂而皇之的拿出来,所以随口编一个理由糊弄过去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欧兆丰也是不做他想,连忙就指挥起了那些个帮厨。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祖师爷给请回去!” “小师弟,现在可以动刀了。你是打算亲自动手呢,还是打算找人代劳呢?” “这么好的一份食材,不处理好可就真的浪费了。师兄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不妨就让我上手试试?” 作为一个合格的饕客,曹玮自然是对这么一条肥美的大金枪见猎心喜。而哪敢让那些个水平参差不齐的帮厨坏了这么好的一份食材,他很是干脆的就对着欧兆丰提议了起来。 欧兆丰本来打算自己上手,顺带找几个老伙计一起把这条鱼给分解开来的。毕竟两百多斤,快有两个人重的大鱼想要处理一下可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只不过听曹玮这么一说,他就按灭了这个想法,然后眼神幽幽一闪,他也就点头说道。 “也好,早就听几个老兄弟说过了。说小师弟你刀工一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玩刀的本事还在师傅之上。既然你有这个兴致,那么让我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也是极好的!” “阿雄,去办公室。把我上次从霓虹带回来的那套刀具拿过来!” 一听欧兆丰这么说,周围人明显就是一愣。而一直在边上旁观的欧嘉慧也是小声的对着身边的何敏嘀咕了起来。 “哇,我老豆这一回可真是下血本了。要知道这一套刀具是他专门请霓虹那边的刀匠打造出来对付这种大家伙的,价值不菲,平常连让我摸一下都不愿意。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舍得把它拿出来!” “怎么,对付这种大鱼还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 何敏自然是不理解这中间的门道,所以她也是好奇的询问。 而对此,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的欧嘉慧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的胡诌起来。 “当然。你看这么大一条鱼,光是肚子那一块都不止是一把菜刀宽。要靠一把菜刀把它分解出来,那要砍上多少刀?而这种专门打造的刀具就不一样了。就跟小说里的屠龙刀一样,一刀咔嚓下去,管你是什么大鱼,统统一刀两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厨艺比拼 中 “你再这么胡诌诌,在客人面前胡言乱语。我把你给一刀两断了!” 平常时候欧嘉慧怎么胡吹大气的欧兆丰都懒得管她,毕竟这个臭丫头不着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但这可是在自家人面前,他作为师兄自然不想让曹玮这个小师弟觉得他缺了家教。所以一番呵斥之后,他也是立马就对着何敏解释了起来。 “别听我家这丫头胡说。她这是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就敢在这里充文化人。你要是听她这么胡说八道,你能被她带到沟里去。” “我胡说八道?那你倒是给人家一个更好的解释啊。” “听好了,也让你这丫头长长见识。” 干咳了一声,欧兆丰在这个时候也是直接做起了解说来。 “之所以我要从霓虹弄回来这么一套专门的刀具,那是因为霓虹人对于金枪鱼的确是颇有研究。” “金枪鱼尤其是蓝鳍金枪鱼一般只在大西洋海域存在,这意味着传统的中华料理里并没有研究过该对付这种珍惜的食材。而霓虹则不同,作为一个典型的海洋国家,它们的远洋捕捞极为发达。再加上其国内对鱼生吃法的狂热。自然就让他们对这种珍稀鱼类的处理颇有研究,甚至说还演变出来了专门的相关职业。” “而和其他海洋国家相比。霓虹的料理风格虽然别出机杼,但却是最贴近于我中华料理的。正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任何一门技艺想要发展都要学会吸收别人的长处。所以我才弄回来了这么一套玩意,就是想要研究研究霓虹人处理这东西的手段。” “也没看你研究出什么东西啊。这条大鱼不也是你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咬着牙勉强拿下来的?” “我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研究吗!” 狠狠瞪了自己女儿一样,似乎是在责怪她揭了自己的短。欧兆丰在拿欧嘉慧无可奈何之余,也只能是连忙的转移起了话题。 “怎么样,小师弟。能搞得定吗?不行的话我叫几个人帮你搭把手?” “应该问题不大。”绕着躺在案台上的大鱼转了两圈,也算是对这个食材有了个基本的了解。曹玮把脱下来的外套往何敏怀里一撂,就随手解开了自己的袖口纽扣。 而单看他手臂上的肌肉,欧兆丰就眼睛一亮的,在心里直接赞叹了起来。 “好一双麒麟臂。这么一双手臂,没下过多年的苦功可练不出来。这小子嘴上说着志不在此,可这么一看,他这手上的功夫似乎也没有怎么撂下来过啊。” 曹玮自然不知道欧兆丰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盯着眼前的这条大鱼,一门心思的想着该怎么处理它。 抬手从刀具中抽出来一把狭长的刀具,曹玮的动作让欧兆丰心里多少有些奇怪。这是给金枪鱼开脊背的刀具没错,但一般来说,这该是老师傅用宽刃刀具配合着锤子,切开金枪鱼厚实的背脊鱼皮之后才能派上用场的玩意。 曹玮眼下就把它给拿出来,属实有些不合常理。但曹玮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想法。 一般人想要处理这种大型食材,自然是需要诸多的辅助手段。但曹玮不同,一来他是练武出身,掌握着一身发力技巧的他完全可以在面对这种大型食材时爆发出比一般人更巨大的力量。另外也就是,他大师级的刀工还有“一刀切”的成就也不是吃素的。 刀工(大师级)——特性:刀具掌握。 一刀切(青铜级):只有分解上千具尸体,才能了解身体结构的奥秘。 特质——对生物切割能力提升。 这两个东西组合在一起,眼前这个金枪鱼对于曹玮来说几乎和不设防的一般。而手起刀落的那么斜斜一斩,刀刃已经是顺着金枪鱼的鱼鳃直接没入到了脊背当中。 “卡住了?” 有人看到这忍不住的出声。但随即就只见曹玮抽刀出来,水平的那么反手一切。刀刃直接贴着金枪鱼的脊骨如同切开黄油一般的轻松划过。然后再抓着金枪鱼的尾巴直接一抖,半片鱼肉直接分离,整个脊骨也是瞬间暴露在了空气里。 这手段,让周围一圈厨师看的眼睛发直。有人甚至都忍不住的嘀咕,难道曹玮手里拿的是屠龙刀不成。 只有欧兆丰知道,这可不是单纯靠着一把锋利刀具就能做到的事情,想要做到这一步,非要是刀工达到了某种极致才行。而一想到自家老师对曹玮的赞叹,他也是立马就鼓起了掌来。 “好!好刀工!真是神乎其技。说是庖丁解牛也不为过了!” 刷刷两道切断鱼头处的连接,将脊骨抽离出来的同时,也是将整个鱼生平整的切成四段。 曹玮直到这个时候才拿着一张干净的毛巾抹刀归鞘,同时对着欧兆丰的赞叹摇头谦虚了起来。 “师兄说笑了,不过是一股子蛮力功夫而已。也是师兄的刀具好,一般的刀刃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你就别在我面前谦虚了。我年前才去过北边,老师怎么夸你的我一清二楚。你这刀工,在当代厨师里配得上这个。” 欧兆丰一边对着曹玮竖起了大拇指,一边就围着围裙的,走到了被分解出来的金枪鱼前。 他虽然被曹玮的刀工给惊艳到了,但这并不能让他失去斗志。因为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哪怕说曹玮的表现已经超乎了他预料的范畴,但也不至于让他连比都不敢比了。 毕竟刀工只能算是料理的环节之一,想要做出一道完美的菜肴,仅靠刀工可是不够的。 “刀工我是见识过了,就是不知道你的火候如何。师弟,挑材料吧。” “不如师兄你先请,也好让我稍微喘上一口气?” 曹玮客气了一下,欧兆丰也不多做矜持。他想了一想,就从金枪鱼最肥美的鱼腩处挑了一份,然后再一琢磨的,则是把鱼头和鱼骨给各切了一半下来。 “我就要这两样主材好了。小师弟,你想到要什么了吗?” “当然!”看了一眼剩下的材料。曹玮先是用一把菜刀从鱼身和鱼头的交接处切下了一段颈腩,然后则是从鱼的背部、尾部以及腹部各切了一段肉下来。“我就要这些材料好了。师兄,你觉得比试的话需要多长时间合适?” “一个小时,我们就以一个小时为限如何?” “好,就一个小时。” 看着曹玮不慌不忙,一副心里有数的模样。欧兆丰也是点了点头的,冲着自己的一个老伙计就打起了招呼来。 “阿雄。你就给我小师弟打个下手。他需要什么材料,只要我们后厨有的,你都给他拿过来。” “真的什么都给?” 被叫做阿雄的家伙挠了挠自己的胸口,有些不确定的对着自家老板追问了起来。而欧兆丰一听他这话,顿时也是一挑眉的。 “怎么,你觉得我是那么小气,连这么点东西都舍不得的人吗?” “怎么会?”嘴上虽然这么回答着,但阿雄脸上明显是一副口不对心的表情。 他不知道自家老板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大方到了这个程度。但既然他都已经说出这样的话了,那他自然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 “那个靓仔啊,你想要什么材料跟我说。我看看有没有。” “给我鸡蛋五个,青蟹一对。另外时令蔬菜的都给我来一些。对了,给我找一块冰,一大块冰!” “冰?” 不提这一边几个帮厨在两个师兄弟的手底下如何忙碌,另一边,为了不沾油烟已经躲进办公室里的欧嘉慧却是自来熟的和何敏攀谈了起来。 “何姐,你说我老豆和这个小师叔谁更有胜算一些?” “你觉得呢?”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何敏当然不好意思直接摆明旗鼓,所以也是微微一笑的,她就直接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欧嘉慧没什么心机,一听这话也是直接开口。 “我觉得当然是我老豆胜算更大一些。你别看他人不起眼,做事还挺小气。对于做菜他可是很认真的。当年他为了拜师学艺可是一个人孤身北上,去了十年。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整个香江响当当的一号大厨。全香江都没有哪个人敢说自己的手艺一定能在他之上。” “这满汉楼的招牌,就是我老豆靠着一把菜刀和一把铁锅亲手打下来的。所以,我这个小师叔想赢,还真不那么容易。除非我老豆放水!但他这么要脸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放水?” 欧嘉慧信誓旦旦,显然对她老爹有着十足的信心。而面对她的这种自信,何敏一个宛然之下,也是悄然对着窗外的曹玮凝视了起来。 就如同欧嘉慧对欧兆丰有十足信心一样,她对于曹玮也有信心,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曹玮就不是一个会服输的人。 “我倒是觉得,阿玮他不一定会输。事实上,我认识他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敢比,他一定是有信心的。” “哇,你对我小师叔这么有信心的吗?何姐,你实话和我说,你是不是对我小师叔有意思啊?” 一听何敏这话,再一看她的眼神,欧嘉慧瞬间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而也是八卦之心沸腾之下,她立马就鬼鬼祟祟的对着何敏小声追问了起来。 “别乱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何敏瞪了她一眼,自然不敢说是。可一看她这面色绯红的表情,欧嘉慧就立马了然的点起了头来。 “哦,我懂了。普通朋友吗!” “你再这样我们可就没法好好说话了。” “行,我不说行了吧。咦?你看,我小师叔在干什么来着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厨艺比拼 下 欧嘉慧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可不是顾左右而言他,而是曹玮此刻的确是做起了惊人动作。 只见此刻他的案台之前摆着一块一尺见方的大冰块,而他本人则是手持冰凿菜刀的,直接就大刀阔斧的在这冰块上动作了起来。 迅捷动作之下冰花四溅飞扬,看得出来他心里已经是有了个腹案。但此时此刻,在这种表面功夫上浪费时间的做法却属实是让许多人不解。 因为一个小时的时限摆在这里,有这个时间做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么一大块没用的冰上花功夫? “老板,看来你是赢定了。你这小师弟根本就没有赢的想法,他这简直就是在磨洋工啊。” 欧兆丰这边的帮厨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显然很是不看好嘴上没毛的曹玮。但欧兆丰不这么想,因为他已经是看出了点端倪。 “这个时候雕冰,不用想。肯定是做鱼生了。刚切的金枪鱼想要保持极致的新鲜,最好的办法就是冰鲜冷冻。也只有这样,才能留住鱼生本来的美味。时间拿捏的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他这一道鱼生做完,剩下的时间还够不够做另外一道。” 一眼就看穿了曹玮的想法之后,欧兆丰也是不再耽搁的,直接就把鱼头鱼骨放进了一口大锅中,开始烹起了鱼汤来。 金枪鱼这种大型海鱼,国外都鲜有吃鱼头的习惯。包括霓虹,也是主要以鱼生吃法为主,少有拿头尾来做菜的。 但欧兆丰和这些人不同,他偏要从鱼头入手。 那些个鬼佬对着鱼头不知怎么下手,平白的把这当成垃圾给处理掉,哪是他们没有脑子。在欧兆丰这种的中式大厨眼里,鱼头可是上好的食材,处理得当的就是一道天然的美味佳肴。他可不会做那种买椟还珠的蠢事。 锅中水一冒烟,他就往锅里加上上好的花雕、香料以及葱姜,务求将鱼腥味拔除的干干净净。而等到沸水翻腾,大片大片的血沫涌出之后。他直接将鱼头捞出,然后血沫一撇干净的,就将鱼骨连同着剩下的汤水直接倒入了高压锅中,开始猛火加压了起来。 这是务求把金枪鱼龙骨之中的精华全部的榨取出来,汇入这一锅鱼汤之中。可以说,他这一道菜的精髓就在这道汤里面。 当然,有汤无食可不行。所以他立马就抽出一把大菜刀,手起刀落的就开始处理起了刚刚烹煮了一道的鱼头来。 金枪鱼头骨坚硬,想要跟许多淡水鱼那样稍微一煮,就把脑壳给煮烂开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这一动刀子,鱼头形体的完整必然保留不住。所以欧兆丰此刻就在想,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将这鱼头部分的精华给换一种方式的呈现出来。 这就是大厨和普通厨师之间的一个区别。 普通厨师做这个,只管做好,味道不差就行。但他这个级别的大厨,就要兼顾色香味形四方面的搭配。 一道鱼头松垮垮,稀烂烂的摆盘端上去,那只会坏了他的名声。他既然要做,就必然要在这四方面都做的出彩才行。 “把胡萝卜、冬笋、莴笋给拿过来!” 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一边呼唤着帮厨给他拿配料。一边就换上了小刀,开始在已经煮的半熟的鱼头上连刮带剃了起来。 论刀工,他是比不了曹玮。但比起绝大多数的厨师,他还是拔尖的那一群。 手上刀光不断,整个鱼头连皮带肉,就连内里最细微的筋膜都给刮蹭了个干净。而把这些剃下来的肉片给层层叠叠的码在一起。欧兆丰也是立马转手的,就开始烩起了汤汁来。 到底是几十年的老师傅,动作麻利不说,步骤上也是井井有条。曹玮这边冰山刚雕出了个形,他那边的两道菜步骤便已经进行了大半。 这让曹玮看的一愣,多少也是有了些紧迫的感觉。虽然说从来没有把厨师当成是自己的主业,但他这个性格摆在这里,自然是不愿意随便就输给了别人。 所以冰山刚一成型,他立马就换了把薄菜刀,开始飞快的处理起了那几块鱼肉来。 刀工是他的长项,他自然是想要扬长避短。所以以食材本身新鲜来凸显美味口感的鱼生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 手起刀落,片片鱼肉如同飞花飘落,朵朵晶莹剔透,几乎是透光可见。 这是把鱼生的薄如纤毫展现的淋漓尽致。而这样的一番刀工施展之下,哪怕是刚刚还对他百般看不顺眼的一众帮厨们,此刻也多少是在心里有了点佩服的感觉。 毕竟厨师和医生类似,都是看手上功夫的职业。和那些一点本事没有,全靠表面光鲜和吹嘘的流量明星不同。这一行当当真是全凭本事论高下。 你手下功夫高超,你就要被人高看一眼,出任总厨,年薪百万那都不是梦想。可你要是手上本事半点没有,任是你嘴上功夫天花乱坠,能把死人给说活了,也不会有人愿意买账。 因为食客不会因为你说得好听就来掏钱,你到最后还是只有喝西北风的命。 这些帮厨在后厨里长的有几十年,短的也有年。好坏高低多少也能一眼看出个大概。而曹玮把本事这么一露,他们自然也是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心里的抵触也是不由得弱了三分。 说到底,人家和自家老板也是同门师兄弟,这最多也只是门内的友好切磋。自然是没有必要把人家当成是踢馆的大敌来对待。而这么一想,几个帮厨也是立马殷切了几分。 “靓仔,你要的螃蟹。我给你挑的大个的,保证膏满油肥!” “谢谢了。” 匆忙的把几个螃蟹洗刷干净,放进了蒸笼里。曹玮这边把鱼生摆好位置之后,也是连忙开始处理起了金枪鱼的颈腩来。 金枪鱼的颈腩脂肪肥美不下于鱼腹,同时因为内里有着筋络组织,它在食用起来也比鱼腩更有嚼劲。 曹玮的选择是在保留筋膜的前提下对其进行烤制。这样既能保持金枪鱼肥美的口感,同时也可以体现出一种有别于鱼生的独特风味。当然,仅仅是单纯的烤制并不能成为他致胜的手段。想要在这种厨艺较量中胜过欧兆丰这样的老厨师,他还必须要别出心裁一些才行。所以 “猴赛雷啊,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这刀工,简直就是绝了!” 曹玮接下来的表现让一众帮厨大开眼界,他们在争相观摩的同时也是把曹玮围了个水泄不通,愣是让恨不得把脸都贴在玻璃上的欧嘉慧都没有能看到个究竟。 她自是急得抓耳挠腮,几度三番的都忍不住想要摸上去凑个热闹。但一看何敏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似乎一点也不关心的模样。她到底还是按捺住了自己这旺盛的好奇心。 “何姐,你就不好奇吗?” “还好吧。我觉得现在保持一点神秘感的话等下也许会有更大的惊喜?所以,倒也不是不能多一点耐心。” “哇,你这养气功夫真是佩服佩服话说,何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觉得一般人可没有你这么好的脾气。” 可能是觉得何敏言之有理,欧嘉慧没有再继续抓耳挠腮的想要一探究竟。而是把自己好奇心一转的就放在了何敏的身上。 这种别样的关注让何敏稍微有些不适应,但出于涵养,她还是坦诚的回答道。 “我是老师,在爱丁堡学校工作。” “老师?难怪。也只有你们这种天天对付一群学生仔的老师才能有这么好的耐性。不过,你是老师的话,那是怎么认识我小师叔的,我看他也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啊?” 仔细的打量了一眼人群中的曹玮,再回过头来的看了看何敏。欧嘉慧突然间的脸色一变,整个人都陡然的浮现出了一种仿佛探听到了惊天大秘密的惊喜来。 “等等!何姐,你们俩不会是那个关系吧?这么刺激的吗?” “别乱说,我和他只是朋友,普通朋友而已!” 一听欧嘉慧的这个猜测,何敏立马就涨红了脸,连忙的争辩了起来。但这种事情可不是她一句话就能争辩的清楚的。甚至说,她越是表现的这么紧张,就越是让欧嘉慧坚定起了自己的判断。 完全是忍不住的一搓手,欧嘉慧挤眉弄眼之余已然是带上了一副猥琐的表情。 “朋友吗!我懂!嘿嘿,你就放心吧,我不会随便乱说的。不过何姐,你悄悄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处到这一步的。是谁先主动的,是我小师叔吗?” “你真的误会啦。还有,你要在这么说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行,我不说好了吧。” 看着何敏真的有了点恼羞成怒的意思,欧嘉慧也不好再继续撩拨她。而这个时候她也是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立马她就跟猴子一样的蹦了起来。 “喂!时间到了。我们可以开吃了!” “到点了,到点了!一个小时已经到了。你们做好了没有啊!” 欧嘉慧扯着嗓门这么冲着外面的一叫唤,不论是曹玮还是欧兆丰都是连忙的终止了手上的动作。 时间可以说是刚刚好。而也是看了这边已经停下了手,开始用毛巾擦拭自己双手的曹玮一眼。欧兆丰微一点头的,就对着他微笑了起来。 “小师弟,你准备好了没有?” 第一百一十九章 极致刀工 “欧师兄还请手下留情!” 这是客气的说法,欧兆丰心里也明白。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的,就让后厨清理出来了一片空间,然后径直的把自己准备的两道菜色给端了上去。 “丫头,那位何小姐呢?” “来了来了,我给她人给带过来了!何姐,你坐!” 出于对老师这种职业的尊敬,或者说何敏那种知心大姐姐的感觉让她有所心折。总之就是欧嘉慧很是殷勤的尽到了地主之谊,不仅仅把何敏带到了位,还专门给她备下了个椅子。这种服务态度也是让欧兆丰老怀安慰,难得自己这个不着调的闺女没有给自己掉了链子。 “既然人都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小师弟,你先我先?” “长幼有序,还是师兄先请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请品尝,我的第一道菜,花开富贵!” 所谓的花开富贵,就是眼前这一个大盘子上如同花心错落,次第以数种颜色的食材层层排放、递进的料理。 最外层的是焯过一道水的西蓝花配之以空隙间穿插的莴笋丝,然后是一圈金黄色油炸出来的鳃帮肉,再往内是胡萝卜和冬笋切成片状铺底,然后上面则是满满当当,形似向日葵花心一般的不同部位的鱼头肉,密密麻麻的箍扎在一起。 一层勾芡出来的浓稠棕黑色汤汁浇在这些经过高温油炸,表皮透亮,已经呈现出棕红色的鱼头肉上面。首先就给人一种食欲上的极致冲动。 然后就是整盘菜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朵映在太阳底下绽放开来的向日葵一样,一种视觉上的美的享受扑面而来。花开富贵白金盘,可谓是名副其实。 “这一道花开富贵,主要分成内外两层。外层的鱼鳃肉筋多肉紧,质地坚韧。所以我用了传统的酥肉做法,单独将之列出来在外面摆上了一圈。而内里的鱼头肉肥美滑嫩,火候一过就会破坏掉它原有的口感。所以我选择了熘。这样既能保持住它原有的那种新鲜美味,同时也可以增添它的风采,并且借由着勾芡出来的酱汁让人再多上一重味觉上的享受。” “小师弟,还有这位女士。你们可以尝尝看!” 曹玮找了副碗筷,夹了一筷子递给何敏,然后自己才动手捻了一块鱼肉的放进嘴里。 他首先吃的是外围的鱼鳃肉。酥肉的做法让鱼鳃肉外面覆盖着一层酥脆的面衣,一嚼之下,咔嚓声响的,顿时浓郁的风味就在嘴里弥漫开来。让曹玮忍不住就挑起了眉头。 “好!师兄的火候掌握的果然厉害。外皮如此酥脆,里面的鱼肉却还是鲜嫩多汁的口感。一咬下去,汁水直接在嘴里爆开,这感觉,不下于咬一口顶级的牛肉。” 然后是内里的鱼头肉 “鲜嫩爽滑,最关键的是金枪鱼的鲜美完全保留下来了。尤其是这一口酱汁,嗯!一股浓郁的蘑菇风味,和鱼肉的海鲜美味形成了完美的互补。山川一色,不外如此了!” 在场论吃,估计也只有曹玮和欧兆丰才算是最专业的。 欧兆丰自然是不好点评自己,所以全程就只能看到曹玮在发挥。至于其他人,何敏只是笑而不语,默默动筷子。而那些个帮厨,就基本只剩下了这么几句话。 “好香啊!” “简直猴赛雷” 厨师的一大绝技就是,上菜之前自己要先吃上两口。所以味道怎么样,欧兆丰心里自然是有个底数。而也是对自己信心满怀的,他很是得意的就咧开了自己的嘴巴。 “过奖了,小师弟。也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艺吧。” “既然师兄这么说了,那么也请看看我这一道鱼生——飞鱼穿渡。” 所谓飞鱼穿渡,就是一块冰雕被雕成了一条大鱼穿身入水,只有拦腰斩断的后半截身子显露在水面上的模样。 整条大鱼被雕琢的栩栩如生,鱼鳍鳞甲都被细致的一一刻画了出来。灯光一照,整个冰雕浮现出一种特殊的暗红色光晕。让人忍不住的就是有些起疑 “鱼生呢?这不就只是一个冰雕吗?” “这颜色,怎么不太对劲啊。” “你们仔细看!”已经看出了点端倪的欧兆丰信手一指,就把那部分生疑的人的视线指引到了冰雕的细节上。 而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恍然的发现,原来这座冰雕上每一个鱼身的鳞片都有一块薄至纤毫的鱼生紧紧贴敷在冰块上面。 因为不同部位的鱼生颜色也各有些许的差异,而这差异放在整个冰雕上面则刚好形成了一个物体的明暗面。灯光之下,冰雕栩栩如生的原因就在这里。而这种细节上的处理,根本就是普通厨师根本想象不到的神奇。 尤其是这刀工。欧兆丰伸出筷子从冰雕上揭下了一块鱼生,对着灯光一照。只见灯光直接穿透而过,内里经络纹理清清楚楚,这种纤薄简直就是一种极致。哪怕是他这样的大厨,也根本无法想象,到底是怎么样的刀工才能把鱼肉给片到这种细致的地步。 也不用什么蘸料的,直接把鱼生往嘴里一放。一阵冰凉的味觉过后,鲜美的汁水和极致的嫩弹立马在舌尖绽放出来。让他忍不住就瞪大了眼睛。 “好刀工,简直就是神乎其技。把鱼生片到如此纤薄的程度还能不损坏肌肉本身的纹理,几乎就是将鱼生的原始鲜美锁在了这最小的方寸之间。这种鲜美,何止是翻倍的往上增长,简直就是超级加倍。小师弟,我服了。刀工这一门技艺,我愿称你为最强!” “老豆,有没有这么神奇啊。” 看欧兆丰这语气明显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欧嘉慧有些不服的就要伸出筷子,亲自品鉴一番。而她还没有来得及把鱼生放到嘴里的,曹玮已经是托着一盏小碟子的递到了她的面前。 “师侄女可以试着蘸蘸我的秘制酱料,或许会有别样一番风味?” “不就是芥末酱油,有没有你说的这么神奇!” 微微一嗅,感觉自己已经闻出了个大概。欧嘉慧嘴上不屑着,却也是老老实实的往碟子里蘸了那么一下。而她刚把鱼生放到嘴里,稍微一个咀嚼的。立时之间,她的表情就已经是凝固在了那里。 “怎么样?大小姐,你倒是说话啊!” “呜嗯”欧嘉慧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仿佛是回味起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一样。只顾着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的世界里。而一看她这种表现,欧兆丰脸色一变的,也是立马将酱汁一蘸的,就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姜汁、蟹醋、酱油,还有黄芥和蟹黄!嘶,这滋味” 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言语和一声用力的吞咽,欧兆丰也是忍不住的闭上了眼。 “辛酸中夹杂着极致的鲜甜美味,就好像是回到了我年轻时的求学时光。虽然那个时候每一天都过得很辛苦,但是那种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成长,每天都和师兄弟还是师傅在一起的幸福时光,真是太让人怀念了啊!” 欧兆丰的说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他们没法想象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美味,居然能让一个老厨师失态到这种地步。但光凭这种表现,就足以让他们对这道鱼生垂涎三尺。 几个被委任的裁判连忙的伸出了筷子,而边上的几个帮厨也是一副跃跃欲试,恨不起直接开抢的生猛模样。 这让何敏直接为之却步,哪怕说她也很强品尝一下这种美味,到底是不是如同欧兆丰说的那样夸张。但出于一种矜持的心理,她到底还是没敢加入到这种抢夺的行列。 不过曹玮猜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提前就准备了一份单独的份额。而也是悄悄的把这一份递到了何敏面前,何敏忍不住惊喜的一瞥,妩媚神色自然流溢之下,当真是美艳而不可方物。 如此绝色,实在是不下于眼前的美味佳肴。只可惜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被美食给蒙住了心,以至于只有曹玮才把这美态给收入了到了眼中。 就一份约会来说,如此收获已经称得上圆满。而就在曹玮准备近身一步的,对着何敏说些悄悄话的时候。欧兆丰却是陡然惊醒的,对着曹玮就喟然长叹了起来。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小师弟的本事,我是心服口服了。能让一道菜如此的充满情感,以至于说将人内心最美好的回忆给勾取出来,这已经是厨师所能达到的巅峰境界了。只凭这一点,我就不如你。更何况还有这登峰造极的刀工。剩下的两道菜,不比也罢。我认输了!” 欧兆丰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自然诚恳,显然是真有此意。但曹玮可不敢太过于拿大的,只能是连忙说道。 “师兄说过了。我不过是占了材料的便宜。也是这金枪鱼本身就鲜美至极,不然我刀工再好,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况且我们师兄弟,何必一定要分一个高低。不过是自家人的切磋而已。相互印证学习才是更重要的。” “你能这么说,师兄我很欣慰。不过输了就是输了,我还不至于连这都输不起。” 看着一脸微笑,全然没有半分自傲意思的曹玮。欧兆丰在老怀安慰的同时,也是忍不住的一阵唏嘘和可惜。 他是感慨曹玮这么好的天赋,居然志不在此。但人各有志,既然曹玮有自己的想法,他自然也不能说强迫他去当个厨子。所以也只能是在心里长叹一声的,他就转而继续道。 “不过师弟说得对,相互印证和学习才是关键。既然这样,师兄我就继续献丑了。请尝尝我的第二道菜,水煮江山。” 第一百二十章 各争春色 所谓水煮江山,就是火锅。 名气起的是十分的霸气,当然也要名副其实才行。而看得出来,欧兆丰是对这一个火锅料理下了心思的。 因为众所周知,火锅好不好只看两方面。一是食材,二是汤底。因为是限定了以金枪鱼为范畴,欧兆丰做个火锅的自然不可能把什么山珍海味都给搬出来当食材。那是耍赖皮,他可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他只能在汤底下下功夫。 以鱼头鱼骨熬煮出来的奶白色锅底自然鲜美,但是肯定还不足到能够惊艳众人的地步。所以欧兆丰自然要对其进行改善,而眼下这端出来这一盆几乎可以透亮见底的清汤,就是他最终的杰作。 “清汤涮鱼片,煮鱼皮水饺,还请尝一尝!” 一锅浓稠奶白的鱼汤煮到清亮如水,这里面自然是着一番玄机。 而考虑到这一点,曹玮用筷子捻起一块鱼肉就往鱼汤里涮了涮,然后微微一闻味,再放进嘴里一嚼,口中活泛起来的滋味立马就让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鱼肉弹嫩鲜香,这是应有的道理。可这滋味,既有鱼汤的鲜美,又有一丝山货才有的芬芳醇厚,这可不是一般的手段。师兄难不成你加了什么山货进去?” “尝的没错,我的确是加了山货进去。”点了点头,欧兆丰也是丝毫不做隐瞒。“就是传统吊高汤的手法。我先是在其中加入了干货的竹荪、牛肝菌还有火腿,以增添其风味。然后则是用切成了臊子的肉沫吸去干货和汤水中的浮渣,让汤水变得清亮。” “那剩下的干货呢?” 清汤火锅清亮见底,这另一层意思就是里面毛都没有一根,就是单纯的一锅清汤水而已。可鱼骨还好说,那些干货可是价值不菲且滋味非常。仅仅煮过一道就弃之不用,未免也太铺张浪费了一些。曹玮可不觉得,这是师兄弟中有老抠之称的欧兆丰能做出来的事情。 “在水饺里!” 一经提点,曹玮立马对摆在盘子里的水饺来了兴趣。鱼皮水饺已经烫过了一道,本身就是熟食。只是为了更好的食用,享受其美味,才需要在汤水中这么再滚上一滚。 而这么一嘴咬开,鲜香滋味立刻在舌尖绽放开来。那种极致的美味,当真是让人连舌头都忍不住吞进去。 曹玮细细的咀嚼,感受着那股浓郁醇香在口齿喉舌间弥漫的美的享受。一边连忙的用一个小碗给何敏盛了几个,一边就对着欧兆丰竖起了一个大大的拇指来。 “师兄好手段。把鱼的中落肉剁成绞肉,细腻而不失肥美,配合上干货的醇香,再加上蒸烫出来的鱼皮的顺滑。一口鱼汤下肚,再来一口这种水饺,这滋味属实是这个的!” “谬赞了,还是让我见识见识师弟的手段吧。这第二道菜,我可是期待许久了。” 或许是之前认了输的缘故。此刻的欧兆丰颇有一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觉。他没有把曹玮的夸赞放在心上,也不把其他人的评语和表现放在眼里。作为厨师,他现在眼里只有曹玮以及他即将呈现出来的第二道菜。 而看他这个模样,曹玮只能是手一掀的,就将自己身边的大盘子给直接掀了开来。 “我的第二道菜,四海如春。” 摆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碟子春卷。表面的焦黄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情况,而和之前那极致的刀工相比,这一盘子菜也很难给人以视觉上的冲击。一副平平无奇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就开始小声的嘀咕。 “什么吗,这不就是春卷吗?” “是不是,吃一口不就知道了吗?老板” 一众人撺掇着欧兆丰上去尝第一口,而欧兆丰也不客气的,夹起春卷就咬了一口上去。 卡滋声响,意味着表面的十分焦脆。而一瞬间从嘴里流淌出来的黄油,则更是让欧兆丰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好想法。咬到嘴里的焦脆实际上分成了两层。一层是一层薄薄的鱼肉,应该就是颈腩肉无疑。还有一层应该是豆皮。豆皮里包裹了蟹肉、虾仁还有一些蔬菜丁。蟹黄和蟹膏也加在了里面。高温油炸之下,蟹膏溶解成油脂,浸透了内里的馅料和豆皮,再弥漫到鱼肉上。这一口下去,已经是把海鲜的极致美味囊括了七八分了。” “可惜,虽然已经是极好了。但相较于之前的鱼生,这道菜似乎还稍微弱了那么一两分。尤其是在这种海鲜味觉的探讨上,我觉得还可以再深刻一点,你说呢,小师弟?” 曹玮此刻照例是在给何敏夹菜,不然以何敏这种性格,怕是周围一圈人连口热乎的都不会给她留下。而听到欧兆丰这么说,他也是有些遗憾的一摇头。 “没办法,时间确实不够施展。如果可以的话,将大海螺的肉烤熟,裹在最中心,再加上些许的海苔和章鱼丁,或许可能让口感和滋味更上一层楼。但这样做工序繁杂不说,量也太大。实在不是这短短一个小时就能弄好的。所以,师兄说这是个半成品倒也不算错。” “这已经很好了。小师弟,老师以往总说你是这方面的天才。潜心深造,接过他的衣钵不说,往后说不定能超越他的成就,成为一代将中华料理推广世界的厨神一般的人物。那个时候我还不信,但现在,我已经是没法不相信了。” “说真的,小师弟你不再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愿意从事这一行的话,别的不多说,这家满汉楼,就是交给你来管也不是问题!”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片震惊。能让一毛不拔的欧兆丰说出这样的话,别说是曹玮了,就连跟了他十几年的老弟兄以及她的亲生女儿,都有些难以接受和理解。 这可是满汉楼,整个香江排名前几的中式大酒楼。别看他们这些人吊儿郎当的,压根没有那种顶级餐厅的奢华风范。但真要是论及底蕴和实力,他们满汉楼吊打那些餐厅十条街都不止。 像他们这种经营良好的酒楼,每天的流水都是数以十万级的,一年随随便便几百万上千万,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说管理不是出售,但到底也是分一杯羹出去。而这么一计较,这属实已经算得上是大手笔,大魄力了。 这个时候别说是酒店里的老伙计,就连欧嘉慧这个当女儿的也是忍不住多看了曹玮几眼,并且开始在心里揣测,眼前这个小师叔到底是不是他老豆当年留在外面的私生子了。 不然他老豆哪有这么好说话,这待遇都快超过她这个亲身女儿了好吧。 曹玮倒是明白欧兆丰的心情。 假使自己真的一门心思想要当一个厨师的话,这么一座酒楼不仅仅会是自己发光发热的大平台,同时更是可以起到一个互惠互利的作用,在帮助自己不断提升厨艺的同时,也可以把酒楼的名号逐渐推广到世界范围去。 什么香江第一、亚洲第一、中华第一乃至世界第一,都是可以想想的。可是,志不在此就是志不在此。哪怕这个第一的确挺响亮,但曹玮到底还是拒绝了这个诱人的邀请。 “抱歉,师兄。我是真的志不在此。所以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吧。” “不是,小师弟。你到底在想什么?是我开的条件不好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这满汉楼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别看我这满汉楼简陋,但说句不客气的,论起吸金的能力,一年上千万港币真是随随便便。你掌管了这么一家酒楼,哪怕是放在香江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号有钱人。而你辛辛苦苦读书为了什么,说到底不也是为了挣钱。什么挣钱的方法不是挣,更何况我这钱堂堂正正,挣起来又不丢人!”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师兄。我这个人从来不在乎钱多钱少,只要能活得畅快,怎么不是个活法?” “那你这意思是当厨子委屈你了,让你不畅快了?不是,厨子怎么你了?我们当厨子的除了累了点,不如那些大明星光鲜,哪比不了其他的职业?就算是论奉献,我们也是为千万人吃得好而奋斗的好吧。这职业不光荣吗?” “光荣!但是不够光荣。”曹玮实话实话,而还不等欧兆丰抗议的,他就立马解释了起来。 “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真的觉得,相比较于当个厨师,我应该能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毕竟厨师当得再好,也就是一个厨子。多你这一口吃的不多,少你这一口吃的不少。国家也不会因为你比其他厨师更加优秀而变得强大起来。但有些职业不一样。” “说远了,牛顿、哥白尼、法拉第。说近了爱因斯坦、奥本海默、钱学森这样的学者不仅仅支撑起了近代文明的发展,更是成为了各自国家的铜墙铁壁,擎天支柱。而我从小就立于此,所以很抱歉,我真的没法放弃我的这个理想。” 话是这么说,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欧兆丰多少还是想要挣扎那么一下。 “那些科学家是厉害,可是科学家是你想当就能当得上的吗?” “问题是我能,我有这个把握。当然,至于信不信,那就是师兄你的事情了。” “你”欧兆丰狠狠一指有些气急,但到底是无可奈何的,他终究还是长叹了一声。“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只能说老天不长眼,把这么好的天赋给了你。真是,平白浪费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达叔历险 欧兆丰最多也就只能说到这里,他毕竟只是个师兄。这年头连亲大哥、亲老爹都没有资格决定你人生的走向,更何况是只是个师兄呢。 情绪或许会有那么一点,但却也不会过渡放纵。甚至说在埋怨了那么一番之后,欧兆丰直接就不再提起这一茬的,反而是重新和曹玮有说有笑了起来。 之前只能说是一个人生的建议。我固然是掏心掏肺,无比诚恳。但你接不接受却也是你的自由。没有说因为你的拒绝,我就恼羞成怒,老死不相往来的。 成年人的世界,不该也不会有这么的简单。 总之,这一顿师兄弟的比拼算是圆满落下了帷幕。尤其是在欧兆丰主动让手下的伙计送上几道拿手小菜以及面点,缓和下气氛之后,这一顿饭到底是以宾主尽欢的局面收场。 对于何敏来说,这一顿不仅是吃到了平时难得一见的大餐,同时还是被欧兆丰视之为自己人的,送上了许多后厨的干货。自然是收获颇丰。而对于曹玮来说,他更是血赚。 认识了自己的便宜师兄,顺带拉进了和何敏之间的关系这是其次。真正的好处是,他又解锁了一个新的成就。 特级厨师资格(白银):厨艺越发精湛的你已经青出于蓝,有了特级厨师的资格水平。 特质——大厨风范。 奖励——极致嗅觉。 按理来说,这样一波血赚,曹玮理当加快脚步,最好能一步到位直接把何敏给拿下。但问题是,以何敏的脾气,想要把她一波拿下可不太容易。 况且,曹玮自问自己还没有渣到昨天和人刚共度春宵的,今天就要换人的地步。所以径直的把何敏送回了家,说了几句贴心的话,曹玮就已经是悠悠然的回到了他和达叔的小窝里。 而刚一进门,他就有些是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睛。 “我靠,达叔,你在这搞咩啊!” 达叔此刻的形象足以称得上一声犀利。头顶上不伦不类的戴着曹玮的白玉莲花冠,身上围着华丽的天仙洞衣。 脖子上挂着一圈大蒜不说,两只手上还一手捏着一串佛珠,一手攥着一串三清铃。 这还不止,仔细一看,达叔的胸口上鼓囊囊一片,却是曹玮带过来的黄庭内景经被塞了进去。而在后腰上,他还塞了一本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金刚经。 这打扮,再加上贴满全身的黄符,不佛不道,不伦不类到了极点。可以说如果他不是脑子出了问题,那么就只有撞鬼这一个理由可以作为解释了。 “达叔,你撞鬼了?” “对啊,太邪门了。我到现在连门都不敢出。阿玮你快想想办法啊,在这样下去我就要被玩死了!” 曹达华表示,自己这一天一夜,不知道被那些鬼东西折腾的有多狠。要不是他灵机一动的,历经千辛万苦的跑回到家里,他恐怕自己都要被交代在路上。 虽然不知道是家里的哪件法器起了作用,让那些整了他一路的玩意没能再继续玩下去。但这并不妨碍他把全部的家伙事都给挂在身上的,然后老老实实的等着曹玮回来给他打支援。 可哪想到,曹玮这一走居然就是两天一夜。而他因为大哥大不慎丢失,电话线也被剪了的缘故,却是连发消息呼救都做不到。 就在他以为自己完蛋了,要被活生生饿死在家里的时候,曹玮的及时出现不下于救星一般,到底是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仔细看了看达叔的脸色,除了饿了几顿饿出来的精神萎靡外,的确是有些印堂发黑的意思。这一点曹玮已经学出点东西来了,基本可以判断这是被鬼物给缠上身的一种表现。而一得出这么个结论,曹玮也是立马诧异了起来。 “不是吧,达叔。你这刚买了一栋凶宅的就被缠上了?要不要这么准?还是说香江这边的凶宅就这么厉害!” “哇,你还有功夫在这说风凉话?你手里的东西呢?赶快给我交出来!” 老早就闻到了曹玮手里面拎着的东西,要不是说有心想要诉诉苦,让曹玮知道自己有多辛苦。他怕是早就扑上来了。 “放心,本来就是给你带的。谁想到达叔你会这么惨!” 放下从满汉楼打包回来的酒菜,任由达叔在那大快朵颐。曹玮一边拿出了贡香,一边就恭恭敬敬的给香案上的先祖牌位礼敬了三支。 伴随着香火气味在房间里的弥漫,曹达华眉宇间的阴郁黑气立马就开始逸散。而看到这,曹玮这才是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的,一屁股坐倒在了曹达华的面前。 “说说看呗,达叔。你是怎么撞上这么不干净的东西的,又是怎么被折腾的这么惨的?” “还不是因为你!” 有着美食下肚,再加上香火味也是稍微的安抚住了他的情绪。曹达华显然是平静了许多,就连说话也变得有中气了起来。 “非要买什么凶宅。这下好了,我被那些脏东西给缠上了。” “本来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那个宅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只是我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我人都不在里面了。谁想到,这边刚签完合同,怪事就来了。” “先是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有东西从楼上掉下来,好几次差一点砸到我的身上。然后要么是路边的车子突然失控,笔直的往我身上撞。要么就是什么流浪猫流浪狗之类的,看到我跟看到大餐一样,非要撵我几条街才行。” “我这一路是紧赶慢赶,都不敢往人少的地方走,连庙都钻过好几个。就是不怎么顶用。好在我想起来你好歹是观主,行李里应该有那个北辰观留下来的好东西,我这才赌了一把的跑回了家里。” “哇,幸好让我猜对了,那些倒霉事到底是没有跟回来。可我刚想给你打电话,电话线却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给剪了。这就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了!” 曹达华一通叫苦,倒也是没有什么夸张的成分。因为本身他的遭遇就已经够离谱,说出来都怕没人信。 当然曹玮是信的,因为他这两天的遭遇比曹达华还要更加离谱一些。而一想到达叔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差一点把老命都给交代进去了。他愤愤然的一拍桌子,然后立马就拍着胸脯的保证道。 “达叔,你放心。既然我回来了,那我肯定是要给你主持公道的。你先吃好喝好,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叔侄俩就去那栋凶宅看看。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蹦出来的冤魂厉鬼,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欺负到达叔你的头上来了!” “不是,阿玮。你刚刚说啥,去那个凶宅?就我们俩个?你脑子秀逗了吧。” 如果说前半句话还能让达叔老怀安慰的,感觉这个侄子没白养,不枉他冒这么大风险的走上这么一遭。那后半句话,简直就像是当头给了他一棒子的,差一点没把他整个人给打傻过去。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把我带到那种地方去,你是嫌我不够惨是吧。还有,阿玮啊,听叔叔我一句劝,这种脏东西,你就别往里面掺和了。你本事再高还能和那种玩意斗,你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要我说,你还是赶快打电话叫救援吧。什么法师高人的,先喊十个八个过来。然后你这几天也别去上学了,就和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别一个不小心让你也被那些东西给盯上了。我可不想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体会一下白发人送黑发人!” 达叔虽然平静了情绪,但到底也是有些被那些脏东西吓破了胆。以至于他这一出声的,全是一股子惊忧畏惧的情绪。仿佛只要迈出家门,他们叔侄俩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一样。 对此,曹玮不是不能理解。而他也是连忙出声安抚道。 “放心,达叔。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这种鬼物要是真有那么厉害,你早就没了,哪能坐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估摸着也就是两三个上不了台面的小鬼,都不用叫人的,我出面就能给它们解决了!” “胡闹!”一声呵斥,曹达华对于曹玮的这番话是一个字都不敢相信。甚至说他话音刚落,曹达华就已经是很不客气的教训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捅破天的孙猴子吗?之前招惹黑涩会也就算了,毕竟你老豆的事摆在那里,你不肯低头我也能理解。但鬼怪这东西你也赶着趟的上去招惹,你以为你是神仙转世还是有三头六臂?你是不怕死还是怎么着?” 教训的话一说完,他语气一软的,也是放低腔调的说起了好话来。 “阿玮啊,你就听叔叔一句劝。别这么胡搞乱搞了。叔叔我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你要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可怎么向你死去的老爸老妈交代啊!” “达叔,你别担心。我这么说真是有把握的。” 达叔是什么想法,曹玮自然明白。对于他的这种关怀爱护,曹玮要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可总不能让达叔这么一直被吊着吧。不说他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并不好过,就连曹玮自己,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被拖累的施展不开手脚。 别忘了,他可是正在谋划着一件大事呢。哪有功夫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所以清了清嗓子的,他也是干脆对着达叔坦白了起来。 “达叔啊,其实这两天我也是碰到了一些事情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孝子贤孙 曹玮有选择性的把自己这两天的经历一说。 他没敢说自己和鬼神打过了交道,干掉了一个魔界妖兽,顺带还莫名其妙的成了什么阴司的判官行走。真要这么说,估计达叔以为连自己都中招了,叔侄俩要跟着一块玩蛋了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只说了风叔的那一部分,也就是他和陈静仪通过风叔的帮助破了一宗多年的悬案,顺带还把凶手给伏之以法。这说法虽然离谱,毕竟曹玮这才安生几天的,又搅合进了一桩陈年大案里,实在是有点灾星附体的意思。 但考虑到曹玮的脾气以及他们家的这个家风,曹达华虽然是免不了一番训斥的,但到底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而他的注意力,也是更多的集中在了风叔这个人身上。 能够花钱买通阴差,把鬼魂从地底下带上来的茅山道士,绝对是高手没错。而要是能把他给请过来,那区区两个不长眼的小鬼,那还不是手拿把攥的小事一桩? “阿玮啊,你能把那个风叔给请过来吗?钱不是问题啊,只要能把这些脏东西给解决了,多少钱我们都掏啊。” “那他要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几千万呢?” “不是吧,你怎么得罪人家了,让人家一张嘴就要这个价?” 曹达华嘀咕了一声,首先怀疑的就是曹玮得罪了人。好像除了这种可能之外,都没有第二种理由了。而曹玮一听这话,则是哭笑不得的。 “达叔,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难道就这么容易得罪什么人吗?” “你当阿叔我傻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曹达华下巴一昂,直接露出了一副老子可不是那么随便就能被忽悠住的表情来。 “这种事情碰上了,包个红包几千块就能请个法师过来,了不起翻个几倍,万把块钱的怎么都解决掉了。行情如此,谁敢这么狮子大开口。也就是你小子是个惹事精,没事都要给我惹出点事情来的,才会有这么个可能!” “我是说如果,如果” 曹玮有心反驳,但一想自己才来香江这么几天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还真不好解释这事和自己全然没有一点的关系。 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辞。而达叔也没有死揪着不放的意思,一听如果这两个字,他稍微思考了一下,又沉吟了一番,然后嗯了半晌。最后才犹犹豫豫的说道。 “如果他真的这么狮子大开口,一点价都不让还的话。那我也只能是把钱给他了毕竟和钱相比,还是小命更加重要一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达叔,你这考虑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了一点吧。” “你懂个屁!我考虑的久是因为我真有几千万!要是我是个穷光蛋,别说他开口几千万了,就是报价几个亿我也敢一口答应了。但谁叫我老实呢” 苦笑着摇了摇头,曹玮不知道是该说他实诚,还是说他精明。索性也是从兜里把那一卷六丁六甲护身神咒一掏。 “还是算了,那几千万你还是留着当老婆本吧。对付几个小鬼,这东西应该也就足够了!” “什么东西?就凭这一本五百块都不值的破书?” 拎着这一卷六丁六甲护身神咒那么细细一打量。书倒像是古书,有个百八十年的模样。但稀稀拉拉加起来才二十页不到,里面不过是手写笔画的几张符篆连带着几句咒语,鬼知道是不是哪个算命先生拿出来骗人的。曹达华可不敢相信,这东西能治得了那些脏东西。 “这是我从风叔那里要过来的。据说是当年上清派流传在外的好东西。效果呢,我也体会过了,的确是有些厉害。” “真的假的,你没骗我?” 曹达华还是有些狐疑,不过好歹是有了些转换口风的意思。而对此,曹玮只能在脸上写满无奈。 “达叔!这好歹也是关系到我们叔侄俩小命的大事,我是那么不负责的人吗?”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办来着?” 曹达华一边嘴上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就把这本古书往自己怀里一塞。这模样让曹玮看得忍不住翻白眼,但嘴上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明天我们叔侄俩去那个凶宅一趟。直接把那些脏东西给解决掉!不然你这几百万不是要打水漂了?” “就我们俩,到底行不行啊!” “行不行试过再说,反正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耸了耸肩膀,曹玮也不好打什么包票。因为不管他怎么打包票,达叔估计也就是在半信半疑之间。 所以与其这个时候说得天花乱坠,不如到时候直接让他开开眼界。区区几个小鬼而已,反正他是没放在眼里的。 “我先去洗洗睡了,这两天我可是累得不轻。达叔,你等下也洗个澡,顺便换件干净点的衣服。我这一身你穿的不合身,况且你穿着它也没有什么用啊。” “怎么就没用了。没有这些东西,我估计我早就凉透了!等你小子回来估计都可以给我收尸了!” 曹达华还没有搞明白情况,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之所以能蹲在家里安然无恙,就是因为有着这些法器在保护着他。 可曹玮知道啊,什么法器不法器的。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就没有一个是上了年纪的老家什。 “你想多了,达叔。这套天仙洞衣还有白玉莲花冠是我在龙门传度的时候,龙门那边的师兄送我的。东西据说都是统一从玉器行还有裁缝店定制的,到现在也才三年时间,我除了那个时候就没有穿过这个玩意。它能当什么法器?” “还有那本金刚经和佛珠,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弄来的这东西,但你怀里的那本黄庭经我倒是很清楚,是我在书店里买回来的。巴蜀书局出版,定价十八,我还价到五块钱。这东西要是有用,那你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这话一说,曹达华的表情瞬间一蔫。就如同曹玮不相信自己五块买回来的印刷制品能降妖伏魔一样,曹达华也不相信,自己从街角香火店买回来的佛珠和金刚经能起到什么特别的作用。 只是这么一来,他就有些纳闷了。那些脏东西跟了他一路也耍了他一路,怎么到家里它们就突然没有动静了呢?难不成这东西还讲礼貌,知道不能在别人家里搞事情? 有了问题就问,而曹达华刚把这个问题问出口,曹玮就冲着香案的方向直接一努嘴。 “呐,当然是因为有祖宗的英灵在保护你啊。你招惹的是什么小鬼我不清楚,但在我们这个小窝里,祖爷爷他们的灵位面前,管它是什么小鬼都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论本事和出身,这些小鬼也就是个平民出身,顶多也就是含了点冤屈。而祖爷爷他们那可是身经百战曾百胜的英灵,是正儿八经是尸山血海里趟出来,手底下有着千百亡魂的老兵。也就是这只是祖爷爷和爷爷他们的灵位,不然换成他们的魂灵在这,估计早就拎着刀枪顺着道的就砍回去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不知死活!” “你确定?” 曹达华一脸震惊,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居然干出了这种进了庙却拜错神的蠢事。但事实可不会骗人,曹玮这一双经由通幽法术和纯阳真炁开光的法眼更加不会看错。 曹玮笃定的点头,而见此,曹达华立马往香案那边一扑,对着上面的灵位就扯着嗓子嗷嗷叫唤了起来。 “老祖宗保佑,老祖宗保佑啊!” “记得诚心诚意多上两柱香啊,达叔。要是你态度不够诚恳,让祖爷爷和爷爷他们生了气,小心你今天晚上做梦梦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臭小子,怎么跟阿叔我说话的!”冲着曹玮臭骂了一句,但似乎又怕是惊动了祖先,惹得他们怪罪。达叔连忙就双手合十,诚心诚意的对着灵位祷告了起来。 之前是不知道,或者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而眼下这事一说明白了,他朴素的内心里立马就打起了这样的念头。 光是敬两炷香哪够?要不明天去买点纸屋纸房,纸扎小人回来烧给他老爹和爷爷? 就是不知道这爷俩是喜欢黄的呢,还是白的?要不一样凑一对,先来两个金丝猫,在烧两个霓虹女仆下去?就是不知道这样一搞,他奶奶还有他的两个妈乐不乐意了。 曹达华正在为自己满脑子的荒唐想法头疼,曹玮却已经是坠入梦乡。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安然酣睡的这个时候,在地球的另一端,大洋的彼岸。刚刚才开始上班的史蒂夫则因为他发过去的那篇论文开始了自己不算好也不算坏,但绝对算是体验新奇的一天。 而这话,则要从工作了整个后半夜的收发室说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数学编辑的工作 “嘿,史蒂夫。你的传真。伙计,不是我诽谤你这糟糕的习惯。但是我求求你,请你不要再让那些精力旺盛的家伙大半夜的给我们发传真了好吗!” “天知道那个老机子到底咔嚓作响了多长时间,我现在的脑子里都在回荡着那种糟糕的动静。上帝啊,我敢肯定,我回去一定会做噩梦的。” 作为编辑的史蒂夫刚一走进办公室,昨天晚上负责夜班工作的同事就已经是对着他喋喋不休的抱怨了起来。 当然抱怨归抱怨,他倒是没有敢懈怠自己的本职工作。在将沉甸甸的一份文件袋放置在史蒂夫的面前之后,他也是直接把一份签收文件给递了过去。 “没办法。你也知道的,乔治。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也想告诫所有的数学工作者,请注意我们的休息时间,我们并不想在每天五点钟之后还要无休无止的为你们的论文忙碌。但总编先生肯定不会答应,同时董事会以及那些受人尊敬的教授学者们也不会答应。” 一脸抱歉的笑容,但是灰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却是幸灾乐祸的意思。 被称为史蒂夫的编辑似乎没有掩盖自己真实情绪的意思,甚至说他在签收文件上写下自己名字的同时,还不忘对着自己的这个同事做着好似善意的建议。 “不过如果你有心在办公室里发起一场抗议运动,为我们更好的工作环境和时间做出争取的话。我举双手赞成。我会贡献出我的三明治和咖啡,来作为你的运动资金。甚至说如果你敢把抗议书拍在总编先生面前的话,我一定会用我心爱的相机记录下这个光荣的时刻。” “这样,等到我退休的时候,我就可以拿着这张照片挂在办公室的墙壁上。然后指着它对着那些年轻的同事们说,看吧,小伙子们。你们现在的美好环境是这位先生争取来的,你们需要铭记,尽管他自己并没有享受到这一切!” “哈,真是个好笑话。史蒂夫这句没有享受到这一切简直就是精髓。”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乔治也是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总编办公室的方向。 “知道我最喜欢这句话的地方是哪吗,就是我敢肯定,当我敢鼓起勇气做出这样事情的时候,我们尊敬的总编先生一定更有勇气,用他挂在墙上的那把温彻斯特轰爆我的脑袋。” “同样的担忧,我一点也不怀疑那位先生的勇气。” 史蒂夫一边说着,一边就打算拿起文件袋的把它给夹到腋下。但那沉甸甸的分量让他一瞬间就皱起了眉。 “该死的。这些家伙到底发了多少传真过来。他们就没有想过,这些都是要折算到电话费里面的吗?” “也还好吧,不到两百页。还没有到破纪录的地步!” 被传真机折磨了一晚上的乔治大概是预见到了史蒂夫面对这一百多页的论文公式一杯接着一杯的续咖啡,熬到天黑都没法下班的场景。这让他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以至于说都有了兴致来反向调侃一下这个不厚道的同事。 “别担心,伙计。你可以慢慢看。我们杂志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总是会给你提供足够的饮料和零食。如果你吃不惯那些汉堡、饼干和三明治的话。我可以把我藏在冰箱里的奶酪也分给你一点。当然,只是一点点” “想都不要想,你就是一枪打死我,把我从楼上扔下去,我都不会吃你那该死的奶酪一口。上帝啊,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食物存在。到底是哪个被诅咒的家伙,发明了蓝纹奶酪这种东西!” “你可真是不懂得享受美食。既然这样,那你就只能去啃那些干巴巴的三明治了。希望到时候你不会抱怨三明治的味道太糟糕了!” “这可不一定。”史蒂夫似乎想要继续挣扎一下,而也是看了一眼论文的题目,他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个有些玩味的神色。“伙计,你还记得这份传真是从哪里过来的吗?” “香江?我记得号码好像是那里的没错。也就是你提前报备过,不然我可不想接收这种莫名其妙的文件。早知道它会这么折磨我一晚上的,或许一开始我就应该” “我劝你最好别做这种蠢事,伙计。我们可以以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这些文件扔到垃圾桶里,但是却不能在这种地方耍这种小聪明。尤其是在有人把投诉信递到我们总编先生的面前之后,相信我,那位严苛的先生一定不会介意给你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的。” “当然,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们的boss到底有多么不好说话,我才咬着牙的忍耐了这一个晚上。” 乔治耸了耸肩膀,然后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外套,一边就拍了拍史蒂夫的就肩膀。 “总之,我的苦难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祝你好运,伙计!希望我明天早上过来的时候,你已经从这种折磨中走出来了。” “情况可未必会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作为办公室同事,看彼此的笑话是他们最日常的消遣。而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从一个大笑话中抽身出来,那绝对是能让人得意和高兴上好几天的事情。史蒂夫觉得自己此时就是有这样的好运气,所以他一点也不在意的甩了甩手中的文件袋。 “伙计,你要知道那可是香江。东亚地区的文化荒漠之一。我承认,它的经济是挺繁荣,几乎都要快要有霓虹大城市的感觉了。但经济是经济,学术是学术。我可不认为那里的学术氛围能培养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数学家!” “也许你该收收你这傲慢的脾气了,伙计。别忘了,邱先生也是从香江出来的数学家,同时他还是82年的菲尔兹奖得主。你我的水平,可还没有资格去评判一块出过这样杰出数学家的土地。” 乔治这么说着,也是稍微注意了一下史蒂夫脸上的神色。在看到他的模样一如既往的不以为然,满满当当的都是那种老派伦敦人的傲慢之后,他也是叹了口气的就说道。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史蒂夫。我在接收文件的时候稍微看过一点论文里面的内容。我必须要承认的是,这篇论文非常有水平。其对ns方程的推演已经到了一个相当了不起的程度。这种水平可不多见,最起码很多知名大学的教授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说真的,我挺在意这份论文的内容的。如果不是说它归你处理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乐意接手这份工作!” “不不不,你这么说反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朋友,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论文能够让你这样的去夸赞他。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工作就是工作,我可不会把情绪带入到工作里面!” 并不给乔治这样的机会,史蒂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径直的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而看着他这样的动作,乔治也只能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拖着沉重的身躯选择了离开。 史蒂夫看似在忙碌,但实际上却是在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瞄着乔治的动作。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的确是被乔治勾引起了好奇心,尽管说他并不打算改变自己一开始的看法。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校,一个更加名不见经传的学者。随随便便传过来一份论文就想要打动所有人的,刊登在世界上最具权威的杂志上,这种事情光是听起来就让人匪夷所思不是吗? 作为数学年刊的编辑,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从一个根本一点名声都没有的小人物一下子名声鹊起到让世界都为之震惊的天才学者。 所以他本能的就怀疑,眼下拿在他手里的这份论文到底有没有那份分量。 反正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伦敦人,他是不相信香江这个殖民地里能长出这种人物的。所以他决定要好好的审一审这份稿子,最好是能直接的揭开其中的错漏和破绽。从而证明他的说法并没有错,错的只是乔治的眼光还有他那糟糕的水平。 用工作上本事击败自己的同事,在这间办公室里,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个更美妙的吗? 嘴里哼着皇后乐队的小曲,史蒂夫先是用自己的专属马克杯接了满满一杯热咖啡,然后搬开椅子,拿出纸笔的就打开了文件袋,直接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作为哈佛毕业的数学高材生,他能坐在这里成为数学年刊的编辑,自然是因为他在数学方面有着一定的天赋。毕竟,这是一门非常考验学识的工作。就算是再怎么有背景的人,也不可能把一个平庸货色安插在这个位置上。 因为这种人坐在这里,只能把他和猪脑袋划上等号。 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讽刺,这只是一个被陈述出来的事实。毕竟普通人面对这些复杂艰涩,深邃难懂的数学公式和一头猪面对它们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而编辑这个职位,说白了就是对投稿进行初步的筛选。 总不能说堂堂数学年刊的编辑,连论文的好坏甚至说里面写的是什么都分辨不出来吧。所以,这个位置必然要有那么点水平。而史蒂夫自问,自己大概就是整个办公室里除了里面的那位总编之外,最有水平的那个。 他向来以此为豪,但此刻,伴随着他的逐步检阅。他的脑子里却是已经逐渐的有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慎重的选择 哈佛大学的硕士毕业,这个学历已经不低了。 尤其是他还是从数学系这种出了名的艰涩学科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来,说他是一个天才一点也不为过。 但就是这么一个广义上的天才,此刻却正在揪着自己脑门上不多的头发,对着眼前这满篇的公式怀疑人生。 不是说完全看不懂。只能是看懂了,但是好像又没有真的看懂。 这比看天书更让史蒂夫这个骄傲的伦敦人感到难受。 因为如果是前者的话,他大可以说一声什么垃圾论文,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写这东西的傻子不会以为自己随便编一堆看不懂的东西就可以那些菲尔兹奖吧。然后随手把它扔到垃圾桶去。 但后者,只要他还有一个数学工作者该有的学术操行,有一个学术刊物编辑该有的职业素养。他就没法去昧着良心的否认,这篇论文本身的质量。 完全不知所云和能看出来这里面的艰深,只是没有那个能力去辨别其中的真假还是有着一定的区别的。 只是,对于史蒂夫这么骄傲的人来说,他显然有些没法接受自己连这种最基本的工作都无法达成的残酷事实。 为此,他只能绞尽脑汁的一字一句,一个公式一个公式的在自己的稿纸上做起了演算。而这么一来,时间自然也是过得飞快,可以说是一晃眼的,时间就已经是来到了下午。 “嘿,史蒂夫。要不要吃点点心,你都坐在这里一天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作为标准的伦敦人,史蒂夫雷打不动的有着喝下午茶的习惯。同事们也是早已经习惯,而乍一看他今天居然这么勤勉的工作,他们也是难免有些奇怪。所以当即也是有人开始做起了试探。 “嗯?嗯这个思路好像没错。难道是我想的太复杂了?” “史蒂夫?史蒂夫?混蛋?” 确认了史蒂夫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同事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选择了离开。而史蒂夫还在工作,此刻距离他开始研究论文上的内容已经过去了整整八个小时,而整个论文他也才不过才翻看了十几页。 任重而道远,莫过于此。哪怕说是偶尔观察他一下的同事们也开始意识到了,这个骄傲的伦敦佬怕是碰到一个难啃的骨头了。 这让他们多少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毕竟别人抓耳挠腮到连头发都拔下了几撮,而自己却能在这安安心心的喝着下午茶,讨论一下晚上去哪里消遣一番。这种肉眼可见的差距自然是能让他们内心里感到庆幸。 但这种心情过后,很多人却也是有些吃味了起来。 虽然未必喜欢史蒂夫这个人,但他的本事大家还是认同的。一篇论文能让他这么的吃力,恐怕就是换成他们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而这也就意味着水平。 只有足够高水平的论文才能有这样的质量,而按照消耗的时间和精力来判断,只要不是史蒂夫看花了眼,失去了自己平时的水准,那么这片论文恐怕就已经是有了刊登在年刊上的资格。而这就是实打实的业绩,代表着一份丰厚的奖金。他们自然会吃味。 只是这东西既然已经落在了史蒂夫的手里,那么除非史蒂夫犯傻,否则他们也只能是在肚里这么感慨一下,这个该死的英国佬真是好运之类的。 自己的运气是好是坏,史蒂夫有些拿捏不住。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头发一定会掉得很快。 本身昂撒人就有着秃顶的传统。他虽然一直以来都在做着防备工作,但多少也是有些不可避免的意思。 本来他还希望,自己能把这个时间往后拖延上那么几年。但今天这一遭走下来,他光是摸一把脑门,都能感觉到头顶上的越发稀松和清凉。 心情自然是郁闷至极,但精神上却又是格外的亢奋。 历经好几个小时的奋斗,他到底是摸清楚了这篇论文的前奏部分。也就是摸清楚了作者的大致思路。 他以一个天才的角度构建出了一个新的公式,然后用这个公式去对非线性偏微分方程进行求解。就目前来说,他在思路上非常正确,演算推证的结果也没有任何的疏漏。而如果不出史蒂夫所料的话,接下里的论文就该是这个公式的逻辑验证部分。 只要数学逻辑上没错,作者能够完整的交代出自己这个公式是如何设想和构建出来的,并且这份构想能够符合数学逻辑的推理,那么这个公式就是能站得住脚的。 到了这一步,他作为编辑的工作也就差不多完成了。毕竟他的水平也就只能做到这些,确定这个公式到底成不成立,能不能把它作为ns方程的一个重要里程碑,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编辑能够决定的事情。那该由数学界的那些大佬们们来敲定。 总之,不管这个公式具不具有现实上的推广和实践意义,亦或者说它只是一种纸面上的漂亮。那都是那些大佬们该头疼的事情了。 他的工作到这里就可以宣告结束,而他本人也可以从这个折磨中抽身出来。只要他能确定这个公式的逻辑部分。可 “法克,为什么这种验证环节里面还有代数几何和拓扑学的东西!”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放在数学这门大学科里就是很多专职的数学研究人员或许在某一方面研究的非常深入,但是一旦换一个方向,转入到另一个领域之中,他可能就直接是一头雾水了。 史蒂夫就是这样。他大学时期专研的就是微分这一块,所以看论文的前奏部分虽然有些吃力吧,但也不是全然没法入手。但眼下,这论文论述公式逻辑的部分突然一个信马由缰的,直接转入到了代数几何的方向。这直接就是让他两眼发直的,愣是连看都看不太明白了。 不是说他堂堂一个哈佛的硕士,对代数几何就一点不懂了。而是这论文中代数几何的部分实在是水平太高,远远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总之就是我看了,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你让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抱歉,我没有这个能力。 满满的无力感觉让史蒂夫拼命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法克法克的一连骂了七八遍。而等他稍微回过神来,陡然意识到自己这么一通脏话有些败坏了平时形象,正准备进行补救的时候,再一抬头的他却是发现,整个办公室里居然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窗外只有昏黄的灯光,这灯光史蒂夫很少看见。 因为一般天还没黑他就会赶着下班,跑的比一般同事都快,自然是没有多少机会看到这一盏老旧路灯勤恳工作的场景。而也是一看到这,他才陡然意识到,天色居然都已经是这么晚了。 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让他脸色一抽的,忍不住就是倒吸一口冷气的露出了一个牙疼的表情。 本来还约好了女朋友,准备请她吃一顿烛光晚餐顺带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的。但现在这么一看,别说他打得这个好算盘了。过了今晚,她还算不算是自己的女朋友可能都是个问题。 但要说后不后悔,史蒂夫倒也觉得不至于。 因为现在的他只想收回自己之前的评价,或许这个论文的作者满脑子的奇思妙想把他折磨的几乎快要发疯,简直都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弱智。但他没法否认的是,这的确是天才般的想法。 假设他的公式论证部分没有被人发现什么问题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他将会是本年度最出名的数学家之一。而他的这篇论文,也将刊登在数学年刊的杂志上,被递送到全世界各个著名的院校以及那些富有卓越头脑的数学学者们的办公桌前。 他的名字,将享誉世界。最起码说在数学这个领域上是这样的没错。 “对了,这个家伙叫什么来着?让我看看ei cao?真是奇怪的名字。爱丁堡学校?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大学,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不过算了,或许是我孤陋寡闻呢?” 难得说出了一句自谦的话,这个被深深挫败了骄傲性格的伦敦人打开了自己的办公桌抽屉,在清空了里面所有的东西之后,就打算把论文给整理进去。 但转念一想,他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虽然数学年刊这种等级的出版社里不大可能出现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这个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中途跌落。所以老老实实的把文件袋收进公文包,史蒂夫就准备把它带回家里面再继续研究一下。 至于说女朋友反正是要跟他闹分手了,那么还不如干脆一点,就趁着这个机会干脆分手算了。 女朋友只会花钱,浪费你辛辛苦苦赚来的薪水。但这篇论文只要发表了,却可以让你实实在在的赚上一笔奖金。甚至说运气好了,评上副总编都未必不是问题。孰轻孰重? 精明的编辑在脑子里飞快的计算着得失,然后他果断的唾骂自己。 史蒂夫啊,史蒂夫。你怎么能如此的堕落,用肮脏的金钱和利益来玷污这纯洁的爱情?什么?这不是爱情,那没事了。就让肮脏的金钱利益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总编辑 第二天,史蒂夫来的挺晚。几乎是过了十点钟才匆匆赶到出版社的他面对同事们好自为之的眼神,自然是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 不过他有恃无恐,在稍微对着同事们比划了一下之后,他就自顾自的敲开了总编办公室的大门。 “早上好,boss!” “啊,是你啊。欧文先生。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还能在上午这段时间看到你,而不是在确定你已经旷工了之后?” 出版社的总编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性格古板,脾气暴躁。总是穿着一身过时的仿佛只在上个世纪才流行的老式西装,头发稀松,却也总是以发蜡牢牢的竖在脑门后面。 出版社的很多同事都会抱怨他的不近人情。不仅仅是在工作上,在日常生活上他也总是这样一副一丝不苟,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的严苛模样。这总是让大家在不经意间吃透了苦头。但不得否认的是,他极高的学术造诣和水平。 曾经先后在哈佛以及普林斯顿任教的他直至今日也依旧保留着客座教授的荣誉。出版社的许多编辑也都或多或少有过被这位总编卡过学分的经历。 他博闻强记,学识渊博。在数学的诸多领域都有着匪浅的造诣。然而,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这位先生总是缺少了那么一点创造性。 用一位和他同时代的同僚的话就是,如果把我们的数学工作比作搭建一座房子,斯普林德先生或许会是一个极好的建筑师。但是,他却绝不会是一个优秀的设计师。他太缺少那份灵感了,以至于或许他掌握了很多基础性的知识,却总是没法将这些知识汇聚乃至于质变在黑板和稿纸上。 这话要是普通人说的,肯定会被人喷上一脸唾沫。毕竟,谁给你的资格来嘲讽一位普林斯顿的数学教授。但如果说这话的人是菲尔兹奖得主,哈佛的数学系主任。那么这话怎么也会有些分量。 当然,史蒂夫是没胆子嘲讽这位老先生的创造性。因为和这位老先生相比,他们这些水平一般的数学工作者恐怕大脑只会更加的贫瘠。嘲讽他无异于嘲讽自己,他可没那个心情给自己找不痛快。况且,老先生的温彻斯顿也不是吃素的。 “先生,我保证。我是有着充足的理由的!” “欧文先生总是有充足的理由,只是这些理由不是每一次都能生效就是了。说吧,欧文先生,让我看看你这次打算用什么理由来说服我。” 总编先生双臂拄着桌子,支撑着下巴,摆出了一副聆听兼审视的模样。这幅模样史蒂夫早已经看了无数遍,但每一次看到这他都是忍不住的心生紧张。 没事的,史蒂夫。你这一次可是有着堂堂正正的理由,你不用对这个老家伙害怕的才对。 心里面这样给自己打着气,史蒂夫到底还是保持着镇定,从公文包里掏出了文件袋。 “是这样的,先生。这是我昨天收到的一份论文,关于ns方程的又一次推演。尽管说作者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解答。但是他在这一次推演中使用了一种非常别致且神奇的办法,甚至说他还总结出了一套特殊的公式——湍流公式。我研究了一整天,几乎是一夜没睡。虽然说至今为止,我还没法判定,这一套公式是否真正意义上的成立。但是以我浅薄的学识来看,我认为它是非常有价值的。” 说到这,他也是忍不住的补充了一句。 “哪怕说这个公式被证伪了。我也依然这么觉得,先生。这个作者的想法非常奇妙,并且他的数学功底也非常的扎实。我觉得这应该是个天才,而对于这样的天才,我们或许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往自己的鼻梁上架上一副眼镜,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主编也不客气的挑动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嘲弄的表情。“瞧瞧你说的话,欧文先生。就好像是我们出版社出版的是太阳报那种三流读物一样。” “你难道忘了我们是一家学术刊物,而不是那种八卦杂志?我们刊物上的每一个版块都是留给那些最优先、最严谨的学术观点,而不是随随便便就把什么东西给粘贴上去!你看好?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跟我说过这句话吗?如果每个人看好的论文我都要往我们的刊物上放,你告诉我,我们的刊物要增加多少页?这个钱你来出吗?欧文先生!” “我觉得这不是钱的事情,boss。” “这当然不是钱的事情。这是比钱更重要的事情。这事关数学年刊的声誉和荣耀!你” 本来试图更多的说教,但也是刚低头一瞟的,他就被论文上的公式给吸引住了。这让他当即就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道。 “算了,等我看完这篇论文再跟你说。总之,这里不是你家。你想要为所欲为,最好就跳槽到nbc去!”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我下次一定注意” 嘴上说着低声下气的话,史蒂夫脸上却是摆出了一副搞怪的模样。他不担心这位主编先生会发现他的冒犯,因为他对主编手里的那份论文有着十足的信心。 作为数学从业者,他太清楚一篇优秀的论文到底有多么的抓人眼球。像是他这种水平有限的都能一埋头好几个小时,他不相信这个对数学极端热爱,并且水准也更加拔尖的总编先生能是什么例外。 而果不其然,总编到他出门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而看着他就这么面色如常的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的那些个同事们反而是有些没法淡定了。 “该死,我一定是见鬼了。我居然没有听到总编先生的咆哮!” “当然不会有咆哮,先生们。一个正当的理由,足以保护从总编先生的魔爪中安然的撤退出来。” 一点也不客气的从同事们的手里抽过十美刀。作为今天幸运儿的史蒂夫一边亲吻着绿色的钞票,一边就对那些同事露出了一个洋洋得意的笑容。 “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我估计最少明天之前,我们的总编先生是不会有功夫关照我们这些可怜的打工者了。所以,如果你们没有什么任务要做的话,有人要来打桥牌吗?” “在刀尖上跳舞,还是在悬崖边上走钢丝?”有些畏惧的看了主编办公室一眼,乔治缩了缩脖子的,到底还是拒绝了这个诱人的建议。而见此,史蒂夫则是极力的撺掇起来。 “别这样,伙计。你知道那篇论文的分量。快两百页的复杂公式,哪怕是我们的主编先生也需要投注以巨大的精力才行。在他看完那篇论文之前,我可不认为他会有闲心来关注我们。所以,为什么不来上一把呢。” “还是说,勇猛的德州牛仔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勇气。在冷酷暴君的压迫之下,他们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缩起脖子去当一只可怜的鹌鹑?” “嘿,伙计。这样人身攻击可不好!” “那就战胜我,用你的技术。别让我瞧不起你,牛仔!” “见鬼的,那就来一把!” 激将法一出,乔治立刻就坐不住了。几个胆大的人也跟着一起凑了热闹,一行人往茶水间一钻,就开始了愉快的摸鱼之旅。 而就和史蒂夫预料的一样,一整个上午连同午休时间,总编先生都没有出过他的办公室一步。哪怕说是午餐,也是他打电话让助理小姐给他送进去的。 这让史蒂夫多少有些兴奋。因为他了解这种时间上的漫长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总编也发现了那篇论文的价值。而一旦这篇论文得到了他的认同,那么它就有了出现在数学年刊上的资格。 这是一份殊荣,他与有荣焉。当然他也知道,这事不会那么简单就是了。 史蒂夫在静静的等待。当然,这也并不妨碍他在桥牌上大杀四方。而也是又一次的拿下了对手的筹码,他不顾对手脸色上的难看,就开启了自己的群嘲模式。 “先生们,恭喜我,又一次取得了桥牌比赛的胜利。我说过什么来着。打牌从来不是靠运气,作为数学工作者,我们应该要学着用自己的数学知识来赢得最终的胜利。而很显然,要么你们是没有把我的话听在耳朵里,要么就是你们的水平有问题。不然,我不会胜得这么轻松的,对吗!” “史蒂夫,闭嘴吧!” 乔治刚刚对史蒂夫施以眼色,史蒂夫的身后就已经是传来了总编先生阴沉恼怒的声音。 “说得好,欧文先生。或许下一次普林斯顿举行桥牌比赛的时候我应该把你也带着。让那些老家伙们见识一下,数学年刊的编辑,出色的哈佛毕业生是怎么用他学到的数学知识来赢得一场比赛的胜利的!” “斯普林德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史蒂夫匆忙的站起了身。这种被现场抓包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大学逃课被当堂抓到的尴尬。手足无措,恨不得用脚趾在地上抠出一个大洞的他刚想要做出一番辩解。主编先生就已经是冷冷的抛出了一句话来。 “我现在没工夫听你辩解,欧文先生。拿上你的外套,我们现在要赶时间,有什么问题或许以后我们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是的,先生。当然,先生!” 虽然是死缓,但到底也是让史蒂夫松了一口气。而他刚吐出这口担忧的,好奇心却是又涌了上来。 “我们要去哪,先生?” “去普林斯顿高等学院。我约了一些老朋友审稿!所以,你可别让他们久等了,欧文先生!”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说服达叔 第二天,曹玮起了个大早。 在去楼下的茶餐厅买了两份肠粉,打包了几笼蟹黄包和烧麦之后,他回到了小屋,就晃醒了打地铺睡在香案前的达叔。 “达叔,起来吃饭了。我们今天还有事情要做,你就别睡懒觉了!” “不要啊,阿玮。”蒙着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曹达华在咽了口口水的同时,也是蚕虫一般的往地铺上一滚,就以一个半死不活的语气嚷嚷了起来。“我感觉好难受,我一定是生病了!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不行等我感觉好点了再说?” “达叔,你这么拖是没有用的。”信手捻了一个蟹黄包塞进嘴里,曹玮瞥了一眼把自己缩在被窝里的达叔,一点也不客气的就揭穿了他的装模作样。“趁现在我有时间有功夫,还能帮你解决掉。等过一阵子我忙起来了,恐怕你就是想找我都不一定有个着落?” “你忙?你能忙成什么样!” 一听这话,曹达华也不装了。一个翻身就站起来身来,他立马就对着曹玮数落了起来。 “我还不了解你。你小子整天除了写写画画就是把时间用在泡妞上。找不到你我还找不到你那几个妞?拜托你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不要这么敷衍好吧!” “咦!达叔,你这话说的,未免对我偏见也太重了吧。” 曹玮自然是死不承认,他这一世的清名可不能毁在达叔的这张嘴上。 “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做。怎么说呢,算是未来事业的一个起步吧。如果顺利的话,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去一趟米国做报告了。” “去米国作报告?你小子不是在忽悠我吧。” 狐疑的看了一眼曹玮,曹达华只能说把这话信了三分。而意识到想要说服他恐怕还要多下上一份力气,曹玮也是大概的描述起了实情来。 “还记得我之前写的那些论文公式吗?” “你是说那些鬼画符?” 在曹达华眼里,说它是鬼画符可能都有些抬举它。因为这种纯英文,通篇都是大量数学计算公式的论文完全处在他能理解的范畴之外,属于典型的两眼一抹黑。 二百多页的论文他却最多只认识两个单词,连在一起更是一个都不认识。这不是鬼画符是什么。 曹达华的不学无术由此可见,而曹玮对此也是早有预期。他到底是不指望小学数学水平的曹达华能在自己的论文上发表什么有用的见地。况且相比较于自己辛辛苦苦从初中数学开始教起,一点点教会曹达华什么是代数几何,什么是微分积分,他倒是宁愿曹达华不学无术,把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论文当做是鬼画符一般。 “是是是,就是你说的那些鬼画符!我把那些鬼画符传到米国那边的出版社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你的意思是那些鬼画符要出版了?” 起初还有些吃惊,毕竟这年头能有作品发表在杂志或者报纸上怎么都是文化水平的一种象征。出去一说起来周围的人估计都要用仰慕的眼光来对你另眼相看了。但仔细一想,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因为曹达华已经在自己侄子的身上见识过了太多神奇的事情。别的不说,光凭他一夜之间在赌场豪赌赢上一个亿的这个事情,都能单独的出一并且引来拥趸无数。 至于那些鬼画符,好歹是他一点一滴花费了好长时间拼凑出来的。怎么也该有一点价值的才对。所以出版这事,可以理解。只是说出版的地方居然会选择在大洋彼岸的米国,这就有些让他意想不到了。 “为什么要选择在米国出版,香江这边不行吗?你这样我想买一本回来收藏都不容易,我可没有米国那边的朋友。” 达叔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是存了一些炫耀的心思。 比方说如果能把出版物带到曾经的老伙计或者他的那个老大面前,那他也可以脸上有光,甚至说他还能难得挺直腰杆的对他的那个老大来上一句,我说我侄子是天才没错吧,你看,这都已经成作家来着的。 这是人之常情。只是眼光有限的他到底还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出版物和出版物之间也是有着区别的。 就好像是香江街边的八卦小报和有着国家公信力作为支撑的大日报,这两者光是公信力都不是一个等级的,更不要提在这上面刊登文章的难度和价值。而作为世界顶级的数学刊物,能在上面刊登自己的作品,其价值可不仅是成为一个小作家那么简单。 不过这话曹玮没跟曹达华说,说了他也不一定能够理解。索性把这当成是一个惊喜,他眼下只是保持着不动声色。 “因为专业性的问题。我做的是学术论文,目前来说最好的平台就是在米国那边。所以” “这样啊。”心里面是一知半解,但曹达华还是露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样。“那具体是什么时候去米国?要我帮你准备点什么吗?” “这个暂时还不确定,只是说很有可能。算了,不说这个,还是说说你,达叔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应该行动一下。难道你真想这样连门都出不了?” “门都出不了倒不至于呐,我可是随身把你的那本六丁六甲神咒带在身上。有这东西护身,那些脏东西总不能奈我何了吧。” “说是这么说” 看着自己刚到手还没有来得及翻两页的法术学习手册成了达叔的护身物,曹玮眉头一跳,立马就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心念一转之下的,他也是很快又有了鬼主意。 “不过达叔,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你敢保证你能把这东西天天都带在身上,一点也不出纰漏?要是哪天不小心忘带或者掉在什么地方了,那你可就惨了!” “这” “而且就算这东西能护住你,也难保那些脏东西会缠在你身边。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那些脏东西的,但这些脏东西阴气重,只要它们缠上了你,你就准没有好事。就算没有性命之忧,那也是轻则生病,重则阳痿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 “阳痿?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蹭的一下子蹦了起来,曹达华听到这话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强烈。而看到这样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情况,曹玮悄悄的就撇了过头。 “也许是我记错了的吧。不过谁说得准呢?要不等我抽空去找风叔问问,等有了个准信我们再说?” “不行这种事情怎么能拖呢!” 事关自己的终生幸福,这可是比小命还要金贵的事情。曹达华哪里敢再有任何的拖延,所以也是话音刚落,他连饭都顾不得吃,就连忙推搡着曹玮的要赶起路来。 “也不用这么急吧,好歹先把早饭吃了再说啊。” “都这个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情吃什么早饭!” 实话实说,曹达华现在的确是没有一丁点的心情。而看着他这火急火燎的模样,曹玮也是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人啊,果然是不死到临头不知道心急。这不,随便唬他一下的,他不就自己赶着上套了吗? 至于说这么做地不地道。曹玮只能表示乱世用重典,非常时刻就该用非常手段。总不能任由曹达华这么拖拉下去的,他们这几百万直接算是打了水漂吧。 有了动力,曹达华的行动自然也变得果决了起来。 出门打了辆的士,几张红杉鱼一掏,曹达华直接报了个地址,就要求司机用最快的速度杀过去。 司机一看,路途短,钱给的又不少。自然是没二话,一路踩足了油门。而也是车到红绿灯路口刚停下的,一阵阴风飘过,车子里悄然间就已经是多了个不速之客。 女鬼,长得还挺漂亮 雪肤红唇,一双格外大的眼睛配上纤细弯曲的眉毛,再加上精致饱满的嘴唇,给人的第一直观印象就是仿佛牡丹花一般妍丽夺目式的极致魅力。 这就是缠着达叔的那个脏东西?看不出来,达叔居然还有这样的艳福啊。 曹玮借着往窗外看风景的功夫瞥了一眼这个女鬼的长相,然后忍不住的就在心里嘀咕。而这个女鬼,一开始上车的时候还在瞪着达叔。但也不过就是一转眼的功夫,她就把目光放在了曹玮的身上。 要说是一时好奇,那曹玮也就忍了。可她直接来了个目不转睛,这就让曹玮有些没法忍了。 得罪你的是达叔,你也摆明是冲着他来的。可这从上车到现在你就光盯着自己不放,这是几个意思?看自己长得靓好欺负? 曹玮不想装也懒得装,所以回头一瞪,他就直接冲着这个女鬼开喷了起来。 “看什么看啊,别以为你眼睛大了不起。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插爆!” “靓仔!我不是看你,我是看后面的车啊!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说话这么冲啊。” 看在钱的份上,外加曹玮人高马大的,开车的司机不敢还嘴只能满腹委屈的小声哔哔。但曹玮却是直接对他一挥手。 “开你的车,我又不是再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喂,说你呢!还看!” 第一百二十七章 鬼吓人 第二句摆明是冲着身边这个女鬼去的。曹玮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对别人说话,他甚至还把脸贴到了女鬼的面前,几乎就是和她面对着面的一个模样。 这自然是吓了那个女鬼一跳,也是让前面的司机差一点蹦起来。他仔细的看了一眼后排,自然是除了曹玮之外什么都看不到。而怎么看曹玮都不像是在作伪的模样,他立马就对着坐在副驾的曹达华小声询问了起来。 “喂,老兄。要不要这么邪门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又看不见” 冲着司机一个抱怨,达叔也是立马紧张的向着曹玮张望了过去。 “阿玮,什么情况啊,你看到什么了?” 曹玮此刻并没有功夫理会曹达华,因为眼下这个女鬼在发现曹玮似乎能看到她之后,第一时间的就想要逃跑。但曹玮凌空一抓,却是直接把她给拽了下来。 纯阳真炁一个激发,先天上的克制瞬间当即就让这女鬼忍不住的一声惨叫。而伴随着她体表一层阴气的崩散以及曹玮真炁的辐射,曹达华和司机都是只感觉眼前一花的,这个女鬼的形象立刻就映射到了他们的眼中。 “我靠,有鬼啊!” 曹达华刚提起一口气的就要尖叫出声,出租车司机就已经是快人一步的放声大叫起来。 明明是一个一脸糙容的老爷们,这个时候却尖叫的好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媳妇。一脸惨白的他几乎都没法控制自己的动作,手上掰着方向盘胡乱一转的,他们所在的这辆出租车直接就在马路上漂移了起来。 而这可不是在公路上,而是在山道上。底下就是悬崖,这样的刺激足以让曹达华把自己快蹦到嗓子眼的小心脏硬生生的咽下去。然后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惊恐的模样,他劈手一把抢过方向盘的往内侧一打,就以一个比谁都凶狠的表情对着司机大吼了起来。 “叫叫叫,叫你妈啊!快点踩刹车啊!” 或许是这凶相起到了作用,或许是这司机此刻也意识到了,车子要是出了意外他的结果不会比碰上鬼好上多少。所以总算是回过神来的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车子呲溜一声的,就已经是在左摇右摆的蛇皮大走位中停了下来。 “呼妈的,真是没被鬼吓死,差点被你这个王八蛋吓死!就你这胆量,还敢出来跑出租,回家带孩子吧老弟!” 也算是一场劫后余生,曹达华浑身一阵冷汗直冒的,整个人都有点瘫在椅子上大喘气的意思。不过人虽然是没什么精气神了,不代表他的嘴也会消停下来。而面对这一场突发危机的始作俑者,他自然是一脸不屑的就冲着这个司机嘲讽了起来。 出租车司机此刻还在哆嗦。 和多少还有个神通广大的侄子可以倚靠的曹达华不同,他在这孤身一人心里全然没有一点底气的情况下撞到了鬼,可以说是一身胆气十成都已经去了七八成。再加上刚刚又来上这么一遭,他浑身的胆气都已经是泄了个干净。 所以是随即可见的,这个出租车司机直接一个抽抽,当场就是口吐白沫的要背过气去。而以曹玮的视角,更是可以看到他的魂魄都有了些要离体的迹象。 这是要被吓死了? 心里也是有些诧异,曹玮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所以抬手对着这离体的魂魄一按,纯阳真炁宛若云柱灌顶之下,却是愣生生又把这已经离了体的魂魄给塞了回去。 魂魄在自个身体里反复横跳是个什么滋味,曹玮并不清楚。但他能看见这个出租车司机陡然间的一个浑身颤抖,然后脸上直接涌上一股子血色,却是又一下子惊醒过来。 “我刚刚是怎么了?” “你刚刚好像羊癫疯犯了,老兄。不是我说你,你差一点把我吓死!” 有些像是大梦初醒,这个司机刚醒转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不过经由达叔这么善意的一提醒,他立马就有些迷糊的描绘起了自己刚刚看见的情况。 “我没有羊癫疯啊。我就记得我好像是突然间飞了起来,然后一大巴掌从天而降,就好像是如来佛祖拍孙大圣一样的把我一下子拍了回来。然后我被这么一吓不对!鬼啊!” 总算是回过了神来,出租车司机往后视镜一看,整个人又是一哆嗦的,扯着嗓子就尖叫了起来。 “叫叫叫,叫什么叫。不就是个鬼吗,有什么好怕的!” 被这司机反反复复的惊吓了好几轮。曹达华表示鬼什么的已经没有好怕的了。反倒是这个司机一惊一乍的,有些太过于挑战他的神经。要不是考虑到他这个小身板很可能经受不住下一轮的,他现在就大嘴巴子招呼过去,好好帮他清醒清醒。 没被鬼害死差点被你这个活人给玩死,这个世界有这么滑稽的事情吗? 虽然还有些牙齿打颤,但被曹达华这么一说,出租车司机还真是稍微回了点胆气。 他仔细的通过后视镜察看了一下后排,目光主要还是集中在那个女鬼身上。怎么说呢,漂亮的有些不像是他印象中的女鬼。 如果不是说是亲眼看到她凭空出现的,他甚至都没法把眼前这个漂亮到几乎让人没法移开眼睛的女人和他想象中那些青面獠牙、动辄要人性命的鬼怪联系到一起。 但既然清楚了他的身份,他自然是一分旖旎的念头都不敢有。而也是看到曹玮宛若铁铐一般牢牢抓住这个女鬼的手掌,以及这个女鬼对曹玮有些分明的畏惧神色。他也是连忙咽了口口水的,对着曹玮就嚷嚷了起来。 “大师,救命啊。赶快把这个脏东西给收了吧,别让她在胡乱害人了!” “无量天尊,居士口下留德。这女鬼害没害人还是两说的事情,怎么能一棒子给打死了。” 曹玮从来都不耐烦这些围观群众在边上的咋唬。所以尽管这个司机叫的还挺真切,他也依然是一个白眼之下,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辞。 这个说法当然不可能让这个司机信服。他这种市井小民最在乎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切身利益,可不会去关心其他什么人的死活。更不要说眼下这个女鬼连人都不能算。 所以一听曹玮那出了这个说辞,他立马就有些不依不饶的叫嚣了起来。 “大师,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啊。这个女鬼突然间跑到我们车上摆明了是想要害我们。也就是碰上了你,不然鬼知道我们这车上会不会多上几条冤魂。大师你虽然慈悲为怀,但除魔卫道不也是你的本分。怎么能就这么放过这个女鬼了?” 这个世界有意思也就有意思在这个地方。明明刚刚这个出租车司机还怕得要死,要不是曹玮在这里拉了他一把,恐怕他都已经是要把自己魂都给吓没了。可这回刚喘过气的,他立马摇身一变,直接就是一副凶恶嘴脸对着这个女鬼就喊打喊杀了起来。 受害者是他,害人者也是他。如此精彩的脸谱切换当真是让曹玮感觉长了见识。而也是对一脸欲言又止的曹达华使了个眼色,曹玮摇了摇头,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 “除魔卫道,是我们出家人的职责没错。可眼下这个女鬼究竟有没有犯过杀孽,贫道却还不清楚。既然居士你这么信誓旦旦,那好。要不我把这女鬼放开,你和她好好谈谈。要是她露出了什么狰狞面目,亦或者居士你能证明她是害人恶鬼的话,那贫道我再下霹雳手段也不迟啊。” 一听这话,刚刚还一脸哀求、拼命摇头的女鬼直接一顿,就对着身前的出租车司机无声凝视了起来。 而被她那双大眼睛这么一瞪,出租车司机只感觉小腿肚子一颤,差一点就是一股热流要顺着裆下倾泻而出。 “这个不合适吧。大师,我是有这个心,可我也没有这个本事啊。” 出租车司机一脸讪讪然的连连摆手,显然是没有和女鬼亲密接触的打算。而看着他这副变得飞快的嘴脸,曹玮也是嘴角一挑的,就不无嘲弄的说道。 “居士既然知道,又何必多说废话。难道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眼下虽然有贫道可以护你一时周全,可谁敢保证这女鬼没有同伴好友,会为她寻仇?贫道虽然不怕,但居士你” “这”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鬼,出租车司机只感觉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狠厉。这让他立马一缩脖子的,也是有些畏缩的就对着曹玮嘀咕了起来。“大师,我知道错了。要不你和这女鬼说说,我刚刚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让她别放在心上” “不急,不急!居士还是先开车吧。我们可是付了车费的。” 曹玮是诚心要吊一吊这个司机,自然不会给他什么承诺。而这司机刚想在多恳求上两句的,曹达华已经是干脆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让你开车就开车,婆婆妈妈些什么?你再这么叽叽歪歪的小心我夜里放一堆小鬼去找你!” “开就开嘛,这么凶干嘛?” 司机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就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他现在不想别的,只求平安无事。所以也是老老实实的把档位一挂,油门一踩,就重新向着指定的地点出发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曹玮则是稍微一打量眼前的这个女鬼,在其有些战战兢兢的脸色之下,也是随口就对她询问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登门 “姓名?” “李李冰琪!” “性别?” “女?”大概是第一次被人问这样的问题,以至于这个女鬼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都有些不自信了起来。而曹玮要的就是这种不自信。 “给个肯定点的说法。你到底是男是女?看你样子也不像是个傻子,怎么连这你都不知道吗?” “女!”这一回女鬼李冰琪倒是拿出了一个肯定的语气。当然,肯定之余她也是更多了几分对曹玮的惧怕。 不仅仅是因为曹玮刚刚所展现出来的让她这个鬼物都为之惊惧的手段,更多的还是他的这个态度,摆明了就是一个一板一眼,眼里不容沙子的做派。这让她感觉曹玮就是古时候坐在县衙里的青天大老爷,而她则是受审的刁民。一股先天的畏惧油然而生,自然是让她忍不住的有些战栗。 可以说要不是被曹玮死死捏住了手,她怕是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而眼下根本逃不出曹玮的五指山,她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低眉顺眼,做出了一副受气相。 “种族?” “以前是人,现在应该是鬼?” “自信点,你现在就是个鬼!” 翻了个白眼,曹玮觉得这个女鬼还挺萌。自己的身份都拿捏不住,居然还要自己来提醒她一下。估计活着的时候也是个迷糊鬼。不过这样也好,有利于自己查验一下她的身体。 当然,这真是查验身体,而不是什么叔叔带你去看金鱼的那一套。 曹玮捏着这个女鬼的尺桡骨,也是如同老中医一样的再给她把着脉。而就他此刻的感觉而言,毫无疑问的,这个女鬼是没有什么脉搏之类的生理特征。 不过有些有趣的是,虽然可能她连实体都算不上,但是不知道是出于身前为人的习性,还是某种特异的规范。她的阴气却是在极尽可能的模拟着人类的那些体征。 比方说,她会有那种紧张起来肌肉绷紧的感觉,尽管她没有肌肉。再比如,她的身体会因为畏惧而有些轻微的战栗。而同样的,连神经系统都没有,这战栗自然也是没有道理。 这种情况,非常有趣。有趣到曹玮都有些想想要进一步的解剖看看,这些个鬼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他到底不是什么变态科学家。主修的也不是什么自然生物类学科。所以尽管有些探索和求知的欲望,他到底也没有生出逾越过伦理这条线的想法。所以盘查还在继续 “出生年月顺带死亡年月也报一下!” “1962年7月14日出生死亡年月是1986年” 她话还没说完,就只听前面传出了一声感慨。 “哇,62年,和我小妹一个年纪。死的时候才二十四岁,未免也太可怜了吧。明明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女来着的” 说话的肯定不是达叔,因为他没有一个62年的小妹。而看着突然插话进来的出租车司机,曹玮也是神色古怪的翘起了嘴角。 “怎么,刚刚对她喊打喊杀的是你,现在同情她的又是你。这位居士,你是不是有些太善变了?” “对啊,你这个出租车司机怎么搞得跟个戏子一样,说变就变!” 两个人的冷嘲热讽也是让这个出租车司机一阵赧然。他从后视镜飞快的瞥了这个女鬼一眼,然后才小声的回答道。 “我也没想到她这么惨啊。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年纪,结果却英年早逝,听起来太可惜了一点不是吗?而且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好像也不算是什么恶鬼吧。” “人不可貌相,居士你又着相了。李冰琪,露一手给居士开开眼!” 出租车司机犯得还是市井小民的老毛病,那就是同情心泛滥。讲道理来说有同情心不算是什么坏事,最起码的,一个社会的人文关怀就是由同情心和同理心构建起来的。但不是什么同情心都可以给,最起码农夫与蛇的事情不可取。 鬼这个玩意曹玮还没有研究透。但是根据风叔还有之前的见闻,大致也可以得出鬼类多是执念深重,性格偏激之辈的结论。 把他们当人,不太合适。因为人类的法律和道德理念已经很难对他们形成约束。真要是比喻的话,可能具有强烈攻击性倾向的精神病患者才更符合他们的形象。 普通人并不适合和这种东西接触,因为一个不小心的疏漏就可能为你引来杀身之祸。曹玮是对这个出租车司机的市侩有些看不太顺眼,但还不至于说故意给他树立起这么一个可能会引来灾祸的观点。所以他也是直接对着女鬼一示意。 而一听他的意思,女鬼却是一下子扭捏了起来。 “大师,这不好吧。” “让你做你就做,费什么话啊。” 这话一说出来,李冰琪就知道自己是没有和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因此也是对着这个司机幽幽一笑的,她就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司机大哥,你看我美吗?” “美,当然美”尽管心理上已经有了准备,但骤然听到这么一番话,出租车司机还是内心里一荡的,忍不住就给出了一个这样的回答。 只是他要是只回答不回头张望还好,偏偏他是有些耐不住自己好奇的,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还非要从后视镜瞟上李冰琪一眼。而这么一瞟,可算是瞟出了事来。因为后视镜里他看到的李冰琪已然是变了个模样。 一身鲜艳的红衣下,身段还是那个身段。但五官却已然不是那副娇艳的模样,而是摇身一变的,变成了个光秃秃的白板,隐约能看到的只有一些纤薄的褶痕,分明就是个没有涂抹勾勒的纸人的模样。 阴森诡异、无名惶恐。霎时间就涌上了心头,而这一回真是再也憋不出的,刹车一脚踩死,一股热流顺势淌下,司机却是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一下子就瘫软到了座椅上。 这幅没出息的模样,换做刚刚达叔可能还要吐槽上两句。可这一回,别说是这个司机了,连他也被吓了个够呛。 哆哆嗦嗦的靠近了门的位置,好方便自己一开门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溜得飞快。曹达华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曹玮,只能是以一副颤颤巍巍的语调打起了商量。 “阿玮啊,你让这个女鬼快点收了神通吧。这么个模样,真的是要吓死人啊。叔叔我年纪大了,顶不住的啊。” “这就吓到了?还有更刺激的你没见过呢!” 曹玮指的是之前的黄永年。那家伙变身之后的恶形恶相可比眼下这个要刺激的多。当然,曹达华肯定是不清楚这个,也压根没有见识一番的想法。他只是连连的摆手,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而看到他这么的抗拒,曹玮只能向着李冰琪使了个眼色。而李冰琪现在虽然连个眼睛都没有的,但到底还是乖乖的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居士,这回知道人不可貌相了吗?别看什么人长得漂亮就随便动了心,你怎么知道这张皮下面的不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人在做,天在看。你这平日里走南闯北的,还是多与人为善的好。” “大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就是求求你,能不能老是抓着我一个人这么折腾啊对了,大师。这是车费!我刚刚想起来了,你这样的人物坐我的车是我的荣幸。我怎么能跟你要车费呢?真是” 听到曹玮出声,出租车司机这才有些回过神来的意思。好像对于他来说,曹玮的存在已经是一个定心丸一般。没他在,恐怕他现在都没有那个勇气再待在车里面。 但说是这么说,这个大师的脾气也实在古怪。哪有平白无故就要这么吓人的,仔细一想,自己好像也没有得罪他啊。 为了自保,也是为了接下来不继续被折腾。司机非常上道的把还没有捂热的几张钞票连忙掏了出来。甚至说里面花花绿绿的还多了几张。这让曹达华下意识的伸手,但却是被曹玮干咳一声的直接打断。 “居士玩笑了,我是在意这点钱财的人吗?我就是想要告诫你,一些做人的基本道理。行了,你开车吧。等到了地点,今天这事也就和你没关系了。” “好好好,我这就开” 一听能逃脱苦海,司机哪还敢犹豫。油门一踩使足了劲,差一点没在山路上飙出个一百二十迈来。 七拐八拐的山路没有能难得住潜力爆发下的出租车司机。也就是那么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他就已经是把车子停在了那间凶宅的门前。 到了点,曹达华最先下冲了下车,跑到路边就大吐特吐了起来。这个时候的他天旋地转,人都跟被摇闪了架一样,显然是被这司机的车技给折腾了个不轻。 而曹玮倒是和没事人一样,先是拽着女鬼李冰琪下了车,然后就对着司机伸出了一只手来。 “居士,相逢即是有缘。往后要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以来这里找我!” “一定,一定!有空我一定拜会。” 司机哪敢说不是,只能握着曹玮的右手连连点头哈腰。 曹玮也没客气,一通纯阳真炁灌注之下,也是消弭了一点他身体上惊吓过度的损耗。然后也是拍拍司机的肩膀,他就指着大门的方向说道。 “快点走吧,没看有人已经过来接客了吗?怎么,难道你也想留下来做客?” “啊?”还没有搞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的司机往大门口一看,却是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老一少一女三个人影。再仔细一看,这三个人却是连影子也没有半个。 心里立时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司机连屁都不敢放半个,油门一踩就跑得飞快。 而曹玮这个时候也是往那三个鬼物瞥了一眼的,就回头对着自己身边的李冰琪问道。 “你们几个,是一伙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善者不来 一老一少一女三个鬼类没有吭声,只是以一副阴冷的眼神注视着曹玮一行。而李冰琪似乎是有些被曹玮给吓住了的意思,这个时候反倒是主动的介绍了起来。 “大师,这是我妈妈、姐姐和侄子” “还真是一家人?那这栋房子,是你们以前的住所?” 李冰琪瞪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无辜的点了点头。 “一家四口都死在这间房子里?灭门惨案?” 这一次李冰琪刚要回答,她的那个短发的姐姐却是先一步的张开了口来。 “你是谁?问这么多干嘛?” 作为一只多年的怨鬼,李冰琪的这个姐姐并非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之前好几次都是她出手差一点要了曹达华的小命。要不是说曹达华运气好,再加上及时跑回了家里,被祖宗的灵位给庇佑住了。那指不定已经遭了她的毒手。 而之所以她现在表现的那么克制,不仅仅是因为曹玮手里抓着她的妹妹。更多的还是因为从她的角度去看,曹玮这个人简直有些离奇。 面对这些鬼物,曹玮虽然没有露出所有的底牌,但一身纯阳真炁勃发之下,却也是让他周身都被这一层无形的氤氲烟霞笼罩。 普通人看不见,但她们这些阴邪鬼物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而只是一看就感觉刺眼,离得老远的都能感觉到一股炙热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眼前是熊熊山火一般,这自然是让她们忍不住的心生忌惮。 可以说要不是自家妹妹被这个不知道深浅来历的家伙抓在手里,她们早就躲得远远的,避其锋芒了。可尽管因为李冰琪受制而不得不显露出身形来,也并不代表她们就能任由李冰琪这个傻子把她们的老底都给揭出来。 “我是谁?” 手上抓着李冰琪不松,这既是为了防止这个女鬼逃跑,也是防止她被自己溢散的纯阳真炁所伤害。 虽然之前的查验让曹玮多少意识到这个女鬼有些特殊,好像她并不像是寻常鬼物那样的脆弱。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不想这么一个送上门来的趁手人质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就被这么被玩没了。 有人质在手,这是为了方便谈判。而也是把脸色有些难看的达叔往前推了一步,曹玮指着他宽厚的背影就直接说道。 “眼前这位你们应该认识吧。我和他是叔侄关系,亲的。这两天功夫,你们可是没少对他下黑手吧。怎么,现在不认账了吗?” 曹玮这话一开口,几个鬼物就知道事情要遭。这算是收保护费收到了警察局门口了,怎么看都是踢到铁板了。 但既为鬼类,本身就性情偏激。再加上女人天生不讲理的特性。哪怕说她们知道这一回是自己理亏,被人找上门来的一点都不冤屈。这个时候她们也依然还是瞪着一双双幽绿阴冷的眼睛,冲着曹玮就强辩了起来。 “这个房子本来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一家在这里已经呆了十年时间。现在你叔叔强闯进来,想要抢走我们的家,我们当然不会对他客气。没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已经是对得起他了。” “你们家?说得好听,把房产证拿出来看看?” 要是这女鬼态度端正一些,那曹玮或许还愿意好声好气的和她掰扯几句。可她一上来就要倒打一耙,曹玮自然不会惯着她。 “达叔,把房产证拿出来给她开开眼!” “看清楚了。这是正儿八经的房产交易声明,在政府公证处公证过的。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我叔叔几百万真金白银买下了这栋房子的所有权,他已经是这栋房产的所有人。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讲,这里的一砖一瓦,每一块草坪都在他的名下。而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这几个死鬼也该在其中的才对。” “要我说,碰上这种情况你们早就该卷铺盖滚蛋的才对。可你们居然敢对我叔叔动手动脚,还想要害他的性命。这我就不能忍了。我今天就是想要问一问,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公理了。要是没有,那我今天可就要跟你们掰扯掰扯,这个理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曹达华是带了房产证和协议声明过来没错,但他可没有想到曹玮让他带这种东西过来居然是这么个目的。 这算什么?打着自己的旗号,光明正大的挑衅几个被占了老巢的女鬼?饶是他刚刚多少见识到了曹玮的一点手段,这个时候也是难免有些心里惴惴了起来。 而眼看着对面的两个女鬼被曹玮这话一激,脸色都有些发绿。他立马就挥起了手,做起了和事佬来。 “不至于,不至于!我买这房子的时候也没有想到里面居然住了你们几位。我们这也算是算是不打不相识。我的意思是,大家还是放宽心,心平气和一点,不要随随便便就伤了和气。有话好说吗!” 两个女鬼刚刚是想要直接动手的。毕竟她们这脾气,实在是咽不下这么一口恶气。 可曹达华软话说得及时,尤其是看他这张老脸。丑是丑了点,但说起话来眉眼一皱,眼睛都眯得有些看不到的模样,很是有一种诚恳的感觉。所以她们干脆也就是顺着这个台阶往下一下的。就直接冷声问道。 “好,我卖你个面子。你们想怎么谈!” “我靠,达叔你搞什么鬼。我这边都已经准备直接动手了好吧。” 曹达华这么一搞,明显是有些打乱了曹玮的节奏。以至于说他现在只感觉有些不上不下的,还真不好按原计划那样的继续下去。 为此,他只能跟曹达华抱怨。而曹达华一听他这话,则是连忙把他嘴一堵的,就拽着他小声说道。 “阿玮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啊。对面人多势众,你确定你能搞得定?” 回头看了一眼对面,老弱病残对面占了一半。曹玮觉得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当然他说的就要相对保守一些。 “问题不大,七八成吧” “七八成?那你有办法保住你阿叔我的安危吗?对面可是好几个,你随便漏了一个过来,你阿叔我可就完蛋了。” “放心,问题不大。区区阿猫阿狗而已,我保证,一个都跑不出我的五指山。” 看了一眼曹玮的脸色,曹达华很是狐疑。这包票在他看来打得实在有些太大,以至于说他很是怀疑曹玮是在吹牛。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不仅仅是对曹玮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所以仔细想了一想,他还是建议道。 “要不我们还是先谈谈,要是能谈出一个双方都能满意的结果,息事宁人的话最好。实在不行,你再想办法动手?” “有必要这么费事吗?你拿着那躲到一边去。给我五分钟,这几个小鬼要捏圆捏扁都可以随你挑!” “别啊!阿玮!” 曹达华一听这话,连忙喊停。他有些不能理解,自己侄子明明这么聪明一个脑袋瓜,怎么干起这事来这么莽撞? 那可是鬼啊,给她们一点面子好吗?随随便便就喊打喊杀,不尊重人不说,也未免太刺激自己这个老人家的心脏一些。他可不想冒任何的风险,所以这个时候只是拖拽着曹玮的胳膊,他就连声的劝说起来。 “你叔叔我刚刚才和人家说了要谈判,你不能让叔叔我言而无信吧。大丈夫行走天下靠的就是个诚信。我这话都说出口了,你要是再出尔反尔,那不是打了阿叔我的脸。这要是传出去了,阿叔我还有什么脸在江湖上混。” “而且对面一家不是女人就是孩子,我们叔侄俩这要是连好话都不说两句就直接动手,未免有些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意思。说出去太不好听了。所以听阿叔我一句劝,我们先谈再说?” “不是,达叔。你什么时候这么讲规矩了?” 看着曹达华这一套接一套,大道理简直跟层出不穷的一样。曹玮有些傻了眼。而曹达华一听他这反问,却是猛地一拍胸脯的,直接就露出了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 “开玩笑,你小瞧你阿叔我啊。别看你阿叔我混的不怎么样,但我这为人,我这气度,那可是有口皆碑的好吧。想当年在粉岭” 刚准备吹个大牛,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曹达华突然闭上了嘴巴。而眼看着这没有了下一茬,再加上话都被曹达华说到这个地步了,曹玮自然也是没得选择。于是他只能冲着几个两个女鬼说道。 “听到没,看在我叔叔的面子上,给你们给机会。说吧,你们想怎么谈!” “哼,你先放了我妹妹再说!” 对面的女鬼显然是以李冰琪的姐姐为首。而她先是看了好似一脸诚恳的曹达华一眼,有些满意的微微颔首。然后才脸色一变的,直接对曹玮提出了要求。 当然,这要求曹玮肯定不答应就是了。 “凭什么!你妹妹打算偷袭我们被我当场抓获。这算是你们打算害人的标准人证物证,归属权在我。你一句话就想要让我交出去,你脸大是吧!” 曹玮一句话,直接把李冰琪的姐姐撩拨的肺都要气炸了一般。 她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曹玮这个看起来阳光帅气的小白脸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尖酸刻薄,反倒是他的那个叔叔,人虽然是丑了点,但性格却要好相处的多。 这俩真的是亲叔侄吗? 第一百三十章 以势压鬼 “小子,你是诚心找茬是吧。” 李冰琪的姐姐生前就不是什么好性格,死后自然只会更糟。面对曹玮的挑衅言语,她脸色一沉的就要发作。但曹达华这个时候却是又做起了和事佬来。 “不至于,不至于!这不刚准备坐下来好好说道说道吗,怎么突然间就要翻脸呢?” “阿玮啊,不是我说你。人家小姐担心自己的姐妹那是人之常情。你就算是不愿意把人交出去,也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人家好歹是一位女士,你多少也讲究一点绅士风度吗?” “还是你这个当叔叔的会说话!不像某些人” 李冰琪的姐姐哼哼了一声,嘴角上翘扯出了个笑容。她刚要进一步提出要求,争取把自己的妹妹给要回来。曹达华这个时候却是话锋一转的。 “不过也不是我说你啊,这位女士。你也不想想现在的情况能和平时比吗?” “之前这两天可是你们一直居心不良的盯着我不放。所以别跟说我这走半路上你妹妹突然间蹿上了车的是为了搭个顺风车。” “她不还是为了针对我来的?只是刚好被我侄子抓了个现行,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出事吧。” “要我说,你也别太担心。只要她没有什么歹心,我侄子也不会把她给怎么样。谈判吗,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我们这边本身就是势单力薄,多一个人质也能多一分本钱,让我们双方在谈判桌上更能相对平等一些。这是好事来着。只要我们谈拢了,把你妹妹放回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话说得左纡右绕,但不管怎么说,女鬼算是听明白了曹达华的意思,那就是想要让他们把李冰琪这么放回去,没门。 这让她忍不住狠狠瞪了曹达华一眼。刚刚还觉得这家伙老实,但现在看来,他也和他那个侄子是一路货色,都是那种狡诈之辈,一点也不可信。 她心中一恼的,正想要翻脸。但是李冰琪这个时候却是突然插嘴了进来。 “要不?我们还是进去坐下来说吧。” 李冰琪这话一说,女鬼立马就没有了发作的借口。而也是眼色阴狠的一扫叔侄俩,她手一挥,就让房子的大门嘭的一声直接打开。 “好,就让他们进来说话。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这是你家啊,谱摆的这么大?” 看着幽深的走廊,曹达华忍不住的一缩脖子,躲到了曹玮的身后。而曹玮则是浑然不惧的抛下了一句,然后金刀大马的就昂然走了进去。 曹达华紧随其后,一边路过几个女鬼,还一边对她们客气的打着招呼。 “多有打扰,多有打扰,见谅,见谅啊。” 而这自然是引来了曹玮的白眼。 “达叔,这是你家,你跟她们客气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的,人家好歹也住了这些年吗” 这话是几个意思,女鬼已经不想猜测。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叔侄俩一唱一和的,已经是有意把她们赶出这个家门。而她怎么可能遂了这两人的意思。所以干脆也是冷哼一声的,她就带着家里的大小两个死鬼,脚不沾地的就跟着飘荡了过去。 叔侄俩在沙发上坐定,两个女鬼也是哐当一声的搬来了两个椅子,直接坐在了两人的对立面上。气势上是针尖对麦芒,丝毫不落声势。但到底是有人质被人家捏在手里。女鬼也是不得不率先的发声出来。 “你们想怎么谈!” “简单!你们从这房子里搬出去,大家相安无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想都不要想。这是我们家,要搬也是你们从这里滚出去!” 谈判从一开始就陷入到了僵局,毕竟曹玮本身就没有玩什么谈判的心思。 谈判破裂、掀桌子、动手、走人。这一套才是他心里的标准流程。所以他自然是有意的在朝着这个方向引导。 而到底是叔侄,曹达华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意图。所以也是连忙拽了他一下的,这个油滑的老男人就已经是赶忙的打起了圆场来。 “我侄子年纪小,不怎么会说话,别介意、别介意啊。刚刚说的不算,我来,我来!”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女鬼抱胸一笑,脸上阴冷的表情显然是不对曹达华抱有太大的希望。而曹达华见状也是忍不住的一阵挠头。和曹玮诚心想要掀桌子翻脸不同,他还真的有一点通过和谈谈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的打算。 当然,谈判归谈判。不代表他想要割肉饲鬼,他曹达华咸鱼一个,还没有那么的伟大。所以想了一想,他就这么开口问道。 “几位,能说一下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简单!你们两个臭男人从这个滚出去,永远不要出现在这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可能!”一听这话,都不用曹玮出声,曹达华直接就生硬的表示了拒绝。“小姐,你要搞清楚。这地方是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好吧。你一句话就像要让我把几百万打水漂,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那你想怎么样?” 钱能压鬼神。曹达华把钱这东西一抬出来,哪怕说是这个女鬼心里再不爽利,也根本没法再硬气下去。因为即便是成了鬼,她也知道钱这个东西的分量。这可不是她稍微威胁两句就能撇得开的。 “我想怎么样?” 看着这个女鬼难得的放软了腔调,曹达华也是来了精神。 “呐,两个方案。第一就是你把这钱赔给我。按照现在的房价算,我也不跟你多要,一千四百万合理合法的现金打到我账上,我就把这栋房子让给你们。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不管了!” “放屁!你买这房子的时候我就在边上听着,明明才六百多万,怎么到我这里就成了一千四百万了?” “房价涨了不行啊。说一千四百万是跟你们客气的。不然我张口就是两千万你咬我啊。少废话,这个钱能不能掏出来你给我明说吧。” 要是什么别的问题达叔还可以稍微放软个身段,但说起了钱,尤其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别说你是个鬼了,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他软上半分。 他是难得的硬气,气焰嚣张之下,却是把这个女鬼都给压下去了三分。而李冰琪的姐姐,这个时候却是堵得直接说不出来话了。 别看她是个鬼,她也拿不出这一千四百万来。别说一千四百万活人钱了,就是一千四百万死人钱她都拿不出来。 当个小偷偷偷摸摸,她或许可以凭借鬼物的悄无声息积攒下一点财富,但想要靠这种手段弄来一千多万,这可比积沙成塔还要困难。尤其是曹达华声明了要合理合法,这就更加断绝了这种可能性。 “我掏不出来!” 满心恼火,但她只能摇头。而听到这话,曹达华当即就以一副很遗憾的语气说道。 “那我就没办法了。我给你们一条选择了,你们做不到,这可就怪不了我了!” “你不是说有两个选择吗?还有一个呢?” “呐,这个也简单。就是你们自个搬走。充其量我们叔侄俩发挥点人道主义精神,给你们找个能栖身的小窝。” 曹达华说的小窝就是牌位。几个牌位哪怕用再好的料子,充其量也不过万把块钱。能用万把块钱把这几个死鬼打发了,在曹达华看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属于皆大欢喜的范畴。但可惜,女鬼这一边可不能接受这么个条件。 “不可能!我不答应!” 当场一声尖叫,一老一少一女三个死鬼瞬间变了颜色,阴风大作之下,就连她们的五官也开始变得狰狞可怖了起来。 这自然是吓住了曹达华这个刚刚还在大放厥词的人,但也是让一边听得百无聊赖的曹玮瞬间来了精神。 “我就说和这几个死鬼没有什么好说的吧,达叔,给我闪一边去。我要开打了!” 几个死鬼声势惊人,他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纯阳真炁蒸腾澎湃之下,虎啸之声顿时响起,缟素白虎凭空越出之下,一身分属神圣的威严和霸气立时就把几个小鬼压得哑口无声,神色大骇,就连那朔朔阴风都自觉地消停了下来。 这算是什么?你不是个抓鬼的大师吗?你的符纸呢,你的木剑呢?你这突然间拉这么一头老虎出来是几个意思?天底下哪有打架叫这种外援的道理? 白虎之神一出,鬼物天生就要为之慑服。 这几个小鬼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胆气为之一泄,尔后手脚一软的,却是连反抗一下的勇气都已经是流淌了干净。 这情形,并不在曹玮的意料之外。他之前手拿把攥的把握也就是来源于此。可他刚要动作,收拾了这几个小鬼。那个一直被他捏在手上的李冰琪却是突然一动的,一下子就抱着他的大腿哀求了起来。 “大师,不要啊。求求你放过我姐姐他们!” “羞刀难入鞘,这个时候才想让我放过她们,早干什么了?迟了!” 曹玮自然不会因为李冰琪的请求而有什么动摇,哪怕说这个女鬼长得很漂亮。 但李冰琪是个聪明的,她眼看着曹玮不为所动,却是立马调转了枪口,向着曹达华哀求了起来。 “先生,请你说说情!放过我姐姐她们吧。我姐姐她们没害过人,真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鬼话连篇 这话说出来,曹达华则保持着一个怀疑的态度。到底是没害过人还是没有来得及害人,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就李冰琪这个姐姐表现出来的泼辣和野蛮,他不觉得这一家子会是什么好鬼,最起码这个当姐姐的不算。但没办法,李冰琪这个女鬼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作为一条资深老咸鱼,曹达华还从来没有被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这么苦苦哀求过。哪怕说李冰琪严格来说不是女人,而只是一个女鬼,她所能发挥的作用也是巨大的。 怎么说呢,曹达华只感觉自己好像是挨了一记直拳一样,心肠一软的,他就忍不住对着曹玮说起了好话来。 “阿玮啊,我看要不再给她们一个机会?好歹这也是一群女人,你这么喊打喊杀的真的不是很合适啊。” “达叔,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曹玮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把达叔带到这里简直就是一个错误。这老小子别的没干,光在这拖自己的后腿了。 可问题是,他既不能撂担子不干,也不能说一点不给达叔面子。所以在脸色有些难看的按捺住白虎的爪牙之后,他也是把手里抓着的李冰琪一甩,就翻着白眼的重新坐了下来。 “算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女鬼能搞出什么花招来。” “呐,这算是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啊。你们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从这里搬出去。我侄子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你们要是再这么头硬,我也是没办法了。” 曹玮唱白脸,曹达华自然是唱起了红脸。而他这话一出,几个女鬼脸色瞬间就是一片惨然。她们到底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被人从这里赶出去的一天。而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无家可归的成为一群孤魂野鬼,他们自然是心有戚戚然了起来。 “先生,你这样赶我们走,我们能去什么地方呢?从我们一家惨死在这个宅子里之后,我们就只剩了这么一间屋子来遮风挡雨。你这么赶我们走,岂不是要让我们成为孤魂野鬼?” 李冰琪意识到比起曹玮,曹达华才是容易心软的那一个。所以她自然也是连忙对曹达华卖起了惨来。 而曹达华典型的小市民心理,自然是有同情心泛滥的那一面。他一想这一家五口女人小孩的要是沦落到外面,的确是挺惨的。可要让他让出这栋宅子,他又舍不得。 这到底是几百万,不是几百块。同情心再泛滥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这个数目拿出去做善事。所以左思右想之下,曹达华到底还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曹玮。 “阿玮,我看她们是挺可怜的,要不你像个办法?” “我关我屁事?”鬼类偏执,曹玮可不会随随便便就相信了这几个的鬼话。但曹达华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可能说全没有一点反应。所以眉头一挑之下,他也是拿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我把她们送到阴司地府去不就行了!” “不,我们不去地府!你就算是杀了我们,我们也不去地府!” 一听这话,几个女鬼尤其是李冰琪姐姐的反应是格外的激烈。其声嘶力竭之下,眼睛中都开始泛出一阵阵红光的,似乎都已经是有了一个鱼死网破的意思。 而李冰琪还算是清醒,她知道就算她姐姐拼了命,最大的结果恐怕也是鱼死了,网没破。所以趁着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一步,她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姐姐,然后就越发的对着曹达华苦苦哀求了起来。 “先生,不是我们不想去地府报道。实在是我们一家还有没有昭雪的冤情,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冤情?你们有什么冤情?” 曹达华恍若一头雾水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同时也是悄悄的眯起了眼睛。 他是买主,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这栋凶宅的往事。多年前的这一桩凶案,因为凶手是自首的缘故,案情非常明了,一切缘由他也算是了然于心。所以尽管说有一些同情李冰琪的遭遇,但让他站在一个足够公正的角度上去评判,他也依然觉得这一家算是自食恶果。 凶手本身和李冰琪只是男女朋友关系,送了这么一大套房子给你们一家你们还贪心不足。明知道因为股市动荡人家财产疯狂缩水还贪得无厌的无度索求,这是个人都忍受不了。 那男人肯在分手后把这套房子留给你们而不是把你们给赶出去,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但这一家真是吸血吸惯了,明知道人家已经和你家断绝了关系,结了婚,成立了新家庭。还依然不依不饶,结果愣是把人家逼的发了神经病,雨夜里提着一把斧头的就找上门来 结局是惨了点没错,但这样的恶果,何尝不是你们当初中下的恶因。 况且那男人事后也向警方自首,注定要在牢里服刑到死。按照法律和伦理的角度来说,这里面的恩怨已经算是有了个了结。 可现在,李冰琪张口就说她们家身上有冤情。这就让曹达华心里忍不住冷笑的,想要看她们能编出什么谎话来了。 李冰琪一家自然不知道曹达华对她们的事情早已经是明镜一般。所以私下里眼神一交汇,就由李冰琪率先张开了口来。 “不瞒先生你。这栋宅子其实不是我们家的,而是我原来的男朋友送给我的。我生前的时候,我们两人的感情很好,他爱屋及乌之下的,就买了这栋宅子送给我,也方便我照顾家里人。” “可是后来这个王八蛋变心了,他瞒着我妹妹有了别的女人,还和她结了婚!” 李冰琪的姐姐这个时候直接接过了话头,而从她那憎恨愤懑的眼神来看,她对于这个男人的变心实在是刻骨铭心,以至于刚谈起这个话题的她就已经是一脸扭曲模样的咬牙切齿了起来。 “我妹妹为了他整天的以泪洗面,连人都病倒了。可是这个王八蛋别说回心转意了,就连过来看她一眼都不愿意。我和我妈妈去他公司和他家里找他,希望他能和我妹妹重归于好,可是这个王八蛋根本翻脸不认人,直接就叫人把我们母女俩给赶了出来。”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这个混蛋好狠的心,光是那么赶走我们,羞辱我们一家还不够。他还趁着一个晚上,提着斧头的找上门来。我妹妹还以为他是回心转意了,可谁想到他居然会狠下心来的对着我们一家挥起屠刀!” “你说这样负心薄幸的男人该不该死,我们一家是不是要报这个血海深仇才能够瞑目!” 看着这个女鬼的一脸癫狂,再看看这一家老少那副满脸仇恨的阴冷表情。曹达华表示,这可真是一个故事,两种解说。要不是他提前知道了答案,他还真就被这几个女鬼给糊弄过去了。 而眼下,受害者一套说辞,凶手也是一套说辞,你说他听谁的。 这当然是废话,作为一个警察,哪怕只是个卧底警察,他也选择听有着警方严格论断之后的那个答案,也就是凶手的那个答案。 动机、过程、证据,一清二楚,这是回溯事实的基本要素。而相比较之下,这几个女鬼的一面之词明显就主观情绪过重,直接就显得错漏百出。 曹达华是容易心肠软,但他又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种明知道别人在骗他他还继续软着心肠给别人骗的白痴。 所以面对几个女鬼有些殷切的眼神,他只是呵呵一声,就慢慢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你们几个当我是白痴吗?还是说你们真就以为,当年的事情我就一点不知道了?这可是我花了几百万买的宅子。明知道它是个凶宅,我会不弄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话一说,李冰琪一家当即色变。而李冰琪更是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连忙就扑倒在了曹达华的面前。 “先生,你不要被那些小道消息给骗了啊。我们真的是无辜的,你要相信我们啊。” “拜托,你们是鬼。俗话说鬼话连篇。和警察查出来的事实相比,你们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就因为你长得漂亮?可漂亮也不能把我当傻子耍吧。” 这一次曹达华没有再心软。面对李冰琪的哭诉,他板直了腰的,却是连看她一眼的心思都欠奉。 诚然,李冰琪是漂亮,是很容易让人生起同情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可以依仗着这份漂亮为所欲为,一味的去博取曹达华的同情。 他承认,自己刚刚的确是因为这份美貌而有些心软了,但眼下,当得知自己被当成是个傻子来蒙骗之后,这份美貌不仅仅没有起到什么正面作用,反而还让他觉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同样的一个错误,曹达华不会犯第二次。所以径直往曹玮身后一躲的,他就直接对着曹玮吩咐了起来。 “阿玮,交给你了。这几个鬼果然是一点都不值得同情,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感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清扫一空 “早就该这样了!” 似乎是怕这几个女鬼狡辩,亦或者是达叔又莫名其妙的心软了一波。曹玮出手非常的果决。纯阳真炁有如云起盖顶之下,巨大虎爪当空一爪拍出,立马就把四个鬼中的老鬼和小鬼直接拍成了个饼饼,然后揉搓成一团的直接被曹玮捏在了手里。 搞她们个魂飞魄散?还不至于。尽管说这几个死鬼性质有些恶劣,但到底是没有怎么害过人,还属于罪不至死的那个范畴。 所以曹玮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先把她们给制住了,然后再把这一家子都给丢到地府去。死人就该待在死人的地盘上,留在活人的世界眷恋不去像是什么话? 但李冰琪和她姐姐可不知道曹玮的这个想法,她们一看曹玮的这个动作,首先想到的就是杀鬼灭口。而和一脸惊惧,只是下意识想着逃跑的李冰琪不同,她的这个姐姐性格倒是刚烈得多。眼神一横,她就唔哑怪叫着的向着曹达华飞扑了过去。 估摸是寻思着自己不是曹玮的对手,那临死也要先拉一个垫背的再说。 可她哪能想得到,曹达华虽然是个凡人不错,但他身上却有宝贝护身。 经由上清派的高人诚心写就的神符法卷,决然不是这么一个小鬼可以顶撞的。曹达华刚把这六丁六甲护身神咒从怀里掏出来,这一本不知道经历了几百年岁月的古卷当即就是神光一闪。无形之中就好像是有一个披甲神将冷哼一声的挥起铁鞭一打,李冰琪的姐姐立时就是一声惨叫,当场就是浑身青烟直冒的跌落了下去。 这个情况让李冰琪越发的惊恐,她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之下明显就是想要找寻到一条出路。 但曹玮的气机早已经锁定了她,浩浩荡荡的纯阳真炁涌动好似云霞翻滚,铺天盖地,愣是不给李冰琪一点点的机会。 “不要,饶命啊!” 李冰琪连忙的跪地求饶,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白虎神意先后一爪子按压下来,她就和她的姐姐一起步上了另外两个死鬼的后尘。 “打完,收工!” 手上画了个圈圈,趁着曹达华打寒战的功夫把这一家死鬼扔进地府里。曹玮随即拍了拍手的,就示意起大功告成来。 整个动手的过程加起来也不到一分钟,手脚之麻溜看得曹达华是一愣一愣的。 “这么快就搞定了?” “我说了,几个小鬼而已。对于我来说手拿把攥的能费多大功夫。也就是达叔你一直拖我后腿,不然我早就把它们给解决了。” “这不是没经验,不知道你的本事吗?” 挠了挠自己的老脸,曹达华多少有些挂不住的意思。而稍微回过点神来,他也是立马就奇怪了起来。 “不对,你这捉鬼的本事我怎么看的那么眼熟啊。” 和几个鬼物眼里那铺天盖地的纯阳烟霞还有那威慑万鬼的白虎之神不同,曹达华看到的只是曹玮随随便便的摆了几个poss,然后那几个小鬼就一个个惨叫着的没了影子。 要不是知道底细,他都以为这是在打假赛。而最关键的是,曹玮的那些poss他还挺熟悉,分明就是他们家祖传的拳法。 这东西能降妖伏魔,搞笑的吧? “四象拳啊,别跟我说你连这个都忘了。达叔,这可是家传的功夫!” “怎么可能忘”仰面打了个哈哈,曹达华适时的遮掩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然后他就满脸费解的说道。“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这家传的本事还可以用来捉鬼了?老爷子也没提过这一茬啊。” “这叫物理驱鬼法,我研究出来的,贼好用。” 恬不知耻的往自己头上戴高帽,因为现在暂时还没有搞清楚这种超自然现象之间的必然联系,所以曹玮也干脆先这么胡说八道一番。 可曹达华不知道啊,他只知道曹玮手起刀落,几个看起来就挺凶的女鬼一下子就没了。要是说曹玮是另有奇遇,出门学艺个十来年也就算了。可问题是,他这真就是家传的功夫,一板一眼的曹达华自己都能看出来。 可这么一来,曹达华真就是觉得自己亏大了。积年累月之下,简直就像是错过了好几个亿! “靠,早知道家里的本事还有这作用,我不睡觉也要练啊。当个捉鬼大师,随随便便百万年薪不是梦,怎么可能还蹉跎这么多年啊。阿玮啊,你说我现在拣起来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了,放弃吧,达叔。你就算现在拣起来,凭你的毅力,我怕你还没有练到家就被外面的鬼给打死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 翻了个白眼,曹达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而看着这个因为鬼魂被扫荡一空而变得有些清朗的宅子,他也是不无感慨道。 “不过无所谓了。有了这么个大宅子,再加上那一大笔存款,我也算是个富家翁。省着点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是不成问题了。怎么样,阿玮,这个宅子你还满意不?” 曹玮扫了一眼,也是微微点了点头。 “也还行,比老家差了那么点。就目前来说,够我们叔侄俩用了。” “老家?我都快忘了老家是个什么样子了。” 唏嘘了一声,曹达华随即一摇头的,却是有些没心没肺的把这些感慨给抛到了脑后。 “还是说你小子,胃口也太大了吧?还就目前来说?你知道整个香江有多少人住在鸽子笼里面吗?怎么,你难道还想搬到那些几万呎的大别墅去?那可不是光有钱就行的。” 曹玮的本事,曹达华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并不想曹玮恃才自傲,和历史上的许多天才一样,落下一个好高骛远最后摔断腿的下场。 所以他自然是要随时的敲打他一下,让他别把尾巴给翘起来了。这也算是当长辈的一个权力。可问题是,曹玮并不吃这一套。 “怎么,这难道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达叔,你是不是太小看钱的力量了?相信我,在资本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一定是你的钱不够多!” “哎呀,你小子居然敢顶嘴。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自知嘴上的功夫不可能有曹玮的利索,曹达华干脆就行驶特权,一把卡住他脖子的打算来一个父辈的制裁。 可这一搭手上去,只感觉跟架住一头老牛一样。胳膊上的力气还没有人家呼吸的气劲高,这就让他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来。 “哇,臭小子,你跟我说实话。家里的功夫你练到什么地步了?” “可能不比爷爷的水平低吧。” “真的假的?” 曹达华有些傻眼。自家老爷子是什么水准,他还是知道的。 当年正儿八经从战场上趟一个来回的老爷子有一个外号叫做“林中虎”,意思是一到山林里,他就跟个老虎一样,手段本事凶悍的简直吓人。可以说他是那支队伍里最顶尖的侦察兵了,毕竟能凭本事活着拿下特等功的,这世间都没有几个。 可这样的一个绝代的凶人,曹玮居然说自己能够比肩,这自然是让曹达华觉得他是在胡吹大气。 可转念一想,这功夫练到都已经可以打杀鬼魂的地步了,说他能和老爷子比肩,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而再仔细一想,他们老曹家这三四代人里面,好像只有自己是最废的那一个?难不成我才是老曹家最没用的那条咸鱼,不会吧。 曹达华深深地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而曹玮则是趁着他怀疑的功夫,把这栋宅子给上上下下的转了一遍。 空间挺大,房间也不少。虽然比起他老家那套带着个道观的农村小院还差了点感觉,但对于人均鸽子笼的香江来说,这已经是极好极好,堪称是人生终极目标一般的存在了。 “房子真的挺不错的,就是老旧了点。真想要住进去,恐怕还是要找人翻新装修一下才行。达叔,这事还是要你上啊,我这人生地不熟的” 曹玮为自己躲懒的行为找着借口,只是他一出声却发现达叔根本心不在焉。为此他连忙加大了嗓门。 “达叔” “啊,怎么了?” “外面下雨了!” 这不是晃点他,而是外面真就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点,然后没多久的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痴线,不就是下雨吗?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在外面淋雨!” “买了大宅子就是硬气啊,达叔。行啊,大不了今晚在这里过夜。只要你不怕就行”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曹达华环顾四周,虽然知道这里的鬼物都已经被横扫一空了,但一想到这里曾经寄宿着一窝鬼魂,他还是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大不了叔叔我牺牲一下,陪你睡一张床,省得你害怕?” “不愧是你,达叔。能把这话说得这么委婉,这么清新脱俗!” 曹玮嘿嘿一笑,干脆就在沙发上盘腿跌坐起来。 “我是无所谓啊,干脆就在这冥想一晚上。就是达叔你,可别着凉了。” “怎么可能!”山上风大,门窗大开之下一阵山风吹来,曹达华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 不过好歹是在曹玮面前,他还是要强的摆出了一副豪横的嘴脸,当然手上却是很干脆的把那些白布单都给裹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话说回来,早知道就让那个出租车司机等我们了。这一下雨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你说是不是啊,阿玮。” “你放过他吧,达叔。人家做生意不容易,没必要抓着他一个往死里整。还有啊,你要是真的嫌麻烦,不如去买辆车玩玩。你要是舍不得,大不了我买单?” “嘁,你当我稀罕啊。” 竖了个中指,曹达华表面上拒绝。但是很快的,他就换了个表情腆着一张老脸的凑了回来。 “阿玮啊,你说我买辆平治怎么样?” 第一百三十三章 的士司机 夜深人静,瓢泼的大雨沙沙作响,乌压压雨幕侵吞着城市里的一切,让光线都在这暴雨中变得黯淡了起来。 阿丘感觉今天背得出奇。先是再载了两个奇怪客人后碰上了鬼,被吓得尿了裤子不说,就连整个人都有了些神经衰弱的感觉。 最惨的是本来他想找朋友代一下夜班,但是他那个狐朋狗友不知道是不是输钱又输多了,居然他妈人间蒸发了。这就让他由衷的感觉到了蛋疼。 把车子撂在这,回家休息吧,舍不得。因为像是他这种合伙包车搞出租车的,基本上都是人休车不休,两班轮流倒。 而要说为什么,那只能说一句生活所迫。 他这一批人,有相当一部分是有前科的存在。年轻的时候感觉无所谓,等年纪大了才发现,这个前科真是会要了老命的事情。 又不是专业的黑涩会,很难有人能在那种环境里混上一辈子。而一旦回归正常社会,谋生的问题立马就会变得严峻了起来。 很多时候很多工作都是一听你有前科,立马就会把头摇成拨浪鼓。甚至说前一刻还在对你笑语相向的,下一刻立马就能板着脸的把你给直接赶出去。 听起来或许不公平,但说白了,这都是还年轻时候的债。 有些人或许会不服,然后重新骂骂咧咧的一头扎进原来的那个大墨缸里。但是更多的人还是会选择屈服于现实,用更辛苦的工作来偿还自己前半生的罪过。 阿丘算是这些人里面运气比较好的。因为他碰到了贵人,愿意给他这么一个开出租车的机会。不然以他十来岁就敢持械伤人,在赤柱里一蹲就是小十年的过往,去大街上当环卫工都未必有他的份。 可虽然说有着这样的运气,他却很少感激,更多的是抱怨、是怨憎,把一腔负面的情绪反馈到社会之上。 这是因为思想上的贫瘠,自私自利的本性作祟之下,他很难知道感恩。当然更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因为钱,赚得少了,嘴上的抱怨和心里的牢骚自然也就多了。 他需要为自己的生活考虑,需要为自己一家那几口人着想。父母老迈,小妹才刚结婚,正需要他这个当大哥的帮着照应一下。他怎么着也要多赚一点,也算是对得了自己蹲赤柱那几年小妹帮着自己尽到的孝心。可这钱,又岂是那么好来的? 所以想了又想,他到底还是在大雨天里打起了转来。 来来回回接了好几趟客,钱没挣多少,气却受了不少。这让阿丘心里多少有些发堵。 而他刚在想着,要不要干脆下班算了。这个时候,他却是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路边对着他疯狂的招起了手来。 “神经病啊。早不来晚不来,我想下班了你过来?” 想了一想,阿丘到底还是没有不做理会的。而是把车子给靠了上去。 “先生,你找别人吧,我要下班了!” “司机大哥,帮帮忙,我老婆要生了!” 男人有些艰难的从楼道里搀扶出来了一个女人,而看着这个女人大着肚子,一脸冷汗直叫疼的模样,阿丘忍不住的就是脑门一抽。 “神经病啊,你老婆要生了又不是我老婆要生了,关我屁事” “大哥,你就当做好事,帮帮忙啊!在这样下去我老婆会出事的!” 带着眼睛,一脸老实敦厚相的男人拼命哀求。当然,本来这个哀求阿丘是不会理会的。毕竟带这么一个大肚婆到车上风险太大,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不仅赚不到钱,恐怕还要落上一身骚。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的,突然想起来了下午碰到的那两个怪人给他说的那句话。一句与人为善在他脑子里那么一转的,他还真就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了。 “算了,就当我倒霉。赶快上来,我可不想我车子上沾了一大片血!” “谢谢,谢谢啊。司机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啊!” 老实相的男人赶忙道谢,然后小心翼翼的就把他老婆给扶到了车里。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快到了时候,他老婆刚上车,立马就是一场惨叫的,抓着她老公的胳膊就开始拼命的喊叫了起来。 “阿建,我好痛啊,我快不行啦!” “我靠,要不要这样。坚持住啊!那个她老公,把她给扶好了!” 在让他们上车之前的时候还无所谓,可一让他们上了自己车子,再一听这个大肚婆这么一叫喊,阿丘瞬间就有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紧迫感。 放下手刹、挂挡、踩油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之下,他愣是不顾眼下大雨天飙车的风险,冒着这瓢泼的大雨就开始向着最近的医院杀去。 速度自是飞快,风险也是巨大。别说眼下是大雨天,就算是平时,也没有几个敢这么在大街上使足马力的。 而如此情况自然也是吸引到了有心人的注意,所以刚到街头红绿灯的拐角,就已经是有冒雨执勤的交警,挥舞着警示棒的就直接把他给拦了下来。 “搞什么搞,这么大雨天的在这飙车。你不想活了是吧!” 劈头盖脸一阵骂,冒雨执勤的交通警对于这样的的士司机自然脾气不会好到哪去。而换做平时,阿丘多少也要和他呛上两句,可眼下车里还有一个大肚婆等着救命的,他也只能是连忙放低了自己的身段。 “阿sir,没办法啊。我后面这个大肚婆快生了,我不跑这么快谁知道会不会出事啊!” “啊!”拿着手电往车子里一照,交通警立马就看到了一脸惨白的孕妇还有她那个打着哆嗦,虽然被孕妇拼命发泄折磨,却还不忘小声安抚她的憨厚丈夫。 孕妇身上冷汗淋漓,看上去就跟脱了水一样,一看就知道问题不小。见此,交警自然不敢再拖,一边挥手示意放行,一边就对着阿丘连声告诫了起来。 “往前走,去圣玛丽医院!我让伙计给你开道,你只管一直走就行!” “好的,阿sir。没问题,阿sir!” 被警察护送开道,这种事情阿丘往日里也只是在那些大人物身上看到过,轮到自己身上还是第一次,他心里自然是难免有些小激动,好像自己是在干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不过再多的激动,听着后面大肚婆的叫唤也差不多都变味成了一种压力和紧张。 人命关天,这个时候他还真是有了一种切身的体会。而也就是在这么满心忐忑的一路畅通无阻之下,他的车子到底是停在了圣玛丽医院的急诊大门之前。 “快快快,把产妇抬上去。护士,去通知医生产妇来了,马上准备手术。病人家属在哪里,赶快跟我过来签署文件!” 托了之前的交警提前通知的福,医院里的医护人员早有准备,在车子开过来的第一瞬间就接手了工作,不至于说让这夫妻两个一头乱麻的耽误了时间。可即便如此,情况也不是非常的好。 敦厚男人阿建这边刚给她的老婆签完入院手续,那一边,医护人员就已经是一脸严肃的把他叫了过去。 “你就是产妇的先生是吧。我们要通知你一下,产妇现在的问题有些严重,因为胎位不正的缘故,可能会出现难产的情况。我们会尽一切努力保证她们母子平安,但你也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医生没有明说,他们也没有那个功夫一直在这安慰阿建。而阿建这个时候就只能拖着阿丘的手,有些神经的就开始念叨了起来。 “司机大哥,医生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我老婆会出事啊?我不想我老婆出事,我该怎么办啊,司机大哥!” 拜托,我就是个开出租车的,不是万事通啊!况且我连老婆都没有,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心里面有些小声的哔哔,但这到底不是能说出口的话。毕竟他人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能在这里阴阳怪气不成? 所以,也是难得的从一张坑坑洼洼的丑脸上绷出个安慰式的笑容,他也是低声的安抚起了这个敦厚男人的情绪。 “别太担心。人家是医生,专业的。你不想想什么大风大浪人家没见过,这种事情他们肯定有办法处理的。” “对对对,大哥你说得对,他们肯定有办法的” 阿建拼命点头,好像听到了至理名言。但手上抓着阿丘的力气是一点没少,反而是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越发用力起来。 这就让阿丘几度龇牙咧嘴。想要把手挣脱出来吧,完全挣脱不动。而要说叫疼吧,他又放不下这个面子。就这么忍了好久,他人都有些麻了。终于还是等到了医护人员出来。 “产妇家属在哪里?你老婆生了,你可以过来看看了!” “生了,我老婆生了?我有孩子了?”老实人阿建一听,自然是雀跃非常。而终于是得到解脱了的,阿丘在长出了一口气之余,就打算讨要一下自己的工钱。 多的我就不多要了,做好事归做好事,我这一路忙前忙后的,你总要把车钱给我吧。 可他这想法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阿建就再一次把他的胳膊给拽住了。 “大哥,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我那刚出生的孩子吧。我要谢谢你,我要和我一家好好谢谢你!你可真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没有你,我都没法想象后果会怎么样” “这不好吧。” 他是真的只想要回自己的车钱,根本不想再掺和进这一家的家事里。 但实在是拗不过阿建这种老实人的,他到底还是被带进了病房,以一个特殊的身份接受起了人家夫妻俩的感谢。 老实人阿建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抓着自己老婆的手,一边对着司机拼命感恩戴德,那副感激之情着实有些溢于言表。 阿丘作为一个有前科的出租车司机,虽然最关心的钱的事情眼下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但是光是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内心里就也已然是有了一种别样的满足。 这样,或许也不错呢? 把钱抛在脑后,接过了阿建一脸殷勤递过来的孩子。这个三十好几还没有结婚的糙男人看着自己怀里那粉嫩嫩的一坨,却是只感觉自己内心最柔软的一块都被击中了。 有些笨拙的逗弄了一下怀里的小不点,他不由得咧开了嘴来。 “看样子小家伙还挺壮实,起过名字了没有!” “还没有想好,要不,大哥。你给想一个?” “我?这不合适,我又不是他老子,哪有这个资格!” “我是他老子,我说你有这个资格你就有。大哥,我都想好了,等孩子长大我就让他认你当干爹。没有你今天救了我老婆,哪有他蹦出来的份。你也别嫌弃我们家是普普通通小市民,这也就是我们夫妻俩的一点心意。老婆,你说是不是” 阿建的老婆不说话,只是含笑点头。而看着这夫妻俩一副就这么说定了的模样,十几岁就敢上街砍人的阿丘脸上已经是全然没有了他该有的那副凶狠戾气,反而是有些憨傻的摸起了头来。 “那,我想想你们觉得,尊道这个名字怎么样?” “尊道?遵循道德,好名字!” 阿建一脸夸赞,显然很是认同。 但阿丘起这个名字可不是这个意思,他起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自己白天的遭遇。 现在一回想,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那位道长可真是高人!他一定是算到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梦中改命 曹玮在打坐冥想。 正常情况下他此刻应该是处于一个虚极静笃,一念不生的状态。但有些奇怪的是,他此刻脑子里却像是展开了一副画卷一般,悄悄地就浮现出了一些人和事。 首先是白天那个司机,然后则是一个陌生的,曹玮确认自己绝对没有见过的憨厚男人。 雨夜天里,男人扶着一个孕妇,焦急的拦下了司机的出租车。看孕妇那模样就不难看出来,她怕是要生了。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有那个能力的话怎么都该是伸出援手的才对。但这个司机态度非常恶劣的拒载了不说,还在一脚油门之下让孕妇直接动了胎气,受了伤。 然后,即便说敦厚男子及时找来了救护车,把自己老婆给送到医院里,但也已经是来不及了。一尸两命之下,敦厚男人的家庭直接支离破碎。这不仅仅是彻底的改变了他的人生,也彻底改变了他的信念。 原本的男人,只是一个典型的小市民。老婆孩子热炕头大概就是他一辈子的追求。但眼下,这个人生追求的破碎使得他开始无限的沉沦。 他的思想开始发生转变,他开始寻求起自己人生如此沉沦和破碎的缘由来。而一个因缘巧合之下,他确定了自己的目标。那就是出租车司机。 因为在他看来,如果不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拒载了他老婆,如果不是那个家伙根本不在乎他们死活的一脚油门就走,那么或许他的家庭,他的人生根本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于是他开始报复。但也不是无度的报复。仅存的良善让他牢牢记住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坏人的这个道理。所以,他开始对出租车司机进行一场考验。 如果是那种恶形恶相,心怀不轨的出租车司机,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夺走他们的生命。可如果是那种老实巴交的谋生者,他不仅不会伤他们分毫,反而会把自己的积蓄赠送给他们。 某种程度上他算是心存死志,所以他对于钱财倒也是一点不留恋。而也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审判,受害者一个接着一个的增加。他渐渐的就有了一个特殊的姓名——的士判官。 小市民不会记得这些死掉的出租车司机的凄惨,他们只会记得这些司机糟糕的言行和他们恶劣的态度。同情者只是少数,更多的人是在拍手叫好。但唯独两个群体例外,那就是警察和司机。 前者是无法对这种无视法度,私设审判的犯罪行为熟视无睹。而后者则是单纯的报团取暖,作为被盯上的目标,他们难免会人人自危起来。而面对这种已经威胁到生命的情况,他们自然是要奋起反抗。 而男人尽管被一部分人追捧、赞颂,认为他是这个黑暗都市里行侠仗义的英雄。但他到底也只是一个肉体凡胎,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在发泄自己内心里难以平复的郁郁之气。 他终究难逃法网。而在这之前,他首先受到的是来自司机的血腥报复。 等待着他的或许是重伤不治,或许是一辈子的监禁生涯。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人生早就已经被毁掉了。而在这个人生被毁掉的同时,则是许许多多个家庭的破碎,是许许多多个陌生人步上了和他一样的后尘。 错,肯定是错了。但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这个曾经的普通人,这就真的是正确的吗? 曹玮无法给出明确的回答,他只是为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幕画卷沉默。而与此同时,他的系统也适时的给出了提示。一个新的成就已经在悄然中完成。 改命(青铜级):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或许会牵动整个命运网罗的神经。而一个关键节点的转变,带来的或许是很多人生命的整个扭转。你,吹动了命运的涟漪 特质——曙光。身处黑暗之中,这或许是最被人渴望抓住的东西。 系统的说明,一如既往的喜欢故弄玄虚。但曹玮已经习惯了,他也多少有些理解了这种特质的意思。 或许,可能反正他并不介意也就是了。 一夜无眠,等到天明。 滂沱的大雨早已经止歇,而曹玮则是被身上传呼机的声响再一次的打断了冥思。 信息是陈静仪发来的。告诉他,他的车子被修好了。问他现在在哪,她可以把车子给送过来。 这是个好消息,因为曹玮可不想靠着两条腿的走过这漫漫山路。所以也是把宅子所在的位置一发,他就安心的等待了起来。 陈静仪做事从来雷厉风行,也是一个小时不到,门口就已经是传来了曹玮熟悉的引擎轰鸣。 往外一看,一身黑色皮衣夹克,打扮的英姿飒爽、冷艳帅气的陈静仪正在摘下头盔的向着大宅这边张望。而曹玮也是连忙的挥手,对着她招呼起来。 “阿仪,这里!直接进来就行,家里没外人!” 看到曹玮,陈静仪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就是白眼一翻的,有些做贼心虚的就开始环顾起了四周来。 好在这里是偏僻郊区,根本就没有什么路人。所以她也是稍微吁了一口气的,就推着车子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叔叔新买的那个大宅子?” “怎么样,还不错吗?” 走出门去,曹玮一边对陈静仪笑脸相迎,一边就伸开了双手的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怀抱。陈静仪虽然翻着白眼,但到底没有抗拒。只是在曹玮顺势揽住她腰肢的时候稍微扭捏了那么一下,但也只是稍微而已。 “大倒是挺大,不过看样子似乎有些年头了。接下来是要翻新吗?” “肯定的啊,毕竟房子买来就是要住人的。不把它翻新一遍,怎么住的舒服?” “那应该是要花不少钱吧?” 陈静仪多少有些担心这笔开支巨大,这叔侄俩到底吃不吃得消。虽然说曹玮说过他们叔侄最近发了财,手上不缺钱。但就算是他们再富裕,买了这么一栋大宅子又能剩下多少呢? 她有心想要提供帮助,但又怕直说出来伤了曹玮的自尊。毕竟按她的了解,男人在这方面应该还是挺敏感的。 尽管暂时还不打算和曹玮确认关系,但这份该有的自觉她还是有的。而她这么一番旁敲侧击之下,曹玮也是明白了她的心意。 “花不了多少!这栋宅子是凶宅来着的。昨天我刚把里面的几个小鬼给送走,眼下这才算是清净。不过也是托了这几个小鬼的福,这栋宅子拿下来好像半价都不止,老板还搭上了一波翻修服务。” “那你岂不就是赚大了?” 陈静仪平日里虽然行为冷淡,但也不是完全的不食人间烟火。眼下的房价是什么水平她非常清楚,而一听曹玮说了半价,她立马就在心里估算出来了,这一波曹玮叔侄俩少说是省下了几百万的开销。 羡慕,这是肯定的。但却也是有些羡慕不来的感觉。 或许之前的遭遇让她能在面对鬼神的时候多少多上一些理性。但让她去和鬼抢房子住,她到底还是有些心理上的膈应或者忌惮。 反正她有政府提供的公租房,所以倒也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不过曹玮却还是很贴心的提及了一句。 “还行。怎么样?要不要我也给你弄一个?正好我准备让我叔叔用这种方法囤一批房子下来,也算是给他找点事情做。到时候带你转一圈,如果有看得上的话,你挑一个就当我送给你的?” “免了!我可不想被人说我收受贿赂!” 陈静仪翻着白眼,表示拒绝。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是在心里腹诽,怎么会有人有送女朋友鬼宅这么清新脱俗的想法。 曹玮倒是不这么觉得这想法有什么问题,毕竟送花哪有直接送房子来的浪漫?他只把这当成是了陈静仪的不好意思。 而也是稍微上了点心的,他就开始对着陈静仪调笑了起来。 “行啊,陈警官。看样子你这升职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啊,这么快就有高级警官的觉悟了吗!” “没错,已经确定了。年底的时候就给我升高级督察!以后你可就要给我小心点,别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落在我手上。不然,我可不会给你什么好果子吃。” “不给我好果子吃?好啊,那我倒想要问一问,陈静仪高级督察,你是打算对我动公刑呢还是动私刑?你就不怕我报复回来吗?” 曹玮意有所指,揽着陈静仪腰肢的手掌也开始不安分的动作。这种过分的亲昵一下子就让陈静仪涨红了脸,以至于她立马就绷不住的,一巴掌就把曹玮的爪子给拍了开来。 “喂,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这怎么能叫得寸进尺呢?我这可是用专业的手段来帮你检查身体。这是为了你好,防止你腰肌劳损好吧。” “呵你骗鬼呢,你当我看不出来你的小心思吗?” “冤枉,真是冤枉。我可还是个孩子,很纯洁的好吧。要说想歪,也该是你想歪了才对。毕竟明明那天是你主动的呀!” “你还敢说” 陈静仪刚要发作,却是突然间哑了火。因为她看到曹达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窗户边上,正偷偷摸摸的向着他们张望。 “天气真好啊,不行,我要睡个回笼觉再说!” 看到陈静仪发现了自己,曹达华立马一伸懒腰,打着哈欠的就缩了回去。 他人是溜了个飞快,但这尴尬却也是让陈静仪羞的有些无地自容了起来。 打情骂俏被对方家长抓了个正着,这可不是她设想中的情况。所以一通恼火之下,她也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曹玮的身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坐骑+1 “都是你这个家伙!” “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曹玮耸着肩膀,直装成一副无辜的模样。论起脸皮,他当然是要比陈静仪厚得多。所以压根对这种事情无动于衷不说,他甚至还开始越发的对着陈静仪调笑起来。 “要我说,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凭我们的关系,谈这种玩笑话算得了什么吗!” “少来,我和你可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哇,你说这话未免也太伤人心了吧。这才几天” “闭嘴啊你,说正事!” 陈静仪硬生生止住了曹玮的嚷嚷,她是真怕曹玮再这么嚷嚷下去,会把当晚的细节都给公布出来,那她可就真是无地自容了。 曹玮也知道这女人脸皮薄,不能这么一直撩拨。所以他也是适时的偃旗息鼓,顺带问道。 “行,说正事。不过我们两个现在能有什么正事?” “呐,这辆车啊。怎么,你不想要了啊。” 指了指自己骑过来的机车,陈静仪一脸的惊奇。这十来万的玩意,难道说不要就能不要了? “我看你和它挺配的。如果你喜欢的话,送给你也可以啊。” 曹玮说的也是真心话。他是挺喜欢陈静仪骑机车这幅飒爽模样的。一副酷酷大姐姐的架势,对于他来说显然是有着额外的加成。 但陈静仪一听这话却是直摇头。 “算了吧,我可消受不起。这东西又沉骑起来又费事。我宁愿开我自己的小车,也不要这么个玩意。” “啧,可惜了。其实我还想你载着我去兜风来着的” 稍微的感慨了一句,曹玮也是把目光适时的放回到了机车上。而这么一看,他也是眼睛一亮的,就惊奇了起来。 “咦?我这车子被你们改装了吗?” “嗯!我找管后勤装备的同事帮着改装了一下。” 点了点头,陈静仪在这个问题上自然不会多做隐瞒。她先是指了指车子的框架。 “框架和发动机的部分他们没怎么动手脚。按照他们的说法,这种大厂的发动机技术是世界顶尖,他们也弄不到更好的,所以还不如用原装的。” 然后一指车子的车身。 “能改装的部分主要在这里。他们在不改变车身原本风格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加大了油箱空间。然后就是在几个关键的部分,加装了军用的装甲板。这是我考虑到你会习惯性乱来要求的。对外的说法是,你骑车可能比较野蛮。整体性能上,车子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区别可能也就是,车子更重了一些。你看看,还满意吗?” 上下打量了一下改造后的初代大魔鬼。曹玮不得不说,给它做改造的这个人属实是个人才。尽管增添之下,整车的分量有所增加,外形也不可避免的变得臃肿了几分。但这臃肿并非是不可取的那种,而是在具备一定美学设计的前提之下,将它改造的更显彪悍了一些。 有这本事,曹玮相信这人肯定不会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十有八九的,他有着非常丰富的改装经验。而也是对这人来了兴趣的,他立马就抬头对着陈静仪问道。 “给我改车子的这人你熟悉不?方便介绍我认识一下吗?” “怎么?水平很好?” 出于对曹玮的了解,陈静仪不难看出他感兴趣的意思。而也是丝毫不遮掩这个想法的,曹玮直接就点起了头。 “手段很高明,估计没少干这种事情。如果以后再有其他车子的话,找这人帮忙倒是个好选择。” “我帮你打听一下,应该不难。” 马上就要走马上任的高级督察,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迈进警队的管理层。这样一颗冉冉升起的警队新星自然没人会愿意轻易得罪,打听这样的消息对于她来说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曹玮陡然意识到这一点,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古怪了起来。而看到他突然间有了这么个变化,陈静仪也是立马就上了心。 “怎么,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是有个事情。你回去以后帮我注意一下,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过和出租车司机有关的意外事件?” 曹玮说这话,是想到了自己突然达成的那个成就。这其中能让他感觉对号入座的除了那个司机之外,大概也就只有那仅仅只持续了一夜的暴雨天气了。 改命、改命,到底是改了谁的命,这是他想要弄清楚的一个问题。 可香江这么大,想要了解是否存在如他所见的一个意外,却还真是不太容易。而想来想去,估计也只有陈静仪和她背后的警队能有这个能力。 陈静仪是知道曹玮有着一些神异本事的。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的奇怪,曹玮为什么会突然询问一个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你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摇了摇头,这是告诉陈静仪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然后稍作迟疑的,他就编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幌子出来。“我最近正在学风叔,研究命理面相之说。而昨天载我们过来的那个司机呢,他的面相就有些问题。” “印堂发黑,乌云盖顶。结果是果不其然的,半路上他跟着我们一起撞到了鬼。也算他倒霉,当场魂都要被吓跑了。也幸好是我在边上及时的拉了他一把,不然他不死也要变成个傻子。” “而虽然我搭救了他一把,但就我看到的,他命里恐怕应该还有一个劫,并且这一劫就在眼前才对。所以我也想让你帮着查一下,看看昨天晚上他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这样啊” 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陈静仪也是不疑有他的,直接就把手里的头盔递了过来。 “那行,你把我送回去吧。正好我在局子里还有点事情,可以顺路帮你查一下。” “咦,你不多坐会儿?” “想什么呢?小弟弟,姐姐我还要上班呢?你以为跟你现在一样,可以整天不务正业?” 翻了个白眼,陈静仪一把跨坐在了机车的后座上,然后直接就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你还走不走了?不走我可就要叫车了啊。” “行,虽然不是你载我,但我载你也不错啊。” 想了一想,一直呆在这栋深山老宅里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曹玮干脆接过了陈静仪递过来的头盔,然后对着宅子的方向就是一声吆喝。 “达叔,我有事先走了啊。你等下自己叫车回去吧!” “我靠,我没带大哥大啊!” 屋子里传来大吼,但曹玮只当没听到,示意陈静仪抱紧自己之后,他油门一轰,载着她就直接飞驰了出去。 机车的分量虽然有所增加,但是对其动力而言却并不算是太大的影响。毕竟1200的排量属实巨大,以其当前世界最顶尖的动力水平,多这一点或者少这一点分量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所以曹玮跑得是一个风驰电掣。山路上一路轰出一百四五十迈的速度,简直就跟是真的在飞一样。 而陈静仪或许早有准备,但面对这种夸张的速度,她还是不由得把自己紧紧贴在了曹玮的后背上。 凭良心说,陈静仪的身材远不如何敏那样丰腴。这一点曹玮是亲身测量过的,也就是勉强够到c的水平。但她胜在常年锻炼下身体充满了野性和活力,就好像是一只雌豹一样。 腰肢纤细且极富力量感不说,腿身比例更是极佳。本来就是天生的大长腿,在高强度的锻炼之下,其大腿上更是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存在,紧绷笔直的简直就跟艺术品一般。 可以说,这绝对是后世常说的那种又帅又飒的长腿大姐姐的一个典型。 而即便两人已经有了更亲密的接触,曹玮也是一点不介意利用眼下这个机会,在机车上吃她的豆腐。 他坦白,自己是诚心的。并且一点也没有掩饰这个想法的意思。而这就导致了,他这才刚在东九龙警署门口把车给停下来的,陈静仪就已经是没好气的一手揪在了他的侧腰上。 “神经病啊,要死了你!跑这么快!” “放心,我有把握的。我可舍不得让你出什么意外。” 尽管脸上在龇牙咧嘴,但曹玮还是扯着嘴角的说出了肉麻的情话。反正不要钱,而且人家也爱听,他为什么不说。 而果然的,这话一出,陈静仪立马熄火。 先是眉眼间止不住的一喜,但是马上又是硬生生的将之克制。然后小心的环顾了一圈四周,确认了没有被什么熟人看见之后,她这才冷哼出声道。 “算了,放你一马。你说的那件事情等我消息吧,最迟明天应该就有结果了。” 雷厉风行的性格使然,她连多余一句情话都懒得多说,直接就转身走进了警署里。 而也是了解她这个性格的,曹玮在目视着她离开之后,这才摇着头的重新发动起了机车来。 “去哪呢?都这个时候,好像也不适合再去学校了算了,今天干点别的!去律师所那边看看吧。” 想了又想,曹玮决定还是以正事为重。而轰隆的声响之下,他一个掉头的就直接钻进了周围的车流里。 陈静仪听到声响,悄悄扭头,看着他离开。 而就在她长吁一口气,稍微平复下内心里的复杂情绪之后,一个熟人也已经是迎面凑了上来。 “咦,阿仪。上面不是给你休假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有些事想要找人帮忙查一下”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从中牵线 去哪找一个靠得住的律师事务所,这是曹玮眼下面临的一个问题。 因为众所周知的问题,他没法肯定香江这边的律师是否具备足够的职业道德的。或者说,因为香江这边的律师太有职业道德了,他反而不是特别的敢信任他们。 法务问题是他未来肯定会面对的一个问题。所以在早期和某个律师事务所建立起足够的信任关系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考虑到自己对这一行实在是一头雾水,并且这一行的水也的确是太深。曹玮干脆放弃了思考,直接就驱车来到了花旗银行的所在。 “曹先生?是你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对于这个在银行存款超过五千万的大客户,花旗银行的客户经理显然印象深刻。所以他刚一出现,这个西装革履,看起来非常专业的家伙就已经是满脸热情的迎接了上来。 而曹玮也不跟他客气,毕竟他这种大客户的确有权力要求他们提供一些能力范畴内的服务。所以他也是直接开门见山道。 “陈经理,我是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帮忙。” “请说,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是这样的,我打算最近注册一家公司玩玩。但在法律问题上,我还有许多疑问。再加上未来公司的许多事物应该都需要专业的法律人士来帮忙处理,所以我想请你帮忙介绍几个靠谱一点的律师事务所。” “这样啊!” 听到曹玮这么说,这个陈经理脸上笑容不改,但心里却也是明显的一喜。 这种大客户单纯的往银行里存钱固然是好,但到底是比不了那些大公司进进出出,资金流动来的利益巨大。 他倒是很支持曹玮开公司的想法,因为不管曹玮经营的好坏,以他目前和曹玮的关系,这个公司的账户不还是要落到他们银行的头上。 这可都是业绩,由不得他不上心。 而也是仔细那么一想的,他就低声在曹玮耳边询问了起来。 “曹先生说得靠谱请问是指的哪方面?” “干净,有职业道德。最重要的是,能够真正值得信任并且和那些有着黑涩会背景的势力没有什么瓜葛。我这么说,陈经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听起来似乎挺简单,但陈经理清楚,这还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香江的黑涩会泛滥,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同样的,因为黑涩会泛滥,很多社团里的人物为了脱罪都会选择和一些大的律师事务所建立联系。 你要说这些大律师们被黑涩会掌控了,那倒未必。毕竟以那些大律师的能力,都已经算是一脚迈进上流阶层了,香江黑涩会势力再大,也没有到能一手遮天到把这些富豪鹰犬们都给兜住的地步。 但同样作为鹰犬,这二者某种程度上却可以被视为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陈经理自己对这种人有着一个清晰的判断。往日里迎来往送的虽然总是贴上一副笑容,但内心里,他也没少埋汰过这些衣冠禽兽。 混口饭吃的人固然有时候要学着低头,但低头可不代表要把膝盖和脑门都给埋到泥巴里。 他还分得清黑白,知道什么是对错。所以他也很清楚,曹玮要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知道归知道,到底要不要说,就是他需要判断一下的问题了。而稍作考虑,他就悄声问了曹玮这么一句话。 “曹先生,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您想开什么样的公司吗?” “不是我想要打听您的商业私密。实在是不同的律师在不同方面上有所专精。我想您也不想碰到一群专业不对口的吧。” “这倒不算是什么秘密。我准备开工厂,做一些电子通讯设备生产加工之类的营生?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听到这,陈经理连连摆手。“做实业啊,好事啊。香江这两年经济动荡的厉害,多一些像你这样做实业的老板那也是好事。” “不过这样一来,可供您选择的范畴就要缩小上不少了。因为不瞒您说,现在很多这方面的律师都是为金融业服务的,他们在金融业方面的业务能力可比在实业方面要强得多。所以” “您介意聘用一些资历浅薄一点的律师吗?” “陈经理,我看起来像是缺钱的人吗?” 曹玮反问,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显是有些被眼前这个家伙给气乐了。 不是他歧视那些年轻的律师,而是律师这个行业和很多技术工种一样,都是吃经验的一个工作。 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律师,骤然上手一个法律案件可能连头绪都摸不着,给人打官司都要结结巴巴一番。但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不说法庭之上能把黑的都给说成白的,就算是让他去走那些常规的法律流程,人家十几年几十年的人脉积累下来,也不是一般的小年轻可以比拟的。 说句不好听的,小年轻跑断腿的活,对于这种老江湖来说可能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而也是很清楚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曹玮才会不满陈经理的这个提议。 怎么,想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有你这么对客户的吗? “不敢,不敢!”这是自己的衣食父母,陈经理怎么敢在曹玮面前耍这样的滑头。所以他立马就是辩解道。 “曹先生你不知道,香江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大律师所,基本上都多多少少和黑涩会扯上一点关系。毕竟人家是为有钱人服务的,而黑涩会向来是非不断,又不会缺钱,生意往来之怎么也能攀上一点交情。” “曹先生你要求那么苛刻,那就只能往那些小的私人律师事务所找。可这里面,其实也还有一些弯弯绕绕的地方。” “这种小律师事务所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有不少人连那张律师资格证都是弄虚作假弄来的。况且律师这职业,吃人脉,吃经验。小律师所要是长时间还没有做大,要么是里面的律师没本事,要么就是他们有前科,这种人不值得信任。” “但小律师所里有一种却是例外,那就是那些心高气傲的海外学子。” 说到这,陈经理忍不住啧了一声,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说出什么怪话来。 “曹先生你也应该知道,人吗,到底是越有本事就越有野心。有些从国外名校毕业回来的高材生可不会满足于一辈子屈居在一群老头子的手下。稍微有那么一点积蓄的,他们就会迫不及待的出来大展宏图。” “一般来说,折戟沉沙的不少。但也的确是有那么一两个运气和实力都不错的,能够在香江这地盘上站住脚来。” “而这种小猫小狗两三只的事务所,顶多也就只有一两个撑场面的人物,一般也不会被黑涩会放在眼里。所以曹先生你要是感兴趣的话” “陈经理有推荐的人选吗?” 陈经理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给曹玮证明,他是真的在精挑细算的为曹玮着想,而不是什么在胡诌八道。 而眼下曹玮既然已经是认同了他的说法,那他自然也是把早已经想好的答案给推了出来。 “是有这么一个人选。他姓周,叫周伟生。斯坦福法学院毕业。如今开了一间小事务所,虽然不怎么参与刑事诉讼案,但是在金融方面倒是颇有建树他每年的营业额可不在少数。” 怎么个不在少数法虽然没有明说,但陈经理的这个意思,显然这个数字是不会太小的。 只说不少,是在保守客人的隐私。而能说出这话,则意味着熟悉。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周伟生怕也是和曹玮一样,是这个陈经理手上的客户。而把客户与客户之间联结起来,自己在其中做一份人情,这也是陈经理多年来的职场经验。 就跟结网一样,一根丝绳不济事,但要是纵横交织、勾结成网罗的,谁还敢说这关系不硬实?就向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有本事的人都是有野心的,他又怎么可能是例外呢? 陈经理有自己的算盘,曹玮自然也能看得出来。不过他也不在意就是了。 反正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并且也没有什么损失。所以,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 “那,我要去哪找这位周伟生律师呢?” “我帮您联系,我帮您联系,您只管去这个位置就好” 花旗银行的大经理,到底是磨出来的人精,别的不说,这服务态度就是当今业内一等一的。 都不用曹玮多费工夫,他自然就打点好了一切,只用曹玮上门就好。要不是知道曹玮有个骑车的爱好,他甚至都有自己当这个专程的司机,专门送他一道的想法。 曹玮虽然不怎么适应这样的殷勤,但是他不得不说自己被服务的很周到。 而也是颇有好感的和这位陈经理握手道别了之后,他车架一转的,就已经是来到了陈经理所提及的那个律师事务所所在。 “周伟生律师事务所?倒是挺直白的。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像不像陈经理说的那样有本事!” 是或不是,一见便知。曹玮这么一想,也是径直的推开了大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律师 “您好,请问您找谁?” 再小的律师事务所也要装点门面,而一个青春靓丽的前台接待自然必不可少。 乍一见来客,职业素养还算是不错的前台接待先是一个发愣,然后直接就在脸上绽放出了比鲜花还要更明艳三分的笑容来。 “请问有预约吗?如果没有的话请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可以为你安排。不需要多长时间的” “我有预约。花旗银行的陈经理帮我预约过周伟生先生!” “曹先生是吗?周律师正在办公室里等着您呢。请上楼左手楼道直走,最里面的那一间就是!” “多谢。” 前台接待笑颜如花,曹玮自然也是回以笑容。而也是顺着她的提示一路来到了二楼最里头的办公室前,曹玮看着门牌上写着的“周伟生ji zhou”的字样,微曲手指轻敲了两下门扉,就后退一步的静待了起来。 “请进” 门内传来男人的挂断电话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邀请。而在曹玮推门而入之后,一个西装革履,面容有些清瘦桀骜的男人就已经是快步走了上来。 “你好,曹先生是吧。我是周伟生,欢迎欢迎!” 手上一握,从周伟生的粗壮骨节以及厚实老茧上就不难感受到,这是个练家子。尤其是手上老茧的位置,分布均匀,分明就是常年习练器械才有的结果。 这器械是刀,大单刀。 这让曹玮眉头一挑,看着周伟生的目光也是变得饶有兴致了起来。 “周律师是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居然在这一行里面还能看到个同行。” 周伟生手上有这样的印记,曹玮自然也有。轮苦功,他不下于这世上任何一个人。所以这汗水浇筑起来的东西没法掩藏也根本不需掩藏。 而周伟生听到这话,眉头先是一皱,然后很快就舒展了开来。 “我也没想到。陈经理只跟我说曹先生是位大客户,可没说过您居然也是个练家子。八卦门,周伟生!” 拱手见礼,这是武人的规矩没错。周伟生拿出了规矩,曹玮自然也要回以规矩。 “四象拳,曹玮。” “四象拳?曹先生这门庭倒是稀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家里祖传下来的道家功夫,不值一哂。倒是香江这里还有八卦门流传,这倒还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还以为,这里只有南派拳呢?” “我是当年在米国求学的时候入的门。练了十年,小有所成。”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曹玮请到沙发上坐下。这个有着多年留学经验的大律师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就拿着杯子对着曹玮做出了征求意见的模样。 “不用,谢谢。我骑车来的。骑车不喝酒,喝酒不骑车。这是对自己以及他人的生命安全负责。” “曹先生很自律。这是个优秀的品质。” 周伟生没有强求,这世界上也没有哪个开门做生意的敢强求上门的客户喝酒的。所以随口说了句好话,他也是直接切入到了正题。 “我听陈经理说,曹先生在寻求法律上的帮助。承蒙陈经理推荐。但也是为了曹先生的利益着想,我还是想要和曹先生谈一谈,了解一下曹先生你到底需求什么方面的法律援助?” “其实很简单。” 背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曹玮翘起了二郎腿,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 “我自己是学数学的,最近研究计算机算法弄出了一些专利。现在正打算开设一家公司,以这种专利为核心进行电子设备方面的经营。考虑到这种公司要经营下去,难免会有法律上面的一些需求。所以我向陈经理咨询了一下,希望他能给我提供一些值得信任的律师事务所名单,来进行长期的合作。而陈经理向我推荐了周律师你” 一家以电子计算机设备为经营方向的公司,听起来似乎很有搞头。 听到曹玮的说法,周伟生先是在心里暗自的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斯坦福的高材生,他对于这方面也并不是全无耳闻。 硅谷的商界神话此刻已经铸就,斯坦福是这个电子工业圣地最坚持的支持者。求学期间,周伟生可没少听过那些校友拿着金主的投资,一头扎进这个大水潭里的故事。 虽然其中大多只是溅起两个水花就直接沉了底。但也不乏一两个幸运儿,靠着运气和天才,成就了又一段的硅谷神话。 香江这边做生意的大都还是以传统的营生为主。这一点看富豪榜上那些房地产大亨和船王们就知道。 可也正因为这样,这才意味着香江这边是一片蓝海。假使曹玮的公司真的有实力的话,做大做强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看曹玮的年纪,很明显是小年轻的模样。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在练武上,他的专利能有多少含金量,这就是一个很值得考量的问题。 说白了,周伟生不认为这个年轻人能够成事。毕竟电子行业不同于房地产,这种专业性极强的行业不是那么好涉足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一头闯进去,十有八九会撞个满头包。而这样昙花一现,基本开不了几年就会倒闭的公司,完全不值得他耗费精力。 周伟生已经是有心拒绝,但毕竟是陈经理介绍来的大客户,买卖不成仁义在的,他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对了。所以稍作思考的,他就发声道。 “电子行业最近可不好做,要知道因为前一阵子金融股市动荡的缘故,香江的电子厂可是倒闭了一大片。现在通货膨胀,厂房租金和工人工资长得飞快。单做这生意,是不是有些太艰难了?” “没有知识产权,只给人家做原材料加工是这样的没错。但我可不是小打小闹。” 曹玮听出了周伟生不看好的意思,所以他微微一笑的,就是竖起了三根手指来。 “首先,我对我的知识专利有信心,为此我已经申请了国际专利。其次也就是,我预计前期投入三千万成立公司,收购工厂。然后每年投入不下于这个数字的来持续扩大公司规模。玩科技行业,说白了就是要舍得投入。我不信我这么多钱砸进去,连个水花都听不到。” 听到曹玮的话,尤其是听到三千万这个数字之后,周伟生瞬间就眼神一变。心里面酝酿的一番拒绝的话语也是直接被他给咽了下去。 虽然说依旧对曹玮的能力有所怀疑,但他却对三千万的分量不敢有半点的小觑。 哪怕说这真就是一个庸才,但就像是曹玮自己说的那样,这么一大笔的真金白银砸下去,怎么也能听到一些水花才对。 他又不是这家公司的股东,自然没必要担心它的盈亏。但这么一家体量不小的公司如果和自己的律师所建立了合作关系,那对于他这个目前还只是起步阶段的事务所来说可是有着不小的裨益。 说白了,他有些动心了。但也仅仅只是动心。因为对曹玮的不够理解,他现在很是有一种啃食鸡肋的感觉。 拿下这个业务吧,要花费相当巨大的精力不说,结果怎样还是未知。可要是放弃吧,这么一笔大单子却又实在是太可惜了一点,让人打心眼里就有些舍不得。 周伟生心里一阵寻思,到底还是拿出了一个主意。而这表现在明面上就是,他略显遗憾的就对着曹玮摇起了头来。 “抱歉,曹先生。虽然我个人非常渴望和您合作。但真不凑巧,我手上现在有一桩大案子,因为涉及到境外资金流转的问题,估计最近一段时间实在是抽不出来空闲来。” “这样啊,那就算了吧。打扰了。” 强扭的瓜不甜,况且曹玮也没有必要盯着这一个瓜不放。所以一听周伟生的言下之意,他立马就起身告辞了起来。不过周伟生可不是这个意思。 “等一等,曹先生别这么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怎么,周律师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是这样的。我虽然暂时没有时间来和曹先生合作,但是我可以给曹先生推荐一个朋友。正所谓举贤不避亲。我女朋友郑佩华也是斯坦福毕业,她在处理商务问题方面也比我更专业一些。尤其是我们最近有把两家律师事务所合并的念头。所以曹先生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牵着个头,由你们双方来进行合作。不知道曹先生你,意下如何啊?”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就是周伟生当下的想法。当然,他也没有坑曹玮的意思。 毕竟真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女朋友在业务能力上是要比他强的不止一点。如果不是说她女性的身份在业界先天上就属于弱势的话,她说不定会比自己更出名。 可即便如此,她名下的事务所在业内也已经是有了不小的名头。 把她介绍给曹玮,基本上可以满足曹玮在法律方面的需求。而一旦双方的事务所合并了,这一个大单子不还是要落进自己的腰包里? 在这方面,周伟生的算盘打得自然是非常响亮。而曹玮虽然看出了一点他的意图,但无伤大雅的前提下他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所以只是稍作沉吟的,他就对着周伟生点起了头来。 “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我和这位郑小姐见上一面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又一个长相神似的 周伟生对于促成此次合作还是非常上心的。 因此曹玮只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坐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听到了办公室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似乎来人对这里很是熟悉,并且相对的也拥有一定的特权。以至于说她们连门都不敲一声的,就已经是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佩华,你来了啊。” 早已经等的焦急的周伟生看到当先走进来的那个素丽女性,连忙就迎了上去。先是一把拉住她的手表示亲密,然后就是一把拉过她的就径直来到了曹玮跟前。 “曹先生,这就是我的女朋友,郑佩华郑律师。佩华,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位曹先生。” 郑佩华看清楚曹玮的模样,显然是有一些吃惊。一方面是因为曹玮的颜值,这种顶级的帅哥对于女性的冲击绝对称得上巨大。而另一方面则单纯是因为他的年轻。 周伟生只跟她说是有一位曹先生打算斥巨资投资科技行业,但没告诉她这个曹先生会是一个连毛都没有张齐的大男孩。所以尽管有着初见时的震撼,但回过味来后她还是忍不住的在心中生出了疑虑。 这么年轻,有资本在科技行业打拼吗? 心里面虽然有着这样失礼的想法,但表面上这个职业女性却还是非常得体的没有表露出一点怀疑的模样。 她先是冲着曹玮露出了一个标准的职业性笑容,然后径直把白净纤细的右手一伸,就主动的打起了招呼来。 “你好,曹先生。我是郑佩华律师所的郑佩华,请多多指教!” “曹玮。” 微笑着对眼前这个模样清丽、笑容自信,并且动作间很是雷厉风行,颇有一种女强人架势的大律师点了点头,曹玮就越过了她的肩膀,看向了她身后的另一个女性。 “这位是?” “这位是余文慧律师,也是我律师所的合伙人。曹先生,你们认识?” 察觉到了曹玮流露出来的意外神色,郑佩华也是一下子奇怪了起来。 作为律师,她的眼力自然不差。所以一看曹玮的眼神,她就能大致的分辨出来,这是一种熟悉的眼神。好像他和自己的这个合伙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可也正是因为这份熟悉,才会让她感到奇怪。 自己的伙伴自己清楚,两人多少年的闺蜜,吃住都在同一间屋子的,她会不知道自家闺蜜是个什么性格? 她要是认识这么帅气的年轻小伙,怕是早就忍不住对自己炫耀起来了。而哪怕说仅仅只是一面之缘,在眼下这个再重逢的时候,她也不该像是现在这样淡定啊。 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闺蜜。眼神迷离,只知道盯着曹玮不放。小脸绯红的,都不知道脑子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很明显是她的迷糊作风。 这模样,你要说她认识眼前这个曹先生,郑佩华第一个上去啐他一口唾沫。 “嗯怎么说呢,余律师和我认识的一个故人很像,非常像!” 故人,已故之人。这么说没毛病。 而之所以用这种称谓,则完全是因为这个余文慧和曹玮昨天刚刚解决掉的女鬼李冰琪真是相似到了极点,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当然,两人也有一些细微上的不同。比方说李冰琪眉宇里有一种媚视烟行的姿态,首先给人的感觉就是她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 而眼前的这个余文慧则不同,两个大大的眼睛里纯净非常,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天真,哪怕说她穿的很是正经,一身合体的黑色女士西装裤,明显要更显干练一些。但搁在她身上,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种小孩穿大人衣服般的不协调。 这种人会是律师?不会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给判了三年进去?曹玮心里多少也有些奇怪。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他也就姑且这么信吧。 “可能是我认错了。世界这么大,有那么一两个相似的人应该不奇怪。你好,余律师。我是曹玮!” “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自家闺蜜热情的抓着曹玮的手,来回摇晃着就是不舍得放下去的花痴模样。郑佩华忍不住一拍脑门,然后直接一挡的,就把两人给隔绝开来。 “既然都认识了,那么我们就进入正题吧。曹先生,我听阿生说你打算寻求长期的法律合作。不知道你需要提供哪些方面的法律服务呢?” 这是进入到了正规的流程之中。而对于这种相对专业的表现,曹玮也是暂时放下了心中刚刚升起来的疑虑。 “怎么说呢?应该是各个方面才对。郑律师,不瞒你说。我个人想要开公司最主要的原因是将我的发明专利最大利益化。就我个人,我对于在商界打拼的兴趣并没有搞学术研究来得大。所以我的想法是,砸钱,聘请专业的经理人按照具体的规划来推动我公司的发展。而这其中遇到的一切法律问题,我都需要专业人士来为我解决。” “这么说,您需要的是一个全职的法律顾问,对吗?” 郑佩华心里吁了一口气,同时也是对曹玮的公司多了几分悲观的态度。 怎么说呢,当律师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在创业之初就想要当甩手掌柜的大老板。这种人要是能创业成功,那可真叫老天不长眼睛。 可以说在她眼里,曹玮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纯粹就是找乐子的想要尝试一下创业的感觉。而对于这种无聊人士,她和周伟生一开始一样,已经是有了一种不奉陪的想法。 “对,我是需要一个全职的法律顾问。不过,这是在我和贵方建立起了足够的信任之后。眼下吗,我还是希望先见识一下贵律师所的办事能力。当然,自然是有酬的。嗯,十万块!这个价格应该合适吧。” 和人家谈公司规划?没必要。有功夫谈这个,不如聊一聊切实的利益酬劳。人家干这行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曹玮自然不会舍本逐末。 十万块,不少了。这年头给社团老大打一场人命官司也很难挣到这个数。郑佩华有心拒绝,但没办法,曹玮给得实在太多。 所以也只是心中稍微那么一波动的,她就在脸上挂起了越发职业性的笑容来。 “不知道曹先生你打算怎么考验我们的工作能力呢?” “很简单。这个月才过了一半。我想下个月之前,贵方能连同一些专业的财务人员,帮我和几家资质健全的电子厂达成初步的收购意向。只要没有严重的债务问题,同时技术工人水平过硬,厂房建设合格的。我都可以接受。以两千万为限,能谈得拢几家,就看贵方的本事了。” 两千万收购工厂?听到这个要求,郑佩华当即开始在心里盘算。 按照现在电子厂倒闭一大堆,很多工厂连工资都发不掉,厂长急得脑门都快被挠秃的情况来看,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能否达成曹玮的要求,把这十万块安安稳稳的赚到手上。而这个时候,就是凸显职业素养的时候了。 “曹先生,不知道你对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呢?比方说原厂生产经营的范畴?厂地的位置?” “如果原厂经营的是对讲机、传呼机这些通讯器材的那最好。至于厂地位置吗,只要交通便利,都好说。” 这要求不算苛刻,郑佩华听完也是心里长出一口气的,然后立马就正色保证了起来。 “那么这单子我们律师所就算接下了。下个月之前,我们保证给曹先生提供一份详细的收购资料。” “那就辛苦两位女士了。需要我提前支付部分佣金吗?” “不用。你是阿生介绍的,我怎么好意思收你定金。” 郑佩华倒是很会做人,当然,这也和曹玮张口闭口就是几千万的做派有关系。 能把几千万挂在嘴上的,怎么也不会赖掉她们的这点佣金吧。况且这也不是一锤子买卖,往后打交道的地方也多得是,曹玮就是再短视,也不至于连这都分不清楚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两位的好消息?” “当然!文慧,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曹先生。这个案子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嗯?好!” 眨了眨自己大大的眼睛,余文慧立马就奉上了自己的名片。而看着她带着一脸期待望向自己的那副表情。曹玮当即微微一笑。 “抱歉,我这个人喜欢躲清静。联系方式就暂时不给了,下个月一号,余小姐等我联系就好。” “好,我等你” 浑然不觉自己说这话有多大的歧义,余文慧张嘴就来的,也是让郑佩华又是一把糊在了自己脸上,然后在心里直接就犯起了嘀咕。 姑奶奶,快把你的花痴劲给收了吧。你这样子,怎么能取信这位大主顾啊! 好在曹玮也不在意。稍微的拿目光注视了余文慧片刻,他直接挥手告别。而也是等他真正走掉了之后,郑佩华才抽出空来的对着余文慧就是一通数落。 “文慧,我的姑奶奶。你可给我长点心吧。平常看到那些大明星犯花痴也就算了,现在面对大主顾也这样,你到底想不想赚钱了?” “但,他可真帅不是吗?” 一句话让郑佩华哑口无言。作为女人,她实在是不想在这方面说违心话。不过毕竟是个理智型的女强人,再加上她男朋友还在边上。所以她到底还是没好意思接这个茬。 “是是是,但帅有什么用。关键是钱!钱才是最重要的,姑奶奶。所以麻烦你收收心,先把这单业务做成了行不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律师的操行 “对了,阿生。你是从哪认识这么一个二世祖的?” 二世祖,这是郑佩华对于曹玮最直观的一个认识。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能豪掷几千万的收购工厂,开办公司。要说他没有家中长辈的支持,那是打死郑佩华他们都不相信的。 试想他们这种顶级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尚且还要省吃俭用、辛苦打拼的才能置办下今天的这份家业。真论起来,全部身家折算一下估计也就是对面嘴上数字的一个零头。这要是说人家的财富是靠本事赚来了,那他们这些年是在干什么,乞讨吗? 作为常规意义上的天才,他们内心的骄傲可接受不了这样的一个现实。所以面对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他们自然也是会本能的倾向于那些他们更能接受的答案。 周伟生也是这么以为。不过他倒不觉得这种二世祖的身份会是什么问题。不怕他是二世祖,就怕他不是二世祖。因为只有这么一个身份,他们才能长久的合作不是。 “别打听太多客户的隐私,这有违我们的职业原则。反正总是要长久接触下去的,日子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背景了。” 稍微提点了一句,免得自家女朋友因为好奇心而坏了事。周伟生也是立马拉住她的手,笑了起来。 “怎么样,这个客户的要求有把握吗?我可是忍痛割肉的把这么个大客户让给了你,你可别让他从手上跑掉了。” “这可不容易。”虽然是摇了摇头,但郑佩华脸上表情却是非常的自信。“这么有钱的大少爷不去找那些大律师们合作,反而往我们这些小庙跑。恐怕就是冲着真正白手起家来的。换句话说,只要我能给他提供不下于那些大律师所的优质服务,他就没有理由拒绝和我们的合作,不是吗?” “不就是收购工厂?对我们而言只是小事一桩。这可比跑到警局里送外卖要简单多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是顺势吐槽了一下眼下的行情。 律师说得好听一点是为自己的当事人支持公道。但在香江这片地界上,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自己天天干的到底是怎么样的脏活。 打一个形象的比方,就是给那些有钱人擦屁股。 嘿,闹市飙车致人死亡,肇事逃逸听过没。当事人被抓到之后拒不认罪不说,他父母一个电话过来郑佩华还要屁颠屁颠的带着刚出炉的燕窝鲍鱼过去,一边伺候那个纨绔子弟好吃好喝,一边还要想尽一切办法的为他脱罪。 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有违道德,但她不做,有的是人做。自己做了还能壮大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在有钱人中间打开名声。所以,她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呢? 这是每一个有良心的律师都会面对的一个问题。而结果也往往只会是同流合污,泥沙俱下的一个模样。 周伟生听得出来郑佩华在抱怨什么。为此,他先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稍微一个用力的就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别再为那个案子想不开了。也快要结束了不是。往好的地方想,这个案子结束了之后可以抽取大笔佣金不说,陈太一家也会感激你的帮助。到时候以他们一家的人脉,你的律师所再想要向上发展不就有了更好的出路。” “我就是不忿。同样是二世祖,为什么有的人能老老实实的打拼,想着继承家产。有的人却是那么不安份的,天天想着找刺激呢?找刺激也行啊,别拖累别人啊。随便找个高点的山往下面一跳,世界也清净了不是?” “你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到还有,说归说,你可别在最后这个时候闹出什么矛盾。陈太一家能量还是有的,你可别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把他们往死里得罪了。” “你看我像是个傻子吗?” 横了自家男朋友一眼,郑佩华虽然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但到底还是信心气势十足。 “虽然说是个人渣,但既然有我出马,他就不可能有什么问题。我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不出意外的话,他最多也就是被判罚缓刑两年。” “这才是我的大律师吗!我就知道,以你的水平,这种小案子算得上什么呢?” 听到郑佩华这么说,周伟生也是由衷的为她高兴起来。 “这样一来。你的郑佩华律师所名声也就更响亮了。等再过一阵子,我们双方的律师所一合并,再招揽几名强兵悍将,香江十大律师所,怎么也要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吧。” “哼,想得美。我还没有答应你律师所合并的事情呢!” 郑佩华白眼一翻,神色顿时间就变得傲娇了起来。而周伟生嘿嘿一笑,手上一滑的就要滑到郑佩华的腰上。 “好啊,你不跟我合并那我就去联系别的律师事务所。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肥水流到外人的田地里!” “走开啊,文慧还在这呢?” 在闺蜜面前和男朋友表现得这么亲昵,郑佩华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但周伟生却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因为他们之间真是太熟悉了。 “怕什么?文慧又不是不知道我俩是什么关系。从大学认识到现在,她就算是再怕羞也该适应了吧。” “你以为人家是你啊,没脸没皮的。” 看了一眼自家闺蜜低着头,拿着一份文件仿佛要从上面看出个花来的羞赧模样,郑佩华就知道这丫头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不适应。 所以也是没好气的对着周伟生甩了一个卫生眼的,她就当先岔开了话题来。 “文慧,这个案子交给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啊?哦。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原来做过类似的案子,有些关系还能用得上。再加上这两年经济不景气,我想想要和工厂那边低价达成协议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人是蠢萌了点,但余文慧的专业水平还是靠得住的,不然郑佩华这样的女强人也不会和她搭伙成立律师事务所。 “那就靠你了。反正我看你也挺乐意和人家曹先生接触的,不是吗?” “佩华姐,你说什么啊。” 余文慧看起来像是羞恼的模样,但多年的关系摆在这,他俩谁看不出来这是在窃喜? 郑佩华倒是无所谓,毕竟和帅哥多接触接触,对于她们女人来说也是有益身心的事情。但周伟生却是多少有些觉得蛋疼了。 别人不知道,但他可清楚,自己的校友也是郑佩华的另一个合作伙伴,可是打余文慧的主意很久了。 这么多年的苦功下过来,他可不想这倒霉蛋就这么被人给半路截了胡。所以也是带着点提醒的意思,他佯装关心的就对着余文慧发问了起来。 “文慧啊,最近怎么没有看到菲利普,他不是一直和你形影不离的吗?” “嗯?有吗?” 余文慧平日里迷迷糊糊惯了,她可不会在意这些小的细节。不过那个菲利普的动向她却还是知道一点,所以一听周伟生一问,她也是立马回答道。 “菲利普好像是回新加坡那边去了吧。我听说他要回去探亲,就是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怎么,他没有邀请你一块去新加坡玩玩吗?” “邀请了啊。但新加坡有什么好玩的。我又不是没去过。所以我就没理他啊。” 余文慧回答的理直气壮,也让周伟生听得牙疼。他当然知道菲利普的这个邀请是为了什么,但眼下看来,自己的这个校友似乎根本就没有打进过人家的内心啊。 有心想要帮一把,但却又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周伟生只能以眼色对着郑佩华示意。而郑佩华看到他的眼神,却是直接冷哼了一声。 “别对我使眼色啊。我可不会帮着你们这些臭男人骗我自家的好姐妹。想要追她,就自己拿出真心诚意来。指望你们这些外人帮忙,这可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吧。” 眼看着再多说几句的就要染上一身骚。周伟生只能苦笑着连连摆手,同时在心里面对着自己的好友说起了抱歉来。 对不住了,兄弟。哥哥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家里面这只母老虎和人家一条心,真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的态度倒算是诚恳,郑佩华自然也不好追究。说白了,她也明白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点小心思。 讲义气吗,说的跟她们女人就不会了一样。 保护好自己的闺蜜,不让她上了这些臭男人的当,这是她当姐姐的义务。当然,敲打一下也就算了。毕竟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到底还是要把握住这个分寸。所以也是话锋一转的,她就顺口聊起了另外的话题。 “对了,你那个海外资金流转的事情,现在有眉目了吗?” “放心吧。我已经调查好了。没什么大问题,剩下的只需要等资金到位,按照合约走就行了。” 说起这个,周伟生神色微不可察的一变。但很快的,他就自信满满的对着郑佩华微笑了起来。 郑佩华不觉有他,只是提醒。 “你小心一点,一定要把对方的资质审查清楚了。这么大笔的海外资金流入可不是什么小事。小心金管局找你的麻烦!” “放心,我们可是律师,怎么敢做违法的事情呢?” 他这话说的笃定,但言下,却隐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含义。 违法的事情不能干,但这事要是不违法,或者单单只是不违反香江这边的法律,那是不是就能干了呢? 论钻这种空子,他们律师可是专业的呢。 第一百四十章 电话 曹玮本来以为今天会有一大半的时间要耗在请律师上,但显然,他小看了自己。或者说小看了金钱使然之下,现代人所能爆发出来的主观能动性。 只不过用了三个小时,基本问题就得到了解决。而这所造成的结果就是,他这还有大半天的时间,愣是没有了个着落。 回学校等出版社那边的消息?曹玮不觉得这会是个好主意。欧美人出了名的懒散,指望他们审完自己的稿子,怕不是要排到下个月去。 至于回家,曹玮就更加没有这个想法了。 别人是什么心态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达叔此刻一定是在磨刀霍霍向猪羊。等自个儿回去了,指不定就被他抓着一顿控诉,然后拉去当装修房子的壮丁了。 他倒是有点建筑学的天分,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折腾自己不是。所以他决定暂避锋芒,先躲上达叔两天再说。 可再怎么暂避锋芒,也要有个去处吧。他在这偌大一个香江人生地不熟的,能往哪去呢? 左思右想之下,他倒是很快就给自己想到了一个去处。 庙街的街角处,一家新的店面正在装修。 阿红和她的小姐妹阿敏此刻正像模像样的指挥着几个工人,按照她们的要求对这个小小的店铺进行修整。 别看这个店铺小,想要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界上租下这么一个店面,阿红每月给付的租金可不在少数。而也是有些深感花钱如流水的,阿红自然是对小店开张营业表现的有些迫切。 “老哥,你到底行不行啊。昨天跟你说了要你把墙壁粉刷好,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搞定。我下午可是定了家具机器过来,你这么拖,让我怎么搞吗。” “阮老板,不是我们兄弟几个不尽力啊。你出去找工程队问问,哪有你这么赶工的?好歹也是个几百呎的店面一天就要我们铺完,要求还这么高?压榨我们工人也不是这么个压榨法吧。” 看着阿红掐着腰,一脸泼辣模样冲着自己发飙,工头撇了撇嘴,也是连忙给自己叫屈了起来。 “少来,不能干早说。姑奶奶给你们的工钱可不少,你拿这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做不了?” “我们也没有想到姑奶奶你还带临时改图纸的啊,您自己说说看,光一个墙绘您都改了几次了?要不是这样,我们能拖到现在这个时候吗?” “哎呀,你还敢顶嘴!” 这可是自己的店面,是她花着体己钱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她可是这里的女主人,怎么能容忍有人在这里跟她撒野? 只是她刚要开喷,她的好姐妹却是先一步拦住她的。同时对着那几个装修工就好声好气的商量了起来。 “这样吧,工头大哥。我们把工钱再往上涨两百,今天下午三点之前,务必把这些粉刷工作弄完好吗?” “这好吧。” 工头一脸纠结的咬了咬牙,到底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这一方面是因为工钱,涨两百虽然不多,但到底是额外的一份收益。另外也就是,说话的女人对他们向来不错,端茶倒水的半点也没有落下,态度温婉根本挑不出一根刺来。他们也不好意思拉人家的脸面。 大不了赶个工,加个班。就当是还人情了。 “你这个臭丫头,好人全让你做了,就只让我当坏人是吧。” 阿红撇了撇嘴,对着自家姐妹就是一阵嘀咕。不过这也是个调侃玩笑的话,毕竟以她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也不会在乎这么点细枝末节。 阿敏心里知道这一点,所以她立马就抱住了阿红的胳膊,笑嘻嘻的就开始讨饶起来。 “好了好了,别吃醋了。大不了下一次我来唱白脸,让你唱红脸好了吧。” “切,你当我稀罕啊” 环抱着双臂,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阿红一脸不屑的正要数落一下自己的这个小姐妹,但突然间腰上的传呼机一响,却是把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吸引了过去。 阿红的这个传呼机基本只是个摆设。因为只有那么寥寥两三个人知道这个传呼机的号码,可以通过这个传呼机联系到她。 她原本倒有另外一个联系方式,但既然已经决定和过往割裂,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那她自然也是将之一起遗弃在了过去。所以这东西一响,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内心里有些激动和紧张,都顾不得和好姐妹再说什么俏皮话的,她立马就摸出了传呼机。而看着上面的一串信息,她更是再也绷不住的,当即就在脸上露出了个灿烂明媚的笑容来。 “突然间笑的这么开心,是什么好事啊?” 阿敏从边上伸出了个头,想要探究一下其中的究竟。但阿红反应很快,一把就把东西给藏了起来。 “臭丫头,这么八婆,你是跟谁学的啊?” “当然是跟你啊。红姐,你这么偷偷摸摸不敢示人的模样,是不是我那个小姐夫给你发消息了?” 阿敏对她是何等的熟悉,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来。而听她这么一说,阿红当即就是脸色一红的,开始嘴硬了起来。 “不是,你看错了。脑子里一天天不正经的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你” “真的吗?我不信。有本事你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阿敏作势欲夺,阿红又哪里肯给。就像是怀抱着一个宝贝一样的把传呼机死死捏在手里。她嘴上一边叫骂着死丫头,一边就撒腿向着已经装修好的办公室跑去。 仗着身手相对矫健,好不容易甩脱了后面的疯丫头。阿红咔哒一声的将房门反锁,然后稍微平复了一些有些激荡的心绪,就拿起了电话按照传呼机上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电话声响,很快就被接通。而听着对面传来的呼吸声,她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就小心翼翼的询问了起来。 “喂?” “是我?怎么,不认识了吗?” 牢牢记在脑海里的声音响起,让阿红激动的就要尖叫起来。不过她还是努力地克制住了这个情绪,稍稍一咬唇瓣的,她就温声说道。 “记得,当然记得。你在哪?” “给我个地址,我晚上去找你!” 电话里事情说不清楚,所以曹玮也只是和阿红简短的说了这么几句。而在得到了阿红如今的地址之后,他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而电话里虽然只剩下了盲音,但阿红却也依然没有放下电话的意思。 脸上一片呆呆傻傻的笑容,手上还把电话话筒紧紧怀抱的,恨不得揉进胸口的饱满里。这样一副痴傻的模样让刚偷摸拿了钥匙钻进来的阿敏都看傻了眼,挥手在阿红面前一晃的,她就忍不住语气怪异了起来。 “红姐,红姐?回个神啊?你这模样,怎么跟中邪了一样啊。” “呸!什么中邪不中邪的?你个死丫头,嘴里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啐了一口自家姐妹的胡言乱语。阿红连忙放下了电话,然后手忙脚乱的就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衣服来。 这动作看的阿敏一愣,当场就忍不住好奇的追问。 “红姐,你这是干什么?” “店里的事情交给你了。我今天有事,要先走一步!” “啊?”一听阿红要撂担子,阿敏首先就是吃惊。 因为眼下这个小店可以说是她们姐妹俩的一个心血和梦想所在。而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做出一番事业,阿红几乎是上心到了连一块地砖好不好看,合不合适都要过问一遍的地步。 这一点,从外面那些干了几十年装修工作的师傅都觉得阿红难缠就差不多是可见一斑。而眼下阿红居然撂担子了,这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般。 “红姐,你要去干什么啊?难不成真的是那个小姐夫要来找你了?” 阿敏忍不住这么想,因为她觉得只有这种情况才可能让已经向女强人进化的阿红做出这样一个不顾大局的决定来。而这么一想的,她也是立马就来了兴趣。 “红姐?你那个小情郎到底是什么模样啊?能不能让我也见识见识。总不能说我们姐妹一场的,你连这个都对我藏着掖着吧。” “你个小骚蹄子,不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狐疑的看了自家姐妹一眼,阿红首先就是露出了一副护食野猫般的蛮横模样。而一看这模样,阿敏忍不住当场就甩了一个大白眼过去。 “我说姐姐,你可以了吧。你自己喜欢这一口不代表别人也喜欢。我可没有这种老牛吃嫩草的想法。” “而且说真的,你真不打算让我认识认识?就算只是个情人关系,也总要见见人吧。” 这话说得阿红脸上一下子就浮起了一片红晕。不过她还是尽可能的嘴硬道。 “你这个死丫头一天到晚古灵精怪,鬼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或许你这个死丫头就喜欢姐夫和小姨子这一口呢!” “要死了你,这种话都敢说!” 阿敏是半路出家,本质上还是那种典型的小家碧玉。她可吃不住阿红这种真正在市井红尘里磨练出来的泼辣脾气。这荤话一说出来,她的脸上立时就是绯红一片,明显是有些吃不消的意思。 而阿红又哪里会这么容易的放过了她。一看她开始害臊,当场就往她身上一扑的,她这个当姐姐的一个当仁不让,立马就上下其手了起来。 “哎呀,你个死丫头还脸红。让我好好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害羞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文玩街上的道具店 放下电话,曹玮算是给自己找了个临时的去处。 可两手空空的去吗?虽然说阿红可能不介意,但曹玮觉得,毕竟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多少也还是要给她一点小惊喜的吧? 想了一想,他就掏出一张红衫鱼,顺手买了包万宝路,然后紧接着就对着开店的老板问了一句。 “老板,麻烦问一下。香江这边的文玩市场一般在什么地方啊?” 老板叼着烟,先是打量了曹玮一下,再瞟了一眼他停在店门口的机车。 以他的眼光自然是看不出来这车子的门道,但不妨碍他看出来这东西价值不菲。所以也是咧了咧嘴的,他就露出了一口黄牙来。 “后生仔,去文玩街买东西,送人吗?” “嗯。送金银珠宝太俗气了,所以送点新鲜的。老先生有什么可以指教的吗?” 曹玮这话说得店老板心里直翻白眼,金银珠宝俗气,你倒是送他点啊。不过想也知道这是白日做梦的事情,所以他也只是啜了一口烟的,就顺口指点了起来。 “那你要去上环那边转转了。那里的荷里活道、乐谷街有不少卖文玩古董的小店。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后生仔,这一行水深着呢。你可要多长点心,不要被打了眼睛。” 这老头也是个妙人,他一边说着,一边就从自己的身上扯出了个玉坠来。 “呐,这是我早些年买的一块古玉。当年买的时候花了我八千块,卖玉的跟我说这是春秋时候的。结果我找人一鉴定,人家跟我说是民国的,最多值两千。你说我能怎么办?找当初的卖家说理,人家说买定离手,钱货两清。这是规矩。票据上也只会写出手玉石工艺品一份,不会说这是什么春秋古物。” “我跟你说,这些人精着呢。你要是没有这个脑子玩的过他们,还是不要往这里面趟了” “我知道,我就是打算买一些精巧的小物件讨人欢心。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曹玮笑了笑,回答的很是利朗。而也这是让店老板一时间有些没话说。 毕竟人家都不是冲着发财去的,他再说什么水深勿趟又有什么用呢? 有了老一辈香江人的提点,再加上已经印在自己脑子里的香江地图。曹玮很快就来到了上环附近的古玩市场所在。 荷里活道,又因为有文武庙坐落,所以又被叫做文武庙直街。 这里文物店集聚,连同着下边被称为香江古董文物售卖集中地的摩罗街,有上千家店铺云集。堪称是古董文玩的一处圣地。 但和长安洛阳这样的千年古都不同,香江自古以来都是贫瘠之地,历史文化底蕴就是在矬子里选大个的都轮不到它。仅凭香江本地的出土古玩,别说撑起这么几条街几百上千家的门面了,恐怕就是两三个店铺都未必能支撑得住。 那么这些所谓的古玩是哪里来的呢?如同之前那个店老板那样仿古或者干脆就是造假的玩意自然是有,而且不少。但仍是有那么一部分,是通过各种见不得光的渠道走私过来的。 为什么古董行当里会有买定离手,钱货两清的说法。说白了,就是为了把赃物处理干净之后,追究不到这些上家的头上。而这上家是什么门路,不言自喻。 曹玮不是来抓贼的,也不是来捡漏的。所以这和他关系都不怎么大。而也就像是这条街上的寻常游客一样,他稍微转了一圈的,就把车子停在了一家有些光鲜的门店面前。 挑选这家店面不是因为它大。 论大小,前面路口有一家占了足足三个门面,门口的牌匾还是过去的那种木质老招牌,桐油刷新都掩不住的陈旧,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老字号。而相比之下,眼前这家店不大也不小,不新也不旧的,搁在整条街上也只能算是个稀松平常。 也不是因为它看起来豪奢。 论豪奢,隔壁一家直接在门口摆了个大号的水晶洞,这半下午的阳光洒过去,紫光夺目、富贵逼人,比起它那个只挂了两盏黯然无光的霓虹灯,只是偶尔才有气无力的闪烁那么一下的门面。这在排场上几乎一下子就要被压得死死的。 然而曹玮没有选择那个老字号的大门面,也没有选择那个一看就是高档商品的贩售点。可以说是看都不看其他一样的,他就径直来到了这个小店铺跟前,只因为它招牌上的名字实在是有些意思。 博德之门。 这个名字来自于著名桌游《龙与地下城》,是游戏中一个重要的贸易城市。而敢给自家店面起这么一个名字,这家店的老板一定是对这个游戏爱到了骨子里。 要知道,这可是九十年代初。虽然不可否认的是龙与地下城系列是永恒的经典,但在三十年后这游戏都只能算是个小众的,搁在三十年前,它又能流行到哪去呢? 所以在曹玮看来,这老板算是个妙人。而就冲着这个名头,曹玮都打算先光顾上一番。 推开玻璃窗花的大门,叮当的门铃回荡之下,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几个巨大的鱼类标本挂在正对大门的墙头。 金枪鱼、三文鱼、旗鱼、剑鱼,还有一个张大嘴巴,只剩脑袋的大鲨鱼。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个渔夫功勋墙。而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因为曹玮的眼力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大鱼底下铭牌上标注的那些文字。 某年某月某日,然后挂上个海域名称。 曹玮不觉得大西洋上还有人卖鲨鱼脑壳给过往的船客,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应该都是被人钓起来的猎物。而如果不是这些钓客凑巧都叫做加里森的话,那么它们应该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没错了。 加里森,听起来就是个洋人名字。而这店老板,也凑巧是个洋人。 棕金色的头发扎成个大马尾,满脸的胡子拉碴让他的五官都不太好分辨。不过五官不好分辨也无所谓,因为他这身材就已经是足够显眼的了。 比曹玮还要高出差不多一个头,估计两米出头的身高配上一副怎么说也要有个一百几十公斤的壮硕身材,让他站在人群中整一个小巨人一般的模样。估计就算是不认识他的人,只要给他点提示,都能一眼把这家伙从人群中认出来。 要说这家伙是那个叫做加里森的渔夫,曹玮还真是不怎么怀疑这个可能性。毕竟看人家这个胳膊,都要比一般人的大腿还粗了,钓几条大鱼出来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曹玮是店里唯一的客人,而他刚一进来,挂在大门上的铃铛就已经给了提示。正常来说,店主碰到这种情况多少都会招呼上几句。但这个家伙不同。 他此刻正拿着一把小刀和一个小镊子跟一块黏土较劲。手上细微的动作之下,却是如同厨师在豆腐上雕花一般的,愣生生的在黏土上雕琢出了惟妙惟肖的人脸来。 这是个精细活,精细到都已经有些不适宜他这个体型和块头了。以至于说,他想要搞这种精雕细琢的工作,还必须要在眼睛上架设一个好像显微镜一样的玩意,然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哪怕听到有客人上门都不敢抬头。 曹玮也不打扰他,只是在边上旁观。他可不想做了个恶客,坏了人家店主的苦心制作。 而好在这店主也知道招呼客人的重要性,所以在匆忙两下给手上的活计收了个尾之后,他立马就摘下了眼镜,然后以一副流利的粤语就对着曹玮招呼了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让客人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就是看个稀奇。您是这家店的老板?” “没错,是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加里森琼斯。定居香江差不多十来年了,老街坊都叫我大琼斯,客人也可以这么叫我。” 自称为大琼斯的大汉看起来是个不拘小节的豪迈性格,他一边这么自我介绍着,就一边对着曹玮伸出了宽大的手掌来。 曹玮和他用力一握,在切身感受了这个金发大汉手上坚实的力道之后,他也是环顾着四周的就好奇发问了起来。 “你好,大琼斯。我姓曹,曹玮。虽然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这里卖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和这条街上的格调有些太不搭了。” 曹玮这么说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这家店里的东西真的和周围这一圈有些格格不入。 这整个荷里活道上都是卖古董文玩的。结果到你这里,卖的则是海报、杂志、各种奇奇怪怪的影视道具还有那些具有西方神秘主义色彩的装饰品。 这就好像是明明说好了吃满汉全席,结果你端上来一盘薯条汉堡一样。不协调的感觉着实是太生硬了一些。 “我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我研究过市场,这条街上真正知道什么是古玩的游客只是少数,而大多数人与其说是收购古董,不如说是采买一些他们觉得有价值的装饰品和艺术品。考虑到现代年轻人的爱好以及当代文化的流行元素,我不觉得我贩卖的这些东西是没有市场的。最多只能说,针对的顾客受众不同罢了。” “就像是先生你,不也是在这一大片门店中选择走进了我的这家小店吗?” 咧了咧嘴的,大琼斯一边这么对着曹玮做出回答,一边则不动声色的在吧台底下活动起了自己的手掌。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英俊帅气的年轻顾客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让他也是忍不住的对曹玮提起了兴趣。 “客人是打算买些什么东西吗?如果没有主意的话不妨说说您的要求,或许我可以给您一点建议?”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定制武器 “我想找一些适合当礼物的东西” 曹玮这边刚刚开了个头,对面的金发大汉就已经是饶有兴致的探过了身子,开始追问起来。 “是送给朋友吗?男人,还是女人?” “有区别吗?” “当然。” 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着曹玮的问题,金发大汉一边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一边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面墙壁。 “如果你要赠送礼物的对象是一位男性的话,那么我建议你可以看看那些刀具和铠甲。” “从传统的华夏汉剑到日本的武士刀,从东南亚的马来剑到非洲的罗博刀,包括古代埃及的弯刃剑、古希腊和罗马人使用过的青铜短剑、欧洲中世纪的骑士剑、过去贵族决斗用的正装剑,应有尽有。可以说只要是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冷兵器,我这里都有。哪怕现在没有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等,我都可以打造出来!” “相信我,这是男人的浪漫,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拒绝的礼物。除非说他的雄性激素已经不再分泌了。不然,我不觉得有那个男人可以拒绝这些象征着暴力,又有着历史沉淀的艺术品。” “艺术品?” 曹玮走上前,随手把出一把肋差模样的短刀。短刀有着仿佛松树裂纹一样的肌理,刃口被研磨成雪白的模样,宛若波浪一般在刀身上侵蚀出纹路。 手指轻轻一揩,皮肤立刻被割裂。这样的锋利,哪怕说没有到传说中那种切金断玉的地步,也几乎和吹毛断发仿佛了。 “这么锋利的冷兵器,你说它们是艺术品?” “当然。这里的每一件武器都是我精心钻研考究,然后一点点对照仿制出来的。比方说你说你的那把肋差,就是我仿照霓虹则重一派的技艺打造的。以现代冶金学的角度来看,我觉得我的作品没有任何问题,不会比那些所谓的大师作品差。所以,说它们是艺术品,有问题吗?” 大琼斯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做出回答。而听到他这么个说法,曹玮也是立时惊奇了起来。 “你说这些是你的作品?你会锻造兵器?” “瞧你说的!你是看不起谁呢?” 尽管说讲着一口流利的粤语,但脾气上,大琼斯还保持着西方人一贯爱炫耀的脾气。 所以在翻了个白眼之后,他直接就是毫不客气的用大拇指一指自己的鼻子,然后嘴一咧的,就从满脸不修边幅的大胡子里露出了一嘴雪亮的牙齿来。 “我可是田纳西大学诺克斯维尔分校毕业的冶金学博士。我的家族从十六世纪起就从事着铁匠这一行,从小就是在炉火和铁砧边上长大的我对一行的感情可是渗到了骨髓里,而在我拿到了我的博士学位后不久,我就获得了abs也就是米国锻造刀匠协会的资深刀匠资格。这几乎就是刀匠的最高荣誉了。” “不是我吹牛,如果不去考究那些所谓的传古工艺,整个香江你都找不到一个能在冶金锻造这一行上胜过我的人!” “哦,这还真是听让人意想不到的呢?” 换了一把仿制的唐制大横刀,曹玮随手抖落了两下之后,就猛地将长刀如同一道匹练般的向下挥砍下来。 这是为了测试刀的格式、重心。对于他这样常年习武的人来说,一把刀有没有问题一上手就差不多清清楚楚。 因为国术的精髓就在于械斗。各家武艺虽然是各有所长,但不管是哪一家,只要摸到了自己熟悉的兵刃,那都该是一上心便要烂熟于心,如臂使指的才行。 曹玮自小习练四象拳。而这四象拳除了基本的拳脚功夫之外,其余本身也几乎全在一刀一枪之上。 刀是苗刀。严格来说应该是明代戚家军仿倭制双手长刀。枪则是大枪,马上纵横的丈许长兵。眼下这唐制大刀虽然要比苗刀来的短小一些,但对曹玮来说却也不是什么问题。而一式简简单单的纵劈之下,曹玮也是一抚刀背的,便开始毫不吝惜的称赞起来。 “好重心,一刀下去不拖不坠,收发由心。琼斯老板的手艺确实了不起!” “叫我大琼斯就好。”看着曹玮露的这么一手,大琼斯也是立马眼中放光了起来。“曹生,你练过功夫?” “还好,练过几年!” “有兴趣切磋一下吗?不瞒你说,我对功夫很有兴趣,我本人也是资深的武术爱好者。在米国,我专门在李小龙的道馆里进修过,并且我还是空手道黑带。我想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不少的共同语言” 大琼斯言之凿凿,兴趣勃勃。显然是起了一个见猎心喜的意思。但曹玮此刻却是全然没有这个心情的,只是非常敷衍的就摆了摆手。 “下次吧,下次一定。” “啧那真是太遗憾了。” 好歹大琼斯还记着自己的店家本分,不至于说拉着曹玮这个客人就要现场干上一架。 但看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曹玮都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找个背过身的机会对着自己就来一个偷袭。 别太小看了这些武疯子,他们的脑回路和常人都是不大一样的。曹玮心知这一点,所以他立马就换了个话题。 “大琼斯,你这里接受定制吗?” “定制?你是说定制这种冷兵器?” 看了曹玮一眼,大琼斯手上一抹自己的胡子,然后也是果断的点起了头来。 “当然。但这有前提” “首先,我不会做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什么在一把剑的剑格上雕着一个巨大的装饰物,让这种冷兵器的重心都彻底偏移的蠢玩意我是不会做的。” “另外也就是,你提出你的要求,但我也会提出我的方案。一般来说,作为一个专业的刀匠,我提出的方案并在你的基础要求上进行一定的增减,但以我的职业道理发誓,那绝对会是一个更优的选择。你可以拒绝,可如果你不答应,那么不好意思。我也不会随便就去糟蹋我的手艺。” “很合理,可以接受。” 曹玮点头,并不觉得大琼斯的说法有什么问题。 这是后世那个时代里曾经夸耀的匠人精神。当然,不是那个刷了马桶还要喝一口马桶水的匠人精神,而是一个工匠对于自己的作品有足够的信心,并且绝对负责的态度。 有这种态度,只要他说的那些话不是胡吹大气,那么他交出来的就必然是一件令人满意的作品。 这一点,从店里摆放的这些把刀剑就可见一斑。而也是因此的,曹玮才愿意放心的和他谈这笔生意。 “曹生果然是个练家子,明事理的人。不像是现在的那些小年轻,就知道胡搞乱搞。” 哈哈一笑,大琼斯显然是为曹玮的信任而感到高兴。不过很快的,他眉眼一挑,就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来。 “还有一点那就是价格。曹生,着我可要事先说明白了。找我定制冷兵器,这个价格可是不菲的。” “有多不菲?” “这就要看你的要求是怎么样的了。如果你的要求够高,需要的材料也足够昂贵,一把装饰奢华的精制武器几十万那也是随随便便。当然,一般也到不了这种价格。” “不过太便宜也不行。总不能说我这一开炉结果你连我的人工费都掏不出来吧。所以最低三千美刀,或者两万港币。这就是我能接受的最低限额。如果你连这个钱都不愿意掏的话,那么我建议你还是别想着定制的事情了。就从我这店铺里挑一把顺手的便宜货吧。” 大琼斯实话实说,他是有些担心曹玮的财力的。 因为说真的,练武之人未必有钱。他在米国的时候就见过不少武馆惨淡经营到连房租都付不起的程度。 你要说他们没有真本事吧,也未必。但他们就是混的这么惨淡。而要说原因,只能说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他们的用武之地。 古时候练习武艺可以从军,真就在马上博取出一个功名。但现在,你开武馆还不如教跳舞来得挣钱。 时代变了,已经没有给他们这种练武之人发挥的余地了。 除非说有门路进入到那些国家的暴力机关里,否则你的武艺根本就没有太多发挥的余地。 能像是李小龙那样,成就一代宗师顺带还混成国际影星的终究只是少数。绝大多数的练武之人根本没有这么的体面,也就是在温饱上勉强的徘徊而已。 大琼斯心知这一点,所以他才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省得到时候两边脸上都不好看。这也是他在香江这么多年来学出来的一点人情世故。 只是这一点,对于曹玮不大通用就是了。 “放心。只要你能达到我的要求,一分钱都不会少了你的。” 眼看着曹玮这话不像是作伪的模样,大琼斯也是干脆的耸了耸肩膀。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送上门来的生意我自然是没有不做的道理。说说吧,你想定制什么,怎么个定制法。” “我想按照我现在的这个体型定制大小苗刀各一把。” “是《辛酉刀法》和《单刀法选》里面的路数?这个我做过。嗯,按照你这个身材比例,长刀可以做成五尺,也就是一百五十五公分到一百六十公分的长度,短刀则可以做成三尺六寸,也差不多是一百二十公分的样子。” 拿了一根笔和尺子,稍微的丈量了一下曹玮的身高臂展,大琼斯非常专业的记录下了数据。并且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 “刀身重量我建议最好是按照你的膂力和体重来进行设计。我上面有专业的健身设备,你最好是和我去测量一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神秘学锻造配方 大琼斯的话让曹玮觉得他果然是个专业人士。因为只有他这种专业人士才能知道个中的区别。 大苗刀已与长兵无异,操使困难。所以走得是彪悍雄健,势如破竹的路数,刀身务必要坚硬沉重,才能撑得起其大开大合,以势压人的气魄。 而小苗刀则走的是奇诈诡秘,人莫能测的路数。这就要求了其刀身重、刀刃薄,轻重得宜、以利取胜的特点。 这些在外人看来可能看不出什么区别,但在刀匠眼里,却是重量、重心全方面的差异。 他总不能做出两把除了外观长短不同,其他都大相径庭的玩意吧?那可就是在砸他自己的招牌了。好歹也是这一行里有头有脸的人,他自然不能干这种蠢事。所以有这样的要求也是无可厚非。 而曹玮认同了他的这个专业性,自然也不会拒绝他的这个要求。 “去倒是能去,我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你这个店面,不需要人看着吗?” “小意思。”哈哈一笑,大琼斯捋了捋衣服的就直接出了门。而只见他跟左邻右舍扯着嗓子的那么一招呼,随即整个人就已经是大摇大摆的走了回来。 “走吧,上楼去。我这么多年在香江生活可不是一点人情交际都没有。边上两家的老板和我称兄道弟,就连这条街上的古惑仔也要卖我几分面子。从我店里偷东西,可不那么容易。更何况,我还是个洋鬼子呢?” 以一种自我调侃的身份显摆着自己身份上的特殊,大琼斯这话倒是让曹玮莞尔一笑的,就跟着他走了上去。 商铺的二层被改建成了一个简陋的住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整套的健身器材,大大小小的哑铃杠铃摆了一地。 然后是一个不小的鱼缸,鱼缸里养着几只漂亮的海鱼。 鱼缸前是一张老旧的皮质沙发,沙发前面则是电视机、录像带,满满摆了一个茶几。 边上是床铺,上面全是书籍。而除了一些专业性比较强的,比如《金属冶炼史》、《珠宝艺术设计》之类的书籍之外,剩下的几乎全部是小说,并且中英文的都有。 单从这一点来看,曹玮就可以给这个大琼斯一个定性,那就是八九十年代的技术宅无疑。而考虑到技术宅的秉性,他倒是对他此行的目的越发的期待了起来。 “先测量一下体重,然后我们再依次测量一下你单臂抓举,挺举还有卧推的能力。” 大琼斯先是把曹玮给请上了秤,然后一看秤表,立马就乐了起来。 “八十二公斤,曹生到底是练家子,这分量实在。就是可惜,和我没法比。” 而不等曹玮问询的,他立马就报出了自己的体重来。 “我身高两米零三,体重一百一十公斤,真要是比试一下的话,我这个块头可是要占不少优势的。” “太高太壮了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我俩的差距应该还没有到这种压倒性的地步吧。” 曹玮摇头,自然不肯弱了势头。但大琼斯却是不信,他坚持道。 “这还没有压倒性优势?我可是高了你整整一个量级。除非你和我打过,不然我可不觉得你这话有什么说服力。” 说来说去,大琼斯还是打着那个想要和曹玮斗上一场的念头。而曹玮自然不上当,他只是说道。 “会有机会的。下次吧,下次一定。” 下次?鬼知道你说的下次是个什么时候。 眼看着曹玮压根不上这个当,大琼斯只能意兴阑珊,抬手就把两个最大的哑铃给抬了过来。 “你先试试单手抓举” “然后是挺举” “卧推也试试” 大琼斯是撸铁达人,他一个单身汉除了每天看电影、小说和玩游戏之外,也就是撸铁和打造物件这两个兴趣了。 而既然是达人,那他的眼光自然也是极高。所以面对这个一番测试下来的结果,哪怕是他也是忍不住啧啧称奇了起来。 “好家伙。曹生你这是天生神力啊。单臂弯举六十五公斤,抓举一百八十公斤,挺举二百零四公斤这数据,要是系统锻炼一下的话,去参加奥运会估计都不是什么问题了。说真的,曹生你有兴趣代表香江参赛吗?” 这话倒不是大琼斯鼓噪吹嘘,而是曹玮这个数据真的惊人,几乎就差不多是和他仿佛了。 而要知道,他可是比曹玮重了将近四五十斤的分量。这么大的体重差距下还能有这么接近的核心数值,除非说他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弱鸡,不然就只能说曹玮天赋神奇。 当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曹玮是清楚,在没有真炁这种超自然力量的帮助下,他的肉体力量是比不了奥运会上的那些健儿的。 练武说白了就是练就一套更好运作身体,协调动作,用以搏杀敌人的技巧。抛出那些超自然的部分,其实和运动锻炼没有任何的差别。 而体育健儿是什么,那是在科学的指导下,开发人体极限的一群人。二者顶多只是侧重点不同,绝不会有什么高下之分。 而指望练点武功就能力压举重力士,脚追赛道飞人的,那是在白日做梦。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当年满清第一次派人参加奥运会就该是派个武师过去。 曹玮很清醒,有些人或许会抱着老祖宗的东西抱残守缺,他可不会。所以他回答的也挺干脆。 “还是算了吧。我就是一个寻常的国术爱好者,又不是什么运动健将。让我上那种地方不是丢人现眼吗,我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我其实觉得你有这个天分来着的。” “我觉得我没有”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琼斯只能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而说回正事,他也是立马就进入到了状态。 “按照你现在的身体数据分析。我觉得这两把刀长刀可以做到三点六到四公斤之间,而短刀的话我可以控制在两公斤左右以内。重心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以刀匠的荣誉保证,绝对是最合适和轻省的。” “细节方面,像是装具、鞘材、钢料以及装饰物之类的,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装具鞘材什么的可以随便一点,你自由发挥一下就好。但是这钢料吗,我还真有点特殊的要求。” 曹玮突然想到了定制刀剑这一茬自然不是心血来潮。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算是兑现系统给他的奖励。 上一次干掉了黄永年这个魔界妖兽,系统让他达成了一个“猎魔人”成就的同时,还给了他一个额外的奖励,既神秘学基础武器锻造方法。 听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就是个大鸡肋。因为这就真的只是一个方法而已,几张纸就写的下来。 可虽然就只是几张纸的事情,但实践下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曹玮算了一下,他要是想要自己动手,几乎就是要从头学一遍锻造的功夫。从选材、到冶炼再到拼着成功率的问题制造出配方上的合金,再用这个合金打造出他想要的武器。 有这个功夫,他干什么不好?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把这个鸡肋给束之在了高阁上。 但眼下居然碰上了大琼斯这个会冶金锻造的好手,那他自然也就又起了心思。 “你这有纸笔吗?我有一份合金的配方要给你!” “什么玩意?” 一听这话,大琼斯首先就是不淡定了。 曹玮看不上这小小的两页纸,但大琼斯作为冶金学的博士,他可是清楚合金配方这玩意的分量。 这么说吧,冶金虽然是一门科学不错,但合金这东西,在科学的前提下真就是一门带有玄学成分的玩意。 什么金属成分比例但凡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误差,很可能就是天壤之别的两个成品。而但凡市面上出现的合金,除了普世通用的那些工业合金外,很大一部分都是各家公司乃至于各个私人作坊不辞辛苦,花费巨大一点点的尝试配比出来的。换句话说,就是独家专利。 大琼斯作为一名老牌刀匠,手里面自然也有着一两个专利独享的合金配方。也正是因此的,他才对曹玮的这番话感到惊奇。 这小子,不会是专门设局套我的吧? 大琼斯很难不这么想,但伴随着曹玮真就是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合金配方之后,他的这些个疑虑也是立马就被他抛诸在了脑后。 从来都以眼光学识而自傲的他虽然只是看上一眼,就已经是差不多在心中笃定。这就是一个合金配方没错。 虽然说这个配方有些老旧的,里面很多材料的名字都是过去中世纪的老称呼,但这并不妨碍他判断这玩意的价值。 “你是从哪搞来这个玩意的?” “这你就不要管了。配方我给你了,你就说能不能做吧。” 曹玮自然不肯说出个中的详情,而这也是让大琼斯有些犯难了起来。 “做肯定是能做,但能不能做成,我不敢保证。这个合金毕竟不是我研究出来了,它有什么性质我也不清楚。所以自然没法保证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打造出你想要的那两把武器。” “另外也就是,这东西不管造不造得出来,价格上都肯定不会便宜这里面用到太多的贵重金属了。如果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你的损失恐怕会很大” 第一百四十四章 珠宝 大琼斯说的是大实话,冒然使用这种不确定材料性质的合金的确是有着赔钱的风险。 锻造自古以来就是一门技术活,现代材料学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大坑,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能了解到其中的辛酸。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秦灭六国。 秦灭六国固然是制度和军事上的胜利,但在其他方面,秦国也有它的致胜之法。比如说,当时秦国仗之以所向披靡的秦剑。 秦剑虽是青铜剑,但是在青铜合金上却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几乎可以说是把青铜武器发展到了巅峰。这个巅峰体现在什么地方上呢?就体现在这个长度上。 秦剑普遍长八十公分,最长者将近一米。而同一时期的六国青铜剑则只在七十公分左右。这一比,二者就有近三十公分的差距。而战场之上,三十公分就是士卒搏命之间一个可以决定生死胜负的关键性因素。 那么,是六国的王公贵族们傻,不知道秦剑的一寸长一寸强吗?显然不是。只能说,他们实在是没有秦国的这个技术,没法把青铜剑做到秦人的这个地步。 秦国的剑可以长六国一分,六国的剑却没法胜过秦国一寸。因为青铜的特性就在这里,没有大秦的合金配方,他们这剑做长了就只会变脆,稍一用力就会断成两截,还不如不做。 而大琼斯的担心就在这里。如果曹玮给他的这个合金强度韧性不够,那么即便是做出长刀也只会是个样子货。这就是把钱砸到水里听个响的事情。他倒是无所谓,但曹玮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就不肯定了。 “你估计前期投入大概要多少钱?” 科学实验从来都是个烧钱的活,曹玮作为科学门徒自然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倒是有这个心理准备。而他这么一说,大琼斯忍不住就是抠了抠脸的。 “或许十万块钱左右吧。” “如果你的这个配方的确有价值的话,我倒是可以承担其中的部分甚至全部。但如果说这个配方真的没有什么用的话,那么不好意思,我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这钱,最少也要这个数。” “不多,可以接受。” 曹玮点头,示意这笔生意可以谈。而大琼斯一听,也是立马嘴一咧的,就竖起了大拇指来。 “曹生大气,既然这样,那么我们立个字据,烦请先缴纳一成左右的定金?” “不着急,你刚刚说送男人这些东西当礼物,男人肯定会高兴。这点我认了,毕竟我是挺感兴趣的没错。但女人呢?别告诉我,女人你也要我送这些东西给她们,我可不觉得会有几个女人会喜欢这种危险的玩具。” 曹玮可没有忘掉自己此行所来的正事,而也是回想起大琼斯一开始的那个说辞,他就势的询问了起来。 “你说这个啊?” 听到曹玮的问题,大琼斯先是一愣,然后一边从身上摸出一包香烟的,一边就对着曹玮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容来。 “怎么,有想要讨好的女人?” “这不是废话吗?” 翻了个白眼,顺手接过了大琼斯递过来的香烟。曹玮借了个火,将香烟点着的同时,也是烟圈一吐的。 “正所谓一事不劳二主。如果大琼斯你这里有合适的东西,那么也省得我多跑一趟了不是?” “你别说,我这里还真有。开门做生意的,哪有不挣女人钱的。” 对着曹玮打了个招呼,示意曹玮跟上他的脚步。大琼斯带着他快步下了楼,却是又回到了柜台跟前。 他这柜台,实木的。上面虽然有一个展窗,但展窗下面基本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手工艺品。看起来并没有多么讨喜的玩意,所以曹玮还真奇怪,大琼斯带自己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不会跟我说的是这些东西吧。如果是的话就算了,这些东西我可送不出手。” “讲道理,这些东西哄小姑娘还是挺好用的。” 大琼斯嘴上虽然这么嘀咕着,但还是弯下了腰,从柜台底下的储物柜里摸出了几个封存严实的木盒来。 “不过我知道曹老弟你是什么意思。讨女人欢心吗?肯定还是要下点本钱的,这些小玩意我估计你也看不上。所以,不妨看看这些东西。” 他说着,就已经是随手打开了第一个木盒。而一看里面的东西,曹玮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玩味了起来。 “金瓶梅?” “嗯?rry,rry!” 一看自己拿错了东西,大琼斯连忙拿起里面的连环画往口袋里一塞,就开始赔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这是前几天有女顾客过来观光,我一个紧张随手塞进去的。拿错了,拿错了。应该是这个才对。” 这一次他好歹是拿出了个正常的玩意,而看着这个玩意,曹玮在细细端详了一番之后,也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不错!” 何止是不错。眼下摆在盒子里的是一对精巧的耳环。银白色的贵重金属被敲打雕琢成了树叶的形状,一大一小两片树叶交掩之下,却是刚好的嵌进去了一颗翠绿色的宝珠。 宝珠上流淌的绿意深重,映照在银白色的叶片上,也是给叶片添上了几分勃勃生机。而这么一看,这个耳环当即就已经是有了一份别样的优雅魅力。 “这是我用白金还有翡翠做出来的一对耳环。白金你知道吧,一种天然形成的白色贵重金属。和那种添了点别的材料,主要成分是黄金的玩意不一样。翡翠吗,虽然说国际市场上这种宝石不怎么受欢迎,但在你们华人圈里,这东西向来还是有些地位的,几乎能和玉石等同。” “我就挺喜欢翡翠的这种翠绿色泽,尤其是这两颗珠子,就是我从一块祖母绿上一点点车出来的。” “这对耳环,是我参考了《魔戒》故事中的精灵设想出来的。我想要体现出精灵那种空灵与优雅的气质,所以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的,就有了这么个玩意。” 大琼斯有些夸夸其谈,这是他作为商家的本能。而尽管说大琼斯表面上看上去是个糙汉子,但是曹玮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当得上一个心灵手巧的称赞。 能在一块不过指甲大小的泥塑上清晰雕刻出眉眼细节的本事,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只是话虽这么说,这个耳环却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它并不满足曹玮的要求。 曹玮是想要弄一份礼物送给阿红,而既然是礼物,那么它最起码的就要符合阿红这个人的气质。 而阿红是那种大气奔放的美人,她的美是气质和神采,是眉眼上的那份大气。而真要是细说起来的话,肤色略显黯淡的她其实并不怎么适宜这种空灵优雅的玩意。 反倒是何敏。曹玮略微设想了一下,假如这耳环戴在何敏的身上。以她那如雪一般的肤色以及知性婉雅的气质来看,倒是挺相得益彰的。 “还有其他的吗?” “那你就要看看这个了!” 眼看着这个珠宝好像没有能打动曹玮,阿琼斯也是随即打开了另外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副很是精巧的项链。 大致造型像是一颗被镂空的鸽子蛋,但细节上却有很多的填充。整体看上去是同羊脂一般的玉石蛋上浮现出一只活灵活现的红色锦鲤。给人直接的感觉就是传统国人最中意的那份吉祥喜庆。 这东西也不适合阿红,不过倒是挺适合陈静仪。警察作为公务人员经常要出行动,不适合带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但这么一块搁在里面的玉石项链倒不会是什么问题。尤其是这玩意喜庆,很适合给陈静仪保平安用。 “还有吗?” “还不满意?那就只有这个了。如果这个你也看不上的话,那么就只能请你另寻高明吧。到底我这只是个私人的手工小作坊,比不了那些专门的珠宝店” 嘀嘀咕咕着打开面前最后一个盒子,里面的手镯一亮相,就让曹玮感觉到了惊艳。 通身是仿古的镂空雕花设计,整体显现的有如交织在一起的藤萝一样。而羊脂般白玉添坠其中的,就好像一片片细小的叶子一样,让这手镯有了个金镶玉般的丰满。 而最关键的还是手镯当中的一块红色宝石。色度明艳的红色宝石就好像是一团耀眼的火种依托在这金黄色的金镶玉藤蔓上一样。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一朵火红马上就要绽放出来一般。 艳丽、精美,而这就是曹玮想要的东西。 “行了,给我包起来吧。” “就这个是吗?看在你是新客的份上,给你打个九折吧。盛惠八万一,小本买卖,概不赊账。” 这年头金价还不破百,玉石翡翠也远没有几十年后那么离谱。顶多也就只有那颗品相极佳的红宝石值钱一点,但也最多只是几万块钱的事情。大琼斯这一开口,几乎就是把原材料的价格翻了一倍。但没办法,珠宝行业就是这样,不这么赚钱他们还不如去卖原矿。 曹玮瞥了大琼斯一眼,倒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狮子大开口。他只是觉得,大琼斯有些误会了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三件我都要了。报个价吧!” “嗯?三件都要了?” 听到这话,大琼斯也是一愣。 不过一看曹玮这长相,他立马什么就明白了。男人吗,怎么可能不懂男人的心思。所以也是一竖大拇指的,他就很是干脆的报出了个数来。 “三十万,不二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捉奸? 单身狗的反击并没有伤及曹玮分毫。对于钱包深不见底的他来说,三十万真就只是一个洒洒水的数字。 随手掏出支票簿填了张三十万的支票过去,豪爽大气的让大琼斯看得直龇牙。不过一把这张花旗银行的本票捏在手里,本来还多少有点嫉妒感觉的大琼斯立马就觉得眼前这个小白脸开始变得顺眼了起来。 开玩笑,这可是衣食父母。他就是再怎么得了失心疯,也不至于说去得罪这种能给自己大把送钱的财神爷啊。 所以很是殷勤的给曹玮打了包,装了袋。大琼斯一边把曹玮送出门去,一边还拍着胸脯的给出了个这样的保障。 “曹生,你放心。你要的东西最多一个月我就能给你搞出来。我大琼斯别的没有,手艺那绝对是有口皆碑的。别的不敢多说,最起码,我能保证让你花的每一分钱都物有所值。” “那就拜托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慢走,慢走!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联系我。我大琼斯好歹走南闯北一二十年,不说朋友满天下,但总归也是有一些门道。曹老弟有需要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只要你开口,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想办法给你弄来一两个!” “你这话说的真的什么都可以?” “当然是吹得啦。总不能说你要导弹我也给你拉过来吧。” 翻了个白眼,大琼斯却是又意有所指了起来。 “不过如果是什么一般的东西,那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你确定?” “我开门做生意的,难道还能骗了你不成。” 一般人他或许懒得搭理,但像是曹玮这样一出手就是几十万的豪客。他这种生意人自然要维护好关系。 而怎么才能维护好这个关系?经验告诉他,渠道很重要。所以他并不介意向着曹玮透露出自己的一点底细。 而深深的看了大琼斯一眼,曹玮也是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名片给装进了兜里。 这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大琼斯微笑着就给曹玮送了别。 而曹玮前脚刚走的,四周就有老街坊和熟人探着脑袋的对着大琼斯打起了招呼来。 “大琼斯,你这是又做了一笔大生意?” “小打小闹,勉强糊口而已。老哥哥们晚上早点收摊,我们去夜市里搓一顿好的,今天晚上我请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我们哥几个可要喝的痛快。” “放心,酒管够。说起喝酒,我堂堂一个九尺大汉还能怕了你们不成?” 言笑晏晏,无不显示他的社交之广博。而从这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个表面粗豪,内心细致,堪称是八面玲珑一般的人物。 不然他一个洋人想要在这样一条古玩市场里立稳了脚跟,哪能那么的容易。 老一辈华人的人情世故,他早已经是摸得透透的了。而也正是因此的,他才能在香江这个异国他乡里编织出那么大一块网罗来。 这种人少见,但到底还是有的。而他到底有没有用,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太阳很快落上,夜色如期来临。曹玮抽空换了身打扮,就开着租来的一辆车来到了阿红当下的住处。 这是一栋老旧大厦的高层,也是阿红早些年按揭下来的一处房产。房子虽然老旧了点,但也是阿红前半生的积蓄所在,她可舍不得就这么把它给卖了。 况且换大房子是要用到一大笔钱的。曹玮虽然给了她五百万,但这钱她可是准备用在刀刃上。所以干脆她就放弃了搬家的这个想法。 这固然是上进心的一种表现,但曹玮却觉得这个想法有些不太可取。因为他这一路上来听到了不少的闲言碎语,身边路过的几个中年妇女暗地里嚼舌根的对象显然就是阿红无疑。 这是曹玮最厌恶的一个情况,这种长舌妇嚼起舌根来根本不在意她们的言语是否会对别人造成什么伤害。更何况她们说的还是自己的女人? 所以趁着其中一个挎着对方手臂的长舌妇不注意,曹玮在经过她身边的同时手上直接就是一个小动作。 而在类似于膝跳反应的神经牵引之下,这个女人不自觉的就伸长了手臂,啪的声就捣在了另一人的腮帮子上。 而这一下,可就跟倒了个马蜂窝一样,瞬间就炸开了锅来。 这种长舌妇一个个平日里都是没理搅三分、有理要你命的货色,怎么可能忍得了这么一口恶气。 哪怕说另一个动了手的家伙现在还是满脸错愕,仿佛是见了鬼一把的连连摆手,嘴上叫嚷着“不是我,我没想要打你来着”。挨打的那个还是二话不说,手一伸的就直接撕了上去。 “臭三八,你当我是傻子啊。好啊,我就知道你跟我老公有一腿,怎么,想打死我跟他继续鬼混吗。瞎想了你的心” 手上一抓,直接见了血。而一见了血,一开始还感觉有些理亏的长舌妇瞬间也就不淡定了。 “哎呀你个臭三八,你敢诬陷我。什么我跟你老公有一腿,就你老公那个麻麻赖赖的模样,放我面前我还觉得反胃呢。倒是你,成天盯着人家二楼的小两口不放。怎么,看人家李生年轻力壮春心荡漾了?嘿,你打扮的再花枝招展人家也不会看你一眼。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性,我呸” 嘴上开了腔,手上自然也不会多客气。两人一瞬间就纠打在了一起,很快就引来了一众围观者无数。 大晚上的两个女人打得满脸是血,衣衫凌乱。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机关枪一样的秃噜个不停,这不比看电视刺激? 尤其是这两个长舌妇难得的成了其中的主角,平日里饱受其害的街坊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看热闹的好机会。 而作为始作俑者,曹玮当然是溜得飞快。几步路转上电梯,一口气来到了十二层所在。曹玮按照阿红给她的地址找到了位置,然后咚咚咚的就敲起了门来。 没人回应,但门却是被他给敲开了。这让曹玮有些纳闷的意思,不过也是不做多想的就抱着手里的鲜花走了进去。 屋子里明显被收拾过,地板被擦得铮亮,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芬芳的花香。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没有一丝丝杂乱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女人家该有的模样。 但曹玮清楚,阿红可不是这么细致的女人。 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她的住所,不说和狗窝一样,但也不会比这好到哪去。 大气利落有时候翻译一下就是不拘小节。都不拘小节了,你指望她能老老实实的跟个强迫症一样收拾卫生,那也太为难她了不是? 所以,这很明显是刚刚才收拾过的。而考虑到自己上午才给她电话,恐怕这就是她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了。 凭借着敏锐的嗅觉找到了厨房,一看上面正炖着的老汤,曹玮就感觉自己应该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阿红的手艺好不好,他光是尝一口老汤的汤底就知道。 按他的评价,中下偏下。跟上辈子的他八九岁时候炒的方便面是一个水平。这样的水平,勉强也就能保证吃不死人。而看着厨房里这一堆乱七八糟保守估计能做出五六个菜色的材料,想来也不会是她临时决意打算练练厨艺而准备的。 这应该是为了自己。 心中论断之下,曹玮虽说是感觉到阿红的一片心意,却实在是不敢冒这样的一个风险。索性也是干脆的一捋袖子,他直接就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而他这边刚噼里啪啦了没多久,门口处就传来了脚步声。 曹玮以为是阿红回来了,手里提着个汤勺的就要出去和她打个招呼,给她一个惊喜。但这刚一露头,惊喜倒是没有,惊吓倒是十足的。 卧槽!何敏怎么在这? 当场就有了一种被人抓奸的感觉,曹玮心里面瞬间就开始疯狂叫糟了起来。而还没有等他开始狡辩的,对面的阿敏就已经是猛地抓起了玄关处的一把雨伞,然后对着曹玮一指,就紧张的质问了起来。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赶快滚出去,不然我可就报警了啊。” 嗯?这声音,似乎和何敏有些不大一样啊。 一听阿敏说话的嗓音,曹玮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而再那么仔细一端详,他更是发现了她和何敏之间的一些显著区别。 个头上矮了一些,身体上也更加的单薄。最关键的是气质,这份小家碧玉的感觉和何敏的那份知性自信还是有着挺大差别的。 这是敏女神扮演过的另一个角色?曹玮脑子里一片问号的同时,也是感觉到了这个操蛋世界对他的深深恶意。 奶奶个熊,我都以为我是东窗事发了。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曹玮也是适时的在脸上挂起了笑容。别的不多说,光凭这张熟悉的脸,他都不好意思对阿敏恶语相向。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的,对面的阿敏就已经是警惕了起来。 “不准笑,老实点,回答我的问题。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会放过你,我跟你说,你这样的小白脸我是从来不会对你客气的!” “那个我不是什么坏人!” “呵,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随随便便闯到人家女人的家里,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坏人?你把这话跟警察说,你看警察相不相信?” 这恐怕就要看来的警察是男是女了。 “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我是看门没关所以我才” 脑子里稍微跳脱了一下,曹玮还是赶忙的举起了手来。为了以示清白的,他还刻意放下了手里的汤勺。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辩解清楚。对面的阿敏就再一次的嚷嚷了起来。 “好啊,你还说自己是好人?门没关你就敢进来?你这都已经不是窃贼了,你这是强盗了。我告诉你,你别跑,等警察来了有你好看的!” 不是,我要真是强盗还能容得了你在这跟我大吼大叫,姐姐,你是没睡醒还是脑子有问题? 第一百四十六章 总要有一个人尴尬 “姐姐,我觉得我应该声明两点!” “第一,我肯定不是什么坏人。因为如果是的话,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让你站在这对我大吼大叫。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香江现在的治安能够好到你当面挑衅危险分子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地步了。” “第二。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点上,一定是某种特殊的缘分吗?” 曹玮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态度也足够的委婉。最起码比指着对面的鼻子说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这样的话要强多了。 但可惜,他的话并没有起到理想中的作用。因为此刻的阿敏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一边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的,一边就冷笑了起来。 “哼,你当我是外面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小白脸打得是什么主意,想要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偷袭我?我告诉你,没门。你就给我站在这老实别动,你要是敢动一下,就别怪我叫救命了啊!” 之前误会了也就算了,眼下说得这么明白了你居然还是这么个想法,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曹玮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要是再给这个蠢女人留面子,指不定她的脑回路就会把这个事情给拐到马里亚纳海沟去。 所以面对阿敏的质疑,他直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以一个很不客气的语气就直接说道。 “姐姐,我能麻烦你正常运动一下你那要么已经停止运动,要么已经运动过量的大脑吗?我的意思应该很明显了才对,你,和我。我们俩之间是有着联系的,而如果这个联系是一个人没错的话,那么我就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现在正在摆乌龙!” “拜托你仔细的,好好的想一想,ok?” “你”一听曹玮这话,阿敏首先就是感觉很气。这不是有没有理的问题,这是要不要弱了气势的问题。 作为混迹在夜总会的舞女,她平日里已经养成了不管道理正不正确,总之先把气势给拉起来的习惯。 但好歹是记着自己已经金盆洗手,再加上曹玮适时的提醒。她到底还是有狐疑的瞪了曹玮一眼,然后试探道。 “你是你认识红姐?” “如果你说的那个红姐和我认识的阿红是一个人的话,那么我应该是认识她的没错了。” 总算是把对方的脑回路给掰回了正道上,曹玮在心里长出一口气的同时,也是立马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而这,也是让阿敏立时间尴尬了起来。 怎么说呢,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就好像是刚刚曹玮乍一看阿敏以为是碰到了何敏,尴尬紧张到头皮都有些发麻了一样。阿敏一想到自己刚刚怼了半天的曹玮居然就是他好姐妹嘴里的那个小情人,她就恨不得用脚指头把鞋子底下的地砖都给抠出来。 忍不住瞟了一眼明显比自己还要年轻个几岁的曹玮,阿敏实在是不好意思对他喊一声姐夫的说两句好听的软话。而也是在笑脸臊的一片通红之余,她也是在心里狠狠的腹诽了起来。 “好你个红姐,说是小情人没错,可你这个小情人未免年纪也太小了点吧。这么嫩的草你怎么好意思。你就是好意思了,你让我怎么叫出口吗!” 有些话实在是难以说出口,而好在也就是这个时候阿红的突然回来给她解了围。 手里拎着打包回来的外卖,阿红看到堵在门口迟迟不进去的何敏,心里还有些奇怪。不过一想到今天晚上还有大事在等着自己,她还是立马就冲着阿敏嚷嚷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我都说了我今天有大事要做,你居然还跑来打秋风?怎么,你是刻意跟我过不去是吧。” “红姐,你回来了啊。” 带着三分解脱,三分尴尬,剩下几分全是欢喜的心情,阿敏回过头来的同时,显然是正想要说些什么。但这个时候曹玮却是一探头的,对着阿红就打起了招呼来。 “阿红!” “啊,你怎么来了?”一看曹玮,阿红心里固然是有些惊喜,但也是难免的变得慌乱了起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说晚上才过来吗?我菜都还没烧” “时间上刚好有富裕,所以我就提前过来了。不过没有想到,差一点被你的这个朋友当成了贼来招呼” 不着痕迹的瞥了阿敏一眼,阿红看着阿敏脸上流露出来的尴尬神色也是有些想要发笑。 她当然知道这个丫头突然跑到自己家来的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想要凑一个热闹,看自己的笑话而已。 可哪想到,自己的笑话她没看到,反而把自己给折腾了进去。这让她来评述,就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该! 可说是这么说,她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小姐妹就这么难堪下去。所以也是一把拽住了阿敏的胳膊,她一边把阿敏往屋子里推攘的,一边就替她作起了介绍来。 “你个死丫头,让你天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下知道尴尬了吧。来,阿玮,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成淑敏,我最好的姐妹,可以看成我亲妹妹一样的人。阿敏,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那个小情人。你叫他” “叫我阿玮就好。” 曹玮是以本来面目过来的,并没有打扮成司空明昭的模样。 这是因为他知道司空明昭这个身份现在一定很敏感,以这个身份出现在阿红身边,肯定也会给她带来未知的危险。他可不想让她陷入麻烦。 而阿红也很是机警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称呼的也是曹玮的本名。 阿敏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自己是冤枉了人。刚刚她还可以装傻充愣,但眼下她要是再不表示,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她只能低头,以一副含羞带怯的语气对着曹玮说道。 “不好意思啊,阿玮,是我错怪你了” “没事,我不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摇了摇手的,曹玮示意这一茬算是揭过去了。不过毕竟难得碰到何敏的同位体,曹玮心思一转的,也是忍不住的调笑了起来。“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叫我一声姐夫,我们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嗯?”一听这话,阿红自然是臊的不行,而阿敏更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的,冲着曹玮直接给出了一个不敢置信的眼神。 你一个比我小了这么多岁的人居然好意思让我叫你姐夫?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好吧! 她一副结结巴巴的模样,显然是没好意思真就把这话给喊出口来。而似乎也是不想让自己的小姐妹为难,阿红推了曹玮一下,就把门给带了上来。 “好啦,别为难她了。你一个男人,欺负我这个小姐妹算什么本事?” 阿红这话一说,曹玮就有些遗憾的咂了咂嘴。说真的,他还真是挺想感受一下这个长相神似何敏的阿敏叫自己姐夫的那种感觉的。 不过既然阿红开口了,那他自然也不能揪着这一点不放。而也是话锋一转的,他就冲着阿红调笑了起来。 “怎么,欺负她不算是本事,欺负你就算是了吗?那我今天可要好好的欺负你一下了!” 一句话瞬间让阿红破防,她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姐妹,然后才没好气的对着曹玮推搡了一下。 “要死了啦你,这话你都敢说” “怎么,又不是什么不能告人的话” “我我不和你说了。我去做饭!” 曹玮的说法自然是让阿红心里欢喜,但到底是在自己的小姐妹面前,她也不好意思露出什么小女儿的姿态,平白的毁了自己大姐的形象。所以她只能是匆忙找了个借口的,就打算借机回避这么一下。 而一听阿红要下厨,阿敏立时就变了个脸色。 两人真是太熟了,熟到了阿红做菜是个什么水平她都一清二楚的地步。 说猪食吧,可能过于埋汰了一点。但要说是人能吃的,她作为一个人类首先就要表示抗议。 本身就已经被整的有些尴尬到无地自容了,这要是再被灌上一顿猪食,那她岂不是都要亏到姥姥家了。 所以没有太多的犹豫,她当场就想要说一声告辞。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只见曹玮一把拉住阿红,把她往怀里一带的。 “行了,不用你去了。我都做得差不多了,你们俩就在这等着吃饭就行了。” “啊?我也要留下来?” 听到曹玮带上了自己,阿敏心中叫苦,嘴上也是连忙的婉拒了起来。 “这不合适吧。” “留下来吧,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说阿红的好姐妹来了我都不招待一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不是?” 我觉得挺说的过去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阿敏心里嘀咕,但到底是不好把这话给说出口来。而阿红这个时候也是选择了助纣为虐,她径直的伸手一抓,就拉着阿敏直接坐倒在了沙发上。 “行了,让你留下你就留下。都是自家人,用得着这么矫情吗?” 矫情?我这可不是矫情,我这纯粹是为了生命安全着想。 心里面泛着苦,阿敏有些欲哭无泪。但面对喜滋滋的阿红,她到底还是咬着牙的强颜欢笑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 “放心,晚上这顿饭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曹玮自信一笑。而这笑容,在阿敏的眼睛里却已经是全然变了个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的,心里已经是有了豁出去的决心。 不就是一顿饭吗,难道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第一百四十七章 苦命人 这顿饭到底还是要了阿敏的命。 不过不是她以为的那种要命,而是换了种方式的,好吃到几乎都快要让她忍不住的吞下了自己的舌头。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做饭居然能好吃到这样的一种地步。而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能把饭做的这么好吃的,居然会是她的那个小姐夫。 这就让她忍不住的觉得神奇,明明赌钱的手段这么厉害,却还有这么一手了不起的厨艺,这当真是让她有些忍不住的在心里猜想,好奇这个小姐夫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不过也是转念一想的,她就忍不住的为阿红高兴了起来。 她是知道曹玮赌钱厉害,但她却觉得那不是过日子的方式。 十赌九输,谁敢保证他能一辈子不输钱。况且他这一次能抽身,也不代表他每一次都能抽身。 与其做这种朝不保夕,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营生。还不如做一点能安安生生过日子的买卖。而有这么一手手艺,别的不多说,哪怕说以后真就是输的倾家荡产了,也不至于说会连日子都过不下去。阿红跟了他,到底也算是有了个能靠得住的归宿。 这是作为姐妹,她最真实的一个感受。当然,曹玮到底值不值得阿红托付终身,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观望一下。 这世界始乱终弃的多,从一而终的少。再加上两人之间过大的差距,哪怕说两人现在表现的很是甜蜜,她也不敢抱有太大的信心。只能说是观望。 如果说曹玮能这么一直对阿红好,那她自然为自家姐妹高兴。哪怕说都不能有一个名分的,她们这些舞女出身的女人也不会去过分的奢求。 可如果说曹玮变了心他不伤害阿红还好,要是他真要是伤透了阿红的心,那么就算是拼上了命,她也要给曹玮一个厉害瞧瞧。 阿敏在自己的脑子里翻江倒海,疯狂的脑补着那些子虚乌有的未来。而曹玮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那不断变化,时而如老母亲般欣慰,时而如见了仇人般咬牙切齿的表情。 他是不明白,怎么吃个饭还能把这个女人吃出这么复杂的内心戏来。 考虑到对这个女人还不是那么的了解,曹玮只能把这当成是她的内心情感丰富。而也是暂时把她撂在一边不管的,曹玮在酒足饭饱之后,也是干脆的就把礼物从衣兜里掏了出来。 “阿红!” “嗯?怎么了?” “把眼睛闭上,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其实看着曹玮掏出了包装精美的礼盒,阿红就已经是有所感觉。但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的心中惊喜。 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小惊喜?哪怕说是那些感情深厚到根本不需要物质来支撑的老夫老妻,也会因为生活中一点不起眼的小礼物而感到惊喜激动,能遑论是她。 而当曹玮把那副金镶玉的手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别说是她了,就连在一边旁观的阿敏都忍不住的艳羡了起来。 女人,就没有不喜欢这种精致美丽的珠宝的。 阿红激动到连眼圈都有些泛红,不仅仅是因为这份礼物的贵重,更多的还是因为曹玮这份的心思。 他心里是有着自己的,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谢谢,我很喜欢”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背过了身子,阿红不愿意让曹玮看到自己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这个年近三十的女人有时候表现的稚嫩的像个孩子。 而这看在曹玮的眼里,也是让他心中越发的怜惜。他承认,自己和阿红之间并没有那么绝对的感情。这中间混杂了许多其他的成分,同情、怜悯还有责任 但这并不妨碍他尝试着去爱她,去把她真正的放在心上。 这个可怜的女人值得自己这么做,哪怕说她从来不曾开口要求过。 “行了,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把阿红抱在了怀里,曹玮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直接就对她做起了保证。 “只是一个小礼物而已。你要是喜欢,我每次过来都可以给你。虽然说可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你是我的女人,而且这是说好了一辈子的事情。连一辈子都给了我,收我一些小礼物难道不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哭什么呀!” “我只是忍不住”脸上弄得跟个大花猫一样,阿红又是想哭,又是想笑。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古怪。而曹玮见状,只管往她身上的软肉一咯吱,这个平素里利落大方的女人立马就耐不住折磨的,一下子就放肆地笑出了声来。 “对吗,这才像样吗?总之,给大爷我笑” “别闹了,讨厌啊!” 阿红有些不耐,一个劲的躲闪。曹玮则是摆出了一副穷追不舍的架势。这幅打情骂俏的样子可以说是羡煞旁人。 而就在两人一时间闹得有些忘我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压抑不住的呜咽声却是把他俩给吓了一跳的,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来。 “阿敏,你怎么哭了啊?” 这个时候别说是曹玮了,就连阿红都奇怪了起来。本来是喜气洋洋的日子,你突然来这么一手,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而最出人意料的还是阿敏的回答。只见她忍不住抽了个纸巾,擤了擤鼻子的,就给出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复。 “我是为红姐你高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一时忍不住就” 她这话说得是真心实意的,曹玮能看得出来。 因为你换一个人,哪怕说是演技再老练的演员,恐怕也很难做到这种感情激动之下到连鼻涕泡都冒出来的地步。 到底是人间第一流的美貌,还不至于说会随便失态到这么一个地步。而既然是连基本的仪态都顾不住了,那么想来应该是真心没跑了。 可是,为什么曹玮觉得自己看到她现在这幅模样,就那么想笑呢? 可惜这个时候没有未来的智能手机,不然把这个场面拍下来,找个机会给何敏看,那一定会是个非常精彩的场面。 曹玮这边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另一边,阿红却也是心中难免的感动。 有一个好姐妹这样为她着想,她当然会在心里感到欣慰。 只是眼下阿敏这模样到底是太难看了一点,而她也是有些忍不住心中笑意的,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就直接开口调笑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我看你是羡慕了吧。呐,别说当姐姐的我不仗义。要不我分你一半,让你也感受感受?” “讨厌,红姐。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 曹玮这顶尖的男色,要说女人看了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阿敏是个讲规矩的,她可不想做出什么对不起姐妹的事情。所以连多看曹玮一眼都不肯的,她就冲着阿红直接抗议了起来。 “我也是跟你说正经的。死丫头,你可要想明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阿红自然是相信她们姐妹间的义气。不过她这话说得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可能连她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 阿敏更是拿捏不住,所以她很是干脆的冲着阿红甩了个白眼,把包一拎的,就有了个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不跟你说了。仗着有人撑腰就了不起了是吧。” “对啊,是挺了不起的。你要不也来试试,说不定你也可以硬气一点呢!” “疯婆子,我不跟你说了!” 只感觉疯起来的阿红自己已经完全不是对手,阿敏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就连忙的跑出了门去。 而看着她这明显是被整怕了的狼狈模样,曹玮也是忍不住的摇起了头来。 “你这样拿她开玩笑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好歹刚刚人家还为你哭得稀里哗啦的。” “怎么,心疼啦。” 白了曹玮一眼,恢复了平常模样的阿红开始肆无忌惮的表现出自己原本的那份热辣。 “我说的可是心里话。要是她真的愿意的话,凭我和她的关系,把你让一半出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当然,你要是想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只要你说你想?” “怎么,你还想拿这个来考验我?” 曹玮神色古怪,只感觉阿红这直钩钓鱼的水准太次,他一点都没有想要上钩的意思。 而他刚想要表示一下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根本不会为其所动的。阿红就已经是神色唏嘘的幽幽一叹。 “其实我跟你说的这些还真是真心话。因为阿敏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她从小没了父亲,跟着母亲改嫁。本来继父对她还不错,可谁知道她那个继父犯傻的,居然去给高利贷公司当司机。一不小心就被卷进了命案里,直接就被判了好几年。而她阿妈找高利贷公司的老板要抚恤金,结果却差点被人撞死。去医院一检查,更是查出了心脏病。” “她原来的男朋友听说她阿妈要十几万做手术,直接就跟她分了手。她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要上学,而为了撑起这个家,她只能和我一样,去舞厅里当陪酒小姐。我也是那个时候才认识她的” “我明白,你们都是苦命人” “是啊,苦命人。” 看着曹玮点起了香烟,阿红直接从他手上把香烟给衔了过去,并且熟练的吞吐了起来。 “但说是这么说,又有几个人会同情我们呢?哪怕说我带着她从那个泥潭里钻出来了,但到底是在里面打过了滚,这一辈子身上都会留下不干净的印子。被人指指点点,这是肯定的了” “所以,我就在想。与其让她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不如我们姐妹俩一起,最起码,也有个人是真心对我们好的不是” “你这,未免也想的太远了吧。” 曹玮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齐人之福谁不想?但他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还是算了吧。我可是正人君子来着的。而且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你的这个小姐妹不会碰到一个像我这样不在乎她过去的人?” “或许吧,正人君子” 妩媚的瞥了曹玮一眼,阿红不再多说,而是拽着他的领带就把他给拉起了起来。 房门推开,软床吱呀。一切都如同水到渠成一般,发生的是那样的自然 第一百四十七章 苦命人 这顿饭到底还是要了阿敏的命。 不过不是她以为的那种要命,而是换了种方式的,好吃到几乎都快要让她忍不住的吞下了自己的舌头。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做饭居然能好吃到这样的一种地步。而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能把饭做的这么好吃的,居然会是她的那个小姐夫。 这就让她忍不住的觉得神奇,明明赌钱的手段这么厉害,却还有这么一手了不起的厨艺,这当真是让她有些忍不住的在心里猜想,好奇这个小姐夫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不过也是转念一想的,她就忍不住的为阿红高兴了起来。 她是知道曹玮赌钱厉害,但她却觉得那不是过日子的方式。 十赌九输,谁敢保证他能一辈子不输钱。况且他这一次能抽身,也不代表他每一次都能抽身。 与其做这种朝不保夕,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营生。还不如做一点能安安生生过日子的买卖。而有这么一手手艺,别的不多说,哪怕说以后真就是输的倾家荡产了,也不至于说会连日子都过不下去。阿红跟了他,到底也算是有了个能靠得住的归宿。 这是作为姐妹,她最真实的一个感受。当然,曹玮到底值不值得阿红托付终身,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观望一下。 这世界始乱终弃的多,从一而终的少。再加上两人之间过大的差距,哪怕说两人现在表现的很是甜蜜,她也不敢抱有太大的信心。只能说是观望。 如果说曹玮能这么一直对阿红好,那她自然为自家姐妹高兴。哪怕说都不能有一个名分的,她们这些舞女出身的女人也不会去过分的奢求。 可如果说曹玮变了心他不伤害阿红还好,要是他真要是伤透了阿红的心,那么就算是拼上了命,她也要给曹玮一个厉害瞧瞧。 阿敏在自己的脑子里翻江倒海,疯狂的脑补着那些子虚乌有的未来。而曹玮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那不断变化,时而如老母亲般欣慰,时而如见了仇人般咬牙切齿的表情。 他是不明白,怎么吃个饭还能把这个女人吃出这么复杂的内心戏来。 考虑到对这个女人还不是那么的了解,曹玮只能把这当成是她的内心情感丰富。而也是暂时把她撂在一边不管的,曹玮在酒足饭饱之后,也是干脆的就把礼物从衣兜里掏了出来。 “阿红!” “嗯?怎么了?” “把眼睛闭上,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其实看着曹玮掏出了包装精美的礼盒,阿红就已经是有所感觉。但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的心中惊喜。 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小惊喜?哪怕说是那些感情深厚到根本不需要物质来支撑的老夫老妻,也会因为生活中一点不起眼的小礼物而感到惊喜激动,能遑论是她。 而当曹玮把那副金镶玉的手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别说是她了,就连在一边旁观的阿敏都忍不住的艳羡了起来。 女人,就没有不喜欢这种精致美丽的珠宝的。 阿红激动到连眼圈都有些泛红,不仅仅是因为这份礼物的贵重,更多的还是因为曹玮这份的心思。 他心里是有着自己的,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谢谢,我很喜欢”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背过了身子,阿红不愿意让曹玮看到自己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这个年近三十的女人有时候表现的稚嫩的像个孩子。 而这看在曹玮的眼里,也是让他心中越发的怜惜。他承认,自己和阿红之间并没有那么绝对的感情。这中间混杂了许多其他的成分,同情、怜悯还有责任 但这并不妨碍他尝试着去爱她,去把她真正的放在心上。 这个可怜的女人值得自己这么做,哪怕说她从来不曾开口要求过。 “行了,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把阿红抱在了怀里,曹玮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直接就对她做起了保证。 “只是一个小礼物而已。你要是喜欢,我每次过来都可以给你。虽然说可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你是我的女人,而且这是说好了一辈子的事情。连一辈子都给了我,收我一些小礼物难道不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哭什么呀!” “我只是忍不住”脸上弄得跟个大花猫一样,阿红又是想哭,又是想笑。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古怪。而曹玮见状,只管往她身上的软肉一咯吱,这个平素里利落大方的女人立马就耐不住折磨的,一下子就放肆地笑出了声来。 “对吗,这才像样吗?总之,给大爷我笑” “别闹了,讨厌啊!” 阿红有些不耐,一个劲的躲闪。曹玮则是摆出了一副穷追不舍的架势。这幅打情骂俏的样子可以说是羡煞旁人。 而就在两人一时间闹得有些忘我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压抑不住的呜咽声却是把他俩给吓了一跳的,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来。 “阿敏,你怎么哭了啊?” 这个时候别说是曹玮了,就连阿红都奇怪了起来。本来是喜气洋洋的日子,你突然来这么一手,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而最出人意料的还是阿敏的回答。只见她忍不住抽了个纸巾,擤了擤鼻子的,就给出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复。 “我是为红姐你高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一时忍不住就” 她这话说得是真心实意的,曹玮能看得出来。 因为你换一个人,哪怕说是演技再老练的演员,恐怕也很难做到这种感情激动之下到连鼻涕泡都冒出来的地步。 到底是人间第一流的美貌,还不至于说会随便失态到这么一个地步。而既然是连基本的仪态都顾不住了,那么想来应该是真心没跑了。 可是,为什么曹玮觉得自己看到她现在这幅模样,就那么想笑呢? 可惜这个时候没有未来的智能手机,不然把这个场面拍下来,找个机会给何敏看,那一定会是个非常精彩的场面。 曹玮这边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另一边,阿红却也是心中难免的感动。 有一个好姐妹这样为她着想,她当然会在心里感到欣慰。 只是眼下阿敏这模样到底是太难看了一点,而她也是有些忍不住心中笑意的,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就直接开口调笑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我看你是羡慕了吧。呐,别说当姐姐的我不仗义。要不我分你一半,让你也感受感受?” “讨厌,红姐。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 曹玮这顶尖的男色,要说女人看了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阿敏是个讲规矩的,她可不想做出什么对不起姐妹的事情。所以连多看曹玮一眼都不肯的,她就冲着阿红直接抗议了起来。 “我也是跟你说正经的。死丫头,你可要想明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阿红自然是相信她们姐妹间的义气。不过她这话说得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可能连她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 阿敏更是拿捏不住,所以她很是干脆的冲着阿红甩了个白眼,把包一拎的,就有了个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不跟你说了。仗着有人撑腰就了不起了是吧。” “对啊,是挺了不起的。你要不也来试试,说不定你也可以硬气一点呢!” “疯婆子,我不跟你说了!” 只感觉疯起来的阿红自己已经完全不是对手,阿敏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就连忙的跑出了门去。 而看着她这明显是被整怕了的狼狈模样,曹玮也是忍不住的摇起了头来。 “你这样拿她开玩笑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好歹刚刚人家还为你哭得稀里哗啦的。” “怎么,心疼啦。” 白了曹玮一眼,恢复了平常模样的阿红开始肆无忌惮的表现出自己原本的那份热辣。 “我说的可是心里话。要是她真的愿意的话,凭我和她的关系,把你让一半出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当然,你要是想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只要你说你想?” “怎么,你还想拿这个来考验我?” 曹玮神色古怪,只感觉阿红这直钩钓鱼的水准太次,他一点都没有想要上钩的意思。 而他刚想要表示一下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根本不会为其所动的。阿红就已经是神色唏嘘的幽幽一叹。 “其实我跟你说的这些还真是真心话。因为阿敏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她从小没了父亲,跟着母亲改嫁。本来继父对她还不错,可谁知道她那个继父犯傻的,居然去给高利贷公司当司机。一不小心就被卷进了命案里,直接就被判了好几年。而她阿妈找高利贷公司的老板要抚恤金,结果却差点被人撞死。去医院一检查,更是查出了心脏病。” “她原来的男朋友听说她阿妈要十几万做手术,直接就跟她分了手。她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要上学,而为了撑起这个家,她只能和我一样,去舞厅里当陪酒小姐。我也是那个时候才认识她的” “我明白,你们都是苦命人” “是啊,苦命人。” 看着曹玮点起了香烟,阿红直接从他手上把香烟给衔了过去,并且熟练的吞吐了起来。 “但说是这么说,又有几个人会同情我们呢?哪怕说我带着她从那个泥潭里钻出来了,但到底是在里面打过了滚,这一辈子身上都会留下不干净的印子。被人指指点点,这是肯定的了” “所以,我就在想。与其让她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不如我们姐妹俩一起,最起码,也有个人是真心对我们好的不是” “你这,未免也想的太远了吧。” 曹玮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齐人之福谁不想?但他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还是算了吧。我可是正人君子来着的。而且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你的这个小姐妹不会碰到一个像我这样不在乎她过去的人?” “或许吧,正人君子” 妩媚的瞥了曹玮一眼,阿红不再多说,而是拽着他的领带就把他给拉起了起来。 房门推开,软床吱呀。一切都如同水到渠成一般,发生的是那样的自然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找上门 “我走了!” “嗯,稍等,我把领带给系好。这就差不多了,既然穿上了正装,就要有那个样子。千万别学那些古惑仔,流里流气的再好的衣服穿在他们身上,也只能跟个猴子一样。” “那叫沐猴而冠。算了,不重要,我以后再来看你吧” “知道,我这么大个人,难道还能丢了不成。你就放心的走吧,我等着你,啊!” 听着阿红和自己告别的言语,曹玮总是感觉有些古怪。就好像她是自己的老妈子,而不是情人关系一样。这份叮嘱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不太对劲。 而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阿红在拿自己开玩笑,曹玮凑上去的就对着她咬了一口。阿红自然是笑着表示起了抗拒,但这抗拒到底有多少真心实意的成分,那就是需要考证的问题了。 一番打闹之后,曹玮到底是暂时离开了这个安乐窝。他倒是想多待上几天,但是阿红却并不愿意。 她的意思是曹玮还年轻,现在正是该为自己事业奋斗的时候,而男人怎么说也要有自己的一番事业才对。 她不想做曹玮的绊脚石,所以她选择适当的放手。 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才会有的举动,而这种聪明劲都有些让人心疼。 曹玮只能一再的给出保证,毕竟人家这么为你着想,你总不能一点表示没有不是。可当他重新站在大街之上,他却又是有些挠头了起来。 “我也想着事业为重,可攘外也总要先安内吧” 男人在搞大事的时候,后宅一定不能起火。这是无数倒霉蛋所总结出来的惨痛经验。所以曹玮此刻想着的不是什么宏图大业,而是怎么讨好和安置陈静仪以及何敏的问题。 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这辈子他都不可能放手。所以问题也就来了,该怎么才能让她们相安无事呢?还是说,自己要升级一下,变成时间管理大师? 于曹玮而言,这是要比他的那些个研究还要让人头疼的问题。 那些研究他还有法可想,甚至说凭借着超人的科研天赋,他甚至可以以一个高瞻远瞩的方式从一开始就规划好他的那些个研究。但但这种事情,谁能料想到下一步的展开?这个时候只能指望一句老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曹玮是有这么个想法没错,就是有些怕车速太快刹不住,一下子撞到山壁上那就完蛋大吉了。 只能说是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把租来的车开上路,很快就来到了一处红绿灯跟前。脑子里兀自有些胡思乱想的曹玮并没有意识到周围有车辆靠近上来。 眼看着红灯,曹玮刚把车子停下。就已经是有不请自来的家伙连窗户都懒得敲的,直接拉开了副驾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 “我们认识吗?” 看着这个脸色凶狠,穿着长袖衬衫都盖不住身上纹着的一堆纹身的家伙,曹玮斜着眼一瞥,当场就不怎么客气的问出了声。 “别怕,小伙子。搭你个顺风车随便问你点事!” 面色凶狠的古惑仔有些诧异的看了曹玮一眼,但还是立马开口说道。 “你和那个舞女阿红,很熟吗?” “关你屁事?” 如果说之前曹玮的说法只是无知,那么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无畏。 他摆明了是不吃这一套,不把这些古惑仔的做派放在眼里。而意识到这一点,坐在副驾上的那个古惑仔立马就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凶狠起来。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你不配合,小心等下你哭着求我们让你配合!” “麻溜点,滚蛋。趁着我现在心情好不想找你麻烦!” “你他妈的”当了这么多年古惑仔,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年龄的后生仔敢这么跟自己硬气的。 而也是本着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想法,古惑仔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拳头,想要先打曹玮一个满脸开花。 但他刚抬起手,曹玮却是速度比他更快,劈手格开了他的拳头,然后啪的一声就往他脸上狠狠地来了一巴掌。 从来都不会对古惑仔有多客气,这一回自然也不会例外。所以曹玮这一巴掌下去,当场就把这个古惑仔打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脸颊瞬间青肿起来不说,就连后槽牙都直接蹦出了一个。 古惑仔悻了半天才勉强回过了神。而这一回过神来的,他立马就出离愤怒了起来。 “老子作了你!” 含糊不清的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古惑仔直接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子。 但他刀子还没有来得及递出,曹玮反手一个小擒拿,按着他的手腕直接往下一压,就已经是把刀身整个的贯进了他的大腿里。 这刺激和酸爽,可要比之前那一巴掌厉害得太多了。古惑仔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巨大的神经刺激已经超过了他能承受的阈值,他张开了嘴的就要大声地嘶吼起来。 但曹玮不想听到他的杂音,所以他抬手又是一巴掌,一记耳光之下,却是又把这通吼声硬生生的按进了古惑仔的胸腔里。 “别吵,别叫。让我听到一点我不想听到的声音,我不介意把刀子插到你的胸口里!” “一刀插进肺脏,我有把握让你在不立刻致死的情况下感受到那种呼吸一点点衰竭,整个人慢慢被自己血沫淹死的感觉。当然,那种情况下你也可以选择痛快点,直接把刀子给拔出来。不过那一瞬间的剧痛” “怎么样,别说我不给你选择的机会。想死想活,你现在可以发声了!” 绿灯亮起,曹玮一脚油门踩下,却是直接绝尘而出。 而两侧车辆见状连忙追赶,一前一后的立马就形成了飙车一般的追赶场景。 曹玮暗道了一声果然,却也是把目光重新放在了边上的古惑仔身上。而看到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古惑仔浑身一颤的,立马就开始遍体透起了冷汗来。 之前的遭遇已经是让他感觉到了,曹玮是比他们这些古惑仔更加凶狠和冷酷的存在。指不定就是什么职业级的杀手,视人命如草芥的屠夫。撞在他手里,倒了八辈子血霉都不止。而想要活命,他就必须要学会配合。 所以,即便身上痛的几乎是撕心裂肺一般。但他还是狠狠咬紧了牙关,对着曹玮用力的点了点头。 而看着他这么配合的样子,曹玮嘴角一勾的,就开始直接逼问了起来。 “说吧。是谁让你过来的,你们又为什么找到我头上?” “是大d哥” “大d?这又是哪个?” 和联胜大d的名头响亮,也仅仅只是在道上而已。放在常人世界里有几个知道他是哪根葱?曹玮不知道也是理所应当,而这样的反应落在古惑仔的眼中,在让他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是逼着他立马就做出了解释来。 “大d哥是和联胜的堂口话事人之一,我是他兄弟大浦黑的马仔,我也是听上面的吩咐才开始监视那个叫做阿红的舞女的!” 这话让曹玮感到不安,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而这也是让他立马开始追问了起来。 “原因?你们为什么要监视她?” “大d哥说他们要找一个人,这个人或许和那个叫做阿红的舞女有关系,所以最近一直都有派人看着她。” “什么人?” “我怀里有画像,我拿给你看” 古惑仔提前说明着,他现在是真害怕自己的动作引来什么误会,从而让这个杀胚真就拿自己开了刀。 而他也不敢有半分的迟疑,手上哆嗦着那么一掏,就把一张人物画像给掏了出来。 画像是素描的,毕竟曹玮很小心,不会轻易给人照相的机会。但这世界上到底是少不了有能耐的人,比方作画方面的高手,仅凭描述就能把一个人的长相勾勒出个八九分来。 按曹玮的评价,眼前这画像里的人几乎和他有个九分的相似,尤其是眼里的高傲,那股子都不想要正眼看人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说是这么说,这古惑仔愣是没认出自己手上画像和眼前的居然是一个人。二者之间也就只是一个眼镜的差距而已。 “就是这个人,叫司空明昭。我老大现在联同和联胜几万个弟兄都在满香江的找他。只要他露头,肯定跑不掉。可也就是见了鬼了,这么些天下来别说人了,就连一根毛都没捞到。” “你们找这个家伙,为什么要监视阿红?” 看到自己被道上通缉,曹玮一点不奇怪。可阿红怎么就被牵扯了进去,这就是他想不透的问题了。 他不能理解这些黑涩会的思维,但古惑仔自己却是门清。而也是清楚曹玮和阿红之间肯定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他当下就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的,就试探了起来。 “靓仔,我说实话你能不能别对我动手?” “说!” “好,我说。”一看曹玮脸色一沉,古惑仔立马就麻溜的张开了嘴。 “因为那个阿红之前和这个家伙有着点关系,再加上有弟兄看到是一辆红车跑车把这个家伙给接走的。我们查了,当天开红色跑车的人不多,只有这个阿红借了熟人一辆。正好那一天,她还把这车给卖了出去。这未免太巧合了一点。所以我们就想着,是不是能从她的身上找到点线索。” 第一百四十九章 贪生怕死? “那你们找到线索了吗?” 意识到是阿红这里出了破绽,曹玮心里面也是忍不住的一沉。当然他表面上没有任何的表露。而一听他这么说,古惑仔立马就吐起了苦水来。 “你别说,一开始我们还真是发现了一点线索。” “这个阿红和她的小姐妹本来做得好好的,结果突然间洗手不干了。甚至说,她们还能拿出一笔钱来去做什么小生意。这就让我老大觉得,她们肯定和那个叫做司空明昭的家伙有点联系,并且说不定这笔钱就是从他那来的。” “为了这个,我们盯着她们蹲了好多天。但结果你也知道的。上面的老大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好你出现了,所以上面干脆就下了命令,要把你们都给请过去好好盘问盘问!” 盘问?一听这话,曹玮就感觉要糟。因为这些人既然找到自己的头上,又怎么可能放过阿红他们。 心下一紧的,他立马就方向盘连打,一个漂移之下的直接就把车子掉过了头。而后面紧追不舍的两辆车子见状,却是一左一右的直接就夹击了过来。 这是要把曹玮包停下来的意思,而看到这,古惑仔在心中窃喜的同时也是在脸上做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 “靓仔,这些都是大d哥安排过来的人。你现在这么跑,追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要我说你还是投降吧,只要你和那个人没关系,我们混社会的也是讲道义的,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闭嘴!把安全带系上!” 曹玮不理会他古惑仔都能接受,但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这让属实是让古惑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也根本不等他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的。曹玮油门一脚踩到底,迎着正面包抄过来的那辆车就笔直的冲了过去。 八十、一百、一百二不到十秒钟,车速就提升到了稍微磕碰一下就绝对会要了人命的地步。不仅仅是速度惊人,最关键的是车速提到了这么快,曹玮还一点没有闪避前方障碍的意思。 而眼看着两辆车迎面相向越来越近,古惑仔终于明白了曹玮刚刚那句提醒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通体遍寒之下,他连忙的就开始摸索起了安全带,想要给自己的生命系上这么一层微不足道的保护。但就连他自己也知道,真要是撞在了一起,这层安全带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唯一的可能大概也就是让他死的体面一点,最起码说是死在了一张椅子上。 他当然不想死,所以他立马就冲着曹玮开始尖声大叫。 “停车,快点停车啊!你要是不想停车避开它也行啊,要撞上了,真的要撞上了!你他妈不要命我还想活啊!” 眼看着曹玮根本不为所动,他甚至都顾不得之前威胁的有了上手抢方向盘的冲动。 只是他刚一动作,一阵剧痛就立时袭来,却是曹玮一把拔出了刀子,直接把他伸过来了的手掌给钉在了大腿上。 “再动,死!” 话说到这个地步,古惑仔立时就噤若寒蝉一般彻底的停止了动作。因为他真的感觉到了,如果自己再多做一个动作的话,曹玮真的会要了他的小命。 可眼下这情况,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是真的不想死,所以他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面前迎面而来的那辆车身上。 他们这张车不要命,你们总是要命的吧。一头撞上来,大家一起上西天这种事情想也知道不划算。哪怕说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也不用这么卖命不是?躲一边去,快躲一边去啊! 或许是这个古惑仔心里的祈祷起到了作用,也可能是对面的驾驶员真就是胆怯了,泄了这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胆气。 眼看着两车相距也不过是二十米不到,前车一个方向盘急打的,却是险之又险的擦着曹玮他们的边交错了过去。 曹玮自是无动于衷,连回头看一眼都懒得的,只顾着向着阿红的住所赶去。而旁边的古惑仔这个时候才是心里一落,浑身冷汗淋漓的回头一看,刚刚那辆急慌慌躲开的车辆已然是一头撞在了街道一侧的墙壁上,浓烟滚滚之下已然是泛起了火光。 看样子是要出人命啊,但他这个时候也顾不了这些了。 这个时候正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时候,只要他还能活着,那真是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话虽这么说,眼下的情况却还是相当的严峻。 旁边坐着的这个杀胚,动起手来狠辣无比,简直就像是冷血杀手一般让人望而生畏。而身后还有一辆车在穷追不舍的,鬼知道等下会不会发生冲突。 他倒是不担心那几个弟兄的伤亡,但他害怕自己被殃及了池鱼。所以一番简单的利害思索之下,他立马就开始尝试和曹玮交流了起来。 “靓仔,你是想要赶回去救那个舞女?” 曹玮没吭声,但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默认。而一看他这个反应的,古惑仔疼的有些苍白的脸上勉强就挤出了一个笑容。 “来不及的。你刚刚一走,我们的几个弟兄就摸上去了。那房子里就她一个人,她一个女人拿什么反抗?你现在就算是赶回去那也是人去楼空。要我说,你还是干脆放弃的好。” “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们几个都要死。” 曹玮冷冰冰的言语如同一把刀子戳进了古惑仔的肺管子,让他一下子就有了一种窒息般的感觉。 不过到底是为了活命,他好歹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里蔓延的恐惧。而也是深吸一口气的,他就劝说道。 “靓仔。你这么大的本事,何必这么在意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舞女?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人原来是做什么的,说真的,她们不干净,配不上你的。” “要我说,艹” 肚子里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已经是直接挨了一拳。这一拳下去,他整个人眼冒金星,神思恍惚不说。半张脸都是瞬间浮肿,口鼻也止不住的飙出了血来。 而和之前的那一巴掌一对称,可以说他的这幅尊容都已经是有了猪头的七分模样。 我一个古惑仔,怎么就被欺负成这样了呢? 脑子里恍恍惚惚,废了好半天劲才回过了神来。古惑仔只感觉鼻子里一阵酸楚的,差一点就要淌下了眼泪来。 憋屈,太他妈憋屈了。要不是真就打不过身边的这个家伙,他现在连拼命的想法都有了。 可到底也是对双方的能耐心知肚明,他好歹是按下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而脸上的疼痛这个时候也在警醒着他,没有摸清楚对方的想法之前,最好还是悠着点说话。别一不小心就点了火药桶,那可是会要命的。 他意识到阿红对曹玮的重要,自然也不敢提刚刚那个茬。可他本来的想法是劝说曹玮不要和和联胜作对,大不了抽身一跑,以他的这份本事,和联胜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可眼下阿红被抓,而他却又把那个舞女看的很重。这样一来,双方之间等于就有了绕不过去的过节,他想要借机脱身,一下子就成了不大可能的事情。 这他妈,到底要怎么搞啊? 拼了命的搅动着自己贫瘠的大脑,古惑仔试图想出破解求生的法门。但可惜,他要是有这个脑瓜也就不会从事这种没前途的工作了,所以任他想破脑袋的,他都是想不出一点可行的办法。 而这个时候,曹玮却是突然间开了口。 “如果抓了我,你们打算把我带到哪去?” “那自然是带到上面的大佬面前废了这么大功夫,动用了这么多的小弟,大d哥肯定不放心让其他人来处理这种事情的。所以” “你们嘴里的大d在哪?” 曹玮这话一出,古惑仔瞬间就是一愣。他终于明白了曹玮的意思,这是想要直捣黄龙啊! 可这么一搞,是不是有些太不要命了? 那可是大d,是和联胜最有权势的字头大d。手下七条街,四十八个馆子,跟他吃饭的小弟几千号。就算是这里面一大半是饭桶,能掏出家伙事搏命的少说也有个百十个吧。 百十个人拿着刀,一人一刀都能把你给剁成肉馅包饺子了,你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敢去直捣这个黄龙。李小龙都不敢这么猖狂啊! 不过这似乎也是一个机会。这人不怕死,那就直接把他给带过去。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岂不痛快? 话虽是这么说,但转念一想之间,这个古惑仔却是又犹豫了。 出卖兄弟,尤其是出卖老大。这可是要被三刀六洞的。他固然是可以狡辩一番,但这世道,谁也不能把别人都当成傻子糊弄。 而一旦有人翻出真相,弄清楚是他私通外人,把老大的位置透露出去。那么不仅仅是他自己,恐怕就连家里人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他贪生是贪生了点,但还不至于说连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不顾及。所以也是脸色稍微一黯的,他就是在嘴里直接念叨了起来。 “洪门帮规,如有捏造兄弟歪伦,谋害香烛,行刺杀人者,死在万刀之下。如有暗助外人,或私劫兄弟财物者,五雷诛灭。” “你要杀就杀吧,我是不会出卖弟兄的。” 这话一说出来,满满的江湖义气,却也是让曹玮眼神一冷,直接就押出了声。 “好” 第一百五十章 杀破胆 曹玮刚说了这个好字,古惑仔就立马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一副闭眼等死的模样。 说真的,此刻的他内心里也是作着无比激烈的斗争。求生欲和那种利害的分析在他的脑子里不断的缠斗,差一点点、或许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可能就要说服自己了。 闭上眼睛,就是为了不去看这个杀胚到底是怎么对自己的痛下杀手的,免得他内心里一个承受不住之下直接做了叛徒。可虽然是这么想着,这闭眼等待的过程也是非常的煎熬。煎熬到仿佛每一秒都变得漫长了起来。 “蠢货,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 曹玮冷笑,直接在一个偏激地方停下了车。而突然间的静止也让这个古惑仔愕然的睁开了眼睛。 “你不杀我?” “暂时而已。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嘴硬到最后一刻!” 看到曹玮停车驻足,后面的车辆自然是也是跟着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几个古惑仔拎着棍子呼啦啦的就包围了上来。而一看车子里一副惨样的同伴,他们中立时就有人怪叫了起来。 “东莞仔?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情啊?” “关心他们,还是想想你们自己吧。” 冷笑了一声,曹玮直接把这些古惑仔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此时的他根本就不会跟这些人有任何客气的,张口就说道。 “我只给你们一条活路,那就是说出你们老大大d现在的位置。谁愿意说出来并且带我过去的,谁就可以活命。至于其他人,就给我死在这吧。” 曹玮的话让东莞仔一个颤抖,下意识的就诧异起了曹玮的大胆。而其他人则更是过分,他们直接就觉得曹玮是疯了。 “他妈的,痴线啊你。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我们一群吗?还他妈只给我们一条活路,我等下就让你求着我们给你活路!” 当前的一个古惑仔大概是没法容忍有人居然比他们还要嚣张,所以满是恶意的讥笑了一声,他立马就拎着木棒主动靠了上去。 手上木棒当头一挥,显然是打算给曹玮开个瓢。但曹玮直接就是横拳一斩。刚劲十足的拳头瞬间将木棒折成了两段。 古惑仔眼里震惊的神色刚刚涌现,还没有来得做其他的动作。曹玮手上就已经是将一截断裂的木头一抓,反手一插的就把它像是一把利刃一样的,狠狠刺进了古惑仔的喉颈里。 这么大的一个撕裂性创伤,瞬间就让这个古惑仔血如泉涌,一口气喘不上来的,当场就跪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而看着这么一个突然的情况,剩下的几个人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立马就炸开了锅来。 “他妈的,越南仔!” “干死这个扑街!” “对,砍死他!” 作为和联胜这种大社团的精锐,他们这伙人可不是之前潇洒哥手底下的那些弱鸡可比。 潇洒手底下那叫做游兵散勇,属于被挑剩下来的。而他们则不同,要说整个和联胜手底下最彪悍的一群人,非他们莫属。 大d大笔大笔往外掏钱养活他们,可不是让他们吃白饭的。 厮杀上已经不知道滚过了多少回,他们彼此之间的早已经有了默契。而一看曹玮这手段骇人的,他们立刻就是前后交击,左右围攻的,仗着人多势众直接就对曹玮发起了围攻。 而哪怕说是曹玮这一身本事,在面对这么多把同时挥砍过来的利刃时,也是不得不暂避锋芒。 但,也只是暂避。要说配合,他们距离机器般那样的精密还差着个老远的距离,所以曹玮刚一觑个空隙的,立马就插手了进去。 那是一个挥刀落空,正在收手的家伙。曹玮盯紧了他,一个进步前逼,在他有些愕然的眼神里,一下子就把他持刀的手臂向着左侧狠推了过去。 他自然是想要抵抗,但角起力来他根本不是对手。而也是把他整个人都给推攘的失去了平衡的,他手中利刃不仅仅是一刀滑向了身边的同伴,就连他整个人也是一下子吊转过了身子,成了个背对曹玮,正对他那些同伴的模样。 “艹” 一声怒骂,那是同伴躲闪不及,被他一道划开胸膛的声音。完全是下意识的就要开始回击,那同伴一见自家兄弟被曹玮拖到自己面前,正好成了他挡箭牌的,却又是不得不把自己挥到一半的武器给收了回去。 但他顾忌着兄弟的死活,曹玮可不会顾及他的小命。把身前的家伙径直一推,他根本把持不住的,一刀就贯进了自家兄弟的胸膛。 而在他这边还在震惊、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时候,曹玮反手一劈,就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后颈瞬间就被劈折成了一个活人根本不可能有的扭曲模样。 这兔起鹘落的,其他人还没有怎么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是折了两个兄弟。剩下的几个人自然是心中大骇,而东莞仔更是畏惧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时候,曹玮依旧是在冷笑。浑身上下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一片衣角都没有褶皱的他此刻看上已经是有了些非人的感觉,让人望之而生畏。而他接下来的言语,则更像是重锤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敲打起这些古惑仔的内心来。 “死了两个,加上那个叫做东莞仔的家伙,你们还有六个人。想清楚了,下一次我再问你们这个问题的时候,可就不会像是现在这么客气了。大d在哪!” 这话说出口,有人面带愤恨,有人则是眼露畏惧,还有人则是旁顾起了左右来。 看得出来,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而曹玮此时要做的,就是要在他们已经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心思上再推上那么一把。 所以,他立时就做猛虎扑食状,身子一伏就直接飞扑而上。 古惑仔们猜忌已生,各有心思,自然再难以配合的多么默契。有人挺进,有人畏缩。而曹玮盯着的就是那几个往前挺进的出头鸟。 下手绝厉,杀伐果断。在这个时候的曹玮不想留情也根本不会留情。手起刀落的直接拧断一个人的脖子,再翻身一拳的,直接捣碎一个人的胸膛。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却也是让剩下的几个人越发的噤若寒蝉起来。 这真是如同杀鸡屠狗一般轻易,可问题是,他们谁都不想当这个被屠宰的鸡和狗啊。 有人带头,转身就要逃跑。但还没有来得及跑出两步,一把砍刀瞬间破空而来,一下子就从背后把他给捅了个通透。 血沫贯入心肺,这人还在做垂死的挣扎。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也就只有这么挣扎一下的机会了。 兔死狐悲,这是肯定的。每个人看到这种情况恐怕都会想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莫大的恐惧之下,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是脸色惨白,而曹玮进一步的逼问,则更是把他们给推到了悬崖边上。 “大d在哪?” “我” “如有捏造兄弟歪伦,谋害香烛,行刺杀人者,死在万刀之下如有暗助外人,或私劫兄弟财物者,五雷诛灭” 有人开始迟疑,而坐在车子里动弹不得的东莞仔这个时候则是瞪着眼睛,声嘶力竭的喊出了当年他们一起发过的那些个誓言。 洪门三十六誓,那可是他们这些弟兄拜入字头的时候,口口声声指着老天爷立下的毒誓。他刚刚就是以这些誓言作为理由来阻止自己叛变投敌的,所以眼下,他自然也是希望这些兄弟能牢记这些誓言的,做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 但他们是古惑仔,又不是当年推翻满清政权的反清义士,你能指望他们多少? 有人恶狠狠的瞪了东莞仔一眼,率先就要张开口来。 “我说”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身边同伴就已经是猛地把刀子一递,一刀就捅穿了他的心窝子。 “你是傻子吗,没听这家伙是怎么说的吗?只有一个机会!我们中间只能活一个!我怎么可能把这机会留给你?帮兄弟一个忙,赶快去死好吗!” 面对着昔日要好兄弟将近临死之时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做下这种毒事的人也是难免有些癫狂地嘶吼着,壮起了自己的胆色来。 天大地大,哪有自己活命来的大。 这自然是人之常情,但因为这样的人之常情就把往日里口口声声,赴汤蹈火似乎也在所不辞的兄弟义气抛在脑后,这却也是一件说不出来的讽刺事情。 而最可笑的是,他是第一个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没错,但他却不是撑到最后的那个人。 就好像是一根导火索一般,他的骤然发作固然是让几个古惑仔措手不及,但他直白的举动也是让所有人内心里都跟着狰狞了起来。 谁都不想死,那么自然就只能先让别人去死。所以他话才刚说完,两把刀就已经是不分前后的插进了他的身子里。 “说得对啊,你也跟着去死吧。” “扑街,能活命的只有我!你们这帮子王八蛋都给我去死,去死啊!” 不顾身上的重创,古惑仔直接挥刀还击。三人一通乱战,刀光剑影、血沫翻飞之下,倒是很快就决出了一个胜负。 最后站着的人只有一个,而这一个满身伤痕、鲜血淋漓的家伙正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刚要开口的。一个身影却是突然从他身后扑了上来,一下子就把他给按倒在了地下。 东莞仔十指紧扣,死死的掐住了这个古惑仔的喉咙。窒息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涨紫了脸,手上也是开始拼命的反抗了起来。 但刚刚一通乱战,他现在哪还有余力。再加上东莞仔这也是舍命的一搏,所以不消多时,只听咔嚓一声的,他的脖子就已经是被拗折成了个扭曲的模样。 东莞仔成了最后的生还者,这理当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他的脸上却实在是没有多少欢喜的神色。 往日里自豪夸耀的东西被人这么践踏进了泥土里,这感觉自然不好受。但活着,终究是活着。总比和这些人一样,躺在地上强。 抬着头看了看冷漠注视着这一切的曹玮,东莞仔只觉得他就像是庙里供奉的鬼神。生杀予夺,一念之间。相比较之下,自己渺小的则简直就像是个臭虫。 自己怎么能斗得过这种人?一念之下,他立马就颓然的低下了头来。 “你赢了,我说”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二五仔 “你打算就这么杀进去吗?” 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当有着底线要坚守的时候,这个人能表现的忠贞不屈,悍不畏死。其人格之高尚几乎能被世人赞颂。 但一旦打破了底线,尤其是当他主动打破这个底线的时候,他几乎能摇身一变的,直接就能变成那种连他自己都不齿的存在。 就好像是一句诗的作者一样。“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谁能想到这会是出自于近代最大的汉奸笔下,只能说一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东莞仔自然是没法和那种大汉奸比,不过性质也已经是仿佛。当他看着自己兄弟相残,并且亲手掐死自家兄弟之后,他就已经是走在了一条不归路上。 这个时候再想要逞英雄,讲义气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只能一条道的走到黑。 而眼下他唯一的指望大概也就是,曹玮能干净利落的作掉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人,让所有知道他成了叛徒的家伙都永远的闭上嘴。 这听起来很困难,但再困难也总比等死的强。为此,他很是神奇的就转变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开始设身处地的为曹玮考虑了起来。 “里面少数有二三十号人,说不准他们手里还有枪。你这么直接闯进去,人未必救得出来,说不定还要把自己搭进去。这是不是有些太欠考虑了?” 看着东莞仔一下子变成了自己这一边的,曹玮自然不难猜出他肚子里的心思。而他虽然有些不齿于这样的改变,但也还是问出了声来。 “怎么,难道你有什么办法不成?”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是有一些建议没错” 几分钟后,东莞仔左右摇摆的开着车子,仓皇的就逃窜进了眼前的破旧厂房里。守门的古惑仔虽然和他不是一个字头下面的,却也是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家兄弟没错。而一看他这脸上不成人形,身上也是遍身血污的模样,他也是震惊之下忍不住的就问道。 “兄弟,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弟兄呢?” “都死了,都死了” 絮絮叨叨的好似一个疯子,东莞仔拖着一条腿,一把就扑到了这个古惑仔的身上。 “大d哥人呢,我老大呢?我有话要跟他们讲,我有很重要的线报要说!” 看他这不太正常的模样,就好像是碰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样。这个古惑仔虽然不了解内情,但也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的,开始安抚起了他的情绪。 “冷静点,冷静点!你现在没事了。” “大d哥刚刚带着两个弟兄出去了,不过你老大现在还在里面喝茶。有什么事你可以先跟你老大说。” 难以判断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古惑仔自然是不敢阻拦东莞仔的动作。而东莞仔对这个破旧厂房的布置也是了然于心,所以他一瘸一拐的就向着车间办公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老大,老大” “叫什么叫,我靠,东莞仔!你怎么变成这幅吊样子了!” 东莞仔的老大是大浦黑。名义上虽然和大d平辈,但是因为他卖奶粉的生意几乎全靠大d给他销货的缘故,实际上来说,他算是跟着大d混事的。 这也是大d兵强马壮的另一个原因所在。整个和联胜能混得开的就那么几个,而剩下的那些老大想要混一口饭吃,多少都需要靠着他帮济才行。 他肯分一杯羹出去,这些老大和他手底下的弟兄们才有的吃喝。他要是不分这一杯羹,这些人连养活自己都是个难事。 毕竟整个香江几万个古惑仔,大大小小的社团犬牙参差,内卷严重的不比后世的职场差。想要混一口饭吃,哪有那么的容易。 大浦黑算是早早就抱上了大d的大腿,所以这一次自然也是跟大d站在同一条船上。 当然,他没出钱。大头都被大d赚了,他也就跟着喝点汤水,这点汤水养活自己都不够,他怎么可能掏钱出来做事。 但他有人啊,把忠心耿耿外加能力突出的小弟派到大d手底下听命,以壮声势,这一波投诚任是谁也不能说他不尽力不是。 大浦黑想的简单。那就是反正自己势力小,这次这一个亿估计也落不到他的头上。既然如此,还不如卖大d一个好,不管成与不成,他多少都算是给了大d一个大大的面子,往后谈生意也可以多上几分底气。 而要是说他手底下的小弟能干,率先发现了这一个亿的线索。嘿,吃独食的心思他不敢有,不然以大d那个炮筒般的性子,指不定就要弄死他。但拿这作为条件去和大d好声商量一下,多少也能赚到一些辛苦钱吧。 这样一来一回,再加上那给各家老大的分成,他也算是捞了个盆满钵满。怎么看都不会亏。可他心里还在做着这样的美梦,东莞仔的出现却是实实在在的给了他一巴掌。 “我不是让你们去抓人吗?人呢?剩下的几个弟兄呢?怎么就你这个王八蛋一个人跑回来了?” 看到东莞仔这样凄惨的一个人跑了回来,大浦黑多少也猜到了一点可能。只是他不愿意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还在做着思想上的侥幸。但东莞仔可不跟他客气。 眼皮都浮肿的好像个水泡样,他也不担心自己会被人从眼神里看出什么问题来。而也是龇着牙的让脸上的青肿更显生动,他呜呜咽咽的就说道。 “大哥,我们踢到铁板了。那个家伙是个硬茬子,弟兄们都折进去了。只有我一个,趁着他不注意开车跑了回来。他估计还会继续追杀我,大哥,我们快逃吧,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逃?逃你麻痹啊!” 手下最能打的一波小弟折了进去,这让大浦黑瞬间眼前一黑,心里疼得简直就像是刀割一样。这可都是他的班底,是他当老大的底气所在。眼下就这么没了,以后他还怎么作威作福,靠那几个软脚虾小喽啰吗? 越想越是来气,他一把就拽着东莞仔的衣领把他给拎了起来。 “他妈的,你跟老子好好说清楚。两车子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你们是猪吗,就是十几头猪,也不会这么半天不到的功夫就被人家宰个干干净净啊。” “大哥,我们也不想啊。但那家伙不是人,他是吃人的恶鬼啊。我们几个弟兄刚一照面,他一动手就要了两个人的小命。我们几个动了刀子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个接着一个,好像砍瓜切菜一样杀了个干干净净。” “要不是我跑得快,我估计连我都要死在那里。大哥,这事真的不是我们能掺和的,我们还是快跑吧。” 东莞仔的演技绝对精湛。或者说是在求生欲的驱使之下,他已经是拿出了自己演技水平的极限。 而这放在大浦黑的眼里,他看到的就是一个已经被吓破了胆,但好歹还算是没有忘掉他这个大哥,舍了命也要回来报信的好马仔,一句忠心耿耿肯定是跑不了的。 虽然说他办事不利吧,但这年头这么忠心的小弟属实是有些难找了。所以也就是抬手往他脑袋上给了一巴掌的,大浦黑就已经是有了个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意思。 “跑跑跑,跑个锤子!你他妈的被吓破了胆子,难道觉得老子我也是吓大的不成?那家伙要是不敢来也就算了,他要是敢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什么三头六臂、铜头铁脑的怪物,能在这二三十号人,十几把枪面前还这么嚣张!” 大浦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叛徒面前自曝其短,他这么嚣张的说法除了给自己打气之外,也是为了安抚一下东莞仔这糟糕的情绪。 总不能让他一直表现得一惊一乍,跟个鹌鹑一样吧。那也是落了他大浦黑的面子不是。 而东莞仔一听大浦黑这话,也是连忙喊起了英明。 “老大英明,老大英明。不过老大,咱们是不是小心为上?” “那家伙真不是什么好惹的,我看他就跟电影里的特工杀手一样。要说我们几个弟兄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但真就是连他的一根毛都伤不了,三两下就被他收拾干净了。” “这种人真就是太离谱,谁知道他能不能杀到这里来?所以老大,要不我们还是先躲一躲吧。” 东莞仔畏畏缩缩的模样入木三分,任是谁看到他现在这个模样都不能说他是在心怀鬼胎。大浦黑自然也不能。 “靠,你就这么点胆子还学人家当什么古惑仔,回去奶孩子吧!” 大浦黑只是个卖奶粉的不合法社团成员,他又不是大学里的心理学教授或者那些职业老戏骨,怎么可能看得穿他这样的卖命型表演。所以他只觉得这是东莞仔不争气,没胆子。嘴上一阵唾骂的同时,却也是忍不住在心里迟疑了起来。 “不过嘛,真有这么邪性?” “老大,你信我。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 “那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么跑了,我是不是有些太丢脸了?” “老大,其实我们也可以这么做。” 东莞仔东扯西扯了这么久,自然不是为了让自家老大临阵退缩。 他只是太了解大浦黑的为人了,所以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自己钻入这个圈套来。 而眼下,大浦黑已经上套,他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所以往他耳边一阵嘀咕的,他就已经是出谋划策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职业修养 “老大,我看出来了。那个杀胚明显是和那两个女人有一腿。” “一开始他还没打算对我们下狠手,也就是有人说了一声那两个女人已经落到我们手里了,他才一下子翻了脸。” “我寻思着,这家伙一定把那两个女人看的很重。所以如果我们手里捏着这两个人质的话,那么多少也有点缓和的余地不是?” 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耳边窃窃私语的东莞仔,大浦黑黝黑的脸上眉头一皱,就露出了一个为难的神色。 “你是说拿那两个女人去威胁他?这么搞,是不是有些太下作了一点?” 下作?你跟我说下作?如果不是你们这群王八蛋把人家给绑架过来了,怎么可能会搞出这么多的事情? 东莞仔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到底是铭记着叛徒的基本职业操守,始终保持着一个孙子模样。 “老大,我们可是混社团的?做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哇!东莞仔啊东莞仔,我看你浓眉大眼的,你怎么也学会这一套了!” 很是为世风日下唉声叹气了一番,大浦黑倒是直接开始了走动。 他先是径直走到了车间办公室的办公桌前,抽屉一拉的就掏出了一把手枪来。再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情况也是让他稍微的安了安神。随后把手枪往后腰上一插的,他就对着东莞仔数落了起来。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做人要堂堂正正,别天天搞这些歪门邪道!我们虽然是混社团的,但也要守江湖规矩不是。这世上哪有欺负女人和小孩的道理,你这么一搞,被别人知道了不是要坏了我大浦黑的名声吗?” “老大” 东莞仔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心里一堵,当真是有一句p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而他刚想要稍微争辩上两句,却是看到了大浦黑不经意间甩过来的眼色。 这一下子他算是明白了,搞了半天这个老小子是老毛病犯了,想当婊子又想要立牌坊! 而被他这么一整活,东莞仔也是立马就知道了该怎么样来应对。 “老大你说的是。可问题是这人是大d哥手底下的人抓过来了。大d哥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这些个手下也未必会讲什么江湖规矩。要我说” “不如老大你出面保一下那两个女人?一来也是给底下的马仔们立下个典范,让他们知道盗亦有道,出来混要是要讲道义的。二来也就是,你帮了那两个女人一把,这要真发生了什么意外,她们怎么也要承你这个人情,给你说两句好话不是?” “哎,这话就对了。”用力拍了拍东莞仔浮肿的脸蛋,大浦黑嘿嘿一笑的,却是直接背手走了出去。“要说上道还是你东莞仔上道。我这么多个小弟里也就你最会拍我的马屁,最对我的胃口。” “不过可惜啊,我这人最讲规矩。你办事不利这件事,不是你把我的马屁拍好了就能一笔勾销的。” 大浦黑粗鲁的动作让东莞仔脸上一阵阵刺痛的同时,心里更是有如毒火燎烧。 虽然他早就知道大浦黑是个刻薄小人,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能对自己刻薄到这样一个地步。 我虽然是你的马仔没错,但我不是你养的一条狗啊。而且就算是一条狗,被主人命令着在外面斗个遍体鳞伤的回来,多少也还会被主人赏两根骨头啃一啃。可你这别说给两根骨头了,你甚至还想从我的身上割肉。你这样的老大,让我怎么服你? 你不仁在先,真的就不能怪我不义在后。 眯着眼阴狠狠的瞅了大浦黑一眼,东莞仔不敢在言语上表露出任何的不敬,只能是低着头的做起了委屈状。 “老大要罚我,我没话说。但老大。我也没多少家底啊” “没事,慢慢还吗?你不够我可以借你,看你是还算是忠心的份上,算你三分利好了。” “三分?是不是太多了?” “怎么,你还想白借啊,美死你!” 东莞仔不在吭这个声,好似是认了栽。而又是一笔收入入账,大浦黑立马乐得小曲一哼,晃着八字步的就向着厂房深处走去。 “老大,我们现在去” “废话,当然是去保人了。可惜了,两个女人被大d那家伙带走了一个。不过也幸好他走了,不然这帮小兔崽子肯不肯听我的那还是两说呢!走吧,还愣着干嘛?” 少了一个,怎么会少了一个? 一听大浦黑这话,东莞仔首先就是头皮一麻的,然后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对于曹玮,他无疑是怕到了骨子里。所以一听最关键的人质居然少了一个,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曹玮会不会因此而迁怒到他的身上。 他只想活命啊!怎么想活命就这么难呢? 内心里有些焦躁,但他还是克制着保持着一个基本的冷静,积极的思索着破局的办法。 “那老大,那个被带走的女人?我是说大d哥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啊?” “怎么,你问这个干吗?” 大浦黑回头看了他一眼,眼色中多少也是有些狐疑。他虽然尖酸刻薄了一点,但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傻子。东莞仔这话明显有些逾越了他的本分,他自然是要怀疑上那么一下。 “老大,就一个女人。你能拿她当人质,可我怎么办?” 指了指自己脸上猪头一般的青肿模样,东莞仔直接露出了一个欲哭无泪的凄惨模样。他用这一招来打消大浦黑的疑心,大大浦黑也的确是不疑有他。 “你怕什么?难道我这个当大哥的还能把你丢了,一个人跑路不成?况且什么人质不人质的,你老大我是这么下作的人吗?我那叫保护,保护你懂吗!” “行,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脑袋上又挨了大浦黑一下,东莞仔露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随后却也是突然岔开了一个话题。 “不过老大,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杀胚真的杀进来的话,剩下的这个女人的分量要是不够怎么办?” “什么叫不够?这还有不够的说法?” 大浦黑一瞪眼,多少是有些困惑。而听出了他困惑的意思,东莞仔也是连忙解释道。 “我是说那个杀胚那么紧张,说明他肯定和这两个女人中的一个有一腿,可到底是哪一个?这我们可不知道。要是说不是眼下留在这的这个,那我们不是也挺危险。况且这么一想,大d哥突然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离开,是不是也有些太可疑了?” “怎么,你怀疑大d搞鬼?你以为他是你这种小喽啰,连这都怕的吗?” 大d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大浦黑这么一说明显是在埋汰东莞仔的胆小。 东莞仔也不反驳,他这个时候本身就是在扮演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倒霉蛋,自然不会介意被人这么奚落上几句。他只是说道。 “老大,道上那一个亿的事情可都是传开了。现在全香江,不止我们和联胜,其他几个社团估计也是蠢蠢欲动。只不过说大家都没有什么线索,所以目前来说才算是相安无事。可眼下大d哥突然要我们拿下这么两个女人,并且还惹来这么个杀胚的,你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猫腻?” 眼睛忍不住的滴溜溜一转,大浦黑虽然不想,但却也是忍不住的想到了一些其他的可能。 “你是说,这里面有那一个亿的事情?这不大可能吧。大d真要是有了线索,怎么可能会不跟我说一声?” “老大。你又不是大d的大哥,他凭什么跟你说啊。这可是一个亿,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跟人分啊!” “靠,扑街。你的意思是你要是有了一个亿,连我这个老大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大浦黑一瞪眼,显然更在意这些细节。而东莞仔差一点被他整的有些不会了,也是干巴巴的张了张嘴的,他这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财帛动人心,不可不防啊。” 痛心疾首,苦口婆心。东莞仔算是把一个为老大劳心劳肺的马仔形象给立起来了。 而大浦黑到底也是有了疑心,再加上相比较于大d,他肯定还是要更信任东莞仔一些的。所以也是稍微一个磨牙,他立马就在嘴里咒骂了起来。 “他妈的,大d这个王八蛋要是敢抛开老子吃独食,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走!” “老大,去哪?” 看着大浦黑的这个反应,东莞仔就知道,他挑拨离间的戏码多少是起到了一点作用。 好兄弟,讲义气?别开玩笑了。现在连他们这些底层马仔都不信这一套,这些当老大的怎么可能那么天真,会相信彼此之间那点微不足道的信任。 一亿元,这个筹码够重,足以压得大浦黑对大d产生怀疑。而只要一产生怀疑,他不怕大浦黑不上他的当。 “去哪,废话。当然是盯着大d那个王八蛋。先去把那个女人给带上,再去找大d。我不信这样他还能抛开我去吃独食!” “可,老大。你知道大d哥现在在哪吗?” “废话,他当然在” 第一百五十三章 潜入 曹玮的动作是和东莞仔同步进行的。 当东莞仔仓皇乘车逃入废旧厂房的时候,曹玮就已经是悄无声息的摸向了厂房的外围。 他不可能寄希望于东莞仔能够把阿红她们给救出来,放东莞仔进去,除了让他通风报信、混淆视线之外,最关键的还是给自己创造潜入进去的机会。 只要他的速度够快,他就能在这些古惑仔反应之前,率先一步的找到阿红她们的所在。而只要找到阿红他们,东莞仔能不能让这些个古惑仔内部生出间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猎杀开始。 曹玮最先盯上的是外围的一个小喽啰。根本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他此刻还蹲在角落里的偷偷抽着烟。 曹玮从他背后慢慢的就潜伏了过去,而在其全然不觉的情况,他已经是来到了这个喽啰的背后,并且悄无声息的就在手中绷紧了一条纤维质地的绳索。 绳索环颈一圈,脚上则是往喽啰的膝窝处一踢。身体跌倒下沉的瞬间,整个人的重量一下子就压在了那根缠绕在脖子上的绳索上。 而人脆弱的颈部结构怎么撑得起这样的分量,所以一瞬之间,这个喽啰就已经是在几声呜咽的声响过后,彻底的没有了动静。 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曹玮随即就把尸体拖入到了更加隐蔽的角落里。 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曹玮侧耳一听,也是贴着墙角慢慢就靠近了过去。 “大天牛,你小子又躲起来抽烟?妈的,有好东西都不知道拿出来分享,你还算不算是兄弟了!” 来人似乎对刚刚的喽啰很是熟悉,并且张嘴就是一个讨烟的意思。这让曹玮心中一动,一边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的,一边就从墙壁拐角的地方递了过去。 “算你小子识相!” 而一看香烟,来人似乎根本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伸手就要过来拿取。但他刚伸过手,曹玮就已经是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拽,直接就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声,绳索就已经是死死箍住了他的脖子。瞬息带来的窒息感不仅仅让他的声音瞬间为之销匿的,就连他的生命也在这徒劳的垂死挣扎中转瞬流逝。 第二个 同样的处理方式,曹玮顺便还换上了这个古惑仔的牛仔外套,把他的鸭舌帽扣在了头上。 在阴影里,身形大致不离的两人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一些相似之处。而也仗着这一点点形象上的相似,曹玮大步就走进了厂房里。 虽然是有些明日张胆,但也不是直接就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 因为他始终谨慎的观察着周围一行人的动静,并且极力避免和他们正面照对。哪怕说偶尔间有人余光扫来,在没法看到他真实面目的情况下,仅凭身上的这一身装扮,他们也没法猜到自己的同伴已经被掉了包。 而也就是这样避开了三三俩俩的人群之后,曹玮已然是深入到了厂房的腹地之中。 这原本是一家汽车维修厂。虽然说废弃了,但里面很多家伙事还在。 比方说眼前,就有零零散散的几辆废弃汽车堆在角落里。而吊顶上,还有一个车吊把半截破旧的车身、和许多粗大的钢筋挂在了空中。 远处二楼是车间办公室,车窗二楼还隐约可以看到东莞仔活动的身影。 办公室正下方则应该是这个工厂的储物间。门口摆着几个油桶,而油桶附近还几个古惑仔围成了一圈,正凑成一桌牌局的打得正热闹。 这些人目光交错,位置也分布的足够密集。显然,他们还有着看守和监视的工作。这也无疑意味着阿红他们就被关押在身后的储物间里。 看到这,曹玮本想强行突入。但转念一想,他却是又按捺住了这个想法。 他没有把握在强突入进去之前确保住阿红她们的安全,所以他只能选择隐秘行事。 可说是隐秘行事,但要怎么做才能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悄悄的摸进去呢?曹玮暂时没有头绪。而在仔细大量了一眼四周的情况之后,他就已然是在内心里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废旧的汽车上。刺耳的响动立时就引起了这一群古惑仔的主意。 正在牌桌上厮杀的几个人自然不肯轻易离场,但他们却也没有平白忽视了这个特殊的情况。所以立马之下,就有人吆喝道。 “靠,什么鬼?肥仔春,你去看看情况?” “我?” 有些痴肥的古惑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显得很是不情愿。但周围的同伴却是连连的推搡,逼着他不得不开始行动起来。 “不是你还能是谁,赶快去看看!大不了等下换你上去打两把!” “那好吧,到时候你们几个可别耍赖啊!” 这条件倒是勉强可以接受,肥仔春想了一想,到底还是站起身来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了过去。 角落里自然是什么也没有,肥仔春只能向着废弃的汽车里张望。而这么一张望的,他细小的眼睛里一下子就迸射出了惊喜的光芒。 “叼你老母的,我居然还有这个好运气!” 一个厚实的钱包此刻正躺在那一摞堆砌起来的废旧汽车当中,刚刚好就是落在了他的眼底。 从他的角度去看,这十有八九是哪个冒失的倒霉蛋把钱包夹在了遮阳板上,然后丢车的时候却忘了给带走。结果这时间一长,遮阳板撑不住了,就让这钱包自己掉了下来。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他还专门的往车内看了一眼。果然,一块松垮垮的遮阳板正在晃晃悠悠的摆动,似乎在为他做出对证。 看到这,他心里一乐,立马就要往车里钻。而周围人一看他居然有了这么个动作,也是纷纷询问了起来。 “喂,肥仔春,你搞什么鬼啊!这破车你也往里面钻?” “我好像看到一只野猫,等下我看看能不能抓到它!” 肥仔春想独吞钱包,自然不肯说实话。而他随手编了个理由的,也是让这一群人忍不住的埋汰了起来。 “就你?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性。你要是能抓到猫,我就能打死老虎。省省吧,别被抓得一脸血印那就有你哭的了。” 对于这样的埋汰,肥仔春充耳不闻。他只是极力的向着车厢内钻探,试图去够到藏在深处的钱包。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一截电缆就夹藏在这个车厢的废弃座椅中间。秃露出来的线头看起来并不起眼,但上面偶尔闪烁的电火花却是摆明了它是个危险的存在。 肥仔春已经是被欲望蒙蔽了眼睛,鲁莽动作之下,他已经是无比接近了这个电线的位置了。 “我抓到了” 一声惊呼,肥仔春刚喊了一声,整个人却是立马又大叫了起来。 其他人还以为他是被野猫抓了脸,正要嘲笑。仔细一看,却是只看到肥仔春一身的肥肉都是止不住的荡漾了起来。 单纯被猫抓一下哪有这么严重? 意识到是出了意外,有人立马就要上前帮忙。可他刚一碰到肥仔春的,整个人也是立马就打起了摆子来。 “靠,这是触电了!快帮忙啊!” 终于察觉到了问题,这群古惑仔也是顾不得手上的牌局,七手八脚的就要把两人给分开。但匆忙之间的,又是一个傻子不小心碰到了触电的倒霉蛋,和他们俩一起串成了个葫芦。 “他妈的,有没有脑子啊。这是触电,不能用手碰的啊。” 有点常识的人在这个时候大声的提醒,到底是让其他人想到了该怎么才能应对。而也是有人下了个狠手,用一根木棒当胸一棍直接把两个人给抽开过去的,这才让他们避免了被活生生电死的窘境。 但这两人好说,肥仔春却是个大问题了。他这两百多斤的身子直接埋在了废弃汽车里,而这里面可没有哪个人敢冒这个风险的去把他给拉扯出来。 而伴随着电流的过激,肥仔春已经是抽搐着昏迷了过去。他的皮肤上已经有了灼伤的迹象,身体的脂肪都有些融化的迹象。 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蛋白质烧焦的臭味,而这味道也是让在场的这些古惑仔越发的焦急了起来。 平白一个兄弟死在他们面前,这自然是谁都不想要看到的事情。可营救,这可怎么营救? 一群人围在一起,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而他们没有注意的是,阴影中一个同伙却是悄悄的来到了墙角边上,一个有着红色按钮的地方。 那是吊车作业的按钮,而就这么不动声色的一按,只听咔咔几声响动。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吊车当即锁链一松,半截废弃的车身立马就以泰山压顶的架势整个的砸了下来。 谁也没有料想到会有这么个情况,以至于说当这些古惑仔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尽管是废弃的汽车,但它沉重的分量却是实打实的摆在那里。而从这样的一个高度坠落下来,这些人实在是没有半点生还下来的理由。 轰隆一声,几人直接被砸成了肉泥。鲜血瞬间铺了一地不说,巨大的动静也是让楼上刚刚才拿定主意的大浦黑察觉到了不对,一下子就探出了脑袋来。 “你们这群王八蛋在搞什么鬼啊!你们老大平常是怎么教你们做事的啊。” “出了点意外的情况,马上就好!” 第一百五十四章 老大走好 抬头看了一眼大浦黑和他身后的东莞仔,作为始作俑者并且已经站在储物间门前的曹玮冷笑着就给出了一个很是敷衍的答复。 大浦黑这时才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看着曹玮的装扮,他还不觉得奇怪,只是一阵冷气直抽。 “意外?你们这搞什么意外出来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这个问题曹玮很难说明,并且他也根本不想回答。所以一边径直的推开了储物间的大门,他一边就蛮不客气的对着大浦黑说道。 “我现在没有功夫搭理你,有本事你就猜吧。” “猜?我猜你个大头鬼啊。你他妈的叫什么名字,跟谁混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好歹也是大哥级的人物,大浦黑什么时候被马仔这么敷衍过。这让他出离的愤怒,而连底下这个糟糕的意外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来不及多想的,他蹭蹭蹭的就爬下了楼梯,冲着曹玮就快步追赶了上去。 “喂,给我说话。你他妈的别被我抓到你,等抓到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一定要揭了你的皮!大d给你求情都没用!” 骂骂咧咧的推开了储物间的大门,大浦黑首先看到的就是曹玮正在用一根绳索活生生的将一个古惑仔勒死的场景。 这种完全没有想到的吊诡情况,让大浦黑的一嘴垃圾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眼里。他嗬嗬作响了半晌,这才陡然意识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而下意识的就想要从身后掏出枪,并且远离眼前这个危险的家伙。他身后的东莞仔却是猛地把他往门内一推,在让其一个脚下不稳摔了个狗吃屎的同时,也是顺手就把储物间的大门给关了起来。 “你他妈的,东莞仔,你搞什么鬼!” 狼狈不堪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冷笑着凝视着自己的曹玮,大浦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一边在嘴上痛骂着,一边就身体一阵曲溜的想要把地上的手枪给拾起来。 但东莞仔既然动了手,自然是不会给他哪怕一丁点的翻盘机会。 一脚踩在大浦黑的后背上,沉重的分量立时让大浦黑一个支撑不住的趴倒了下来。而东莞仔这时也是嘿嘿一笑,很是干脆的就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老大,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意识到我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吗?” “他妈的,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居然背叛我!” 回头怒视着再也不装孙子的东莞仔,大浦黑忍不住就是一阵咆哮。 唾沫横飞之下是一张羞恼的几乎要吃人的狰狞脸庞。此刻的他内心里的愤怒俨然已经盖过了对曹玮的恐惧。 可以说要不是踩踏得死死的,根本就翻不过身来。说不准他现在就已经是扑上去,和这个二五仔拼命了。 被自认为最忠心的小弟背叛,这个感觉可不太好受。 而看着他脸上这个有些崩坏的模样,东莞仔内心里欢畅的却是几乎要高歌出来。对此,他并不加以掩饰,而是在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 “没错,我是背叛了你。但那又怎么样?老大,我也是要活命的。你死总比我死强吧。” “你个冚家铲!为了活命你就背叛我?扑街仔,当年要不是我把你从乡下带出来,你能有今天!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出卖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怕被社团里的弟兄三刀六洞,活生生的砍成一坨肉泥吗!” “哦,你现在知道跟我说这个了啊。老大,我再叫你一声老大。我这个当小弟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你见过谁家老大对自家马仔动不动又打又骂,借点钱还跟放高利贷一样要三分利的?我们在外面打生打死,冒着被条子枪毙的风险给你走粉,你倒好,自己吃肉,连口汤都不愿意给我们喝!要是这样也就算了” “可我们卖命啊,老大,是在卖命啊!你见过哪个老大手底下的小弟死伤了连吭都不吭一声,还要从死掉的小弟身上刮下一层油下来的?就你这幅吊样,你让我叫你老大,你扪心自问,你他妈配吗!” “我” 东莞仔的一番质问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长久以来的憋屈在得到了一个机会之后,彻底爆发出来的结果。 大浦黑是什么样的人,众所皆知。而他自己也骗不了自己,他就是这么一个尖酸刻薄的混蛋。 往日里当老大的时候他自然可以作威作福,靠着威信来压迫东莞仔这些马仔。可眼下,东莞仔跳反了,并且就踩在他这个老大的身上。而当老大这个身份不再好用之后,他也终于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峻性。 弄不好,这恐怕是要出人命的。 “家栋啊,以前是我不好。但我再不好也是你老大不是。谋害老大,是要被天打雷劈,万刀斩死的!大不了以前我们有什么矛盾一笔勾销,往后往后,我对你们好一点就是了!” 为了活命,这个当老大的也是不得不说起了软话。而他觉得自己已经低头认错了,东莞仔多少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但东莞仔没有他想的那么豁达,也没有他这么没脑子。 “老大,看样子你是真的傻啊。我都已经当了二五仔了,你还让我怎么放过你?放过你,让所有弟兄都知道我出卖了自己老大,当了叛徒,然后追着我把我架上香堂三刀六洞吗?” “你!你真要杀我?” 一听这话,大浦黑忍不住浑身一哆嗦,望着东莞仔就连声哀求了起来。 “不要啊,家栋,不要啊!你发过誓的,当初我招你进门的时候你发过誓的。谋害香主你是会有报应的,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啊!” “报应?也就你们这些老古董才会信这个东西真要是有报应的话,你们这些王八蛋坏事做尽,早就该有报应了不是。” 蹲下身子,用力拍了拍大浦黑的脸蛋。东莞仔也就是袁家栋冷冷一笑,随后一把就抓起了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向着曹玮的方向就狠狠别了过去。 “不过你放心,我不杀你。因为你的小命不是捏在我手里,而是捏在这位的手上。能不能活命,你要看这位的心情!不过我看,你怕是有些难喽!” 曹玮一直没有怎么吭声,但眼神中的愠怒却早已经是喷薄而出了一般。 他不在乎这两个古惑仔在他面前表现的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堪,因为对于他来说,这就是狗咬狗,一嘴毛。谁死谁活都和他没有关系。 但有一个情况不同,那就是阿红的下落。 眼前只有一个被蒙了眼睛、堵上嘴巴的阿敏,曹玮最关心的阿红却是全然没有了踪迹。这就让曹玮内心里难免的有了些焦虑和暴虐,以至于说大浦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求饶的,他就已经是飞起一脚向着大浦黑的肩膀踹了过去。 一脚之下,骨骼碎裂,大浦黑整个肩膀都塌陷成了一坨。这种肉体上的折磨让他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涨红了双眼,青筋暴起之下几乎就要忍不住的放声痛吼出来。 但东莞仔却死死的堵住了他的嘴,让支支吾吾一阵嘶喘,愣是没有叫出声来。 而也是气喘如牛的把所有的叫喊声都给咽回到了肚子里,大浦黑满头大汗之下,眼中恐惧和憎恨神色稍微一个流转的,就开始拼命的摇起了头来。 “饶命啊,饶命啊。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话虽然说的有些呜咽,但这个意思还是能让人听得明白。 而根本不理会他此刻的求饶,曹玮拣起了地上的手枪,枪口直接就怼在了大浦黑的脑门上。 “阿红在哪!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阿红被大d带走了!刚走,刚走!你现在追还能追得上他!” 活命第一,大浦黑这个时候也是顾不得什么兄弟义气了。 他们这一行本身就是吹嘘的居多,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早几年就不兴这一套了。能活命自然还是自己活命来的重要。至于大d,谁管他的死活! “大d?你他娘的不是大d?” “我不是啊,我是大浦黑啊。不信你问东莞仔,我真的不是大d啊!” 眼看着东莞仔给自己演了一出兄弟相残,以下克上的戏码,结果到头来这家伙居然还不是那个叫做大d的家伙?你这不是给老子扯淡吗? 理不清这些社团里的弯弯绕绕,曹玮也根本没有心情去理清楚这些玩意。拿着手枪往大浦黑的脑门上一磕,曹玮恨得几乎就要直接扣动手里的扳机。 这动作看在大浦黑的眼里自然是让他惊魂欲裂。他可不想这么无缘无故的就挨了枪子,所以也不顾自己头上被磕的鲜血横流,他立马就激动的大吼了起来。 “我是大d最好的弟兄!我知道大d在哪,我知道大d要到什么地方去!别开枪,别开枪!开枪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给老子说!” “说出来能换一条命不?” 大浦黑这个时候也是难得的硬气了一把。毕竟出卖弟兄为得就是活命,这要是连活命也没得保证的话,他出卖弟兄图个啥?图死个痛快吗? “你说出来,我不杀你!” “好嘞!大d带着那个女人去找唐彬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就是这么的干脆。能活命,大浦黑不介意连自己老娘一块出卖,更何况是大d这个成天吆五喝六,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兄弟? 只是他干脆,曹玮更干脆。随手把刚刚勒死人的绳索往东莞仔的怀里一抛,他就头也不回的丢了一句话出来。 “这玩意交给你了” “你不守信用?” “我只说,我不杀你。我可管不了别人!” 大浦黑的愤怒指责没有让曹玮动容分毫,而曹玮的随口反驳之下,东莞仔却也已经是一脸阴狠的用绳索套住了他的脖子。 死掉的老大才是好老大。不然,等他告发自己当了二五仔,对自己秋后算账吗? 仅凭这一点,东莞仔就没有让他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他此刻就只有一句话好说。 “走好,老大。到了底下可别怪我!” ------题外话------ 停电来电停电来电停电来电 第一百五十五章 身陷险境 身后传来的挣扎声很难让曹玮有所动容,因为左右不过是给这个社会清理掉了一些渣滓,他还没有软弱到会去怜悯这些渣滓的地步。 径直走到阿敏的身前,曹玮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就解开了捆在她身上的绳索。而刚一得到自由,阿敏自己就拿下了蒙着自己眼睛的那块破布。 “嘶居然真的是你。” 虽然刚刚听到了声音,但亲眼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曹玮,阿敏还是在难以置信之余有了种无法言喻的荒诞感觉。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能 从阿敏的眼神里大概能看出来她的心思。曹玮此刻却并不想对她解释些什么。他只是对着阿敏稍微摇了摇头,然后就说道。 “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现在先跟我离开这里。” “可外面” “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这句话是问东莞仔的。亲身勒死了自己的老大,东莞仔算是递交上了一份合格的投名状。虽然这不足以让曹玮完全的信任他,但也已经是勉强可以把他归类到同一个阵营下了。 这也是东莞仔乐意看到的情况。 不论他二五仔的行为是否被发现,大浦黑一死,所导致的一个必然结果就是他们这些小弟彻底没有了出路。 虽然说作为大浦黑的得力马仔,他是有那个资格接替大浦黑现在的位置的。但没钱、没势,想也知道这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说到底了,他想要出人头地,到底还是要先抱住一条强有力的大腿再说。而眼下这情况,似乎没有哪条大腿比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星更靠谱了。 有心投靠之下,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也是仔细一想的,他就笃定的说道。 “大概有二十个人左右,其中应该只有四五个人手里有枪。这些人都是大d的手下。大浦黑带来的手下也就是我的那些个弟兄们,都在之前那辆车子里,现在估计差不多都没了。” 没有自家弟兄,这意味着没有人会追究大浦黑的下落。只要他机灵点,说不定就可以蒙混过关的掩盖掉自己成为二五仔的事实。 当然,这需要曹玮的配合。而曹玮愿不愿意配合,这就是他需要征求的一个问题了。 曹玮明白他的心思,而他这个时候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东莞仔。 “怎么,你有想法吗?” “我是大浦黑的手下,大d那些人未必会卖我面子。我跟在你后面起不到什么作用,甚至还可能暴露你的身份。” “反而让我留在这些人里面对你更有作用。不管你能不能做掉大d,救出你的女人。我都可以帮你。” “你要是失手被擒了,我可以想办法营救你出去。你要是做成了,我也可以利用我的身份帮你扫尾。这比跟在你身后当个累赘更有用,不是吗?” 东莞仔的话并非是没有道理。但曹玮却没法对他全然的信任。相信一个刚刚杀死了自己老大的二五仔,他傻了才会这么做。所以他也只是冷笑。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我怎么可以相信你?” “你可以试着赌一把。” 咽了口唾沫,东莞仔意识到这才是最考验自己的时候。所以他也是绞尽脑汁的争取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你可以赌一把自己的实力。只要你不被抓住或者当场打死,那么我就没法背叛你。和联胜上百年的规矩,肯定没有一个二五仔的容身之地。而知道我是二五仔的人只有你们,只要你们活着,就等于捏住我的把柄,不用怕我不听话。” “我想我活着,肯定要比死了的作用大。和联胜几万个弟兄,那么大的势力,你一个人肯定是对付不了的。只有我在里面搅混水,你才有机会脱身!仅凭这一点,你就该给我一个机会才对。” 钱、权、势,他一个都没有。所以他只能拿自己的未来当做筹码。而他有一句话算是说到了曹玮的心里,那就是和联胜有几万个弟兄,势力庞大几乎遍布整个香江,这的确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对付的。 请客、杀头、收下当狗。这才是对付这种势力庞大的社团帮派组织最合适的手段。而考虑到这一点,曹玮当即颔首。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说着,抬手就是给了东莞仔一枪。这一枪打在小腹一侧,按照曹玮对人体构造的了解,并不会构成致命伤。而他也是这样对着东莞仔说明的。 “这一枪不会要你的命,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只管老老实实的装死就好。另外,记住你刚刚说过的话。不然,我能这样干掉大d和你的老大,自然也可以轻易的干掉你。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记住了!” 东莞仔用力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说真的,刚刚曹玮开枪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骤停了一下。不过到底是赌对了一把,劫后余生之下,明明身上剧痛难忍,他还是忍不住的在脸上露出了一个庆幸的笑容。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外面已然是传出了不小的动静。 “人呢?人都死光了吗?肥仔春,大傻?他妈的,这都是谁干的!” “枪声是从哪传来的?谁开的枪?” “小心点,应该是有那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摸进来了” 这些声音无疑意味着大d的那些手下已经反应了过来,而他可不想让这些人看见自己现在这幅笑脸。 所以就势往地上一躺,他就摆出了一副装死模样。而也不理会这个二五仔的拙劣表演,曹玮稍微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就对着身后的阿敏警告了起来。 “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等我回来就带你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 内心里难免感觉到惶恐,毕竟是身处在这样的一个贼窝之中。阿敏自然不愿意离开曹玮左右,更不要说还是待在这个有死人的房间里。但曹玮的回答却也是让她瞬间为之却步。 “我去杀人!怎么,你要跟着吗?” 阿敏自然不敢跟着,她连地上的尸体都不敢瞄上一眼的,又怎么敢直面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 但说是这么说,她却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这太危险了吧!外面那么多人,你只有一个,这” “不干掉他们,我们一个都走不了。放心,只是一群小喽啰而已,难不住我的!” 曹玮不由分说,直接就推门走了出去。而这刚一露头的,立马就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 “小心,这有人!” 他刚出声,曹玮立马抬手就是一枪。 不过超过三十米的距离,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手枪的命中。哪怕说曹玮觉得自己已经瞄的很准了,但这一枪下去还是没有击中要害,只是在这个古惑仔的大腿上崩出了一朵血花。 “艹,我中枪了,我他妈中枪了,我流了好多血啊。扑街,扑街!人呢,干死他啊,干死他!”古惑仔中枪之后立刻扑倒在地。嘴上大骂的同时,他还不忘拖着自己的身子往那些障碍物后面躲避。 而听到他的声音,周围巡视的一群人立马就掏出了武器开始还击。而尽管说他们的枪法有些稀烂,但这么一通噼里啪啦之下,曹玮还是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毕竟是血肉之躯,他可不敢硬吃这些漫天乱飞的子弹。 所以也是矫捷的如同灵豹一般,猛地一阵急速的游走。他就像是踩着鼓点一样,脚步仓促的就躲到了几辆废旧汽车的后面。 这个时候,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枪法,另外也就是低估了这些枪手对自己的威胁。 尤其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就是,对方手里的枪远比东莞仔那个王八蛋猜测的多。 什么四五支枪,就刚刚这个火力,少说有七八把枪在架着他。要不是他动作迅速,反应敏锐,刚刚他就要挨枪子了。 心里暗骂东莞仔给他的假情报,曹玮此时却也顾不得去找他算账。 他不知道的是,这其实和东莞仔没有什么关系,而单纯是大d那个家伙摆了大浦黑一道。 大浦黑和大d合作,难免会问及大d手里有多少个枪手。而担心会被大浦黑黑吃黑,大d到底是留了个心眼的,嘴上一张的就把手下枪手的人数砍了一半多。 这样一来,大浦黑老实合作还好,他要是打什么鬼主意,他的这些个马仔立马就能给他一个大惊喜。 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惊喜没有落到大浦黑的身上,却是结结实实把曹玮砸了个正着。 眼下他算是被逼在了这个角落里,而光听动静他也能听得出来,那些个枪手此刻怕是正在一点点的向着自己围拢、逼近。 这个时候,他一冒头,说不准就是枪林弹雨直接劈头盖脸地招呼过来。而光靠身手他可没法为这种情况解围,所以他唯一能够倚靠的大概也就是手里的这把手枪了。 退开弹匣,七发子弹他已经打了两发,还有五发。 对面除掉他干掉的那些估计还有十来号人,里面有七八个枪手。这也就是说,除非他能弹无虚发的一发干掉一个枪手,不然想要从这样的一个困境中杀出来,好像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这就是绝境了吗? 曹玮心中冷笑,当然不是。因为这种时候,也是时候该打出一张底牌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杀手47 成就提交。 冷酷杀手(黄铜):你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特质——当你大开杀戒之时,凡人将因为你而颤抖。 伪装者(黄铜):只要乔装打扮,就能成功打入到敌人内部。 特质——老兄,我看你有点眼熟。 钢琴师(黄铜):一根纤细的纤维绳不仅可以当琴弦,还可以勒断别人的脖子。 纤维绳击杀33。 特质——看到我手里的这根纤维绳没,保质保量。 有人可能会弄伤自己(黄铜):意外在所难免,虽然说这个意外事故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事故击杀63。 特质——什么?你说危险,我看着没啥问题。 西装暴徒(青铜):穿着西装不代表我是文明人,我照样可以杀人。 击杀数2118。 特质——先生,您穿西装的样子真帅! 之前林林种种的一串成就做下来,他的成就点已经长到了910点。而伴随着三百点成就点数的提交,一个新的人物卡已经是在系统内生成了出来。 杀手代号47(稀有精英级):已达成成就解锁条件 能力如下 基因强化(白银级):人类最顶尖的基因工程学产物。基因的强化赋予了宿主能力上的增益,在体能、感官、思维能力方面,都已经达到了超出常人的水准。拥有敏锐的直觉和感知能力,可以通过类似于第六感的感知洞察周围人的行动并锁定自己的目标。强壮的身体不仅可以使体能长久保持在巅峰状态,并且仅需要短暂的休息就能恢复全部的精力,更是能通过强大的新陈代谢能力有效增加行动力和爆发力。 神射手(白银级):结合自身超乎常人的神奇直感,你已经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射击风格。在直感的配合下,你可以轻松做到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枪械专家(青铜级):严格的训练使你成为一个熟练的枪手。因为体能超出常人,可以无视大火力火器所带来的后座力,能轻松使用包括大口径狙击枪和重型机枪在内的各种枪械。 无限制格斗专家(青铜级):长久的训练使你学会了战斗的精髓,那就是击倒对手。而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刀剑、钝器,甚至包括食物在内的所有物品,都可以成为你手中的武器。 全能驾驶员(青铜级):长久的训练使你掌握了非常熟练且全面的驾驶技巧。不论是摩托车、汽车还是大型卡车,甚至连飞机、快艇你都可以轻易上手。 伪装大师(青铜级):长久以来储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技能使得你能轻而易举的胜任包括调酒师、按摩师、音乐家、瑜伽教练、纹身师、理发师在内的多种技术工种,配合上你精湛的易容技巧,你基本可以扮演成任何一个你想要扮演,且并不是那么起眼的角色。 欧洲语言通(黄铜级):长久的职业生涯,使得你精通于欧洲各个地区的传统语言。 化学与医学(黄铜级):必要的药理和化学知识,让你更清楚如何简单有效的拷问目标,以及如何能尽快的致人死亡。 论能力的华丽,这个杀手代号47自然远不如欧拉那样夸张。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个真正的职业级杀手,并且还是杀手中最顶尖的存在。 杀手47,来自于游戏《杀手》以及同名改编电影《杀手47》的主角——一个沉默寡言的光头杀手。 他在任务时总会打扮得非常正式,除了黑色的皮手套证明他仍是个残酷的杀手,其他穿着却无不显得文雅绅士。 剪裁贴身与选材考究的黑西装,一尘不染的白衬衫,色如静脉血的红领带,有时甚至还会佩戴领带夹以避免失仪。 看起来似乎有些过于绅士,但不论是在游戏还是在同名电影里,他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终极刺客。 他是最好的狙击手,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他也是最好的伪装者,哪怕是在最密集的目光之下,他也可以轻易掩藏掉自己的踪迹。 没有任何一个刺杀任务可以难倒他。有需要的时候,他既可以低调隐蔽,不被任何人发现,也不留下任何证据的就暗杀掉自己的目标。同时,他也可以大开杀戒,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强大、傲慢、帅气,这是这个冷漠杀手受人欢迎的最主要原因。而他受人追捧的另一个原因,则是他复杂的身世以及他独特的人格魅力。 47是他的名字,而这个名字则由来于他的创造者奥特迈耶博士在日志中的简称。 “47”的意思是出场批次号640509-040147。首六个数字是47的出生年月,1964年5月9号。04代表的是第四系列,01为级别,而47这是复制次序。 听起来似乎很不像是个正常人,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这个根本没有正常人名字,总是以47这个数字作为代号的光头男人本身,就是一个基因改造实验下的克隆人。 20世纪五十年代左右,奥托沃尔夫冈奥特迈耶博士结识了同在法国外籍军团服役的李洪,巴勃罗贝利萨里奥奥乔亚,弗朗茨富克斯和阿尔卡季叶戈罗夫。法越战争结束后,他取得了另外几人财力支持,开始在精神病院的掩饰下进行基因研究。 五人的共同目的是为了制造出一支高效且顺服的强化人军队,除了财力支持,他们都提供了自己的dna作为遗传学实验的样本。同时,奥特迈耶也得到了来自神秘的国际影子政府组织神意秘会的援助。 他们要的是最杰出的工具。而这一系列的克隆人显然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至于47,则更是这一系列的克隆人里面最优秀的那一个。 沉默寡言,却拥有着对周围环境最敏感的感知。极高的学习效率让他如同海绵一般肆意吸收着每一点教给他的知识。 日趋完美的射击技巧,青出于蓝的格斗手段 不论是创造47的奥特迈耶博士还是他背后的神秘组织神意密,都是无比坚信着,这会是最优秀的杀手,是能完成所有不可能完成任务的终极刺客。 但想要拥有这么一个完美的工具,却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47是最优秀的那个,也是最具反抗意志的那一个。 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在抗拒自己已经被安排好的命运。而伴随着这种反抗意识的日益激增,他到底是和他的兄弟,也就是另一个同样不愿意充当工具的克隆人6号一起,策划了一起针对研究所的叛逃行动。 此时的47和他的克隆兄弟们已经是足够精锐的杀手,刺杀过许多危险的目标,技艺也已经是越发的纯熟。但相较于研究所以及他们背后庞大的组织神意密会,他们到底还是逊色不少,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除了6号被身负重伤的47掩护逃离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逮捕,并且实施了情感消除的实验。 这是47生命的转折点,因为他是整个情感消除实验中唯一的幸存者。他的那些个兄弟都未能幸免,在这糟糕的试验下变成了行尸走肉。而唯有他一个,如同始终保持着一点星星之火在思想上燃烧一样,他成了一个更加冷静且高效的终极刺客。 此时的47已经完成了自己所有阶段的训练,基因改造实验的效果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强大的身体素质配合上严格训练出来的精湛技巧,让他在战斗方面近乎无可匹敌。而敏锐的感官和缜密且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思维能力,则更是让他在执行任务时能轻易的布置下精密的杀局,让目标全无防备,就落入到他所布置的死地当中。 他漠视生命,从小作为致命武器培养的经历让他根本不在意生命在手上流逝的这个过程,同时,也因为情感清除实验的缘故,他也缺失着最基本的道德。 没有善恶之分,尽管他刺杀目标大都是穷凶极恶的暴徒或者社会渣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虽然不嗜杀,但他对于杀戮毫无心理压力,任务中避免无辜伤亡只是一种技艺的证明,必要时他可以杀死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随机而无序,这就是他对于杀戮的看法。 而已经成为这样的一个存在,理论上来说47已经完美达成了他的创造者奥特迈耶博士所希望的那样“没有感伤的情绪,没有古怪的特征”的所所谓的完美人类。但实质上,47到底还存在着属于人类的特质。 爱和恨,格外的炽烈。 无法接受自己的兄弟成为没有感情的机器,47一个接着一个的杀死了他们,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得到解脱和自由。 无法接受自己这摆布设计的一生,他在逃脱牢笼之后,开始向那些摆布他的存在挥起了拳头。 一点点的搜寻着真相,一点点的找寻着自己失散的情感和记忆。当他最终意识到自己生命最终的敌人到底是谁时,不论是创造他的五个父亲,还是暗中潜伏的组织神意密会,亦或是敌对竞争势力 ica 所有试图将他当做工具的人,都要品尝一下被他反噬的痛苦。 因为他是真正的没有握柄的双刃剑!利刃固然可以贯穿敌人的心口,但利刃也会捅穿你自己的心脏。 他是杀手,死亡就是他的舞台。而他注定在这个舞台上起舞绽放。 “我选择这条路是因为我可以。永远会有和他们一样的人,所以也一定会有我们这样的人。”——47。 人物选择完毕,角色降临!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完杀 只一瞬间,目光沉寂,而下一刻,枪声随即响起。 手中的1911虽然是经典名枪,但大浦黑显然不是一个好主人。 枪管和膛线的磨损再加上长久以来都没有进行过精修和维护,这把枪的精度已经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刚刚曹玮那一枪大失水准,很大一部分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此刻,这种情况却已经不再是问题。 不论是基因强化提供的感官加强,还是47所练就的那套以直感为核心的神射技巧,都让他在握紧手上这把枪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是清晰感受到了它的准心和射击轨迹所在。 而连观望一下四周都不用,因为直感已经在他脑海里将附近的每一个目标都清晰标注了出来。 所以只需要抬手,射击!一气呵成之下,一发子弹瞬间就已经是贯穿了一个枪手的头颅。 “阿伟?阿伟!他妈的,阿伟死了!” 眼看着自己同伴突然间中枪倒地,脸上被崩了一脸血的枪手一愣之后,却是立马就不敢置信的大吼起来。 他们决然是没有想到,前一刻还被他们火力压制的对手转眼之间居然变得这么犀利,随便一个还击的就要了他们中一个人的小命。 惊恐,震怖以及仿佛是被人打了脸的恼怒之下,这些枪手立马就变本加厉的对曹玮的方向发起了攻势。 而听着自己耳边不断响起的子弹迸射声,曹玮的内心里却仿佛是止水一般,不起一丝半点的波澜。 和曹玮本尊不同的是。曹玮虽然身手不错,但对于枪支到底了解的有限。他虽然能在面对枪口的时候对弹道进行一定程度的预判。但这种预判更多的还是出于一个粗浅的直线判断,以及他个人的直觉感官。 讲白了,赌的成分挺大。一个不小心的,少说身上也会多上几个窟窿。 但47不一样,他对于枪支弹道的了解已经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仅听枪声就能判断出枪手的位置,仅看位置就能准确测量出枪支的弹道轨迹。面对枪林弹雨,曹玮本人需要连蒙带猜。但47却可以做到把所有的子弹轨迹,包括落点、跳弹的位置都彻底的了然于心。 就好像是漫步于一间满是蛛网横生的房间里一样,他需要做的仅仅只是不被这些蜘蛛网沾到衣服而已。困难吗?或许,但绝对要比普通人躲避枪林弹雨来的容易。 况且眼下这也称不上枪林弹雨,区区几把手枪,连一个自动火力都没有,真就只能说是小儿科一般的把戏。 起身,迎着这稀稀拉拉的火力径直向前。凭借着感知以及仿佛电脑计算般的精确判断,曹玮在闲庭信步之余,也是不动声色的就把所有射向他的子弹给规避了开来。 从那些枪手的视角来看就是他们的子弹总是或早一步,或晚一步的落在曹玮的周围,而曹玮几乎是连表情都没有多大变化,就已经是从废弃汽车绕到了钢架立柱的后面。 围堵?直接就宣破告终。他们的火力网根本就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曹玮直接就突出重围的绕到了他们的侧面。 而面对这个情况,这几个枪手明显有些傻了眼。当了这么多年枪手,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怎么办?” 有人出声询问,而自然也是有人跟着出谋划策了起来。 “妈的,我们两头包抄。我就不信他的运气这么好,两边人夹到脸上去的,他还能把这些子弹给躲掉!” 这是摆明了不信邪,而他刚做个表态一露头的,一颗子弹就已经是伴随着枪声倏然袭来,一下子就把他的天灵盖给揭了下来。 这是第二个,还有三发子弹。 曹玮心里默念,心里却也已然是有了一个更加缜密的计划。 枪手们自然不甘心。明明是他们人多势众,怎么可能会乐意被一个人一把枪的压成孙子一般。 而到底是觉得之前开口的那个倒霉蛋说的在理,所以也是相互间使了个眼色,剩下的人便直接是三三两两的,从左右包抄了过来。 不同于电影中那些反派丑角的大大咧咧,全无一点遮拦。他们到底明白这是会要命的活,一个不小心的说不定当场就要丢掉小命。所以根本不敢有半分疏忽的,他们就已经是自发形成了一个能攻能守的架势。 攻是充作前排的几个枪手,只管快步向前,明显是打算一举抢占有利位置的来一个左右开弓,直接打曹玮一个措手不及。 而守,则是身后的几个枪手。他们虽然不急着那么包抄上去,却也是紧跟在队友身后的,时刻注意着立柱后的动静。 曹玮要是不露头察看他们的动作还好,他要是一露头,几把枪同时招呼过去,就看他的脑袋硬不硬! 虽然说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并没有经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但在人多势众以及足够的小心谨慎之下,他们这一左右包抄的动作却也已经是像模像样,颇有几分正规暴力机关的神韵。 这要是对付寻常的对手,哪怕说是什么精锐比如什么间谍特工、特种士兵之类的。只要对方手上没有重火力或者什么特殊道具,仅靠这一把小手枪,都是绝对讨不了好的。 但架不住曹玮此刻的感知,真就是如同开了透视挂一般。 根本不需要探头去观察,只是稍微一感知周围的情况,他就已经是对这几个枪手的动作了然于心。 而只是把枪口探出去的随手一扣扳机,当前一个人立马眉心中弹,吭都没法吭上一声的瞬间就扑倒在了地上。 “艹!阿木,艹!” 连话都说不囫囵,只能一连骂了两个艹字。这些枪手脑子里已然是纷乱成了一片。 他们根本没法理解曹玮到底是怎么命中他们的。 明明都没有视野,明明只是随便乱开一枪。可这一枪偏偏就是直接爆掉了一个人的脑袋。要说这是巧合,这他妈怎么就能这么的巧合了? 和正规军相比,他们的心理素质到底是差上不少。都不用曹玮去怎么鼓噪的,他们心里就已经是有了做鸟兽散的冲动。 但到底还有人是有清醒的。一看周围同伴相互间已经迟疑的神色和模样,这人立马就发出了警告。 “别他妈自己吓自己,只是运气好而已。而且退一万步想,他要是真有这么厉害,你不在现在把他给钉死了,难道等他腾出手来的把我们给各个击破了吗?” 这话是这么个道理没错。最起码一想自己孤身一人面对这么一个枪法神准的射手,几个枪手都是忍不住的在心里打了个哆嗦。 没办法,只能说是壮着胆子硬上。可这样一来,却是正好中了曹玮的算计。 十米,五米,一米眼看着一行人慢慢蹭蹭的来到了他设计好的地点,曹玮抬枪就射,枪声一响的,几个枪手吓得瞬间就要扑倒在地上。 不过左右一看,好像并没有谁挨了枪子。而再仔细一摸索自己,全身上下也是毫发无损的模样。 这让他们在诧异之余,也是难免惊喜了起来。 “叼你老母的,我就说这家伙只是运气好。哪有那种人,闭着眼都能打一个百发百中的。有这本事,去奥运会打手枪不好吗?” 一行人都是连忙称是,只觉自己之前是昏了头。而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头上,一根横吊起来的粗壮钢管,其一边捆扎着的生锈钢索已然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嘶鸣。 三、二、一。 心中默念之下,钢索支撑不住的立马崩断。而横吊的钢管瞬间跌落,就好像是巨人挥舞的铁棒一样,在其另一边仍旧被固定着的前提下,它整个就从半空中呈扇形的扫荡了下来。 最高落点距离地面两米有余,最低处距离地面仅只有一米。 而这横扫范围之下刚好是有三个枪手站定。他们中又没有哪个是连一米都不到的矮子,所以自然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的,三个人统统是挨了这根钢管沉重的一击。 这一击,沉重而且致命。 上吨重的钢管下坠的势能是人类所无法承受的巨大。敲破人的脑袋,捣碎人的身躯,不比敲烂一个西瓜来得更困难。 只一瞬间,就听到噗嗤声响传来,三个枪手只一瞬间就散落成了一地。 而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场面,俨然已经是成为了压垮这些枪手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剩下几个人哪还敢再继续对抗的,纷纷怪叫一声就做起了鸟兽散状。 但曹玮可不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看到了自己的真面目,他们这一逃脱的,岂不就是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他可不想被一个万人规模的组织给盯上。所以一个前压,在打空手里子弹的同时,他也是一个滚翻的把地上散落的两把手枪给捡了起来。 47经过最严格的训练,他甚至可以双手独立同步射击。而在继承了47基本能力的前提之下,曹玮双枪一举,猛烈的火力喷吐之下,当即就是点名一般的,把那些个鸟兽散状的枪手一个个的击倒在了地上。 爆头,爆头,还是爆头!每一发子弹都直击要害,每一个子弹都紧衔着上一颗,根本不带停歇。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两把手枪就已经是被射空了弹夹。而相对应的,整个厂房里寂静一片,已然是再也找不到哪怕一个能够动弹的身影了。 这是一场单面方的屠杀。传奇级别的杀手面对这些小喽啰一般的古惑仔,实在是宰鸡杀狗一般轻松写意。 曹玮转身,正打算带着阿敏先离开这里再说,可这个时候一声枪响却是突然从他背后响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威胁 下意识的侧过头,子弹从身边径直飞过。 曹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他只是略微打量了一样这个瘸着一条腿,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角落里的幸存者。然后一步一步地就迎面走了上去。 而对于这个侥幸幸存下来的家伙来说,他显然无法面对这样一个切实存在的怪物。 手上虽然握着枪,但这支小小的手枪实在是没法给他太多的信心。而看着曹玮就这么一步步的向着他逼近,他的脸上也是肉眼可见的崩坏了起来。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嘴里疯狂的念叨着,他的手指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扣动起了扳机。但这没有作用,因为每一颗子弹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接从曹玮的跟前规避了过去。 曹玮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指在脑门上的冰冷枪口让这个几乎快要尿了裤裆的古惑仔唇齿战栗,完全就是控制不住的就打起了哆嗦来。 “饶命,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我需要你打一个电话,给你的老大大d!” “我打,我打!我有电话,我现在就能联系他。你放我一条狗命,我现在就能打给他” 曹玮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枪口对着古惑仔手中的大哥大稍微一个示意。而非常有眼色的,这个古惑仔直接就拨通了手中的电话。 嘟嘟声响传来,古惑仔身上的开始冷汗直冒。虽然没敢发出任何的声音,但他内心里的想法已经通过他紧攥发白的手指暴露了出来。 快点接通啊!快点接通啊! 他在心里无声的呐喊。而就在他一颗心就像是掉入深渊一样越发的沉入谷底的时候。嘟嘟声响突然一顿,然后熟悉到让他几乎快要落泪的跋扈声音就已经是从电话另一头传了过来。 “喂!王八蛋,说话啊。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他妈不知道我现在在谈生意啊。” 古惑仔这个时候没敢理会大d,他心知这个时候大d已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只有眼前的曹玮才是主宰他生死的那个存在。所以他很机智的捂住了话筒,同时对着曹玮就投以了示意的眼神。 “我该怎么说?” “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实话告诉他。” 曹玮的说法让古惑仔心中很是不安,但压根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他也只能是重新拿起话筒的。 “老大” “滚!他妈的,这个时候你知道老子是老大了?刚刚你在干嘛,敢不回老子的话?你信不信老子回去拿把刀,直接把你斩成十八段啊!十八段!你个扑街!” “老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放,把你妈的屁给老子放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说出个什么东东来。我跟你说,你要是敢随便消遣老子,你就完蛋了!我不把大哥大塞到你嘴里,你就是我老大!” 大d一如既往的大喷特喷。而听着他这叫骂,古惑仔满心的欲哭无泪之下,只能是哆哆嗦嗦,委委屈屈的就对他张开了口来。 “老大!弟兄们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了!真的,我没跟你开玩笑。” “放你妈的屁。老子在那里留了二十多个弟兄,十来把枪,你跟老子说你们都死光了?怎么,你们把飞虎队叫过去干架了吗?” 大d一听这话当即火冒三丈,连对面唐彬的难看脸色都不顾的,他直接就拍起了桌子。 这让唐彬脸上很是挂不住,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盘上,而他身边还有着小弟的存在。但转念一想大d的身份 这可是和联胜最跋扈的字头之一,为人嚣张是出了名的。况且他手底下兵强马壮的,随便一拉都能拉出几千个小弟。和这种粗人计较,真的没有那个必要。 想到这,他的脸色稍霁。同时也是摆出了一副关心的嘴脸,对着大d就询问了起来。 “怎么,大d哥。家里出事了吗?” “关你屁事。怎么,你想翘老子墙角啊。” 大d可不管你是谁,直接就甩了个脸色。同时他也是拎起大哥大的,对着对面的小弟就叫骂了起来。 “他妈的,给老子说话!怎么,哑巴了!你最好真的哑巴了,不然等我回去,我一定把你的舌头给拔出来当卤煮吃!” “老大,是真的。” 眼看着大d一顿疯狂叫骂,就是不相信他的话。古惑仔瞄了一眼指向自己的枪口,只能是对天赌咒的发起了毒誓来。 “我没骗你,真的没有骗你。我要是骗你让我全家死光光,我老豆出门被车撞,我老妈和老婆被卖去当鸡。我真的没骗你啊老大,现在那个杀神就拿枪指着我的脑袋呢!” “靠,你说清楚了,什么杀神!” 大d怒问出了声,但回答他的却是一枪刺耳的枪声。 随后,只听电话那边一阵滋啦声的,一个截然不同,仿佛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就已经是传了过来。 “抱歉,大d先生。你的手下已经没法回答你的问题了!” “你又是宾格?敢动我大d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背后有多少个弟兄?你信不信我把这些弟兄们找过来,一人一口唾沫的都能淹死你,你个扑街王八蛋!”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怀疑自己小弟说得是真是假,那么眼下,大d就已经是确定了自己手底下那二十多个小弟全军覆没的事实。 别说在他手底下吃喝的小弟几千号,实际上他自己也清楚,这里面多得是酒囊饭袋,是那种根本排不上用场的小喽啰。 要是他的这些小弟都能像是刚刚那些精锐那么生猛,他还会只窝在一个荃湾?早就打遍整个香江,称霸东南亚了。 也就是知道手底下真正能拼能打的手下就那么几个,他才会因为眼下这个伤亡而感到一阵切骨的肉疼。 这可都是班底啊,花了好大钱才养出来的班底啊。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大d的懊恼心疼仅凭他现在的这个语气曹玮就能感觉到一二。不过他丝毫不在意这个问题,反而是轻描淡写的就对他做出了答复。 “我知道你,大d先生。你是和联胜的头目之一,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黑帮分子” “淦!你说谁上不了台面!扑街王八蛋,你有种的话就把自己的名头报上来我听听!” “我是47,一个无名小卒。” 径直的报出了这个有些特殊的名字,曹玮脸上不动声色的同时,也是开始以言语对大d做出了攻击和试探。 “我无意和你争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大d先生。我需要告诉你的是,你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阮湘红女士是我老板的朋友,你的行为让我的老板很生气。眼下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你还不释放她的话,那么接下来,我会亲自过来拜访你。” 这话让大d忍不住心中一紧,但到底是出了名的道上大哥,输人不输阵那是必须的。所以尽管有了些心里犯怵,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的呛声道。 “靠,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啊。有本事,你先找到老子再说!” “我知道你在哪,我会找到你的。希望当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会感到后悔。提醒你一句,阮湘红女士的境遇会决定你的命运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滋啦一声,电话挂断。而听着电话那一头的盲音,大d心里一恼的,立马就把手里的大哥大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他妈的,吓唬老子!老子十几岁就出来混事,你当老子这几十年是被吓大的吗!” 是或不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而也是多少感受到了一点他此刻的心情,坐在他对面的唐彬此刻也是忍不住咬起了雪茄来。 “怎么,大d哥,看起来你有麻烦,而且麻烦还不小啊。” “他妈的,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了个小丑,说是把我手底下二十几个弟兄都干掉了。顺带还威胁我,要我把那个舞女给交出去!他以为他是谁,天王老子吗?” 外人面前,大d自然是要强作声势。不过他没有隐瞒事实,因为即便他不说唐彬也能打听到,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利于他们谈合作。 而听到大d的话,唐彬忍不住就是手一抖。一下子死了二十几个弟兄,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熟悉。而稍微一个诧异的,他就忍不住追问了起来。 “下手这么狠的混蛋?难道是那个叫做司空明昭的家伙,他肯露头了?” “他要是肯露头那就好了,妈的,我就算是用小弟堆也要堆死他。” 嗤笑了一声,大d表示你想的什么美事。这么一条大鱼,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蹦出来。“是一个自称是47的混蛋!妈的,这是什么吊名字。47?总不能说是他老母生了四十七个吧,老母猪也没有这么能生不是!” 对于这种摆明找麻烦的家伙,大d自然是在言语上无所不用其极的诋毁。而相比较于他的这种江湖习气,唐彬好歹是混过几年上流社会,知道一些内幕隐情的。这个时候却是忍不住的嘀咕了起来。 “这个名字是挺古怪,怎么听起来有些像是那些专业杀手的代号?” “他妈的,难道是那个地方来的人不会吧。那小子有这么神通广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可怕猜想 “我靠,你在这神神叨叨什么呢?要我说,唐老板,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玩打哑谜这一套?欺负我书读的少是吧。” 大d是最典型的江湖草莽,不学无术的那一种。对于他来说,能不用脑子的事情最好不用,能直接用拳头解决的问题就不要上其他的东西。 简简单单做人,一门心思搞事。反正按他这人生运势,他还没有碰到过那种光靠一个莽字莽不过去的时候。 这一点从他四十岁不到就已经稳坐和联胜大字头之一就能看得出来,他的人生运势确实称得上一声强劲。但再强劲的运势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比方说眼下,他就感觉自己是一脚踹到了块铁板上面。 一个能干掉他二十多个精锐手下的家伙,不管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势力,这都会是他平生少见的大对头。而眼下,这人既然还敢对自己放话威胁,声称这只是一个开始。他就算是再狂妄自大,也不会认为这是无的放矢。 对方明显是个过江龙。而他虽然也算得上是地头蛇,却也不敢对这种强龙掉以轻心。所以一听唐彬这里有什么线索消息,他立马就有了想要打听的意思。 只是这个言语上吗,他就没有那么的客气了。 王八蛋,你是吃大便长大的吧。 唐彬心里暗骂。自觉已经是人上人的他显然很看不起大d的这份草莽做派。不过到底是要和大d谈合作,很多地方还要仰仗一下大d手上的雄厚势力。所以也只能说是强忍下心中的膈应,他到底还是脸上带笑的对大d做起了答复。 “哎,大d哥,看你说的。我怎么可能看不起你呢?这不是有些事情不太好明说吗?” “靠,有什么不好明说的。这里只有你和我,怎么,你还怕我大嘴巴泄露出去不成?” 你别说,我还真是这么想的。 唐彬有这个想法,但是却不会明说。好歹现在算是个生意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这个本事他还是有的。所以面对有些混不吝的大d,他也是干脆拿出了当年的草莽风范来。 “哪能啊,大d哥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不过吗?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方便放在明面上说,所以有时候即便心知肚明,也要说的含糊一点,免得给自己沾染上麻烦。” “靠,真的假的。你唐彬这么大一个老板,还怕乱说话给自己惹麻烦?要不要说的这么邪乎?怎么,难道你说的那个什么东西是” 大d脸色沉重,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明述的玩意。而唐彬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他立马点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 “真的假的,女王手底下还有这种货色?也不对啊,我和女王也搭不上号啊。” 一听这话,本来还把腿搭在茶几上,一副心照不宣模样的唐彬当即腿一软,整个人都哗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想过大d 的回答会很离谱,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离谱。而也是顾不得什么顾忌不顾忌的了,他伸长了脖子,冲着大d就直接嚷嚷了起来。 “女王你个大头鬼啊,怎么可能是女王啊。当然是大陆酒店啊,你个扑街!” “大陆酒店!” 听到这个名字,大d直接步了唐彬的后尘,小腿一软之下,整个人连站都站不住的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大陆酒店的大名,只说是他一直感觉这个存在距离自己太遥远这才没有往这方面想。 而眼下唐彬这么一说出口来,他立马就想起了那些可怕的江湖传言。而几乎是不加思索之下,他结结巴巴的就对着唐彬张开了口来。 “你说的大陆酒店难道是那个” “这就要看你想的是哪个了?” 已经吃过一次亏,唐彬可不想再被大d给耍上那么一道。这要是自己刚一点头,他突然来了一句世界知名连锁加盟酒店,那他岂不是显得很白痴?所以他只是挑着眉的觑了大d一样,就又把这个皮球给踢了回去。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江户的那个!怎么,难道你连大名鼎鼎的大陆酒店都没停过,不会吧,不会吧。好歹唐老板你当年也是在道上混过的,况且这些年也是越混越好。怎么会没听过大陆酒店的名声,你这不是越混越回去了吗?” “靠,大d,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老子。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看看这个到底是什么!” 也许是恼怒于大d的口气,或者说实在是受够了大d的愚蠢。唐彬忍无可忍之下,直接从怀里一摸,甩手就把一张黑色的卡片扔在了大d的面前。 “什么鬼东西?百夫长黑卡?切,你当老子没有啊。” 拿起卡片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质地虽然挺不错,但是却也不足以让他感觉太稀奇。而看着他这副轻视的模样,唐彬嘿嘿一阵冷笑,直接就说出了答案。 “百夫长金卡?你给老子看清楚了,这可是大陆酒店发出来的贵宾卡。持有这么张卡片是可以和大陆酒店预约服务的。这也就是说” “这也就是说,你可以和大陆酒店做生意” 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大d这下真的震惊了。他有心想要说两句脏话助助兴,但明显是感觉到了一种身份上的不同,所以他到底是收敛起了自己的一贯做派。 “可以啊,唐老板。真想不到你居然还能有这能耐。那可是大陆酒店” “我听说江户那边的辰已组一百多号人一夜之间全家死光,就是有人对大陆酒店下了订单。还有东南亚那边的大毒枭歹猜,就因为不给大陆酒店面子,一天不到的时间里,整个大本营里上上下下连一只鸡都没有剩下。“ “他妈的,简直是心狠手辣啊。和这些专业的杀手比起来,我们这些搞社团的简直都没法端上台面了。” “人家毕竟是做得国际生意,有这个本事也很正常。而且再说了,大陆酒店的本事再高,势力再大,到底不也是没法伸到香江来。在香江这一亩三分地上,管他是龙是虎,不还是要卖你大d哥几分面子?” 这话说得就明显有些吹捧的成分了,别说是外人,大d自己听起来都有些脸红的意思。 他也不是那种丢不起脸的人。所以嘿嘿一笑,他就从唐彬面前的雪茄盒里摸了根雪茄出来。 “哎,唐老板你这么吹就有些过分了啊。我大d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还掂量的清楚。你说让我抢抢地盘,收收保护费,卖卖洗衣粉什么的,那我自然是敢拍着胸脯,说一句香江的这些老大都是垃圾。但要说让我和大陆酒店掰掰腕子,嘿我大d还没有活够,脖子还没有硬到这种地步。” “哎,人嘛,总是要向上爬的。大d哥现在可能差上那么一点,但过两年,和联胜的龙头竞选开始,你大d哥兵强马壮的只要往上面一坐。到时候和联胜几万个弟兄跟在你屁股后头,你大d哥跺一跺脚,整个香江都要抖上一抖的。哪怕是大陆酒店也要卖你两分面子不是?” 嘭的一声打着火机,有些殷勤的给大d点上了雪茄。唐彬在客气攀谈的同时,也是十分热切的给大d画起了大饼来。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不然以大d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和他谈合作。 表面上来看,大d抓了阿红是来跟唐彬谈那一个亿的事情。但实际上他俩心里都清楚,想要靠一个舞女摸出一个亿的线索,难。 可以说但凡那个司空明昭是个脑子清醒,分得清好坏的。都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把自己给暴露出来。 这纯粹是有枣没枣打三竿,顺手的事情。而他们之所以借着这个由头合作,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了个深入合作的打算。 大d需要唐彬的金钱支持,来帮助他稳坐下一届和联胜龙头的位置。而唐彬也乐意支持大d这个热门人选,因为一个和他关系更紧密也更强势的龙头老大,无疑可以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但这事不能明说,到底要瞒着其他几个和联胜的字头以及邓伯那些叔伯辈才行。所以一个能遮挡他们意图的幌子,就是相当有必要的事情了。 本来借着这个幌子,两人还算是一拍即合,相谈甚欢。哪怕说中间发生了这么个糟心事,大d也没有把曹玮的威胁给放在心上。 他手下兵强马壮不是吹的。虽然损失了一二十个心腹手下的有些肉疼,但只要他舍得,随时拉出几十号这样的枪手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问题。 十几二十个枪手搞不定你,难道几十号枪手也不行?你就是浑身铁打的,也有被锤扁的时候吧。 他一开始是这么个想法没错。可唐彬这一提大陆酒店,他的心就有些悬了起来。 这可是大陆酒店,他就是再横在狂,也不敢和这种国际顶级的黑道组织作对不是。 所以也是狠啜了两口雪茄的,他也不怎么掩饰自己心里面的顾虑,对着唐彬就提出了个要求。 “唐老板,你不是大陆酒店的贵宾吗?要不你帮我问问,这里面到底是不是大陆酒店那边在针对我。如果是的话,我认个错也不是不可以的吗!” 能屈能伸,这才是一个黑道大哥该有的脾气。他虽然跋扈,但也不是没有一点脑子。 而唐彬也支持他的这个想法,所以也是微一点头的,他就拿起了电话来。 “也行,我就帮你问上一问” 第一百六十章 大陆酒店 帮大d问一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大陆酒店的影子,也是唐彬用来规避风险的一个办法。 就和大d没有胆子和大陆酒店敌对一样,他也不想招惹上这个黑暗世界里的庞然大物。 那可是大陆酒店,是遍布整个世界的超级杀手集团。 无数的精锐杀手汇聚其中,通过大陆酒店的会员资格来领取任务,赚取赏金。多年来,大陆酒店的杀手屡屡制造骇人听闻的刺杀事件,而在那些倒霉的受害者里面,不乏富豪、政要以及黑道组织的头目。 他们无法无天,让人闻风丧胆。而按理来说,这样的一个邪恶组织早就该被政府取缔讨伐了才对。 但问题是,它不仅存在的好好的,反而规模还日渐壮大起了来。 这让人难免有些遐想,这里面是否有着什么另外的隐情。而像是唐彬这样的富豪,则几乎能够肯定这里面有着某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当然没有胆子揭开这么这背后的真相,所以他只能选择同流合污。而也正是因为他自己也亲身见识过了大陆酒店的实力,他才更加对这个组织心怀忌惮。 真要是大d倒霉,被大陆酒店下了悬赏令。那么不好意思,他也就只能说一声抱歉,然后另外寻找其他的合作伙伴了。 大d是最好的选择没错,但是和联胜的乐哥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虽然说他表现的没有大d这么霸气,未必能如唐彬要求的那样,彻底掌握住和联胜的庞大势力。但再怎么说,一个活人也比死人强不是。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这一切都只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大d这家伙已经上了大陆酒店的悬赏名单。而到底是不是,唐彬也只能是带着点忐忑的心情,拨通了那个已经被他牢牢记在脑子里的电话。 “你好,酒店前台,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电话另一头响起了并不怎么美妙的中年女人的声音。但唐彬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反而是越发谨小慎微的说道。 “我需要咨询服务。” “请问是会员还是贵宾?” “贵宾。” “请提供你的姓名还有你的贵宾卡编号。” “唐彬。hkd043。” “请咨询你的问题,唐先生。每一个问题在你提问之后我都会报上相应价码,你在确定需要答复之后,该价码会直接从你的绑定银行卡中扣除。请注意,信息一旦提供,不接受退回。如果你违反规则,你的贵宾资格将被取消。” 女人的回答明显有些霸王条款的意思,但唐彬却根本不敢说一个不字。他只能点头回答道。 “可以,我能接受酒店的规矩。” “那么请问吧。” “第一个问题,大陆酒店是否有下达对香江和联胜字头大d的悬赏令?” “一万美刀,这个价码是否能够接受。” “可以” “经查询,大陆酒店并没有接受到相关契约,也没有对和联胜的任何人下达过悬赏令。” 听到这个回答,唐彬先是长出了一口气。没有悬赏令意味着他们不需要面对大陆酒店层出不穷的精锐杀手,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但尽管有了这个好消息,却不代表他就可以掉以轻心。因为他不敢肯定这会不会是某超级杀手的个人行为。所以在按了一下免提键的同时,他也是随即提出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我想咨询一下,贵酒店是否存在一个代号叫做47的杀手。” “5万美刀,先生!” “妈的,一句话的事情就要五万美刀?抢银行都没有这么快?” 大d下意识的埋汰了一句,但唐彬却是立马怒气冲冲的喝止了他。 “你要是掏不起这笔钱,我出!总之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别随便在这个时候插嘴!” 唐彬的脾气暴躁不是因为这么点小钱,能在牌桌上随便输个几百上千万的他还不至于抠门到这种地步。 他出声,只是因为大d在不该说话的时候开了口。 大陆酒店的规矩严苛,不仅仅是对那些杀手,对于他们这些贵宾也是一样。他可不想因为大d这个混蛋而让自己好不容易弄到的贵宾资格泡了汤。所以他自然会在这个时候对大d做出警告。 而大d似乎也因为大陆酒店的缘故对唐彬多了几分敬畏。至于说他这么嚣张的人,都在这个时候都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唐彬瞪了他一眼,算是给了个警告。而随后拿起话筒的,他也是直接给出了答复。 “可以,五万美刀,我给了。告诉我答案吧。” “稍等已经检查过所有大陆酒店登记的会员名单,这里面并没有一个叫做47的会员存在。唐先生,你是受骗了吗?如果有人打着酒店的旗号招摇撞骗的话,我们酒店很乐意提供清理服务。” “不会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才一个小时不到,我手底下二十多个弟兄十几把枪都被人杀得干干净净。这种杀手居然不是你们大陆酒店的人?你们是把我当傻子嘛?” 能克制得了一时,克制不了一世。大d这毛病基本算是没救了。 不过也是难得支持大d此时的想法,唐彬在这个时候也是表示出了浓厚的怀疑。 “真的不是你们的人?这种水平的杀手,怎么看也不可能和你们大陆酒店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杂音,似乎那个中年女人正在和什么人交谈。唐彬也不催促,只等着他们给自己一个答复。而也就是两三分钟之后,电话对面就已经是换了个声音。 “唐先生是吗?” 一听换了个人,而且是个说着拗口粤语的老男人的嗓音。唐彬也是忍不住的一皱眉。 “是我没错,你是” “你好,唐先生。我是山本一夫,江户区大陆酒店的经理负责人。” 大陆酒店在香江是没有分部的。这是因为国内不允许。大陆酒店的势力还没法伸到国内,所以距离香江最近的大陆酒店也就是江户的这个。 而对于江户区大陆酒店的负责人,唐彬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毕竟他的贵宾卡是在生意伙伴的引荐下由专人上门办理的。他自己可不会没事找事,往那种满是冷血杀手的魔窟里跑。 但大陆酒店江户区的负责人的确是叫山本一夫不假,他也不觉得有那个不怕死的敢来冒充大陆酒店的经理。所以他也是立马客气了起来。 “原来是山本先生。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是您接电话,我可真是荣幸备至啊。” “唐先生客气。本来不该我接这通电话的,不过,对于唐先生刚刚提及的那个杀手,我们酒店很感兴趣。不知道唐先生能不能提供一些更详细的信息?” “更详细的信息?山本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唐彬确实有些困惑,有些摸不清楚这个小鬼子的想法。但山本一夫这个时候却是直接给他解释了起来。 “唐先生。你觉得杀手这种职业,什么样才叫做专业?” “在怀里塞上一把枪,偷偷摸摸的靠近目标,不管不顾的直接打光所有的子弹?把自己和目标的生命都放在这近乎于豪赌的行为之上。这不是杀手,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没有脑子的暴徒而已。” “真正的杀手,最基本的就是要有缜密的头脑,卓绝的身手以及足够水平的职业技能。能杀死目标,自己还能安然抽身而退的,这才是真正杀手的典范。而正常情况下,没有几个杀手会选择和一群带着枪的暴徒硬碰硬。因为人多,势众。” “每多一个目击者,每多一个对手,杀手所需要承担的风险都会直线上升。所以不是什么杀手都能单枪匹马的干掉数倍乃至十数倍与自己的对手。只有杀手中的精锐,最顶尖的杀手才能有这样的本事。而我敢肯定的是,整个东亚地区有这个本事的不超过二十个,而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有着47这样古怪的代号。” “杀手的代号是他们在黑暗世界中的招牌,我不觉得一个有着这样本事的杀手会对一个小小的黑道头目用上匿名。所以,他应该是一块还没有被发现的璞玉浑金。而这,正是我们大陆酒店所需要的” “我靠,这么说不就等于有一个顶尖的杀手盯上了老子?那老子岂不是要完蛋了?” 山本一夫说了这么多,大d只听出来了这么一个意思。而相比较于大陆酒店求贤若渴的这个心态,他显然要更加在意自己被顶尖杀手盯上的这个事实。 大陆酒店到底和他太远,而这个杀手才是近在眼前的事情,由不得他不紧张。而听到他这么突然间插了句话,电话另一头的山本一夫却是突然发笑了起来。 “和联胜的大d是吗?看起来似乎是你被盯上了。” “不过今天算是你好运。看在唐先生的面子上,大陆酒店倒是可以允许你下一份悬赏。虽然价格不菲,但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这或许就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靠,我就不信了。我手底下这么多弟兄,还会挡不住一个杀手。” 被一个区区杀手吓得要掏钱保命,说真的,大d脸上是有些挂不住的。而看着他这个时候还要面子,唐彬也是适时的劝说了起来。 “老弟,听我一句劝,这个时候就别在乎面子不面子的了。面子再重要还能有命重要?” 第一百六十一章 百万悬赏 “哦,你说的容易。” 大d把脸色一摆,然后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手上把唐彬一指的,就高声地嚷嚷了起来。 “对了。唐老板,我突然想起来。这事到底算不算是我一个人的麻烦,那还是两说呢!” “别忘了,那家伙是冲着那个舞女来的。而按照你的说法,说不准这背后就有那一个亿的事情。而真要是那一个亿唐老板,你觉得如果我真倒了霉、中了招的话,你就能跑的掉了吗!” “淦,你他妈的威胁我?” 一听这话,唐彬眉眼一竖,脸上当即流露出了一副仿佛要吃人一般的凶相。但大d却是浑然不吃这一套。只是摆出了一副无赖般的嘴脸,他就这么对着唐彬说道。 “唐老板,没办法,谁让我们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你想甩了我一个人单跑,嘿!这可没那么容易。” “你想怎样?” “简单。我不过要的是一个共同进退而已。唐老板,反正我俩都已经准备狼狈为奸了,既然这样不如再干脆点,直接就来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样,我出人,你出钱。我们两个先把那个狗屁杀手给一把拿下,再顺藤摸瓜的把那一个亿给翻出来。这样一来,不就成了个两全其美的好事了?” 大d倒也不是完全没动脑子。他这一番话出来,听起来倒也像是那么一回事。唐彬心里虽然恼怒大d突然对自己玩了这么一招,但是他却也没法否认,这听起来的确像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只是出钱这个问题吗 “大d你个扑街,你知道在大陆酒店下一个悬赏令要多少钱吗?” 唐彬恶狠狠的一骂,摆明了不是很乐意当这个冤大头。但大d的一句话,却是直接把他给堵在了墙角里。 “不是吧,你唐老板这么大的一个老板,难道连这点钱都掏不起?你可是大老板,真正的上流人物来着不过你要是真掏不出来那也没办法,谁叫我们是兄弟来着的,兄弟我资助你一点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就你”哼哼一阵冷笑,唐彬这个时候也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的拿出他上流社会的底气来。“今天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资本的力量。” “山本先生,我要下一个悬赏令。悬赏目标就是这个叫做47的家伙!我需要支付多少赏金?” “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唐先生。我需要告诉你的是,一流的杀手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山本一夫先是泼了一盆冷水。 “一旦我接受了这份悬赏,那么就只会有两种结果。” “一是你们口中的这个47只是一个无能之辈,他很轻易的就被某个杀手干掉,然后拿走了你提供的这份悬赏。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你,大d先生,还有领取了那份赏金的杀手先生。除了我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之外,所有人都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位代号叫做47的先生,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些。而一旦酒店的会员开始接二连三的折损在他的手上,那么你的这份悬赏就会变成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严肃,能有多严肃?” 唐彬有些迟疑,出于对大陆酒店的敬畏,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山本一夫所说的每一句话。而山本一夫在这个时候的答复则是。 “或许会让你损失一大笔钱,唐先生。你该知道酒店的规矩。每一个人都会有符合他身份的一个定价,而一旦你的定价不再合适,那么酒店有权提升你的悬赏金额。而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所以简单点说就是,我掏钱买他一条命。只要我肯掏钱,大陆酒店就一定会要了他的命。无非是我掏多少钱而已。对吗?” 唐彬臭着一张脸反问。语气里多少是有了些不争馒头争口气的意思。 刚刚大d那个小赤佬敢小看自己也就算了,毕竟他狗眼看人低,他堂堂一个大老板,也懒得和这种没读过几年书的社会渣滓计较。可你堂堂一个大陆酒店的经理负责人居然也看这么小瞧自己,这就让唐彬实在是有些咽不下了这口气。 没错,钱是很重要。但这个世界上有的东西会比钱还重要。比方说面子,比方说小命。 山本一夫也未尝不了解这个道理。不过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劝阻的意思,反而是一板一眼的肯定道。 “是这样的没错。” “那么不就行了。山本先生,帮我下单吧。就当是花钱消灾。总不能说他都这么冲我来了,我却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吧。钱,还是在人活着的时候有用。我要是连今天晚上都过不去,有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明智的想法,那么请问唐先生要开出多大的悬赏?” “一百万,美刀!这个价格买一个杀手的小命,我不信有人会不动心!明天天亮之前,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能从底层的小喽啰混到今天这个商业大亨的地步,唐彬自然不乏这一股狠劲。而他这话出来,哪怕说是山本一夫这个见过大世面的,也是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一百万悬赏代号为47的杀手,这的确是个大手笔。整个东亚范围内的杀手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会像是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闻风而动。这会是一场盛宴,唐桑。我最后确认一遍,你确定要下达这份悬赏吗?” “确定。” “那么祝您好运,唐桑。希望我们未来还有合作的机会。” 山本一夫挂断了电话。而与此同时,大陆酒店的情报系统也开始高速的运作了起来。 整个大陆酒店东亚地区的会员杀手,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都是先后的收到了来自大陆酒店内部的通知信息。一份高额的悬赏,再加上一份关于47的情报,让这些常年游走于死亡边缘的危险角色都纷纷开始行动了起来。 一时间往来香江地区的飞机里多了不知道多少不速之客。而这恰巧印证了山本一夫的那一句话,那就是这是一场盛宴。 既然是盛宴。总是要有人消亡的。只是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现在还是未知罢了。 放下话筒,唐彬脸上的豪气依旧。而面对此刻正在以一副高山仰止一般表情望着自己的大d,他也是当即冷哼了一声。 “大d哥,我一个生意人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既然现在我已经有所表示了,那是不是也轮到你了呢!” “行!当然没问题。唐老板既然都这么大气了,我也不能太丢分了不是。一百万美刀呢,我是掏不出来。但一百多个小弟,我还是叫的过来的。唐老板稍候,我这就打个电话。” 大d和唐彬说到底了是合作关系。而合作关系最忌讳的也就是双方实力的不对等。彼强我弱,这就很容易导致一个受人摆布的情况。而大d自然不愿意沦为唐彬手里的傀儡,所以他自然也是亮起了自己的肌肉。 手下成百上千的小弟,就是他的实力所在。 “喂,阿彪。把你手底下最能打的活计都给我带上,记得,把枪也带着” “阿政。去找海叔买枪,给你手底下最能打的小弟一人配一把,然后都给我到这里来!” “猪油标!你他妈人呢,有人都要准备干死你老大我了,你他妈还在遛鸟!还知道我是你老大的话,就赶快带着人给我滚过来。” 一通吆五喝六,颐气指使的电话之下,这个和联胜最大的字头已然是彰显出了他所具备的实力。而等他放下电话的,他就几乎是拍着胸脯对着唐彬表示了起来。 “最多一个小时,五六十个带着枪的马仔就会站到我们面前来。怎么样,这样一来,唐老板你该放心了吧。” “大d哥到底是大d哥,大气,果然大气。” 手上鼓了鼓掌的,唐彬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外有他重金邀买来的杀手逡巡猎杀,内有大d这手底下几十号小弟看守住他豪宅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的一个金汤铁壁,他想不出来那个47要怎么样才能杀到他们面前来来。 所以,结果几乎已经是注定。而他自然也是开始畅想起了未来来。 “有了这些,我看那个不知好歹的杀手怕是插翅难飞。等到时候抓住了他,哼,我要让他连同他背后那个姓司空的小子,连骨头带肉的都给我吐出来!敢吞老子的钱,真是不知死活!” “就是,小年轻,没有一点眼力。不过话说回来了,唐老板。等拿回这一个亿” “放心,我说话算话,一分钱都不会少了你的。不过大d哥,你好歹也是一号响当当的大哥。区区几千万而已,至于你这样吗?” 听到这话,大d白眼一翻,显然是有些不爱听了。 “靠,你唐老板身价亿万,每天海量钞票从眼皮子底下流水一样的,说话当然硬气喽。那像是我,每天一睁眼都是几千号小弟等着跟我混饭吃!光是喂饱这些小弟都够要我的老命了,哪还有那个本事来填补自己的钱包!” “哎,当老大也不容易啊。不过,等下一届选举,大d哥你坐上龙头的宝位。那这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拍了拍大d的肩膀,再顺手给他画上一个大饼。唐彬不无诱惑的说道。 “以和联胜遍布香江的几万个弟兄,再加上我金钱上的鼎力支持。别的不多说,这香江整个地下的黑市交易,每年几十个亿的流水。那还不是我们兄弟俩说得算?等到那个时候,老弟啊,钱途无量啊!” “是啊,钱途无量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断后 唐彬和大d是何等的料敌从宽,以至于引来了大陆酒店这么个庞然大物,这是曹玮没法料及的事情。 此刻的他刚放下电话,就径直推开了储藏间的大门。而他刚只来得及探头进去,忽的一声,就是一根木棒当头砸了下来。 “小心点!是我。” 侧身规避开阿敏挥舞过来的木棒,曹玮一边出声提醒,一边也是对阿敏的行为深感无奈。 往小了说,这是对自己能力的不信任。而往大了说,这种玩笑般的手段好像除了让歹徒更兴奋之外,好像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当然,他也不能指望这种没有怎么受过训练的小女人能拿出什么像样的反抗手段来,所以他也只能是好声的安慰道。 “没必要这么紧张,外面的人已经被我解决了。你已经安全了。” “都解决了?” 听到这话,阿敏明显是有些诧异。而躺在地上装死的东莞仔则是忍不住的身上一颤。两人或多或少都是有所感触。 阿敏可能想的少一点,毕竟她一个寻常人家出身的女孩,大概是很难理解这句话更深层的那个意思。所以在一开始的惊讶过后,她反而是有些欣喜的。 “那红姐呢?你有没有找到红姐?” 之前被蒙着眼睛,她只知道阿红是被人带走了。但具体带到哪去,这就是她弄不明白的事情了。 她以为阿红就在外面,但事情肯定不会是如她所想的那么简单。而曹玮虽然知道答案如何,却也不好直接告诉她。他只能说。 “阿红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等下我先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老实待一个晚上,我会把阿红接回来的。” “你要去哪?去救红姐吗?我也要去!” “你?” 曹玮是没想到,阿敏居然还有这份勇气。这也让他立马意识到了,她和阿红之间的姐妹关系绝非是一般的塑料姐妹可比。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跑还来不及。更有甚至说不定还会把以往口口声声的好姐妹推出去挡刀。像是她这样,会为了姐妹义气愿意冒这么一份生命危险的,还真是少见。 难怪说阿红会这么在意这个小姐妹。 曹玮心里虽然有些感慨,但还是果断摇头拒绝。 “你能干什么,给我添乱吗?” “我可以帮你,真的” “别说了。走吧” 根本不为阿敏的哀求所动,曹玮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是这么一个小女人可以随便插手的。所以他只是径直的转头离开。 而阿敏虽然还有争辩的想法,但一看曹玮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她也只能是一阵泄气。 不敢久留,她只能连忙追上曹玮的脚步。而一看外面这幅尸横遍野、血流满地的场景。她立马呀的一声,就死死的抓住了曹玮的胳膊。 “怎么怎么这么多死人啊” 牙关止不住的打颤,眼前的一幕让阿敏连说话都有些说不太清楚。而对此完全是熟视无睹一般的,曹玮一边信步向前,一边就对她反问了起来。 “当然是被我杀死的。怎么,你以为我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和他们好好商量吗?” “那红姐那里?” “自然也是要杀出一条血路才行。”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阿敏的内心里感觉到格外的沉重。她想过曹玮会用杀人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却没有想过,他的方法会是这么的残酷。 随口一句话,就要填上几十个人的性命。这样的手段和脾气,让她呼吸都是忍不住一窒的,连看向曹玮的目光都变得有些畏惧了起来。 “难道一定要这么做才行吗,就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没错,只有这个办法。” 以一副笃定的语气丝毫不带迟疑的做起了回答,曹玮一边拉开车门的把阿敏给推进去,一边就快速的发动起了车辆。 “香江是个什么社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说两句好听的他们就会放过你们了吗?不,并不会。这群社会渣滓只会以为你软弱可欺,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敲断你们的骨头,吸干你们的骨髓。” “你对他们温和,就是对自己残忍。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就只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一次我能赶得及救出你,下一次难道也能这么的幸运吗?所以别这么天真了,傻女人。对付这种东西,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疼他们,用血淋淋的教训抽断他们的骨头,用他们最害怕的方式让他们知道恐惧,知道敬畏!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老实本分。也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安心的生活。” “当然,这事不用你们操心。我会替你们解决好的。” 这种霸道的发言让阿敏一时间哑口无言。而许久之后,她才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可,这样真的有用吗?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这么做彻底激怒了他们,让他们迁怒到红姐身上的话,那这岂不是” “他们不敢的。” 说起这个问题,曹玮非常的笃定。他坚信着,自己的杀戮过甚带给对方的将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压力。除非说他们能亲眼看到自己的灭亡,确认他们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否则,他们就绝不可能断掉自己这仅有的一条后路。 但这世界之大,谁能保证就不会存在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谁又能肯定,所有人都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曹玮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眉宇间戾气一甚的,就仿佛是一只饿虎一般,瞬间就狰狞起了脸色。 “如果他们真的敢那么有一个算一个。所有人,我都要让他们给阿红陪葬!” 一路无话,曹玮直接将阿敏送到了酒店。家肯定是回不了了,这个时候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盯着她。而酒店作为一个人流密集的场所,未尝不是一个临时安置的好地方。 只这一晚上的时间。一晚上过后,要么是他杀得整个香江的黑道胆寒,从此谈之色变。要么就是他这重来的一生就只是到此为止。再没有第三种可能。 所以再多的考虑也只是白费,而他也只是在最后对着阿敏这么叮嘱了一句。 “在这老老实实的待上一晚上。如果我回不来的话,你就带着这笔钱直接离开香江。” 一张卡,卡里有五百万。足够阿敏后半辈子生活了。如果曹玮真的回不来的话,那么作为把阿敏拖下水的补偿,这笔钱倒也是足够。至于剩下的,以达叔和自己的亲属关系,遗产继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可能有些对不起陈静仪和何敏,但想来达叔应该会看着自己的面子上照顾她们一下。所以,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不喜欢逃避,所以绝对不会给自己找任何一个逃避的理由。不喜欢退缩,所以哪怕前面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上一闯再说。 人生重来,曹玮要的就是这份快意。所以他扭头就走,干脆利落的近乎有些决然。 阿敏没敢说话,事实上她此刻内心里满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恐慌、担忧、焦虑,甚至还有一丝丝说不出来的羡慕。 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都已经是超乎了她这个小女人所能承受的极限。而如果不是有曹玮站在她的身前,替她挡住了所有的狂风骤雨,她都不敢想象,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她不是很喜欢曹玮。因为他年轻、自负,轻佻到根本看不出他对红姐是不是一片真心。尤其是他还把自己姐妹两个拖入到了这场风波之中,这一切都足以让她对曹玮生出排斥的心理。 但她没法否认。曹玮给他的感觉也是特殊的。就好像是一座高山,就好像是一棵巨树,让她这一颗几乎没法再扎根的浮萍都有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阿红说过一句话,就是她们这种女人最需要也最难得到的,就是一个能够安稳停靠的归宿。她感觉自己找到了,但可惜,他却是已经属于别人了。 心里幽幽的一叹,她将自己蜷缩在了床上,然后开始默默的做起了祈祷。 她希望两个人能够平安的回来,她希望生活能够重新回归到安定的模样。 然而这是希望还是奢望,她此刻已经很难肯定 曹玮悄悄的汇入人群,在全然不觉之间,他的形象已经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变成了一个有着铮亮光头的高加索男性。 肤色有些苍白,身材高大且体格健硕。因为高加索人种普遍更大块头的缘故,曹玮原本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些紧绷了起来。 此外,他有着突出的眉骨,深陷的眼窝里是冷漠黯淡的灰蓝色瞳孔。再加上略高的颧骨以及时刻紧抿的薄嘴唇,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冷峻。 这个形象很是显眼,但却还不是他身上最显眼的地方。而他身上最显眼的还是,他后脑勺上那一块仿佛是数字条形码一样的刺青。 这是杀手47的本尊形象。也是角色卡片所赋予曹玮的另外一个能力。 完全性的皮肤覆盖,可以让他从形象上彻底变成另外的一个人。而哪怕说是用最先进的仪器来检测,也根本不可能检测出他的真实身份。 曹玮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他既然已经以47 的身份出现,那么干脆就用这个身份来大开杀戒。 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梦魇,一个谈之让人色变的终极刺客。也只有这样,他才能震慑住那些牛鬼邪神,让他们从此再也不敢打阿红她们的主意。 毕竟,生命只有一条。而有人总是可以轻易的拿走他们。你既然知道这人是我,那么就该明白哪一条才是你不能逾越的红线。 以鲜血蘸划的红线,总够起眼了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刺杀准备 从成衣店离开,曹玮已经换了另外一身衣裳。 剪裁贴身的黑色西装配上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再加上暗红如静脉血液的领带。看起来绅士而考究,走在路上都会引来不少女性的频频注视。 这是来自于47的习惯。尽管说系统制造的人物卡牌完美无缺,不会像是降临体系那样,还会对降临者有着这样那样的负面影响。但一些细微且无伤大雅的方面,却多少还会保留一些卡牌人物的特性。 比方说心灵捕手中威尔的玩世不恭,这对少年时期的曹玮有着相当的影响。再比如欧拉对数字的痴迷,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曹玮。 47作为刚形成的卡牌,虽然没法有太多潜移默化的作用,但也是让曹玮在不知觉间有了些想法。比如说行动前的准备。 按照曹玮自己的想法,他肯定是想要先一口气莽过去再说。但是有了47这个刺客大师的加入,曹玮脑子里明显就有了些迂回的意识。 想要营救出阿红,并且用杀戮让所有潜在的敌人胆寒。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而越是这样,这事就越需要细致的谋划。就像是下棋一样,只有一步步的设计,才能把敌人逼入到绝境之中。而也只有在这种濒临绝境的时候,他才能完成最漂亮的绝杀。 准备工作,这只是他行动的第一步。而眼下,他尚且还欠缺了一些趁手的东西。 赤手空拳去挑了唐彬的老巢,曹玮还没有疯狂到这样的一个地步。因为哪怕是用屁股想他都能想出来,此刻唐彬的老巢里一定是人满为患。 不管是唐彬的手下,还是大d这个和联胜字头的马仔。只要这两个大哥级的人物知道个中的厉害,他们恐怕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来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曹玮去上钩。 曹玮去是肯定要去的,但绝不能那么简单的去。那是去送死,不是去救人。 他必须要有一个充分的准备,而在这方面,他还真就必须要倚靠一些人的能耐才行。 没有多少犹豫,曹玮就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而也是在一座电话亭里将名片里的电话拨通,他静静的就做起了等待来。 “喂,你好。这里是大琼斯精品店,请问你找宾格?” 电话里如期传来了大琼斯的声音。而对于这个昨天还见过面的熟人,曹玮则是以一个有些低沉阴郁,和他原本截然不同的嗓音开口说道。 “你好,琼斯先生。我的老板介绍我,说你可以给我提供一些帮助。我需要一些东西,价钱好说。” “你的老板?”电话另一头的大琼斯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凭借着商人的敏锐直接,他首先感觉到了这是一单大生意,其次则是从这里面感觉到了麻烦。 他不想招惹什么麻烦,但同样的,他也不想错过赚一笔大钱的机会。所以他显得很是迟疑。 “好吧,这位先生。关于你的老板是谁这个问题我也就不问了,我大琼斯在道上的名气不是吹的。守规矩说的就是我这种人。总之,说吧。你想要什么,也许我可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来帮助你。” “我需要枪” “抱歉,你找错人了。我是个奉公守法的商人,这种违法的事情我不做。” 大琼斯一听这话,立马就意识到了这是个大麻烦。而本着谨小慎微的原则,他当即就要拒绝这一单交易。 但曹玮不给他这个机会,因为他直接给出了大琼斯一个没法拒绝的条件。 “三倍价格。如果你有好货的话,我可以给五倍!” “六倍。我可以保证,我大琼斯提供的货物是最好的。全香江哪怕就是警队你都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商品!” “成交。” 钱对于曹玮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反而是时间,才是他最需要争取的。为此,他也懒得和大琼斯锱铢必较。一口气达成谈判之后,他立马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需要两把1911a1型手枪。不锈钢原色枪声,胡桃色握把。并且每一把都要配上五个弹匣。” “这简单,我的库存里就有。还有别的要求吗?” “五把可以投掷用的小刀以及方便捆扎在腰带上的刀囊。两把五十公分左右长的短刀,配倒插背负式的藏身刀鞘。我知道你的名声,琼斯先生。你在这方面非常专业,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当然,我可以拿我的职业名誉来保证。别的我不敢说,但要说玩刀子,全香江乃至全东亚,你都找不到几个比我更专业的。我保证,你绝对不会失望。” “那最好不过。另外,我还需要一把精度可靠的狙击步枪。最好是连发步枪,并且我需要最少三十发子弹或者两个标准弹匣。可变倍率光学瞄准镜、消音器、制退器这些相应的配件我也要。” “这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一听这个要求,大琼斯当即犯难了起来。 如果只是两把小手枪,说真的,即便它违法那也只是个小问题。 因为香江混乱的社会治安,被严格禁止的枪支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属于一种不可统计的状态。 港英政府在这种问题上习惯性装死,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的问题就是不存在的问题,那么表面上看自然是歌舞升平。可光是从香江频发的武装抢劫以及枪击案就能看出来,这里的枪支到底泛滥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大家只是心照不宣而已。不然别的不多说,光是那些个社团恐怕都能捅出天大的篓子来。 大琼斯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对两把小手枪那么无所谓。 因为说句不好听的,香江打手枪的那么多,真就是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只要他手尾处理的干净,谁都别想找到他的头上。 可狙击枪这种大杀器,这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狙击枪是标准的特种枪械。既你没有一点射击上的本事根本就玩不转这种玩意。 它一般只属于军、警这样的暴力机关,而普通人想要熟练使用这种枪械,并且成为一个合格的狙击手,基本上没有多大的可能。 这需要卓绝的天赋,合适的环境以及相当严苛和漫长的训练。所以能玩得转这种特种枪械的人从来都是凤毛麟角。而普通人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符合这种要求,既猎人和杀手。 理论上来说,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以杀戮为生。不过香江可不是什么荒野天堂,这里连头野猪都不好找,更不要说什么能配得上狙击枪的猎物了。 所以,曹玮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而一个杀手,这实在是大琼斯眼中的一个大麻烦。 毕竟这种人突然跑来香江买这种大杀器,肯定不会是为了收藏和炫耀的。花几倍的价格搞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就算是脑子被门夹着长大的人都不一定能干出这种蠢事。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他是来做事的。 而做事,鬼知道他要刺杀的是不是什么大人物?想到这,大琼斯也是立马想到了自己刚收到的风声,而嘴里稍一嘟囔的,他就对着曹玮试探了起来。 “这位老兄,不是我说啊你不会也是冲着那个大单子来的吧。” “或许。” 什么大单子不大单子的,曹玮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在这里打什么哑谜。而只感觉自己好像是洞察了什么一样。大琼斯也是稍微吁出了一口气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们这一行的规矩,我也懒得多打听。总之,只要你们不是来刺杀港督的就行。” “你要那些精确射击步枪?这可不太容易。我只能给你找到瑞士产的sg550狙击步枪、德意志的g3sg1狙击步枪,或者南联盟的76狙击步枪。私人建议,我推荐德国货。不仅仅是因为它更贵,而是因为它能给你提供更精确的射击保障。当然,毕竟是用突击步枪拼凑出来的作品,真要比较起来肯定没法和那些真正的大口径狙击枪相比。但你是做事,又不是去中东那边打仗。我觉得这应该就差不多足够了。” “可以。” 曹玮点头,他也觉得对付这么一群乌合之众用不了那种军事级别的大杀器。而在得到他的回复之后,大琼斯也是立马来了精神。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算算账了,伙计。两把手枪,我按照世面价格的六倍算,连子弹弹夹在内,每把收你四千刀,这绝对是良心价。” 1911年生产,列装超过七十年,全球超过二十个国家生产过这种手枪,仅存世的就有几百万把。这样的一把枪你跟我要四千刀还说自己良心?你的良心怕是被狗吃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曹玮没有反对。毕竟眼下的大琼斯是他唯一能找到的供应商,他也不愿意为了钱而耽误自己宝贵的时间。所以 “可以接受。” “刀具不在枪的范畴里,我大琼斯也不会什么都跟你要六倍的价码。五把投掷用飞刀再加上两把高强度直刃镀铬短刀。我收你两千刀,一点不过分吧。” “不过分。” “那么剩下就是大头了。” 前面都是小菜,后面才是大头。这一点大琼斯非常条理清晰。而他对此也是报上了一个非常高昂的价码。 “连同高倍可变倍率光学瞄准镜、消音器、制退器在内,一把g3sg1我要收你六万五千刀。” 这个价码绝对不小,傻子也能听出来里面有多少的水分。所以大琼斯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做好了被反驳的准备,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这个学问,他还是学的挺透彻的。 但曹玮没有和他掰扯价钱的心思,他只是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一个额外的要求。 “价格我可以接受,但我有一个额外的要求。” “你说?” 一听这话,大肥羊。大琼斯越发感觉不能错过。但曹玮的这个要求,也着实是让他有些犯难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蛛网遍布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你有最多六个小时的时间。晚上七点之前,我要见到这批货。” 曹玮没有在价格上讨价还价的意思,但他却对时间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六个小时,真的不容易。以至于大琼斯立马就嚷嚷着申述了起来。 “太仓促了,兄弟。这个时间太仓促了!在香江,想弄到你要的这些东西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难才是应该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付给你几倍的价格?” 这话说得让大琼斯无话可说。他只能在一番思揣过后给出了一个勉强的承诺。 “我只能说尽力。别的倒还好说,但狙击枪这东西真的不是那么好搞到手的。” “我只能说过时不候,琼斯先生。” “我懂,我懂。” 絮絮叨叨的打断了曹玮的提醒,大琼斯那边明显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就知道,天上不会随便掉馅饼。这好几倍的利润也不是随便就能吃到嘴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笔钱我是赚定了。所以,到时候我要怎么和你交易?” “晚上七点,太平山最高的地方,你一个人开着车,每隔一分钟就来回切换灯光。我看到了会过来找你的。” “听起来还算是合理。那么交易方式” “放心,我会支付给你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吧。看在你知道这个电话的份上” 大琼斯挂断了电话。对于他来说,时间很是紧迫,他要做成这笔大生意,还真就要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才行。 而相比较之下,曹玮就要游刃有余了许多。用不记名支票去银行兑换了八万刀现金。他顺带从金拱门打包了一份快餐,就开着车慢悠悠的向着太平山的方向驶去。 这里也是唐彬的老巢,已经知道了他老巢的位置,曹玮并不介意用这种方式来稍微试探一下虚实。 当然,匆匆一瞥根本看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但从他大门前的络绎不绝以及里面密密麻麻的人影就能看得出来,他此刻应该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过万全?也不过是漏洞百出而已。 一群乌合之众再怎么努力,所塑造出来的防御也不过是只是他们自以为的铜墙铁壁。在47大师级别的挑剔眼光之下,他甚至能找出十种暗中潜伏进去,而不惊动任何一个人的办法。 但他要的不是这种不为人知,而是震撼人心。所以一瞥之下,只是隐约看了个大概的。他就像是一个前来游览的游客一样,沿着太山道慢悠悠的就向着山顶的方向驶去。 有人把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那是一个蹲在电线杆上,穿着蓝色工装的维修工人。 这个维修工打扮的家伙一直盯着曹玮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他的车子了,他才对自己隐蔽佩戴的耳麦发起了呼叫。 “疑似目标解除。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洋鬼子,估计真就是来看风景的。也不知道你们在紧张些什么” 说话的是附近停着的一辆面包车的司机。而在他的车厢里,一连串的监控设备跟前,一个女人则是把目光从曹玮刚刚所在那条街道上挪开,转而注意起了另外的一辆过往车辆。 “我们手上没有那个代号叫做47的家伙的任何信息,连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都不知道。自然是要注意一下所有可能潜在的目标。反正我觉得,这人是一个外国人的几率挺大。” “凭什么,就因为他叫做47?你怎么不说他会是一个三哥或者尼哥呢?” “凭什么,当然是凭老娘作为女人的直觉。靠,这个时候我不靠这个,难道靠你们两个白痴吗?” “你说他白痴也就算了,你带上我干什么?” 大日头低下还要乔装打扮成维修工的同伴有些无语,感觉自己是蒙受了无妄之灾。而对于他的控诉,他的那个队友也是立马嚷嚷了起来。 “对啊,明明白痴的是这个家伙。你算上我是什么意思?” “行了,你们俩个傻头傻脑的,说你们白痴是冤枉你们了吗?有本事的话,你们自己把赏金拿了啊。” 这话一说出来,两个大男人瞬间闭了嘴。然后在一番默契的沉默之后,他们还是立马一致对外了起来。 “靠,男人婆。你说这话是看不起谁呢?有本事你自己把赏金赚到手啊。” “就是,还说我们。要我说,这个团队里面最没用的就是你了。明明连枪都用不好,还成天吆五喝六的。要不是我们三个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早就把你卖给那些姑爷仔了。” 作为从小一起在九龙城寨长大,然后又靠着几分运气和天赋开始混杀手这一行的三人小团队。几人的关系自然是亲密无间,以至于许多荤话都可以轻易的说出口。 就好比刚刚这话,普通女人听到了多少也要发点脾气。但车厢里的这个女人却只是很不屑的一撇嘴,转头就骂骂咧咧道。 “他妈的,你们两个扑街。真以为离了老娘你们能成什么事吗?” “用你们那蠢的跟猪一样的脑子好好想一想,要不是我在这里天天给你们出谋划策,你们两个能干嘛,去抢银行吗?” “估计连抢银行你们俩都做不好,不是被臭条子给当场打死,就是被那些黑道给黑吃黑了。现在能靠当杀手混一碗饭吃,你们不说一声谢谢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撂下饭碗骂娘,我看你们是脑子秀逗了吧。” 一通火力全开之下,愣是让这两个大男人说不出一句话来,可见这女人是何等的泼辣。而估计也是平常被骂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了。眼看着女人气呼呼的搁那瞪着眼。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也是厚着个脸皮,挤出个笑脸的就开始说起了好话来。 “阿娣啊,消消气。我们俩也就是说着玩而已。说正事,说正事。你真觉得我们守在这里有用吗?” “不然能怎么办,直接找到人家唐老板和他说我们要保护他吗?” “难道不行吗?” “我拜托你们两个也动动脑子好好的想一想。我们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你真以为这种有钱人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阿娣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是很想理会这种白痴的问题。而听到她这么一说,两个男人却是明显有些自尊心作祟的开始叫嚷了起来。 “凭什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好歹我们也是大陆酒店的会员好吧。” “是最低级的会员。跟打杂的没有什么区别。等什么时候你们俩有把握干掉那些鼻子快傲上天的高级会员的时候,再说这种屁话吧。” 丝毫不客气的揭了两人的短,阿娣说话也是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行了,别在这白日做梦的。与其在这想着人家人上人的生活,不如想着该怎么把这一百万美刀赚到手。有了这一百万,别的不说,我们三个安安心心当个富家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你们两个最好都给我上心点,别在这给我嬉皮笑脸的。” “说是这么说啊,阿娣。可我们老这样蹲着,总不可能那一百万砸到我们脸上吧。” “哼,你们懂个屁。” 阿娣冷哼一声,随即脸上也是摆出了一副智珠在握,好似一切都在她算计之中的表情来。 “你以为这一百万只有我们心动吗?我告诉你,整个东亚范围内的杀手,只要听到这个风声,估计就没有一个不会心动的。” “他们肯定会有所动作,而在这样的鱼龙混杂之下,你当我们直接上去会有什么好下场吗?指不定就被那些厉害的杀手当小鸡一样,咔嚓一声就给宰了。” “但躲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这一百万只有一个人能到手,而想要干掉那个叫做47的家伙,看得可不仅仅只是本事。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我们能把这附近的一切动静都给掌握在手里,说不准我们就能有个机会,当一当这个黄雀。” 说到这,阿娣哼了一声的,却也是直接在脸上挂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正面打,你们两个白痴肯定不济事。但一通火拼之后再去对付一个弹尽粮绝,说不准还要身负重伤的倒霉蛋,这很难吗?” “所以,信息才是关键。只要掌握了这周围的情报信息,我们就等于立于了不败之地。这里面的水深着呢,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学着吧。” “不愧是你,阿娣。果然啊,我们三个里面也就是你的脑子最好使了。” 听完阿娣的一番解释,司机恍然大悟之下立马就竖起了个大拇指来。而阿娣这边正得意着,还没有来得及炫耀上两句的。坐在电线杆上的那个同伴却是突然出声示警了起来。 “小心,阿娣。有个女人向着你们的方向过去了。” “好像是个路人。” 从后视镜里隐蔽的看了一眼,司机有些狐疑,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而当这个穿着靓丽,走起路来婀娜生姿,一双浑圆饱满几乎要夺掉人眼球的都市丽人就这么走到司机附近的时候。司机隐蔽的对着后面的阿娣使了个眼色。然后冲着这个漂亮女人就吹起了口哨来。 “靓女,你要去哪啊?要不要我带你去找找乐子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螳螂?黄雀? “臭流氓!” 靓丽的女人瞟了司机一眼,不屑的眼神就差没有把垃圾两个字写在脸上。不过她显然是没有和司机这种人打交道的意思,所以一个白眼之后,她也只径直的加快了脚步。 难道猜错了? 司机心里还在嘀咕着,却只见这个女人刚走出没几步的,突然脚一崴,整个人就以一个相当狼狈且香艳的姿势跌倒在了地上。 短小的一步裙根本无法遮掩住她裙底的风光,而从司机的这个角度,更是能将许多该看的不该看的东西都一览无遗。 按理来说,正常男人碰到这种情况多少也要有些窃喜的才对。可司机表面上虽然看的目不转睛,但实际上却已经是在心里冷笑了起来。 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他妈的,真把自己当傻子了。 心里面虽然是埋汰的,但脸上他却是还生动的表现出了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 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人也恨不得从车窗里挤出去。不考虑他的心理活动,只看他这个动作表现,说他是一个色中饿鬼,那是一点都不带冤枉他的。 演吗,说的跟谁不会一样。好歹我也是拿命来演戏的男人,难道还能怕了你不成。 司机自是有他的一番骄傲。而也就和他所设想的一样,地上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扭过头来的冲着他一阵哀求。 “司机大哥,帮帮忙好吗。我的脚好像扭了。” “脚扭了啊,那可真是太好不是,我是说那可真是太倒霉了。” 似乎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推开了车门,司机一边搓着手掌,一边就快步向着这个女人靠近了过去。 “来,我帮你看看啊。别怕,哥哥我可是学过推拿按摩的。只要我帮你那么一揉,哎,一会儿的功夫,我保准你就没事了。” “真的吗?” 女人抬起了头,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小女人模样。而看见这模样,司机也完全是见招拆招一般的,直接身上一个小哆嗦,然后立马就弯着腰的凑了上去。 “要不要紧啊。要不我帮你一把,把你抱到车上吧。你看你这小脚,哎呦喂儿,脚踝都肿了。你这要是不赶快治疗的话,我怕你以后怕是要落下残疾呦。” “不会吧?司机大哥,你可不要吓我啊。” 女人一个花容失色,直接摆出了一副六神无主的慌张模样。而司机也是嘿嘿一笑的,一伸手,就已经是把女人给半揽了起来。 “哎,谁叫你运气好呢。来,让我带你找个地方坐一下。我车上正好有配好的药酒,等我再施展出推拿按摩的功夫。我保证啊,你这点小毛病立马就没了。” “那,好吧” 两人看起来就好像是按照剧本搭戏的一样。你一句我一句配合的格外默契,几句话的功夫,司机就已经是带着女人来到了后车厢边上。 “来,往里面坐啊” 司机低头摸索着后车厢的钥匙孔,而女人则是不动声色的从头上的发髻里摸出了一把细小的尖刀。眼看着她就要一刀戳进司机的后心坎了。但司机揽着她腰肢的手却是突然一个动作的,直接就把她往着猛然洞开的车门里推了过去。 女人一个踉跄,没有防备之下一下子就摔倒在了车厢里。而她刚一抬头,一支冰冷的枪口就已经是怼在了她的脑门上。 这个意想不到的情况让女人明显一愣,冷汗瞬间冒出来的同时,她也是立马就举起了手来。 “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路过,我给你们钱还不行吗?” “行了啊,大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装什么装啊。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你的演技很拙劣吗?” 司机推了女人一把,自己也跟着钻了进来。而看着此刻已经被完全控制起来,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的漂亮女人。他在低声冷笑的同时,也是一点不客气的对着她上下其手了起来。 当然,这不是吃豆腐。眼下这可是任务关头,正是赚大钱的紧要时候。他就是脑子再有问题,再怎么好渔色,也不至于说连这点基本的分寸都没有。 所以他眼下的动作,更多的是为了搜寻这个女人身上的危险物品。而因为经验丰富的缘故,没几下的功夫,他就已经是从女人身上摸出了一堆零零碎碎的玩意。 “可以啊,姐姐。你这玩的是路数有点野啊。全身上下这么多个危险的小玩意,别跟我说,你是拿它们防身用的。” “哼,这世界上臭男人这么多,我们女人随身带点保护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或许是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了些自暴自弃的意思。女人也懒得再装什么可怜的,而是直接就呛声反嘲了起来。 “怎么,摆了姐姐我一道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你信不信,如果不是姐姐我被你扮猪吃了老虎,就你这点身手。我一分钟都不要,就能直接抹了你的脖子。” “我信。”把玩着手里的细小刀片,司机很是干脆的点头。但却也是回答的满是嘲弄。 “但那有什么呢?成王败寇,别忘了,现在你可是落在了我们的手里。而不用一分钟,下一秒我这妹妹一扣手指,就能直接要了你的小命。” “但你们还没杀我,不是吗?” 女人倒也是敏锐。她知道如果这两个人想要杀自己,估计早在刚刚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而眼下他们居然还要在这里叽叽哇哇,那想必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这一点,她猜得倒是不错。而也是相互对视一样的,充当头脑的阿娣就已经是直接开口对着她询问了起来。 “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大陆酒店的会员吧。” “废话,这个时候还会在这周围晃悠的,难道我还能是不列颠的特工不成?” “说话客气点,大姐。你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这个时候的表现了。” 阿娣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也是让女人的脸色一下子端正了起来。她眼睛里明显带光,但多少还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不打算杀我?” “杀了你我们又没法赚上一笔。而且鬼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老相好之类的。这要是杀了你惹了其他什么人成天的盯着我们,那岂不是自找没趣。” “当然。我们只是不想杀,不代表不能杀。你要真是找死,我们也没得选择不是。” “瞧妹妹你说的。大家虽然都是刀口舔血混饭吃的。但好歹也算是同胞姊妹,是需要报团取暖的可怜人。我怎么会那么不识好歹呢!” 一听这话,女人即刻表现出了万种风情,连说话的语气都要变得柔腻上许多。 司机这样的男人自然是听得心中火起,但阿娣可是个女人,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自然是半点也不为所动的。 “少跟我套这种近乎。都是干杀手这一行的,你把谁当傻子糊弄呢!我问话,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就行。只要你不给我耍什么心眼,等过了明天,我们自然就会放你离开。” “好啊,你问吧。” 女人头一仰,直接就摆出了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而见此,阿娣却是心中一喜的,直接就开问了起来。 “你应该也是大陆酒店的会员没错。所以我的第一个问题是,除了你之外,你还知道多少会员参与了这次的悬赏任务?” “我说我一个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打算直接干掉我?” 女人这么反问了一句,却也是让阿娣一下子冷笑了起来。 “你说呢?别想着打马虎眼。你要是真就一点利用价值没有,那么我们也不介意把你当垃圾给处理了。杀个人而已,说的跟谁不是专业的一样。” “说是这么说,妹妹。但你也要清楚,干我们这一行的,有几个敢把自己的行踪线索随便透露给别人的。而且说句不是那么好听的话,姐姐我虽然在这一行里稍微比你们多混迹了几年,但论起级别和水平,我们俩也差不了多少,充其量也就是一般货色而已。” “连大陆酒店都住不起的人,你指望我能知道什么消息,这不是在为难姐姐我吗?” 女人诚恳的发言,而她的这番话也的确是戳到了阿娣他们的心窝子。 大陆酒店作为黑暗世界的国际连锁大酒店,其职能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发布悬赏那么简单。其最重要的工作还是给杀手们提供各项服务援助,乃至于营造出一个绝对安全的避风港。 大陆酒店有一个绝对的规矩,就是酒店内绝对禁止杀戮,鲜血不能滴到地板上,染红地毯。一旦违反,违反者不仅会被永久取消大陆酒店的会员资格,同时更是会引来大陆酒店以及背后庞大势力的悬赏围剿。 面对这个黑暗世界的庞然大物,任何一个杀手都是势单力薄的。而也正是因此,大陆酒店才能得到众多杀手的拥护,因为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一个绝对安全的庇护所到底是何等的重要。 但知道归知道,消费消费不起却成为了一个问题。 大陆酒店作为专门为杀手服务的场所,它不收市面上流通的货币,而专收一种由大陆酒店背后势力所发行的金币。 这种金币只有在大陆酒店及其背后势力所发布的悬赏任务中才会作为酬金出现。而在杀手市场上虽然有这种金币流通,但价格却高达三四千美刀一枚。 三四千美刀只为了在酒店平价房里住三天,而且里面的各种服务还都要额外付费,且都是以最少一枚金币来进行结算。不好意思,这真不是他们这种小杀手能够消费得起的东西。 女人的意思很明了,就是卖惨。而对于她这样的坦诚。阿娣却是在心里骂起了娘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同归于尽 阿娣曾经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他们这个三人组能够在杀手世界打响自己的名号,成为令人闻风丧胆,连大陆酒店都要把他们当做上宾来对待的业界大人物。 但可惜,多年来他们也就止步于小人物的这个阶层。而挡住他们的不是别的,就是大陆酒店内部森然的规矩和阶层。 大陆酒店有着地下世界最好的情报及装备系统,顶级的杀手在这里能得到的服务,几乎不下于各大国家的特务机构。理论上来说,他们作为大陆酒店的会员,也是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才对。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美好的设想。在现实面前,面对哪怕只是喝一杯酒都需要付一枚大陆金币的破规矩,他们这样的底层杀手只能是深感囊中羞涩,进而选择望而却步。 底层杀手,做不了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任务。一场精心策划的悬赏做下来去除先期投入的部分,能赚到个几万美刀都算是好运气了。 而这几万美刀在大陆酒店里能干什么? 换来的十几个大陆金币充其量也就是喝两杯水酒,打听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以及在关键的时候寻求一些必要的庇护。 听起来还算是不错。可问题是,他们不是什么机器,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不可能在那样惊心动魄的杀戮过后就一点都不松懈,连修整都不要的,就直接把赚来的钱全部投入到下一次任务之中。这么搞,是个人都会有崩溃的一天。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想也不愿意这么做,因为这么做真就成了替人家卖命的。 好处全让大陆酒店赚走了,他们能得到什么? 名声?威望?一个不小心,在哪场任务里把小命一丢。这些东西立马就雨打风吹而去。而到时候再回想一生,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一分钱都没有享受到,反而全便宜了人家大陆酒店。这是个人恐怕都咽不下这口气来。 阿娣三人是意识到了这点,这才开始了自己的躺平式杀手生涯。 反正拼命打工是不可能拼命打工的,所以干脆也就接一接那些不太需要情报和装备支撑的小任务。油水是微薄了些,但好歹也能留下点积蓄。等攒下一笔足够的身家,他们未尝不能金盆洗手的从此安心当个富家翁。 但说是这么说,不代表他们就不曾奢望过更高层次的风景。 几年前,阿娣见过一次杀手世界有名的大人物,黑凯撒来霓虹执行任务的场面。 无数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上级会员面对他都变得谦卑的好像电影里的绅士,而整个江户区大陆酒店,下到门童上到经理负责人,都是对其热情备至,迎来往送之间呼唤着他的名字,就好像他真的是古老罗马帝国的那个凯撒大帝莅临一样。 这样的威风,她当然羡慕。虽然说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站到这样的高度了,但最起码的,也要让他们领略一下上层杀手的风光吧。 但本以为抓到了条大鱼,多少能逼问出点什么的。但没想到居然和他们一样,都是难兄难弟一般的货色。这就立马让阿娣他们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 “不是吧,大姐。你这么多年难道都活到狗身上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哑巴。” 白了司机一眼,女人也是冷哼一声的。 “大家都是一路货色。你说我这些年活到狗身上去了。那你们这抱团取暖也才一个德性的,岂不是连我都不如了吗?” “行了!少说这些废话。” 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相互埋汰,阿娣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大姐,你真的什么消息都没有。哪怕一点也好啊。总不能说,你这自己倒了霉,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你认识的同行拿到了这一百万的悬赏吧。大家都是干得杀手这一行,这一行里可不兴舍己为人的这一套。” “你这话说的,跟我出卖了他们不是成全了你们一样。这里面有区别吗?” 女人冷笑着反问,但却得来了阿娣肯定的答复。 “这当然是有区别的。而这区别就是,如果是我们笑到了最后,我保证你可以活得好好的。但情况如果反过来,是我们几个中途被人做掉了的话,你觉得我们的那些同行会好心的顺便放你一马吗?” “干我们这一行的你也应该清楚。这里面可不乏那些心理变态的货色。你怎么就能有把握,接下来我们碰到的不是这么一个家伙呢?而要真是这么一个家伙,大姐你这姿色,那可就” “行了,别说了。” 打断了阿娣已经快要涉及到禁忌级的发言。女人脸上一阵色变之下,也是立马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阿娣也不催促,只是在静静等待。而片刻之后,女人陡然一笑的,却也是直接答复了起来。 “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好吧,我是知道一些消息。不过想要让我就这么告诉你,光是威胁我可是不够的” “你想要什么?我可明白的告诉你啊,要钱没有” 做杀手的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有些人干脆就是被从小训练出来的,等闲的刑讯手段都拿他们没有作用。更不要说这种简单的言语威胁。 阿娣没有把眼前这个女人想的太了不起,但也不会把她想得太简单。因为同样是女人的缘故,她非常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女人想要在这种血腥的行当里混出来点名头,还真是有些不太容易。 也正因为这份不容易,每一个女杀手都可以被看做是一个不省油的灯。想靠几句话就唬住她,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抱太大的希望。 “我知道你们没钱,因为光看你们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那股子穷酸劲。” “不过,你们现在没钱,不代表你们以后也没钱。如果这场悬赏是你们拿到了的话。那这一百万美刀” “你还敢打这一百万的主意,我看你是在想屁吃呦!” 司机一听这话,立马就要翻脸。但阿娣却是伸手一拦,直接把他给挡了下来。 “最多给你一成。前提是你的情报必须要有用,而且是足够的有用。” “十万刀吗?也行吧。” 女人听到这话,到底是露出了个得逞的笑容。而她舔了舔嘴唇刚要说话的。突然之间,司机和阿娣的耳麦里就已经是传来了维修工的惊呼声。 “小心” 嘭的一声,耳麦里随即传来的是剧烈的撞击声。考虑到维修工的位置,阿娣和司机立马就联想到了种种的可能。 “他妈的,阿威,阿威!说话啊你个混蛋!” 司机大声叫嚷着,试图联系到自己的同伴。但可惜,他的所有呼喊都只是石沉大海。而满心焦急之下,他却是陡然发现了女人嘴角边上浮现的一丝冷笑。而他刚意识到什么,女人就已经是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阿娣,小心!” 司机匆忙的就要去拉扯阿娣,却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嘭的一声动静,面包车的车皮直接被打穿,一个手指粗细的破洞已经是从一侧车皮贯穿到了另外一侧。 滴滴答答的声音,那是鲜血止不住的流淌。而看着阿娣不可置信捂着自己肚子的表情,司机就彻底明白了,他们是被眼前这个女人给算计了。 什么掉以轻心,什么被他们轻易拿下。全都是专程卖给他们的破绽。她唯一的目的恐怕就是一探他们的虚实。然后利用她身上某个可以定位的东西,趁他们放松警惕的这个空隙,来一举将他们斩杀殆尽。 毋庸置疑,这是高手。 不论是女人艺高人大胆的深入虎穴,还是她背后那个同伴的精准枪法。甚至说他们之间这种精妙的配合,都是他们三个望尘莫及的水准。 可越是这样,司机就越是恼怒于自己的愚蠢。 明明他可以更小心一点的才对,明明他应该更谨慎一些,直接做掉这个女人的才是。可偏偏 这世上到底是没有后悔药可卖,司机也只能是把自己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到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 手上捡过枪,他正要对这个女人扣动扳机。但女人的行动却远比他想要的要更加的矫捷。 灵活起身之下,她一把捡起地上的利刃,宛若灵猫般飞速的一扑。 刀锋一下子略过司机的手腕,在精准切开他手腕的同时,也是一路纠缠而上的。一把小刀就好像是毒蛇的獠牙一样,一下子就在司机的身上戳出了好几个窟窿。 司机无力反抗,剧痛之下忍不住就是弯下了腰。而狭小的空间内,女人贴着司机的后背一个翻转,手上的利刃就已经是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说过,你的身手不行,傻小子。我杀你,其实用不了一分钟。十几秒也就足够了!” 顺手一抹,直接剌断喉管。鲜血如瀑喷涌之下,司机一下子就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软倒了下来。 女人连多看他一眼都欠奉,这个时候,她已经是把目光放在了阿娣的身上。 她脸上不乏怜悯,因为她看得出来,阿娣距离死亡也不过是一步之遥的事情。这让她多少有些感慨。 “你很聪明,小姑娘。可惜这一行靠的不仅仅是脑子,更多的还是本事。而没有本事,就是你们最大的遗憾。” “你是故意的?” 阿娣这个时候也是回味了过来,这让她脸上一片死灰。而似乎是想要让她做个明白鬼,女人这个时候也是坦然道。 “没错。本来是打算把那个叫做47的家伙钓出来的。但没有想到,他倒是机灵,知道不上当。反而是把你们这几个新手给钓上来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去除多余的竞争对手。不也是一个赢得胜利的办法吗。” “哼哼你觉得你赢定了?” 阿娣冷笑,脸上的表情骤然多了一副决然。而见此,女人瞬间色变。但可惜已经迟了。 一瞬之间,伴随着阿娣悄悄按下口袋中的按钮。整个车子立马就被猛烈的爆炸吞没,变作一个大火球冲天而起。 这是最后的手段,也是阿娣他们早就有所准备的事情。 作为杀手,不论是杀人还是被杀,都该是早有准备的才是。 他们做了这个准备,而这个准备也的确是派上了用场。能同归于尽,当真是再好不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喰人鬼 巨大的爆炸声再加上冲天的火光,自然不是想要遮掩就能随便遮掩住的情况。 唐彬坐在家里,正在和大d还有两个牌搭子搓麻将。 他手气不错,一副清一色的牌面,已经叫听三六九筒。而刚摸到一张,脸色一喜的他正准备喊一声自摸。结果爆炸声一响,他手上一个不稳的,却是直接把牌桌子给压翻了过来。 “淦你娘类,老子的清一色啊!” “什么清一色啊。你这把桌子一砸的就敢说自己是清一色。我还说我是大四喜呢!” 手捏一把烂牌,估摸着自己十有八九要点炮的大d自然是打死不承认这一局牌局。而虽然心里气的是火冒三丈,但牌局成了这样,唐彬也不好意思拉下脸来的强行说赢。 他只能是把这一肚子邪火发泄在外面的动静上。而随手抓过了边上的一个小弟,他就直接开喷了起来。 “外面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大动静?那个叫做47的家伙已经杀过来了吗?” “哪有大白天就开始做事的。” 大d逃掉一截,心情倒是不错。而也是适时的对着边上的小弟打了个眼色,立马就有小弟拿着对讲机询问了起来。 “打听到了,老大。好像是哪个运氧气瓶的车子爆炸了。据说还把边上的一个维修工从电线杆上崩了下来,那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惨字。估计他老妈来了都认不出来他是谁!” “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唐老板,出了这个事,你是不是要给人家维修工一点赔偿啊。” “关老子屁事!” 看着大d完全是没事找事一样,突然提起了这么个茬。还在为刚刚那一局牌局而愤愤不平的唐彬立马也是破口大骂了一句。 “怎么就没有你的事了。唐老板,你不会觉得这事真的有那么巧合,是什么氧气瓶爆炸吧。” “怎么,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吗?” “我不知道,但你也可以问问专业人士不是?” 向着两人的身后努了努嘴,在那里,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正以一个非常板正的姿势跪坐在窗前,而在他面前则是一把横摆着的武士打刀。 虽然说眼下这个豪宅别墅里不是大d的马仔,就是唐彬的手下。但显然,这男人两者都不属于。 因为周围来回走动的人群明显对他颇有敬畏,而哪怕说是大d他们,在看向这个男人的时候也是多少有些忌惮的意思。 “手冢先生,你怎么看?” “应该和那个叫做47的家伙没有关系。” 被叫做手冢的家伙回头看了一眼大d,他那死寂的仿佛没有一丁点情感的眼神让大d忍不住的就是一阵心悸。 他不喜欢这个家伙的眼神,因为这个眼神盯着他看的时候总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 这眼神与其说对他这个人缺乏尊重,倒不如说是这个家伙本身似乎对人类,对于生命就已经是没有了那种正常人该有的同情心和同理心。 说得简单点就是,这个人好像是真的没人性的。而对于这种家伙,哪怕他是社团老大,也多少有些畏惧。 而连他都畏惧,自然就更不要说是唐彬了。 唐彬本意是不想和这种危险人物打交道的,但架不住人家不请自来,并且一来就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整个霓虹都赫赫有名的三大杀手之一,人称喰人鬼的手冢平太郎。其带着山本一夫的推荐信登门,以至于连唐彬都不好意思不卖这个面子。 作为一个半黑半白的人物,唐彬多少也算得上是耳聪目明。所以即便是隔海相望,他对于手冢平太郎的事迹也并非是全无耳闻。 此人成名于十几年前,据说本身是良家子出身。只是家中父亲烂赌欠下巨额赌债,以至于说引来了当地的社团混混闯入家中,开始死命催逼。结果一不小心之下,手冢平太郎的母亲就被误杀了。 而这就导致了当时只有十七岁的手冢平太郎直接崩溃,仅凭一把武士刀的就把七八个道上混混连同他懦弱不堪的父亲一起砍死在了刀下。 没人知道这个寻常出身的少年是从哪学来了一身精湛的剑道功夫,但见识过手冢平太郎出手的人都知道,他的刀简直凶戾的可怕,以至于说在霓虹的地下世界里都有了修罗剑的说法。 短短几年的功夫,他一个人就杀得当初逼得他家破人亡的那家社团人仰马翻,连社团头目一家老小十几口的人头都被砍了下来,悬在了自家庭院的门廊上。 这自然是惊动了霓虹那边的警方,但不论他们怎么追捕,都没法将这个可怕的剑客缉拿归案。反倒是在几番交锋之下,折损了不少人手。 当然,当时的手冢平太郎也不好受。毕竟被黑白两道通缉,哪怕是他那一身让人震惊的本事,也到底是有了点独木难支的意思。 可偏偏那个时候,大陆酒店插手了。 将大陆酒店的大门对着这个刚刚闯出偌大名声的剑客敞开。至此,霓虹的地下世界里少了一个被称为修罗剑的剑客,却多了一个刀法凶戾,枪法精准,每每执行任务都是鸡犬不留的可怕杀手。 喰人鬼,那是霓虹地下世界对这个可怕角色充满敬畏的一种称呼。当昔日的剑客变成杀手之后,他所带来的杀戮和死亡自然是越发的恐怖,以至于说被他盯上的人都会有一种被吃人恶鬼盯上的错觉。 而往往他们凄惨的死相也会证明,这还真未必就是什么错觉。 唐彬当年有个老相识就是死在手冢平太郎的手下,所以他自然也会对这个怪物心怀恐惧。不过好在,眼下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是冲着那个47来的。而单凭这一点,他心里就多了不少的底气。 “手冢先生有什么高见吗?” 一句询问,表面上是有些不解的想要探听消息。实际上这是给手冢平太郎一个人前显圣的机会。 他自然是知道外面的情况不会那么简单。但能说出个头头道道来,不也是能显得他专业和了不起吗? “高见谈不上,只是有一点薄见而已。” 手冢平太郎自然也是能听出来唐彬是有意奉承自己。而他也乐得享受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 他只是一个杀手,又不是什么心如止水的老僧,哪有那么多讲究。所以也只是微一点头的,他就轻蔑的抖着嘴角,嗤笑道。 “眼下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就算是香江这边的消防、警察出动的再快。也不可能现在就到达出事现场,并且这么快就能给出结论。所以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找了大陆酒店那边的后勤来收拾手尾。而会这样做的人,估计也就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蠢货了。” “他们盯上了那个叫做47的家伙,但是却又找不到那人的行踪。所以来回寻觅之下,他们彼此之间就发生了冲突。毕竟,比起直接完成悬赏任务,杀死所有的竞争者也是一种赢得胜利的方式。就是不知道,这是有人布局成功了,还是有人同归于尽了!” 到底是叱咤风云多年的老江湖,手冢平太郎一开口,就已经是把事情捋了个七七八八,大差不离。 而一听这话,唐彬的脸色却也是难看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掏钱是买这些杀手来干掉哪个叫做47的家伙,而不是让他们来自相残杀的。眼下他们这么搞,岂不是平白的消耗了有生力量,便宜了躲在暗处的那个47? 一想到这,他立马就对着手冢平太郎说道。 “手冢先生,你看我是不是给大陆酒店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管一下这边的情况。哪有正主还没有出现,你们自己就打了个不可开交的道理。这不是平白的便宜了那个家伙吗?” “没这个必要,唐桑。” 随意的摇了摇头,手冢平太郎显然没有把这种自相残杀的行径放在心上。甚至说稍微的一舔嘴角,他脸上直接就露出了一个有些玩味的表情来。 “就让他们这么斗好了。混乱会混淆敌人的视线,让他越发摸不准这里面的情况。而当他一路疑神疑鬼的走到这里,我手中的刀就可以更轻易的砍下他的脑袋!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可” 唐彬还在迟疑,但手冢平太郎却不愿意跟他啰嗦。 “没有什么可是的。唐桑,你难道想要让这些杀手都跑过来为你所用?难道你就不担心,这里面就有那个要杀你们的人的?” 一句话也是让唐彬直接打消掉了自己的小心思,他自然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而当他讪讪的缩回去了之后,手冢平太郎也是再一次的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风景。 他不是那么喜欢风雅的人,而之所以表现出这幅对风景感兴趣的模样。则只是为了平复他躁动的心绪。 以他的身份,唐彬这一百万的悬赏还不足以让他心动。而他之所以如此主动的自荐上门来,则完全是因为他突然的一份心血来潮。 他预感到,这份悬赏会让他有一场酣畅淋漓,直面生死的大战。而这,正是他多年来一直所渴求的。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杀手技艺的越发精湛,让这个大名鼎鼎的喰人鬼早已经无法在寻常的任务中体会那种生死一线的刺激。而作为一个以杀人为乐,以直面死亡恐怖为人生追求的怪物。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想要重新找回那种感觉,因此他就必须要面对更强大的存在。而出于剑客敏锐的直觉,他感觉到了,这个叫做47的家伙就是他想要的那个对手。 一如逡巡山林的猛虎遭遇到了他的同类,这是两虎相争之局。而他对此,早已经是心潮澎湃。 “可不要让我失望了啊,不然,我的刀就只能砍一砍那些废柴了!那可真是太无趣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杂鱼的野望 “夫人,阿ay死了。” 爆炸前脚刚发生,不远处,躲在一栋别墅窗户后的女杀手就放下了手中的狙击枪,开始向着自己幕后的指挥者汇报起了情况。 对于自己同伴的死亡,她的表情上没有任何难过的情绪,更多的只是一种麻木。而就和这种麻木相对应的,她耳麦里传来的喝骂声也是半点不留情面。 “废物,简直是废物!只是清除一些外围的小角色,你们就能失败成这个样子。我真是怀疑你们两个当初到底是靠什么从训练营里活下来的!” 女杀手表情上不为所动,只是多少有些眼神上的恍惚。 纵使说她们这种几乎是当做工具培养出来的杀手已经没有多少人类的感情可言,但看着同类这样身死之后还要被骂上一声废物,她也是难免的有了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但她清楚,自己这情绪不能在她背后的主人面前流露,因为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软弱,进而彻底的抛弃自己。 生命现在是她唯一拥有的东西,她当然不想要放弃。所以很快就收敛起了自己这无用的情绪,她开始毫无感情波动的询问起了自己的下一步任务。 “夫人,我现在该怎么办?” “待命。等待时机!” 尽管被糟糕的消息弄得火冒三丈,但幕后这个被称之为夫人的女人却并没有失去本身的理智。她的内心里有着清晰的条理,所以她快就给眼下这个女杀手安排好了下一步的动向。 “妮娜!听好了,你的任务是尽可能的杀死每一个出现在你视野里的杀手,而不只是单纯的干掉那个叫做47的家伙。所以,你现在不需要露头。等到那个47出现,所有潜伏起来的杀手开始动作之后,才是你该行动的时候。” “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失败的消息,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管是47也好,还是大陆酒店的那些杀手也罢。我只要他们死,至于怎么做,这是你的任务。你应该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明白,夫人” 这个任务艰难,毫无疑问。但这个叫做妮娜的杀手却清楚,这是她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否则,等到她的将是非常糟糕的后果。 她背后的这个组织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组织。而它的野心也就在于,它正打着某种算盘,想要从大陆酒店的饭碗里抢夺掉一部分的市场份额。 这可不那么容易,因为一方面是大陆酒店的势力。这个庞大的组织遍布世界各地,根深蒂固之下,几乎到处都有它的会员杀手存在,堪称杀手行业的垄断者。想要和它竞争,自然不容易。 而另一方面则是它背后的那张高台桌。 普通人或许很难理清楚高台桌上那十二个席位究竟代表着何等的势力,但他们组织的背景也算是不可小觑,所以多少也是知道一点内情。 高台桌是一个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杀手组织。而在逐渐的发展中,他们开始吸收那些政治家、军事家、资本家作为自己的一员。依托着时代以及国家的兴盛转变,渐渐的就发展成了一个地下世界里不可忽视的庞大脉络。 高台桌这个名字,就是这个组织在日渐庞大过程中所诞生出来的一个新的身份象征。而其中的每一个席位,都可以看做是一个地区黑暗世界中的无冕之王。 他们往往统率着一个地区里的众多地下组织,并以此为爪牙,将自己的势力蔓延到政治、经济以及文化领域。势力之庞大,几乎和那些把持着一国经济命脉的资本财团无异。 而这样的十二个庞大势力所组建出来的高台桌,哪怕说是从国家的层面来看,其也已经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庞然大物。 正常来说,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容许自己身畔站着这么一个危险的角色才对。但可惜,高台桌的势力盘根错节,早已经和那些国家内部的资本力量死死纠缠在了一起。而资本世界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你可以暗杀掉一个国家的总统,比方说倒霉的里根。但是你却没法消灭一个庞大资本财团的首脑。 于传统的资本力量而言,高台桌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的亲密。甚至说,他们本身就是高台桌上的一员。而从这个角度去看,大陆酒店到底是为谁服务,它又为什么能畅通无阻,乃至于说能光明正大的把酒店的大门开在繁华街道的十字路口上,也就可想而知了。 资本习惯于大陆酒店所能提供给他们的服务和便利,一个处于资本力量庇护之下,能够用来清除异己的鹰犬爪牙,真的是太方便了。 但资本也不满足于仅仅只有一个大陆酒店。因为高台桌的席位是有限的,而且这个席位非常之传统,几乎没有给那些新兴的资本力量一丁点坐上去的可能性。 而这也就成了他们这样的杀手组织崛起的契机。 作为组织最早一批学员,同时也是组织里目前唯一的王牌杀手。妮娜很清楚他们头目的打算。借由着对大陆酒店会员的清除,减少大陆酒店在东亚地区的任务完成率。然后利用这个机会异军突起,打响她们组织的名号,进而吸引到更多资本势力的加入,从而得到在地区范围内和大陆酒店分庭抗拒的力量。 怎么说呢,想法很美好,但她自己却觉得这是不大可能完成的事情。因为你一个自产自销的杀手组织,哪来的底气去和能吸引无数自由杀手蜂拥加入的庞大势力分庭抗拒的? 况且大陆酒店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也就是当下它还没有怎么察觉。一旦说它察觉到了组织的心思,她不觉得自己背后的组织能够抵挡得住来自大陆酒店的反扑。 很浅显的道理,但组织的头目却是恍若未见。她不知道这是头目心有底气,还是她已经被那些人许下的利益给迷花了眼。总之,妮娜的心里已然是浮现出了一种危机感。 她现在也不敢多想,只希望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总不能说把同伴折进去了也不够,连她自己也要交代到这吧。 好歹也是组织里的王牌杀手,总不至于说她连活命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到吧。 妮娜的心里自有打算。 而在另一边,太平山的山顶上。曹玮也是看到了那一场爆炸引发的盛大烟花。 有情况? 曹玮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此。他可不认为这是唐彬那伙人搞出来的什么花招,同时更不会以为这会是什么意外。 意外?哪有这样的巧合。凭借47天赋中的敏锐直觉,他首先意识到的就是,一股未知的力量插手到了他和唐彬、大d这伙人的恩怨之中。而这股力量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一时间却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也无所谓就是了。不管是什么人,杀过去也就是了。 47终极刺客的骄傲让曹玮根本不把这样的情况放在眼中。而也是站在山顶一直眺望且等待着的,一辆花里胡哨的皮卡终于是在天黑时分,一路轰鸣的开了上来。 大琼斯为了赚这份辛苦钱,真的是跑断了腿。不仅仅说满香江跑了个遍,同时更是花了高价才从那些军火商手里弄来他想要的东西。 等所有的货物准备就绪,一看时间,已经只剩两小时不到。而也只能是拼了命的死踩油门,一路上不知道要被开上多少罚单的。他到底是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了交易地点所在。 “约定的是怎么说的?对了,切灯光。花样还挺多,也不看看都这个点了,难道山上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 嘴上嘟囔着,大琼斯却也是老老实实的算着点,来回的切换起了远近光灯。而就在他这么持续了几分钟之后,不远处的一个动静,却是一下子让他警醒了起来。 “搞什么鬼?” 有些担心意外发生。大琼斯揣着手枪和一把短刀就向着动静传来的地方摸索过去。而刚走到地点,探头那么一看。一个隐没在草丛中的男人尸体赫然便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交易对象,但他却知道这里已然是有些不安全了。而本着明哲保身,哪怕说是交易不做也不要被这种破事牵扯到的原则。他立马就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来。 此地不宜久留,走。 心下打定主意,他当即就钻回到了车子里。可刚一发动汽车,他却是浑身一颤的,整个人的肌肉都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光头男人已经坐在了他的后座上。而被他那双冰冷的灰蓝色眼睛注视着,他当即就有了一种仿佛被利刃抵住心尖的可怕错觉。 毫无疑问,这是杀手。最顶级的杀手。 这一点,他敢拿自己的性命担保。但这么一个杀手出现在他的车子里,这可不是什么能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伙计,我说我是来看风景的,你信吗?” 有些僵硬的举起了手,大琼斯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十足的恭顺。他显然是没有拿自己小命来开玩笑的意思。 “我车子里有些钱,还有些货。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连车子也一起开走。道上的规矩我懂,你放心,我没见过你这个人,关于你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第一百六十九章 装备到手 大琼斯表现的非常机灵。不仅仅把这话用粤语说了一遍,一看后面这男人的长相。他更是用英语、德语还有俄语各自重复了一遍。 求生欲可谓是极强,唯独有一点担心的是,对方一开口跟他说的会是法语。真要是这样的话,他只能认命。 但好在,他的运气不错。因为对面一说出口的,就是他最熟悉的语种之一。 “你来迟了,琼斯先生。” 字正腔圆的汉语让大琼斯瞬间吁了一口气,而也是心中鼓动着近乎无限的埋汰,他到底也只是一脸幽怨的对着曹玮张开了口来。 “客人,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麻烦你下次进来之前先打个招呼好吗?” “抱歉,之前处理了一些小麻烦,有些不太方便。” 刚刚杀了一个人却表现的和杀了一只鸡没有什么区别,这份视人命如草芥的冷酷让大琼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想过曹玮会很危险,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危险。光是这份漠视生命的做派,就不是等闲杀手能够流露出来的。 他已经后悔了。但这个时候哪有他退缩的余地。所以也是在脸上摆出了一个诚挚憨厚的笑容,他稍微示意了一下后面的箱子,就对着曹玮客客气气的说道。 “客人,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要不,你先看看货我们再谈钱的事情” “当然。” 这种关键的事情曹玮自然不会跟他谈什么情面,更何况本身两人也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 抬手从后备箱里拿过两个箱子,首先一个小手提箱里的是两把银白色的1911。 这种存世量巨大的手枪是最好找的,而为了对得起曹玮给出的那份价码,大琼斯自然也是挑拣出了他库存里的精品。 银白色的枪身,没有半点磨损的痕迹。不论是表面还是内里的零件,几乎都是崭新的模样。 曹玮飞快的拆卸和重组,很快就辨识出了这两把枪的品质。而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直接就把两把枪插进了配套的背带式枪套里。 “手枪不错。” “当然,我大琼斯做生意可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但凡是从我这里出去的货,没有一个不是精品。” 他说的倒是很有底气,但曹玮也只是听听而已。而顺手打开第二个足有常人大半身高的皮箱,曹玮直接就把里面的g3sg1式狙击型步枪给拎了出来。 作为德意志当局配备给联邦国防军的装备,毫无疑问的这是最标准的制式军备。而依照当下德国人严谨的工匠精神,这把枪自然也算得上是精确射击步枪中的精品。 使用北约762枪弹,配备蔡司或者施密特光学瞄准镜,放大率在15到6倍之间。而八百米的最大射程,20发的弹匣供弹再加上针对非军事目标已经足够巨大的杀伤力,也已经足以让曹玮应付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场面。 仔细检查了下膛线和激发装置,又把剩下的诸如子弹、消音器、瞄准镜这些配件细致打量了一番。曹玮把枪放回箱子,用力一合。就对着大琼斯点起了头来。 “你给的货我很满意,钱我已经放在副驾上了。我要的刀呢!” 一共两个箱子,分别放了手枪和狙击枪。可曹玮要的可不只是这些,所以他自然也有些困惑的意思。 虽然说这两把枪才是这次交易的大头。但按照大琼斯这个要钱不要命的性格,没理由会错过多赚一笔的机会吧。 “刀在我身上。客人,你可千万别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啊。” 大琼斯没有因为钱就在自己身边而有任何的得意忘形。一听曹玮这么问,他也是一边提着醒的,一边就从自己身上解下了一套背负式的刀套来。 刀怎么样先不说,这刀套就设计的很是精巧。 固定下来,刚好是两把利刃靠着肩胛骨,紧贴着脊椎两侧横放的模样,因为抽刀方式是从身后往下抽刀的缘故,刀柄刚好在后腰的位置上。而只要有一件稍微宽大点的外套遮挡,不仔细去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端倪。 “您自己来吧,我可不想让你误会。” 把双刀连带着刀套一起放到曹玮的面前。曹玮也是顺手把刀抽出半截的就开始打量了起来。 典型的日式直刃武士刀。有些类似于白鞘拵,但在刀柄上做了细微的改动,一体化的刀柄整体略微扁平和紧凑,唯独在护手的位置上保持着原本的厚度。这多少能起到点防护的作用,不至于说让使用者一个不小心的就把自己手指给削成两截。 而雪亮的刀身经过镀铬处理,有些泛着乌光。不过笔直的刀身,沉甸甸的手感再加上那份精妙的重心配比和细腻的研磨,还是表明出了这是一个杰出刀匠该有的作品。 尤其是当把这两把刀连同着刀套以及之前的背带式枪套一起穿戴到身上之后。 曹玮本来以为会多少有些臃肿。毕竟这二者很可能会有相互干扰的嫌疑。但实际穿戴上去之后,他却发现二者并不干扰,而是恰到好处的贴合在一起。不仅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反而会有一种穿戴起来更紧凑的感觉。 很显然,这是一个工匠在细微上的考虑和调整。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想到这一筹,曹玮不得不夸一声大琼斯的周到。 “好手艺。” “客人您满意就好。您是行家,我就不多做介绍了。这是您要的飞刀。” 大琼斯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也是顺手递过来了两个小包。这又是另外一种精巧的设计。 有些人设计飞刀刀囊就跟设计那种能插放子弹的皮带一样,直接就是在皮带上开口子,压根不考虑子弹和飞刀在体型大小以及使用方式上的区别。但这些大琼斯显然是考虑到了,所以他的设计则是外挂式的刀囊设计。 以战术魔术贴交叉固定的皮质刀囊可以在皮带上随意固定。而略微倾斜的排列方式,也是考虑到了使用者拿取是否跟顺手的问题。 飞刀本身的质量也没有什么问题。这种几乎是一次性的工具,哪怕就是块铁片在专业人士手里也具备一定的致命性。更何况大琼斯给出的也的确是精品,刀面上的花纹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细密折叠锻打后留下的痕迹。 能碰上这么个不打折扣,出手还都是精品的供货商实在是运气。按照47的经验,这种私人供货商拿出来的东西,能正常使用不坑人就已经算是良心卖家了。 曹玮有心和这种供货商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毕竟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电影世界的香江,治安问题实在是有些堪忧。哪怕是本着有备无患的道理,他也要多少做一手准备才行。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要等他安然回来之后。而眼下,他也只是对着大琼斯微微颔首示意。 “你的钱,不用点一下吗?” “客人说笑了。”虽然很想豪气的说一声不用点了,我信得过客人你之类的客套话。但到底也知道这只是客套,二人的交情还没有深厚到能这么彼此信任的地步。所以他也只是尴尬的一笑,然后顺手就把边上的快餐袋给拎了起来。 虽然有些油腻,但沉甸甸的分量可不会假。而打开一看,里面绿油油的一大摞美刀则更是让他眉开眼笑之下,毛发旺盛的脸上瞬间就绽开成了一朵花来。 “客人果然讲信用,一分钱都没有少。这样我们也算是钱货两清了。对了,不知道客人等下要去哪,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话刚一说出口,大琼斯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的,心里一下子就暗骂起自己多嘴来。 这种杀手准备做事你去打听人家的动向,你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他有心想要打马虎眼赶紧把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给糊弄过去,可这个时候曹玮却先一步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今天这里似乎很热闹?” “客人,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我需要一些情报。如果你拿给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的话,一万美刀。” 本身还想装傻,但一听这个价码,大琼斯立马就来了精神。 “客人你想要知道些什么,我知道的其实也不是很多来着” “你刚刚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好像并不怎么震惊。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客人,你们杀手做事不都一直是这个风格?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大琼斯随口一句,却也是让曹玮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些细节。而再联想起之前联系时的大琼斯的对话,他立马就追问了起来。 “你们?还有之前你说的那个大单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客人,你不是从酒店出来的?” 有些诧异的从后视镜里瞄了曹玮一眼,大琼斯脸上也是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模样。 “您难道不知道有人下了个大单,现在各路杀手云集到了这里,就为了对付一个叫做47的家伙?” 大琼斯一语道破真相,而这也是一下子就让曹玮拨开了心里的迷雾。合着是有杀手牵扯了进来,难怪之前会有那样的动静。 想来之前那不是误伤,就是杀手间的自相残杀。而原因他都能想得到,无非是为了独吞一笔赏金而已。 杀手行业,刀头舔血,内卷一点很正常。47就有丰富的对杀手经验,所以曹玮此刻反倒是有些放下了心来。 “我明白了。一万美刀,过两天送上。” “客人?您明白了什么?不是,您到底是谁啊。” 眼看着曹玮起身要走,大琼斯越发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他下意识的刚一问出口,当场就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 这嘴欠的毛病呦。 不过曹玮并没有追究,而是径直对他挥了挥手。 “我是个杀手。不过你可以叫我47!” “47?一百万?” 毛骨瞬间悚然,大琼斯连看向周围的目光都开始有些疑神疑鬼了起来。 和这种危险人物在一起,他真的怕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突然飞过了几发冷弹,把这家伙连同自己给一起带走了。 但一联想到之前遇到的那具尸体,他却又觉得,这恐怕是谁杀谁还真说不一定的事情。 杀手的世界他看不懂,也不想看懂。所以只是自顾自的发动起了汽车,他是头也不回的就向着市区的方向驶去。 虽然是大发了一笔横财,但也着实是受了不少惊吓。他觉得自己当真有必要去黄大仙庙拜上一拜,洗洗霉运再说。 至于说他这笔生意一做,会给那些杀手还有古惑仔造成多大的死伤? 嘁!他一介本分商人的,又怎么会在乎这个。 第一百七十章 杀戮开始 夜色降临。曹玮径直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别墅跟前。 这个位置是他在山顶上事先勘查好的。其天台左上角的窗户往下,将将六七百米的距离,刚好可以把唐彬的别墅以及周围的一圈环境尽收眼底。 这是个非常优良的狙击点,直接狙杀处于复杂建筑物内部的唐彬和大d等人或许不那么容易,但是要说清除一下外围的那些小喽啰,倒完全不成问题。 曹玮的目的也就在此。 先一步步的剪除唐彬二人安插在别墅四周的手下,不动声色的从他们这自以为铜墙铁壁的防线上撕出一个大口子,然后再悄悄的潜入进去,一个接着一个的拔除掉他们的爪牙,直至亲身站在唐彬他们的面前。 到了那个时候,他到想要看看,这两个一个黑心富豪、一个社团头目,到底能拿出怎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自己。 是继续强硬到最后一刻,直至自己的子弹贯穿他们的头颅。还是说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这真的是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的场景。 不过话虽如此,但曹玮却并没有急于求成的意思。 47是一个行事井然有序,几乎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纳入到自己掌控之中的顶级刺客。这种恍若高名棋手布局一般的作风,也养成了他行事不紧不慢的习惯。 曹玮受其影响。在眼下第一步,找寻合适狙击地点的这个环节上。他并没有急不可耐的直接翻过围墙,上演一出不速之客的戏码。而是不动声色的绕着这栋别墅赚了一圈,先一步的探查起了别墅内部的情况。 表面看,这栋别墅无人居住,就好像是哪个大富豪空置在这里的产业一样。但凭借着47赋予敏锐的直觉以及自身超凡的嗅觉系统,曹玮首先就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绕到别墅后花园的位置上。曹玮没有直接进入别墅,而是向着一个不起眼的花园角落摸索了过去。而这一摸索,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比方说,一条被杀死的狼狗的尸体。 很多有钱人都会养这样的猛犬来护卫家宅,这不奇怪。可一条这么健壮的猛犬却死在了角落里,无人问津,这就未免太可疑了一点。 摘下了手套,触摸了一下狼狗的尸体。曹玮得出结论,这狼狗就死在左近三四个小时之内。而通过嗅觉细细的一番辨识,他也是从狼狗身上的某个细小针孔里闻出了一股子苦杏仁一般的味道。 47储备的化学知识告诉他,只有氰化氢、苯甲醛、硝基苯这样的剧毒化学制品才会有这么明显的苦杏仁味。而考虑到一般人估计很难接触到这种专业的化学制品,更不要说专门拿来对付一条看宅护院的猛犬。这里面的情况就多少有些明了了起来。 戴回手套,曹玮佯作无知。直接向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这种看似无人居住的别墅门窗自然拦不住他这样的专业人士,轻轻松松就找了个空隙翻跃进去。曹玮的感官也是如同蜘蛛网一般向着整个别墅的内部蔓延了开来。 直觉上,首先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地板太干净。虽然说有钱人会经常雇佣雇工来打扫空置的房产,但不论雇工打扫的多么干净,到底是比不了那种经常有人居住和活动的模样。 曹玮由此而断定,这并非是什么空置房产,而应该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可这刚刚七八点钟的模样,整个房子里却连一点灯光都没有的。未免也太过反常了一些。 稍微抽动了一下鼻子,隐约间已经闻到了血腥味。曹玮的目光顺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一路搜寻,却是厨房方向的冰箱所在。 他不需要打开冰箱就可以确定,这里面一定是塞了一个人的尸体。而这到底是什么人的手笔,而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曹玮心里已经是有了答案。 暗暗的叹息了一声。曹玮扭头看向了二楼的所在,然后直接踩着木质的地板楼梯,在清脆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中,就一步步的向着二楼走去。 暗中潜伏的人自以为自己躲藏的很隐蔽。但不论是他的呼吸,还是他身上因为紧张而散发出来的汗臭味,更甚至说在曹玮的直感映照之下,他都已经是彻底的暴露无遗。 只是说他还不自知,只是自以为是的等待着曹玮的自投罗网,打算趁他一个不备的当头给他个致命一击。 但听着脚步声的靠近,他刚一转过身来的。面对他的却只是一个冰冷的枪口,以及枪口后那持枪男人冷漠到不带一丝动容的表情。 料敌先机之下,根本没有任何的争斗发生。只是轻轻的扣动扳机,消音器一声脆响之下,子弹就已经是直接贯穿了这个杀手的脑壳。 论脑子,这个家伙倒的确还算是聪明。知道在曹玮可能出现的位置上提前设伏,并且这个位置的判断还非常的准确。 但说他蠢,他也的确是蠢。作为杀手,连自身的基础业务能力水平都不合格,就敢擅自进行这种危险的尝试。当真是在自寻死路一般。 没有任何的同情和怜悯,作为杀手就要有被杀的准备。这是47的人生准则之一。 而随手抓住后仰倾倒的尸体,让其不作出任何声响的倾倒在地板上。曹玮小心的避开蔓延的血迹,直接就来到了靠西北的窗户前。 紧闭的窗户连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仅仅只露出一个小小的缝隙。而靠近窗户的地板上则放着一只望远镜,想来应该是之前的杀手用来窥伺外面情况的道具。 他应该也只是赌,而不敢肯定曹玮会不会来到这个被他踩了点的地方。 所以他需要时刻注意着唐彬别墅那边的动静,以防止目标真就在那里出现了,他还在这里傻傻的守株待兔。 左近的一把ssg3000狙击步枪,也验证了曹玮的想法。因为这明显就是这个杀手用来查缺补漏的最后手段。 和曹玮追求更大杀伤不同。这些以他为目标的杀手只会追求更加精准的一击致命。而作为栓动式狙击步枪中的佼佼者,在这个射击距离上使用这么一把单发步枪,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选择。 可惜,他没有机会进行这个操作也就是了。 打开自己携带的枪盒,将g3sg1步枪给快速的组合起来。曹玮并没有挪开架设在窗台附近的那把ssg3000,而是以站立的姿势,将手中的连发狙击步枪给直接端了起来。 优秀的射手会选择更稳定也更不会出错的方式来架设自己的枪械。 因为狙击是个非常考验稳定性的工作,有时候一个微不可察的小颤动,都有可能让你的子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而人的双手再怎么稳固,也不会有机械支撑来的稳定。所以更多的狙击手会选择支架,而不是像是曹玮这样单就靠着一双手来扶持。 这是艺高人胆大的表现,也是47那种独特的直觉射术所造就出来的结果。他不需要那点额外的辅助,直觉会帮他补足所欠缺的一切。 瞄准镜的倍率调到最大,唐彬别墅里的情况已然是清晰可见。而目光逡巡之下,一个又一个的古惑仔、枪手都在曹玮的视野里被标注了出来。 直觉感官让他能清楚的标记这些古惑仔的动向,哪怕他们已经被某些障碍物所彻底的遮挡住了,曹玮这边也依然可以洞若观火一般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 “一、二、三” 一个接着一个的标记,很快数字就念到了五十六。 这意味着这么一栋别墅里,五十多个人正分工合作,看守着进出别墅的每一个角落。擅自想要插入进去,不说打草惊蛇,光是这五十多个人把枪一掏,就足以把人当场射成马蜂窝。任是你身手再好,也根本无济于事。 但万事不是绝对的,就好比现在。 屏息凝神,曹玮直接就锁定了站在楼顶上游走的几个喽啰。手指轻轻扣动之下,前后五六发子弹就跟没有间歇的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就命中了它们的目标。 精准的枪械性能再配上47的惊人直感,他这一连串射击没有半点错漏。哪怕说是反应最及时的那个古惑仔,也仅仅只是刚刚张开了嘴,还没有来得及示警的,就已经是被他直接击毙在了当头。 一时间,五六个人就跟约定好了一样,齐刷刷的就倒在了地上,而这,只是第一层防线。 站在这个高度上的他们可以轻易看到别墅四周的动向,也许一个不经意的,他们就会发现曹玮的动作。 这当然是不被允许的事情。所以曹玮只能先一步的将他们拔除。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切都还算是顺利。 虽然不确定这些古惑仔会不会在巡逻换防的时候注意到自己头顶上的情况,但不管这么说,这算是给他争取到了行动的空隙。 而利用这个空档,他不在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从高向低,从外向内,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始点起了名来。 一个古惑仔行走在后花园之中。身后是养鱼的水池,乌黑的水面看不到丝毫的波澜。而伴随着曹玮这边的一声轻微枪响,古惑仔瞬间消失。当周围有人回头看去,也只能看到水面上掀起的若干涟漪。 有人站在大门后,在距离围墙很近的地方巡视。走着走着,他整个人突然一顿。而随即的,他就隐没在了墙角的阴影里。 落单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而那些结伴行动的家伙也很快步上了后尘。 噗通一声,走在身后的人突然栽倒。前面的人听到动静刚一回头,后脑处就好像是挨了一记重锤一样,整个人也跟着扑倒在了地上。 快速射杀,连续击杀。 这个过程对曹玮来说简单的就好像是某种射击游戏。他只需要轻轻扣动手指,就能拿走这些人的生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下,他俨然已经花生为了一个高效运行的杀人机器。 而这一幕放在那些有心人的眼里,就属实是有些震撼人心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杀到胆寒 “我靠,已经几个了?”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太快了。这是哪来的怪物!” 就跟有人想到提前踩点对曹玮来一波设伏一样。但凡是对这一百万悬赏有意思的杀手几乎都在以自己的方法寻求获得这一百万的途径。 而相比较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风险,亦或者是这种提前设伏的运气。老老实实找几个能够远程狙击的位置,看看能不能趁着对方杀入别墅的时候来一波浑水摸鱼,就成了绝大多数杀手的第一优先选择项。 可以说此时此刻,整个别墅的周围,最少有五六波杀手在同时蹲守着。而他们这样的时刻观察,自然不可能看不到曹玮对唐彬这一方的单方面屠杀。 最开始的时候,有人还在搜寻曹玮的位置所在。想要赶在所有人的前面,先一步的抓住这个叫做47的家伙。 但伴随着杀戮的进行,那种高效率下的冷酷和残忍,到底是让这些平日里已经将杀人变作习以为常的杀手们也开始在内心里咋舌了起来。 别人是什么水平他们不了解,但自己的水平怎么样那真是再清楚不过。扪心自问,他们就连吹嘘都不敢吹嘘自己有这样高超的水平。 不是说端着一把狙击枪就能当一个合格的狙击手。能拿枪射中目标是一回事,隔着几百米正中目标又是一回事。而隔着几百米,几乎不带停顿的连续击杀目标,并且还完全没有引来对方的注意,这更是另一回事。 杀手们太清楚这中间的段位差距了。所以一看这情况,当下有有人打起了退堂鼓来。 “这种怪物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吗?酒店的情报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敢把这种家伙的悬赏给随便放出来,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不是吧,这个时候你说这种话。这可是一百万美刀,这么放弃真的好吗?” “呵,你说的简单。我给你一百万,让你去干掉黑凯撒,你敢吗?” “当然敢。不过我拿到钱之后肯定会去向黑凯撒告发你” 说话的两个喽啰对视了一眼,到底是统一了他们的意见。 这个任务他们不玩了,谁爱玩谁玩去。为了一百万招惹这么危险的存在,他们还没有糊涂到这种地步。 不过有人明智,自然也有人犯傻。眼看着曹玮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方向,立马就有人朝着他的位置瞄准了过去。 没有一丝光源的窗户黑压压的根本就不可能看得真切。而心急被人抢先之下,这个杀手却也是全凭运气的对着窗户就随便开了一枪。 这一枪,差之毫氂失之千里。连玻璃都没有击中,子弹就直接崩在了窗户边的墙壁上。 而也是这一枪,直接把他的位置给暴露了出来。 丰富的经验让曹玮凭借着弹道直接判断出了杀手的方位,而下一刻,枪口一个吊转的,他眼前的目镜里已然是浮现出了这个杀手错愕的表情。 不需要多说废话,直接扣动扳机。子弹飞射,血花飞溅,随后再吊转回枪口。整个射击的节奏和过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停顿,就好像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一样。高手的风范立时让注意到这一切的杀手们深深的为之窒息。 “见鬼了,第三十二个了。他这才用了多长时间!” “三分钟,中间还要加上一个不自量力的倒霉鬼。” 同伴窃笑,显然是为自己的英明抉择而感到庆幸。这要是刚刚他们头铁了哪怕一下,恐怕现在等着被收尸的就要变成了他们了。 而也是见识了擅自动手的下场,他们也是越发的不敢生出什么冒犯的心思。 生活在底层的蚂蚁,实在是没有资格挑衅翱翔天空的雄鹰。这一点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而也是有着一种正在见证传奇的感觉,他们虽然已经下定决心撤出这场任务,但到底是没有就这么一走了之。 他们要看看,这个叫做47的家伙今晚能创造出怎么样的奇迹。而也是帮着曹玮一个接着一个清点着击杀数据的,他们也是渐渐好奇起了这个家伙的来历。 “话说,这么好的狙击手,你猜是什么地方出来的?” “这还用想,肯定是哪个王牌部队里退役出来的顶级狙击手!你不会真以为像我们这样买了把狙击枪、顺便练几下就可以有这样的本事了吧。你要是敢有这样的想法,我建议你还是去打个一千发移动靶清醒清醒再说。” “一千发,还是算了吧。我可付不起这笔账。” 两人的对话虽然充满了一种咸鱼般的颓丧,但也是难道的人间清醒。作为靠枪吃饭的行当之一,他们真就是太了解一个合格的狙击手是要经历过怎么样的程序才能炼成的。 军队里的精锐射手,想要培养出绝对的枪感,最少要在自己熟悉的枪械上喂上数千乃至上万发弹药才行。而狙击手,作为单兵兵种中最顶尖也是培养起来成本最为昂贵的一个,其不仅仅需要极佳的天赋,更需要的是这种本钱上的巨大投入。 几千发弹药就想要培养出一个狙击手?这恐怕是只有没睡醒的人才敢作的美梦。真正的情况是,没有个持续几年,每年几万发弹药来一点点的漫长培养,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根本没法成形。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训练方式。只有军队这样的暴力机关以及那些势力非常强大的精锐组织才能有这种底蕴和壕气。 他们了解这一点,才会怂的这么快。而像是那些现在脑子都还没有转过弯来的,都已经成了枪下的亡魂了。 “这都已经是第三个倒霉鬼了。这群蠢货要是现在还看不出来这是个根本招惹不起的狠角色,那他们还真就是活该去死了。” 望远镜下,两人把事态的发展尽收眼底。不是没有人尝试着对曹玮发动攻击,但结果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而伴随着第二个乃至第三个倒霉杀手的销声匿迹,原本还蠢蠢欲动的杀手们也终于是清醒了过来。 不清醒不行,因为这个时候还不清醒的人只有死。水平的差距就像是无法逾越的鸿沟,让这些本身就只是一般水平的小喽啰立马就感受到了一股高山仰止般的恐怖。 和这种级别的杀手作对,他们显然不敢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时间,很多人都是默默选择退出了竞争。只有那么一两个别有用心的人还在挣扎,比方说,之前那个组织里的王牌女杀手。她就有些不甘心这样的局面。 本来想的是以这个叫做47 的杀手为诱饵,一点点的清除掉那些暴露出自己位置的目标。然后再想办法博取这个47的信任,在其不备的时候给他来一个致命一击。 但哪想到,这个47的本事之高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以至于说她安排的诸多后续手段一下子就派不上了用场。 用瞄准镜看了一眼那个杀手47所在的方向,她这个时候可以尝试着对其发起攻击。哪怕没法将其一击毙命,只要能让他受伤。那些眼下暂时潜伏下来的杀手们立刻就会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一拥而上直接将他撕成碎片。 她完全可以趁机浑水摸鱼,争取完成她那个该死的任务。但她没有选择这么做,因为女人的第六感在清楚的告诉她,一旦她开枪,只有死路一条。 对方所展现出来的精准射术,让她想到了杀手中流传着的一个绝对枪感的传说。面对这种级别的射手,留给她反应的时间可能连零点几秒都不到。 她没有把握一击毙命,更没有把握在这零点几秒内避开对方的回击。所以她只能选择放弃。 但放弃对曹玮进行攻击,不代表她放弃了这次任务。她背后的那个组织对于失败者的惩罚向来严苛,而她当然不想体会一下失败者的感觉。 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案,既打草惊蛇。 轰隆一声枪响,那是卸下了消音器之后的狙击枪猛烈射击的声音。极具破坏性的子弹瞬间贯穿玻璃,如同踢飞一个足球一样一下子就将一个站在窗户后面的古惑仔瞬间击飞了出去。 这夸张的一幕,外加上在房间内肆意抛洒的鲜血,瞬间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经。而当那些古惑仔开始大呼小叫着,呼唤起自己同伴的时候,他们这才陡然发现,自己的同伴中有一大票已经是悄然的失去了联系。 混乱、恐慌,焦躁的情绪如同沸腾的汤水一样在别墅内蔓延。所有人都开始大呼小叫,匆忙奔走。而这却也是让曹玮无声潜入的计划一下子宣破告终。 有人在搞鬼? 目镜扫向刚刚枪声传来的方向,空荡荡的窗户下已然是有些人去楼空。对方的谨慎让曹玮忍不住的皱眉,已然是有些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并不单纯。 但这个时候他没得选择。既然计划a已经没法实施了,那么也就只能按照计划b来行事了。不过在这之前吗 端起了手中的狙击,冲着四周目光所及的几个方位各自的开了一枪。看似胡乱射击的动作,实际上却已经是将一份通牒给送达了出去。 他知道有些人盯上了自己,但他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被人当做猎物。 所以,如果有人要继续不开眼的话,那么也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警告 “靠,fuck!吓死老子了,这家伙是射歪了吗?” 眼瞅着曹玮所在的方位突然对自己发起了攻击,一直充当咸鱼的两兄弟显然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不过回头一看,自己和同伴的身上都没有什么伤口。却也是让他把提着的一颗心给放了下来。 “难得这家伙会射歪。估计也是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时候玩这么一招,气疯了吧。” “你他吗傻啊,好好看看。老子刚买的枪啊!” 一把76散落地上,目镜直接被贯穿,枪身也被子弹破坏的七零八落。虽然是狙击枪里的便宜货,坏了也不会特别心疼的那一种。看看到这个情形,还是让两个人忍不住的一阵肉跳心惊。 “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要让我们插手进去吗?” “或许,但我觉得,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给我们一个警告。” 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曹玮的位置,尽管是难得的人间清醒,但对于这种赤果果的藐视,这俩人到底还是有了种一言难尽的情绪。 不过这俩也不是什么矫情的家伙。当咸鱼吗,最重要的就是清醒。心里的这点复杂情绪还远不足以干扰他们的理智判断。既然已经猜测出了曹玮的意思,那他们也是立马就下定了决心。 走,趁着眼下还能走。不然等到这个家伙找上门来,那他们再想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两个人还抽空看了一下倒霉的屋主。虽然被绑的跟个蚕蛹一样,但好歹还能呜呜作响的他们总比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尸体要强。 “老兄,你没必要这个样子。就是借你个窗户用一下,我们又不是不还。你这样一个劲的挣扎,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顺手摘下了堵在屋主嘴巴里的抹布,兄弟俩用冰冷的枪口堵住了屋主就要从嘴里迸发出来的尖叫声。 而随后他们拿着把小刀往屋主身上的层层绳索上一割,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来。 “听着,老兄。我们俩没打算杀人,但是不代表我们不会杀人。给你一个机会,闭上嘴,然后老老实实的试着挣开身上的绳子。我给你割了个口子,理论上来说只要你足够卖力的话,你是可以挣脱的才对。不过在你挣脱出来之前,我不想要听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我知道你想要求救,但你也要考虑到现实不是。你觉得是你求救的声音喊来的救援快,还是我们俩扭头过来作了你的速度快。所以,乖。老实一点,等我们走远了,你也就安全了不是。” 满头冷汗的屋主连忙点头,觉得对面这两个一眼看上去就很正直的劫匪兄弟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接下来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其中一个杀手在离开时还专门的拍了拍他的脸,给他留下了这么句话。 “对了,你是不是闻到有什么臭鸡蛋的味道。我忘了告诉你,我刚刚好像忘了关煤气。你要抓紧速度才行。还有,小心别点了明火,不然不小心嘭的一声,可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 一句话让屋主猛地嗅了嗅鼻子,然后忍不住心里骂娘的同时,手上挣扎的动作也是越发剧烈了起来。 而两个杀手只是坏笑着离开,直到走出了大门,其中一人才好奇的对着另外一人问道。 “我靠,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阴了。居然还开了煤气?” “哪有煤气。我不过是把往角落里扔了几个臭鸡蛋而已。” 从随身的包裹里换了一身衣服,再把脸上粘着的几个假眉毛和胡须摘掉。两人摇身一变,直接变成了副人模狗样的商界精英模样。 而说话间,其中一人突然听到传呼机声响。掏出来一看上面的信息,他的脸色也是瞬间的为之一变。 “悬赏金额变更了。酒店那边已经收到了情报,把对47的悬赏提到了两百万。” 九十年代的两百万美刀,对于这些刀口舔血,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人来说已经是一份巨大的诱惑。哪怕说是他们这样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抽身而退的人,都忍不住有了那么一分小动摇。 但也只是小动摇,人间清醒之所以叫人间清醒,就是因为他们能认清楚现实。 两百万虽然美好,但你也要有命拿才行啊。 两人对视一样,还是摇了摇头的坚定了原来的想法。可他们有这样的意识,别人就不行了。 转过一个街角,他们立马就看见了一辆汽车正在上演火焰飞车。 横冲直撞的司机似乎正在逃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满车的大火都没有能让他在意,他只是一边把着方向盘的,一边向着身后的某个位置疯狂射击。 黑夜之中,根本看不清他射击的到底是什么。但一发精准的子弹飞来,直接掀开了他的脑壳,让鲜血糊满了整个前挡风玻璃,却是让两人看的清清楚楚。 “卧槽,死掉的那个家伙好像是浦岛源太那个莽夫!” “那个号称敢在海里面和鲨鱼搏斗的傻子?” 多少也算是在东亚杀手圈里小有名气,也是时常在江户大陆酒店混迹的两人倒是很快发现了死者的身份。而这个发现也是让两人心中一凛的,瞬间就猜到了一种可能。 这个霓虹海边出身的莽夫可能觉得,目标或许枪法很准,但近战的水平未必如何。所以只要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摸到他背后去,或许能有一举将他拿下的可能性。 而对于这么个想法,两兄弟只能表示,天真,实在是太天真了。真不愧是你,浦岛源太。 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一个能带着几十公斤的装备负重孤身一人潜入敌后,进行暗杀和破坏工作的狙击手会是什么弱不禁风的近战弱鸡的?你是垃圾漫画看多了吗? 浦岛源太的下场让两人忍不住的想要发笑,毕竟只有这种人的愚蠢才能反衬出他们的机智。但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一个男人的身影此刻正在火光的映照下向着他们一步步的走来。 锃亮的光头,笔挺的衣衫,以及那副在周围一片恐慌之中恍若闲庭信步一般的冷静与淡漠。这些都让两人忍不住头皮一紧的,瞬间就在心里敲起了警钟来。 杀手的直觉让他们当场就猜出了这个人的身份,杀手47。 这个简单的听起来似乎都有些可笑的名字,此刻却有着几乎能动摇人心的可怕魔力,让两个人忍不住的就顺着脊背流淌出了冷汗来。 “大佬,我们只是路过而已。这场任务,我们不搀和来着的。” 连忙的服软告饶,生怕晚上一步的就惹得对方萌生杀机。两人可谓是把怂字贯彻的非常彻底。而瞟了这两人一眼,曹玮也是适时的停下了脚步。 “你们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但我想过了今天晚上,只要大佬你还活着,恐怕整个大陆酒店的所有杀手都没有一个不知道你是谁的。” “大陆酒店?” “大佬你该不会连大陆酒店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吧?” 两人中的一个在曹玮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插了一嘴,但面对曹玮那冷漠的凝视,他却也是很快就收敛了神色。 人家是不是对大陆酒店一无所知,孤陋寡闻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家这身本事,天下之大大可去得的,根本就不需要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曹玮倒是挺在意大陆酒店这个名字,毕竟相比较于那些记忆差不多已经模糊了的香江老电影,疾速追杀之敢杀我的狗、杀得像条狗、杀成一条狗三部曲还是挺让人印象深刻的。 除了里面大开杀戒的约翰威克之外,也就是这个全球连锁大陆酒店最具吸引力。只是曹玮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原本他以为只是由港片组成的世界里,居然还能冒出这么个玩意。而这个一想,这个世界的格局似乎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曹玮也只是稍微提了个心的,就对着眼前这两个放弃了抵抗的杀手说道。 “我需要有人为我传话。” “交给我们!我们兄弟俩保证把你的话带到,一个字都不会漏。” 两人拍着胸脯的保证,心里也是忍不住吁了一口气。 对方既然有任务交给自己,那么就说明他们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但单凭这一点,就由不得他们不卖力。 “告诉那些接了悬赏的人。不要挡在我面前,谁来,谁死!” “明白,一个字都不会少!” 言之凿凿之下,这兄弟俩也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因为有人率先搅混了水的缘故,这场面已经是有些不可控制了。 因为这是太平山,住在这里的人从来都是非富即贵。如果说中午那个时候的爆炸还可以被人混淆视听的糊弄过去的话,那么眼下,这又是枪击又是飞车的,则基本不可能再捂住这么个盖子。 按眼下这情况来估计,最多半个小时,警方就要上来控场。而他们这些人可都是见不得光的,不管有什么目的,在眼下这种局势已经明显不对的状况下也都该选择撤退了才对。可看曹玮这意思,他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啊。 “大佬,都这样了,你不会还想要继续吧。” 没有理会这两人的多嘴。曹玮直接向着唐彬别墅的方向走去。表面上看,他似乎已经失去了隐秘潜入的可能,但实际上,这又是谁能说得准的事情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店大欺客 “大黑,大黑。你他妈死哪去了!” 大d莫名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听着外面的动静,以及自己手下止不住的大呼小叫,他忍不住的就是呼唤起了自己的心腹。 “老大!我在这啊” 拐角处冒出来一个人头,脑袋上扣着个铁盆,手上则一前一后的拿着两个平底锅。走起路来鬼鬼祟祟,几乎是贴着墙角一路拱过来的模样,让大d见到忍不住的就是来气。 “我叼你老母的,你这是什么打扮?唱大戏吗!” “不是啊,老大。弟兄们都快炸了啊。” 大黑回答的细声细气,当了这么多年古惑仔的他可能从来都没有说话这么小心过。而这小心的模样让大d上去就是直接一脚,在把他踹翻在地的同时,也是扯着嗓子就高声嚷嚷了起来。 “炸你老母!我让你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给我来这套!你他吗知道什么叫做动摇军心吗,别以为你跟了我十几年我就不敢作了你。惹急了我,你就是我亲弟弟我都要砍死你!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没有在搞鬼啊,老大。还有啊,你千万别这么大声啊,外面有狙击手来着的!” 虽然被一脚踹得有些脸色发青,但这个外号叫做大黑,长得有些蠢头蠢脑的家伙却是个耿直却忠诚的人。 他没有理会大d对自己言语和行动上的侮辱,而是一把抱住他大腿的就把他强制拖到了墙角里。在他看来,这或许是规避那个狙击手射击的好办法。而估计是担心大d有些不知好歹的主动露出了头,他嘴上也是连忙的解释了起来。 “狙击手?这他妈是香江,你跟我说这里有狙击手。你当这里是帝国坟场啊!” “是真的,老大。我们带过来的弟兄已经死伤大半了。弟兄们在草丛、在墙角、在水塘,到处都发现了被作掉的兄弟的尸体。” “一个个全都是爆头,他们根本是连个消息都没有来得及放出来的就已经是被作掉了!弟兄们发现这些尸体的时候都已经吓疯了,现在他们根本就不敢随便把头露出去。” “老大,这家伙真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角色。要我说,我还是护着你,我们一起冲出去吧。” 这话倒是真心为大d的安全来着想,因为哪怕是他这样不怎么灵光的脑袋也能想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他们这种古惑仔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想要对付那种有本事的高人、杀人不眨眼的凶徒,那纯粹是自讨没趣,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 但话是这么说,大d也确实是听得有些心动。但眼下这个场合却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一方面是唐彬眼睛瞪得老大,大有一种你敢说你这个时候跑路我就立马和你翻脸的意思。另一方面则是,手冢平太郎这个家伙,也是恍若不经意的把目光给觑了过来。 目光如刀,这是大d最真实的一个感受。被这家伙盯在身上,他全身的汗毛都是忍不住的炸立,就好像是一把刀子在贴着自己的皮肤滑动一样。 这让大d有些意识到了,这家伙可能在心里起了什么危险的心思。而到底也是怀揣着一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他立马就义正辞严的对着大黑训斥了起来。 “跑什么跑!我这里几十个弟兄,还有手冢先生这样的高手在。这么优势在我的大好局面,我大d要是夹着尾巴跑了的话,那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可老大弟兄们真的顶不住了啊。再这么被人杀下去的话,我怕就连你的话都要不管用,他们一个个的都要逃命去了!” “逃,你让他们逃。我倒要看看,有哪些王八蛋嘴上一套,手上又是一套的。他妈的,当年拜香堂的时候一个个赌咒发誓,跟立牌坊一样的说自己忠贞不二。现在看到危险了就只顾着自己逃命了?真当我们和联胜是开善堂的啊。” “大黑,你去告诉他们。谁敢这个时候背着老子跑路。等老子回去了,就别怪我这个当老大的不讲义气。帮规是怎么样的写的大家清清楚楚。是三刀六洞还是冚家铲,你让他们想清楚了再说。” 大d 的一番话虽然蛮横,倒也算得上是豪气十足。而听着他唱了这么一出的,本来脸色黑的跟个锅盖一样的唐彬也是立马笑了起来。 “大d哥果然是大d哥,讲义气,够朋友。我唐彬今天算是见识了!一句话,大气!够顶!我就喜欢你这样硬邦邦的男子汉,好汉子!” “哼,唐老板客气了。” 背上虽然是一层毛毛汗,但大d这个时候却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的露出了一个轻蔑笑容。 “我大d 虽然是个混社会的,没什么别的本事。但论起讲义气哼,道上那么多英雄好汉的,那个说起我大d不要竖一根大拇指的,说一声义薄云天的。我大d出来混事,打下这么大的地盘,养着这么多的弟兄,靠的从来不是别的。就是义气这两个字。所以唐老板,你可实在没有必要小瞧了我” “哪里那里,不敢不敢” 虽然知道大d这个时候是在腆着一张老脸的大吹法螺。但唐彬也没法否认的是,他这个时候能说出这番话也确实是拿出了诚意。 讲真的,听到大黑带来的这个消息,他的心里也是有些难免的发抖。 真要是能提前知道这赌桌上输掉的几千万能惹来这么多的麻烦,直至现在连人命都出了几十条的,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起这个鬼心思。 眼下只能说是骑虎难下。所以他也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手冢平太郎这些杀手身上。 “手冢先生,你看这情况我们是不是要做些准备什么的?” “不要轻举妄动,唐桑。你怎么知道,你现在的惶恐不安、轻举妄动,不是正好落入到了对方的圈套里呢?” 手冢平太郎依然镇定,从听到外面的那声枪响开始,他就已经是在脑海里复盘起了整个局势的变化。而眼下他可以肯定的是,这情况还没有糟糕到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他有这个把握,唐彬可没有。他这个身家的人可没有把自己置身在危墙之下的意思。所以一听手冢平太郎这话,他也是立马追问了起来。 “手冢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的那声枪响,有些不太对劲” “如果大d先生的手下说的没错的话,那么对方显然是有能力在无声息中悄然暗杀掉所有外围的人手。就算是我们能侥幸发现不对,也该是由我们自己的人发出警报,而不是这样被一声枪响给提了醒。” “这无疑是意味着,有第三方在阻止那个叫做47的家伙。而这第三方吗” “你是说,大陆酒店的那些刺客?” 唐彬脸上一喜,就差一拍大腿的说上一句,这钱花的真他妈值。可就在他要喜形于色的这个时候,电话却是突然响起了。 “喂哪位啊。” “唐先生,你好。这里是大陆酒店的客服人员,我需要通知你的是,有介于你的悬赏金额与目标水准不符,根据规矩,我们将自主对你的悬赏金额做出调整。现在的悬赏金额是三百五十万美刀该笔金额已经从你的银行账户上划出,现在只是例行对你做出通知,请不要在意。” 这话说得,不在意?怎么不在意?这可是三百多万美刀,一两千万的现金。你一声不吭的就从我的账户上划走了,还跟我说不要在意,你怎么不干脆去明抢呢! 唐彬一脑子的问号和怨气,但毕竟眼下还是要靠大陆酒店提供的这些杀手来救驾,他也不好直接翻脸。所以他也只能是拿出了一副有些委屈的口吻,然后冲着对面的客服就质问了起来。 “不经我的允许就擅自涨价,还从我的账户上拿钱出去,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讲道理了。” “唐先生,我们是大陆酒店。我们不讲道理,只讲规矩!” 电话另一头的是中年欧巴桑,可不是那些会和你温声细语的小姐姐。面对唐彬的质疑,她们也只是冷漠的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 “大陆酒店承担了所有的人员伤亡和意外风险,作为更被动的一方,我们有理由也有能力来更改客户的悬赏金额。唐先生你要是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向投诉部门反应。但规矩之所以会叫做规矩,就是因为它不会为了一两个人而改变。” “你” 隔着个电话,唐彬就算再怎么发作也没有意义。他只能顺势把目光放在手冢平太郎的身上。 “手冢先生,这天底下难道有着这样的道理吗?” “规矩就是规矩,唐桑。我只能奉劝你一句,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是奉劝,还是警告。唐彬有些拿不准手冢平太郎的意思。 他清楚手冢平太郎的身份,与其说是个自由杀手,倒不如说是大陆酒店手里的一把凶器。而这样的一个身份之下,他话语里的意思自然就意味深长了起来。 唐彬能说什么,自然是什么也不敢说。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伙子大陆酒店的杀手能够拿钱办事,彻底的给他解决掉这个问题,不至于说让他这几百万美刀的打了水漂。 但就外面的动静来看,这似乎并不像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鼠有鼠道 “阿飞,阿飞!他妈的,说话啊阿飞!你他吗的不要死啊!” 墙角里,一个古惑仔看到平日里最要好的兄弟一脸是血的倒在地上,立马骇白了脸色,冲上去抱着他就大声叫喊了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帮帮我,人呢,都他妈死哪去了!”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喊不来他往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因为这个时候他们躲都还来不及。 死了这么多弟兄,谁也不想再当下一个出头鸟。这个时候还敢在外面晃悠的,除了傻子,也就只有那些不要命只想博一个出位的疯子。 这种人自然是少数,所以这个大喊大叫的古惑仔到底也只能是靠着自己,一步接着一步的拖着他的兄弟向安全的地方走去。 可他刚拖着人还没有走上两步,他那个满脸是血的兄弟就已经是突然一把抓住了他,把他狠狠拽倒在了地上。 “大飞,你没死?太好了!你别说话,我现在就把你救出去!” 眼看着自己的这个好兄弟活得好好的,这个古惑仔也是立马喜形于色。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上两句,一只满是鲜血的手就已经是狠狠的堵住了他的大嘴巴,把他肚子里的那些废话都给堵了回去。 “闭嘴啊,王八蛋。你想害死我们吗,把声音给我收小点!” “大飞!你” 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嘴上的血迹,舌尖上传来的怪异味道让这家伙立马瞪大了眼,声音也不自觉的收小了起来。 “你他妈的是在装死?” “废话,这个时候不装死,你难道想等着别人来给你一枪爆头?机灵点,赶快往身上抹点番茄酱,学我躺在这里装死。等警察来了,我们就安全了!”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机智,但他能机智到这个程度,还真是有些出乎了这个古惑仔的意料。而也是一下子明白了自家兄弟的意思,他当场“啊”了一声的,就直接跌倒在了满地湿滑的血泊里。 论演技,这家伙自然是破绽百出。但架不住周围的这一票子观众并不专业,并且他们也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吓慌了神。 一见有人倒地,他们连过来察看一眼都不敢的,就直接像是看到瘟疫一样的四散而去。而其中有一些认识这两个奇葩相识的人,则更是忍不住的嚷嚷了起来。 “阿飞和阿基也死了!都死了,都死了,大家都要死了!” “叫,叫你妈个头啊叫!” 眼见着这些马仔一个个被风吹草动吓得跟个鹌鹑一样。大d手底下的一个头目,也就是一个满脸横肉,连外号都叫做阿彪的家伙立马就抓起一个人对着他拳打脚踢,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提振一下士气。 但这效果属实寥寥,因为这些古惑仔就算是再傻也能想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时候挨点揍总比跑出去挨枪子,丢了命的强。 没人理会他的吆喝,就连挨揍的那个家伙也只是一个劲的抱着头,缩在地上装死。这让大彪心里一股子邪火直冒,掏出手枪对着天花板就嘭的放了一枪。 “都他妈给老子爬起来,装什么死!对面只有一个人,只要找到他,我们一人一把枪的闭着眼都能把他给射成筛子!有什么好怕的!啊!” 这话听起来是没错,道理上也站得住脚。但周围的一票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没有一个人动作。 而大彪气的刚想要拿枪来威胁这帮子被吓破胆的家伙,却是在不经意间看到几个人已经是把手里的枪口对准了他。 这让他额头上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同时也有些意识到了,自己要是再把这些惊弓之鸟往死里逼,他们可是未必没有那个胆子让自己先去死。 可好歹也是个小小的头目,他还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夹起尾巴。所以也是鼓起一腔血勇的,他把手一举,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妈的,都是一帮子无胆鼠辈!简直丢了我们和联胜的脸!好几十号人被一个人给吓得连枪都不敢掏,我看你们往后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在道上混的!简直丢死个人!” “我最后说一遍,有胆子的就跟老子一起去干他娘的。这一票成了,老子保你们荣华富贵,前程似锦。哪怕就是中间不小心有人挂掉了,老子也能保证,你全家老从此小衣食无忧,只要和联胜一天不倒,有我大彪一口吃的,就有你全家老小一口饭吃。” “我大彪一口唾沫一个钉,这么多兄弟在这里看着给我做个见证的,难道就没有哪个带把的爷们敢跟我淌这一趟吗?” 大彪人如其名突出了一个彪字,但他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傻子。这一套恩威并施的手段施展下来,却也是把一众古惑仔们给逼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里。 俗话说拼一拼单车变摩托,任是谁都难免会有一点赌徒的侥幸心理。况且,大彪这话说得很是难听,一副把他们小看到极点的模样,也难免是有些刺激到了这些古惑仔敏感的内心。 大家出来混,除了有个别两个是真的把这当成是威风八面,响当当的一号事业之外。大多数人心里其实都清楚,这不过就是下九流,是说出去都有些难以启齿的话题。而也恰恰是因为这个,他们才越发在乎这种面子上的事情。 你看不起我,可以放在肚子里嘀咕,大家心照不宣怎么都行。可放在明面上,我们出来混到底是要脸的,你这么一搞岂不是一点脸面都不给我们留了吗? 大彪还真就是这个意思。想要面子?可以啊,自己站出来挣。你要是自己不争气,那也不能怪我甩了你的面子不是。 而到底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人呼哧两口气一喘,却也是摆出了个当仁不让的架势,直接就站了起来。 “我来” “我也来” “好,到底还是有那么几个有骨气的。闽南仔、大锤、小松、你还有你!” 目光在一个戴着鸭舌帽,看起来人高马大但是又不怎么起眼的家伙身上略过,大彪的记忆力到底是没法把所有人都给认全喽,所以他只能是这么一笔带过。 “从今天起,你们几个就是我大彪的好兄弟了。跟着我,我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别的不多说,事成之后,一人一万块。老大要是不愿意掏这笔钱,我大彪自掏腰包分给弟兄们!” 一万块啊。对于这些小喽啰而言已经是一笔可观的数字了。有多少人出来混的,口袋里连一千块都没有的?所以当场之下,有人就已经是兴奋的嚷嚷了起来。 “彪哥大气,谢谢彪哥。” 当然,这声音稀稀拉拉,根本成不了气候。毕竟相比较于平时,眼下这可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的时候,一万块作为买命钱根本杯水车薪。 大彪也不指望这能多么的提振士气,只要聊胜于无就行。而好歹也是凑齐了这么一票人,他大手一挥就发起了号令。 “走,弟兄们。跟我一起去做了那个王八蛋!” “可,彪哥?那个王八蛋在哪?” 有人提出了一个很尴尬也是很直接的问题,而这个问题也是立马就让大彪呆立在了原地。 是啊,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对方有多么的厉害,下手多么的狠辣。而是对方这个神不知鬼不觉,明明就在盯着他们把他们一个个的当鸡宰,而他们却全然没法察觉的,只能被动应付的本事。 这比对方直接冲到脸上来大杀特杀还要要命。因为那样,他们最起码还能有一个目标,哪怕说明知必死,也可以鱼死网破的拼上一把。可这 空有一身力气,连拳头都没有地方挥的感觉,只让他们觉得自己对付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恶灵,一个凶魂。这自然是让他们彻底的没了胆气,只能是一个个的在这装死。 问题就是这么个问题,大彪在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前,还真是有了种坐蜡的感觉。 他必须要想出个对策,因为要是想不出来,这刚刚提振起来的一点士气怕是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了。可这对策 “要不我们先围着别墅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把那个王八蛋给搜出来?” 这话刚一说出口,周围这一票子刚刚才站出来的古惑仔立马就齐刷刷的退了一步。 他们虽然是有了富贵险中求的打算,可不代表他们就要盲目的去送死。鬼知道那个杀手是不是还在拿着狙击枪的架着他们,这种摆明了要送死的事情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们是不当这个出头鸟的。 大彪看没人出头,他自己自然也不会想去当这个出头鸟。而就在他还有些抓耳挠腮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是突然插了进来。 “要不,我们去老大那守着,等着那家伙自投罗网” “你当那家伙傻啊,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他还敢上来?”嘴上这么一说,大彪却是突然的一拍脑袋。“不对,这个办法,妙啊。” 脑子里稍微一寻思,大彪立马就想到了这个建议的妙处。 守株待兔,关键不是这个兔子来不来,而是他们守不守。 这要是守,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出去当靶子了?这么多人凑在一起,谅那家伙也不敢随便杀过来,最起码安全上就有了保证。而他们这么为了老大的安全着想,老大看在眼睛里,是不是也要说他们一句忠心耿耿? 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大彪都忍不住夸奖说这个办法的人机智。 可这,到底是谁说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深入敌营 大彪回头看了一眼,几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弟要么摇头,要么装聋作哑,愣是没有一个敢承认的。 他也不去追究,毕竟没人承认的话,这话就是自己想得,到时候嘴一张这功劳就成了自己的,这不也是挺好的事情吗。 心里面打着如意算盘,大彪带着一众上道的手下径直离去。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景,几个回过味的家伙也是立马追了上去。 刚刚嚷嚷,现在在地上躺尸的阿基也是一样。他身子一翻的就要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却被大飞用力一拽的又给拖了下去。 “王八蛋,你不记得你现在是死人啦。死人从地上爬起来,你想吓死谁?要死你就给我滚到一边去,别把我也给带上!” “不是啊,老大。我觉得刚刚彪哥说的有道理啊。富贵险中求嘛,不搏一把哪来的富贵。况且这么多人,还是呆在房间里面,又不会被枪指着的,哪来的什么危险?” “你他们傻啊,仔细看看最后那个家伙,你认识吗?” 大飞是个眼尖且脑子的确好用的。虽然躺在地上装死装了好一阵子。但这周围的人是从哪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非常清楚的记得,最后那个带着鸭舌帽的家伙,是在一个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出现在所有人背后。而他阿飞脑子这么好的人,居然想不起来这家伙是谁,又是跟谁混的。这本来就是一件想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细思极恐的他不想去探究,而且也根本不敢去探究。而一听自己多年的兄弟要去趟这一滩浑水,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往火坑里跑。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用一招老树盘根把阿基压在自己的身下,大飞咬着他的耳朵就对着他警告了起来。 “别去找死啊,你这个混蛋。我可不想到最后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把你的尸体给拖回来。你就给我老实一点呆在这里,等一切结束就好了啊。” “说归说啊,你能不能不要抱得这么紧啊。你有东西搁到我了!” “你以为我想啊,他妈的一堆人看着呢。你也给我老实点,我现在正紧张着呢,可不想擦枪走火!” “靠,我拿你当老大,你居然想” “闭嘴,装死!” 两人的对话自然是只有他们两人才清楚。而对于大彪来说,他这一趟倒是走出了个气势汹汹,虎虎生威的架势。 背后七八个弟兄各个带枪,再加上大d身边的几个人手以及那个叫做手冢的一看就很厉害的家伙,他不相信外面那个杀手敢这么大胆的一头冲进来。 当然,要是他真就那么大胆,那最好不过。因为真要是那样,他不介意抢了这份功劳,顺便在自己老大面前好好的露一回脸。 以他多年的抢功劳的经验,这一波怎么也是十拿九稳。而有了这样的一番功劳在身,再加上他这忠心耿耿的表现,他相信等大d坐稳和联胜的龙头之后,下一届的荃湾话事人一定会非他莫属。 到时候,哼哼阿政和猪油标这两个白痴,拿什么和自己争! 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不谋一世者并不可谋一时。大彪虽然是个古惑仔没错,但他也是有着自己的野心和谋划,并且为自己的未来早早的就做好了打算。 这就是他们这些高级古惑仔和寻常喽啰之间的区别。寻常的喽啰还在考虑温饱问题,想着该怎么在道上混出名堂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有了清晰的规划,并且早早就开始为这种规划做起了先手准备。 只可惜,这不是大彪一个人的想法。因为在转过一个弯之后,他就迎面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阿政。大d手底下负责和那些军火商接洽,专门帮着大d干走私军火这一行当的头目。 两人身份相当,平日里自然也是很难关系融洽。而眼下看着阿政背后带着两三个弟兄,明显也是冲着大d那边过去的,大彪立刻就意识到了他的企图,显然是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去了。 冷哼一声,大彪直接开口。 “阿政,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别忘了你手底下的枪手可是要负责看守别墅的。现在情况那么糟糕,你不去把问题解决掉反而往这跑,怎么,你不怕让老大知道你办事不用心吗?” 说起这个,对面长相相比较于大彪明显要文质彬彬许多的阿政立马就是脸色一臭,觉得大彪这个王八蛋实在是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错,他的兄弟是更受重用。比起大彪手底下的马仔只能去看大门,他手底下的人则是被要求看守别墅的各个入口。这明显是差别性待遇,足以见得在大d心里两人的分量。 但正是因此,他手底下的人反而死伤要更加惨重一些。 因为的对方明显就是盯着威胁更大的人出手。面对外围那些稀稀拉拉,可有可无的家伙,那些抱团行动,随时可以给与支援的枪手才是他的重点打击对象。 手底下的精英马仔几乎被扫荡一空,这让阿政心里绝对是滴血一般。不过毕竟是在大彪面前,他也不好弱了声势。所以也就是硬着头皮的冷哼了那么一声,他就直接反呛道。 “要你管!大彪,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干嘛!不老老实实的去守大门,你也好意思说我?” 大彪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大部分小弟现在都不听话了,就这几个人还是生拼硬凑起来的?他只能哼哼一声。 “要你管。给我让开,我要去见老大。” “见老大?” 阿政身后的人这个时候突然凑到他耳边,也不知道悄咪咪的对着他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这个叫做阿政的家伙立马就抬起了头,朝着大彪身后的那些个小弟就一一打量了过去。 “你打算带着这些人直接去见老大?大彪,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妈的你什么意思,想找架打是不是!” “打架?大彪,你没脑子也就算了,难道也觉得我会和你一样没有脑子吗!现在是干这个的时候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大彪一声质问,而阿政也是毫不客气的用手一指大彪的身后。 “我的意思很简单。大彪,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你身后的这帮子小弟。你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你真确定,你背后的这些个小弟是你都认识的?这里面就没有外人伪装潜伏了进来?” “怎么可能,你当老子傻啊。” 心里面虽然猛地噔了一声,但大彪还是嘴硬的想要赌上一把。但可惜,他话音刚落,身后就已经是有枪声响起。 曹玮抬起了头,直接抽出了双枪开始齐准的射击之下,他面前的这些个古惑仔当即就好像是被割倒的麦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地上。也就是大彪听到枪声后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一个前扑之下的缩到了墙角里,这才和阿政以及他身边的那两个人勉强的避开了这一波袭击。 可这样一来,他就等同于彻底放弃了他的那些个小弟。 鼻尖之下,血腥味开始疯狂弥漫,这让他立马就骇白了脸色,连手脚都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他妈的,他妈的。这个王八蛋居然敢阴我,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做!” “为什么不敢,好歹人家也是一口气干掉了我们好几十个小弟的猛人。那么多人都杀了,难道还在乎这几个?” 同样是缩在墙角里,阿政这个时候还敢说风凉话,这就让大彪有些不能理解了。 这杀手就在边上,估计要不了几秒钟就能摸过来。而到时候就算他们拼死一搏,恐怕也是个凶多吉少的局面。这么要命的事情,怎么阿政这个混蛋就这么的冷静,难道他就一点不知道怕吗! 死亡关头,大彪的脑子开始前所未有的高效运转。而陡然之间目光扫过阿政带过来的那两三个手下,他却是忍不住咦了一声的,发现了不对劲来。 这几个人生冷着一张脸,要说紧张或许是有,但却全然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该掏枪的掏枪,该摸刀的摸刀,好似见惯了生死,已经不会为这种情况而动容了一样。和他们这些古惑仔一比,属实是一眼就能看出差距。 “终于发现了吗?真是难得啊,大彪。难得你还有眼光这么犀利的时候。” “少他妈说风凉话,这几个是” “杀手。冲着外面那个家伙来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外面那个家伙已经价值好几百万美刀,现在有的是人想要他的小命呢!” “所以你就这么把他们带过来了?你就不怕” 大彪咽了口口水,显然是察觉到了这里面的风险。而阿政闻言则只是摇头一笑,脸上也浮现出了苦涩的模样。 “我也怕,但有用吗?不带他们过来我就要死,你说我是带还是不带?” 这话一说,大彪也是明白了他的苦衷。面对一群杀人不眨眼,不合作就只有死路一条的杀手,他们这些古惑仔除去服软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选择了。 眼下算是他俩走运,正好让这些杀手撞到了自己的目标,来了个火星撞地球。而这样一看,他们这对难兄难弟的,是不是还有机会保住一条小命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斩杀 三个打一个,优势在我,这是大彪和阿政两个人的看法。 而三个杀手也觉得,他们三人有着多次的合作经验,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基本也不在一些成名的团队之下。再加上他们三个各有绝活,怎么说也不至于会被对方一个人团灭了不是。 这把稳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处在过道左右两边墙壁后面的杀手立马默契的一对眼,然后不分先后的就探出头来,冲着曹玮直接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出于对枪法的自信,他们自然是有着一波把曹玮给带走的想法。但对方毕竟是价值三百多万美刀的顶尖角色,任是他们再自信的,也还是做出了万全的准备。 这个准备就是第三个杀手。 擅长近身搏杀的他在两人开始射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是低伏着身躯,犹如贴地窜行的老鼠一样直接向着曹玮逼近了过去。 这是要人为塑造出一个二选一局面的问题。 狭小的过道里,曹玮要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家伙的身上,那他必然没有十足的精力去应对来自左右两边的射击。可要是他只顾着躲闪那些枪林弹雨,一旦被这家伙给逼近过来了,那么也必然会是一个血溅五步的下场。 天时地利人和,感觉都站在了他们这一方。杀手们当真是觉得,这一波对方已经是深陷到了死地。 但放在曹玮的眼里,他们这自以为的精妙配合也不过是乏陈可善而已。 半自动手枪的火力猛是猛了点,但也不是无迹可寻。直感的映射之下,几乎每一个弹道都在他脑海里清晰的浮现。 他不需要躲过全部的子弹,只需要躲开那些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就行。而规避之余,他甚至能赶在持刀冲来的杀手扑到自己面前之前,抽空对两个杀手予以还击。 左手的手枪还有两发子弹,右手只有一发。 双枪同时发射,两颗子弹径直飞射向墙角的两人。然后左手这边,一发子弹随即正中目标眉心。 这个家伙似乎觉得胜券在握,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想法。以至于说当子弹贯穿入他的眉心之后,他脸上还兀自带着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 而相比较之下,他的另一个同伴就要幸运得多。 出于一贯的谨慎心理,他连开枪都是只探出个半个脑袋的,侧倾着身子进行射击。而当曹玮把枪口对准他之后,他更是本能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射向他的那一发子弹没有能攻击到有生目标,但却是顺着他手枪的枪膛直接钻了进去。 子弹的直接碰撞直接引发了炸膛,崩散的零件在有些暗哑的炸膛声中,直接就把这个杀手持枪的手掌给绞了个稀烂。 这是他的惯用手,眼下这么一炸,他的这整只手都等同于废了。往后恐怕连吃饭都是问题,自然就不更要说干杀手这一行了。 这一下等于是把老虎拔了牙,把兀鹫给折了翅。他往后的人生怕是都要发生改变。但这个杀手此刻在吃痛之下脸上表情有些狰狞之余,却是还没有考虑到这一筹。 他只是在庆幸,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而庆幸之余他则是在紧张,宛若一个红了眼的赌徒在等待碗盅里的骰子揭晓出结果一样。他也是在等待着最后的结局揭晓出来。 对于他来说,尽管下场凄惨,但这场事关生死的豪赌还没有到宣布他们彻底出局的时候。因为他们已经是创造出了最好的机会,让那个精擅于近身刺杀的杀手逼近到了目标七步之内。 这个出身霓虹甲贺流,从小接受忍者训练的杀手是个顶尖的近身刺客。他能孤身一人在山林中搏杀猛兽,精通于各种近身刺杀技巧的他甚至能用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去击杀自己的对手。 只要利刃在手,他杀人就能和杀鸡宰鱼一样简单。而一旦被他逼近到身前,目标可能连他是从哪个方向出刀的都看不清楚,就已经是被他一刀切开了喉咙。 这样的人就不能给他近身的机会。而眼下这个杀手47既然已经犯了这个错误,那么就该为这个错误付出代价。 这是这个断手杀手的想法,也是这个出身甲贺流的忍者的想法。 尽管是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在地面上快速的窜行,但这个忍者的动作却依旧敏捷的可怕。 曹玮只射了一枪,他就已经是逼近到了一个危险的距离里。而眼睁睁的看着曹玮吊转枪口的,就要对自己射击。这个忍者立马手上一撑,整个身子顺势一抬之下就像是一只出水大鱼一般,以利刃充当獠牙的就向着曹玮飞刺了过去。 他想要和曹玮比快,只要快上一步。这一枪对于他而言就没有任何的威胁。 但曹玮的动作快的离奇,远超出他的想象。还没有等他利刃袭身,黑洞洞的枪口就已经是对准了他的脑袋。 这个时候,他不敢赌运气。反正已经是这个距离了,只要避开一击,他依然是有着绝杀的机会。 所以猛然之间的一个腰腹用力,他的身体却是在空中陡然的一个对折。 原本对向他脑袋的枪口直接瞄向了空处,而伴随着扳机扣动以及撞锤空响的声音响起,忍者的心里立马就发出了狞笑来。 “尤卡达!原来你已经没子弹了啊。既然这样,那么就请你去死吧!” 蹬腿在墙壁上猛地一借力,这忍者就以一个灵活的仿佛是猿猴一般的姿势,腾空就向着曹玮的脑袋飞斩了过去。 在他看来,对方的这个光头也忒显眼了一些。所以只要不出意外,他的这一刀完全可以精准切入对方的颈骨关节,然后在他自身重量和力气的压迫之下,直接把对方的脑袋给卸下来。 一记漂亮的斩首,足以为这三百多万的悬赏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而他正做着这样美好的畅想,期望着鲜血喷薄而出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却仿佛是铁钳一般,一下子把他持刀的手臂给控制了下来。 刀刃终究要是挥动起来才能成为致命的利器,而被控制住手臂的忍者,自然没法以刀刃对曹玮造成威胁。 并且,因为身体腾空的缘故,他这等同于被人直接抓住了把柄。而只觉一股浑然大力从手臂上传来,他的整个身子也是一下子不受控制的直接被砸落在了地板上。 这感觉,就好像是被压路机碾过一样。 巨大的力道顺着后背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让他全身的骨骼都忍不住的发出了一阵酸痛的呻吟。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随即而来的追击。 忍者可不认为目标在抓住他的破绽对着他发起这么一记摔投之后,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掉。 而几乎是本能之下的翻身,拼着被抓住的那条胳膊直接咔嚓一声脱臼、折断,这个刺客也是骤然间一个暴起,一边从小腿上拔出另一把短刀,一边就向着身后的曹玮反手直刺过去。 经验让他能精准的判断出人体的要害。哪怕说这一击没法做到枭首这种直击式的死亡。但只要刺中目标,肝脏部位的一瞬间内出血,也足以在短时间之内的要了他的性命。 你死,我伤。我依然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这是忍者现在唯一的想法。但已经完全看穿了他的意图,曹玮自然是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 经典手枪1911空重两斤多一点,再加上不锈钢质地的外壳,反手一握,就是一个榔头。 而曹玮拿着这么一个榔头,面不改色的往忍者持刀的左手上一敲。手腕当即被敲了个粉碎,小刀自然也是脱手掉落了下来。 这让忍者越发的色变,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家伙不仅仅是千里挑一的神射手,他的身手也和他的枪法一样可怕。 如同羚羊挂角般的两次打断自己的攻击,这足以证明他在近身搏杀上的造诣。而这样一想,他却是有些忍不住的胆寒了起来。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杀人者,人恒杀之。 虽然说作为杀手就要有被杀的准备,但到底不是断了所有俗世杂念的修行者,他怎么可能看得开? 活下去,活下去!他当然想要活下去! 求饶的话是说不出来的,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放出的狠话,挡在他面前的人只要死路一条,而自己恰恰就是其中一个。 对方完全没有放过自己的理由,所以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可要怎么做,才能谋求到那一线生机呢? 忍者没有太多的犹豫,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之下,他已然是猛地一个回身,伸长了脖子的就要冲着曹玮噬咬过去。 他的臼齿里有个机关,里面有个毒囊。那是他们甲贺流自古流传的手段之一,不管是用于毒杀,还是用于自裁。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咬到曹玮的身上,哪怕只是咬出一个微不足道的伤口。那么他嘴里的这份凝血性毒素就能起到绝对性的作用,在极短的时间内要了这个家伙的小命。 虽然说他自己也有可能中招,但只要小心一点,不把毒液咽进嗓子里,那么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这是搏命,也是他眼下唯一能想到的翻盘办法。他自然没得选择。 可即便是这样一招破釜沉舟的招数,在曹玮看来也依旧是有些太可笑了一些。 我又不傻,凭什么要被你给咬上一口? 抬手扼住忍者的脖颈,曹玮顺手就抓过了忍者掉落在地的那把小刀。然后毫不迟疑的一递,刀子瞬间就没入到了咽喉之中。 一刀,毙命。忍者根本没有来得及施展最后的手段,浑身猛地一个抽搐之下,当场就没了动静。 而顺手把忍者瘦小的尸体一丢,曹玮信步就向着墙角走去。 墙角处,有人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可他再怎么屏住呼吸的,也不可能让猎手遗忘掉自己的猎物。毕竟对于猎手来说,给了你们活路你们不珍惜,那也就只能别怪他下手无情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内讧? 哆哆嗦嗦地缩在墙角里,毁了惯用手的杀手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死死捏着一把枪。 他知道自己的枪法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就这么坐以待毙,却也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所以他肯定要拼死一搏。 可怎么搏?这就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疏忽,大意。 或许对方觉得胜券在握,疏忽了对自己的防范。或许对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给自己一个绝地反击的机会? 这个时候,他只能往这种好的地方想。而就在他战战兢兢地瞄着过道,打算对曹玮来一波先发制人的时候,一只持枪的手却是先一步的从过道中探伸出来,然后似乎就好像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一样,对着他就直接扣动了扳机。 枪声一响,杀手眼前瞬间被黑暗淹没。而他弥留的意识里,则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这家伙怕不是个傻子吧,你真要是跑,我难道还能专门去追你吗?” 对啊,我还可以跑啊。那我为什么 最后的意识在无尽的悔恨中慢慢消散。而看着这杀手死不瞑目的尸体,曹玮则是嘴角稍微一抿的,就把视线放到了过道的尽头。 大彪和阿政两个人就机智的多。 眼看见两个拿枪的杀手面对曹玮瞬间一死一伤,他们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就起身向着过道尽头的会客厅逃去。 曹玮扭头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正用力的合上会客厅的大门。似乎这样就可以把曹玮给彻底阻挡在门外。但这有用吗,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曹玮不慌不忙,甚至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退出弹夹,一颗颗的往里面填装子弹。 他知道有人在窥探,大门边上的闭路摄像头就那么明晃晃的在那摆着,他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明白。 但越是有人窥探,他就越是要表现的云淡风轻,好借此来给对方施加更大的心理压力。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总是会有人适用于这样的一个形容。连同刚刚钻进去的两个人在内,他不相信这里面每一个人的心理都能好到那种面对这样的危险还可以处变不惊的程度。 只要有人承受不住了,那这最后一层防线自然不攻自破。而他们所有的幻想,介时也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曹玮安心的等待,而就如他所料的那样,此刻门后已然是沸反盈天的一幅场景。 “老大,我们走吧。弟兄们真的顶不住了!” “是啊,老大。再不走就死定了啊。外面那个家伙真的不是人来着的,他杀人不眨眼啊!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大嫂想一下吧。她还年轻,你总不能让她这个岁数就守了寡吧。” “你他妈的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 被两个仓皇如同落水狗一样的手下说的心烦意乱,大d在嘴里喝骂的同时,心里面却也已然是不可抑制的生出了退意。 之前是个什么模样的他不清楚,但刚刚那一幕发生在闭路电视里的,他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七八个古惑仔外加三个杀手,加起来连二十秒都没有顶住。 这样的惊人效率让他当真有些不敢想象,要是被这个煞星杀到这间屋子里,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下场。 这个时候肯定不是逞英雄、装好汉的时候,所以也是看了一眼同样有些惴惴的唐彬一眼,他忙不迭的就出声建议了起来。 “唐老板,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千金之子不坐馆子要不,我们俩先走一步。” “你说得对,我们俩的确应该先走一步。” 如果说之前唐彬还觉得这里守卫森严、固若金汤,他完全可以安然自若的话。那么现在,这地方在他眼里无疑已经成了一个满是漏洞的筛子,光是站在这里他都会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这里已经给不了他任何的安全感,哪怕说有手冢平太郎在这里也是一样。 别看手冢平太郎名声响亮,但之前的那些个杀手不也是大陆酒店里注册的精英。 看他们那样子,和普通的古惑仔又有什么区别?最多也就是稍微多挣扎上那么两秒,死法花样也多上了一点。可这放在也眼下,又有什么卵用? 所以唐彬是无比赞同大d这个千金之子不坐馆子的说法,而几乎是火烧火燎一般的,他就连忙催促了起来。 “大d哥你说的太对了,我们的确应该先走一步。那个手冢先生啊,外面那个家伙就拜托给你了!” “好说,唐桑。你们当然可以离开,甚至还可以把那个人质也一块带着。但” 眼神从一边椅子上捆着的,神色多少有些紧张的阿红身上瞟过。手冢平太郎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是有些绷不住的,嘴角一扯咧到牙龈,整个人就像是精神都不太正常了一样,直接就露出了一个有些癫狂的笑容来。 “不是现在!” “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哥他们想走,难道你还敢拦着他不成吗?” 大彪眼见得这个霓虹来的家伙这个时候还敢阻拦他们逃命,求生欲驱使之下,他立马就质问起了手冢平太郎的居心。 而看着手冢平太郎压根不怎么搭理他的,他一个怒气上头之下,当场就要伸手去推他一把。 可手刚伸过去,还没有触碰到手冢平太郎。就只听咔哒一声,却是连长刀是怎么出鞘的都没有注意到,锋锐刀刃便已然是从他的整个胸腹处瞬间划过。 巨大的豁口,犹如要将他整个人切分开来一样。如瀑的鲜血喷涌之下,大彪浑身的力气瞬间流逝,话都没来得及多说一句的就整个扑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手冢平太郎这个时候则是一脸遗憾的轻拭着自己的刀锋,缓缓的收刀回鞘。就好像是他根本不在意大彪的死活,而只是惋惜自己的刀子染上了污血而已。 屋子里的人见状,瞬间炸毛。 他们这个时候才陡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家伙和外面那人一样,都是杀人如屠狗的冷血杀手,是他们所绝对招惹不起的狠角色。 虽然死的是自己小弟,大d也很想发声质问。但就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一样,几次三番的的吞吞吐吐,他都没有能说出半句像样的话来。 而相比较之下,一根筋的大黑倒是耿直的多。眼看着自家兄弟什么都没干就被这个快要拽上天的霓虹佬一刀砍死,他一下子就热血上头的拔出了枪,指着手冢平太郎就大声质问了起来。 “王八蛋,你他妈干什么?敢杀我兄弟,我看你他妈是活腻味了!” “不要!” “大黑,不要啊!别杀他!” 先是向来和大黑关系不错的阿政,然后则是大d 这个老大,两人先后都是出声阻止大黑。这让一根筋的大黑脑子里属实有些转不过弯来。 而马上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人会那么的紧张。 因为这个时候手冢平太郎突然纵身一扑,即便说他眼疾手快的扣动了扳机,但是在对方那诡异且根本没法琢磨的行动路数之下,这一枪还是落在了空处。 而一枪落空,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进。大黑连开第二枪的机会都没有,就一下子被手冢平太郎逼近到了眼前。 而随后,刀光一闪。他的半个胳膊瞬间抛飞。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神的,手冢平太郎已经猛地一踹,一脚就把他向着大d他们的方向踹了过去。 之所以没有一刀要了大黑的小命,不是因为手冢平太郎心软,也不是因为大d他们的求情,而纯粹是因为曹玮此刻已经是踢开了大门,如同瞻观的游客一样信步走了进来。 对于这个能让自己感到兴奋,让自己血液都为之沸腾的对手,手冢平太郎自然是非常的重视。以至于说连随手补上一刀都不愿意的,他就已经是回刀入鞘,满脸欣喜的向着曹玮回望了过去。 “你终于来了,47。我就知道,你可以安然的走到这里!” “我们认识?抱歉,看来我似乎耽误了你的好事。” 眼神平淡的从一脸惶恐的众人身上扫过,然后稍微在阿红身上一个停顿的,他就把目光放回到了眼前的手冢平太郎身上。 对方给他的感觉很直观,一如一把沾满鲜血的利刃,锋芒毕露到让他不注意都不可能。 敏锐的直觉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和之前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一路货色。而这自然也是暗自绷紧了神经。 “在下手冢平太郎,是为取阁下的性命而来。至于这些” 神色兴奋的手冢平太郎稍稍回头瞟上一眼,就在脸上摆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不过是为了让这场决斗变得更有趣一些的小角色而已。” “更有趣?” “没错,更有趣。” 指了指身后的阿红,手冢平太郎也是毫不遮掩的说道。 “你是为了这个女人来的吧。很遗憾,想要带走这个女人,你就必须要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才行。” “而为了不让她成为你心中的累赘,从而干扰了我们之间的决斗。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唐桑,你们现在可以带着人质离开了。请赶快,不然我不敢保证你们的死活。这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我会以杀死眼前一切生灵的觉悟来战斗。所以,你们想要活命,就最好趁现在离开这里!” “疯子,真他妈是个疯子” 唐彬这伙人现在哪还能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这根本就是一个不能以常理来揣度的疯子。 但即便说他们已然为手冢平太郎的癫狂而震惊,但在行动上,他们还是不敢违逆这家伙的意思,一边拖拽着阿红,一边把大黑往身上一背的,就要匆忙的从这里逃离出去。 曹玮自然不能放任他们就这么离开,于是双枪一指。 “你觉得我会让他们就这么离开吗?” “你可以试一试!” 手冢平太郎嘴角一咧,眼神也是越发的兴奋了起来。 “试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剑快!”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刀枪交击 刀快还是枪快? 这个问题问的,当真是让曹玮忍不住觑了眼前的手冢平太郎一眼。 如果不是疯子或者傻子,那么只有一种情况才会让人问出这样的话,那就是他对于自己的刀术有着近乎绝对的自信。 而巧了,曹玮对自己的刀法还有枪法都是一样的自信。所以面对这个问题,他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对着手冢平太郎就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双枪。 这个动作就好像是中世纪的贵族向着对方扔出了白手套一样,一个很明晰的邀斗意思,也是让手冢平太郎立马就捂着额头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救人,以至于一点都不犹豫的对我发起进攻呢!没想到啊果然,47先生,我们是一类人呢!” 嘭的一声枪响,手冢平太郎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任由子弹从自己耳边擦肩而过,灼热的眼神却也只是死死的注视着眼前的曹玮。 “你已经等不及了吗?既然这样,那么,我要来了!” 右手慢慢合拢,紧握住刀柄。手冢平太郎身子一伏,就摆出了一副居合斩的动作。 这动作搁在现在的香江,或许没几个人认识。但放在三十年后,恐怕还真找不到几个不认识这架势的人。 曹玮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家伙的意图,所以他也是忍不住嘴角一挑的,就低声细语了起来。 “居合吗?你想要用这招来跟我比速度吗?” “自然。或许我这一刀还达不到昔日佐佐木小次郎那种能斩落空中飞燕的极致境界。但,仅仅只是和枪比,我却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手冢平太郎收敛起脸上的疯狂,手握刀柄的他在这个时候似乎有着某种绝对的心境。这让他显得无比自信,自信到他好像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半空中的子弹都给切落下来一样。可,他真的有这种本事吗? 曹玮很好奇,于是他很很干脆的将手中双枪交叉握持了起来。 手冢平太郎作为杀手,自然也了解他架势的意思。 交叉持握的双枪,可以在相互交集的扇形区域内最大限度的倾斜火力。而除非是他真的能快过对方的子弹,否则只一瞬间的功夫,他就会被对方手中的双枪打成一个筛子。 这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而这也恰恰是他最想要看到的局面。为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只一瞬间,就好像雷鸣闪过一般,于呛啷声中就是一道电光出鞘。 作为世间少有的剑道天才,手冢平太郎自从年幼学会握刀的时候起,他就已经是开始习练这一刀堪称神速的拔刀斩。 从每天挥刀一百次到如今每天挥刀三千次。哪怕说他一息就是一刀,这三千次挥刀也需要每天最少三个小时的辛苦动作。 纯粹的机械动作之下,带来的自然是极致的麻木。而他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将这麻木感觉重复下去,为的就是品尝这拔刀一瞬间斩杀生灵的快感。 是,没错。他的拔刀斩远不如漫画中的那样神奇,能一瞬之间砍出九刀,或者连钢铁都能切成两半。 但有一点他却是有十足的自信,那就是手中长刀所指之处,凡是生灵,他都可以一刀将之绝杀。 这是他作为剑士的自信,也是他所认为的,自己这多年来千万次斩击积累下所该得的一份结果。 我之所向,无人匹敌。 他是带着这样一份决然出刀的。而面对这如同雷鸣电闪的一刀,曹玮本能感觉到威胁之下,也是瞬间就翻腾起了身子。 退是不能退的。背后三步就是大门,一退不过是把自己逼入死路。可前路已绝,纵然是对自己的身手有着十足的自信,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去正面硬怼这数十年如一日的致命一击。 所以他只能选择兵行险着,在猛地一个倒立空翻调转过身子的瞬间,就冲着身下挥刀而过的身影直接扣动了扳机。 居合斩是险招。因为这一招固然威力斐然,但破绽却也是不小。 首先敌人很少会给你机会,让你安然的握刀蓄力,做好这雷霆一击的准备。 其次就是,拔刀斩追求极致斩击速度的前提下,一旦挥刀落空或者被人中途拦截,那么不仅仅是气力中断,同时更会因为刀势用尽而根本无力防御住自己彻底洞开的中门。 手冢平太郎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一刀落空之后,便是立马缩起了身子。宛若滚地皮球一般的在地上直接翻腾了起来。 这一招或许不好看,但是却是能让他以最快速度进行躲闪的一个动作。 而即便曹玮直感枪法有着近乎百发百中的本事,但面对这样一个陡然的转变,他却是一连三枪都落到了空处。 而这结果,却是连他自己都有些匪夷的。 这三枪可是和之前打招呼的那一枪不同。几乎是每一发都冲着对方的要害招呼过去,直感射击的本领不说发挥到极致,那也绝对是正常发挥的水平。但三枪都没中,这简直就是不符合常理。 曹玮心里面虽然感觉古怪。但是却不得不应付眼下更紧要的问题。 手冢平太郎可不是什么善茬,以矫健诡异的姿势避开了几发子弹之后,他立刻回刀一刺,雪亮刀锋直指向了曹玮的面门。 这个时候,曹玮无处躲闪,只能以手中的双枪进行招架。而刀锋摩擦着不锈钢的枪身,于滋啦声响中迸射出无数火花的同时,手冢平太郎也是骤然怒喝了一声,手上刀锋一转的,就向上挑拨了过去。 这一刀转而直指曹玮胸腹,大有趁机给他直接来个开膛破肚的意思。 而曹玮自然不能让他得逞。腰身一折,直接在空中摆出了个铁板桥的架势,在让刀锋险之又险的从身前擦过的同时,他也是双枪一举的,再度对手冢平太郎扣动起了扳机。 自下而上,又是如此贴近的射击。手冢平太郎自然是脸色骇然的,立马就后仰起了脑袋。 子弹擦脸飞过,只能说是一句险之又险。而他想也没想,在避开这一次近距离射击之后,却是直接放弃了贪刀的想法,一个闪身的就快步倒退了起来。 这毫无疑问是个正确的抉择。因为曹玮刚一着地,就翻滚着在地上频频射击了起来。 这样近的距离之下,漫射的子弹几乎是纵横交错成了一个大网。哪怕他的身手再怎么灵敏,恐怕也是难免要挨上几枪。 挨上一枪可比挨上一刀要来的严重,所以他自然不肯做这种赔本的买卖。可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抉择都太过于果断了一点。就好像是他能预感到什么东西一样。 曹玮有着这个猜测,但他还不敢肯定。而看着手冢平太郎以一个矫捷的动作直接闪身躲到一根立柱后面,曹玮却是想也不想的就起身追了上去。 “嘿啊!” 如此冒失,手冢平太郎自然不会错失这样的机会。一听曹玮的脚步声临近,他立马就挥刀斜斩了下来。 一刀被闪身避过,立马又是一刀。 正袈裟斩、逆袈裟斩。匹练般的刀光被他挥舞的快如闪电,几乎是让人没有任何能够反应的余地。 但曹玮既然敢来,自然是有把握的。侧身避开一记正袈裟斩之后,迎着对方逆手劈来的又一刀,他却是以手中的枪支直接招架了上去。 手冢平太郎的挥刀虽然算得上势大力沉,但到底是没有那种一刀连不锈钢都能斩断的神奇水平。尽管以这么个玩意抵挡起来有些吃力,但到底曹玮是挡住了他这迅捷的斩击。 见此,手冢平太郎只能寻求变招。 刀身一侧的,他就要顺着枪身向下划拉过去。这一招或许不能直接将对手斩杀于剑下,但是削断他几根手指头却是不成问题。可他刚一偏转刀身,曹玮已经将另一把枪递了过来。 双枪交叉着挡住了刀锋的去路,却是让刀锋再也没有抵近下去的可能。 手冢平太郎意识到事不可为,刚有了抽身而退的打算。就猛地心中一阵警醒。因为不知觉间,曹玮手中双枪的一支枪口已经是对准了他。 连忙的侧头,在枪声轰鸣的瞬间避开飞射来的子弹。手冢平太郎刚要退避,曹玮却是进步一逼的,直接就将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交叉的双枪显然要比抵住中段的长刀要更好发力,再加上手冢平太郎力气本就不如曹玮,这一下反倒是让他越发的抵近了上来。 长刀被压制到了身前,姿势的变换也使得曹玮手中另一支手枪的枪口开始缓缓向着手冢平太郎挪转了过去。 手冢平太郎似乎无力阻止,只能任由枪口逐渐瞄准自己的脑袋。而眼看着枪口快要就位,曹玮手指已经有了要扣动扳机的意思。手冢平太郎却是突然狞笑一声,骤然的收起了刀来。 失去了最后的抵抗力量,枪口立刻就位,曹玮也顺势扣动起了扳机。但神奇的事情却是发生了空仓挂机,这一枪根本没有子弹。 手冢平太郎眼光一凝,神色之间已经是戾气尽显。他收刀放弃抵挡为得就是这一刻。 反手劈斩,长刀自上而下,直接在空气中撕出了裂帛般的响动。这一刀,他有着十足的把握,可以一刀斩下对手的首级 但,他到底是没有能尽情的挥砍出这一刀。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拼刀 枪是握在曹玮的手里,里面有没有子弹,理论上来说也只有他最清楚。 而为什么要拼着这样一次绝好的机会不用,只是对着手冢平太郎空放一枪的。这自然也是因为他想要借此验证一件事情。 眼下答案已经到手,他自然没有理由再配合下去。所以手冢平太郎刚一刀落下,他整个人就已经是侧着身子,更进一步的直接逼近了上去。 手上手枪倒持,直接一枪就砸向了对方的面门。 而如此近距离之下,手冢平太郎根本没法回刀防守。只能是任由他这一枪狠狠砸在脸上的,他同时支起一脚,就猛的一下往曹玮的小腹踹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借此一下子拉开,脸上神色上也是各自有了变幻。 手冢平太郎自然是阴晴不定,他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而曹玮则是抿着薄薄的嘴唇淡漠一笑,开口就是一句。 “果然你能感觉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神阴狠的注视着曹玮,手冢平太郎心中有了些许的不安。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看穿了一样。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曹玮此刻已经是一点也不客气的就揭穿了他的底细。 “我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你的本事,我已经看穿了。你能预感到对吗?” 该死!怎么可能! 心中最大的秘密一下子被揭穿,手冢平太郎心里自然是巨浪滔天。不过他还是勉强做出了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只是在嘴上矢口否决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掩饰不了的,因为刚刚那一枪你就已经暴露了。” 曹玮目光如炬,根本不理会手冢平太郎的抵赖。他坚信着自己的判断,确定以及一定,手冢平太郎和47一样,都有着近乎恐怖的直觉感官。 他能有那个自信和枪比速度,他能在那样狭小的范围内躲过自己的数次枪击。甚至说在那种情况下,他还敢收刀赌一把,并且赌赢了自己手里面的那只枪已经没有了子弹。这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而想要做到这些,直感就是最有可能,也最合理的那个解释。 这种直感,说起来就像是打麻将一样。 拥有这种直感的人根本不需要别人给自己点炮。当他听牌了之后,他只需要往牌山里一看,就能看到要听的是哪张。并且不管别人怎么样的碰杠吃,他都能在第几巡之后,抓到这关键的一张自摸。 这就好像是命运在做出指引一样。而刚刚的手冢平太郎差不多就该是这种感觉。 否则,他早就该死在自己的枪下了。 曹玮这样的笃定。而这份笃定的表情放在手冢平太郎眼里,也是让他忍不住就眯起了眼睛。 自从当年第一次展露这种天赋之后,他还是第二次被人看穿自己的这种本事。而沉下心来静静一想,他却也是立马就发现了那点端倪。 “原来如此,原来我们俩真的是同类!” “两个拥有心眼的男人注定要有个你死我活,看来这真是命运的抉择呢。可惜,你不用刀” “不,我可以用” 看穿了对方的手段,枪的作用自然也是要明显变小了许多。首先对方无论如何不可能给自己拉开距离的机会。其次也就是,在这种近距离交锋的情况下,枪的弹道预判太过于明显,以至于对付这样直感强大的对手,根本就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所以与其用枪,不如用刀。 他不是自诩是个剑术高手吗?那么就在这刀锋之上,决出一个胜负来吧。 丢下双枪,自背后抽出两把钢刀紧握在手中。曹玮的动作让手冢平太郎眼眸中有如火焰燎燎,张口吐掉刚刚因为重击而流入口鼻的污血,伸手掰掉嘴里摇晃且不断刺痛神经的断裂牙齿。内心里有些既怒且喜的,他却也是手抚刀背,在喉齿之间嗬嗬作响的就露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狰狞笑容。 “很好,很好。真是再好不过了!来,斩杀我!” 疯狂的大笑之下,他直接纵身扑上。 蹑足曲行的动作让他的步伐诡异莫测,根本难以分辨出其攻势的来向。而刚一逼近到身前,他直接嗓子里一声爆喝,犹如怒猿深吼,气力雄厚到几乎振聋发聩。而随后一刀直斩,却是直驱曹玮中线所在。 “铛” 双刀交迎,镀铬的刀刃碰撞摩擦出细微火花,却也是让对方手中长刀的直接劈裂了一个豁口出来。 刀是好刀,砍人必然无碍。但这样硬碰硬的针尖对麦芒,任这刀再好,也难免会有损伤。 手冢平太郎不为所动,神色宛若癫狂之下,立时侧身再斩。又是嗤的一声之下,刀锋彼此交磨而过,却是让曹玮逼近到了咫尺之间。 手冢平太郎的打刀常近一米,再加上他的臂展。这三步之内就是他最好的施展空间。但曹玮不同,双刀短小,先天便具有弱势。但若是欺身进了咫尺之间,这便是更加凶险的一对獠牙。 一刀上抵,直止咽喉。一刀下挥,横扫腹肋。 双刀各自攻杀要害,本就难以招架。而手冢平太郎见状,却是不管不顾,直以手中长刀向着曹玮脖颈一侧回切而来。 世间器械战法,本就脱胎于兵法之说。这是攻敌之必救,他不相信曹玮有和自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决心。 而也确实如此,听到耳边风声呼啸。曹玮只能将上行短刀回手招架,刺啦声响之下,刀刃带着一溜鲜血从肩头划过。而与此同时的,手冢平太郎也是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被利刃划过腹肋,自然不会好受。只是曹玮看着自己刀刃上沾染的血色,却也是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防弹衣?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你第二次。” 摸了摸自己被一刀撕裂开来的西装衬衫,看了看里面因为被特制的衣服阻挡而只是刚刚撩开皮肉,远没有深入到内腑的伤口。手冢平太郎脸色微变,却是一咬牙的,直接就把破损的外套给褪了下来。 “这是我的过错。我忘了如此尽兴的搏杀,怎么能寄托于这样的外物。请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双手重新握住刀柄,手冢平太郎的目光越发灼灼。而见此,曹玮也只是一声轻笑。 “来,受死!” 双刀交缠,宛若雨中飞燕。灵活变幻,极尽奇诡凶险。 手冢不敢轻掠其锋芒,只能一退再退。但三步之后,他到底是抓住一个破绽的,口中一声怒吼,就将手中长刀笔直的递伸了出来。 一刺,再刺。 平伸的刀刃先是被曹玮以单刀架住,寸进不得。但手冢却是凭借着步伐以及身体姿势上的转换,硬生生的抖落开了曹玮缠上来的短刀,换上一个角度以一个更加刁钻的方向,将刀尖直指向了曹玮的心肺。 彼此都是用刀的好手,自然是知道这一刀要怎么样才能够致命。 只需要剖开皮肉,不管是刺穿哪一根心脏血管,亦或者是微微一撩的,直接在肺叶上剌开一个大口子。都是能瞬间致命的狠辣招数。 曹玮不敢托大,精神一凛,眼睛死死注视着刀锋。而在脚步后撤的避让之余,他却也是反手倒刺短刃的,迎着对面刀锋就交错了上去。 对于这样的手段,手冢只是在心中冷笑。 他这一刺乃是速度、力量以及脚步变化集大成的一记绝杀。除非你这一刀能把他整个人给击飞出去,不然只要他脚步一错,便又是一记直指要害的杀招。 两人彼此之间就这么点距离,这房间也就这么大点空间。你这一退再退,难道还能退到天边去不成? 心绪如此,手冢自然是极力施压,力求让曹玮手足无措,直至被他一刀贯穿。 但曹玮此刻却是有些心如止水。双刀交错,滋啦作响的刺耳摩擦之下,他却是陡然捕捉到了一个迥异的杂音。 而一听这杂音,他脚步立时一顿,整个人瞬间化急流为巨浪,先前一番退让所积攒下来的势头悍然发作之下,却是当头一刀,以爆裂无匹的架势就对着手冢手中长刀径直劈砍了过去。 “糟糕了!” 心中警钟大作,但此时却也已经是来不及做任何的动作。 一刀之下,刀锋直接嵌入之前所劈砍出来的豁口里,浑然力道加上之前百般摩擦所造成的剧烈振动,到底是让手冢手上的这把传古名刀一声黯哑呻吟的,于呛啷声中直接断成了两截。 手冢还在失神,曹玮却已经是反身提刀攒刺了上去。 而手持断刀招架,手冢根本应付不及的,一个疏忽之下,立马就是噗嗤一声,一柄短刀随即贯穿肩头。 “你输了!” 言语的施压让手冢心头巨震,但凶悍的秉性作祟之下,他却是不依不饶的手持断刃挥砍。 却是逼得收手不及的曹玮只能弃置短刀的,先行避退一步。 手冢借机,一把握住刀柄。将短刀自肩头扒下。而看了一眼表面黯淡的镀铬短刀,再看了一眼陪伴自己多年的传古名剑。他脸色一个抽搐之下,却也是只能嘘声长叹了起来。 “真的是好算计。抓住那瞬息而过的破绽,一刀斩断我的大般若长光,我输得,心服口服!” “但47桑。我作为杀手,奉命而来。如若不能杀你,那我就只能去死。你和我,终究只能活一个。而这人,只能是我!” “所以,抱歉了!” 第一百八十章 时代变了? 话音刚落,手冢平太郎立马将手中断刀掷来。 当然,肩膀的伤势牵累了他的动作。这一刀威胁性不大,曹玮轻轻一格,就把断刀直接挑飞了出去。 但手冢平太郎的杀招却还在后面。 手持短刀,手冢平太郎直接欺身压上。似乎要将全部力气都使在自己单手握持的这把兵刃上,他的动作近乎是毫无保留一般的决绝。 换一个人,或许会直接被他汹涌的气势所夺,被一刀破开防线。 但曹玮到底是之前的战而胜者。挟大胜之势,再加上自身绝对的自信,他是全然没有半点被手冢平太郎给唬住的意思。刀刃一竖,就迎着对方正面交锋了上去。 这该是分胜负,定生死的一搏。而就当下的情况来看,身上伤势更重的手冢平太郎明显是身处于劣势的一方。 曹玮找不到自己会输的理由,直到手冢平太郎借着双刀互拼的这个契机,强忍着行动上的不便和肩头的剧痛,从后腰上直接掏出了一把手枪来。 没想到吧,大人,时代变了! 这就是手冢平太郎的绝杀。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恐怕任是谁都想不到,他这么个武痴般的人物,居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掏出这么一把枪来。 但曹玮是这个例外。因为他的直感让他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的意图所在。 尽管动作上略微慢了一步,但在手冢平太郎掏枪的这个瞬间,他还是手上一抹的,直接就从腰间甩出了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直指向了对方的咽喉。 如此近的距离,就像是曹玮没法完全避开枪口一样,手冢平太郎同样没法避开这突然一记飞刀。 枪声响起,钢笔粗细的刀刃直接贯穿进了手冢平太郎的咽喉。而他在死死捂住脖子,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之余,却只是看到了曹玮那一脸满是不屑的戏谑。 没想到吧,大人,时代又被我给扳回去了。 在自己最擅长的方面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凭什么会以为在耍这种小花招上面,你就会比我厉害了?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天真,简直可笑。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曹玮的这个意思却通过他不屑的眼神表露的清清楚楚。手冢平太郎看的瞳孔剧张,一个呼吸不畅之下连手上捂着的伤口都开始迸射出了细小的喷泉。 他似乎还想要再抢救一下,但这样的伤势,哪还有抢救的意义了? 完全不管雕塑一般呆立原地的手冢,曹玮径直从他手上拿回了自己的刀。擦肩而过的同时却是连多看他一眼都有些欠奉的,就径直往唐彬他们逃离的方向追去。 手冢还想要扭头,但他这个伤势,真的已经是无法支撑他再做更多的动作了。只能是不甘心的嗬嗬作响着,他到底是一个踉跄的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生命开始进入最后的倒计时,但显然还有人想要再送上他一程。伴随着噗嗤一声闷响,他的脑袋瞬间便炸开了花。 而作为这场战斗唯一的旁观者,远处潜伏着的女杀手也是稍稍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绪,开始向着自己的上级汇报起来。 “夫人。手冢平太郎,也就是江户大陆酒店的那个喰人鬼,死了!” “手冢平太郎?怎么可能,你杀的?” 一听这话,即便是那个心里打着不切实际妄想的组织头目都忍不住的在心里生出了惊疑来。 自己手下是个什么水准,她很清楚不过。要说她能暗杀掉那些寻常货色,剪除掉大陆酒店在东亚一带的羽翼,这或许还有几分可能。 但要说对付手冢平太郎,这个几乎相当于大陆酒店一臂的顶尖杀手,她实在是怀疑她的能力。 “具体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被那个叫做47的杀手击败。重伤之余,被我偷袭成功!”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倒也是能说得通了。心里面的困惑稍稍解除,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更大的困惑。 “那个叫做47的杀手,真的有那么强?连手冢平太郎都不是他的对手?麻美,你是唯一的旁观者,你实话对我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很厉害。如果和他正面对上,我可能撑不了一个回合。” 女杀手冷静的如实回答,同时也在暗中的祈祷。但显然,她的祈祷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正面对上?那也就是说,如果是出其不意的话” “麻美,我有一个新任务要给你” 曹玮从别墅里出来,已经没有任何人敢拦在他的面前。 而听到远处不断传来的乌拉乌拉的警铃声,他也知道,这次的事态已经是越发不受控制和紧迫了起来。 随手找过一条干净的布条扎紧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刚刚那一枪他虽然躲避了开来,但到底还是在胳膊上挨了一下。 影响不大,最起码不耽误他开车。 而也是一脚油门飞出的,他立刻就顺着感觉以及气味的指引,向着黑夜中疾驰而去。 之前的战斗看似激烈,但其实也不过是兔起鹘落的转瞬之间。两人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是彻底分出了胜负,留给唐彬他们的时间自然有限。 此刻唐彬一伙人才刚刚坐上车,逃开来没多远。 而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呼啸,他们也是顿时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大d和他的手下们是紧张。今天这事闹得这么大,死人都死了几十个,枪支更是一大票。这要是被警察抓住了他绝对讨不了好,哪怕说在这次事件中他几乎就是个受害者的身份也一样。 而相比较他的紧张,唐彬就是明显的惊喜了。 作为跻身进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对于唐彬来说,警察最主要的一个职责就是为他这种人服务,在这种最危险的时候保障住他的生命安全。 什么他家里死了几十个人,查出了几十把枪的,那都不重要。他有的是钱请律师帮他打官司。 或许这会让他陷入到麻烦之中,但麻烦不管怎么说也要比丢掉小命的好。 “快,我们往警察那边去!只要冲到警察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你他妈疯了吧。警察?你信不信警察刚一抓到我,立马就要把我们几个给扭送到赤柱里蹲着!你想死别带上老子。阿政,快跑。往码头的方向去!他妈的,香江现在是待不住了,我们先去濠江避避风头!” 虽然开着的劳斯莱斯是唐彬的,但一车子都是大d的人,自然是他说话要更占分量一些。 阿政没有任何犹豫,方向盘一打的就要往市区开去。可车子刚转弯没行使没过上多久,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整个车子瞬间就不受控制、摇摇晃晃的就向着路边一头扎了上去。 “靠,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老大,我们好像被狙击了!” 突然的变故让一伙人吓得噤若寒蝉,眼看着砰砰声响一声接着一声的落在名贵的莱斯劳斯上,打得这辆豪车如同糠筛,整个前挡风玻璃都裂成了碎片。开车的阿政再不敢侥幸,车头一摆,猛地撞上一颗大树的让整个车子急停下来。 然后他一推车门,冲着里面的几个人就大喊了起来。 “车子走不了了,快跑吧。跑到树林里或许我们还有条活路!” “他妈的,这个王八蛋,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嘴里面虽然是在恶狠狠的痛骂,但实际上,大d的心里已经是惊恐战栗的都快要抽搐了一般。 他不敢留在车里当一个活靶子,只能是弓着腰的头头从另一边溜掉。而回头一看,阿红却是坐在车子佁然不动,眼中满是一种嘲讽式的快意。 而断了一只手的大黑则是脸色苍白,颇有些焦躁的扯着安全带。只是少了一只手,他到底是没法那么容易的把安全带给扯开。 眼看着时间耽误的越来越厉害。他立马哎了一声的,也不管什么兄弟义气,扭头就是跑的飞快。而一看他都这么不管不顾地溜掉了,唐彬眼睛一转,就把目光放在了身后的阿红身上。 “兄弟,对不住了!” 从大黑的怀里掏出他的手枪,对着心若死灰的大黑直接砰砰两枪。唐彬拿枪一指阿红,就哆嗦着嘴唇的对着她低吼了起来。 “下车,快下车!跟我走!听到没有!快跟我走!” 和大d都已经不敢在沾染上这个麻烦不同,在唐彬看来,阿红此刻已经是成为了他护身符一般的存在。 在已经打定主意兵分两路的情况下,他是一点也不敢赌自己会不会是倒霉到最先被曹玮追上的那一个。 真要是这样,有一个阿红在手,他最起码还有一个人质当做筹码,说不定还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可要是这么个筹码都没有,那他可真就是要把自己的小命给压在赌桌上了。 他一个大老板的,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决心和魄力。所以他当即对阿红做起了威胁。 可面对这样的威胁,阿红却是丝毫不为之所动的。眼里只有满满的鄙夷和嘲弄。 有钱有势又如何,面对死亡,你不还是只能沦落为一条丧家之犬? 局势已经颠倒了,唐老板。现在的你,应该是跪着求我的才对! 第一百八十一章 警方出动 警笛呼啸,一辆辆警车乌压压的包围住了唐彬的豪宅。 军装警、o记、重案组乃至机动部队的人马都被一一调动了过来。 可以说,此刻的香江警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因为太平山上居住的那些达官显贵们几乎都快要把整个警队高层的电话给打爆了。 香江开埠百十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性质恶劣的事件。 持枪的危险分子居然敢在政要富豪集聚的太平山大打出手,把他们置于险地,把整个太平山搞得枪声不断的,搞的好像到了巴格达一样。这简直就是在他们的头上拉屎,还有没有个王法了? 那些住在山上的富豪政要自然不敢去跟那些拿着枪的危险分子说理,借他们一个胆子都不敢。但通过自己的渠道向警方施压,对香江警方大发邪火,让他们去尽快搞定这个问题的胆子他们还是有的,而且是大大的有。 此刻香江,到底还是资本掌控的世界。而作为资本拥有者,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对于警方呼来喝去那是习以为常。 层层施压之下,这巨大的压力直接就落在了中区警署的头上。而作为中区警署的署长,挂着警司头衔的林国雄此刻心里当真是有一万句p想说。 上面把话撂得很清楚,给他十二个小时,要是不能尽快把这次事情给画上个圆满的句号。那么他就直接滚蛋走人,到观塘去养老去吧。 这对于年富力强,正准备冲击一把处长级的林国雄来说自然是无妄之灾。而不敢跟上面顶嘴叫屈的他此刻自然也是把这一肚子邪火往下撒了过去。 “陈家驹呢!他这个督察还想不想当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看不到人?来个人给我call他,告诉他,给他十分钟。我要是再看不到他人出现在这里,就让他以后去给我蹲大街吧,省得我看到他心烦!” “长官!我来了,我来了!我在这里!” 一个动作矫捷的大鼻子匆忙的翻过了军装警拉出来的警戒线,两步就凑到了林国雄的跟前。而看到这个得力干将的出现,林国雄以及他身边的老搭档——董骠总督察也是忍不住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来。 陈家驹是两人麾下的霹雳火,也是整个中区警署的排头兵。能拼能打,智勇双全。唯独有一点要命的是,他闯祸的本事和他立功的本事几乎是一般大。 一个月前他还是高级督察。但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太不注意方式,导致市民财产安全受到极大破坏。投诉信不是一封封,而是一摞摞。惹得上面大发雷霆,两人也是废了老鼻子劲的,才算是把这家伙给硬保下来,但就是这样,也依然还是把他的警衔给往下撸掉了一层。 就这,他还死心不改,屡屡惹是生非。要不是说这家伙之前立了个大功,再加上他们到底还是会需要这个拼命三郎去冲锋陷阵,那么林国雄肯定要是好好的敲打这家伙一阵,怎么也要把他的这个性子给磨掉点再说。 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怎么敲打的,眼下居然又闹出了这么一个大事件。这就逼得他不得不把这个杀手锏给提前祭了出来。 “家驹,废话我不多说。你马上准备一下,带人冲进去。” “不管里面有什么人,一个都不要放过。你只管抓,出了什么事我给你兜着。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个人都不准漏掉。漏掉一个,我跟上面交不了差,你小子也别想好过,明白吗?” “yes,sir!” “大嘴,叫上兄弟们一起,都跟我走!” 陈家驹却是是天生的悍将。这种事情换作一般人,可能躲都躲不及。他却是赶着趟的往上凑。 二话不说,找机动部队的兄弟借了辆冲锋车,嘭的一声直接把紧闭的大门给撞开。陈家驹一马当先,握着把点三八就在一众枪口的掩护下冲了上去。 他是拼命三郎没错,但也不是什么冲起来不要命的二愣子。 情报上说他们已经发现了好几具尸体,都是大口径步枪乃至于狙击下的结果。再一检查受害者的身份,不是外来的偷渡客,就是打着个幌子,实际上算是国际通缉犯的杀手类群。 这让他作为警察的敏感直觉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这里面一定是跟什么杀手集团有所关联。而考虑到杀手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什么手段都使得出的极端货色。他自然是要在心里提起不止一个心眼来。 这要是没点火力上的支援,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蒙着头的往前冲。而即便说眼下支援的力道着实不算小,他也是鸭子般颠着个八字步的,一溜烟的就钻进了个隐蔽角落里。 “家驹,你跑这么快干嘛!” 身后的伙计有点跟不上节奏,多少有些抱怨。而一听他们这话,陈家驹立马就指着自己的大鼻子说道。 “我靠,你们也不看看情况。这么大的案子,指不定背后就是什么杀手集团在搞鬼。你知道他们有什么重火力在里面等着?这个时候不跑的利索一点,等下你还有没有命跑可能都是个问题!” “我靠,问题有这么严重吗?” 几个弟兄一听,知道陈家驹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说大话,当场就是咽了口口水的,有些紧张了起来。 “那我们几个要不要先缩上一缩。实在不行,等飞虎队” “富贵险中求嘛!这么大的案子虽然危险,但只要办好了那也是大功一件。再说了,署长都发话了。你总不能真的说往后就蹲大街了吧。” “那” “少废话了!我先往前冲,你们几个注意跟上!” 看了不远处貌似风平浪静,却只给他一种龙潭虎穴感觉的豪宅。陈家驹心里一横,钢牙一咬。却也只是一个闪身的,闷着头就往前一冲。 而好不容易摸到了豪宅的窗户附近,他探头看了一眼。 很好,没有人在。随即翻身一跃,本想利落钻进屋子的他却只觉得脚下一软,就好像是踩到一堆摞起来的麻袋一样,根本站不住脚的整个人都栽倒了下来。 而再一摸,一手的腥臭湿滑。定睛一看,却是满手满身的鲜血淋漓,整个人竟是直接栽倒进了一堆尸体之中。 细细一数,不下七八个。各个死相凄惨,都是脑门要害上直接碗大的一个伤口,白花花的脑浆和鲜血和在一起,就连他这个多年在火场上拼杀的老警察都一瞬间有了种反胃和惊恐的感觉。 什么鬼?哪来的这么多死人? 一脸的冷汗之下,陈家驹也开始琢磨起了这里面的情况。之前还觉得这里面是个贼窝,但现在看来,好像还真未必。 总不能说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多的尸体,是这伙人在里面火拼造成的吧。 把老巢放在太平山这种富人区都已经够离谱的了。这要是还敢在里面玩什么内讧、窝里斗的把戏,那未免也太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 来之前也是看过一手资料,他也清楚眼下这豪宅是属于一个叫做唐彬的有钱人。靠着当年股市浪潮发的家,底子自然不可能多干净。 欺男霸女,放高利贷这种破事他可没少干,逼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只是他手脚干净,再加上有钱有势还有大律师帮衬,警察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但警察拿他没办法,不代表其他人也同样奈何不了他。这样一看,他倒有可能是被寻仇的找上了门来。 只是单一个寻仇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死人死的这么多,这到底是多大的仇?还是说唐彬这个家伙真就是不长眼了,惹了什么根本惹不起的狠角色? 陈家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小心翼翼的从窗口对着自己的伙计打招呼。而几个伙计见状连忙翻窗跟了进来,这一进来,他们一个个立马就骇然的变了脸色。 “我靠,这么多死人!” “这都是谁干的?这么大口径的伤口,连脑袋都炸了?老大,你确定我们手里的这几把小枪搞得定问题。” 几个人看了一眼手里的点三八,纷纷吞咽起了口水。 “要不还是叫飞虎队入场吧。里面不是可能,是真有大口径武器。我们这么一头撞上去的,根本顶不住啊。” “想什么呢?我们是警察,怎么能临阵退缩!而且我看了,这伙人明显是狙击枪打死的。谁会在屋子里面用这玩意,摆明是从外面动的手。而这样看的话,肯定就是有人在针对这里。” “你看看地上的这几个尸体。一个个身上雕龙画虎的,十有八九是社团的人。情报那边的人说这宅子的主人和社团有联系,说不定就是被人寻仇,找上门来的。” “说是这么说啊” 几个人对视一眼,到底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退缩的话。所以他们也只能是望向陈家驹这个拼命三郎的。 “那老大,你说怎么办?” “跟我往里面冲!能趁那个家伙不注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最好。要是不行,最起码也要想办法把人救下来。死了这么多人,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了。再继续,我们都交不了差。” 第一百八十二章 警匪见面 “阿基,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听到了,警铃啊。不是吧老大,你现在脑子秀逗到连警车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警车声。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听到其他的什么声音。” “其他的声音?没有啊。除了你刚刚憋不住放了个屁之外” “我顶你个肺!你奶奶个熊的!老子辛辛苦苦在这里想活路,想着该怎么才能把你这个王八蛋从这里活着带出去。你居然嫌我放屁?最关键的是你居然还说出来!” 阿基和阿飞,或者说亚基和亚飞这俩兄弟一边装死,一边还在嘀嘀咕咕的进行着相互的诋毁。作为古惑仔中的人间清醒,这两人算得上是难得的奇葩。 对于这两位来说,打打杀杀、出人头地从来都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之内。尽管说从小生活在屋棚的他们能选择的也就是古惑仔这一条道路。但怎么做这个古惑仔,两人的想法就和其他同行有着明显的不同了。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打打杀杀缺一点胆色,坑蒙拐骗欠两分下作,欺男霸女没那个本事,出人头地则少了点信心。 加入社团组织,纯粹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干什么什么不行就是两人最真实的写照。 当然,有一点可能是个例外,那就是在划水摸鱼这种事情上。 从来没有当过先,从来没有拼过命。长这么大,混了十来年的古惑仔,两人别说正儿八经的砍过架了,就连卖洗衣粉、走军火、收高利贷这种最常见的古惑仔工作两人都没有做过。可谓是古惑仔这个大群体里面难得一见的白莲花、大混子。 当然,这么做也是有负面影响的。那就是两人从来都是混迹在古惑仔这个群体的最底层,一提起两人的大名,认识的大概都会说一句,亚基和亚飞这两兄弟,什么个玩意? 不过除此之外,两人还有一个非常厉害,对于某些迷信的人来说几乎是能闻风丧胆的外号,那就是“飞基双煞”。 江湖传言,两人八字邪门,专克老大。只要是敢把这两兄弟收归门下的社团大哥,都会是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这是哪个江湖术士说的没人记得了,一开始的时候也没人把这种鬼话当做是一回事。但是,两人的第一任大哥在街头被砍死,第二任大哥被炸死,第三任被塞进了水泥车绞成了渣有着这样的经历,再不信邪的人对于这两货也多少会有了些忌惮。但哪想到,偏偏就遇见了大彪这个不信邪的。 可巧手底下小弟人不够数,正好大d这个老大又催的太急。正好亚基和亚飞这两兄弟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打算拜进堂口。大彪当时也没多想,就想拿这两个凑个数,可谁想他现在人都差不多凉透了。 简直就是想邪门他妈给邪门开门,邪门到家了。 也就是大彪没法站起来申诉,也就是眼下这些古惑仔一个个乱成一锅粥的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茬,不然光是凭借这一点,恐怕他们都会有了生撕了这俩王八蛋的心。 没错,这俩个是只是专克老大没错。但你见过谁家老大倒霉,小弟能不跟着一起遭殃的? 两人从一开始发现不对就早早的躺尸装死,除了那份天性里的怂字使然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有人发现了这一茬,然后迁怒到他们的身上。 而眼下听着外面的警笛声,再偷瞄一眼四周这群古惑仔仿佛是无头苍蝇一般的动静。作为两人老大的阿飞一个计较,立马就冲着阿基咬起了耳朵。 “你奶奶的,给我听着。现在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我们俩,等下我们一起往厨房那边翻。趁着那些条子还没有冲进来,看看我们有没有办法偷溜出去” “老大,这也太危险了吧。这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要被当靶子打?” 不管怎么说,外面是兵,他们是贼。阿基就算是再傻,也不至于觉得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外面的那些条子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 当靶子打可能有些开玩笑,但扔到赤柱去还是很有可能的。 而一想到赤柱那群成天憋得没处发泄的壮汉,再一想到自己这白白嫩嫩,好似一朵娇花一般的模样。阿基当即就本能的反对了起来。 “所以说我们要偷偷溜掉啊。我就问你,我们在这装死,到最后被发现了你说周围这些弟兄会把我们怎么样?” “能怎么样啊?”偷瞄了周围一眼,虽然看的不是那么的详细,但是那种狂躁的情绪阿基倒也是能体会到一二。这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有些嘴硬。“了不起吃了我们。” “了不起?靠,平常怎么没见你说话这么硬气?我跟你说,大彪那家伙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你仔细想想,这要是让这伙人知道了,我们俩是什么下场吧!” “啊,不会吧。大彪哥就这么完蛋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老大?” “留给下一任吧。哎,难得碰到这么不信邪的” 嘴里也是稍微感慨了一下,阿飞倒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来目的。 “一句话,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可就不管你了啊。” “走,当然走。你当我傻了,这要是真的被发现在装死,估计他们真能把我给吃了。” 两人嘀嘀咕咕一阵合计,立马就跟个菜青虫一样的,你拱一下屁股,我拱一下屁股的向着厨房的方向滚去。 而也就是眼下的情况太乱。周围这一群人压根就没有心思注意他们的动向。不然不说这可笑的动作,光是他们这么一路拖出来的番茄酱印子,都能暴露出他们的行迹。 不过运气这玩意到底是站在了他们这一边,一路上滚滚爬爬的,两人倒是有惊无险的直接摸到了厨房边上。 而眼看着再转过一个弯就是大门,钻出窗户就能跑到外面的。一只四十二码的大脚却是突然间探了出来。 “嗷吼吼吼哪个王八蛋敢踩我小手指!” 被一脚踩中了小手指,大飞疼得脸上瞬间变色。说句不好听的,他从小到大混了这么多年,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整个小手指都肿了。 这让他直接跳脚,张口就是一顿大骂。可刚一看这正主,他却是有些愣住了。 大鼻子,手上拿着一把点三八,胸口还别了个重案组的证件。好家伙,这是警察打进来了啊。 大飞忍不住心里叫惨,怎么那么倒霉正好就和条子撞到了一起。而另一边,刚刚摸进来的陈家驹也在暗中叫糟。 他本来是想偷偷摸进来,看看情况。最好是能跟在那个突入进来的凶犯后面,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但哪想到,这里面居然有人装死,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在地上爬。他好歹也是个成年的精壮,一百四五十斤的人,踩在谁小手指上谁也受不了啊。 而一看这个满脸血色的家伙突然从地上蹦起来,腰上还插着一把手枪的。哪怕说这么做怕是要打草惊蛇了,陈家驹也只能是自认倒霉的手上把手枪一架,嘴里就厉声呼喝了起来。 “把手举起来,把枪丢掉!我是香江皇家警察!停止反抗,不然我有权击毙你们!” 歹徒、出了这么多人命再加上这俩家伙身上有枪,哪怕说警察的管理条例严格,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已经是有了直接开火的权力。 阿飞和阿基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看对方黑洞洞的枪口两人顿时冷汗掉了一地。而也是根本不带任何迟疑的,两人立马就举起了手,大喊道。 “饶命啊,阿sir。我们俩是路过来着的,这里面发生的事情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啊!” “闭嘴,把枪放下,快把枪放下!” 陈家驹又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货色,他只知道这两人身上有血,腰上有枪,妥妥的悍匪模样。自然是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大意。 而一看眼前这个警察还有他身后的几个伙计瞪着自己如临大敌,好像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要喂自己几粒花生米的模样。阿飞脸上一个哆嗦的,却也是颤抖着一双手的摸到了腰间的手枪上。 “阿sir,有话好说啊。我这不是枪来着的” “你在说什么屁话,这不是枪是什么,你当我眼瞎吗?” “这真的不是枪啊,阿sir。不信我证明给你们看” 好歹是此刻还有那么点理智,没有慌乱到把枪口对准眼前的这些阿sir。阿飞掏出了手枪,却也只是朝着天花板的方向轻轻的扣动了下扳机。 一时间,一股细微的水流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稀稀拉拉的就浇在了众人的头上。而面对这样一个有些神奇的事态发展。 陈家驹身后的一个伙计忍不住就探过了头来。 “老大,这家伙是不是在耍我们啊!” “他应该还没有这么胆肥吧。” 陈家驹也很怀疑,不过他到底还算是个实在人,没好意思把心里话直说出来。 而也是暂时消掉了对阿飞的提防,他把枪口一转的,就对准了阿基的方向。 这个家伙,总不会也这么离谱了吧。 阿基这个时候似乎也感觉到了压力,他同样是颤巍巍的掏出手枪,然后嘭的一声打着一根火苗的,就对着陈家驹一行人谄笑了起来。 “阿sir,要点烟吗?” 嘶,没跑了。这两个王八蛋一定是在消遣自己。 第一百八十三章 飞基双煞 “姓名?” “亚基”、“亚飞”。 “干什么的?” “职业古惑仔算不算。” “跟谁混事的?” “原来是铁腿陈” “哪个铁腿陈啊?” “陈子扬啊,就是那个被关刀砍死的” 一听这个,做记录的警察忍不住就抬起了头。 “那家伙不是死了快两年了吗?” “对啊,所以我们后来就换了个老大啊!” “宾格啊?” “刘备啊!” “刘备?跑船的那个?他不是被炸死了吗?” “对啊。当初那辆车还是我接手的呢。说也奇怪啊,明明我开车的时候还没事,怎么老大他一坐上去就爆炸了呢?” “那车不是被装了炸弹吗,你这么命大的吗?” 做记录的警察又看了这家伙一眼,已经开始觉得有些离奇了。 “对啊,我也觉得我命大啊。明明我都猜到了有炸弹,然后我还自己去试了一下。结果我开就没事,老大他一上去就有事。简直没道理啊。” 阿飞两手一摊,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而也是摇了摇头的,做记录的警察想了一想,倒也是给他找出了个理由。 “或许是重量感应式的炸弹吧。我记得刘备是个死胖子来着的,你坐上去肯定和他坐上去不一样。” “哇,ada。这你都能想得到,真是冰雪聪明,一看就是那种高智商的精英人才啊。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吗?” 翻了个白眼,女警官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敷衍的马屁。不过看这两个倒霉蛋眉清目秀,雪白干净的,她倒也是没有多少为难他们的想法。所以只是略微一瞟的,她就没好气的说道。 “想走?哪有那么简单。今天你们要是不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给交代清楚的话,你们就别想走了。少说关你们四十八个小时,问题严重了,把你们和那些和联胜的家伙一起起诉了,送进赤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吧,ada。我们是无辜的啊。” “对啊,我们是无辜的啊。” 阿飞刚一诉苦,周围一票子被审问的马仔们都是跟着叫起了惨来。这让阿飞对着他们狠狠一瞪眼,可又没有办法堵住他们的嘴。所以他也只能是继续向着女警发出了哀求。 “我们只是打个酱油路过而已,不小心被抓了壮丁啊。” “对啊,阿sir。我就是出来打趟酱油的。我也不知道这么就跑到这来了。还莫名其妙被人塞了把枪,我真是无辜的啊。” “我顶你个肺啊,你之前学我说话也就算了。现在还学,拜托你能不能自己想一点借口,别盯着我一个人抄啊。你这样搞,大家一起死信不信!” “靠,凭什么说我抄你的。这明明是我自己想的好吧。” “你说咩啊,大家都能听的出来你在学我说话好吧。” “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你他妈学我说话呢!” “咩啊!” “咩啊!” 稍微一上头,好好的警察盘查,立马就让这几个古惑仔给搅成了一锅乱粥。而看到这模样,本就已经是坐在火药桶上的警察们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客气。 “叫,叫你奶奶个腿!” 抽出警棍,噼里啪啦一通教训,连带着阿基和阿飞在内几个古惑仔都是又重新的老实了下来。 这种典型的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让负责盘查两人的女警官忍不住一阵窃笑。不过也是对这俩倒霉蛋多少有些同情的,她还是放缓了语调,稍微劝说了一句。 “有什么你们就老老实实的交代吧,看在你们情节还不算严重的份上。说不定还能把你们给放掉。” “真的?” 不用蹲班房,也不用蹲赤柱。这个诱惑对于两兄弟来说可着实是不小。所以也是犹豫了不到半秒,两人就直接凑到了女警的跟前。 “ada,到底有什么要交代的啊。你只管问,我们保证是知无不言!” “就说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这还要书接上回啊。上回说到哪啊” “说到刘备被炸死” “对了,刘备被炸弹炸死了。然后我们兄弟俩就又没了老大。正所谓江山不可一日无主,小弟也不能一天没老大。我们俩后来就找了个关系,拜到了胖虎门下” “胖虎?收高利贷的那个?” “对啊,ada啊,你也认识虎哥啊。” “江湖传言,他不是被灌到了水泥车了,给” “对啊,对啊。虎哥他得罪了关爷吗?大家都知道的,和我们俩兄弟没关系的啊。” “明明我们俩很讲义气的,虎哥那么多个马仔就数我们跑的最晚。” 虽然两人嘴上和他们说着没关系,从客观道理上来看,他们俩也的确是无辜的。但仔细算一算,这两个家伙前后跟了三个大哥,一个死的比一个惨。真要说这里面没有一点关系,连这个女警都感觉有些说不太过去。 “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现在这样喽。江湖上都在传我们是什么飞基双煞,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归咎在了我们的身上。这根本没道理好吧。我们俩当小弟这么久,不说劳苦功高了,那也是忠心耿耿,鞍前马后。什么出卖兄弟,出卖老大的烂屁眼事情我们从来都没干过,可这些人就是不管,就是要讲迷信。搞得我们兄弟俩简直比窦娥还冤” “说重点” 冤不冤枉女警没法断言,她只知道要是让这两个家伙再这么叫怨下去,她这记录就没法做了。所以只能出言提了个醒,并且做出了一副威胁相。 而一看这模样,阿基和阿飞立马就倒豆一般,直接把后续故事给一一说了出来。 “重点就是江湖上好多老大都信了这个邪,不敢把我们兄弟俩给招到门下。眼看着我们兄弟俩就快要饿死了,正好这个时候碰上了大彪哥。而大彪哥也是个好人来着的,他让我们兄弟俩准备准备,就把我们收成了小弟,带到了这里” “我们也没多想。哪知道这里这么危险,简直跟打仗一样。人都还没有看到,周围几十个兄弟就跟庙会上的气球一样,一个个的都被打爆了脑袋。大彪哥还想找那人的麻烦,我们哪有这胆子。所以干脆就弄了点番茄酱,躺在地上装死,一直到现在喽!” “噗” 一口气说出了全过程,阿基和阿飞这两兄弟的骚操作也是震惊了这个女警,让她一个忍不住的直接就憋笑出了声来。 “ada啊,有什么好笑的吗?” 纵使是亚基和亚飞这样的人,也不想就这么被当成了笑话。于是他们当场质问了起来。而到底也是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女警只能是偷偷别过了脸去。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一些让人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你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亚基和亚飞一脸的狐疑,他们只是怂和倒霉了点,又不是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人家是把他们当做了笑话。但人家女警好歹是天天作书面工作的,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急智。 “没什么。我就是想,如果全香江的古惑仔都能像是你们俩这样讲义气,那可就太好喽。道上不至于乱成现在这样,我们警察的工作也会好做上许多” “真的?” “我发誓好吧。” “哎!其实你这么夸我也没用啊。你只是个ada,又不是道上的老大。要是你是个老大的话,说不定我们兄弟还能拜到你门下跟你一块混事。大哥叫多了,大姐头我们俩还真没怎么叫过。” 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突然间的就横尸街头了。 女警翻了个白眼,正想要说话。这个时候阿基却是突然插了一句。 “对了,说起老大,我突然想起了大彪哥。虽然说大彪哥人是彪了点,但这么实诚又不迷信的老大真的是很难找了。说起来,我还蛮想他的。” “对啊,大彪哥人呢?ada啊,你们不是已经控制住局势了吗,有没有看到我们老大啊。” 女警摇头,她就是一个做口供记录的,哪知道那么多东西,除非她专门去打听。 不过很快就不需要她打听了,因为这个时候几个医护人员正好搬着几个尸体袋路过,而也是赶巧的,一个尸体袋没有放牢,噗嗤一声就从担架上滚了下来。 半个脑袋从袋子里直接露了出来,而一看这模样,亚飞和亚基立刻如丧考妣一般,当场就扑了上去。 “大彪哥,大彪哥你怎么了?大彪哥你不要死啊!” “天啊。为什么啊!大彪哥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明明我们都还没有能来得及叫你一声老大,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两人一阵哭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死了老爹。 可周围一票人连同刚刚的女警在内,都没有能流露出半分感动的模样,而是纷纷对这俩兄弟露出了一个见了鬼的表情。 真就是见了鬼,因为这已经是他们俩的第四个大哥了。平均半年换一个大哥,拜一个死一个。这要是让这两兄弟继续在道上混下去,那还得了? 一时间,周围的一众古惑仔各个都如避鬼神一般的直接闪开了三丈开外。看那样子,十有八九是担心这两兄弟一个想不开冲自己喊一声大佬出来。 而女警虽然也有点怕,但是怕过之后却是心里一阵惊喜。 她感觉,自己升职加薪的机会算是来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线索递进 亚基和亚飞是典型的无名之辈。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不是他俩之前有把警官当猴耍的嫌疑,以他们两个一点作奸犯科的事情都没做过,干净的跟一张白纸一样的案底。他俩早就被放跑了。 警察今天晚上承受着巨大的社会压力,他们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和这两个小人物浪费时间。找一个文职女警来应付这俩兄弟,纯粹是看在陈家驹的面子上。而像是陈家驹这样的精锐干警,则主要还是把心思放在追缉今天的案犯身上。 但眼下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还不是特别的明了。哪怕说他们已经将整个别墅清场,从其中抓获了大量的和联胜成员。但对于整个案件的原因和经过,他们则还是一个一头雾水的状态。 起因、经过、结果,以及案件的主要嫌疑犯迄今都还成疑。而想要得到答案,给那些咄咄逼人的大人物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他们就必须要找寻到更为关键的证据才行。 这关键的证据自然不是亚基和亚飞这两个小喽啰能够交代的。而好在陈家驹他们运气不错的是,他们在这别墅里扫出了和联胜大d的心腹手下——猪油标。 和联胜大d作为和联胜最大的一个字头,自然是早早就在警方那里备下了厚厚的案底。他的家事,他的手下还有他的那些罪证,一桩桩,一件件,绝对是清清楚楚。 不要小看了警方的能力。任何一个官方的暴力机构都不缺少扫清掉他们地盘上毒瘤的能力。关键只在于,他们想不想。 这不是由暴力机构决定的,而是掌握着暴力机构的那些人决定的。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社会毒瘤背后都是那些表面光鲜的上层阶级。而他们之所以坐视这种毒瘤滋生,并且任由它们一步步的做大,归根究底了也就是一个利益因素。 除非说这个毒瘤所造成的痛感已经成超过他所带来的利益,到了那种不挤破里面毒脓都不行的地步。不然鲜少有统治阶级会主动的触及这个问题。说白了,疼的不是他们。也只有疼到了他们的身上,才会迫使他们对这种毒瘤下手。 大d自然是一个毒瘤,但这个毒瘤却远远没有到那种非要除掉他不可的程度。这一方面是因为和联胜的分寸拿捏,而另一方面也是港英政府的放任和无作为政策。 警方虽然有心,却也根本拿他没办法。他们手里掌握的这些罪证还不足以彻底钉死大d。这家伙只要舍得花钱请几个大律师,最多四十八小时就能把自己从局子里捞出来。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几十条人命、几十把枪,中间还牵连到了好几个国际通缉的杀手,再加上他们的动作切实让那些上流人士感受到了威胁。不抓住这个机会一举把大d这个王八蛋给钉死了,别说是陈家驹了,就连林国雄这样的警司都会觉得这是在浪费老天爷赐给的天赐良机。 所以不二话,一声命令之下,陈家驹几个人直接把猪油标给拖进了一件小屋子里,对着他严刑拷打了起来。 “说,王八蛋。你们老大大d跑哪去了?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干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是不想活了还想要拖着我们一起下水是吧。” 作为大d手底下的四大金刚,猪油标和其他几人明显不同。 四大金刚里,大彪是打仔出身,好勇斗狠。阿政这是干走私这一行的,也是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至于大黑,更是从战场逃出来的越南兵。忠心耿耿之下,几乎称得上是大d的绝对心腹。而唯独只有他猪油标,和这几位显得格格不入。 但他能坐上四大金刚这个位置,自然也是有他的可取之处。 首先就是敛财的本事。大d手下的场子,各式马栏以及那些散货的渠道,几乎都是由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来一手操办。而在他高超的敛财本领之下,这些个场子几乎都可以用一个日进斗金来形容。 当然,挣钱只是他能坐在这位置的一个原因。古惑仔这个行当里鱼龙混杂,保不齐就有那种眼高手低觉得自己我上我也行的家伙想要坐一坐他的这个位置。如果只有这个本事的话,他未必能做的安稳。 可他的另一个身份,却是让他把四大金刚之一的位置坐得稳如泰山,任是谁也别想威胁到他分毫。 那就是,他是大d的小舅子,是他老婆的堂弟。 大d的老婆当年也是道上出身,论威风,未必在大d之下。而两人之间这么一结合,直接壮大了大d原本的势力,这才有了今日大d的威风八面。 而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大哥的面子也要看大嫂的面子。自然就不会有人那么不长眼的,去找猪油标的麻烦。 猪油标最好扮猪吃老虎。所谓面带猪相心中嘹亮的说的他就是他这种人。 之所以其他几个金刚死的死,伤的伤。到他这里却是连一根毛都没有掉,反倒全须全尾的。就是因为他早早就看到了局势不对,然后趁人一个不注意,就悄悄地躲进了洗手间里。 那个大煞星忙着杀人救人的,总不会还要抽空上一趟厕所吧。 事实证明了,这个想法很正确。他全须全尾,只是不小心被警察给搜了出来。 而眼下落入警察的手里,他也很清楚事态的严重性。 这怕不是稍有不慎,整个和联胜都要动荡一番的大事件。而考虑到这一点,他自然是连忙的就叫出了声来。 “阿sir啊,你想要问什么你就问啊。别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啊。我又没有说不说,你这样搞很容易搞出人命的啊。” “我警告你啊,你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招。有什么知道的就赶紧说出来。否则,你就准备给我蹲一辈子赤柱吧。” “说,我说。但阿sir,你总要给我起个头,让我知道该从哪说起吧。” “就说你们和联胜的人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根本不需要怎么逼供,知道厉害的猪油标就已经是把自己知道的实情倒豆子一般的一一吐露了出来。而一听事情的缘由经过,整个中区警署的一众干警长官们都是忍不住的在脸上露出了恍若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唐彬那个王八蛋搞出来的?就因为他眼红人家的一个亿,惹来了一个杀星,这才把你们和联胜给一块拖下了水?” “不是吧。几十个人被一个人杀穿,有没有这么离谱啊。你当这家伙是未来战士啊。” “猪油标,你是把我们当傻子给糊弄了吧。这种骗鬼的话你也敢说,你信不信我马上给你来个大刑伺候?” “天地良心啊,阿sir。都这个时候了,我又不是傻仔来着的,我怎么敢说假话啊。是不是,你们把唐彬那个老王八蛋抓过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我发誓,我要是说了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赌咒赌的这么凶,想来也不该一句真话都没有。而看到这,林国雄也是立马对着旁观的警察询问了起来。 “唐彬呢?还有他们抓走的那个人质?” “没找到。活人死人都找了,别说是唐彬了,就连大d还有他手下的阿政、大黑都没有发现。我想他们可能是跑了” 负责做记录的警官汇报着情况,而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一个拿这个哔哔机证物的警察一路小跑着的就冲了进来。 “长官,有发现” “有山上的弟兄发现有一辆车好像开下了车道,有人从车里跑了出来。还有就是,我们在那些尸体随身携带的物件里发现了好几个传呼机,里面都有这么一个消息” “长官” 陈家驹动作最快,一把抢过来一看,纯英文夹带数字的消息让他一下子陷入了懵逼。只能是一脸悻悻然的递给了边上的林国雄。 而林国雄一看上面的消息,也是立马就皱起了眉头来。 “杀手47,悬赏一千两百万美刀?这个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 “一千两百万美刀?我靠,这都差不多快有一个亿了吧。一个杀手悬赏这么多钱?那要把他干掉的人不是要海了去了?谁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当然是那个唐老板喽。那个大煞星可是冲着他来的,他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只能花钱买人干掉他。不过奇怪,我记得那个姓唐的不过就下了个一百万的悬赏,怎么到你们这里就变成一千多万了。叼他老母的,他不过日子了?” 猪油标的适时插话让林国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他正想要开口的,陈家驹却是率先一步的站出了身来。 “长官。这个悬赏既然还在,并且还涨得这么厉害,那说明下悬赏的人一定还活着。唐彬还没死!不仅他没死,那个追杀他的凶徒也一定还在。” “长官,我想带队追查下去。刚刚弟兄说的山脚下的那出车祸一定和他们有关系。现在追上去,或许我们还来得及把他们给一网打尽!” 陈家驹一日既往的霹雳火作风,可面对这个得力干将的要求,林国雄却是罕见的犹豫了起来。 因为相比较于什么都不懂,只是一腔热血的陈家驹来说,他真是知道的太多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追凶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警署署长,但多少也是半只脚够到了处长级,在加上香江的繁华俨然已经是国际大都市的级别。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林国雄这个级别对于很多秘而不宣的东西还真不是那么的一无所知。 比如说大陆酒店。 这个赫赫有名的杀手集团他是早有耳闻。 不仅说他隐约知道些大陆酒店的势力、体量,以及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家酒店就在霓虹的江户。他还知道,当年要不是北边发了声,说不定不列颠的那群孙子一点头,一座大陆酒店就要落在了他们香江的土地上。 对于那些根深蒂固的资本势力来说,一座大陆酒店的坐落往往就意味着一个特殊契机。 以高悬在头上的杀手组织作为要挟,将整个地下世界的势力组织全部网罗起来,进而为大陆酒店背后的高台桌服务。 这等同于说是把原本散乱的地下势力拧成了一根绳,做大做强到近乎等同于一个地下王国的地步。而这,恰恰是一个尽职的警察和政府所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林国雄对于这件事情一直很庆幸,因为他可不想像是某些地方的同僚那样。要么被人用一颗子弹进行问候,要么就是对那些地下势力卑躬屈膝,一边拿着他们的黑钱,一边还给那些满大街杀人的疯子洗地。 他干了半辈子的警察,不是为了这样的屈辱。而就是再想要往上爬,他也不想选择这么一个同流合污的方式。 香江警察,同流合污的历史已经够久了。他经历过那样的岁月,所以他知道他们不该再犯下这样的错误。 对于这一点,他一直都很庆幸。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大陆酒店没能堂而皇之的把触手给伸过来,可在金钱的诱使之下,他到底还是要和大陆酒店这个危险的势力产生冲突。 该怎么办才好呢? 面对手下得力干将冒冒然的想法,林国雄考虑到的则是这其中的各种利害关系。如果同意陈家驹去冒险,那么他们固然有可能抓捕住唐彬、大d还有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47。但更大的可能却还是,他们会被迫的和那些来自大陆酒店的杀手直面交锋。 陈家驹这个手下是很得力没错,但说的,林国雄真不太看好他能对抗那些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刺客。 那伙人,杀人不眨眼,各个奸猾老道,杀人本事层出不穷的和一般的贼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和他们对抗,一不小心就是个小命难保的结果。 而作为长官,他自然有必要考虑手下的安危,避免他们因为这种的冒险行为而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折损。这也是他眼下犹豫的最大原因。 上面的压力是大,但眼下这情况却也不是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 毕竟大陆酒店的威名摆在那里,那些鬼佬要真是喋喋不休,大不了让他们自己去和大陆酒店讨一个公道。可陈家驹这样的手下,那真是折一个就少一个,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他也倾向于不趟这趟浑水。 但,架不住陈家驹一根筋啊。 陈家驹是出了名的警界先锋。嫉恶如仇、敢打敢拼他是出了名的。而这样的人有一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在他看来,自己是警察,自己的职责就是维护正义。而只要是维护正义,维护治安的事情,不管这里面有多少的弯弯绕绕,涉及到多少不可告人的伎俩谋算,都和他没有关系。他是个兵,是兵就要抓贼。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所以,即便也是多少能猜到点这里面的风险,知道自己这是在拿命硬闯。但他还是气势汹汹,以一副坚定到根本不带半点转圜余地的语气就说道。 “长官,让我去吧。这种人罪大恶极,放任他就是对我们警方的侮辱,是对整个香江治安的不负责。我作为警察,责不旁贷。所以让我去吧,我一定会把他们给抓捕归案的!” “家驹,你要认清楚现实。这里面涉及到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警察能够参与进去的了” 看着一根筋要往里面扎的陈家驹,林国雄也是头疼不已。 了解这家伙的脾气,他不也不敢随便拿官职来压他,只能说是和他讲讲道理。可既然是一根筋,这种歪门邪道的道理又是怎么能讲得通的呢。 “长官!我是兵,他们是贼。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你是不是不管我怎么说,你都要去啊!” 一时间有些气急,林国雄也是感觉拿着他没了办法。这是他最讨厌陈家驹的一点,但凡他能听话那么一点,也不至于说刚刚到手的高级督察衔直接就被撸了下去。 有时候,这种跟茅坑里臭石头一样的性格着实是太惹人厌了一点。 “是,长官。不论如何,我一定要去。出了这么多人命,我一定要给他们,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那你就去啊。我倒要看看,你陈家驹督察到底有多么的神通广大,能把案犯一个个的都给抓捕归案。我就在这等着,抓不到人你就不要回来见我!” “yes,sir!” 等的就是林国雄的这句气话,陈家驹一马当先。随手敬了个礼的就直接冲了出去。 而一看这个傻大胆还真就敢这么单枪匹马的冲上去,林国雄一个没好气之下,立马就对着边上的几个警察大声呼和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都跟上去啊。抓贼都不积极,你们当什么警察啊。给我记住了,打不过就叫支援。要是有人犯糊涂,一定要把他给架住听到没有!” “yes,sir!” 几个本来处于两难间的警察一听这话,连忙就敬礼跑人。而看着他们这幅模样,一边看着的董骠也是忍不住有些唏嘘了起来。 “长官,消消气。家驹这性格,你也不是认识他一两天的,也该是有点心理准备的才对。” “这个混蛋,早晚被他给气死。不是我说你啊,骠叔。这家伙是你一手提拔出来的,你就没有点能把他给套牢的办法?真要是任由他这么横冲直撞下去,怎么得了。难道你还真的指望他在第一线上拼死拼活一辈子啊。” “哇,长官。你这么说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要是能把这头千里马给拴住,我早就做你的位置了,还用得着这么天天给他擦屁股吗?” 眯着眼一笑,董骠倒是不觉得这里面能有多大的风险。 因为他刚刚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这里面所有的死伤人员,都是古惑仔以及来历不明的危险角色。 除了一两个可能是丧命于那些他人之手的倒霉蛋,就连唐彬别墅里的佣人都是安然无恙,顶多也就是受到了点心理上的惊吓。 这足以说明那个叫做47的家伙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他多少还有一点做人的原则。而只要有这个原则在,那么像是陈家驹这样的好警察,怎么也不会被他痛下杀手的才对。 这是一个人老成精的家伙凭人生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但这种事情可不好对眼前的林国雄明说,不然他又要说自己成天扯那些江湖过往,义气故事了。 吃过一次亏,不上两次当。 这是他这种老油条的人生准则。所以他很是明智的就把话题放在了陈家驹以及林国雄本人的身上。 “而且再说了。家驹未来是怎么样的,不该是我这个半退休的老头子该考虑的事情。你这个当署长的马上就要官升一级,升到本部去了。怎么,升官发财了就不管老部下的死活?这话要是说出去了,你这个长官未免也太没面子了吧。” “我倒是想”翻了个白眼,林国雄倒是没有怎么在意董骠的这番埋汰。两人都是聪明人,和陈家驹这种只知道玩命的家伙不一样。什么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当然分得清楚,而也是因此的,他才越发的为陈家驹的性格感到头疼。 “就家驹这个性子,立下的功劳还不够他闯的祸大。你这样让我怎么保他上位?我就算是再想要照顾老部下,也总要能服众的吧。” “吉人自有天相吗?就家驹这小子的福气运气,我觉得他总会有爬上去的一天。总不能说这个好警察,一辈子都只能当个小喽啰吧。那老天爷也太对不起人了不是。” “但愿吧。” 相比较于董骠的乐观,林国雄显然是有些没法苟同。而对于他的这个想法,董骠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去说服他的意思。 吉人自有天相,他向来相信这句老话,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别看他年纪比林国雄还大,却只能给林国雄当副手,这是有原因的。 而这里面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许多老伙计现在不是在赤柱里蹲大牢,就是远走他乡,一辈子怕是连落叶归根都难。 黑警时代的残党,能像是他这样这么好运,还能安坐在办公室里的终究是少数。而他觉得这说到底了就是因为这一句,吉人自有天相。 好人总是要有好报的。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不是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追杀 大d和阿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山路里。尽管说道路距离他们并不算是远,光用眼睛眺望都能够眺望得到,但是他们却不敢走到山路上,只敢顺着山脚下的些微灯光,一路蹒跚的摸索过去。 大d一肚子的牢骚,而这牢骚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们刚走之后所听到的那声枪响。 作为常年混迹江湖的老人,他其实已经猜到了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他不敢面对,所以只能是在嘴里不断嘟囔着。 “唐彬这个王八蛋,这次把我害得这么惨。等老子逃出去了一定要找他算账。他妈的,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老子找人直接作了你,你就是再有钱也没用妈的,妈的!” 阿政没有吭声,只是跟在他身后的一路前行。不过从他隐约中看向大d的目光已经变得奇怪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已经是有了些其他的心思。 这不奇怪。大哥发达的时候表现的忠心耿耿,鞍前马后那是人之常情。大哥落难了之后还跟着大哥一起倒霉,那就是脑子多少有些毛病。 古惑仔讲义气?小孩子才信这一套。爬到他们这个位置的都清楚,利益,也只有利益,才是他们这种人真正追求和讲究的东西。 以往他对大d表现的忠心不二,那是因为跟着大d有着光明的未来。可如今,经历过今晚这么一劫,他和联胜大d哪还有未来可言? 这折损的几十个马仔可都是他麾下最精锐的力量,一朝丧尽,不仅仅会让他彻底的威名扫地,同时更是会让整个和联胜内部对他生出质疑。 你大d打得到底是和联胜的旗号。眼下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对手,还死了这么多人你是不是要给出个交代? 和联胜内部,警方,还有那些所谓的达官显贵。一个又一个难缠的角色都在等着他大d,就算是他能侥幸从这里逃出去,侥幸的避开那个大煞星,他还能过得了后面那几关不成? 过不了的。阿政很清楚,大d是过不了这几关的。 所以,与其跟在他后面一块去死,还不如说趁着现在,想办法给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溜点,让他去吸引那个杀星的主意?还是说就这么从背后一下子干掉他,借此来讨好下那个杀星? 阿政这边还在犹豫着,有些拿不定主意。可突然之间的一声枪响,却是让他连犹豫的机会都彻底没有了。 听到枪声。大d下意识的一惊,因为这枪声到底太近,以至于说他立马就趴下了身子。 而意识到子弹不是冲自己来的,他当即就回首去张望。而这一张望,他立马就看到了阿政脑门上一个窟窿,满脸是血倒在地上的身影。 “他妈的,阿政啊!” 脑子里一瞬间有些充血,大d一声怒吼的就对着四周的小树林扣动起了扳机。啪啪啪的枪声响起,打得周围树木一阵碎屑飞溅,但是却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看似愤怒,实则只是恐惧。 大d很明白,对方能用这种方式干掉跟在他后面的阿政,那么就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干掉自己。 他就像是躺在砧板上的一条鱼,随时都要面对不知道从什么方向砍来的屠刀。而这样一个无法确定、直逼生死的危险境况,自然是会让他不顾一切的发泄出内心里的那种恐惧和疯狂。 这只是垂死挣扎,因为很快,一只顶在后脑勺上的冰冷枪口就让他被迫式的恢复了冷静。 大d以为自己很勇,能在这种生死关头表现得像个爷们一样。但现实却是,他内心里的那点勇气就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伴随着他浑身的冷汗淋漓,眨眼之间的就泄了个干净。 “英雄,饶命啊!我知道错了啊,我不是故意要去招惹你的呀。都是唐彬那个王八蛋,都是他故意误导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啊!” 不自觉的跪倒在了地上,大d声泪俱下,就差把自己形容的好似白莲花一样无辜。 但都是成年人,曹玮怎么可能会就这么信了他的鬼话。 “阿红呢?你们抓到的人被弄到哪去了!” 曹玮是跟着感觉和血腥味寻找过来的。之前的他已经是路过了那辆出了事故的劳斯莱斯,但在里面他只看到了一具断臂的尸体。 踪迹从那里分成了两条,而尽管能隐约的感觉到这些人逃离的方向,但曹玮却没法判定阿红到底是被带向了哪一边。他只能选择一个较近的,而也算是大d倒霉,他正好就是被先一步找到的那个。 心里很清楚,眼下这个问题就是自己活命的唯一机会。但大d却根本不可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当时没带上阿红,就是因为知道带上她太危险。本来把她留在车里,就是希望能用她拖住这个煞星的追杀。但哪想到,这中间居然还出了其他的变故。 一定是唐彬那个老王八蛋! 心里一捣鼓,大d立刻就猜到了某种可能。而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他立刻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我不知道啊,英雄。我刚刚可是把那个女的给留下来了。一定是唐彬,一定是那个老王八蛋。他知道自己得罪了英雄你的,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他一定是把那个女的给带走了!” “不关我的事啊,英雄。我可不知道他会这样做啊。这样,英雄你呢把我放回去,我保证,我一出去立马就发动手底下的所有小弟,就算是搜山刮海,把整个香江每一寸地皮都给翻过来,我都帮你把唐彬这个老王八蛋给刮出来!你看怎样?” “不怎么样?” 直接扣动扳机,让子弹瞬间贯穿这个社团大哥的脑壳。曹玮没有和他啰嗦下去的想法,而是直接就向着另一个方向追踪了过去。 而另一边,唐彬带着阿红则已经跑到了山道上。 远处隐约已经有警示灯光闪烁,这意味着他们距离警察已经并不遥远了。 而看到这,一直绷着一颗心的唐彬瞬间大喜,一边拽着不情不愿的阿红,一边就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快步的向着远处跑去。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得救了!” 迎面有灯光越来越近,上面闪烁着的警示灯也是越发的耀眼。唐彬心里无限欢喜,不顾危险的就直接冲着不远处的车子挥起了手臂。 “我在这,我在这!快来人啊,我是唐彬,我就这里!” 敢在这样的山道上还一口气飙出一百多迈的急速,除了陈家驹之外整个警队都找不到第二个这么莽的人。 而一看到路边上大喊大叫的唐彬,他一个刹车之下,当场就把车子急停在了唐彬的跟前。 “唐彬?” “没错,是我。我就是唐彬,唐彬就是我!你们总算是来了,快救我,快把我从这里带走啊!” 唐彬兴奋之下,有些语无伦次的挥舞起了双手。而看着他手上拿着的手枪,以及那个跟在他身边明显是被挟持了的女人。陈家驹脸色瞬间一怒,当场就是把枪一指道。 “把枪放下,快点把枪放下。你再不放下枪,我就要对你开枪了!” “枪?”看到自己手上的武器,唐彬脸色一僵,却也是连忙手一举的就把它给丢了出去。冲着警察摆弄枪支,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所以根本不敢稍作迟疑的,他立马就解释了起来。 “这是我半路上捡到的,我拿它就是为了保命而已。快救救我,有一个杀手在后面追杀我!快带我走,快带我走!” “阿金,去搜他的身!” 这种人是什么德性,陈家驹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来。而也是懒得听他在这里胡言乱语的,他对着身后的伙计吩咐了一声,就直接走到了阿红的边上。 “女士,你没事吧。” 伸手解开阿红身上的那些绳索,陈家驹当先就发起了询问。 在他看来,阿红这个明显是受害者的证词可要比唐彬这个黑心商人靠谱的多。而阿红刚一获得自由,她立马就对着陈家驹控诉了起来。 “警官,我要告人绑架。就是这个唐彬和一群古惑仔绑架我的!” “你放屁,我为什么要绑架你!你就是一个舞女而已,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啊!我唐彬往外撒上一把钱,有的是你这样的女人凑上来!老子绑架你?滑天下之大稽!” 唐彬此刻自觉已经有了警察保护,明显是有了些有恃无恐的意思。只是他错估了一点,那就是陈家驹和他往常遇见的那些鞍前马后,看他有钱就对他不停拍马屁的垃圾们可不是一路货色。 嫉恶如仇的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仗着自己有钱就胡作非为的混蛋。而一看唐彬这么嚣张,他立马冲着唐彬怒目一瞪的,就发起了通告来。 “唐彬是吧,你涉嫌绑架勒索、非法持有枪支、严重破坏社会治安以及和多起人命案件相关。我现在以香江皇家警察的身份传唤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扑街!以你为你是谁啊,一个小警察,你敢恐吓我,你当我是吓大的啊!” “我是中区警署督察陈家驹,编号是pc66823。你觉得不满的话可以投诉我,但现在阿金,把人拷走!” “我要叫律师,他妈的,我要叫律师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灭亡 “随便你,但你就算是请了再厉害的大状估计也救不了你了,唐老板。” 陈家驹身边的活计也不全都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说话间已经是有一个警察直接对唐彬发出了嗤笑声。 这让唐彬极其不爽,他上一次被这种小警察看不起,还是一二十年前的时候。伴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尤其是这几年直接跻身到了亿万富翁的行列,他还真就没有再体会过这种被人嘲笑的感觉。 一时间恼怒、羞愤全部涌上心头,他一个怒目相视之下,表情上已然是浮现出了仿佛要吃人一般的凶狠。 “看什么看,上车吧。你真以为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能像是以前那样作威作福吗?我告诉你,你完蛋了。现在全香江又不知道多少大佬在等着看你倒霉。请大状?我看有这个钱,你还不如想想该怎么打点一下赤柱那边,省得你进去之后被人特别招待了,大老板!” 一句话提醒了唐彬,也是让他的脸色一下子骤变起来。 之前生死未卜,他根本就没有心思考虑那些有的没的。而眼下这总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他心思一个活泛之下,却也是立马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利害。 在太平山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可能还造成了不少的死伤。这得罪的人可不是一两个人啊!尤其是这里面非富即贵的,很多人他根本就得罪不起。这要是一个不小心的把他们也给牵扯了进去,那这后果 一时间是细思极恐,唐彬忍不住就打了个战栗。 “我要打电话,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 “打电话?你想得美呦!” “大嘴,把电话给他,让他打!别让人家说我们警察不给公民申述的权力!” 陈家驹这么一开口,其他人自然不好反对。而也是刚把随身的大哥大递过去的,唐彬一把抢过,立马就哆嗦着一双手的拨通了一串号码。 “快通啊,快通啊喂!张大状?我是唐彬啊!” “唐老板?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想要干什么啊?我警告你啊,你惹得麻烦太大了,我可不好给你出面!”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明显是有些诧异,随后立马就是摆明了一个拒绝的态度。而这也是让唐彬脸色越发的难看,但一咬牙的,他还是忍气吞声道。 “张大状,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这种事情你不帮我出面解决,我怎么办?难道我以往给你的那些好处都是假的吗?” “哎!唐老板,话你可别乱说啊。什么好处不好处的,那都是我的合法酬劳说的,每一笔我都交过税的好吧。” “靠,你现在跟我说这个行,要多少钱你说吧。只要你说个数,我都可以接受!” 唐彬还以为对方是打算落井下石的来一个狮子大开口。但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说语气也随即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不是我说,唐老板,这不是钱不钱的就能解决的事情。况且,你还有没有钱,这还是个需要考证一下的事情呢?” “放你娘的屁,我会没钱。我银行账户里可是还有一个多亿的流动资金呢!” “唐老板,也不是我要故意刁难你。你还是自己去看吧,要是你还能掏出个一百几十万的给我当辛苦费,我倒也不是不能给你居中说和一下。行了,就这样吧。” 随口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这自然是把唐彬气的有些跳脚骂娘。不过心里面多少是有些惊疑不定的感觉,他手上却也是立马就拨通了自己银行经理的电话。 “喂,我是唐彬!” “唐老板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怎么能授权这么大的一笔资金流出还不通知我一声呢。现在你的私人账户已经空了,你就是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能这么不讲规矩吧。” “账户空了?我账户里不是还有一个多亿吗?” 唐彬一听这话,当即震怒的无以复加,一双眼睛都快要从自己的眼眶里瞪出来了一样。 这一个多亿可是他向银行抵押上整个公司资产,打算拿来作击鼓传花,和那一众资本大佬们一起割韭菜用的。 可这一下子被抽掉了个干净,不说损失了,光是资金链断裂的问题都可能把他推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去。 “我没动用过这笔钱,这是抢劫,这是违法的。我的钱存在你们银行里,你们银行要给我负起这个责任啊!” “这样吧,唐老板。我把你的情况跟我们银行的总经理汇报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余地。” 到底是顾忌着自家银行的声誉,这个接电话的客户经理也是很快就想到了对策。而在他的汇报之下,不多时的,唐彬的电话里就传来了一个别扭的鬼佬的声音。 “唐彬老板是吧,你的银行转账记录我看过了,不存在任何违规的情况。这不是我们银行的问题。” “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有同意过这么大笔的转账,你们银行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钱被人提走,却还睁着眼说瞎话的说这是不违规的。你们花旗银行就是这么开门做生意的吗?” “花旗银行经营了一百多年,为全球上亿用户提供金融服务,自然是会确保每一个顾客的财产安全。但,唐先生。你的资金流出绝对符合流程和规矩我这么和你明说吧,对方是大陆酒店,你和他们签署有强制性协议。因为你的银行账户已经无法补齐其后续悬赏所需要的金额,大陆酒店已经把你的资金给全部抽走了。” “现在。除非你补上这笔钱,然后支付一笔巨额违约金向大陆酒店申请解除悬赏。否则,你的钱永远都回不来。” “我这么说,你能听懂了吧。唐先生,问题只出在你自己身上,想要补救也只能靠你自己。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对方显然不是对大陆酒店一无所知的单纯角色,一句简简单单的说明和拒绝之后,他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可他到底也是把缘由对唐彬说了个清楚。而一想到这事情是因为大陆酒店而起,唐彬的脑子里瞬间一懵,然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呆滞了起来。 他到底是小瞧了这个藏身在黑暗世界里的庞然大物的胃口,以及他们的狠辣和凶残。 这是一个典型的吃两头。一口啃不动就去啃另一头的布局。 以巨额资金驱动的杀手们不可能每一次都无往而不利,总会有他们踢到铁板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大陆酒店蒙受的损失怎么办,杀手也是重要的人力资源啊。 换做一般的小杀手集团可能会忍气吞声,为了自家的声名含恨咽下这口怨气。但大陆酒店家大势大,他们就算是再不在乎这么点小损失,背后相当于地下世界皇帝的高台桌成员也不会愿意这么被人给这么坑上一把。 所以,大陆酒店就多了这么个协议。那就是酒店会对每一份悬赏进行审查,在确认该悬赏不符合目标身份地位的同时,大陆酒店有权提高悬赏额度,而这个差价则由悬赏发起者全权负责。 这笔钱,就是支付给大陆酒店的赔偿。 对于大陆酒店来说,这笔钱最终是落到他们口袋里还是落到那些杀手手中并没有区别。因为杀手的钱总归是会以各种方式重新回归到酒店的账面上。 关键是悬赏发起者。因为不是每一个悬赏发起者都能支撑得起这笔高昂的额外费用。而这个时候,他一般只有两个下场。 一是被大陆酒店冻结住他们所设定的那份悬赏金额。因为你已经没钱支付后续的资金,所以就道理上来说,是你主动破坏了契约,而他们自然也就有了权力这么做。 二是支付一笔违约金,也就是眼下悬赏金额的百分之五十。在违约金到账,并且征得大陆酒店方面的同意,解除掉悬赏之后,原本冻结的资金才会被返还回去。 听起来似乎没多大问题。但别忘了,这是杀手悬赏,不是什么私家侦探给人拍出轨照片的鸡毛蒜皮。能被大陆酒店当成铁板的人物,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忍气吞声。 他们或许没有能力对家大业大的大陆酒店动手,但对付一个小小的悬赏发起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鲜少有人能够支撑到支付违约金这个环节。他们不是囊中羞涩,被迫放弃。就是已经死在了打击报复之下。 一个死人,自然没法把钱要回去。而这笔钱吗,当然也就便宜了大陆酒店。 看,只要有权有势,赚钱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唐彬以往从来都是充当有权有势的那一方,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人以权势来狠狠的霸凌上一遍。 这让他脑子里全然是乱糟糟,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是溺水窒息了一样,连手里面的电话掉在了地上都没能察觉。 不过,他没察觉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这可是私人财产,这年头养一个大哥大可不便宜。 递上大哥大的警察心疼的想要骂娘,连忙蹲下身子捡起大哥大的他左右翻看的,是生怕自己的宝贝被摔坏了。 不过好在,这玩意比后世的手机唯一好的一点也就是耐操。区区摔碰两下,一点都不是问题。 可即便如此,警察还是不爽。你都已经虎落平阳的就给我注意一点啊,我大哥大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喂,唐老板。你注意点啊,这东西摔坏了可是要赔的!” “喂,我跟你说话呢!” 老不客气的态度让陈家驹忍不住一个回头,他可不想手底下的伙计和这种大麻烦闹出什么矛盾。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枪响却是骤然传来。 唐彬的脑门上瞬间迸射出了血花,而他整个人也是如遭雷击一般,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 陈家驹看的清楚,这是头部要害中枪,肯定是没救了。 可是谁下的黑手? 猛地一个回头,陈家驹当即就看到几十米外的树林里一个光头男人的身影正悄然隐没。而心中怒火瞬间爆棚之下,他更是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冲了上去。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第一百八十八章 拼命三郎 唐彬居然在自己面前被人暗杀掉了? 面对这么一个情况,陈家驹在脑子里瞬间一懵之余,整个人都是无法抑制的暴怒了起来。 这股暴怒的情绪不是因为唐彬和他有什么关系。事实上,以他个人的观点,像是唐彬这样的人渣早死早超生,他要是因为什么意外比方说喝水呛死,下楼摔死,天上突然掉下个花盆的把他给直接砸死他都会拍手叫好,要是囊中丰裕的话,他甚至会请几个要好的伙计喝上一杯,庆祝一下世上又少了个祸害。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是死于意外,死于正常人能够接受的情况。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是被一个杀手堂而皇之的杀死在自己的眼前,以一个可怜可悲又可笑的方式给他罪恶的一生划上句号。 没错,他是该死。但不管他再怎么该死,也应该是在受到了法律的审判之后,由他这样的执法者来对他进行裁决。而不是现在这样,是以一种近乎私刑,一种完全以个人凌驾集体之上的方式来判定他的死亡。 往小了说,这是在无视他作为警察的威严。往大了说,这已经是在践踏法律、秩序以及他个人心中一直所坚守的那份正义了。 他一个嫉恶如仇,眼睛里根本容不得沙子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这么猖狂的一个歹徒就这样从自己眼前溜掉。所以根本不考虑半点其他的,他就径直地追击了上去。 “站住,不要跑!” 听到呼喊,曹玮还真就稍微停下了点脚步。尽管速度依旧不慢,但却足够陈家驹勉强追赶上去。 这个拼命三郎式的人物一见如此,根本没有多想。埋头一阵猛冲之下,却是已经隐约看到了曹玮的背影。 而连喘上两口气都顾不及的,他直接把点三八一掏,指着曹玮的后背就大喊了起来。 “站住,不准动!再动我就要开枪了!” 曹玮停住了身子,但是却没有按照陈家驹要求的那样一动不动。他径直的扭过了头,然后盯着这个眼熟到几乎不能再眼熟的警察,纤薄的嘴角一抿。 “警官,你不应该追上来。最起码,你没有理由追上来” “胡说八道,我是兵,你是贼!兵抓贼天经地义,我难道还能让你从我眼前跑掉不成!把枪丢掉,赶快投降。否则,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枪?你是指这个” 完全不管陈家驹的威胁,曹玮直接将手伸向了肋下的枪把。而看到这个动作,陈家驹根本不敢做丝毫迟疑的,直接就扣动了扳机。 他没想杀死曹玮,这一枪也是严格按照警察守则,射击向他的非要害区域。但差别并不大,因为就点三八这样的单发左轮,曹玮单凭感觉闭着眼都能躲开它的弹道。 连开两枪,两枪不中。陈家驹正准备开第三枪,却是被曹玮嘭的一声,一发精准的射击直接将手中的点三八给击飞了出去。 军用手枪的威力自然大得惊人,哪怕说陈家驹的腕力并不算小,但是骤然被这么一枪击中,他还是一个拿捏不住的,只能让手里的点三八脱手飞了出去。 而手枪一丢,他心里立马顿时叫糟。生怕曹玮这个时候会对他乘胜追击的,他想也不想就是一个懒驴打滚,直接就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大树粗壮,倒也是能把他遮挡个严实。而也是确认自己全然没有半点地方暴露在了外面,陈家驹这才有些侥幸的长出了一口气来。 刚刚那个情况,要是对方给他几枪,他可真不敢肯定自己是死是活。 要说这个杀手的枪法稀烂也就算了,可是能隔着几十米开外一枪正中唐彬脑壳,同时在这种间不容发的情况下一枪把他的点三八打掉。这样的枪法说是神乎其神都不为过。而这种人真要想杀死自己 一时间,陈家驹却是细思极恐,当场就有些说不出话来。 “忘了告诉你,警官。我是个很危险的角色,擅自这么追过来,并不怎么明智。” 对方的声音传来,感觉离得倒是挺近。这让陈家驹心里面顿时有了个主意。不过表面上,他却还是粗着嗓子的直接对曹玮反问了起来。 “为什么刚刚不杀我,你要是想杀我的话,刚刚你应该是可以击中我的吧。” “没那个必要。你不是我的目标况且,我也没有对你这种人出手的理由和习惯。” “哈?这么说我该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别开玩笑了。让我相信你这种杀人狂魔做事还有底线?我宁愿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一边做着侧耳倾听的模样,陈家驹一边就嗤笑着做出了回应。他显然不认为曹玮说的是真话,因为在他看来,曹玮根本就是一个枉顾法理道德的危险角色。 这很正常,曹玮并不觉得奇怪。换做是他上辈子,他恐怕也会对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事情感到恐慌,对这种人的行为产生质疑。 但,这辈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人类的心态终究会因为身份的转变而改变。上辈子的他是个普通人,而作为普通人,安安稳稳的生活就是他唯一的目标。所以自然的,所有可能对这种安稳造成破坏的人和事都是他所排斥的对象。 但这辈子,他很难再说是一个普通人。系统赋予他的不仅仅是力量,更多的还是一份拔绝的心态和思想。 这让他敢于尝试那些上辈子想做且根本不敢做的事情。比方说,以自己的力量去维护他所认为的那份正义。 惩恶即是扬善,这是一个最简单但却也是最难实现的道理。普通人缺乏的是力量,而权势者少得则是那一份觉悟。 他不缺少力量,也不少这番觉悟。所以他自认为自己可以在这种事情上做的很彻底。 尤其是在拥有了47的加持之后。47那种以杀止杀,视生命如同草芥的思想则更是让他全然没有半分思想上的累赘。 一群渣滓而已,活着也就是个祸害,杀了就杀了,你奈我何? 这想法很危险,连曹玮自己都能感觉得到。 就像是身处在一个悬崖的边缘之上,一步踩空,就是个万劫不复的下场。所以,他反复的告诫自己,不能逾越过去因为一旦逾越过去,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变成自己昔日最讨厌的那种模样?那绝对会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所以他克制住了自己,哪怕说陈家驹对着自己开了枪。 “我杀的都是该死的家伙。警官,你没法否认这一点” “放屁。你以为你是谁,是法官吗?你不过只是一个贼,一个以自己的好恶想法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贼!谁给你的权力?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他们都该死这种屁话!” 陈家驹愤然张口,他实在是没法接受这种狂徒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辞。但曹玮究竟是不是大言不惭,他自己清楚。 所以也是轻轻的扯动了一下嘴角的,他就对着躲在树后的陈家驹张口反问了起来。 “姑且不论是谁给我的这个资格和权力?我只问你一句,警官先生。你真的觉得,法律的判决就一定公正,法官的说法就一定正确吗?” “律法说到底只是工具。只是统治者用来维护自己统治,让社会维持稳定的一种手段。工具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就像是枪,既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但握着工具的手却是有立场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律法在真正使用的时候会更偏向谁,警官?” “是那些无辜无助,势单力薄的平民?还是那些有钱有势,呼风唤雨的富豪?”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问住了陈家驹。如果说之前,他还可以坚定不移的声称,香江的律法是绝对的公正,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那么在经历过之前他所办的一场大案,眼睁睁的看着主谋被送进了赤柱之后。他的心里却也是难免的有了一丝怀疑。 主谋被判二十多年监禁,几乎是坐牢坐到死的一个结果,这听起来自然是大快人心。但是和他所犯下的累累罪行相比,这个结果真的公平吗? 有多少人因为他贩卖洗衣粉而家破人亡。有多少弟兄和无辜者在追捕他的过程中受到了伤亡?杀死警员,导致自己被诬陷,差一点身败名裂。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名,仅仅只是判了个监禁。真的公平吗? 陈家驹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他却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内心里的答案和他所信仰的法律是截然不同的。 他到底是个警察,而这个身份也就决定了。他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凌驾在律法之上。但 “你的呼吸节奏变了这说明你心里应该也迟疑了。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吗,有些人该死,可他们却没有死。为什么?凭什么?” “杀人者抵命。这是人类有律法以来的第一条,也是最先约定成俗的一条。这个想法虽然简朴,但不得不说,它才是人类社会最基本的秩序和道理。没有人是可以与众不同的,在死亡面前,众生本就平等” “而作为一个杀手,我不过是,让他们把这个早已经遗忘的道理重新的回忆起来而已。”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兵和贼 “你没有资格决定他们的对错” 陈家驹的嗓音沙哑。语气沉凝到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一样。显然曹玮的言语给了他相当大的冲击。 对于这一点,曹玮自是有所察觉。他虽然有些抱歉,但却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我是没有资格决定他们的对错。那是上帝的工作,而我的工作就是让他们去见上帝。” 这是47语录中的一句,曹玮倒是觉得这话用在这个时候称得上是恰到好处。或许这话会对陈家驹造成一定的困扰。但他需要用这句话来立住47的人设。 一个不在于任何规矩的束缚,之以内心好恶来断人生死的家伙,这会是一把悬在很多人头上的利剑。尤其是在他已经展现出了极其恐怖的杀戮技巧之后,相信很多人在轻举妄动之前都会去考虑一下,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得罪这么一个危险的角色,到底值不值得。 陈家驹听到这话,呼吸都是陡然间的为之一窒。他越发感受到曹玮的无法无天,感受到他对生命的冷漠和残忍。 这让他当即就下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逮捕归案。 人总是会捡好听的说。谁也不敢保证,这么一个不受任何法律道德约束的凶徒是否会像是他说的那样,只会对那些该死的人出手。 没人监管,没人制约,这种人一旦失控就是最危险的炸弹,是对整个社会都会有深远危害的巨大威胁。 他不能放任这种人存在,必须要把他捉拿归案才行。所以一听曹玮的脚步已经逼近到跟前的,他是想也不想,一个虎扑就直接从大树背后扑了上去。 考虑到对方枪法的精湛。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给对方使用枪支的机会,然后用自己精湛的格斗技巧来制服这个危险的角色。 但想法很好,现实很残酷。 因为面对他的突然袭击,曹玮根本就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 敏锐的转身,与陈家驹扑过来的身影擦肩而过。随后一个简简单单的摔绊和剪手擒拿,冰冷的枪口就已经是抵在了陈家驹的后脑勺上。 “别乱动,警官。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想你也不会愿意看到我手里的枪走火才对。” “开枪啊,有本事你就开枪啊。” 陈家驹内心里一瞬间有些惊恐。但惊恐过后,他却是一下子又冷静了起来。 对方的口口声声都在表明,他似乎坚信自己是在做对的事情。而他不愿意伤害自己,也似乎是佐证了这一点。 虽然没法考证,他到底是真的有这种想法,还是在嘴上单纯的说说。但是在这个时候陈家驹不介意冒一点必要的风险,来探究出对方的虚实。 论玩命,他是专业的。而面对这样一个不怕死的人物,曹玮也是饶有兴趣的抬起了眉来。 “你不怕死吗?警官。” “哈,怕死?谁不怕死?但你去道上打听打听,我陈家驹是什么人物!就算是死,也别想让我对你们这些凶犯杀手低头!” “了不起,有骨气。你赢了!” 直接挪开了枪口,曹玮也是径直松开了对陈家驹的束缚。这个突然的动作让陈家驹有些错愕,不过他反应很快,一个利索的翻滚之下,他当即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不杀我?为什么?” “或许,只是因为我不想沾染上无辜者的鲜血?警官,你应该是个好警察没错。让你这样的人活着总比让你死在我手上的好。这一点,我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你这么做了我就放过了你了吗?我是兵,你是贼。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只会把你逮捕归案!” 陈家驹一声怒吼,似乎是想要坚定自己的立场。而对此,曹玮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点头。 “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警官。这也要你做得到才行吧!我要走,你可拦不住我。” “别想跑啊” 一看曹玮真的转身要走,陈家驹立马就是一个拦腰扑抱了上来。 虽然有些丢人,对方明明放了自己他却还要死缠烂打的。但作为警察,有些事情有些时候他是真顾及不了自己的个人感受。 丢脸,丢得只是他一个人。可要是放跑了这个家伙,那可是让整个警察队伍脸上无光,同时也是将许许多多人的生命安全置于了险境。他不能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所以他只能选择这么死缠烂打下去。 但刚一抱住对方的腰部,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对方下盘力量的稳固,根本不像是能被自己所撼动的模样。 擒抱摔跤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撼动对方的下盘,破坏对方的重心。可要是连对方的重心都没法撼动,那他接下来的任何打算都都只会是白费而已。 而他这里还在奇怪,这个光头怎么那么难搞,难不成是练了什么千斤坠之类的功夫。随即而来的就是一声闷响,曹玮骤然动作之下,一记膝撞已经是狠狠的顶在了他的腹肋上。 这一下让陈家驹脸色霎时间涨得发紫。 纵使这不算是什么致命的要害。但胸腹隔膜骤然受创之下那股完全无法呼吸的剧痛,还是迫使着他不得不松开双手,一边踉跄后退着,一边拼命的拍打起了自己的胸膛来。 一口气好不容易喘匀了,陈家驹是差一点涕泪横流。而看着他这副有些狼狈的模样,曹玮也是忍住了心中好笑的情绪,有些玩味的张开了口来。 “你感觉怎么样,警官?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受?” “神清气爽,感觉简直不要太舒服” 龇牙咧嘴的说出这么一番话,陈家驹摆明了是死鸭子嘴硬的不肯露怯半分。而对此,曹玮嘴角一扯,就直接进步上前。 “那需要我给你再舒服一下吗?” “来就来,怕你是小娘养的!嘿呀” 壮起胆子,把之前的情况只当做是一个意外。陈家驹低吼一声,左右开弓之下,双拳直击曹玮面门。而曹玮也不格挡,仗着自己身高臂长,猿臂一展就是直击陈家驹下颌。 陈家驹虽然是更先动作,但到底是架不住对方距离上更占优势。先是被一击击中下颌的他脑子里瞬间嗡嗡作响,而还不等他回过神来的,曹玮就已经是先一步的抓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臂。然后挤身一撞,坚实侧背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一下子就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本来之前呼吸都还有些不是那么的畅快。眼下被这么大力一顶,陈家驹更是整个人都双脚离地飘到了半空。 胸口承受的压力之巨大,几乎是当场就让他眼前一黑,然后霎时间金星直冒的,连眼前到底是什么都有些看不太清楚了。 这个时候要是曹玮不抓住他,他怕是都要摇摇晃倒,连立都立不住了。而曹玮刚一放手,他当即就一个踉跄的,噗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胸口喘得像个风箱,脸色涨得一片青紫通红。 饶是他是个硬汉没错,但满脑子的眩晕和窒息感还是让他止不住的从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整个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说真的,这个时候真要是想要他的命也就是那么一两下的事情。可曹玮毕竟没有这个想法,他只是趁着这个陈家驹根本无法顾及的间隙,脚步一退,就悄悄地隐没在了树林的阴影里。 他抽身的很是及时,因为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已经是有几个警察打着手电,端着手枪的一路寻觅了过来。 “家驹?家驹!你在哪啊!” “找到了,家驹在这里!” “你怎么样,家驹?说话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家驹,家驹!” 一行人又推又攘,关系最好的大嘴更是连人工呼吸的招数都用上了。到底是让陈家驹恢复了清醒。 而刚一从昏迷中清醒过来,陈家驹首先就是一个激灵的翻身而起,然后左顾右盼的就寻找起了那个光头的身影。 当然,除了身边这几个熟悉的伙计之外,他什么都找寻不到。而一时间内心里恼怒愤恨之下,他更是一点不在意自己刚刚凄惨模样的,抓住身边也一个伙计就冲着他大吼了起来。 “有没有看到那个家伙,那个光头的杀手?你们有没有看到他去了哪里啊!” “没有啊,家驹!我们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你一个人躺在地上了。不是,家驹,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给你叫医生啊!” 众人明白他的秉性,自然是清楚他这突然爆发的脾气从何而来。讲道理,换做是他们碰上这种险死还生,侥幸从匪徒手里活下来的情况,恐怕也会有这种失控的情绪。 以大家过命的交情,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情况,而相比较之下,他们倒是更关心陈家驹的身体。 能把这个拼命三郎打得不省人事,这在他们这些伙计看来简直就是有些离谱的事情。这可是陈家驹,警队里的一个传奇人物。 当初抓朱滔,和十几个打手对打,浑身上下挨了不知道多少下。更是从几层楼上抓着根立柱,踩着电线和玻璃的就从几层楼高的地方往下跳。换作一般人,小命早就没了。可他却还是生龙活虎的,当场就把朱滔给捉拿归案。 简直就跟不死小强一样的。任是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在抓一个杀手的过程中,被人当场打得不省人事,要不是他们来得及时的,怕是连小命都要不保了。 这是哪来的凶徒,身手这么厉害?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几个伙计心里惊疑,但这份惊疑的情绪到底还是比不了陈家驹心中的不解和恼怒。 他清楚自己是被人放了一马。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发不能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就是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一个杀手也有什么底线和原则不成?可即便说如此,自己作为警察,难道就要放过他了吗? 这和他的原则实在是太过于违背,以至于说他在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都为自己感到了羞耻。 我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我是兵,他是贼啊! 很是恼怒的把拳头往地上一砸,他到底是重新坚定了决心。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你。杀手47! 第一百九十章 杀手的命运 “出来!” 警方的封锁在曹玮看来满是漏洞,他轻易避开了警方的封锁,很是从容的就从其中脱身了出来。 不过避开了警方的视线不代表也避开了其他人的视线。他很清楚有人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并且之前唐彬他们的车子被逼停下来,也绝非是一个巧合。 有人盯上了自己,而对唐彬出手,则似乎是为了表明他们的善意。 一个杀手的善意?听起来似乎有些意思。正好感知到这人已经是躲藏在了自己的左右,曹玮干脆出声,并且直接就看向了这个杀手的位置所在。 被曹玮这种危险的角色盯上,那绝对会是一件挑战神经的事情。躲在暗处的女杀手丝毫不敢冒这种无谓的风险,她立刻就显露出了身影,并且直接就对曹玮表明了身份。 “47!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记得你”看着这个有些窈窕的身影,曹玮眼神中瞬间就流露出了一种玩味的神色。“之前好像是你开的枪,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 “那只是个意外。”踩着尽显诱惑身姿的步伐,这个容貌妍丽,身材迷人的女杀手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一边极尽可能的彰显着自己属于女性的魅力,一边则好言软语的博取起了曹玮的同情。 “我可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绝不会冒这样的风险。毕竟我一个女人,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活的本身就不太容易。何必自寻死路的去得罪你这样强大的杀手呢?我也是会害怕的吗” “有意思。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话,那么为什么不趁机逃走如果你真的想逃的话,我未必会知道你是谁。而现在,你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这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曹玮的冰冷目光让女杀手的动作顿时为之一滞。她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装可怜的招数并没有什么用。对方并不是那种因为你是个女人,就对你同情有加的愚蠢角色。 这也正常,一个这种水平的杀手,本就该不受美色的影响才对。只是这样看来,自己这么随便现身,还真是有些鲁莽了。 但没有后悔药可吃,女杀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我当然知道。但是与其事后被你报复,不如尽快的和你和解。我觉得我应该还是有这个机会的,毕竟刚刚我也帮了你一把不是吗?” “那辆车子是你停下来的?本事不错。女人想要训练出这种水平的狙击技术可不会太容易所以,你是为谁工作的?直说吧,我没有多少时间和你浪费!” 曹玮懒得继续和她在这里打哑谜。所以干脆他就直指向了问题的核心。 一个能把女人训练成专业狙击手的组织,其所拥有的能量一定不会小。而从这里就差不多能看出来,这个女人接触自己的想法并非是她的本意,而更应该是她背后组织的意愿。 话说的可能有些不太好听,但事实应该如此。因为一看到这个女人,曹玮就基本是猜出了她的身份。 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工具而已。 在这种事情上,47 有着丰富被培养的经验。哪怕说换了一个世界,有着47眼光的曹玮也能一眼辨识出这些从小就被当做是工具培养的杀手。 他们的动作、神态以及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股子冷漠,都在向着曹玮揭露着他们的身份。而作为同类,47真是太了解这种人脑子里想的会是什么了。 她会有想法吗?不,并没有。她的一切想法都只是被是施加的。而这个施加者,只能是她背后的那个组织。 被一语道破,女杀手眼神瞬间有些慌乱。不过似乎也是很快就明白了些什么,她立马也是阴沉下了表情的,直接对着曹玮反问了起来。 “这么说你也是!” “你为谁工作。为什么像是你这样的家伙,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你当然不可能听说过,因为那些人早就死了。” “死了?能训练出你这样可怕的家伙。他们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的死了?” 女杀手当真是有些惊奇。因为窥一斑可知全豹的道理。能培养出47这样的危险角色,这个势力的强大和恐怖绝对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这一点,光看47的代号就能看出来一二。 47?第四十七个?那前面的四十六个呢,后面是不是还有呢? 一想到如同47这样可怕的杀手可以批量生产,别说她背后的那个组织了,恐怕连大陆酒店这样遍布世界的庞然大物都要为之忌惮吧。 可就是这么一个默默无闻潜伏在世界暗处,本该一鸣惊人让世界为之震动的地下组织。其第一次向这个世界彰显声名的时候却是以一个已经被灭亡的状态。这就实在是让这个女杀手有些没法理解。 谁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大陆酒店?cia?克格勃?不可能。就算真的是他们,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她在极尽自己所能的猜想着其中的可能。但她肯定猜不出来答案,而曹玮也懒得跟她打这种哑谜。 “不用想了。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很简单,这个组织覆灭在了我的手上。” “从培育我的人开始,再到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到最后那个背后主导着一切的那个组织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参与了我诞生的角色。其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被我亲手杀死,用他们所教导我的那一切”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也是让女杀手一瞬间受到了最巨大的冲击。 她很肯定曹玮的身份,一个和她一样的工具而已。可工具怎么能反噬主人,工具怎么能拥有自己的思想? 困惑!惊恐!不解然后一个陡然的想法,就好像是一朵火苗一样,直接就在她的心里泛滥,并且一发便不可收拾。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是在沉溺已久的黑暗深渊之中,看到了一丝久违的光明。而就像是一个多年不见阳光,已经都有些畏惧了的人一样。她注视着眼前这个光明的象征,眼神一瞬间就有些迷离了起来。 “这真的是能够做到的吗?我们,难道不应该” “没人生来是工具,也没有人永远可以高人一等。你是个杀手,你应该明白的才对。生命最大的平等就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被杀死。所以,你有什么好犹豫和畏惧的?他们难道不是人吗?这难道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 “可如果我这么做了,我会死!” 女杀手的声音干涩发哑,内心里的重顾虑和重重渴望交织在一起,让她自己都有摸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曹玮倒是能看出来一点,所以他很是轻蔑的一笑。 “是的,你可能会死,但也有可能活着不是。而且,你这说法本身就很可笑难道你作为一个工具,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了吗?” 工具本身就有保质期,当一个工具不再趁手的时候,也就是它该被销毁的时候。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女杀手也并不是不清楚。她只是怀有着一丝侥幸,希望着自己能成为一个例外。 当然,曹玮的话算是给她提了一个醒。这让她在忍不住深呼吸的同时,也是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枪柄。 “我明白了不过,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还你一个人情另外也就是,我不喜欢这种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把他们当做工具的家伙。” 摆了摆手,曹玮没有继续和这个女杀手交流下去的意思。他径直的转身离开,同时还硬邦邦的抛下了这么一句话。 “告诉你背后的那个组织,让他们别来招惹我。我不确定,当他们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会不会忍不住掏枪干掉他们。” “等等” 女杀手还想要追上去,询问些什么。但曹玮只做了一个掏枪的动作就让她老老实实的停下了脚步,然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黑暗里。 伸出去的手只能颓然落下,女杀手满脸怅然若失的表情,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不过她很快振奋,并且立马就恢复了常态。唯一不同的,大概也就是她麻木的心脏里此刻多了一点鲜活的想法。 “夫人,我和目标进行接触了?” “怎么样?他有没有答应和我们进行合作?” “他拒绝了。而且他似乎很清楚我们的背景” “这怎么可能?他是从哪里出来的?克格勃?cia?摩萨德?还是军情六处?如果是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家伙是谁?”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难以置信的惊呼,这让女杀手越发的确定,他们不是无所不能。而是也和那些可以被杀死的平常人一样,被戏耍、被愚弄。 这让她忍不住在嘴角浮现出了讥讽的笑容,但语气上她却还是保持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静。 “我不知道,夫人。他没有对我表明身份,并且,我也没法阻止他离开。我下一步该怎么做,继续追踪吗?” “不。让大陆酒店去头疼这个家伙吧,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他到底是什么人,总会露出点蛛丝马迹的。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麻美,回霓虹吧。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往后,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是的,夫人。我知道了” 恭顺的做出回答,女杀手麻美表现的和以往没有任何的不同。但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究竟有了怎么样的改变。 一个杀手,萌生了做人的想法,怎么可能还会愿意继续做一条狗? 第一百九十一章 雷池 “女士,你的咖啡!” “谢谢” 顺手接过来女警递过来的热咖啡,阿红抿了抿嘴角,脸上惊恐的情绪多少是有些缓和了下来。 而见此,陈家驹也是立即趁热打铁道。 “阮女士,你确定你不认识那个男人?” “我很确定。我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家伙。” “你会不会是记错了?也许你曾经见过他,只不过你忘了呢?” “这怎么可能!”用力的摇了摇头,阿红也是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毛毯。“我原来的工作你们也该清楚,整天迎来往送的我对于人一向敏感。而且那家伙本身也很特殊,一个光头的鬼佬我可以肯定的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可如果你没有见过他,他为什么要来救你?” 陈家驹转变了个口吻,开始以怀疑的语气质问起来。而阿红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一听他这话,立马也是炸起了毛来。 “阿sir,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在说假话?怎么,人家行侠仗义就不可以了吗?要你这么说的话,你们警察把我给救出来了,那是不是也是和我有一腿呢!” “阮女士,我不是这个意思。况且我们是警察,你不能拿我们和那种杀手比!” 和女人,尤其是和阿红这种市井出身的女人斗嘴,陈家驹绝对是自讨苦吃。两句话一说,他就明显有了种理亏的感觉,而他刚想要辩解,阿红立马就变本加厉了起来。 “警察就怎么了,警察就了不起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我被人绑架这件事你们警察可是没有一丁点的动作。要不是那个光头杀进来了,把事情闹大了,恐怕我连被人作了你们警察也放不出一个屁来,顶多也就是当我当失踪人口给处理了。” “那个光头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这些条子顶多也就是捡了一个现成的。怎么,想拿这个在这里和我充大头,装好人?别说我不认识那个光头先生,就算是我真认识他,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出卖他?就因为你们警察空口白牙的两句话?简直笑死人了好吧!” 阿红的一番质问,劈头盖脸之下的让陈家驹直接心头火气。但他却又实在发不出这个火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说的基本就是个实情。 作为一个警察,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情报讲明眼前这个女人是如何被唐彬一伙给绑架过去的。 而考虑到和联胜的一贯作风以及唐彬那一沓厚厚的案底,他可以肯定,假如今天没有发生这种震动整个警界高层的大事件,那么等着阿红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对于一个警察来说,这真的是一个很讽刺的事情。他发誓保护的人民在最需要他们的保护时候,他们根本没能提供一丁半点的帮助。反倒是一个被他认定是贼的家伙,却意外的保护住了她的安全。 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最起码人家做了本来他们警察应该做的事情。而现在你让他因此而去质疑一个本来是受害者的女性,对不起,他陈家驹真的拉不下这个脸来。 他没有迁怒于无辜的习惯。即便是恼怒,他也只是恼怒于自己,恼怒于他们警方的无作为。为什么不能察觉这种恶性事件的发生?为什么不能从一开始就把这种事情扼杀在源头?他们警察难道就这么无能吗?可他明明都已经是拼上了自己这条小命的啊。 颇有一种已经使上了浑身力气却根本推不动一座大山的无力感觉,陈家驹只能是把双手攥得死紧,面色通红,青筋暴起,就是发不出也一句言语。 这模样看的阿红有些害怕,但她那种要强的性格终究还是占了上风的,这迫使她直接就对着陈家驹进一步质问起来。 “说话啊,阿sir。别以为你在这装哑巴就能糊弄过去。我也是纳税人好吧。就算你们没法给我被绑架这件事情一个具体的交代,最起码你们也要让我知道,你们打算关我到几时吧。我还有生意要做,没工夫陪你们在这里瞎胡闹!” “喂,说话客气点。你一个舞女,能有什么” “舞女怎么了,舞女就不能从良了吗?我可是做的正经买卖我告诉你!老娘光明正大的赚钱,吃你家一口大米啦!” “你” 眼看着阿红挑了他一个还不过瘾,颇有一种要舌战群雄的架势。陈家驹头疼之下,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滋啦一声的就拖着椅子站起了身来。 “哎呀,你想吓唬我怎么滴?我可告诉你,别以为我是吓大的!真当我叫不起律师啊。” “对不起!” 一个深深的鞠躬,陈家驹动作猛地几乎是拿脑门硬磕在了桌子上。 那嘭的一声脆响,光是听到都会让人感觉生疼。可陈家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只是把身体挺得绷直。 “抱歉,阮女士。我承认这是我们警方的失职,我们没有保护好你的安全。在这里,我代表我们警察,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阿红本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眼下陈家驹骤然来了这么一招,她还真是有了点吃不消的感觉。 她也是能感觉到,眼前这个警察虽然看起来年轻,脾气也是火爆火爆的。但是他的态度,他的作风,就是一个好警察的模样。 而一个好警察,对于她这样的小市民来说本身就是幸事。所以嘴上虽然说的难听,但阿红倒也没有真就跟他过不去的意思。再加上他此刻态度还这么诚恳,所以阿红也只能是尴尬的一抓头发,就在脸上摆出了一个别扭的模样来。 “那个算了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总归结果是好的也就行了。” “但我不觉得这事就可以这么算了,阮女士。” 掷地有声的张开了口,陈家驹也是立马抬起了头。 “我明白你的想法。你觉得只要今天这事过去了,你也就没事了。可你是安全了,但往后的其他人呢?总会有人像你这样受到威胁,总会有那种无法无天的家伙想要干这种践踏法律,践踏他们生命的违法事件。而没错,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我们理当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但” “我们也只是一个人,不是神。我们猜不到,也算不到这种事情究竟什么时候会发生。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预防,就是打击那些恶徒,让他们不敢有这种做的想法和念头。而我们唯一能打击他们的手段,也就只是用法律来作为武器而已!” “阮女士,我希望你能充当警方证人,出庭作证。指认那些绑架你的人!作为警方,我们也可以向你保证。不论对方是谁,不管他们是不是和我们内部的一些蛀虫有所勾结。我们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哇,阿sir,你不是认真的吧。” 别说是阿红听到这话有些震惊,就连陈家驹的一个伙计,都一时间的有些难以置信了起来。 “对啊,家驹?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这话可不能乱说。” 伙计觉得陈家驹可能还是不太了解问题的严重性,于是连忙就要拉着他就要对他进行解释。 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什么和联胜,也不在唐彬这样的资本家。问题的关键在于敢于纵容这些人行凶的家伙。 不是那些街头上被收买利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警察,而是那群掌握着话语权、主导权的高层混蛋。说明白点,这里面一大半是鬼佬,甚至包括住在礼宾府的那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他们一群小警察得罪得起的。 “我不是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开玩笑。抓贼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什么时候我们连抓贼都需要别人同意了,啊!” 心里面憋着一股火,陈家驹扭过头就对着自己的伙计大声的质问。这质问让伙计一脸的懵逼,他无力的长了长嘴,却是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因为更有分量的人已经登场了。 “够了家驹,你是脑子被人打坏了吧。有什么火回家撒去。这是警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的同事也不是你出气的对象!” 林国雄迈着大步走来,脸上阴郁的神色表明了他并不是刚到,而是已经驻足聆听了有一段时间。 一把手的权威足以压制住陈家驹的情绪。而那些伙计刚想要求情,在身后董骠的摇头示意之下也是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陈家驹心里是有着一股火,但他也知道这火不该冲着自己的伙计发。他道了声歉,颓然的坐倒在了椅子上,却是连最基本的对长官敬礼的礼仪都忘记了。 不过林国雄也不在意这个,他只是径直走到阿红跟前,对着她就说道。 “阮湘红女士是吧,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没有任何干系了,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你说什么?” 陈家驹愤然起身,情绪激动的他几乎忘记了,眼下谁才是这里的长官,谁才是说话最有分量的那一个。 而他或许忘记了,但有人会提醒他这一点。因为这个时候,林国雄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指着他的胸口就一字一句的对着他说道。 “这是来自警务处高层的命令,是所有警队高层长官一致同意后签署的书面条令。怎么,陈家驹督察,你有什么异议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警察的无奈 “长官,我” 陈家驹一副欲言又止、死心不改的表情,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心里是个什么想法。而对于他的这个危险的想法,林国雄也是冷哼一声的,直接就拿手戳到了他的胸口上。 “我要你正面给我做出回答,陈家驹督察。yes or no!你难道不懂我的意思吗?” “报告长官,我有异议!” 挺起胸膛,昂着脑袋。哪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林国雄此刻堪称一个一点就炸的炮仗,这个时候再去忤逆他绝非明智的选择。但陈家驹还是扯着嗓子,直接给出了林国雄一个最不想听到的答复。 头铁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利害?好歹?这从来都不是他会去考虑的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了不起就是把他从警察队列里踢出去,那总归也算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他不用像是现在这样的煎熬。 “异议?” 林国雄抬高了嗓音,脸上急速变化的表情让人一看就有一种狂风暴雨扑面而来的赶脚。周围的一众警察见状立时屏住了呼吸,一边是生怕自己被随后而来的风暴给殃及,一边则是忍不住的为陈家驹担心。 关系最好的大嘴已经是悄悄的拉动起了陈家驹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头铁下去。毕竟他们是警察,而作为警察,顶撞上级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可取的行为。 这一点,陈家驹知道,可是他忍不了,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根本不管周围人的暗示,他依旧是梗着脖子的大声呼喊道。 “是的,长官!我有异议!” “你有异议?我还有异议呢!” 反口就是这么一句,林国雄看着陈家驹因为自己这话突然的一愣,他更是没好气的,劈头盖脸的就对着陈家驹一顿臭骂。 “陈家驹!怎么,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好警察,其他人都是饭桶、废物吗?你以为只有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对错,其他人都是傻子,都是和那些家伙沆瀣一气的黑警吗?我告诉你,你太高看你自己,你也太小看其他人了!” “别以为你立过几次功,冒过几次生命危险就可以在这里装了不起!你问问这里面哪个人没有出生入死过,哪个人没有玩过命!警察这一行,我和骠叔都已经干了几十年了!你以为我们肩膀上的花是怎么来的?坐办公室坐来的吗?” “没有,长官!我没有这么想过!” 这话要是陈家驹敢点头,别的不多说,光是同事的唾沫都能给他淹死。他就是再头铁也不敢做这种犯众怒的事情。 况且,他也是从林国雄的话语里听出了另外的一层意思。那就是他们的想法基本是一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选择坚持而已。 坚持他到现在为止还觉得这是一个坚持就能解决的问题。这一点从他脸上一直没有收敛过的那种不服的模样就能看出来端倪。 而林国雄也知道,如果不能给这个头铁的家伙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恐怕他会一直这么别扭着性子,指不定就能给他搞出什么大花样来。 而他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可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所以,也是难得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感觉,他先是对着骠叔使了个眼色,骠叔也懂事的关上了大门,而随后他拍着陈家驹的肩膀,就对着他语重心长了起来。 “你有!你脸上刚刚分明就是这么想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个想法我当年也有过不过我现在回想起当年,你知道我是什么看法吗?” 不等陈家驹回答,他直接就给出了答案。 “天真。” “那个时候的我和你一样,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靠着法律来解决。什么事情只要知道了对错都可以分的明白。把坏人抓进赤柱,把好人保护在身后。就跟小孩子眼里黑白分明的世界一样。可这世界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为什么没有?我是兵,他们是贼。难道兵抓贼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陈家驹并不这么觉得,他兀自的梗着脖子争辩。而对此,林国雄只是嗤笑着,直接就反问了起来。 “天经地义?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天经地义的事情?” “来,我问你。你不是兵,想要抓贼吗?和联胜几万个古惑仔,你抓的过来吗?” “我是抓不过来,但香江警察几万个,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和联胜吗?” “好。那我这么跟你说!整个香江警队、包括那些政府里面藏着一大堆的强盗。” “这些人当年用洋枪洋炮砸开了我们的国门,抢走了我们的土地,把整个香江变成了自己的殖民地来收进行收割。直到现在,他们还在我们的头顶上作威作福。和联胜这样的社团,那些违法犯罪的老板,几乎都是给他们上缴着好处,由他们来包庇着的。” “你不是想当个抓贼的兵吗,去啊,把他们给抓走啊。你要是敢抓,我现在就支持你!” 陈家驹知道林国雄说的是谁,而他的这番话也是让陈家驹耸然一惊的,忍不住就有了一种荒谬和离谱的感觉。 自家的老大说他们的上司,还有顶头上司是强盗,并且要自己去抓他们,这怎么看都像是要造反一样。可这是造反的意思吗? 陈家驹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只能迟疑的摇头。 “长官,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是不知道那段历史,还是不认识那些鬼佬?怎么,难道要我拿着他们的照片一个个给你指认吗?” “可” “可什么可?说到底你不还是怕了。怎么,知道怕了?我还以为你陈家驹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连天王老子你都敢动一下呢!” 把气话撒完,看着陈家驹多少有些蔫吧下来的模样,林国雄也是摇了摇头的,然后重重的就拍起了陈家驹的肩膀来。 “怎么?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是在以势压人?” “没有,长官!” “没有还是不敢,给我说实话!” “不敢,长官!” “不敢?敢说这话你就没有什么不敢的。不过你说这个,我就要给你说明白了。你不是不敢,你是脑子里糊涂,现在还没有想明白,看清楚!” “你真的觉得我们当警察的只用抓贼,就可以把治安给维护好了吗?” 陈家驹听到这话,蓦然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他很想说是,当警察就应该是这么简单而且单纯的工作。但是不论是他亲眼所见还是他的亲身经历都告诉了他,这里面从来都不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上了警校的他也没有那么高深的社会学识来探究其中的问题。不过他能明白这不对,最起码理智、情感以及信仰,都让他觉得这其中存在着问题。 这已经成为了他当下内心苦恼的根源。而也是带着一种迫切式的渴求,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对着林国雄投之以了渴求的目光。 太像了,太像了 对于一个警察,尤其是对一个真正带着维护正义的目的加入警察行列,而不单纯只是一个混日子的老警察而言,陈家驹身上所展现的有着太多他们熟悉的成分,以至于说他们很难不从他的身上看到自己往日的影子。 林国雄就是这样,而作为一个还算是成功的老警察,他也是从陈家驹今天的模样走过来的。所以他很明白陈家驹心里的想法,而也是为了避免这个他看重的得力属下行差踏错,萎靡不振。他也是干脆的就把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说出口的话给直接拿了出来。 “看你的样子你也应该是怀疑了。不过不用怀疑,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贼不是警察能够抓完的。你抓了和联胜,还有东星,你抓了东星还有洪兴香江社团层出不穷,别说就警队里这几万个伙计,就算是再翻上一倍,也根本抓不完!” “为什么?因为这些贼就跟老鼠窝里下得崽,蟑螂生的小蟑螂一样,根本杀之不尽。他们不是偶然冒出来的,他们是必然会出现的。” “我们当警察的要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人天生是贼!如果能有一条活路,如果老老实实过日子就能衣食无忧,你当那些贼他们是天生犯贱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定要去为非作歹吗?” “这是世道的问题,是社会的症结!说白了,你看到的这个糟糕的世道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那些大亨、那些有钱人一手促成的结果。” “这里是殖民地,知道吗?殖民地。不管我们现在再光鲜,你也要记住,我们是被盘剥的对象,是被那些鬼佬统治的下等公民。不是我们想要这个世道不好,而是那些鬼佬他们要这个社会变得乱七八糟。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里面捞钱、捞油水,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用香江人的血汗去填补他们祖家的漏洞,让他们过上体面的,人上人的上流生活。” “不是我们当警察的不想,而是他们不让。他们不让,我们就做不了,因为连我们身上的这层皮都是他们给的!你不听话,他们就能换了别的人。换一个更听话的对象。所以,你什么都做不了,想做什么也都只能忍着,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这番话不该是对一个小警员说的,但这话林国雄到底还是说了,因为他对于陈家驹的确是寄予了厚望。 这样的警察,不该永远只在第一线上出生入死。他理当在更重要的位置上发光发热,为香江警队作出一份贡献。 可这需要的不仅仅是他这个上司的提携,更多的还应该是他本身思想上的改变。这是别人帮不了的事情,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是进,是退。只看陈家驹自己怎么选择。而到底是没有让林国雄失望的,陈家驹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也是给出了他最想要的答复。 “长官,我该怎么做?”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山头 “剩下的你就按我说的做吧,家驹。” 依旧是拍着陈家驹的肩膀,此刻的林国雄脸上却全然是一副和煦生风的笑容。 对于他来说,能把陈家驹这样的得力干将彻底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为此,他甚至乐意做一回好人的,开出一些平常他都不会点头的福利来。 “正好这次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接着上次朱滔的案子,你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休息了。这样吧,我做主给你批两个星期的假期,你也趁着这段时间多陪陪女朋友。省得你天天被女朋友抱怨的,连我都知道你难做。” “男人大丈夫,不仅仅要事业有成,也要顾得好家庭。你要是家事不睦,以后怎么能放心出来做事?” “那就谢谢长官了。” 或许有些心事重重,但陈家驹到底是没有拒绝他的这番好意。 林国雄也知道,他的这番话陈家驹需要消化一下,不仅仅是他,他手底下的这些警察都是。这些都是警队里的精锐,同时也是华人干警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今天对陈家驹说的这些话同样也适用于他们。他并不介意提前让他们知晓这里面的情况。 唯独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阿红。 考虑环境和氛围,他并没有刻意回避这个女人的存在。但他到底需要提个醒,毕竟尽管他不怕被人知道自己说过这些话,但麻烦这东西当然是能少一些就少一些的好。 “阮小姐,我们刚刚说的话?” “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这些大人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我这种小市民没关系,我只想安安心心地过好我的日子,不要随便跑来什么人找我的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就好。之前是我们警方的失察。我可以保证,往后阮小姐的生意绝对安全,我会给那些不长眼的角色打招呼,相信他们也没有胆子来得罪你这么一个特殊的角色。” “说的跟我能吃人一样。”翻了个白眼,阿红倒也是没在意这些小细节。她站起身,径直的一伸懒腰,就向着大门的方向做起了示意。“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当然。” “我送送你吧,阮小姐” 陈家驹大约是有心缓和一下和阿红的关系。毕竟他之前的态度的确不对。 而阿红也大概的意识到了,这个精干的大鼻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个好警察。或许有些不太对付,但她不否认这种好警察的存在要胜过百十个平庸或者糟糕的坏警察。所以她也是收敛起了一开始的泼辣脾气,对着陈家驹就和颜悦色的点起了头来。 女人是天生的变脸专家,这一点林国雄算是从这里见识到了。 而一直到陈家驹带着阿红走出审讯室,彻底看不见身影之后,他才略微扭过头的,对着身后的董骠说道。 “骠叔,你怎么看?” “我年纪大了,视力不好,什么都看不到。” 董骠是贯会装糊涂的高手,这个时候也是一样。他知道林国雄问的是什么,无非是想要看看阿红到底是不是和那个47有所联系?但就他个人看来,探究这个问题没有一点好处,反而还容易引来一身骚。所以他干脆的就装起了糊涂。 他是装糊涂,可林国雄却不会让他有装糊涂的机会。根本不需要他给出多么正面的答复,林国雄就已经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算盘。 “你说,如果让和联胜知道了这个女人就是起因,他们会不会再冒险做什么动作呢?” “你都说是冒险了,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还顶风作案?” 董骠翻着白眼。他是看明白了,林国雄摆明了要拖自己下水。可问题是,作为副手,尤其是作为一条船上的人,他还真不好拒绝。所以也是冷哼一声的,他就非常冷静的答复道。 “别小看了姓邓的那头肥猪,能从雷洛的时代活到现在,愣生生的活成了道上的元老,他可是最正宗的面带猪相心中嘹亮的典型。” “这一次大d的事情,和联胜绝对会是一番大震动。有人或许会趁机火中取栗,想要侵吞掉大d的地盘。但有这个邓伯在,和联胜绝对乱不了。他是知道利害取舍的,夹起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呢,怎么敢随便去碰这个烫手山芋?真不怕那个叫做47的杀手又杀回来了?” “47” 听到这个名字,林国雄也是适时的在脸上浮现出了忌惮的神色。 一个单枪匹马干掉几十号古惑仔和杀手的危险角色,已经是足以让他在内心里生出重视了。 作为警察,他绝不希望有这么一个危险的角色在自己的地盘上兴风作浪。可眼下这情况,他却是有不好动什么手脚。 来自上级的制约太大,他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而这样一想,他就忍不住的又臭起了脸来。 “政治部的家伙接手了这个案子,你觉得他们能抓住那个杀手吗?” “这个应该不大可能吧。” 稍微的想了一想,董骠果断的摇了摇头。 “上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的,就是想要息事宁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复住整个事态。这个时候大张旗鼓肯定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更何况,政治部也未必能应付得了那个危险角色。这要是再被他大开杀戒,那这盖子再想要捂下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们再蠢也不可能干这种蠢事。而且我还听说,政治部的头头已经坐飞机去了江户。江户那里有什么大家都清楚。这应该是去谈判的意思吧” “哼。和一群贼头谈判,也就只有他们政治部干得出来。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警察!” 林国雄忍不住嗤之以鼻,而董骠则是眉眼都不抬一下的,顺口就说道。 “哎,谁让你把他们当警察看了。你像我,从来都只是把他们当狗腿子的好吧。” “呵,你倒是不客气。” “凭什么跟他们客气,他们当年也没怎么跟我客气过啊。对了,我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嗯?什么东西能被你这老狐狸看中,还顺带说一声有意思?” “放心,绝对是好东西。用好了,简直是神来之笔好吧。” “那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了” 警署的一二把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聊着就消失在了走道尽头。而直到这个时候,几个一直摒着个呼吸,宛若透明的小警察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来。 作为小人物冒然接触这些,属实是有些过于刺激了一些。可一想这后面的意义,尤其是联想到最近听到的小道消息,他们心里却又是忍不住的火热了起来。 他们是重案组,理论上来说是整个警队最好获得提拔的一群人。而如果说他们上面有一个山头愿意护着他们,那么他们的提拔就更加的板上钉钉,可以说只要不犯大错就是必然而然的事情。 眼下,林国雄无疑是有了这个充当山头的意思。虽然立场鲜明了一点,但作为华人警员,他们本身就没有太多的选择。 总不能说跑去给人当狗吧。除了那种天生犯贱的,谁会有这种爱好啊。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们几乎是立刻就下定了决心。而和他们差不多的是,陈家驹也一样有了个决意。 “陈警官,你要小心点。走个路都能撞到人的,怎么,你的心思全跑了吗?” 说是送自己出来,可在阿红看来,这反倒成了自己在护送这个警察。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那些话对于这个警察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作为市井出身的小女人,阿红哪怕是听到那些话也不会把它放在心里。因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些都太过于遥远了一些。 社会怎么样,治安怎么样,那不是她一个女人该思考的问题。但她却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思考这些问题的人,才能给社会本身带来改变。 她愿意支持这样的警察,总好过那些即便是看到古惑仔作恶也熟视无睹的混蛋。当然,前提是他能把注意力放回来一点。 不然这要是一不小心出了车祸的,那可真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想得再多也只是白费了。 “不好意思,我有点走神” “红姐!我在这里!” 陈家驹刚开口,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上两句,一个声音就突然插了过来。 而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阿红哪还管得了陈家驹说什么,目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转,当即就落在了几乎要跳起来的阿敏身上。 “阿敏,你没事?这可真是太好了。” 虽然从之前大d气急败坏的表情能猜到一点,但还是亲眼所见才更加让阿红安心。而也是同样担心着阿红的情况,在看到了她到底是安然无恙之后,阿敏连忙一阵小跑上来的一把抱住她。 “我没事,是救了我。对了,他就在外面等着呢,走吧,红姐,我们回家。” “嗯?他也来了?” 惊喜,然后是一瞬间的有些惶恐。别人或许不知道47的真实身份,但她却能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就是47绝对是曹玮无疑。 毕竟曹玮有这个本事,而且他也在自己面前展露过那种神奇的伪装能力。 可刚刚才惹出这么大的事情,转眼间却又明目张胆的跑到警察跟前,这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一些。 阿红有些遮掩,但竖着耳朵偷听的陈家驹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以至于说一改之前的神思不属,他当即就兴致勃勃的插了一句嘴进来。 “阮女士,你男朋友也过来了吗?可以让我认识一下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再碰面 居心不良,这是阿红眼下最真实的想法。 什么认识一下我的男朋友,说的跟你好像和我很熟一样,这话语摆明就是冲着自家小男人去的好吧。 她有心拒绝,但是又突然觉得这么拒绝太过生硬。而也是心中飞速思量之下,她倒是很快就摆出了一个狐疑的神色。 “陈警官,你突然说这种话,是不是有有些图谋不轨啊!” “怎么可能”事实证明了,陈家驹并不是一个善于演戏的人。尤其是在事先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他蹩脚的演技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得出问题。 连阿敏都看出了他的居心不良,眼神一瞬间就变得不善了起来。可阿红却是想了一想的。 “好啊,让你见见也好。正好让你死心,省得你天天找我麻烦!” “阮小姐,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嘴上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行动上,陈家驹可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而就这么一路跟着阿红两姐妹的出了警局,两个很快就来到了路边的一辆宾治前。而看着从驾驶位上下来,和阿红热情相拥的年轻男人,陈家驹忍不住皱眉之下,也是直接就走了上去。 “你好!我是香江皇家警察督察陈家驹。请出示你的相关证件!” 陈家驹摆明是冲自己来的,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而也是目光轻轻在这个大鼻子警察身上一个逗留,曹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却也是露出了一个傲慢的笑容。 “这位警官,请问我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吗?一见面就要求我递交文件,我是不是可以控诉警官你公器私用?” “这是你的自由,先生。但是现在,作为警察我有资格审查你的身份证件!请出示证件,谢谢!” 警局门口闹出这么一个情况,这并非是什么好事。但陈家驹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本能的就觉得眼前这个冷峻傲慢,眼神睥睨的眼镜男是一个危险人物。 而考虑到阿红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的特殊身份,他几乎是当即就把他和那个47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说他不会直接认为眼前的曹玮就是47本尊,但是在他的下意识联想中,曹玮和47之间已经是有了一个非常密切的关系。 或许挖出他的跟脚就是挖出47 的跟脚。尽管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但心里面憋着一股火的他宁愿冒上点风险,也要做出这个尝试。 这是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而看出了这一点,曹玮也只能是摆出了一副没好气的模样,就把一份证件从怀里掏了出来。 “拿去看吧,陈警官。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海外人员的入境证明和米国护照,这无不证明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烫手山芋。陈家驹一拿到手就有了种棘手的感觉,但已经是骑虎难下,他也只能是大略一看,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一脸惭色的把证件给递了回来。 “抱歉,司空先生。您的女朋友刚刚被牵扯到了一件恶性案件中,我也算是出于安全上考虑才” “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就可以随便怀疑人的清白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只能说警官,你们香江警察处理案件的方式真是太神奇了,神奇到了简直是我闻所未闻的地步。或许我应该把你们的做法捅到报社去,让更多人见识一下你们的本事才对。” 既然是以司空明昭的身份出来示人,曹玮就没有和风细雨的打算。他是准备掀起风暴的,虽然目标并不在这些警察身份。但他并不介意对着他们也展示一下司空明昭的脾气。 这不是开玩笑。欣赏归欣赏,作对归作对。假如陈家驹真的打算一直追着他不放,那他真的不介意给这家伙一点苦头尝尝。 而陈家驹此刻也是有些两难起来。 他要查这个证件,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哪个司空明昭,哪个从唐彬几人手上豪取一个亿的赌客。 而眼下虽然确定了是他没错,但这个米国的护照却成为了一个难关。 非香江籍,就意味着他的过往很难探究。香江警方的势力还没有到能探查他国公民的地步。而尽管猜测眼前这个司空明昭和47有所关联,但是在没法摸到跟脚的情况下,他就是有再多的猜测也根本无济于事。 上面已经明令禁止的要求停手了,他根本不可能动用警方的势力去深入调查。可要是放着这条线索不管,等时间一长,那47那个家伙岂不就要是逃之夭夭了? “抱歉” 狠狠握了握拳头,陈家驹到底还是按捺住了自己心里那个把曹玮拷回去审问的想法。而他刚想要扭头离开,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抓住这个混蛋,别让他跑了啊!” 骤然回头一看,只见两个手上铐着手铐的家伙此刻正从警局大门中夺路而出。而根本不理会身后警察叫嚷的,这两个家伙闷头就向着曹玮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估计是看这里有车,而且离得最近。可对于陈家驹来说,你这就明摆着是送上门来了。 我治不了47,还治不了你们两个小贼。你真当我是泥捏的啊。 “站住,不准动!” 心头火气,当头就是一声暴喝。眼看着这两个小贼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还是一个劲的横冲直撞过来。陈家驹也是耐不住骨子里的暴脾气,手上一撑栅栏的,飞起一脚就向着其中的一个逃犯直踹了上去。 他以为自己能一招制敌。毕竟他是以能打敢拼而闻名的,以往很多时候面对这些古惑仔,他都是区区一两招就能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一次会是例外。 但这一次偏偏就是个例外,因为眼下这个逃犯明显就是个打架的惯犯。 寻常人一见这一脚踹来的,要么是措手不及,要么就是下意识的躲闪开来。但这个古惑仔却不一样,他的第一反应是上前一步,然后直接来了个双手擒抱。 陈家驹鲁莽的动作让他吃了个大亏,一时间被抱住一条大腿的他却是连平衡都有些维持不住,稍微一个拖拽之下,他整个人啪叽一声的就硌在了路边围栏上。 这让他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不过好歹他耐性惊人,愣着憋住一口气的没有叫出声。而也是强撑着这口气的用力一抓栏杆,他一边稳住了身形,一边就连忙对着逃犯连环出脚飞踹了起来。 这纯粹是自保的手段。抱住他大腿的歹徒肯定也不想挨上这么一顿王八拳。他只能连忙的抽身后退。 而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站定下来。陈家驹一边脸上做着龇牙咧嘴的表情,一边就对着眼前这个歹徒拿出了一个认真的态度。 阴沟里翻船这种事情,有一次也就够了。他可不想在警局大门前成为整个警队的笑柄。只是他刚打算动手,耳边却是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陈警官,要帮忙吗?看起来你似乎有些顶不住了啊。” 这幅冷傲的腔调让他一听就知道是出自于谁之口,而回头一看,他却是看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惊诧的场面。 曹玮抱着胳膊,在自己背后冷眼旁观,似乎正打算看自己的笑话。而在他跟前,一个满地打滚的逃犯显然是被教训的不轻,已然是失去了行动力。 这么快?他怎么做到的? 注意力一瞬间有些被分散,可对面的歹徒可不会跟他客气。一记老拳带着呜呜风声挥来,等他回过神来已然是有些躲闪不及。 既然躲不了,那就只能硬拼。好歹是也算得上是一句身手不凡,陈家驹拼着脸上硬吃上这一拳的,却是飞起一脚直接踹到了对方的肚子上。 他固然不怎么好受,脸上直接青紫一片。但对方却是当场被他踹成了一个大虾,捂着肚子蜷缩了半晌才勉强站起身来。明显还是他要更占了优势。而这也给了他一定的底气。 “不用!” 粗着嗓子回了一句,陈家驹抽搐了一下脸颊,却也是拎着一双拳头直接向着这个歹徒逼进了上去。 “你奶奶个熊,敢公然袭警,我看你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我去你大爷的。” 眼看着同伴被制,自己在陈家驹这里也似乎讨不了好。歹徒一个怒从心中起,口中一声叫骂之下不管不顾的就向着陈家驹发起了攻势。 手上戴着手铐,他的动作多少有些不太方便。两手虽然紧握成了拳头,挥舞起来呜呜带风。却也只是被陈家驹一个下蹲,就敏捷的闪避开来。 而陈家驹得势不饶人,眼看着这家伙行动不便,他直接就对着这家伙的肋下就来了一记狠的。而这一记老拳之下,剧痛钻心不说,歹徒更是当即色变,忍不住就要低身回护。而陈家驹抓住这个机会,抬腿就是一脚。 一脚正中下巴。陈家驹含怒而发之下,几乎是立马就让这个歹徒向后翻飞了起来。而根本不等这个家伙起身的,陈家驹脚踩栅栏一记飞扑,已然是以泰山压顶的架势直接一记重击,把歹徒给死死压到了身下。 这一下,以曹玮眼光去看,多少要断两根肋骨。这要是告陈家驹暴力执法,绝对一告一个准。但就陈家驹的脸色来看,他却似乎是一点也不在乎。 追上来的警察很快把两个歹徒拷走,这个小插曲也很快揭了过去。 而陈家驹摸着自己脸上的青肿,却又是很快的凑了上来。 “司空先生,你的身手很好啊。是在哪练过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蓉儿才是最好的 “我有义务告诉你这些吗?还是说,陈警官已经是打算把我当做嫌疑犯来审问了?” 曹玮比陈家驹约莫高出了一个头,这让他略微抬起下巴俯视过去时,天生就带有了一种压迫性的感觉。 陈家驹虽然不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人,但到底是有些理亏。所以面对曹玮的这个眼神,他也只能是讪讪一笑。 “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那我可就没有义务搭理你了。抱歉,陈警官。我还要带着我女朋友回家,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能麻烦你给我让开吗?” 听起来礼貌,但实则非常不客气的语气让陈家驹神色有些难堪,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再继续阻拦下来。 汽车飞快的从警察局跟前驶离,而直到彻底脱出了那些警察的视线,阿红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出来。 “这些警察未免也太离谱了吧。明明有那么多有嫌疑的人,就只是盯着我一个不放。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好吧。” “这些警察是专业人士,他们在这方面从来都有着最为敏锐的嗅觉。所以盯上你不奇怪。不过别担心,只要过两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阿玮,你” 阿红的语气明显有些迟疑,包括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有些不太确定是否该在小姐妹面前揭穿曹玮的这一层身份,哪怕说此刻的他已经是以司空明昭的模样示人。 “没事。阿敏已经知道了。” “就是。红姐,是不是要一直把我瞒在鼓里你才开心啊。”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知道的太多对你这个小妮子可没有好处。怎么,你就那么想被我杀人灭口?” 阿红翻了个白眼,有些没好气的恐吓了一句。当然这吓不住阿敏,她只是稍微瞟了曹玮一眼的,就冲着阿红动起了手脚来。 “好你个三八,亏我一晚上没睡着觉的替你担心,你居然还想要杀我灭口。过河拆桥也没有你这么快的吧。” “怎么啦,不行啊。我就是过河拆桥了你咬我啊。小娘皮,我可告诉你,这个秘密除了我们自己人之外,其他知道了都要死。你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么我也就和你不客气了。说吧,看在我们多年姐妹的份上,你想怎么死?” “那我想活到一百岁,儿孙满堂寿终正寝行不行啊。” 阿红的貌似凶狠并没有吓到阿敏,以她们俩这已经快比亲姐妹还要好的关系,这些小把戏也根本就唬不住她。 只是白眼一翻,阿敏就给出了这么个答案。而一听她这么说,阿红当即就是哎呀了一声。 “你这个小妮子可真贪心啊,居然还想要儿孙满堂。呐,儿孙什么的我给不了你,我这就一个小男人,要不要我分你一半啊。” “喂,够了啊,八婆。你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感觉像是被揭开了不可告人的心事,阿敏一时间羞恼的就要去撕阿红的嘴巴。而阿红当然不可能让她得逞。两个女人就势撕打成一团,风光大泄之下的,让开车的曹玮都忍不住往后视镜你瞥了好几眼。 而也是意识到这么闹太吃亏,不管输赢都要被这公母俩占便宜的。阿敏连忙就挣脱了战局,往角落里面一缩的,就对着阿红警告了起来。 “走开啊,你这个疯婆子。我不跟你玩了,我认输了行不行!” “哼,饶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小妮子,这回知道你姐姐我永远是你姐姐的道理了吧。” 挑衅式的甩了个眼色,阿红还刻意的舔了舔嘴唇。这个动作让阿敏忍不住的脸色有些发红,因为她嘴角上可是隐隐约约的还有着对方留下的一点刺痛。 论手段,她当然不可能是阿红这种红尘女郎的对手。虽然都是一样的出身,但她的那点道行摆在阿红面前当真是一点不够看。稍稍一番动作,阿红就已经把她调教的服服帖帖。 而也是嘴上得意的一笑,阿红一边抓住了阿敏的大腿,好像一个女色狼一样的在上面一阵摩挲,一边就对着坐在前面的曹玮直接开口询问了起来。 “阿玮,我们这是去哪?” “先去酒店,你们暂时住几天。等我把后续的麻烦处理完之外,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安全的住处。” “后续的麻烦?后续还有什么麻烦吗?” 听到这话,阿红也顾不及和阿敏玩笑。从她之前听到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应该已经是告一段落了才对。 那些警察说的很明白,来自上面的压力正在平息这一系列事件的余波。而连陈家驹这样的警察都要在这种压力下放弃动作,她还真猜不到有谁会那么头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在这个时候生出事端。 “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别担心,小动作。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曹玮不愿意明说,阿红也不好继续追问。而就这么一直驱车来到了酒店门口,把两个人给放下了车。阿红似乎注意到了,曹玮并没有跟上的意思。这才是有些忍不住担忧的。 “明昭,你要去做事了吗?” “放心。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是一点小麻烦,相信我,我很快就可以处理好一切。” “我肯定是相信你有本事能解决掉他们的。那你一定要小心,放心,我们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阿红到底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瞻前顾后的小女人。她知道这个时候让曹玮没有后顾之忧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她不作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是给曹玮留下了这么一句。 “早去早回!” “放心。” 径直的驱车离去,曹玮很快就汇入了车流。而看着阿红明显止不住担心的表情,阿敏则是有些困惑的搂住了她的胳膊。 “红姐?你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还要让他去?” “因为在这种事情上,女人最好不要去干涉一个男人的决意。” 意味深长的瞅了自己的小姐妹一眼,阿红者则明显是拿出了一个带有说教意味的架势。 “温柔乡,英雄冢。有些人那这种话来诋毁我们女人是有原因的。对于女人来说,爱情可以是生活中的全部,但对于男人,仅仅只有爱情可不够。他们要的永远会更多” “比如?” “事业!” “事业?” 有些瞪大了眼睛,阿敏显然不是很理解这其中的道理。 这也和她的出身有关,家里面都是辛苦挣扎的小市民,继父为了生计,甚至连给古惑仔高利贷开车的事情都要去做,让她明白事业对于男人的重要性的确有些困难。尤其是她的男朋友在听到她家里的困境果断抛弃了她之后,她就更加不能理解这种事情。 “事业难道就这么重要?” “你还年轻,不会明白的。这个世界说到底是男人主宰的。而男人之间想要较量出一个高下来,事业就是唯一的标准。” “阿敏,你要记住。越是出色的男人越是喜欢争强好胜,就越是喜欢为事业拼搏。这是流在他们血液里的东西。而女人,尤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绝对不要成为这其中的阻碍。” “说得明白一点,宁愿当黄蓉,不要当小龙女。如果你想要的爱情是以消磨你深爱男人的志气、理想为代价的话,你觉得这份爱真的能长久吗?这天底下的男人可不都是杨过!” 阿红的话显然是她自己深思过的结果。因为就她自己而言,她早就考虑过了曹玮的目的和想法。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敢靠着伪装在赌场豪赌赢上几千万乃至上亿,这显然不是那种只想着潇洒度日的日子人会干出来的事情。 这里面的风险巨大,与其一次就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不如细水长流反而更加轻松,更加不会引人注意。 所以,阿红能猜出来曹玮心里面是有着一个打算的。很可能是一个巨大的计划,也有可能只是一个荒诞的抱负。 但不管怎么说,她作为曹玮的女人,没有理由去阻挡,而她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姐妹会有这样的想法。 阿敏若有所思,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可如果他要做的是事情很危险呢?红姐,你应该也看到了吧。这一趟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一直继续下去,真的好吗?我怕” “这个时候你就要对他有信心了。而且说起危险我觉得我们倒更应该担心一下他的敌人。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小男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厉害存在!” “和他作对。只有死路一条!这一点,我可是非常肯定的。毕竟” 毕竟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阿敏眨了眨眼,把这句话在心中补全。 本来她应该对此感到畏惧的,毕竟没人愿意和一个冷血杀手太过于亲密,他们总会担心自己就会是下一个。 但她却没有这种担心,甚至说反倒还有一种好奇。 这种好奇就像是猫抓的一样,总是让她忍不住的心中刺挠。哪怕说她并不想,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究关于曹玮的更多。 这一点,阿红看在眼里。而对于阿红来说,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本来她们就是最好的姐妹,现在经历过这一次,她们间的感情更是得到了升华。 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分享的。所以,她就在等,等这个小姐妹自己开口。而她相信,这一天并不会长久。 因为想要猫不偷腥,到底是太难了一些。 第一百九十六章 江湖风波 和联胜,聚义大堂上。一众话事人又一次的聚集在了一起。 不过比起上一次的喧嚣,此刻的众人就显然有些沉默了许多。 除了坐在那兀自抽烟之外,基本上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只是在彼此的目光间暗自交流。而这模样落在上首的邓伯眼中,到底是让他有些按捺不住了起来。 “都说话啊!你们一个个平日里不是很有能耐,很有想法和意见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只会装哑巴?装哑巴可解决不了问题!” “邓伯,你也消消气。今天这个情况,我们也不想看到吗?再说了,大d人都已经死了。你跟一个死人置气,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作为江湖地位仅次于邓伯的窜爆这个时候则是开口说起好了好话。当然,他说的也是个屁话。大d已经是个死人,可不会对他感恩戴德。 而眼下在场的其他这些人,要是换一个时候,他们或许会不疼不痒的声援上两声,以显示一下自己的江湖道义,古道热肠。但现在这个时节里,他们可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心情。 “窜爆叔,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给大d那个混蛋说好话了、他妈的,要不是这个王八蛋一下子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能一个个的坐在这里挠头皮,想点子?有这个功夫,我们去打麻将,泡马子不比干这个强!” “我他妈真是挠破头皮,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想明白。大d那个王八蛋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一口气死掉近百个兄弟也就算了。好歹挂掉的是他大d的手下,要心疼也是他心疼。可把整个警方都给得罪了,让那些个条子一个个跟吃了炮仗一样差一点把我所有的场子都给扫了,这未免也就太离谱了吧。” “阿乐,你不是消息灵通吗?有没有收到什么风声,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老这么把大家在这里吊着的,也不是个事情啊。” 眼看着几个话事人聊着聊着的就把话头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从一开始就在装哑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的林怀乐忍不住的就是抽搐了一下眼角。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不能再继续缩在后面当透明人了。因为这到底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和联胜的麻烦。 他的利益早已经和整个和联胜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下,想办法尽快帮和联胜走出难关才是正事。那些私下里的小心思,反而有些上不了台面。 “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这和唐彬那个家伙提到的一个亿有关系” “怎么,黑吃黑?这两个王八蛋火并把事情闹大了?” “不能吧,大d这个家伙再嚣张跋扈,也不至于对财神爷下手啊。一个亿,又不是赚不回来。真把唐彬这个财神爷给做了,别的不多说,他那么多生意每年那么多流水的给谁洗?这不是把正在下金蛋的鸡给炖了吗?” 阿乐一说话,几个话事人立马就吵翻了天。而看他们这个样子,估计再吵上一天都吵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阿乐干脆就咳了一声的,也不做多隐瞒,一下子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报给全部抖露了出来。 “我收到的消息是大d好像找到了什么关于那一个亿的线索,然后他和大浦黑手底下的马仔就莫名其妙的被人作掉了一批。大浦黑直接死在了郊区的一个废旧厂房里,里面几十号人的,只有他的一个小弟运气好活下来了。” “嘶,大浦黑也挂了?几十号人就活了一个马仔?不是,这马仔祖坟上冒青烟了,凭什么别人都挂了就他还活着?” 一听这话,有人忍不住就是一声嘀咕的,瞬间就想到了二五仔的可能。 这很正常,他们这个行当,哪有那么多忠贞不二的小弟。别的不多说,每年自己手底下不清除掉两三个二五仔和卧底的,他们都不好意思在道上说自己混的风生水起。 林怀乐也想过这种可能,但他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我查过,可能性应该不大。东莞仔是当年大浦黑走私的时候从乡下带回来的,知根知底。况且,这一回他真是命大。给他动刀子的医生说了,子弹再偏上两公分,整个肝脏就炸了。到时候别说是他了,就连华佗再世也别想把他的小命给捡回来。这要是二五仔,那他这演技不去演电影,赚两个影帝回来都是可惜了。” “嚯,真的假的?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弟呢?” “在外面,我的人在看着。医生之前刚给他打了吗啡,现在算算,也差不多该清醒了。” “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人把那个小弟带上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这个时候不管外面怎么样风雨飘摇,我们自己首先要沉住气。和联胜百十年风风雨雨都挺过来了,没理由倒在这种地方!” 邓伯一开口,就算是给这件事定了个性。而在他的示意之下,林怀乐也是立马吩咐小弟推着个轮椅的走了进来。 轮椅上坐着的是东莞仔,不过这个时候的他不复之前的阴狠,而是一副要多惨有多惨的模样。 整个脑袋有一半以上扎着绷带,就这还能勉强看出来其脸上的青肿。另外也就是他身上的刀伤、枪声,哪怕有绷带一层层的裹着,也可以看到隐约渗透出来的血色。 这模样,任是谁看了都是要在心里说一个惨字,几个话事人看在眼里,心里的怀疑倒也是不由得少了几分。 不过到底是个小弟,惨不惨的和他们关系不大。他们现在更关心还是事情的缘由。 出来道上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是必须的。可这么大的风波动荡,他们却连点头绪都摸不着的,这到底是让他们一个个有些不安和惶恐了起来。 要知道,上一次有这么大的动静还是警方决心打老虎,搞掉雷洛和伍世豪的时候。 想想当年两人多么的威风,一黑一白两手遮天,大权在握之下,整个香江的地下产业几乎被这两人给联手垄断。连当时的那些个鬼佬都要卖这两人一个面子,可见他们不可一世到什么地步。 结果上面一下定决心,搞了个廉政公署。两人一抓一逃之下,原本滔天的权势顷刻破灭。而风云剧变也让所有道上混的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贼不和兵斗,你的拳头永远都不可能赢得过他们。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家都能明显感觉到危机。而他们可不想尝试成为统治阶级的打击目标,所以自然就想要尽早的探究到原因,好想办法来善后。而眼下,东莞仔提供的信息就成为了其中的关键。 “喂,东莞仔是吧。醒醒,几个大哥有事要问你” 眼看着东莞仔意识上还有些迷糊,坐在上面的邓伯对着还是龙头话事人的吹鸡使了个颜色。而吹鸡也是对手下小弟一个示意,一杯冷水一下子就被泼在了东莞仔的脸上。 “哇” 冰冷的刺激让东莞仔瞬间清醒,而眼看着此刻自己已经身处在聚义堂里,周围全是自家社团上的大哥。他在脸色一愣之后,却也只是有些发懵的张开了口。 “这里我怎么在这?我不是应该在等等,我老大呢?我大哥现在怎么样?” 能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老大,这让周围的几个话事人忍不住的在心里点了点头,对东莞仔的印象也是立时好了几分。 不管他们这一行到底讲不讲义气。作为老大,他们自然还是希望手底下的小弟是那种忠心耿耿,为了义气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傻子。 东莞仔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完美的符合了这个要求,要是换一个时间地点,指不定有人会对他表现出青睐。但此刻,这不是重点。 “东莞仔,各位老大有事情要问你” “你是乐哥?乐哥,我老大呢?你有没有看到我老大?” “大浦黑已经死了,你节哀吧。” 拍了拍东莞仔的肩膀,阿乐盯着他的眼睛注视了一下,到底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让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听着,东莞仔。大浦黑死了,大d也死了。他们两个的手下死的死,抓的抓。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人能跑得掉。是我把你救了回来,所以我想知道知道,这两个家伙到底搞了什么鬼,他们到底是招惹了什么,才给我们和联胜引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别说你不知道。大浦黑就死在你身边,看你那样子,你怎么也是他的心腹才对。就算是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你总知道你们到底招惹了什么吧。别告诉我,你连是谁杀了大浦黑,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都不清楚。” “我乐哥,我真的不知道啊。” 似乎是震惊和恐惧之下情绪已然完全不受控制。东莞仔在嗓音沙哑的同时,连身上都多了一些细微的颤抖。 可以说,此刻的他把一个茫然无措,惊恐交加的小弟表演的入木三分,完全是拿出了影帝级别的演技。 而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的问题,阿乐只能是按着他的肩膀,趴在他耳边就对他温声安抚了起来。 “别怕,你背后是我们,是和联胜五万多个弟兄。想想你死去的老大,想想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的你自己。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想要报复的想法?” “你要知道,这可是我们和联胜这十几年来从未出过的大事。近百个弟兄死伤,这是无论如何都要给出个交代的事情。在座的各位老大不可能放过敢这么挑衅我们的人,所以你只要说出来到底是谁!我们自然会把他给揪出来,事后如何根本不需要你插手。” “好好想一想,这可是你报仇的最好机会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江湖之中利益至上 “乐哥,我知道的真的不多” 嘴上弱弱的发声,但东莞仔却是在内心里飞快的盘算。 信口开河,漫无边际的胡诌乱造肯定不行。这些大佬要说都是人精可能有假,但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两个是有脑子的。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揪出来,那真是能要命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是半真半假,甚至九真一假的回答了起来。 “我老大让我听大d哥的吩咐,跟着一起去绑架两个女人。可谁知道,这么做居然招惹来了一个要命的家伙” “什么要命的家伙,说清楚了!” “我不知道,一个年轻人,我不认识他。对了,大d哥给过我们一张图像,他和那上面的人长得很像!我听我老大和大d哥说话,好像那画里的家伙和什么一个亿有关系。” 东莞仔直接把问题抛到了那个司空明昭的身上。反正这家伙也早已经被一众大哥给盯上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也不多他这么一盆脏水。 而且再说了,他也有些意识到了司空明昭就是他背后那个人的一个马甲。马甲吗?不就是拿出来顶事用的,这种脏水不泼白不泼。他自然不会客气。 “一个亿?你是说那个叫做司空明昭的家伙?” 钱帛动人心,这一个亿可是许多人心中的志在必得。所以东莞仔一提起这个,就让他们立马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人物。可这么一想,他们却是顿时有些难以接受了起来。 “你说大d还有大浦黑这两个王八蛋是被这个司空明昭搞死的?这怎么可能,你当那小子是孙猴子,能大闹天宫不成?” “可那个家伙,他真的不是什么普通人啊,他简直就是个怪物来着的” 说起这个,东莞仔都不用怎么假装。完全是本色出演之下,浑身的惊战恐怖任是谁都看不出半点虚假。 “我们十几个弟兄,连摸都不摸到他就被他杀了个干净。只有我看事情不对,抢了一辆车就跑了回去。” “我想带着我老大跑的,但是我老大说什么都不肯,一定要带上个人质才行。可也就是这么一小会的功夫,那个家伙就找上门来了。” “大d哥留下的二十几个枪手都没有能拦下他,等我们发现了以后,外面的人全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我刚想带着老大逃命,可我好像是挨了一枪的,一下子就没了力气。我记得我老大当时就在我面前,他” 看着东莞仔有些止不住的战栗,阿乐虽然心里一瞬间的有些沉重,但还是用力的抓了抓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而这个时候几个话事人已经是听出了些许端倪的,脸上的表情也是跟着怪异了起来。 “这么说,这是大d那个王八蛋一脚踢到铁板上去了?” “可就算这是块铁板,这个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东莞仔,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还漏了什么东西没说!那个司空明昭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他哪来的本事能闹得这么满城风雨?”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对了,这或许和大d哥有关系。我们一共抓了两个女的,大d哥带走了一个。还有一个则是被我们看押着。那个家伙明显就是冲着这两个女的来的,或许” “怎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当这是唱大戏啊!” 几个老大摆明不信,哪有为了一个女人搞出这么大动静的道理。但阿乐却是摇头,眉头紧锁之下,言语中已经是多少相信了几分。 “大d带着这个女人去找唐彬,事后又先后叫了几十个弟兄去唐彬的家里。他要是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怎么可能做这么大的动作。又不是唐彬家里开派对,让他请人去捧场!而且捧场也没有带着枪的道理吧。” 和联胜现在收到的风声是,大d死了,他的几十个小弟在唐彬的别墅里死的死,抓的抓。而唐彬也死了,就死在了警察的跟前 这很容易让他们想到黑吃黑,窝里斗。但就像是他们想的那样,两人怎么说也没有内斗的必要。 一个亿,多是多了点,但怎么也不至于让两人兵戎相见。尤其是唐彬又不是傻子,真要是斗起来的话,他怎么可能让大d带着那么多小弟过去? 现在看来,两人的这番动作怕是有自保的嫌疑。可就那么一个人,杀光了大d二十多个小弟后又一口气杀进唐彬重兵把守的老巢,他就是浑身铁打的又能打得了几根钉? 古怪,整个事情里都透露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古怪。这让他们这些老油条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以至于说他们中不管势力大小的,都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率先的发出声来。 而到底是邓伯先憋不住了。 作为昔日里的龙头,今日叔伯辈中最具分量的话事人。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和联胜的没落。权势还有话语权,他所有的一切都和和联胜一荣俱荣,如果和联胜在这次事件中被人小看了,一蹶不振了。他的核心利益也要受到损害,而这恰恰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当即之下。 “行了,别在这一个个的装哑巴了。事情你们也听到了,你们都是各个堂口的话事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说的吗?” “怎么,区区一个小贼就把你们给吓住了?还是说你们忘了我们和联胜之所以有今天,靠的到底是什么了吗?” “洪门三十六誓是怎么说的还用我教你们?兄弟被人干掉了,招牌都快被人踢碎了,你们还在这无动于衷?你们是觉得和联胜这个牌子不够响亮,想要出去单干了吗?” 有想法,很正常。他邓伯一把年纪了还不遗余力的抛头露面,也是因为有着自己的想法。 可再有想法,那也是端着和联胜的碗。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总不能说别人都已经开始在他们吃饭的锅里撒尿了,他们还无动于衷吧。 邓伯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一定要扶住和联胜的大旗,不能让它倒了。 这杆大旗指的是和联胜的威望,是和联胜在江湖上的声誉。大d的事情毕竟纸包不住火,早晚会有在江湖上传开的一天。而想要让大d,让整个和联胜不至于沦落为江湖上的笑柄,被道上的同行小瞧,这个司空明昭就是他们必须要拿下的角色。 “可邓伯,骨头太硬了吧。外面风声还这么紧,我们实在是不好做事啊。” “怎么,老大做久了啃一点骨头都觉得硌牙了?你们要是那些大家族出来的二世祖我也就不说你们什么了,可你们自己原来是个什么德性你们自己不清楚吗?别忘了,是和联胜给了你们今天的一切。要是没有和联胜,你们哪有今天的风光?做人要感恩动不动,这一点我养的那条狗都比你们清楚!” 作为只有地位和话语权的帮派元老,邓伯这些话显然是有些过了火的。但这也意味着眼下局势的危急,是真的需要他们这些老大拿出行动来。 然而,道理大家虽然都懂。但包括平日里最懂事的林怀乐在内,都是不约而同的在这个时候保持了沉默。 开玩笑,大d兵强马壮的都不是那个司空明昭的对手,他们拿什么顶?把小弟折进去了,难道你邓伯自掏腰包赔偿吗? 几个老大看向邓伯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戏谑。平日里还无所谓,但眼下,这个老头子仗着自己资历老在这里吆五喝六的,就属实显得有些太碍眼了一些。 邓伯人老成精,自然能看出来这几个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虽然心里有火,但到底也只能是冷哼一声。 “行了,我知道你们几个是什么意思?爱惜羽毛,舍不得自己手下的钱财和小弟!哎,算了,世道变了。讲道义,讲恩情已经没用了。现在出来混,到底还是要讲利益。既然说利益,那我在这里也就先支上一句声。” “大d虽然死了,但他到底是我和联胜的话事人之一。他手底下的那些地盘,谁要是敢明争暗抢,那就是坏了我洪门的帮规规矩。别说大d他老婆不会答应,就是我们这些叔伯辈的,也不会任你们胡来!” “想吃下大d的地盘,可以。按道上规矩来,谁能拿得下这个叫做司空明昭的扑街,谁就有资格接手大d的势力。至于其他的,一律免谈!我话就这么撂在这里,你们谁赞成,谁反对,吭个气吧!” 这话一出,原本还很有默契一起装死的几个老大对视一眼的,目光中却已经是撕出了火花来。 靠,怎么滴,你想跟我抢是吧。我就知道你个王八蛋靠不住,有种你动一个试试。 邓伯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这年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利益才是实打实的。没有一点好处,谁愿意为你卖命?可要是这么扔出一根骨头来,别说是他们几个了,就连平日里以老好人面目示人的阿乐,此刻都有了插上一脚的想法。 “怎么搞,这是你们这些大哥的事情。反正我们这些叔伯辈就只有这一个意思,谁能干掉那个司空明昭我们就支持谁。其他的一律免谈。你们看着办吧!” 这话一出,几个老大心头更是火热。而阿乐更是暗自按住了东莞仔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就对他小声问道。 “东莞仔,你还记得当初你们抓住的那两个女人是谁,现在在哪吗?” 一听这话,东莞仔瞬间头皮一紧,就知道眼前这个乐哥是抓住了要害了。 可这既是人家的七寸,也是催命的铃铛,你敢冒这个险,我还不想陪你疯呢! 他有心想要搪塞,最起码不能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马仔却是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老大,有人给我们送来了这个!” 第一百九十八章 离谱的要求 一个包裹,包裹里是一枚老式的木柄手雷以及一部大哥大。 这样特殊的包裹让几个老大忍不住围成一圈的一阵观摩,因为就算是以他们的江湖经验,也真是有些拿捏不住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送手雷?这是威胁我们的意思?哪个敢这么大胆给我们递这种东西?你们这些小弟是怎么当得,看着人家送东西上来就不知道请人家进来坐坐吗?” 邓伯见惯了风风雨雨的,倒是一眼就能猜出来这件包裹的含义来。可他在意的不是这份威胁,而是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在这个时候来捋他们和联胜的虎须。 怎么?看到和联胜风雨飘摇了,打算试探试探,好趁机咬一口肉下来? 要是真有人敢这么做,他还真不介意拿这种不长眼的来开开刀,让那些宵小之辈知道,和联胜能历经百十年风雨而不倒到底是因为什么? 虎死威犹在。和联胜就是再动荡飘摇,也不是那些垃圾可以打什么歪主意的! “邓伯,我们也没看到啊。” 几个负责把守外面的小弟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一阵茫然摇头。 “就是一个兄弟被发现晕倒在厕所里,醒来的时候他怀里就已经是有了这么个包裹了。” “这么说你们连是什么人带着这么个偷偷摸进来都没发现?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听到这么个不甚让人满意的结果,有人当即就是出声喝骂。而一听这话,作为龙头的吹鸡脸色立马就难看了起来。 如今他是龙头,这和联胜的聚义堂自然也是他的小弟在把守。而这伙人骂自己的小弟废物,其实和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无能没有区别。 但他能怎么样?没钱没势,就连说话都要依仗邓伯这样的叔伯辈来支持才能稍微的有那么点分量。邓伯不发声,他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忍气吞声下去。 与其说是龙头,其实终究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而这个傀儡,说实话,他已经是有些当够了。 悄悄低下头的他很好的掩藏了自己的心绪。而邓伯一群人也是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包裹上的,并没有注意到吹鸡的神色。 几人还在发散思维,想着有人送这么个玩意过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就在这个时候,包裹中的大哥大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这该不是什么遥控炸弹吧。” 大哥大一响,几个老大立马有些心惊。干他们这一行,真就是什么花样都见识过。而有人刚一嘴快的说出这个可能,周围这一圈人连带着胖的跟个猪一样的邓伯在内,立马就闪开了老大的一片距离。几乎是顷刻之间的就在当中腾出了一大片空地来。 当然,没有爆炸声。只有大哥大的铃声在不断响起。 听着这嘈杂的声响,几个老大各自暗施眼色,想要鼓动对方去接听这个电话。但看来看去的,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跳这个坑。这让邓伯越发不满意之下,只能是对着吹鸡吆喝了起来。 “吹鸡,你是龙头。这电话你来接!” “我?” 吹鸡看了一眼四周,几乎个个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让他神色忍不住的一恼。但到底还是没敢发作的,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把电话给拿了起来。 他倒不是特别的害怕,因为就算没玩过,好歹也是见识过。要说这个电话,连个电线都没有连过去的就说它是什么遥控炸弹,属实是有些牵强了。 心里兀自的暗自咒骂,吹鸡直接按下了通话键。而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电话里随即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的动作慢了真让人失望,我还以为所谓的和联胜话事人能够更加的果敢一些。现在看来,也不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你是哪个?敢送这东西过来不敢露头?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吗?” “我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你就是那个司空明昭?你好大的胆子!” 吹鸡这边刚一说出口,邓伯已经是劈手把电话给抢了过来。当然,他也知道这不和规矩,所以他并没有抢着接听,而是把免提功能给打了开来的,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里面的对话。 “你们想要找司空先生?那你们可不够这个资格。自我介绍,我是47,一个籍籍无名的杀手” “杀手?一个杀手敢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我们?恐怕你不会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吧!” “在这一行里,我的确是没有什么名声。这一点我倒是没有和你们说假话。但大d是我杀的,唐彬也是。还有你们和联胜那几十个枪手、马仔,都是我下的手。这样一算,我们之间也该算是仇深似海了。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记住我的名字。免得,你们以后连自己是死在谁的手上都说不清楚。” “哈?你唬我们啊。你以为我们是谁,在香江这个地界上,还没有哪个敢这么威胁我们和联胜的。你信不信都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我就能带着弟兄把你给沉到海里去!” 几个话事人里面,负责港口这一带渔船走私的鱼头标也是个暴脾气,一听这么句话,他立马就嚷嚷着作起了威胁来。 当然,这威胁并不起作用。最起码电话另一端的人听起来完全无动于衷,甚至说语气里还多了几分揶揄。 “想抓到我沉海?那也需要你先抓到我才行。而且,你们确定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我已经杀了你们这么多人,也不介意再多杀一点。可你们还能死多少个?而且要是再死上百十个的话,你们怎么跟警察交代?” “小子,你拿警察威胁我们?你真当我们怕那些臭条子吗?” 作为最典型的贼头,这些在场的老大一听曹玮的这番话,立马就纷纷开始奚落。 正邪不两立,他们可是社团头目,最标准的贼头子之一。指望扯一张警察的虎皮就把他们给镇住了,简直就是想瞎了心。 “哦,你们不怕吗?那为什么现在你们聚在这里,就好像是一群阴沟里的老鼠在开会一样?” “他妈的,你说什么?” 曹玮的话很是能撩拨这些老大的情绪,以至于他话音刚落,这些家伙又是吵吵嚷嚷的叫骂起来。 但这没有意义。连邓伯都能看得出来,他们这么骂对面不会掉一根毛,除了浪费口水之外反而显得他们跟个狺狺狂吠的疯狗一样,平白的落了声势。 而他这一大把年纪的,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面子。所以也是立马手上一按,止住了这几个老大嘴上叫嚣的。他冲着电话另一头就说道。 “年轻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划出道来吧。江湖事,江湖了。你既然敢这么找上门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聪明。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各位,不要做一些让我难做的事情。我奉命保护的人,不允许任何人打她们的主意。谁做了,大d就是前车之鉴。我并不介意把一些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哪怕说,会死很多人” “放你娘的屁,你当老子吓大的啊。我们和联胜五万多个弟兄,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死你。你杀啊,你杀得完吗?” 鱼头标依旧怒骂,他这暴脾气可受不了曹玮的这番小瞧和威胁。可曹玮却只是冷笑。 “我有说过我要杀那些小喽啰吗?和那些小喽啰相比,你们这些当老大的难道不觉得,自己才是更有价值的目标吗?” “噢!原来你想杀我们立威啊。早说吧,我告诉你,爷爷我得罪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想杀我啊,你得排队。真以为靠着点小手段的干掉了大d你就是孙猴子下凡,可以无法无天了啊。” “来啊,爷爷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杀了我,爷爷我不但不怨你,还要给你竖一个大拇指,夸你一句好本事!可你有这个本事吗?” 鱼头标的话让远在一公里开外一座高楼上的曹玮有些忍不住的就是一个挑眉。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而用瞄准镜往鱼头标的脑袋上一套,他干脆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就真不怕死吗?” “不怕。求求你,快点杀了我吧!你只要杀了我,让我给你立牌位都行!” 鱼头标当然不怕。他这可是在聚义堂。里里外外别的不说,百十个和联胜的弟兄还是有的。这人要是真有这么个胆子,底下的小弟把他大卸八块都是轻的。所以他是一点不怕这人过来杀他,只怕他不来。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曹玮并不是个按路数的。所以他话音刚落,窗边的玻璃便已经是顷刻间炸裂了开来。 突然的情况让众人瞬间愕然,而随后他们便看到鱼头标的脑袋就好像是一个西瓜突然被打炸了一样,瞬间的爆裂了开来。 飞洒的鲜血一下子就浇了周围几个老大满头满脸。而这满脸的血腥,也是让这些原本嘴上同样在狞笑暗讽的老大们一个个都陷入到了呆滞。 直到片刻之后,他们中才有人回过了神来。而这一回过神的,立马就有人从嗓子里发出了好似女人般的尖细叫声。 “狙狙击手啊!” 这一叫,在场的一众人人瞬间乱成一团。就好像是一群见了光的老鼠一样。 而见此,曹玮则是随即发出了冷笑。 第一百九十九章 城下之盟 “别乱动。谁再乱动,我可不保证他会不会是下一个。” 众老大没有理会,他们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暴露在枪口下。 一个个的纷纷抱头鼠窜,想的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最起码的也要避开可能瞄着自己的枪口才行。但这毫无意义。 手上握着从之前的杀手手中缴获来的tac-50,这款米国生产的狙击枪80年代初才被研制出来,堪称这个时代里长距离狙击的最强利器。在未来的历史上,有人甚至用这把枪达成了了两千四百米之外一枪狙杀敌方机枪手的惊人战绩。 曹玮此刻的本事,自然不会比那个神射手下士来的逊色。不过一千多米的直线距离,再加上和联胜聚义堂那老旧堂口的墙壁本身就已经有些脆弱,所以这些老大自以为是的遮挡根本就挡不住他枪口中的大口径特种狙击弹。 一枪之下,一个腿脚最利索,已经跑到门口的老大当即脑袋炸开了花。而一看他这凄惨的死相,所有人纵使是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霎时间内心炸裂般的发懵起来。 他们这是过去的公馆老宅子,又不是那种四面透光的高楼大厦。一共就两扇窗户,墙壁遮得严严实实的。任是他们挠破头皮也想不明白,那个杀手到底是怎么瞄准他们的。 但两条鲜活的人命摆在这里,他们却着实是没有了再赌一把的勇气。要赌也行,让其他人上。反正他们自己是不可能当这个出头鸟的。 邓伯体型肥胖,光是腰围就有快五尺宽。这样的身材连走路都不利索,更不要说躲躲藏藏,缩在角落里的了。 所以他最是担忧。而一边担忧,他还一边哆哆嗦嗦的抖着手,在嘴里念叨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的确,他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么个地步。因为按理来说,双方这最多也就是个谈条件的阶段。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着也不至于到这种一言不合就直接开干的地步吧。 这种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酷烈手段,简直比他们这些古惑仔还不讲道理。而被这么个杀材盯上,他在心里恼怒之余,却也是忍不住的有些后悔了起来。 你说他们招惹这么个家伙干嘛啊! 说到底,古惑仔到底只是古惑仔,顶天了,他们也就是欺负欺负市井里面的老实人。让他们和这种杀材硬磕,他们显然不是这块材料。 作威作福惯了,这些老大一个个好日子都还没有享受够,那可是惜命的紧。所以都不需要有人撺掇暗示的,他们当即就冲着曹玮拼命大叫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认输,我们认输还不行吗?” 这是口头上的言语。实际上,已经是有人悄悄的掏出了大哥大,对着外面的手下发起了联系。 缓兵之计。这里和曹玮拖延时间,那边让小弟想办法找到曹玮的所在。只要他们能及时找到目标,那么说不定今天这出戏还可以来一出反转。 这也是这些老大老道的地方。他们纵横江湖几十年,就算有那么一两个酒囊饭袋,也不可能说全都是一群蠢货。手段、急智,他们一样不缺。然而可惜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的是曹玮,这个开了挂的家伙。 直感之下,哪怕这些人在他的十六倍瞄准镜里只有蚊蝇大小,他也可以清楚的察觉到他们手上到底是在做什么事情。而轻轻扣动扳机,一发子弹之下,打电话的老大连大半胳膊带着手里的大哥大都给直接轰成了碎块,这个中的离奇和可怖,到底还是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到这个时候,任是你平素再怎么奸猾,这个时候都没有了耍那种小聪明的勇气。他们只能求饶。 “不打了,真的不打了!快停手,快停手啊!” 只用了三发子弹就逼得这些社团大哥稽首投降。这到底还是让曹玮感觉有些高估了这伙人的节操。他本来还以为要最少死掉四五个人才够的 “有意思。你们刚刚不是说,你们和联胜有几万个弟兄,就看我能杀到几时吗?” 没人敢正面做出回答。他们到现在还不清楚曹玮到底是怎么洞察到他们的细微动向,暗地里只以为这里已经被装了监控设备的他们只能是在脸上摆出一副礼貌但不失尴尬的笑容。同时也是在心里暗自腹诽。 和联胜是有几万个弟兄,不怕你杀干杀尽的没错。但那是指他们手底下的那些个小弟,而不是他们这些大哥和叔伯辈啊。 你以为出来混江湖的都讲义气,大家同富贵,共生死。死了也只能怨命不好,那只能算是成功路上的必要牺牲?抱歉,你想多了。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充当必要牺牲的那个。 老大之所以是老大,就因为有人可以替他们牺牲。当需要牺牲的不是你的时候,你也可以要多硬气就有多硬气。 可问题是,眼下牺牲者已经变成了他们。而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去牺牲,他们只是坐享其成的生活,这个时候你再让他们去体会当初当马仔时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他们可是打心眼里不愿意的。 这个时候,什么和联胜的威风名望,什么道上的风言风语,都是假的,都不如他们的项上人头来的重要。 而也是心知这一点,就连一贯把和联胜的规矩挂在嘴边的邓伯,此刻都是缄口不言了起来。 说到底了,他也怕死。活着,他还是和联胜里叔伯辈的老大,名望加身之下,黑白两道都要卖他点面子。可要是死了,他也就只能是在葬礼上再风光上那么一把。打那以后,黄土成灰,谁还在乎他是谁? “真的不打算动手了?说真的,其实我是有着把你们这几个老大都给干掉的打算。毕竟机会难得,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你们这些老大坐到一起。” 一听这话,几个原本就没有打算来的老大当即泪眼汪汪。心里面只是念叨着一句,早知道,我今天他妈就不该来。 不就是死了个大d吗?关我屁事。我老老实实的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打牌遛鸟难道不爽吗?为什么一定要趟这趟浑水。大d的地盘瓜分,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我又抢不到这里面的油水! 想着想着,他们就忍不住的对邓伯怒目而视。这已经是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怨怼之心了。而看到这,吹鸡在心中窃喜之余,也是连忙装出了一副惶恐的模样。 “这位兄弟,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管怎么说也没有必要和我们和联胜这么死磕到底不是?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不如今天我们就立下个章程,握手言和可好?” 他是龙头,虽然是个没什么话语权的龙头。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到底还是代表了和联胜的态度。 其他人没有反对,就是默认的意思。而这样的说法,也是让高据在楼顶的曹玮再一次的冷笑了起来。 “乌合之众算了,我本来也没有对你们抱有太高的希望” “听着,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大d绑架的那两个女人是我奉命要保护的对象。我是个杀手,不是保镖。我没法保证她们不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我可以保证,任何她们受到的伤害,我都会一千倍一万倍的返还到你们的身上。” “你们和联胜不是人多势众,势力庞大吗?那么就付出点行动来吧。用她们的生命安全来换你们的生命安全,这笔买卖应该很合算,不是吗?” 一听这话,几个老大脸色当即一绿。这分明是给他们头上安了两个姑奶奶的意思。他们当然不乐意。于是当即就有人讨价还价道。 “哪有这样的道理。要是有人找这两个娘们的晦气,难道也要让我们几个跟着倒霉吗?”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你可以拒绝,我说过,我不介意的” 一句话就让他把满肚子的牢骚给咽了回去。请个姑奶奶回来,总比明年的今天变成自己的忌日强。 而这个时候一直蹲在角落里当哑巴的林怀乐却是突然插了一句。 “只有这两个女人?你就不担心过了今天,我们会报复你吗?” 这话算是点到了点子上,但也是让周遭一众老大立马对着他投以了好像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话是这么说,他们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没错。但你把这话说出来,不就是有些找死了吗? 好言难劝该死鬼,一众老大已然是在心里为林怀乐默哀,甚至考虑起了该怎么顺手接手他留下的地盘。 这才是应有之意。虽然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但这却也是一个难得天赐良机不是。 林怀乐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是他却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一听曹玮的话,他就能大概猜出来曹玮的心思。这人分明是仗着自己本事高超,根本就没有把他们这些古惑仔放在眼里。 而这在他看来,却成了一个凸显自身的机会。 你们老哥几个不敢问的话我来问,你们不敢出头我来出,这样一来,岂不是无形之中我就多了一层声望了吗?这声望眼下或许没用,但等两年,新一任龙头竞选,这岂不就是一个最好的门面? 他是在为长远做打算,而这算盘,也的确是敲得响亮。因为就如他所猜想的这般,曹玮并没有因为这一两句话就对他痛下杀手的想法。 “你们可以试试,只要你们愿意承受这个代价!”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不对那两个女人出手,但是你你要做好被我们和联胜追杀的准备。而一旦你死了” “那就等我死了再说。” 一语敲定,双方达成共识。尽管有林怀乐些越俎代庖的嫌疑,但这个时候可没有人会站出来唱什么反调。 这算是曹玮想要达成的结果,但是却还差了一点火候。而也是把瞄准镜瞄向了地上的手雷,他呵呵一笑。 “最后,给你们提一个醒别耍花招。我可是在看着呢!” 一语而毕,扣动扳机。巨大的爆炸声顷刻响起 而在这个连傻子都能注意到的情况之下。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和联胜出事,而且是出大事了。 第二百章 MI5下属 警方很快介入,并且完全没得商量。 哪怕说邓伯这种老江湖豁出一张老脸的去找了o记专门负责他们和联胜案件的大警司商量,想要来一个江湖事江湖了,把这件事情捂在盖子里。得到的答复也只有一个,不允。 以一个根本不留情面的强硬姿态,警方直接介入。不仅仅说把现场,也就是和联胜的聚义堂给直接接了手,更是把被干掉的几个老大的尸体通通以重要证物的名义给强行押管了起来。 押管几具脑壳都被打烂的尸体,邓伯一辈子都没有停过这么离谱的要求。但它就是这么出现了,并且说根本不容许任何说情的,就连死者家属想要把尸体带回去风光大葬都被硬生生的挡了回来。 这是要做什么?他暂时还不明白。不过当鉴证科的专家过来,拉着他亲身下场,几乎是一比一现场还原了当时的情况之后。他就多少有些猜出了点警方的意思。 这是想要通过蛛丝马迹还原那个杀手当时的动态。而别的不多说,光从这里,邓伯就看出了警方对这个杀手的重视。 寻常他们社团乱战,可不见这样的阵仗。而也是一时好奇之下,他忍不住就对着身边的一个o记督察询问了起来。 “难得见你们警方这么重视。警官,这个杀手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你问我,我问谁!”o记警官也是个糊涂的,要不是说上面命令他过来和和联胜的这些个大佬交涉,他甚至都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所以面对询问,他只是把下巴往边上一努。 “呐,看到没。政治部的。有什么事情去问他们,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政治部?” 一听这个,邓伯当即就有些麻爪了起来。 政治部里面的道道太多,但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那就是不列颠情报机构军情五处下属。 这个军情五处有很意思,因为在不列颠本土,它和军情六处虽是一字之差,却是有着天壤之别。而这个天壤之别就是,它只有搜查情报的权力,却没有逮捕人民的资格。想要这么做,它只能和警察合作。 但放在香江,不列颠就搞出了个花样。那就是设了个军情五处下属政治部在警察系统内部。在保持其原有情报搜查权力的同时,还赋予了它执法权。 这就有些不把香江人当自己人的意思了。不过也正常,四等公民吗? 邓伯不在乎不列颠耍的这些小花招,反正他在香江住了大半辈子的,临到这个岁数了也不打算背井离乡,移民到不列颠去给人当狗。 他在乎的是政治部出动的意义。一个杀手需要出动政治部吗?不需要。重案组就够了。可政治部既然出动了,那就只能说,这里面的水很深,根本就不是他一个社团分子能把握得住的。 嗅到了危险的味道,邓伯当即感觉有些棘手。但要让他放弃对那个杀手47的追查,他却也是不甘心。 和联胜现在的丑闻已经满天飞。不仅仅是大d,就连他们这些老大叔伯也跟着被狠狠的打了脸。可以说现在去道上打听打听,绝对全都是笑话他们和联胜的声音。而为了挽回仅有的那么一点面子,和联胜只能把双方划下的那条道给放出风声来。 虽然有些弱了他们和联胜的威风,但对方好歹也算得上是条过江龙。一夜之间宰鸡杀狗般的干掉了大几十乃至上百个道上好手的战绩传播开来,倒也没有人觉得对方没资格。顶多只是笑他们和联胜一声软弱。 可要是连这么一条划下来的道都不走,灰溜溜的就夹了尾巴。那他们和联胜可就真成了天大的笑柄了。 不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和联胜仅有的这一点脸面。所以即便是对着政治部顾忌颇深,他还是腆着一张老脸的凑了上去。 “这位长官,你们查了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什么啊?” 政治部来的是个人高马大,黑发灰眸的混血儿。 他父亲是英籍高官,母亲这是香江本地人。这让他立场从来更偏向于不列颠那一方,所以政治部正好就是他这种人大展拳脚的好地方。 而也因为他的这个立场问题,他自然是不怎么看得上在他眼里如同野狗一般的社团分子。所以此刻面对痴肥邓伯的询问,他眼皮一抬的,就用一股子夹杂着洋腔洋调的粤语回问道。 “怎么,我们政治部办事难道也要向你交代一下吗?” 这话一说,邓伯当即脸色发绿,就要发作起来。但是他忍了,因为眼前这个真的惹不起。政治部的高级督察,他敢动人家就要做好被洋鬼子盘弄到死的准备。他自然没有这个勇气。 不过不敢对这个政治部的发作,不代表他就彻底没了办法。气呼呼的一跺拐杖,目光在随行的一众小警察身上扫过。随后在一个表情有些闪烁的家伙身上一顿,他稍微一个眼神闪烁的。就对着这个政治部高级督察复问了起来。 “那长官你既然什么都不想告诉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这一大把年纪的,可经不起你们这伙人这么折腾。” 和联胜的一群老大都在局子里蹲着,估计还要个24小时才能放出来。只有他这个叔伯辈的因为手下没人,年纪有够大,这才被临时放过了一马。 他年纪的确够大,快七十的人,又是这么的痴肥。走在路上不小心摔一跤都有可能立马嗝屁。政治部的这个家伙也不想给自己招惹这么个麻烦,所以他干脆就一挥手。 “滚吧。” 一听这话,肺都要气炸。但邓伯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拄着拐的走得飞快。 而他前脚刚走,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迎着政治部的这个家伙走了过来。 “黄长官,该审查的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不过有弟兄可能问出了那个杀手当时的狙击点” “问过弹道专家了吗?” “问过了,应该差不多。就是” “就是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 对方卖了个关子,姓黄的高级督察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在心里一边骂着娘的,一边跟着他往市区的方向跑。 而跑着跑着,他就觉得不太对劲。因为这距离属实是有些远了。 “这要跑多远?” “差不多一公里!”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是来到了一栋大楼前。而一路乘坐电梯的来到楼顶,鉴证科的警察已经是早早拉起了黄线,把整个楼顶给圈了起来。 楼高三十六层,不算特别高,但也绝对不矮。而站在楼顶边缘往下一个眺望,黄姓警官一个头晕目眩之下,当即就脸色泛白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恐高,可见不得这样的场景。 “就是这里了,你没有搞错?” “鉴证科的同事在西北向的阳台找到了弹壳。和弹头对比过了,是源出一辙的没错。呐,分析报告在这里。” “北约制式50bg弹药,鉴定为麦克米兰造tac-50狙击步枪。见了鬼的,这么好的武器他是从哪弄来的。香江的走私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香江这种国际大港口,只要有钱,什么弄不来,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这里” “哪里?” 看着这个模样俊朗的情报科督察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黄督察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顺着他的指引瞄了过去。当然,他什么都没有瞄到就是了。 “你从这里能看到和联胜的聚义堂吗?” 经由提醒,他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壮着胆子的远远一个眺望,他也是立马就脸色严肃了起来。 “这里距离聚义堂多远?” “测距仪显示是一千六百四十米左右。” “tac-50的瞄准镜倍率是多少?” “枫叶国的标准是16倍。” “有高倍望远镜吗?” 情报科督察递了一个过去,黄姓督察拿着一看,当即忍不住的啜了一口牙花子。 高倍镜下的聚义堂虽然能勉强看的清楚,但也只是勉强。而他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自然知道这么远的距离之下,光靠瞄准镜想要击中千米外的目标到底有多困难。 可以说,你这里哪怕只是一个轻微不可察觉的颤抖,反映在另一端可能就是你的目标没事,但隔着几十米外的另一个倒霉蛋却要挨了枪子。 可案件里写得清清楚楚,那个杀手可是在这个位置,一脸两次精准击中目标头部,一次打算目标手掌,最后一次则是直接引爆了老式的木柄手雷。 那木柄手雷能有多大?搁在望远镜里估计也就只有个芝麻大小。可他偏偏就是能一击而中,这本事,哪怕是让见过大世面的黄督察也是大开了眼界。 “他怎么做到的?香江有这么厉害的狙击手吗?” “没有拉近到一千米之内或许可以,可这个距离,谁也没有把握。” 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是最顶级的狙击本事,哪怕是放在各国的特种部队里,也是最拔尖不过的枪王水平。而对于这种水平的悍匪,哪怕他们一个个自视甚高,也是忍不住的有些心里打颤了起来。 “长官,我们要追查下去吗?” “追个屁。上面的命令是让我调查这家伙的底细,可没说让我跟他搏命。你想找死,可别拉上我。” “那我可就喊收队了。阵仗太大,弟兄们可遭不住。” “收队。他妈的,又是个大麻烦!” 黄警官嘴里抱怨,这是他的老毛病。可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的抱怨会换做一种方式的,落在别人的耳朵里。 第二百零一章 掮客 “从警方那得来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了,怎么,你们有什么想法没?” 邓伯关掉手上的录音机,对着眼前陷入沉思之中的一众老大直接开口询问了起来。而面对他的询问,一众老大除了挠头之外,却也只是对邓伯手里的这卷磁带生出了兴趣。 “想法什么的倒是没有。不过邓伯,你手上这个东西哪来的?” “问这么多干嘛?反正不是你掏钱买来的!” “唉,这话你说的就不对了。邓伯,这么重要的消息你都能打探到,这岂不意味着你能和警方暗地里做交易?反正您老现在也退休了,不如把这一套也教教我们,也省得我们每次都要被警察牵着鼻子走啊。” “你当这是做买卖啊?哼哼,要是早几十年,这事还真不难。想要知道消息,哪怕再隐秘,只要找那些鬼佬把钱往他们面前一撂,不怕他不说,就怕他不知道。可这些年你当廉政公署是吃白饭的啊。” “那邓伯,你这” “卧底来着的,傻仔。难道只准警方往我们手底下插卧底,我们就不能往警方那边掺沙子了吗?行了,你们也别多问了。这么些年,我们和联胜往警方插得兄弟也就剩这么几个了。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除非你们中有谁能接了吹鸡的班,不然我是不打算告诉你们,那些卧底的兄弟都是谁的。” 邓伯挥了挥手,说出来的话却只让吹鸡感觉寒心。 因为他是龙头没错,可他居然不知道和联胜还往警方安插的有卧底。要不是这次事情抖露出来,他可能直到从龙头的位置上退下来都不知道。 憋屈尚且不说,此时的他却是只感觉其他老大看向他的眼光都充满了戏谑。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过终究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明着提及罢了。 林怀乐平素就以老好人的面目示人,此刻也是一样。一看吹鸡脸色难看,他立马就出声岔开了话题。 “邓伯。警方的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来说用途不大啊。除了知道这个杀手本事厉害之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可他厉害不厉害,我们难道不比警察更清楚吗?” 这话说得一众老大当即心有戚戚然。警察只是动嘴皮子,用脑子来想象那个杀手的厉害。他们可是亲身拿小命体会过的。这里面当然有差别。 “可话是这么说,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要知道我们可是放出话去了。你们这些当老大的可以不要面子,我可就指着我这张面子活着了。” 一直缩在角落里抽闷烟的窜爆这个时候也是搭上了一句。相比较于这些有钱有势的老大,他这种分属叔伯辈的老人真就只能靠一个江湖名望过活。 可要是和联胜一再被这么打脸,那他的江湖名望自然也要跟着受挫。这一点,他和邓伯的利益是相同的。所以尽管向来爱和邓伯唱反调,但他这个时候却也是支持起了邓伯的说法。 “到底还是要拿出个章程来吧。” 章程?什么章程? 一听这话,一众老大纷纷陷入了沉默。该抽烟的抽烟,该抠脚的抠脚。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率先出这个声。 不仅仅是没有人能想出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同时也是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险,去当这个出头鸟。 对方的本事他们已经是见过了。而对于这些平素里只能欺负欺负小市民的古惑仔来说,这种级别的杀手显然已经超过了他们能够应对的范畴。 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在被这个杀手盯上的情况下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所以宁愿按兵不动,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点完全在林怀乐的意料之中。可以说作为这一届的诸多字头之一,他真就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大d一死,整个社团里就已经是没有了能和自己匹敌的角色。剩下的都是些酒囊饭袋,根本不足为虑。 如果说之前大d在的时候他还想着韬光养晦,不要那么早的暴露出自己的意图,免得引起大d的注意开始针对自己的话。那么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直接就可以站出来,摆明车马的为自己接任下一届龙头做准备了。 这时候的他最需要的就是立下威信,而他也是当仁不让的直接就发出了声。 “既然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那不如我来想来一个办法?” “哦,阿乐?你有主意了?” “我约了一个朋友过来,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各位应该不介意我把他叫过来吧。” 看了一眼手表,阿乐也不明说。只是打起了哑谜。而虽然不是很爽他这种这个时候还卖关子的做派,但看在他当了这个出头鸟的份上,几个老大倒也是权当没事一样的咽下了嘴里的牢骚。 他们没意见,邓伯这些叔伯辈更加不会有意见。 “有什么好介意的。这是茶馆,是给大家喝早茶的地方。谁来都可以,关键是这人来了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总归是有个思路了不是。” 林怀乐微微一笑,却也是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弟招了招手。而小弟接到示意之下,很快就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卖保险一样的家伙走了过来。 这人打扮整洁,戴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逢人就笑的模样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个路数的。而恰巧的是,这些老大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这种斯文人的做派,所以他们当即就有人开口嘲弄了起来。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也不像是有什么本事的吗?阿乐,你确定这家伙能帮我们解决问题?你可别被他骗了,哄着我们跟着一起买一堆用不上的保险那可就搞笑了。” “高老大真会开玩笑。我要是敢卖保险给各位,那岂不是把公司的钱往水里砸,老板一定会炒我鱿鱼的好吧。” 这话一说出来,高佬也就是这个公司职员家伙口中的高老大神色一凛的,就意识到这家伙的不简单起来。 寻常的小职员可不会认识他一个社团的头头。而知道他是社团头头还敢这么对他说话,语气不卑不亢的,怎么也不会是寻常货色。这让他当即哼了一声。 “小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实交代,我可没有心思在这里跟你打哑谜!” “初次见面,我是乔尼关!也算是道上的一个小小掮客吧。这是我的名片,几位老大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联系我。我随叫随到。” “职业经理人?” 看了一眼名片上的职称,高佬依旧是一头雾水。 “你这光写个职业经理人,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你要是卖西瓜的,难道我买个西瓜还要专程给你打个电话?” “高老大说笑了。不过你要是想买西瓜的话,下次我从霓虹回来倒是可以给你带一个。也不用说什么钱不钱的,就当我送高老大你的礼物了。” “靠,一个西瓜就想把我打发了?你当我是要饭的啊。” “行了,少说点这些有的没有的。你有功夫在这扯淡,我还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呢!” 有人插了一嘴,堵了高佬一下。而也是把目光在这个乔尼汤和林怀乐身上一转的,就有人当即问出了声。 “阿乐,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玩这手,是不是太没意思了。” “怎么会!不过介绍这种事情,还是让乔尼自己来吧。” 阿乐笑着摇头,顺带给了乔尼一个眼色。而这个文质彬彬的家伙也不客气,很是温和的一笑,他就自我介绍道。 “这么跟各位老大说吧,鄙人的主要业务是中介商。如果说诸位老大有什么头疼的或者不好下手解决的目标,那么鄙人可以从中协调,安排一些专业的人士,来帮各位老大解决后顾之忧。” 他这么一说,几个老大当即就明白了他的行当——杀手中介。 而这个时候阿乐的想法他们也终于是明了,当即就一个个啧啧称奇的,忍不住在心中道了一声高明。 古惑仔是拿那些高明的杀手没办法,但出钱让他们自己打自己不就行了。虽然说他们这些搞社团的未必能多有钱,但请一两个杀手,那还不是随随便便? 众人心里都是一喜,但有人还是有些顾虑。 “乔尼关?怎么在香江这个地界从来都没有听过你的名声?” “我原来一直在霓虹,生意也主要集中在霓虹、南韩以及东南亚这一带。最近这两年扩大了一些经营规模,这才有了开拓香江市场的意思。不瞒各位,几位算是我在香江这一边的头笔业务。所以我本人还是很想促成这一单生意的,哪怕说亏一点也无所谓。” 生意人,讲究! 一听这话,几个老大当即就是暗自心动了起来。不说这次要对付的那个杀手47,单就是这个乔尼关的态度,就不是不能长期合作的样子。 当然,这个前提是这个乔尼关要证明自己能提供的服务足够的优质。这一点也是几个老大最关心的问题。 毕竟你花了大价钱叫过来的却是一个三脚猫杀手,那可就未免太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了。 大家都是老江湖,自然是知道小心行事的重要性。所以他们也是当即追问道。 “你怎么能够保证,你手下的人做事就一定干净利落,能让我们放心呢?” 第二百零二章 狮子大开口 听到这话,乔尼关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就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几位老大担心我没有能力接下这个单子?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担忧。这么说吧,现在霓虹排名前十的杀手,有三个都和我是合作关系。而我本人,更是大陆酒店认证的职业经纪人之一,大陆酒店的威名,几位多少也该是有所耳闻吧。” “大陆酒店?” “竟然是大陆酒店?”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名词,几个老大的反应却是各有不同。有人迷惑,有人震惊。而从这也就差不多能看出来,他们的水准到底是有多么的参差不齐了。 如林怀乐这般目光长远,眼界开阔的,不仅仅知道大陆酒店的存在,甚至还能有专门的渠道和乔尼关这种职业杀手经纪人取得联系。这一看就是有做大事的准备。 而像是高佬这样,听到大陆酒店的名字还一脸发懵,根本不知道这哪是哪的。摆明也就是说他的眼界就局限在了香江这一亩三分地上,土鳖一个,根本不足为惧。 乔尼关也算是白手起家,能做到堪称是杀手界的金牌经纪人,连大陆酒店都能挂上个号的。他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眼光欠缺的家伙。 所以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些地头蛇的大概,他也是更加坚定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这一趟,他来对了。香江,果然是个未开发的处女宝地。 堂堂和联胜的老大之一连大陆酒店的威名都没有听过,那说明他根本就不知道这种国际杀手集团的厉害。而这么一想,香江地界活跃的杀手是个什么水平也就大致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土鸡瓦狗而已,完全没有竞争力的好吧。 顷刻之间的就得出了这么个判断,乔尼关心里对于自己开拓香江市场的前景也是越发看好了起来。 虽然是大陆酒店挂牌的金牌经纪人。但他心里清楚,生意其实并不好做。尤其是在霓虹本土,大头几乎都被大陆酒店赚去了,他们这些经纪人也就只能喝点汤水而已。 温饱不愁,但说真的,发展壮大几乎不可能。 而毕竟是野心勃勃之辈,所以他只能极力的向亚洲其他地区扩展市场,但整个亚洲,说白了也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个地区是可以赚大钱的模样。 南韩、泰国、新加坡、宝岛多年来,他已经在这些地方打响了名号。但某种程度上,他的生意也算是发展到了一个瓶颈。 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新的市场来进一步的扩大自己的经营范围。而经济发展迅速的香江,就成为了他最好的选择。 竞争,他不怕。他手上有着在整个亚洲都顶尖的杀手,不怕有人和他抢生意。他要的是渠道,走私以及人脉关系的渠道。 和联胜作为地头蛇,是他最好的选择。而这也是他和林怀乐一拍即合的原因。 初步合作,让双方都见识一下对方的手段、能力。一旦达成共识,建立起合作关系,那么不论是帮林怀乐坐稳和联胜龙头的位置,还是帮他尽快打开香江市场,建立完善的后勤保障,都只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这一点,乔尼关很清楚。所以他自然是有些迫切的想要拿下这笔单子。 “没错,大陆酒店。虽然说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大陆酒店没法在香江这里落户,但我们这些经纪人作为大陆酒店延伸在外的触手,尽可能的帮助客户解决难题,却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算一算,我在大陆酒店也干了差不多有快二十年的时间。多少也算是个老资历,再加上有酒店方面背书,我自信在信誉方面,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邓伯听到这话,不着痕迹的瞅了林怀乐一眼。林怀乐见状则是微一点头。这算是个答复,而得到了这个答复之后,邓伯也是直接敲定道。 “当然,关先生是吧。既然有大陆酒店背书,那么我们也就相信你这回。关于我们的事情,不知道你了解多少呢?” “抱歉,初来乍到,信息实在有限,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贵社团要对付的是一个杀手,是吗?” 这话乔尼关倒不是在自谦,而是他真就不太清楚这里面的隐情。 和联胜对外放话含含糊糊,他们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打了两个女人的主意才引来了这么一桩破事吧。 道上规矩,祸不及家小。哪怕这话早已经是一句屁话,但作为百年老社团,他们到底也是要在明面上遵守一下这种老传统才行。 所以迄今为止,道上也就知道有个狠人得罪了和联胜,并且把和联胜打得脸上啪啪作响。至于这个狠人是谁,什么来历,道上风言风语的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句靠得住的。 乔尼关只是个杀手经纪人,又不是什么职业的情报掮客,更不是什么名侦探。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个中详情。所以他只能开口问询。 “不介意的话,可以对我说一下你们所了解的情报?” “你们的意见呢?” 邓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几个老大。林怀乐这时也是直接开口。 “人是我叫来的,我就先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吧。事到如今,和联胜已经没有多少退路了。多少这是个选择,总比让我们彻底沦为道上的笑柄强吧。所以,我建议尝试一下。有什么事,大不了我担着。” 林怀乐本就人缘不错,再加上这个时候他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担当。其他几个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我赞同!” “阿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 几个老大最多也只是沉默,其他大都则是赞同了林怀乐的意见。邓伯也是一样,不过为了表示公平,他还是把目光一转的,放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东莞仔,你怎么看?” “各位都是叔伯长辈的,我人微言轻,自然是听各位叔伯的。” 脑袋上依旧打着绷带的东莞仔规规矩矩的坐在角落里,沉默寡言的,也是听到邓伯的问话才出了这么一声。 而这一声,也是让一众老大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心里直夸起了他的懂事来。 大浦黑一死,东莞仔作为他手底下最心腹的马仔,同时也是最忠心耿耿的一个,自然是要上位的。可这一上位,他的身份也就变了。从马仔一跃变成了老大,哪怕只是一个势力孱弱的老大,很多老人也会担忧,他会年轻气盛,不把他们这些长辈放在心里。 道上的规矩就是这么乱的,他们不能不做这方面的考虑。不过就目前来看,东莞仔还算是拎得清自己的分量。这是好事,他们当然乐见其成。 众人表态完毕,意见上达成了一致。而作为出头者,林怀乐这时也是对着乔尼关开诚布公了起来。 “我们这边掌握的消息也很有限。一个是,这家伙和两个女人有关系,就是因为这两个女人,他才会主动站出来和我们和联胜作对的。还有就是,这家伙自称叫做杀手47。这应该是个代号,我想,你们杀手世界里应该比我们更了解这家伙是谁才对。” “杀手47?” 一听这个名字,乔尼关脸色一变。原本自信十足的表情当即就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怎么,你知道这家伙是谁?” “就是他杀掉了贵社团的大d还有唐彬,对吗?” “应该是他没错,他自己也承认了。” “呵,我早该想到的才对。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确定了身份,根本没有二话的,乔尼关扭头就走。而这反应,别说是在场的一众老大了,就连私下里已经和他达成了初步协议的林怀乐都是完全的意想不到。而在林怀乐大为不解,并且赶忙的示意之下。两个小弟瞬间就拦住了乔尼关的去路,并且神色不善的就把他给堵了回来。 “关先生,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你这是把我们当猴耍了吗?” 面对举着手,满脸不情愿的乔尼关。邓伯冷哼一声,却也是满脸愠怒的直接质问了起来。而对此,乔尼关却显然是有话可讲。 “各位,不是我不想和谈生意。而是这个生意根本没法谈!” “怎么没法谈!你怕我们出不起钱吗?” 有人冷笑一声,根本不信他的这番鬼话。而乔尼关一脸无奈,却也只能这么说道。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好吧,就算这是钱能解决的事情。说真的,各位老大。想要花钱买这个人的命,我真怕你们付不起这个价钱!” “靠,你他妈看不起谁呢!” 有脾气暴躁的刚一开口,敏锐察觉到不对的林怀乐就已经是先一步的阻止连他的发作。 “关先生,你说个数吧。和联胜虽然比不了那些大公司,但好歹也是百十年历史的老社团。钱什么的,我们自问还是出得起的。” “好,既然你们这么问了。”一听这话,乔尼关当即皮笑肉不笑的抽搐了一下嘴角,随后直接报出了一个数字来。“那么,两千万!” “两千万,你不如去抢?他妈的,你还真敢开口!” “我还没说完呢,这位老大。是两千万,美刀!只要贵方愿意出到这个价码,那么我也愿意顶着巨大的风险接下这笔单子。问题是,各位,你们有这么大的魄力吗?” 第二百零三章 另辟蹊径 乔尼关的语气并不顺耳。从和联胜一众人的角度听上去,几乎就有一种把他们当猴耍一样的感觉。 这一点即便是平素最为冷静的林怀乐也是一样的感觉。而要不是考虑到眼前这个家伙是自己请过来的,自己于情于理都要多给他一点面子。恐怕他现在都要忍不住的直接抽桌子了。 “关先生,我需要一个解释。我好心好意请你过来,可不是让你把我们当猴耍的。怎么,你觉得我们和联胜很好欺负吗?” 林怀乐的出声质问让乔尼关脸上也是稍微变色。而迎着周围一种人已经明显异样起来的眼神,他也是哼了一声的,直接就反问了起来。 “林先生。要说耍猴这种事情,好像是你们和联胜一开始就在把我当猴耍吧。我自问在生意方面和各位没有任何交集,更不要提冲突。所以我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贵帮派为什么要这么耍我?” “如果单纯是图好玩和刺激的话,那么我只能说,和我们这种杀手行当里的人玩这手,那的确会是挺刺激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威胁的成分,但林怀乐倒是能听出来乔尼关话语里的无辜。而也不顾周围人脸色上的难看,毕竟这话的确是有些落了他们的面子,而他们现在也确实有些敏感。他立马就出声问询到。 “关先生!你确定你不是诚心的?”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林先生!” “难不成真的只是个误会?” “误会?” 呵呵一笑,乔尼关心里顿时就涌出了一股荒谬的感觉。 “怎么,难道你们和联胜连那家伙是谁都不知道吗?贵社团的大d是怎么死的,你们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底数?” 大d?怎么又和大d扯上了关系? 众人对于大d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是知道个寥寥,因为警方把消息封锁的非常严密。以至于说他们就是专门让小弟犯事进去,想要和大d被关押的那些手下取得联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说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他们肯定是有能打探到消息的一天,但这到底是需要时间,而眼下吗 “大d又怎么样?你就是把大d和他手底下死掉的那些小弟加起来,那也不值两千万!我看你摆明了是狮子大开口,拿我们开涮!” 莽撞人说话耿直,但这样带来的一个好处就是,根本不用林怀乐再去浪费唇舌的解释,光是从这句话里乔尼关就能听得出来,他们怕是还真不知道内里的详情。这也是让他多少有些惊奇的。 “你们难道真的觉得,那个叫做47的杀手只是杀穿了你们和联胜的一帮枪手那么简单?唐彬那个资产过亿的富豪真的就什么都没有,就跟着大d一起死在了那人的枪下?” “难道不是吗,他一个做生意的,难道还能拉过来一支军队不成?” 这是莽撞人的想法,也只有这种莽撞人才会这么以为。而作为大哥级的人物,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能从这话里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唐彬虽然手下小弟不多,但是人家有钱啊。 只要舍得撒钱,什么人雇佣不来?而考虑到乔尼关话里有话的意思,林怀乐当即眉头一皱。 “你是说,唐彬那个家伙请过什么厉害的人物?他不会是从你们那请了杀手过去吧。” “不是我这,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这种在圈子里已经人尽皆知的事情乔尼关自然不会去说假话,所以他回答的倒也是干脆。 “唐彬是在大陆酒店注册过的贵宾,他有资格越过我们这些经纪人,直接在大陆酒店内部下达悬赏。” “那也就是说,当时有你们大陆酒店的杀手掺和进去了?” “当然,唐彬开的悬赏不小,那些杀手们自然趋之若鹜” “单子不小?有多不小?” “一百万美刀” “一百万?”一听这话,周围这一遭人中当即就传来了冷笑声。“一百万的买卖被你做成了两千万,关先生,你可真会做生意啊。” “一百万?那是起始价!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能把孤身一人杀入贼窝,先后干掉几十号枪手和杀手的顶尖角色,就值区区一百万吧!” 扪心自问,这的确是一个不怎么匹配的价码。反正你给他们一百万刀,让他们去闯这样的龙潭虎穴他们是肯定不会干的。但说是这么说,他们还是觉得乔尼关的要价离谱。 “就算一百万不值,那也不至于两千万那么夸张吧。别说两千万刀,两千万港币我都接受不了。不过要是日元或者韩元的话,我们倒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对于这种级别的杀手,我们只接受美刀,而且两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乔尼关听到这话直接摇头,并且一口气把话说绝。 “这个价格不是我定的,而是大陆酒店更改确定下来的。为了对付这个杀手47,大陆酒店折损了不少好手,其中甚至不乏霓虹排行前三的顶尖杀手。唐彬那个家伙更是直接破产,他账户上的资金都已经被掏空,拿来支付大陆酒店追加的赏金了。” “现在整个圈子里都在传着这个家伙的消息,他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风云人物,杀手界的新晋传奇。而和这样的一个家伙为敌,你们不把钱使足,怎么可能有杀手愿意卖命?” 他这样一说,和联胜的这一众老大到底是知道了厉害。可面面相觑之下,他们却是直接没有了下文。 愿意很简单,没钱。 两千万刀,折合下来一个多亿,和联胜几年的油水刮下来有没有这个数都是个问题。手底下几万个弟兄听起来是唬人,但这几万张嘴巴养起来也费事啊。把这些利润往他们头上一分,能剩下的也就是个小头。指望拿这钱来请杀手,除非他们一个个的连日子都不过了。 林怀乐倒是有勒紧裤腰带,做大事的觉悟,但他不认为自己的这个觉悟能传染给其他人,让他们也跟着掏钱出来赌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所以他干脆放弃。 而看着林怀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完全就像是忘记了他们之前的交易一样。乔尼关心中虽然着恼,但还是竭力保持住脸上笑容的,挥手来了一句。 “看样子这生意是做不成了。那么各位,我就只能先走一步了。告辞!” 这一次倒是没人拦着他,而看着这个自称是杀手经纪人的家伙就这么从眼皮子底下溜掉。有人心里不爽之下,却也是直接迁怒到了林怀乐的身上。 “阿乐,你这找的都是什么阿猫阿狗?指望这种人替我们做事,你是不是脑子里灌水了?” “高佬你既然觉得我不行,那你就自己像个办法出来啊。反正我是为了社团,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这办法行不通,可怪不了我” “怎么,难道还怪我啊!” 眼看着两句话一吵的,几个老大之间就要生出龌龊。邓伯眼皮一抬,却是直接敲了敲手里的拐杖。 “好了,都什么时候还在窝里斗。怎么,你们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分家,把整个和联胜都给拆了吗?” 这话有点大,两人不敢戴上这么个大帽子,当即就收了声。而也清楚这个时候不能一味倚老卖老的,邓伯也是适时的放缓了腔调。 “阿乐请人过来也是为了社团好,这个事情不解决掉,影响会越来越恶劣,早晚会损害到大家的利益。但这人这么狮子大开口,他也是没想到的。错不在他” “还有高佬,他是什么脾气阿乐你也清楚。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你和他较个什么真啊!” 一人一句好话,显出了一个不偏不倚的架势。邓伯砸了咂嘴的,却是在这个时候又张开了口来。 “不过话说回来,阿乐这个想法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既然社团里的人对付不了这种厉害的角色,那么去找那些能对付他的厉害角色不就行了。这世界上阴邪鬼祟的手段那么多,总有一个是能让他着了道的吧。” 这话一听,众人只觉得奇怪。因为这话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但仔细一想又全都是废话。和没说没有区别。 可要是说邓伯就搁这搁这呢,他们又觉得不大相信。因为这种事情,最紧张的就该是他们这些叔伯辈的才对。 林怀乐有些想不太明白,而这个时候紧要的时候,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所以他立马就关切的追问道。 “邓伯,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你就不要多问了。这样,到时候你、吹鸡、还有东莞仔跟我一起走一趟。我带你们去拜访个老朋友!” “老朋友?” 林怀乐心里有些诧异,但到底是把话憋在了肚子里。邓伯说的老朋友是谁,到时候自然也就清楚了,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相比较之下,他倒是更在意邓伯的这个点名。 把自己还有东莞仔单独叫上一起,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吗? 这个想法让他忍不住和刚抬头来的东莞仔悄然对视。然后一个眼神交流之下,他也是立马笑了起来。 “好啊,那邓伯,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好安排一下人手?” “不着急,先让人去定船票吧。” 第二百零四章 金屋 和联胜现在是个什么想法,曹玮自然不知道。反正他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于和联胜这样的社团帮派,他并不放在眼里。要不是说对方实在人多势众,并且贯会用一些下作的手段,他都懒得去敲打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眼下这么一番恐吓,他觉得力度拿捏的应该是刚刚好。只要这些社团老大不至于失心疯到要和两个女人同归于尽,那么阿红和阿敏的安全多少是有个保障的。 至于说社团这边有没有赢下赌局的可能,从而一举把47这个角色给拿下。曹玮只能表示,你们还是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区区一个社团就想要和47这样的稀有精英级人物对抗,这着实是有些自不量力的。不客气的说,也就是没有这个必要和决意,不然光是暗中的刺杀,曹玮都有十足的把握把这个所谓的百年集社给彻底打崩了。 和联胜,根本不足为惧。他真正在意的威胁只有两个,一个是警方,另一个就是大陆酒店这个国际杀手集团。 警方还好说,毕竟作为正规机构,他们怎么也不至于下作到拿两个女人当人质。但,大陆酒店那边可就不好说了。 杀手,无所不用其极。 漆身吞炭什么的就不说了,举一个中世纪的例子。 中世纪的城堡守卫森严,易守难攻。但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竖在城堡内部的粪道。 哪怕说是国王的茅厕,那也是一条粪道直通城堡之外。而当时的刺客,就想了个很绝的刺杀方案。那就是先摸清楚目标房间的粪道,然后顶风作案,悄咪咪的携带着一根长矛蹲在了这个粪道里。 等到什么时候呢,大概就是屎到淋头的时候。趁着头顶热乎,把手上的长矛往上一捅,基本上就可以收工跑路了。 别不信,当年波西米亚国王瓦茨拉夫三世就是这么没的。而从这里也就能看得出来,杀手,从来都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职业,忍辱负重什么的那是常态,要是个女的,估计连美人计都要经常施展。 干这种行当,你就不要指望他们能有什么节操。而被这么一群没节操的家伙盯上,哪怕是身怀47的一身绝艺,曹玮也不敢打包票的说自己就一定能顾得了万全。 所以他冲着和联胜发作,也有一层想法就是,看看能不能把警方和大陆酒店的视线吸引到和联胜的身上。 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这么做他是没有一点愧疚之心。而就目前来看,警方倒是很快上钩了,反倒是大陆酒店这边,倒是完全没有了动静。 他先后换了两次身份,连司空明昭这个马甲都拉出去了都还不上钩,这就让他有些怀疑,大陆酒店这边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可就这么放弃这似乎有些不符合大陆酒店的逼格啊。 想了一下基努里维斯只因为坏了个规矩就被追得上天下地的场景,他突然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难道说自己这行为还不算打脸,还是说和破坏规矩这种行为比起来,自己这点动作还在大陆酒店容忍的范畴之内?曹玮有些拿捏不住。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大陆酒店固然蒙受了一笔损失,但是却也赚了一大笔横财。而相比较之下,大陆酒店那边却也是看到了他的价值。 最顶尖的杀手,难道不应该配最顶尖的杀手集团吗? 自诩为杀手世界的金字塔顶端,大陆酒店当然不想让47这样的杀手明珠蒙尘。所以他们暗地里已经是有了接触他的打算。而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动作,那是因为大陆酒店的江户分部,可巧不巧的出了一桩大事。 山本一夫,这个大陆酒店的主管经理突然间死了。死在自家宅邸里。看起来像是自杀,可他这样的权势怎么可能会有自杀的想法? 江户那边已经乱成了一团,暗流涌动之下,大陆酒店已经是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维稳上面。而这也就使得现在根本没有人来顾及47的事情。 他们也不着急,毕竟这么厉害的一个杀手,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了?总不能说这一身了不得的杀人本事,刚打出个名声的就直接金盆洗手,跑去路边摊卖小吃去了吧? 真要是有这么高的觉悟,当什么杀手。直接从一开始当厨子不好吗? 所以他们是真不急,甚至说还有人做好了等47自己上门的打算。毕竟论服务、轮后勤,他们大陆酒店都是最顶尖的水平。和他们合作,才是如虎添翼,无往而不利。他们不相信47这么厉害的人会看不清楚这一点。 但可惜,曹玮真的不懂。他又不是真就在杀手圈子里厮混出来的,半路出家,连大陆酒店都是从之前的女杀手嘴里探听出来的消息,他怎么可能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况且,给大陆酒店的一堆规矩圈住,被电影里那个叫做高台桌的组织当成个工具一样使唤?他自问还没有那么的下贱。 他此刻的想法很简单,想找我47是吧,那就找吧。能找到我,我算你们能耐。 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司空明昭的模样,曹玮没有急着找阿红和阿敏。而是先往房产中介公司跑了一趟。 他早已经联系好了中介公司的销售人员,所以这一报上姓名的,立马就有一个矮胖矮胖的家伙搓着手的就凑了上来。 “司空先生是吗,真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凌,凌兆祥。您要的房子,我已经给您找好了,不知道您是现在去看呢还是” “现在就去吧。只要我满意,一切都好说” “那感情好啊司徒先生,这边请。那房子就在新界附近” 凌兆祥心里自然是高兴,毕竟这可算是碰上了一个冤大头了。 对方只要老屋,而且还是那种出过人命的老屋。他干这一行这么就就没有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这种分属凶宅的老宅子基本没人要,卖都卖不出去。往往都是砸在手里,或者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冤大头一头撞上来。 一般情况下很少有这个运气,但没有想到居然是让自己碰上了。所以他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的,愣是把公司的房屋资料翻了个遍,这才从故纸堆里找来了这么一栋房产。 “呐,司空先生。就是这里了!” “这是我们老板当年的一个朋友放在我们公司代为处理的。怎么说呢,房子是好房子。老派的沪商包姨太太用的,当年也算是下了血本。你看看,绝对是老式的民国公馆做派,一砖一瓦都是当年最顶尖的。哪怕放在现在,也绝对不会太过时。” 一到地点,凌兆祥就开始热情的介绍。而仔细一看,这房子也的确是气派。 虽然比不上达叔捡漏捡回来的那栋别墅。但上下两层的旧式公寓,再加上小小的后花园。倒也是颇有一种别致和历史人文气息。 但曹玮要的不是这房子多么气派和好看,他要的是另外的东西。而也是远远盯着这房子观望了一下,他就直接开口问道。 “房子我倒是勉强满意,但是我其他的要求呢?” “您放心,我办事自然绝对妥当。” 一拍胸口,这矮胖子笑嘻嘻的就回答了起来。 “关于这房子的故事我都已经打听好了。这沪商老板当年靠老婆起家,结果喜欢上了一个唱戏的。然后就在这专门买了这么栋宅子,把她和一个丫鬟一起包养在了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也算得上是恩爱。” “但纸包不住火啊。那老板的原配夫人找上了门来,直接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净身出户,要么就和这个姨太太一刀两断。那老板哪里舍得自己的事业,所以只能选择了放弃。而他这一撒手,那两个女人无依无靠的,很快就死在了这栋宅子里。” “那老板估计也是心里有着愧疚。老婆一死,就直接移民到了海外。据说一辈子都没有没回过。而他儿子就是我老板的朋友,现在也差不多全家移民了,就剩一个儿子在香江这边工作。” “本来吗,人家也没打算把这房子拿出来卖。那老板临走的时候可都还吩咐儿孙看好这栋房子的。但到底是架不住摊子大了,一家人移民过去手上多少有点拮据。再加上他现在也是没几天就要嗝屁的人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他们自家人不敢住,卖又卖不出去的。正好赶上您对这种房子有兴趣,所以就” 凌兆祥一脸笑嘻嘻,言下之意却也是明白的很。 左右不过是价码的事情,曹玮自然不在意这个。 “可以进去看看吗?” “当然,钥匙在我这,您请!不过屋主有言在先,您要是不买,可不能乱动里面的东西。尤其是二楼,那可是当年那姨太太的闺房来着的。” 凌兆祥一边说着,一边就顺手打开了里外两道大门。而一进屋子里面,阴面一股阴气扑来的,曹玮当即就知道,自己算是找对地方了。 而也是略微一扫这房子里的陈旧摆设,曹玮当即开口。 “还行,你报个价吧。” “哎,司空先生啊。你别看这里面陈旧,但是有水有电,时常有人打理啊啊,什么,你问价格啊!” 本来还想说几句场面话,但一听曹玮跳过这些直接问到了价格上。凌兆祥也是丝毫不敢大意的,直接就报出了一个有些离谱的价码来。 第二百零五章 藏娇 “司空先生,不是我诓你啊。这房子你想要啊,少说也要这个数。” 竖起了四根手指,凌兆祥直接就摆出了一副不二价的模样。而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被砍一刀的准备,但看到他这个报价,曹玮还是忍不住的挑了挑眉。 “四百万?你确定?” “哎,我知道司空先生你有些没法接受。但你听我说吗” “这房子首先面积摆在这里,两千多呎的占地,上下两层,绝对不算是小的。虽然说新界这地方偏了一点,周围环境也就这样。但这几年的房价到底是见涨的。这栋房子就算是死了过了人,但作价三百万,怎么也算是良心价了。” “可你说的是四百万!” 曹玮提醒了一句。有些想不太透到底是眼前这胖子说的有问题,还是自己听得有问题。这里面前后可是差着一百万呢,这一百万放在这个年代里可绝对不算是个小数目。 “我知道,司空先生。这一百万可不是我乱要,而是房主那边折价折出来的。至于原因吗这样,您先跟我往里面看看,我跟你细说一下你就明白了!” 凌兆祥卖了个关子,当场就要带着曹玮上到二楼去。而曹玮只是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阴气明显汇集在了一起,显然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上面等着。 他倒是不怕,也自信能护住这个胖子的周全。所以自然迈步跟上,而这一上到二楼,凌兆祥顺手推开主卧大门之后,一阵阴风吹来,当即就让他打了个寒颤。 “那个什么这地方山高风大,有时候是会稍微冷上一点。冬天的话可能有些不太适应,但是等到夏天,这里可就凉快了!” 这胖子倒也是尽职尽责,即便被阴风吹得浑身火气都弱了三分。但却还是一个劲的对着曹玮说着这房子的好话。 而看了刚刚几乎是要贴在这胖子跟前,眼下正一脸嫌弃的往后退避着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女鬼一眼。曹玮却也是熟视无睹一般的点了点头。 “的确。空气不错,有点意思。” “那是不过空气再好,肯定也值不了一百万。之所以多跟您要这个数,完全是因为这一屋子的老家具!” 看到曹玮一点头,凌兆祥立刻热情洋溢的伸出了手,全然不顾自己手掌差一点就要触碰到跟前又一个女鬼的,只是往面前这些个老家具一指。 “这一整套民国时期酸枝云石的老家具。一共是两把椅子,一张茶几,一张桌子和三个凳子。外加床柜、屏风还有一座梳妆台。全都是上等的材料打造出来的,哪怕是放在当年也是价值不菲。房主一家找人估算过了,这一套家具少说值个几十一百万。再加上这几年行情看涨,把它们算在房子里,多收你一百万,绝对不算是坑你的。” “房主说的很清楚。如果有人要收这套房子的呢,最好是能把这些家具一块收掉。省得他们还要找第二个买家。可要是买主没这个意思呢,他们就打算先委托古董商那边把这些家具给处理掉。等处理干净了之后,他们才考虑卖房的事情。” “呐。司空先生你要是着急呢,我就建议你直接连房子带家具一块买了。四百万绝对是不亏的。可如果你没这个意思呢,那么不妨等几天,等我找人清理掉了这些家具再说。差价吗,也就是这一百万房主那边不肯松口,我这边也不好给你打什么折扣。总之,到底怎么交易吗,就只能全凭你的心意了!” 把该说的话说完,凌兆祥直接往那硬邦邦的酸枝云石椅上一坐,就等着曹玮给他一个答复。而曹玮表面上是在打量这些家具,估算它们的价值。实际上他哪懂得这玩意,根本就是在竖起耳朵偷听边上两个女鬼的窃窃私语而已。 这屋子里一共有两个女鬼。 其中一个,是刚刚那个丫鬟打扮,连和男人过分靠近都不大敢,一看凌兆祥动作就躲得飞快的胆小鬼。而另一个,则是一个满身风流的娇艳女鬼。 金玉映衬着雪白的肤色,浓墨般的长发被挽成了云鬓的模样。杏仁般的眼睛里里透着天然的妩媚,浓妆艳抹的妍丽的脸则更是洋溢着一种古典式的精致风情。 一身大红色的丝绸长袍半遮半露,里面显露出来的是婀娜丰腴的身姿和道不出的万种风情。而整个人往那一躺,身材曲线自然流露之下,更是把女人的性感表露到了一个极致。 不用想,这应该就是凌兆祥嘴里那个被富商保养的情人二奶了。而哪怕是以曹玮的阅历,此刻也不得不说一声好眼光。 难怪会被正房夫人逼着给一刀两断。一般人要是有了这么个二奶跟在身边,谁还会记得家里的黄脸婆长得什么样。只是可惜了,到底也不逃不过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曹玮这边心里还在为这个女鬼惋惜。而另一边,两个旁听了刚刚对话的女鬼却也已经是明显有些焦急的念叨了起来。 “小姐啊,怎么办啊。老爷的家里人要把这房子给卖出去了!听他们这话里的意思,可能连你的这些个家什也要跟着一块卖出去。这怎么行呢,这可是你当年置办的嫁妆啊。” “就是啊。老爷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过卖这里,怎么突然就难道说,刚刚这个矮冬瓜说的是真的。老爷快不行了?他的那些儿孙打算趁着这个时候来变卖家产了?” 手里拎着一根羽毛扇,姿容妍丽的女鬼迈着轻巧的步子,两步就来到了凌兆祥的跟前。看她那样子,几乎就有主动现身想要质问一把的意思。 但她到底没有这么做,而是幽幽叹了一口气的就回身坐在了床上。 “算了。都这么多年了,老爷都没有回来看过我哪怕一眼。想来他也应该是把我给忘了吧。” “怎么会!小姐啊。你不要乱想啊,老爷当年那么疼你,他一定不会把你给忘了的!” 那丫鬟打扮的女鬼一看这姨太太流露出这么个模样,立马就上前宽慰了起来。只是效果并不明显。而她一个灵机一动之下,却也是立马就岔开了话题。 “小姐啊。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奶奶一家把这里给卖了吗?这可是我们的家啊。要是这里被卖了的话,我们可就无家可归了呀!” “说的也是”女鬼看了两人一样,眼神也是格外的曹玮身上停留了一阵。随后她才说道。“那你想怎么办?总不能说人家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的。我还能让他们改了心意吧。” “可是小姐啊。我不想当游魂野鬼啊。明明这么多年我们住在这里好好的,我可不想出去外面,天天被日晒雨淋啊。” 嘴上这么一说,这丫鬟却也是直接抓住了自家小姐的手臂。 “尤其是小姐你啊。我一个丫鬟的倒是无所谓,可小姐你这么娇贵,怎么能这么奔波。这样很快就会变老的好吧。” 鬼也会变老?曹玮听到这话,心里首先就是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多想的,那个女鬼就已经是立马站起了身来。 “你说得对,小慧。我们可不能让人把这里给买走了!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才行。” 迎面走到曹玮的跟前,这个女鬼又是盯着他仔细打量了一阵。然后才猛地一拉身边的丫鬟,咬着她的耳朵就对她窃窃私语道。 “对了,我有办法了。小慧啊,你等下直接上了这个公子的身。让他对那个矮冬瓜说一句,这笔生意我们不做了。这样一来,这房子我们不就保住了吗?” “嗯不行啊,小姐,我不行的啦。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连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怎么好意思上这个公子的身吗,这也太羞人了不是!” “怎么,你不上难道让我上吗?你个死丫头,小姐我这是为你好好吧。这里面就两个男人,不挑这个公子你就要上那个矮冬瓜!怎么,难道有俊俏的公子哥你不要,你非要选一个矮冬瓜你才开心吗?” 看了一眼眼前的曹玮,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坐在那里,活像是她记忆里地主家傻儿子的凌兆祥。这个丫鬟多少有些动摇的意思,但到底还是拼命的摇起了头来。 “不行啊,小姐。我真的不行啊。真是羞死个人了!” “哎呀,你啊,真是急死人了!难得遇到个公子哥,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知道抓住。真是不知道你这个小脑瓜里天天想得到底是个什么。闪开,让我来!” 给你机会你居然不中用,这就让这个女鬼有些无可奈何了起来。 不过她到底是不能强迫自家的丫鬟干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也只能是亲自出马,腰肢一扭的就要往曹玮的身上撞去。 而按照鬼物的本能,这一下应该是畅通无阻,哧溜一下就钻进了眼前这个公子哥的身上才对。但女鬼这么一撞,却只感觉是好像撞到了一堵墙一样。她当场哎呀一声的,就直接被弹得摔倒在了床上。 老船吱呀一声,让原本哼着小曲,等着曹玮答复的凌兆祥也是陡然一惊。而也是疑神疑鬼的一阵张望,他立马就对着曹玮询问了起来。 “司空先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这床,怎么就突然自己响了呢?” “也许是有耗子吧。不奇怪!” “耗子?不会吧,这可是正宗的老酸枝,耗子怎么咬的动?” 凌兆祥还在奇怪的张望,另一边,女鬼却已经是扶着自己腰肢的一阵哎呦喂的站了起来。 第二百零六章 当年名角 “真是奇怪,这个公子哥怎么身上硬的跟一堵墙一样。撞都撞不进去啊。” “小姐,你没事吧。” 看着自家小姐一下子变得这么狼狈,丫鬟在好笑之余,也是多少有些担心了起来。她连忙上去搀扶,但是却被娇媚的女鬼给一把甩开。 而也是一边手忙脚乱的扶好自己头上的发髻珠钗,这女鬼也是没好气的对着自家丫鬟数落了起来。 “臭丫头,你刚刚是不是在笑话我啊。我可都看到了!你个死妮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没有啊,小姐。我怎么敢?对了小姐,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你刚一碰到这个公子哥,就嗖的一声被弹开了啊!” “这我哪知道啊!” 一脸怨念的瞟了曹玮一眼,这娇媚女鬼脸上也是适时的浮现出了些许的忌惮来。 “也许是这位公子哥身上有什么宝贝护身吧。真是见了鬼了。平日里都碰不到这种事情的,怎么刚一准备动手,就正好碰见了呢!晦气,真是晦气!” “小姐,我们平常也就呆在这栋宅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就碰不到别人,哪有什么平日里啊!” 丫鬟瞪大了眼睛,问起话来倒是一板一眼。而要不是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估计这女鬼都会以为她这是专门来挑刺的。 不过话虽如此,女鬼还是被自己的这个丫鬟气的一阵胸口起伏。而也是狠狠的往这个丫鬟的胳膊上揪了一下,这女鬼立马就哼哼道。 “死丫头,你长能耐了是不是。连我的刺你都敢挑,再过一阵子,是不是你都准备让我叫你小姐了?” “没有啊,小姐。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被这么威胁了多少遍,而每一次都有些把这话当真的,丫鬟立马紧张的一抓自己梳在左右的两根大辫子,然后苦着一张脸的就惨兮兮的求饶了起来。 “谅你也不敢!好了,哭哭啼啼的什么样子。我们俩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跟原来一个样呢!” “人家已经习惯了吗,小姐!” 委屈巴巴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丫鬟偷偷瞟了女鬼一眼。然后立马就变了个颜色。 “小姐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招好像已经行不通了呀!” “哼,我就不信这个邪!” 有些怒气冲冲的走到曹玮的跟前,女鬼先是摆出了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狠劲。但很快就话锋一转的。 “这个公子哥我惹不起,难道我还惹不起那个矮冬瓜!正所谓三十六计山人自有妙计,东头不亮西头亮。我换一个人上身不就简单了吗?” “可是小姐啊。你这换了一个人的,还怎么拒绝这笔买卖啊。” “哼,你看我的就是了!” 这娇媚女鬼似乎已经是有了什么主意一般,把这话一抛,她嗖的一声就钻进了还在那里东张西望的凌兆祥身上。而只见凌兆祥突然间浑身一个哆嗦的,再一抬头,却是连眉眼间都多了几分难掩的媚态。 “这位司空公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听戏啊?” “听戏,可还行吧。” 骤然看到这个矮胖子捏起了兰花指,扭起了水桶腰。走起路来一步一蹭的,简直就像是一条吃撑了的加蓬咝蝰。曹玮饶是知道这是那个女鬼耍的花招,此刻也是忍不住的浑身一个哆嗦。纯粹是被恶心到了。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公子,妾身好久没有开过腔了,要是唱得不好,还请公子见谅!” 似乎是被撩到了骚处,凌兆祥媚态十足的脸上明显一喜,然后手上兰花指一掐,随即便直接开口唱道。 “梁兄,梁兄呀!” “怎得情花劫后开,愿将幽恨寄泉台。英台不是无情女,伤心人已半痴呆。” 纵使是借着凌兆祥的身子,腔调中难免多了几分低哑。但好在凌兆祥本身就是个胖子,再加上这女鬼腔调拿捏的极正,这一张开嘴来,却是立时间的柔音媚语,婉转回肠。让原本硬生生别过了脸,都不忍直视的曹玮都是一瞬间的头皮一麻,忍不住的在心里叫了声好来。 这唱腔,当真是绝了。 艺术之美,并不美在曲高和寡。而是美在侧耳一听,抬头一看,就能让人心里发自内心的震撼,为之所动然。就好比眼下,曹玮本以为这女鬼拿凌兆祥这个矮胖子作伐,多半是冲着恶心自己来的。 而他也的确是看不惯这种男做女相的矫情作态,可以说是但凡这女鬼在往前迈上一步,他就要直接掀桌子摊牌,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但一听这女鬼这么一开腔,他在内心里稍一震惊的同时,却也是忍不住的正襟危坐,开始认真的侧耳倾听了起来。 女鬼曾经是粤剧的名角儿,当年风靡一时,受万千吹捧,自然是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更何况眼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她不可能不清楚,所以曹玮这模样一落入到她眼里,她瞬间就只觉得是碰到了知音一般,满心欢喜之下,却也是一曲词腔唱的越发的哀婉,悲戚了起来。 “自怜自怨今生带恨来,丝丝泪满腮,叹侬命苦却被情害。君一去,落泉台,往日我不该,却是畏羞向檀郎,怕示爱。朝朝我哋共看书,宵宵共抱衾,实觉亲爱。” “哀也爱,爱也哀,黛眉添恨,我怨郎呆。呆郎怨恨,添眉黛,爱是愁时,泪满腮” “断肠人伤心事,凄凉谁似我祝英台。唉!我愿为蝴蝶绕孤坟,一页恨史永留千古载。一阵阵暴雨狂风雷雨电,又似见郎来唤我,上蓬莱。” 一曲唱罢,当真是情到深处,泪洒满腮。曹玮是拊掌一叹,有心想要说两句赞美话。但一看凌兆祥那泪眼滂沱,一副恨不得跟祝英台一样化身为蝶、饶坟而飞的向往模样。他胸口一堵的,却又是硬生生的把这话给按了回去。 唱腔,自然是极美的。但这画面吗他就实在是昧不下这个良心了。 只能说是侧过了脸,极力的不去看眼前这个辣眼睛的情形。他也是在口头上对这个这个女鬼旁敲侧击了起来。 “好唱腔。真是看不出来,凌先生你还有这个本事。想来也是多年苦练的吧。” “那是想当年啊!我可是苦练了十几个春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吃透了苦头,才终于是站在了那戏台上,成了戏班子里的当家花旦的。” 似乎是知音难遇,这女鬼也是平白的多了几分倾诉的渴求。所以可以说是连演都不带演的,他哼哼一声,摆出了个过去女性常用的端庄坐姿,两腿侧身一并,就一屁股的坐到了曹玮的跟前。 “凌先生还有这个过往?看不出来啊。” 这状况,已经不是辣眼睛那么简单了。曹玮的汗毛都开始放发竖,拳头都忍不住的捏紧。但他还不想现在翻脸,所以他只能强颜欢笑,摆出了一副礼貌但不失尴尬的笑容。 “哎,都是当年的往事,也早已经是云烟散尽。公子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对了,公子,你看我美吗!” 好歹是想起了正事,也意识到眼下自己这个模样对曹玮是有多大的威慑力。女鬼虽然有些心里面可惜,但还是矫揉造作的,手上往曹玮肩膀上一搭,就径直对他抛弃了眉眼来。 “呵呵,美” “公子,你这话说的可有些不诚心呢!” “是吗,我也觉得我自己没有多少诚意” 深吸上一口气,曹玮直接反手拿住了凌兆祥的胖手。他是装不下去了,这再装下去十有八九会变成暴力事件。而凌兆祥何其无辜,总不能说明明他什么都没干的,转眼间就要被曹玮给揍成一个猪头吧。 曹玮也不好意思下这个毒手啊。所以他干脆摊牌。 “这位夫人。有什么话不妨我们明说!你这样借他人之口的,我怕我会一个控制不住自己的,让大家都难做!所以,还请现身吧” 这话一说,别说是附在凌兆祥身上的娇媚女鬼。就连那个捂着脸,表面上是不好意思,实际上则是透过指缝搁那偷看的丫鬟也是一瞬间的感觉到了不对劲起来。 女鬼似乎还存着什么侥幸的心理,想要挣扎那么一下。所以这个时候她还在狡辩。 “公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看我这个样子,我像是个夫人吗?” 你这个样子要是不是夫人,那就只能是人妖了。 看着眼前这个死胖子媚眼一抛,兰花指恨不得就要甩到自己脸上的。曹玮深吸了一口气,当场就来了一句。 “得罪!” 他反正是忍不了的,干脆就是虎掌一掏,直接就是袭向了凌兆祥的胸口。 这一掌也就稍微动用了点纯阳真炁,并没有说要下杀手的意思。主要目的也是个威慑,然后就是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女鬼从凌兆祥的身子里赶出来,省得他这么看得一直倒胃口。 但没想到,还没有等他这一掌落实了,那边女鬼就已经是滴溜溜的钻了出来。而手上也是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把之前的风光全部遮掩在大红色的长袍里,她脸色明显一紧,就已经是对着曹玮呵斥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啊。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是有妇之夫!你这登徒子,休得放肆!” 第二百零七章 目的所在 “怎么,我这相貌看起来很像是坏人吗?”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曹玮对眼前这个女鬼的反应有些不太能理解。他长这么大,从来都只有他怀疑别人非礼自己的,还从来没有让人怀疑过自己会去非礼别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说这个女鬼自信才好呢,还是该说她纯良才合适。 而他这么一反问,女鬼也是随即盯着他自己看了两眼的。这才眉头一皱的,直接把脸给撇了过去。 “看起来倒不像是什么坏人。但这种事情,我可不拿不准主意!老人们常说一句人不可貌相。谁知道你这个公子哥表面上一表人才的,背地里会是什么货色?” “对了,你是怎么看到我们的!难不成你也是?” 眼看着这女鬼糊里糊涂的居然有要把自己当成是了同类的意思,最关键的是她的那个丫鬟不仅没有纠正她,反而是听她这么一说的,也是跟着就对自己露出了一个狐疑模样。 曹玮就大致看出来了,这两个女鬼要么是单纯,要么就是纯粹的傻了。 他觉得应该是前者,这是暂时把人往好了想。而也是免得这女鬼回过神来,倒打一耙的说自己没安什么好心眼。他这个时候也是当先一步的给出了答案来。 “别,我活的好好的,和你们两位可不一样。这么说吧,两位姑且可以把我当做是个道士。而我来这里呢,也是为了” “道士!” 他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女鬼却是直接露出了个陡然一惊的表情,然后蹭的往后一缩,两个人直接就是缩进了房间的角落里。 “你你不要过来了啊。我警告你,我们两个可是很厉害的。你再过来的话,我们可是对你不客气了!” “对不,不客气了!” 这话说得,能麻烦你们俩先站直了腰再说嘛!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的说服力啊! 曹玮心里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否能够成行。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他也只能是放缓了语气的,尽可能表现出了自己和善的一面。 “两个小姐请放心。我来这里呢不是为了降妖伏魔。真要是冲着这个来的,我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过来买房子的。小姐啊,他这是做生意做到鬼的身上了,你可不能答应他啊。” “没错!小慧你说得对!我跟你说,你还是死心吧,这房子我们不卖!打死也不卖!” 不是,你确定你们俩的脑子没什么大病?不需要去瞧瞧? 觑了一眼明明是自作聪明,还偏偏给自己打着气,摆出一副强硬模样的娇媚女鬼。曹玮不得不把自己对她们的评价再往下拉上一截的,顺便也是准备说出自己的真实来意。 不然,按这两个的脑回路,指不定她们能想歪到什么地方去。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出口,边上的凌兆祥却是突然嗯的一声的,陡然从被附身的迷惑中醒转了过来。而他这一醒,张口就是一句。 “英台啊,英台!我是文才不对!不对,不对!我这是怎么啦,我怎么莫名其妙就有些想要唱戏了呢!” “哎,司空先生。我不是做梦啊。那我刚刚” 自言自语了两句,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边上的曹玮。而他刚想要开口询问的,曹玮却是偷偷脚上一绊,一脚就把他屁股底下的圆凳给抽飞了出去。 凌兆祥本来就坐姿奇怪,现在他还保持着女鬼刚刚那副豪门姨太太的淑女坐态。而这屁股底下一下子没有着落的,他整个人当即就忍不住要前扑栽倒。再加上此刻曹玮还专门还伸手暗助了他一把。这一下,当即就让他脑门嘣的一声磕在了厚实的桌拐上,然后整个人也是闷哼一声,白眼一翻的就晃晃悠悠的晕了过去。 “哇,小姐啊小姐。这个矮冬瓜不会撞死了吧。” “应该不会吧。小慧啊,你快去给他看看。这可是我的闺房啊,要是死了个男人像什么话!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小姐啊,我不敢。那个道士公子哥还在那呢!我这要是过去了,他突然对我下杀手可怎么办啊。” 眼看着那个丫鬟远远盯着自己,就好像是老鼠看到猫一样,就差没把自己缩进她家小姐的怀里。曹玮脸色一黑之下,却也只能是解释了一句。 “放心,我要下杀手早就下了。还有啊,这个矮冬瓜没事。我只是不想让他听到我和你们说话,等事情说完了,我自然就会把他弄醒的。” “真的假的?” 探着头看了一眼,好歹是从凌兆祥起伏的胸口上看出来他还在喘气的意思。娇媚女鬼嘴角一抿,眼神也是暗地里往曹玮身上一瞟的。这才稍微有些放下了心来。 “你倒是没跟我们说假话,这么说,你是真的没有恶意?” “真的,比真金还真!要不要我对列祖列宗发个誓,你们才好相信我啊。” 曹玮只是嘴上这么一说,却不想那个丫鬟一听之下,却是立马拍起了手来。 “好啊,好啊。你快发誓啊!” 姐姐,我真就是这么一说。你这么一闹,别人很容易下不来台的你知道吗? 曹玮对丫鬟投之以了微妙的眼神。而这眼神之下,别说是娇媚女鬼了,就连那个傻兮兮的丫头都有些回过了味来。整个人一缩的,又是老老实实的躲到了女鬼的身后。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害怕。当然,娇媚女鬼也没有能好到哪去。不过毕竟是当家的女鬼,她到底还是拿出了点勇气的。 “那个我们姑且先相信你也不是不行。你刚刚说你想要干什么来着” “我说,我想要和两位小姐谈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我不是说了吗,房子我们不卖!” “对,我们不卖!” “我不是来买房子的不对,应该说我不单单只是来买房子的!” “不单单只买房子?那你还想买什么?这些可都是我的嫁妆,我可舍不得卖人。还要啊,小慧是我一手带大的,你就更不要想了!” “就是哎呀,小姐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这两个女鬼这几十年难道就是靠着插科打诨过日子的吗,怎么这么能说? 脑门筋突突直冒,曹玮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跟说相声一样的光搁这给他打岔了。所以当即之下,他把纯阳真炁云霞涌动的往外一露,就已经是直接大喝了起来。 “行了!都闭嘴!听我说!” “说就说,这么凶干嘛!” 纯阳真炁一出,倒也是威慑十足。而嘴上虽然依旧是嘀咕,但好歹也是知道了利害的,这旧社会姨太太心态的女鬼到底是正襟危坐,摆出了一副听话的模样。 曹玮也不强求,能让她不打岔就好。随即他酝酿了一下,便直接张开了口来。 “是这样的。我打算买一栋宅子,用来安置我的女人。而因为最近外面有人和我作对的缘故,她们的安危也让我有些担心。所以我就在想,能不能找到些鬼魂来暗中的看护她们一下。当然,也不是让你们白做工。呐,这个你们认得吗?” 从兜里掏出两张金纸,用打火机直接一点。袅袅青烟之下,两个女鬼面前立时就多了两张金箔。 而刚一把这金箔拿到手中,两个女鬼身上的阴气直接就开始沸腾。几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之下,两个女鬼直接做了一个深呼吸一般的动作,这金箔上的香火法力立时就化作丝丝缕缕的,被她们给吸纳了进去。 阴气变得越发的凝实,形态上两人也变得越发的和真人无异。看得出来,这东西对她们的确是裨益不小。 而也是切实拿到了好处,娇媚女鬼犹豫之间,倒也不像是之前那样的抗拒。 “你说,你是要买了这宅子养女人?怎么,你也有一房姨太太吗?” “咳”干咳了一嗓子,曹玮还真没法否定这样的一个说法。他只能略显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含糊其辞道。“你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什么吗,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俊俏公子哥能和一般男人有什么不一样呢?到头来,不还是一样的货色。男人啊,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眼见得娇媚女鬼白眼一飞的,就要说出什么风凉话。曹玮直接一伸手。 “打住!这位夫人,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现在只用答我一句,这笔买卖你是做还是不做!” “那问题来了,我要是答应会怎样,不答应又会怎样?” 这娇媚女鬼虽然贯会插科打诨,并且脑子似乎也的确是有些毛病。但总归是不傻。她这一问算是问到了关键点上,而曹玮这时也是直言不讳了起来。 “如果答应,那就最好。只要两位能和我这边相安无事,并且保住我女人的平安。那么逢年过节,四时香火都是绝对不缺的。但有所求,只要我这边能做得到,我都可以尽力而为。” “但如果拒绝我看两位身上也没有什么阴邪怨气,想来也是没怎么害过人。但生死有别,人间到底不是鬼物该眷恋的地方。所以未免以后闹出事故,我只能请两位去地府安置了。” “好吗,合着好话坏话都让你这个公子哥说干净了是吧。你这可真是严于待人,宽于待己啊!” “抱歉。”曹玮微微一笑,态度却也是很明显。那就是我知道我双标了,但是我不打算改。你就说怎么着吧。 形势永远比人强。面对这个情况,女鬼虽然一肚子的怨气,却也只是只能在一番衡量之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要我答应也行,但是咱们可要先约法三章!” 第二百零八章 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 “没错,自然是要有个约束的。不然你一个老爷们又是个道士的,想要过河拆桥欺负我们主仆俩怎么办?” 女鬼双手怀抱,直接凸显出自己胸怀的美好。当然可能她本身没有这个意思,单纯就是太重了想要找个地方架着放松一下。但这个模样,到底还是让曹玮忍不住觑了一眼。 “你怎么就知道我约法三章了以后就不会出尔反尔了呢!” “这种事情谁也没办法,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你要是连说出去的话都能咽回去,那我们两个女人无依无靠的还能怎么办,不就只能是认命了吗!” “唔对啊。我家小姐说的没错,男子汉大丈夫” 丫鬟支支吾吾的张嘴,估计这个迷糊蛋也没闹明白她家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越是这么个迷迷糊糊,呆呆笨笨的模样,曹玮反而就越是拉不下这个脸的去哄骗她们。 和人斗智斗勇是一回事,去哄骗这种傻子又是一回事。曹玮的原则还不允许他做这么下作的事情,所以他当即点头。 “好,就约法三章,你想怎么约!” “你答应了啊。” 一看曹玮点头,娇媚女鬼立马就把抹着丹蔻红的手指往前一摆,当即伸出了三根手指来。 “那好。第一,你要我保人可以,但我可不会去害人。人家这辈子连只鸡都没有杀过,杀人这种腌臜事情,我可不干!” “可以,只要你能保护好她们就行,我也不求你一个鬼去帮我对付我的那些个对头。” 对于这样的一个要求,曹玮倒是答应的非常果断。因为别说这女鬼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就算她不提,曹玮也不会允许她去做那些害人的事情。 没有害过人的鬼,曹玮还能把她当成是良善来看待。可对于手上沾染过血腥,身上有着人命的凶戾鬼物,曹玮就算是再大胆,也不敢把这种玩意放在阿红她们的身边。因为这东西,本身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失控了。 这算是一拍即合,双方都是正有此意。而看着自己的要求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答应了,娇媚女鬼媚眼一挑的,却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条件。 “我的第二个条件吗,就是你要买这房子也可以。但前提是你不能动这个房间和这个房间里面的东西。这可是我当年的闺房,里面的东西可都是我的嫁妆。我可不喜欢让别人乱碰我的东西。” “也行。” 曹玮对古董家具什么的没有兴趣,而左右也不过是多掏一百万的事情,这对于他来说纯属小意思。都不需要多做思考的,他就应允了下来。而这也是让女鬼又是多看了他一眼。 “看不出来,你这个俊俏公子哥倒还是挺舍得的。我还以为你会讨价还价,要把这一百万给省下来呢!” “君子不夺人所好。况且,既然是有求于你,那我自然也要拿一点该有的诚意来。要是说因为这么些古董家具就把你得罪了,惹得你给我来一个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到最后心疼的不还是我。” “呦,还真是看不出来呢。你这个公子哥还挺心疼自己的女人,为了一房姨太太多掏一百万眉头都不皱一下,倒也是个多情种子吗!” 娇媚女鬼的那个时代,有钱有势的人娶几房姨太太那是人间常态。她自己都是其中一个,自然是说不出什么怪话来。 只是说和她知道的大多善始不能善终的男人不同,曹玮这个看起来风流的家伙倒还是挺负责任。 风流吗,男人有几个不风流的。可这个担当,却不是什么男人都有的。 因为见过太多的男人薄情寡恩,她倒是对曹玮平白的多了几分欣赏。而也是因为这份欣赏,她也是干脆的就把原本要提的第三个条件给收了回去。 “好了,就这些吧。看你这个公子哥还算是仁义的份上,剩下的只要你肯拿刚刚那种金箔来供奉我们主仆俩,我们主仆俩自然可以为你办事。但话说回来了,办事归办事。你可不要打什么歪心思!” “我可是名花有主的有夫之妇,日后相处,你最好给我回避着点。我可不想被人误会!” 误会?怎么误会?你当谁都有一双阴阳眼,连你这个女鬼平日里是怎么样的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吗? 曹玮心里对这个女鬼的自我感觉良好呵呵一笑。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女鬼的行为言语到还真的是挺规矩。 原本披个袍子当睡衣一般半遮半露的模样,现在一看曹玮能晓视阴阳的,立马就是把自己捂得一丝不漏。 言语间也是多次的警告,提醒。虽然说话的口吻带着点风尘气息,但归根到底了,她还是在竭力的自保清白。 这一点倒是和之前遇到的那个李冰琪不大一样。那个李冰琪模样周正,看起来倒是冰清玉洁的,但言行举止上却多少有种不大正经的狐媚子做派。搁今天就是又当又立,实属绿茶的一个典型。 而眼前这个女鬼却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情况。长相上,她虽是极美,和李冰琪堪称不分秋色。但和李冰琪那种冰清玉洁的模样不同,她长得就有一股子天然的妩媚妖娆的味道,再加上身姿拔绝。可以说光是看到她的这个皮相,很多女人都要忍不住啐一口,然后来上一句狐狸精之类的。 但性格上,她却可称得上一句保守,端正。秉着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她别说和自己接触了,就连多看自己几眼都不敢的。 这种情况放在她的这个模样上,还真是让曹玮觉得有些神奇。只能说一句,果然,人不可貌相。 而说回正事,人家女鬼都已经这般端庄大气了,曹玮自然不能是弱了声势。所以他直接点头,当即便以一副肯定的语气说道。 “夫人请放心。我这人虽说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自信能言出必行。之前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反悔。然后便是夫人你刚刚的这个要求,我可以保证,绝不敢有半分的冒犯!夫人要不信,我俩可以击掌为誓!” 看着曹玮信誓旦旦的一伸手,娇媚女鬼却也是稍一犹豫的,然后当即便是伸手和他互击了一下。 “好,便和你击掌为誓。说起来,还不知道公子名号,该如何称呼呢!” “在下行走江湖,人称司空明昭。” “原来是司空公子。小女子秋薇,这是我的丫鬟慧儿。这厢有礼了。往后也算是寄于公子篱下,还望公子多多包涵!” 作为典型的旧社会女性,这个叫做秋薇的娇媚女鬼倒也是礼仪备至。带着婢女稍稍一个万福的,就算是敲定了双方之间这份特殊的合作关系。 她到底也是想清楚了。自己毕竟已经是个死人,而且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这宅子的主人还记不记得自己都是两说的事情。索性她也不再阻拦这份买卖,只求曹玮能继续给她们主仆一个栖身之所,能让她们这么安身下去。 这是应有之意。总不能说前面那些苛刻条件都答应了,结果却还要把这两个女鬼给硬生生的赶出门去吧。所以他也只是点头。 “秋薇夫人不用客气,日后我们双方能和睦相处就好。” “还请夫人带着这位慧姑娘回避一下。总好让我和这位凌先生把这笔生意给敲定下来吧。” 女鬼秋薇一个点头,当即拉着自己的丫鬟消失了无踪。而见此情形,曹玮这才拎着凌兆祥的领子把他给拽了起来。 真炁灌注下用力那么一晃,他也是当即就在这胖子的耳边大喊道。 “凌先生,凌先生,你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啊。” “啊”于昏迷中逐渐清醒过来,虽然说脑门子上一阵火辣辣的生疼。但到底也是逐渐的恢复了自己的意识。而刚一这么清醒过来,凌兆祥也是哎呦一声的,直接就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我的脑袋啊,天啊,怎么鼓了这么大的一个包。不对,我怎么昏过去了?司空先生,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一回事?我哪知道。我就看你一个坐不稳的一头磕在了桌角上。也就是这一下不重,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人命,我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啊,这是我自己摔成这样的?” 揉搓着脑门上的老大一个包,凌兆祥简直没法相信这居然会是自己的问题。他平素里也没有这么不小心过啊,怎么今天就这么 “凌先生,你到底有没有事情啊。如果有事的话,我可以帮你叫救护车。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能不能先把这栋房子给敲定下来。我赶时间,没功夫在这陪你浪费。” 一听曹玮这么说,凌兆祥那还能估计得了自己脑门上的这个大包。他脑子里一个激灵的,立马就是搓着手的对着曹玮谄笑了起来。 “司空先生,你刚刚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这房子我买了,四百万连同这些老家什一起。你看看什么时候签合同吧。” “现在就行,现在就行。司空先生,您请!我现在就带您回公司去签合同!” 四百万说掏就掏,他这一笔单子做下来少说也是几万块的提成。凌兆祥当然是要把曹玮当做大爷来伺候。一阵鞍前马后,两人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而这个时候,两个女鬼这才先后的从阴影中钻了出来。 “小姐啊,这房子就这么被卖了吗?老爷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吗?” “管?他怎么管?”倚着昔日的门窗,女鬼秋薇的脸上也是渐渐浮现出了怅然愁绪。“都已经五十年了。五十年,物是人非啊” 女鬼幽幽回转,门窗一闭,屋子里当即便回荡起了她悲戚的歌声。 “剪得青丝永把郎心绑,再凭彩笔诉衷肠,千句话,缩做两三行。心慌有墨无从上,魄越魂飞镜台旁。镜台旁,有女临泉壤,乞一句痴心说话再还阳。莫使锦帆夜渡空凝望” 第二百零九章 入住 “就是这里了。今后你们两个就暂时先住在这个地方。” “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就挂在阿红你的名下。这里足够的安全,而且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你们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的同时尽快躲到这个屋子里。知道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四百万到位之后,这栋房子的产权证明和钥匙也是第一时间的落到了曹玮的手上。而也是马不停蹄的把阿红和阿敏带到了这里,曹玮在递过来一把钥匙的同时,也是直接就叮嘱了起来。 “这里” 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栋宅子,除了面积挺大,看起来有些年头之外,阿红还真是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可曹玮信誓旦旦怎么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阿红自然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对他有所怀疑。 “好,我听你的。阿玮不,明昭。你不进来吗?” “你们自己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吧。外面的风波还没有平息,这个时候,我不适合一直待在你们边上,这说不定会给你们带来更大的麻烦。放心,我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最多再过一阵子,一切都会回复原样的。” 把阿红往自己的怀里用力抱了抱,曹玮只是稍作宽慰的,就直接转身离去。而看着曹玮就这么干脆的消失在了视野里,早已经蹲守在二楼上注视着底下动静的两个女鬼也是忍不住的嚼起了舌头来。 “小姐啊。这个叫做司空昭明的公子哥好绝情啊。走得这么干脆,根本就没有把底下那两个人的感受放在心里吗!” “你个死丫头懂什么啊。这个司空公子我算是看出来了,想来不是诸如青帮洪帮这样的黑道人物,就是诸如中山先生这样的革命党。这一看就是随时要有生命危险,可能会朝不保夕。他自然不敢随随便便就把风险引到这两个女人的身上。” “这才叫做疼爱吗,比起那些成天黏黏糊糊,恨不得死在女人裙子底下的家伙相比。这种人倒也能称得上一声英雄磊落,侠骨柔情。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底下这两个女人认识的,想来也是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吧。” 作为当年戏台上的大花旦,曾经红遍半边天的名角儿。女鬼秋薇只是稍微一个脑补的,就差不多是把曹玮和阿红的这点情事和她脑子里的那些个戏文对号入座了起来。 戏文里是怎么恩怨缠绵,她就在脑子里怎么编排这三人的故事。甚至说短短一时片刻之间,她都把年纪稍大,眉眼间多少有些风尘气的阿红想成了张曹玮几岁,一见倾心的青楼名妓。而把边上看上去年轻一点,也更显清纯的阿敏当成了曹玮的青梅竹马。 可以说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女鬼秋薇都已经有些忽略掉了底下的情况。 而并没有她这样丰富的想象力,那个叫做阿慧的丫鬟则只是把眼前这两个生人的加入当做自己唯一的乐子。而一见这两个女人已经是推开屋门的走了进来,她立马就开始拉扯起了自家小姐的胳膊。 “小姐,小姐。她们进来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和她们打一个招呼啊。” “打招呼,你这丫头是不是傻了!你就不怕把人家给吓坏了啊。” 一听这话,秋薇当即没好气的拿手指一戳阿慧的眉心。而被这一下戳的生疼,阿慧在使劲揉搓脑门的同时也是鼓着一对腮帮子的就对秋雅抱怨了起来。 “可那个姓司空的公子哥不就能看到我们,他也没有被我们给吓坏了啊。” “这能一样吗?那位司空公子可是江湖异人,本事指不定多大呢。可眼下这两个女的看上去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样子,估计也就是寻常女子,运气好碰上了人家司空公子而已。” “你怎么就知道这么多,你不也是刚认识人家司空公子还有这两个女的!” 小慧依旧抱怨,话语里多少有些为阿红她们抱不平的意思。而一听这话,秋薇却是抱着饱满胸脯的呵呵一笑。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故事戏文里可多的是呢!你家小姐我啊,虽然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到底也算是见多识广,不知道看过人间多少悲欢离合。这里面的故事啊,我光靠猜都能猜出来一二来。你要不是不信,我们等下去听听她们是怎么说的不就知道了吗?” “嘻嘻,好啊。小姐,我真想看看现在的人平日里是怎么样的呢!” 两个女鬼嘻嘻哈哈的一笑,当即就悄然的隐没了身形。而此刻在楼下,阿红和阿敏两姐妹则正在结着伴的,打量起了这个新家的环境。 “红姐,这房子倒是挺大,可是看上去似乎有些太上年头了吧。看看这里面的家私和墙壁,都有些快要不行了呢。” “没事。这种小事阿玮他肯定顾不及的。等下我们就先收拾一下,然后打电话找个装修队和家具城。看看这里该修的修,该补的补。再添置一些家具。这么大栋宅子,环境又这么好。只要修整好了,可比我们原来的小窝要舒适多了呢。” 阿红从来都是大姐头,拿主意的那个。所以一听阿敏这么一说,她脑子里也是立刻就冒出了对策。 而这种事情,阿敏自然不会跟她唱什么反调。所以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她也是查缺补漏一般的说道。 “说的也是呢。其实这房子也没有太多需要修补的地方。之前店里的装修师傅可以喊他们过来,把这里的墙面给重新的绘上一遍。然后就是墙边上的这几条缝,也可以填补填补” “这些老家具倒是没有必要丢,现在有流行复古风的,都喜欢在家里摆上这种上了年纪的老物件。正好这房子也挺搭这种风格的,留下来当个装饰品也好。就是电视,洗浴还有一些其他的现代电子设备需要添置一下。然后厨房那里,可能也要大动一下。” “呐,这些东西你比较擅长。等下记下来联系人的事情可都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我看好了!”“喂,红姐。你这么说太不仗义了吧。这么多的事情,你交给我一个人你忍心吗?” “忍心,当然忍心。我这刚从虎穴里活着出来的,哪有那么多精力去顾及这个。而且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暴脾气。之前那两个装修的师傅我现在看到他们就头疼。我可不想刚搬过来新家的就要和人大打出手。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 阿红豪迈的一甩手,倒也是给自己的偷懒找了个像模像样的理由。 当然,阿敏可不会让她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脱身。她刚一把拽住阿红的胳膊,正打算说些什么,阿红却已经是眼疾手快的,直接就指着面前的一张画像岔开了话题来。 “阿敏,你快看。这里有幅画像。你猜这画像里的女人是谁?” “你别想跟我打马虎眼咦,还真有一个画像。” 阿敏本来只当阿红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没想搁在客厅当中的壁炉上,还真有那么一副老式油画摆在那里。 油画里画着的是一个女人。珠圆玉润的娇媚脸蛋上一双勾人的杏眼,配上略显丰厚的樱桃小嘴,乍一看上去就格外的勾人眼神。而云鬓高扎的发髻,再加上一身墨绿色的合体旗袍,一种古典式的风流韵味自然而然的流淌而出,却是让阿红和阿敏这两个女人都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这画里的女人可真漂亮啊!” “那是,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身衣裳,专门找了洋人的画师来给我画的。可是花了我二十几个大洋呢!” 一听两个女人居然在夸赞自己。女鬼秋薇恍若被挠到了骚处的家猫一样,杏眼微眯的就开始洋洋自得了起来。 不过她这话说出来也就只有她们两个鬼物能听得清楚,阿红和阿敏自是全然不觉的,所以又更进一步的开始对画里的秋薇评头论足了起来。 “我喜欢这个发型的模样。这个女人的脸型倒是和我挺像,也许我做个这样的发型也不错呢?” “哼,哪里一样了。明明我的脸蛋要比你更窄一点,下巴也更尖一点好吧。” 女鬼秋薇还在嘀咕,另一边,阿敏则已经是盯上了画中人的那一身墨绿色旗袍。 “这身旗袍好漂亮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把旗袍穿的这么好看的做衣服的师傅手艺一定很好,要是能碰见,我也要让他给我做这么一身旗袍看看!” 听到前半句,秋薇正高兴的想要得意上两句。结果后半句话一出,她立马就有些不乐意了。 “什么吗?明明是我的身材好好吧。还有,给我作衣裳的这师傅当年都已经是快要知天命的岁数了,都这些年了,你去哪找他,地底下吗?” “小姐,你跟她们说这个她们听不见啊。” “我知道。要是被她们听见了那才麻烦了呢!我就是气不过,真是的,气死我了!” 恨恨的磨了磨牙,秋薇到底还是收敛了自己的这个小脾气。而她刚要抽身离开,免得继续被这两个女人撩拨,气的胸口疼的。她却是陡然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咦,红姐。你说这画里的女人,是不是之前来给我们送钥匙还有房产证明的那个阿劲的长辈啊。” “阿劲?” 第二百一十章 同命相怜 一听两人说起原房主的事情,秋薇原本要走的脚步当场定住,整个人也是立马就来了精神的开始侧耳倾听了起来。 “哪个阿劲啊。” “就是那个瘦瘦高高,戴着个眼睛,眼神很不老实的那个!” “你说他啊。他有说什么东西吗?” “不是吧姐姐,当时他罗里吧嗦一大堆你就一个字没听进去吗?” “废话,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听他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怎么,难道他有提过这个画里的女人是谁吗?” 阿红诧异的问了一句,阿敏则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啊,那家伙说过啊。” “他怎么说的啊?” “他说这栋宅子是他爷爷买给他小老婆的。现在想想,这画里的女人应该就是他嘴里说的那个,他爷爷的小老婆吧。” “小老婆?”盯着画里的女人仔细看了一眼,阿红当即就是环胸一抱,顺带饶有兴趣的就把下巴给支了起来。“这么说,画里面的这个女人不就和我一样了!” “怎么,你也是给那个司空公子做小老婆的吗?” 女鬼秋薇好奇的一问,到也没指望阿红给她回答。不过阿敏随即一句,却像是变相的给出了她答复。 “是啊,你们都是一样,给人家做小老婆的。我不知道画里面的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我知道你啊,肯定是心甘情愿的。” “这还用你说。怎么?羡慕啊。羡慕的话你也可以来啊。别说当姐姐的我不照顾你,我这可是给你准备了个机会,就看你自己抓不住得住了!” 阿红嘿嘿一笑,颇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甚至说她还刻意的调笑了阿敏几句。 而阿敏那能招架得住她这样的疯言疯语?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之下,也是立马就开始对着阿红不依不饶了起来。 “要死啦你,你个八婆。自己中招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把我也给拖下水?有你这样的吗?” “怎么,死丫头。敢想不敢做?哎呀,你还来劲了是吧!” 阿红当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两人说话间一通打闹的,却也是直接走远了开来。而女鬼秋薇此刻则是兀自的站在那里愣神,其神思不属的模样也是让她身边的小慧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啦?你可别吓我啊。” “小慧,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没有当着我的面叫我狐狸精吧。” “小姐啊。这个女人都说了你们是一样的身份了,她哪有资格来那么说你啊。” “可为什么明明都是给人做小老婆的,为什么她能那么的开心,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呢?” 秋薇的眉宇间浮现出了怅然的愁意,这模样小慧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一定是想起了当初。 当初力排众议的嫁给了老爷,结果却被无数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表面上看她是嫁入豪门,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实际上她作为贴身的婢女是再清楚不过,这个女人背地里当真是不知道咽过多少苦楚和泪水。 一厢情愿的以为嫁给了爱情,结果等来了却是那样的结局和死后都要被不知道多少人骂上一句狐狸精,这样的一生,真的是小姐想要的吗? 这是她作为贴身的婢女无数次想要发问,却从来没有问出声来的一个问题。 生前也好,事后也罢。她都只是默默的陪伴着自家的小姐,因为这是结草衔环之恩。 当年她在一群饥民中眼看着就要被饿死的时候,是小姐给了她活命的机会,让她吃得饱,穿得暖。所以打那个时候她就决定了,要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用这辈子、下辈子来偿还她的恩情。 这就是她的执念。 而一转眼,都已经过去了五十年。生前身后加在一起五六十年的朝夕与共,让她仅凭一句话的就能弄清楚自家小姐的心里的想法。所以眼下这模样她一看就知道,她的小姐一定是羡慕了。 羡慕明明都是一样的身份,为什么她总是那么的哀婉,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是那么的乐观。 对于这样的一个问题,小慧却是少有的夹杂了一些私心。 她看着眼前不断打闹着的两个活人,却是悄声的就在女鬼秋薇的耳边嘀咕了起来。 “或许这是因为司空公子和老爷他不一样吧。” “不一样?” 秋薇低声喃喃。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其实不用小慧明说,她自己心里都清楚。 她又不是个傻子。况且再傻的人,一个问题在心里反复的问上五十年,怕也早已经是看穿了、想透了。 而如今之所以眷念不去,其实更多只是想要听到一个答案而已。一个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的答案。但现在看来,这个希望已经是越发的渺茫了起来 “啼满袖,怨东风,忍教花落水流红。今日我病骨支离将入冢,欲笺心事信难通。只有强起挥毫,酬和那钗头凤。泪纵流干墨尚浓!先谢赵郎情义重,胸怀豁达可怜侬。恕我冰心常却宠,君知唐琬有哀衷。怀念诗人心悲恸,伤情伤国恨重重。千里江山非大宋,知音长逝再难逢!陆!表哥!梦中逢。梦中逢呀!梦中逢呀!” 嬉戏打闹之间,一阵哀婉悲凉的歌声却是悠悠荡荡,陡然从老宅深处传来。 这突然的变故却是让向来神经大条的阿红忍不住的汗毛一竖,然后一把就抓住了阿敏的胳膊,整个人也变得紧张兮兮了起来。 “阿敏,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就好像是什么女人在唱戏一样?” “唱戏的?这不是很正常。周围老房子这么多,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爱听戏曲不是很正常吗?” 阿敏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自幼长在那些老街坊里,平日里见过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抱着个收音机,放着粤剧,往摇椅上一躺就是大半个晌午。 听得多了,她自己都能哼上两句。而这曲调吗,她也熟悉。梦断香消四十年,粤剧里写陆游和唐婉残夜泣笺的那一折。 她喜欢唐婉,因为这女人的才情让人佩服。但她不喜欢陆游,因为她觉得陆游实在没有那个担当。所以这一出戏下来,她只会为唐婉而感到不值。 她羡慕唐婉的才情,缺不羡慕唐婉的人生。如果她是唐婉的话,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一个陆游而灰心至死。这并不是个能让人生死相托的良人,真正的良人应该是 胡思乱想间,她脑海里已然是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而陡然惊醒之下,她却又是猛地一个摇头的,内心痛斥起了自己的不害臊来。 阿敏啊,阿敏,你怎么能如此的不要脸,怎么能如此的堕落。那可是你好姐妹的 “你个死丫头,在想什么呢?” 阿敏一下子回过了神,嘴上也是连忙的否认道。 “啊,没什么。我就是在想这房子里还应该添置些什么东西” “真的,你没骗我!” “喂,八婆。你够了喂!是不是没完没了了!小心我真的跟你生气了啊!” 眼看着阿敏似乎真的有些恼火了,阿红也是连忙的收了声,不敢再继续把她往死里调戏。 “行了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们说正事,正事!” “真的,说正事?”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我是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 “呵呵” “哎呀,我这小暴脾气” 两个女人又是一阵打闹,当躲在边上看着的两个女鬼都是忍不住的一阵羡慕。或许她们也曾经有过关系这么要好的姐妹朋友,但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什么也都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行了,真的说正事,不跟你开玩笑了。店里的事怎么办,你好歹也是未来店长的,总要拿出个章程来吧。” “怎么办,我们人都不在。除非你跟那些师傅谈好了,让他们自己把活做利索了。不然想要正常开业,想都不要想。” 阿敏摇头,直接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而这个说法当然不能让阿红满意,她一摇阿敏的肩膀,就直接没好气的说道。 “拜托,你给我认真点好不好。这生意你也有份来着的。还有啊,你不是和那几个师傅关系不错吗,求个情让他们多上点心,尽快把店面给整理出来不好吗!” “你说的简单。”阿敏一翻白眼。“要是说好话就能让人把事情给办成了的话,那你说要钱还有什么用。大家多说两句好话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加钱喽。只要钱给到位,也不怕他们不卖力不是” “又加钱?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好吧。”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前面可是一口气砸进去了几十万。这要是突然停了工,那损失的可久不止是这点工钱了。” 一句话把阿红堵得偃旗息鼓,到底是想不出其他办法的她只能用力的抓了抓头发,到头来还是选择了妥协。 “行吧,行吧。我给他们加工钱总行了吧。这些杀千刀的土匪,该死的古惑仔。老娘的生意要是因为他们做不成了,我一定跟他们没完!” “行了,消消气。有这个功夫和那些烂仔较劲,还不如想想我们往后的营生。虽然说现在店面那边的事情是顾不及了,但我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吗?” “人都被暂时困在这里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啊。” 阿红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就势一躺,明显是有了些意兴阑珊的意思。而一看她这模样,阿敏则是直接掏出了个苹果往她身上一丢的,就这么说道。 “当然有事情可以做。呐,研究研究这个不好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野心 “这个?不就是个苹果吗?” 将阿敏丢过来的苹果拣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阿红随后就是猛地一口咬上去。在咬的一嘴汁水横流的同时,她也是确定了,这东西就是个苹果没错。 心里面很是纳闷,她却也是直接开口反问了起来。而一边发问着,她一边还在心里默默的下了个决心。 要是阿敏这个死丫头敢这么跟自己恶作剧的话,那她等下一定要这个死丫头把这个苹果连核一起咽进去。真当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有一点威严吗?你怕是都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 阿红有没有她作为大姐的威严不好说,阿敏也未必会吃这一套。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多少是让她猜测出了一点阿红的心思,所以说话之间的,她就已经是把又一个苹果给掏了出来。 “没错,是苹果。但是你也可以把它看成是别的东西。” “比如呢” “未来赚钱的营生。” “嗯?” 阿红明显在脸上摆出了个大大的问号。而看见她这副迷惑的模样,阿敏立马就是一拍脑门。 “不是吧,红姐。这你都能忘吗?我提醒你一句,我们在酒吧里花大价钱买过来的。” “哇,我们在酒吧里买的东西可多了。各种杯子,二手桌椅,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花钱最多的那个。” 一说起这,阿红瞬间就有了记忆。而也是立马握拳一砸的,她脸上当即就摆出了个咬牙切齿的表情。 “你这么说我可就想起了。是那些个配方吧!靠,那些个酒保,简直就是一群吸血鬼。就只是几张纸的事情,张嘴就敢跟我要几千上万块。他们也不想想,这东西要是真有那么值钱,他们早就发财了。还轮得到我们去买吗!” “结果你不还是买了!” 面无表情的吐槽了一句,阿敏也懒得评述她这口是心非的行为。她只是把手里的苹果往面前一放,顺手就掏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来。 这个笔记里有很多的夹页,那都是她们一家家酒吧餐厅逛下来,专门从酒保还有后厨那里弄来的饮料配方。 这东西可算是花了大价钱,平均一份价格都在两三千不等。而这厚厚一本笔记细细一数,少说夹了个三四十页的。那就是最起码将近六位数砸了进去。 对于阿红她们两姐妹来说,这绝对算是她们目前开支的一个大头。而面对这笔重金砸下来的配方,阿敏则也是在这个时候拿出了这么个说法。 “反正现在我们姐妹俩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所以要我说,还不如趁现在这个功夫,好好把这些配方给整理一下。” “什么类型、什么口味,这些都需要具体分类。而需要什么原材料以及口感到底如何,能不能卖得出去,味道能不能改善一下。也都要趁着现在这个时候拿出个章程。” “虽然说开业了以后,我们也可以通过顾客的反馈意见来慢慢改善。但我到底是觉得,与其拿顾客当小白鼠,还不如我们自己先打下一个基础来。这样,最起码能让顾客感觉到我们的诚意,也可以最大程度的招揽回头客,不是吗?”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阿红完全没法反驳。只是拿着自己手里的半个苹果瞪了半天,她也没有能明白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和阿敏的意图联系起来的。 “阿敏,你这说的和这个苹果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们卖的是什么?是果茶啊,姐姐。别看这些配方看起来挺厚,但实际上里面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可能连一半都不到。要知道我们面向的可是全年龄段的大众,尤其是那些未成年的小弟弟、小妹妹。除了果汁和奶茶,你觉得我们还能把什么当成主打产品?” “而为了这个主打产品,我就这么和你说吧。红姐,你还真要做好心理上的准备!” “啊?还要做什么准备啊。” “啊什么啊。当然是做好喝果汁奶茶喝到吐的准备啊。这个苹果你先拿着酝酿酝酿,等下我就打电话给水果店那边,让他们直接送几十斤各式水果过来!” 一听这话,阿红瞬间就咽了一口唾沫。 “不是吧,阿敏。要不要搞的这么夸张啊。依我说,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的比较好。步子迈得这么大,小心一不小心就” “要,当然要!”眼看着阿红这个时候居然说出了这种怯场话,阿敏当场伸手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瞪着一双眼睛就死死的盯向了她。“红姐,你仔细看看我的眼神,你看出了什么?” “额眼屎?” “错!是野心啊!” 有些尴尬的擦掉了眼角的脏东西,阿敏在脸色有些羞恼的同时。却也是强硬着语气,一点一点的就向着阿红逼紧了上去。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们女人可怜了。只因为那些人想要对付阿玮,而我们又恰好和他有着关系。他们就可以不管不顾的把我们掳走,那我们的生命去充作威胁!这简直就是没有把我们女人放在眼里!” “而再仔细一想。如果我们两个不是一般的小女人。而是和那个朱汤迪一样,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是身价上亿的有钱人。这些人敢这么动我们吗?怕不是见到我们都要点头哈腰才行吧。” “是,没错。我们没法像是那些有钱人那样,含着金钥匙出身。一出生就有着花不完的钱。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没有机会跻身到人上人的行列里。尤其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我们的这个生意就是我们姐妹俩翻身的最好机会。” “我算过了,只要我们能一炮打响名声,不要一年我们就能把本钱赚回来。剩下都是纯赚的!” “而再把赚下来的钱不断的投入到分店上,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把店面开遍整个香江,成为一家真正的大型连锁店。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姐妹俩就是成立公司,当董事长都不会是问题!和这样的结果相比,眼下不过是吃上一点苦头,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哇,你说的简单!” 阿红刚想要说两句消极的话,但阿敏却是突然以一个强硬的姿势一把压住她手脚的,直接就打断了她。 “你就跟我说,你想不想吧,红姐!” “难道说你就想一辈子躲在他的背后,只当一个除了给他添麻烦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女人?而不想去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成为他事业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你啊,红姐!” 阿敏的眼神无比的认真,而阿红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这番话也的确是说到了自己的心里。 她当然不愿意只当个累赘。可多年的生活经验却告诉她,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有阿敏嘴上说的那么容易。 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成年人要是连这都分不清楚,那可真是苦头吃少了,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 可在这个时候说这种丧气话?看着阿敏眼中的灼灼神色,阿红到底还是一咬牙,一抓头。 “算了,拼就拼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信我们姐妹俩运气就那么背,一辈子都成不了事!干了!” “这才对嘛!” 阿敏嘴角微挑的露出笑容,心里却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来。 刚刚那番动作有很大一部分冲动的因素,因为按照她的性格,她更喜欢的是徐徐图之,而不是这样的冲动行事。 但之前的事情属实是有些刺激到了她。以至于说在被从贼窝里救出来之后,她都是忍不住的在脑子里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凭什么,为什么! 她想到了很多理由,但都不如这个理由来的真切、淋漓。当然,这也和她的出身家世有关。如果不是说她从小就知道生活艰辛,不是说她家里发生过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她未必能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也未必不会放下所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她算是看透了,这个社会只是为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服务的。想要不被人欺负,不被人当成个可有可无的玩物揉捏,就只有把自己变成一个强者。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抓住眼前的这个机会,然后拼尽全力的去拼上一把。 失败了,最多就是回到从前。但成功了,却是直接的逆天改命。这当真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阿敏的决意惊人,而这种和她本性并不相符的表现也是让阿红有些诧异。她们姐妹自是无话不谈的,所以这个时候她也是干脆的对着阿敏问出了口。 “阿敏,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突然间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 “受刺激?大概吧。红姐我只是,不想再当别人的累赘了” “我阿爸坐牢的时候我没有能起到作用,我阿妈住院的时候也是除了出卖自己,我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这种日子,我真的已经过够了!” “我想要改变,我想要不祈求别人施舍的过日子。仅仅只是靠我们自己红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阿敏话并没有说完,有一句她还掖在了心里。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阿红对她这么好,她真的是没有那个勇气。 “明白,我当然明白。傻丫头” 用力的抱住了这个身世凄惨的小姐妹,同样身世凄惨的阿红在感同身受的同时,也是越发的坚定起了决心来。 “我们都是苦命人。好不容易迎来了转机,自然是要拼尽一切的抓住它的。放心,我会陪着你一起。就像是我们说好的那样,我们姐妹俩,一辈子都不分开” “红姐”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事业 “小姐,她们好可怜啊。原来这两个人也和我一样,都是苦命人呢” “苦命人,谁不是呢?” 女鬼秋薇幽幽一叹,显然也是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像她这样的优伶,往往都是家中无以为继,只能被卖入戏班过活的可怜人。要说身世凄惨,她自然也有资格提上这么一句。 而这么一看,一屋子里四个女人却都是同命相怜的可怜人。这也是让秋薇这个女鬼看向两个女人的眼神都不由得变得温柔了起来。 “不过小姐啊,这两个女人好像要做什么大生意呢?怎么,现在的女人都可以出来抛头露面的出来做生意,当老板了吗?” 小慧听着两人之前的对话,脑子里早已经是一片浆糊。她是典型的旧社会女性,脑子里的进步思想是半点没有,那些封建残余的糟粕倒是一大堆。 在她的世界观里,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嚣张到敢嚷嚷着自己要当大老板,大富豪的。 可以说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离经叛道的感觉,但她到底也不是那种传统的卫道士。内心里除了震惊之外,她此刻更多的却还是一种羡慕以及迫切。 就好像是看到了新天地一样,她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做的,而她们又到底能做到怎么样的一个地步。 而对此,秋薇也是一样的来了兴趣。 “走,看看她们到底是怎么做的。” 一通电话叫来了一大堆人。除了修缮老屋的工人还有家具城送家具家电的员工之外,也就是那些个一口气拉来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的水果店员工作最为引人注意。 毕竟零零散散十几二十种水果,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各式工具,难免会让人奇怪这两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而有些工人更是浮想联翩的,下意识的就以为能吃到免费的水果。 毕竟这么多水果,总不能说这两个女人当饭吃吧。 “阿敏,怎么搞啊” “配方里说把柠檬切碎、加上一点糖、浓缩果汁放进榨汁机里,充分榨汁之后加上冰块和新鲜薄荷” “这样?” 一杯浑浊且卖相不佳的饮料新鲜出炉。而出于对自己的清醒认知,阿红愣是没敢下口当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喝一口试试啊,你这样怎么知道自己做的好还是不好?” 阿敏张口催促。从小就是在厨房帮厨长大的她弄出来的一手芒果奶昔倒还是像模像样。这就让阿红很气,明明都是女人来着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到底是鼓不起这个勇气,阿红也是脑筋一转的就想到了一个歪点子。 “我感觉我自己做的东西自己评价有些不够公允。这样吧,我把这些果汁送给外面的那些师傅们尝尝,看看他们怎么说” 根本不给阿敏阻拦的机会,阿红直接就把自己榨出来的果汁装杯,然后用一个托盘拖着就直接带了出去。 “来了,果汁来了。几位师傅辛苦了,快来喝点果汁解解渴吧。” “哇,阮老板,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居然都会愿意给我们准备茶水了?” “放屁!老娘什么时候苛待过你们,工钱茶水的我少过你们半点吗!” 一看熟悉的师傅居然敢这么拿自己开涮,阿红自然是半点不客气的直接就回喷了过去。 而这立马就让那几个师傅嗯了一声的,纷纷表示,就是这个味没错了。 “这才是你阮老板的风格吗!你要是不跟我们说两句狠话,我们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茶水里下毒了!来来来,人人有份啊。阮老板的一番美意可不能辜负了,不然这个母老虎,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工人们嘻嘻哈哈的拿着阿红开玩笑,而阿红也不怎么介意的,只是摆出一副嗔怪的嘴脸。 “喝吧,喝死你们这些臭男人!我跟你们说,你们要是喝了我的东西不卖力干活,就等着姑奶奶我揭掉你们的一层皮吧!” “哪里敢啊,你这样的姑奶奶我们可招惹不起” 几个师傅哈哈一笑,一边调侃着阿红的泼辣,一边就端起了面前的果汁。 基本上属于糙汉子的他们可不会在乎这些果汁的糟糕颜值。而在干活干的满身大汗的前提下,他们更是毫无顾忌的,张开嘴巴就把果汁径直倒进了嘴里。 只是东西刚一进嘴,这些人的脸色瞬间就起了变化。 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脸上各自是一副五味陈杂的表情。却是逼得他们一个个噗嗤声响的就把刚倒进嘴里的果汁给一口喷了出来。 而看着他们一脸几乎跟要了命一样的表情。阿红在果不其然的同时,也是立马就对着他们追问了起来。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喝?还是说有什么口感怪异的地方?” “不是,阮老板。你这是什么鬼东西啊,也太齁了吧。这么甜,鬼能咽的进去啊。” “靠,怎么说话的你。老娘好心好意请你们喝东西,你们居然还给我挑三拣四的?” 阿红听到这话先是忍不住的呛了一句,然后往兜里一掏的却是直接拿出了纸笔来。 “说说看,口感上到底是哪出的问题?就只有糖放得太多了吗?” “哇,阮老板,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居然拿我们当小白鼠?” 有师傅知道她打算做什么生意的,当场就是抱怨了起来。而阿红却是全然没有什么愧疚的心理,只是白眼一翻,就蛮不客气的说道。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有的给你们喝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当我做这些东西不要本钱啊!少废话,快点说,不说我扣你们工钱!” “不是吧,阮老板,你拿这个威胁我们啊?” “没错,我就威胁你们了怎么着吧!麻溜点,有什么想法赶快说。不然我等下还弄一份加糖的过来,齁死你们!” “行吧,行吧。你厉害,我们惹不起行了吧。我先说,太甜了受不了。阮老板你家里有亲戚是卖糖的吗?这糖跟不要钱一样的往里面,你也不怕给人喝出糖尿病来!” “就是还有啊,阮老板。你这是什么果汁啊。我喝了半天,除了冰块和糖水的味道我什么都没尝出来!你既然是做果汁,倒是舍得给我放一点果汁进去啊!” “有没有蜂蜜啊,阮老板。你这个甜味尝起来口味不够纯正啊” 一群人中间夹杂了个异端,这自然是让他们立马就开始声讨了起来。 而也不理会他们这种窝里斗的情况,阿红在拿笔一个个记下了他们的说法之后,却也是干脆的抛下了一句话来。 “你们等着啊,我马上改一改口味。你们等下给我再尝尝,看看有没有问题!” 一听这话,工人们都是哀声一片,显然是不对她的手艺抱有丝毫乐观的想法。有人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但阿红却仿佛是猜到了这种想法一样,转头就是来了一句。 “别想着走啊。工钱日结,你要是跑了拿不到工钱可怪不到我的身上!” “不是吧,大姐。用得着这么狠吗!” 一行人再怎么嚷嚷也动摇不了阿红此刻的想法。而看着阿红这么一副泼辣蛮横,说一不二的模样。小慧嘴巴一撅的,就已经是对着自家小姐抱起了不平来。 “小姐,亏我觉得这个女人还是个好人呢?没想到也是个蛮不讲理的地主婆!” “你这傻丫头想什么呢?她要真的是地主婆,这些人脸上也就不会是这个表情了。人家是刻意表现的这么泼辣。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能镇得住场面,让这些个大老爷们都老老实实的听她的话?” “小姐啊,你是说,她是装的?” “你想想当年的老班主,是不是就是这个模样?” 听她这么一说,丫鬟小慧立马就相当了当年那个喜欢在嘴上骂骂咧咧,却从来也不会苛待手底下人,有什么吃的喝的都不会短上那些小孩子半分的老班主。 而这么一想,她却是立马又高兴了起来。 “小姐,还真像呢!” “刀子嘴豆腐心,这种人世上可不少” “小姐啊” “又怎么啦?” “你说他们喝的那个果汁,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啊” “你个馋嘴鬼!”捻起手指稍微用力一戳自家丫鬟的眉心,秋薇却也是对这事来了些兴趣。“呐,那不是还有多的嘛?你自己去尝尝不就知道了?” “小姐啊,你不想尝尝吗?” 小慧有了些跃跃欲试的意思,但在行动之前,她却还是没忘先问上自家小姐一句。 “我你家小姐我什么东西没吃过,什么东西没喝过?区区果汁而已,你自己尝尝也就行了。” 多少带着点坏心眼,秋薇这个时候只是憋着心思的一个劲的撺掇。而小慧到底是贪嘴的。在秋薇的撺掇之下,她悄咪咪的就凑到了一个杯子跟前,然后用力一吸。 “咦小姐,真的好甜啊,甜的我都要腻味死了。” “哈,我就知道。让你这丫头贪嘴。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往肚子里咽的吧。” 秋薇哈哈一笑,颇有一点恶作剧得逞的感觉。而小慧虽然有些着恼,但在忍不住一舔嘴唇之余,她却是又根本生不起了这个气来。 “真好呢,小姐。现在的人吃糖都已经吃腻了吗?我记得我们那个时候,穷人家也就是逢年过节才舍得买一点糖回来。我小的时候都舍不得吃,全都让给了弟弟呢” “那多好。当年那么多先生梦寐以求的不就是今天的这幅光景?” “可是,这也太浪费了吧。” 小慧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她这种穷苦人家出身的可看不过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而听她这么一说,秋薇立马呵呵一笑,就对着她指点了起来。 “那你去帮帮那个红姐啊。看她那样子就能看得出来,她可做不好这种活。可这不正好是你的强项?你去帮她一把,不就可以省下许多功夫,也免得那么浪费了吗?” “可小姐,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去吧,去吧。就当是做好事你也不想看着这么多人都跟着一起难受吧。” “那小姐,我可就去了啊。” 一句话说到了小慧的心坎里。她嘻嘻一笑,随即就直接钻进了厨房,来到了阿红的边上。 阿敏此刻看着阿红的动作,多少是有些胆战心惊意思。毕竟切个水果都能切出个大卸八块架势的人,当真是不多。 可陡然之间,阿红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再一动起手来,明显就能看到她的动作利索了许多,那些水果也变得工整了起来。 这倒是让阿敏下意识的一愣,然后忍不住的发声询问。 “红姐?” “怎怎么了?” “没事?” 阿敏想了想,到底还是把你是不是吃错了药这句话给咽了回去。刚刚的动静她可是听到了,她可不想也跟着成为小白鼠的一员。 而见她不吭声了,附身阿红的小慧也是忍不住在心里吁了一口气。然后她盯着面前的这些个工具,也是忍不住的挠头纳闷了起来。 这个圆卜隆冬、看起来有些半透明,里面好像插了几把刀子的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第二百一十三章 黄小龟的迷茫 “玮爷,你没事吧。” 看着曹玮端坐在座位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黄小龟虽然不是很想打扰他,但他保持这幅模样已经有两三堂课的时间,这马上就要到午休了。他要是再不过问两句,岂不是显得他这个小弟有些太不称职?他黄小龟可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嗯?放学了?” 稍微的伸了个懒腰,曹玮眼皮一抬,就看到了黄小龟那副殷勤的好似狗腿子一般的嘴脸。 “午休时候快到了。我喊玮爷您起来就是想要问一句,您中午想要吃什么?要不要我给您买好了带上来?” 两手那么一搓,黄小龟直接就表现出了一个狗腿子该有的职业素养。而一见他这副上进的模样,曹玮咂了咂嘴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我想吃火锅” “火锅?” “怎么,不行啊?” “行,当然行。你让我想想办法” 黄小龟怎么可能容许自己拍马屁拍着拍着的就拍到了马腿上。这不是打他的脸吗?所以低着头的一阵嘀咕,他脑筋一转的,立马就想出了个主意来。 “有了!玮爷啊,你在这里等着,我这边马上就把火锅给你弄来!” 充分的发挥了主观能动性。黄小龟仗着自己狐假虎威从曹玮这边建立起来的人脉威势,对着几个小弟就吩咐了几句。而随后他更是往化学实验室那边一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面已经是捧了一个超大号的酒精灯出来。 铜盆、汤底,还有现跑出去买回来的肉类、蔬菜和海鲜。前后一个小时不到,黄小龟就以一个足够周到的态度,在曹玮面前摆出了一整套的火锅花式来。 要说精致,这种临时拼凑出来的货色肯定不会有太精致。但要说丰盛,看着这一锅咕噜咕噜翻滚的汤底面前各式菜色齐全,有鱼有肉的。你还真不能昧着良心的说它不够丰盛。 短短时间能弄来这么一套,黄小龟这诚意怎么也是足够的了。而看着他这副已经把殷勤献到了极致的模样,曹玮也是直接一个挑眉的,就把筷子放了下来。 “小乌龟啊小乌龟,你这样一搞,我很难做啊。” “没什么好难做的。这是当小弟的我的一番心意,玮爷您千万别跟我客气。尽管享用就是,有什么不够的请只管开口。你不开口就是看不起我!” 黄小龟拍着胸脯,话说的倒是气派。但看着他那时不时游离的眼神,以及盯着火锅时忍不住吞咽口水的动作就能看得出来,他这一趟绝对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轻松,最少也是一笔大出血的买卖。 这家伙会有那么好心,这么一把大出血的只为了孝敬自己?曹玮可不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 所以在盯着黄小龟打量了片刻之后,他也是干脆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也就勉为其难吧。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啊,有什么事你最好现在开口。不然等我吃完了饭,我可不打算认这个账!” “啊,这” 一听这话,黄小龟顿时就犹豫了起来。半个月的相处,他对曹玮的脾气已经是多少有了些了解。 很清楚曹玮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自然是不愿意错过眼下这个良机。所以稍作犹豫之下,他到底还是张开了这个口来。 “是这样的玮爷。我其实呢,是有一点小问题想要请教你一下。” “放” “哎,好嘞。” 黄小龟应了一声,直接一挪屁股的坐到了曹玮的边上。而看着已经开始大快朵颐的曹玮,他咽了口唾沫的就直接这么说道。 “玮爷,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本来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志向。文不成、武不就,只等着我老豆挂了之后分我个几百上千万的遗产,我直接躺在上面混吃等死就行了。” “这个计划本来挺完美的。但是最近我老豆在国外给我打了个电话,我突然觉得,我可能没法这么混吃等死下去了” “怎么,你老豆在外面有了个小的,他觉得你这个大号练废了,打算把财产统统给你那个素未蒙面的弟弟,让你去自生自灭?” “这应该不会吧。反正我老豆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也有可能是你老豆骗你呢?” “不会吧” 黄小龟越说越是心虚,显然是对自己老豆没有多大的信心。 而一见他这模样,曹玮就知道这玩笑怕是开的有些过火了。所以他连忙拍了拍黄小龟的肩膀,也是适当的安慰了那么一句。 “别想那么多,我这也只是个猜想那好歹是你老豆,你总不能连自己老豆都没有信心吧。”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这个可能怎么办,玮爷?难不成我家也要上演一出豪门惊变?不要啊,我可不想和什么素未蒙面的弟弟争家产啊。” 黄小龟一脸惶惶不安的表情,手上一个紧张的就直接抓住了曹玮的胳膊。 这就让曹玮有些蛋疼了,因为这个时候你抓我胳膊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指望我把你那个素未蒙面的兄弟给作了不成? “冷静点,冷静点他喵的我叫你冷静点!” 一抖、两抖都没有能把牛皮糖一样的黄小龟从胳膊上甩下去,曹玮抬手就是一拳,直接用物理的方法帮他恢复起了理智。 而黄小龟哎呀一声,脸上直接浮现出了一个黑眼圈之后。到底也是冷静了下来。 “玮爷,用得着下这个狠手吗?” “这个方法快吗” 黄小龟可怜巴巴的叫屈,但曹玮却是丝毫没有愧疚之心。抬手捞起一块白菜放到黄小龟的面前,他只是手一摆的。 “现在先别想这么多。吃菜!还有,你老豆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啊,我不过就是随便猜了两句,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 “哦”看着曹玮在那涮牛肉涮的正开心,而自己面前就这么一份白菜的。黄小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他还是老实的先回答起了曹玮的问题。 “我老豆说他在米国那边的生意最近动荡的厉害,他资金上有些周转不开了希望我能做好心理上的准备。” “哦,那也没有那么严重吗?最多不就是破产!” “老大,那可是破产啊。我家要是破产了我怎么办,难道让我去睡大街吗?” “那总比你多了一个弟弟,然后你老豆一脚把你踢到大街上,让你自生自灭的强吧。最起码,你老豆还愿意认你这个傻儿子不是。” “你这么说,好像也对”喃喃自语了一句,黄小龟立马就是狠命的摇起了头来。 “不是啊,玮爷。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啊。” “啊,你不是因为家里变故想要和我谈谈心,然后让我这个人生导师给你开导一下,让你浪子回头,知道人一定要靠自己这个颠之不破的朴实道路。然后奋发图强,一头扎入到社畜的泱泱大军之中。依靠着能说会道的小嘴,厚比城墙的脸皮,最后终于迎来了升职加薪,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圆满结局吗?” “哈,我倒是也想。但我估计我自己不是这块料啊。玮爷” 听着曹玮这番近乎调侃的话语,黄小龟直接一摇头,显然是没有被他给糊弄过去的意思。 “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能说让我借你一笔钱,帮你老豆渡过难关吧。你看我像是做慈善的吗?” “不像” 果断的一个摇头,但似乎又是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些太耿直了。黄小龟立马又是连连的摆起了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老豆这波要是破产了,不是随随便便十来二十万就救得下来的。我已经做好了我们家的房子被卖出去的准备了。而且我要问的也不是这个事情” “那你要问什么?租房子?这我倒是能帮你一点忙” “也不是。玮爷啊,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黄小龟这个时候虽然还有些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对着他就张开了口来。 “我想问的是,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我老豆这一波要是栽了的话,我们家以后肯定就要完蛋了。可他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我总不能指望他东山再起,重新打下一大片家产给我继承吧。” “估计这种事情也只能指望我可我。玮爷,你是了解我的。我文不成武不就,读书都是全靠混的。我真的有那个能力来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吗?” 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迷茫,这是他这个年纪的人第一次接触到社会残酷面时最常有的表现。而也多少是有些猜出了他的意思,曹玮也是一挑眉的。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玮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拿我开这个玩笑嘛?有什么你就说吧,我扛得住的。” “那我可就直说了啊。我觉得吧,就你现在这个模样,以后能养活你自己都是个问题,就别白日做梦想着养活你这一大家子了!” “靠,我把你当老大。好心好意请你吃火锅,你就这么埋汰我?我还不如拿这东西去喂狗!” 泥捏的人尚且有些火气,更何况是此刻正处于人生转折关头,心下里全是迷茫和不安的黄小龟。 他一个冲动,就要上来掀了曹玮面前的锅子。而曹玮自然不能让他干这么败兴的事情。 手上一抓,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把黄小龟按在了手下。曹玮嘴里一阵啧啧作响的同时,也是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是你让我说真话的好吧。而且再说了,都这个时候了你小子还跟我在这演戏,藏着掖着的?有意思吗?” “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看在你今天这顿火锅还有当初我刚来那个时候你小子还算仗义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提要求的机会!” 第二百一十四章 毛遂自荐的狗腿 “这怎么好意思” “不说是吧,机会我可给你了。就这么一次,你要是不说,以后在想要我点头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啊。” 一句话堵在黄小龟的前面,让黄小龟喉咙里一梗的。好一阵子的吞吞吐吐之后,他到底是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个决心来。 “那我可就直说了啊,玮爷。我想要跟你混” “跟我混?你现在难道不是在跟我混吗?” 一听这话,曹玮刚拿起来的筷子立马又放了下来。 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小乌龟背地里做过什么事情。仗着和自己关系好,他已经是狐假虎威的混成了整个整个爱丁堡的第二号人物。周围一帮马仔小弟,不比当初的乔尼哥差。说他在爱丁堡呼风唤雨,一点都不会夸张。 而如果不是说曹玮从一开始就断了这些小崽子收保护费的风气,那么说不准他光靠这个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明明已经算是风光无限了。可他现在却还是提出了一个这样的要求。这就让曹玮脸上忍不住的就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 “那个,玮爷。你也知道啊,这不一样吗” 有些讪笑着的搓了搓手,黄小龟知道自己平日里干得那些事情瞒不了眼前这位爷的眼睛。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充其量也就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影响不到曹玮的感官。所以他这才敢觍着脸的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这种小打小闹的玩意肯定和我说的不一样。我说我想要跟你混的意思是你明白的才对。” “哦,你是说那个意思啊。” 曹玮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黄小龟也是立马点头哈腰的搓起了手来。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这我就不明白了,小乌龟啊。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跟着我混呢?” 曹玮盯着黄小龟的眼睛,也是不装傻了,直接发问。 而一听他这么说,小乌龟也是立马坦诚相告了起来。 “玮爷,是这样的。我想过了。我这个人呢没有别的本事。读书读书不行,打架打架没用。唯一好的一点大概就是我比较适合当狗腿子。而看看身边这一群人里面,可能也就你最有发展前景。跟着你混,你吃肉最起码我也可以有一口汤喝不是。” “你觉得跟我混我有前景?为什么,总不能只是因为我打架厉害吧。” “当然不是打架这种事情。打架厉害有什么用,当拳王吗?现在古惑仔都不兴这一套了。” 不屑的哼了一声,黄小龟对于这种问题倒是认识得非常清醒。而一听他这么个表态,曹玮则是越发的态度玩味了起来。 “那你是因为什么?总要有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吧。” “当然是因为玮爷你读书厉害啦?” “读书厉害你就觉得我有前景,你认识的人里面读书厉害的可不止我一个,凭什么你一定要认定了我?” “这不一样的吗,玮爷。” 径直的一个摇头,黄小龟也是难得一本正经的解释了起来。 “我老豆说过,读书人分成两种,一种是书呆子。这种人最多只能保证自己填饱肚子,指望跟着他们大富大贵,饿都能把你饿死。” “还有一种人是聪明人。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把所有都给算计在心里的老阴比。这种人读书,一是为了学本事,二是为了积攒实力。厚积薄发之下,只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哇靠,那可就不得了了。直接就是风云激变一跃成龙的架势。” “我老豆教过我,和这种人即便是做不成朋友,也绝对不能当敌人。因为论手段本事,一般人怎么都不可能是这种人的对手。而依我看吗,玮爷你就是这样一遇风云便化龙的人中翘楚。我不趁着现在抱紧你的大腿,难道等到你成了势之后再去捧你的臭脚吗,那我不就成了傻子了吗?” “嘶,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好否认了。” 曹玮不得不承认的是,黄小龟的这番马屁拍的很是到位,以至于说他光是听着心里都是一阵舒坦。 但舒坦归舒坦,他又不是随便两三句马屁就能拍的晕的傻子。所以只是稍微盯着黄小龟一阵打量的,他就直接在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 “的确,我是有着不小的打算。未来怎么样发展,我脑子里也想的清清楚楚。但,小乌龟啊,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一定会让你抱上我的大腿。难道你不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但凡是想要成就大事的人,身边跟着的都只会是一群得力干将,而不是那些干什么什么不成的酒囊饭袋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亲贤臣,远小人吗?历史老师前两天才让我抄了一百遍过去。” 依旧是那副点头哈腰的狗腿子模样,黄小龟一看曹玮停下了筷子,立马就递上了香烟,顺带捧着火的就迎了上去。 “但玮爷,你要说我读书不成,我认。但你要说我只是个酒囊饭袋,那我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我自己是个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读书的本事或许我没有,但和人打交道,谈交情的能力我这可是一脉相承,天生的。您是要做大事情的人,身边怎么可能不需要一两个跑腿的帮你鞍前马后?” “而且你天天写的那些东西我也看过一些,虽然看不明白,但多少也应该是和科学技术有关系的吧。学这些东西能干嘛,总不可能去竞选港督吧。说白了,现在这个时代想要出人头地,唯一的办法还是经商。可不管你是干哪个行当,人脉渠道这些恐怕都是少不了的吧。” “而我家里虽然可能马上要破产了,但我老豆这么多年经营下来的人脉关系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断掉。别的我不敢多说,只要是在香江这个地界上,做生意的这些门道里就没有我家里走不通的关系。” “有我给你跑腿,最少能给玮爷你省下一大笔功夫。而且,就算玮爷你日后招兵买马,招揽了一大批人才进来。你敢肯定他们一个个的都忠心耿耿?” 说到这,黄小龟看了一眼曹玮的神色。确定他没有什么反感的意思之后,他也是立马就拍起了胸脯来。 “我就不一样了。我们这关系,称得上是一句相逢于微末,发迹于垄亩。知根知底之下我肯定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当二五仔的理由。而有我打入那些人的中间,他们有什么想法打算难道还能逃得了玮爷你的眼睛?而这么一看的话,我的作用不就直接凸显出来了吗!” “你说对不对啊,玮爷。” 黄小龟说完,立马就弯着腰的,对着曹玮投之以了一个期盼的眼神。而面对他这个目光,曹玮当即也是把香烟一叼的,直接就点起了头来。 “你这说,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是就是,反正玮爷你让我跟你混绝对不亏就是了。就算现在我没有这么大的作用,有一个人天天跟在你身边拍马屁那不也是挺好的吗。” “行了,别说什么马屁不马屁的了。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想要跟我混?” “真的,比真金还真。我这辈子就没有这么诚恳过,简直比跟我老豆要钱的时候还诚恳!” 黄小龟拼命的点头,凭借一种玄妙的感觉,他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机遇。而这个时候他要是不把这个机遇抓在手里的,那岂不就成了一个傻子? 他可不想等到老了回想起来才知道后悔。所以他自然是回答的异常之果断。 而曹玮,这个时候也的确是认同了黄小龟的这个说法。 一个好汉三个帮。他想要做大事,身边没有人是不行的。至于黄小龟是不是个合适的人选,试一试自然就知道了。 “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不是说你家里的人脉关系还在,只要我想做生意你都能给我找到个门路的吗?” “我现在就有个门路给你。做好了,你就是我的铁杆心腹。以后但凡我有口肉吃的就绝对少不了你一口汤喝。但如果你做不成,那么不好意思,小龟同学。你说的再好听也没有用,毕竟这世界上谁都不会是傻子” “这好!玮爷,你有什么事情吩咐的尽管直说,除了杀人放火,我一定给你办成了!” 黄小龟开始一听这话,多少还有些底气不足。但估计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他到底还会下了这个狠心来。 “放心那种违法的事情我们是不做的。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你只需要这样” 扯着黄小龟的耳朵一阵嘀咕,黄小龟听着他的话脸上也是一阵变幻,明显是忍不住的惊奇。而一句话说完,黄小龟立马把大拇指一竖,当场就来了一句。 “玮爷,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可真是高人不露相,露相非高人啊。” “少废话,你就直说,做不做的成吧。” “成,当然成。做不好我提头来见啊!玮爷。” 黄小龟狠狠一拍胸脯,大有一种包在我身上的意思。而他话音刚落,这间化学教室的大门就突然被推开,然后就只见爱丁堡的化学老师一脸震惊的走了进来。 “你们是哪班的学生,怎么敢在这里吃火锅,你们还没有规矩了啊!啊!” “二叔公,是我啊。我是你侄孙子阿龟啊。不是你说要我们在这等你一起吃火锅的吗?” 一见来人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老迷糊蛋,黄小龟给曹玮递了个眼神,直接就当场认起了亲来。 而被他这么一搞,老迷糊立马就挠起了头。 “阿龟?我有这么个侄孙子吗?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我让你们来的啊。真是没记性啊。你们怎么都不等我呢!” “我们等了半天啊,二叔公。这马上就快要上课了,我们不就等不及先吃了吗!” “是吗?一定是我忘了这事,刚刚我都吃过盒饭了。真是没记性你们吃,你们吃啊。” “二叔公你不再吃点吗?” “不吃了,吃饱了。你们吃好喝好啊” 老迷糊挠着头的又转身离开,而黄小龟这个时候也对曹玮暗自的比了个ok的手势。 看到这,就连曹玮也是不得不承认了。黄小龟这家伙,有时候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发展计划 “小龟,你有看到曹玮去哪了吗?” 下午课间,何敏拦住了刚从教室里溜出来的黄小龟,对着他就是一阵逼问。而一看问这话的人是何敏,黄小龟瞬间头都大了起来。 换做一个人,他自然是可以鬼话连篇,把他哄得连北都找不着。 但对于何敏?鬼知道眼前这位以后会不会他的大嫂。跟她耍心眼,谁敢保证她以后会不会偷偷摸摸的给自己小鞋穿。 黄小龟精明的跟个鬼一样,自然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他稍微一个环顾左右的,就直接在何敏耳边悄悄嘀咕了起来。 “何老师,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跟玮爷说。他现在应该在图书馆那边” “玮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何敏却并不满意。因为黄小龟的这个称呼,让她感觉很不好。而也是本着一个老师该有的觉悟,她当场就对着黄小龟教育了起来。 “小龟!我知道你喜欢天天跟在曹玮的后面,也知道他在同学中间有很大的名气。但你没有必要这么称呼他吧。大家都是同学,人格和尊严上都应该是平等的。你这么称呼他,不是作践自己吗?” 一听这话,黄小龟首先就是在心里一翻白眼。虽然他并不反对何敏的这个说法,但有一说一的是,他到底还是觉得何敏的想法太天真了一些。 大家是同学就可以平等了吗,那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分别。怎么大学招生的时候还要分个三六九等?说白了,哪都有阶级。只不过说这种事情不能明说罢了。 黄小龟心里明白,只要自己把这话说出来。那等着自己的绝对就是一顿狠批。而他又不是没事闲的,何必遭这个无妄之灾。所以也是干脆拿出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天赋。他小脸一绷的,就露出了个乖巧的模样。 “我知道了,何老师。我以后会改的。” “知道了就好,去吧。好好读书。几个老师都说你最近学习有进步,加油一把。说不定你以后也可以考个好大学!” 何敏不疑有他,只是发自内心的鼓励了他一下。而黄小龟则是更加乖巧的点头,然后一溜烟就跑的飞快。 他不跑不行啊,再不跑他怕自己都要憋不住的笑出声了。 天知道为什么何敏会对他抱有这种奇怪的期望。他这种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早就已经躺平了好吧。 何敏自然不知道黄小龟心里的想法。她本身就是冲着曹玮来的,眼下既然知道了曹玮的去向,她自然也是立马行动了起来。 来到图书馆,很快她就在角落里找到了正在写写画画的曹玮。而刚凑上去一看,她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本来还以为曹玮是在写论文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是凑上去了才发现,他居然是在设计什么器械。而且这东西模样虽然有些怪异,但她多少还是能看出来,这应该个电子类的产品。 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有心想要发问,但是在她说话之前。曹玮却是先一步的扭过了头,对着她直接眯着眼的微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是你来了。隔着老远我都闻到你身上那股香水味了。” “乱说话,我身上哪有那么重的香水味。” 何敏冷哼了一声,显然是觉得曹玮在唬自己。但曹玮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着他的依据。 “牌子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这股味道嗯,有一点点的柠檬柑橘的味道,中间还夹杂了点茉莉和薄荷,还有一点麝香的余韵。说真的,这个味道挺好闻的。而且我记得上次我们吃饭的时候,你好像用的就是这个香水吧。” “你不是属狗的吧,这你都能闻得出来?” “我好歹也是半个厨师好吧。厨师最基本的三个要求就是嗅觉、味觉和触觉。要是没有这个金刚钻,我怎么敢揽这个瓷器活。” “好好好,你有理行了吧。” 曹玮厨艺上的本事何敏是见识过的,她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和他争辩。而也是重新把目光放到曹玮手中的这些图纸上,何敏耐不住心中好奇的,当即就询问了起来。 “这些东西是大哥大?” “我觉得叫手机更好。你来的正好,敏姐。我这有几个图纸,你比较比较,觉得哪个更好看和精致一些。” 曹玮又一次在称呼上打了擦边球,这让何敏多少白了他一眼。不过何敏自己也知道,眼下这种四周无人的情况她也没法强制要求曹玮去改口。说他一句,指不定他就要还上两句。巧言令色的,自己怕是很快就要被糊弄过去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放任。 而且,眼前的这个东西也的确是有些让她在意。而盯着这几份图纸一个打量的,她立马就挑了一个看起来最顺眼的出来。 “就是这个吧。这个圆圆的东西看起来挺有意思的。这是什么?显示屏吗?可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大,你以后不觉得它小就不错了。” 曹玮看了眼何敏的选择,心里也是道了句果不其然。因为她选择的不是其他的,而是摩托摩拉最经典的机型之一v70。 这款在十二年后才问世的手机堪称非智能机中颜值的翘楚。真要比较这方面的话,可能也就只有诺基亚的5300才能和它比较那么一下。 其独特的旋盖设计当时也是风靡一时。和眼下市场上普遍的大哥大比起来,这玩意不管是功能、体积还是颜值方面,都可以称得上一句全方位的碾压。 而把此刻把这东西给拿出来,曹玮自然是本着穿越者的设计怎么能叫做偷的这个原则,打算把它来作为自己公司攻占市场的第一枪。虽然说眼下这公司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但也不妨碍他未雨绸缪不是。 何敏此刻自然是不清楚曹玮肚子里的这些酝酿,她只是好奇。 “你说这东西叫做手机?它有什么作用?难道和大哥大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怎么跟你说呢?”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在女人面前炫耀,自然也是男人的本性。曹玮自然也不例外,难得何敏对这种工业化的东西感兴趣,他自然是知无不言了起来。 “大哥大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只是一种初级的移动通讯设备。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过去军方无线电设备改进到民用上而来的。而作为一个初步推广到市场的产品,它本身就有着无限的潜力可挖。而眼下,它只是具备了一个最基础也最简单的功能。那就是通讯。” “这个功能怎么说呢多少有些一言难尽。毕竟用过大哥大的人都知道,说话不用吼,对面听不清。打电话不用走,根本没信号。这是这种初级产品的局限性。而在我的设想里,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改进的。” “首先是通讯信号的问题,这是最基本也最重要的。然后则是体积敏姐你想一想,在一个大哥大和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手机中间,你会选择哪个?” “应该会选择小的那个吧。毕竟大哥大也的确是有些不太方便” 何敏中肯的给了个答复,同时也是在心里表示,这就是我不买大哥大的理由。 “那如果这个小的手机,不仅仅信号更出色,收音更好。同时在使用方面也更耐久。哪怕说没电了也不需要带着一个沉重的充电座摆在那充电,而是能跟手电筒一样随时把电池一换就能继续工作呢?” “这我就更要选择小的啊。有这么一个小巧方便的东西带在身上,那可真是太省事了。别的不多说,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也不用到处找电话了好吧。” 说到这,何敏显然也是有些意识到了什么。而再仔细的盯着手里的图纸一看,她立马就有些难以置信的向着曹玮凝视了起来。 “你想要做这种手机?” “当然。怎么,你不觉得这种想法真的是大有可为的吗?” 曹玮自信一笑,同时也是笑呵呵的反问了起来。 而对此,何敏倒是没有什么质疑或者反对的意见。因为就连她都能看得出来,如果曹玮拿出来的东西真的像是他所描述的那样,那么哪怕这个东西贵上一点,它也会成为市场上的新宠,人们生活中所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工具。市场前景堪称广大可话是这么说。 “你真的能做出来这个东西?可你哪来的技术?” “我准备收购几家工厂来开办公司。其实这东西很简单,基础部分完全可以靠着收购通讯器材类的工厂来支撑。这些工厂只要有着相关产品的生产经验,就不难制造出我想要的这些零部件。” “关键只在于两点,一个是通讯信号,二是如何确保能接收到这个通讯信号。第一个问题,我之前的论文里就有解决的方案。至于第二个问题吗想来只要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也就不成问题了。” 曹玮的侃侃而谈,何敏听得并不是很明白。她只知道曹玮这话听起来很复杂,同时花费也绝对不会小。 虽然知道曹玮赚了一大笔钱,但她还是有些担心,这笔钱到底够不够曹玮这么开销的。她有心想要告诫曹玮谨慎,但转念一想,她却是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可不想成为一个男人事业和梦想上的绊脚石。 所以尽管心里面忐忑,但她还是对着曹玮露出了一个鼓励式的笑容。 第二百一十六章 邀约 “你有信心就好。以你的这种聪明才智,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当然。我肯定会成功的。” 来自后世,亲眼见证过那些科技巨头的崛起,曹玮怎么会对自己的选择有所怀疑。所以他回答的非常自信。而自信之余,他也是好奇起了何敏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来找自己。 这个敏姐姐有什么顾虑他可是清清楚楚,平日里她可不敢在学校里和自己表现的太过于亲密。 眼下她这么突然的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没错。而也是耐不住好奇的,他直接就张口询问了起来。 “敏姐。平常你在学校里向来是躲得我远远的。怎么今天居然这么主动都找上门来了?你想开了啊。” “说什么呢你!” 狠狠的一瞪眼,何敏在对曹玮做出眼神警告的同时,也是直接把几份传真文件从包里掏了出来。 “呐,你的邮件。刚刚从国外传回来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让我看看” 第一份文件署名是数学年刊。文件里以非常热情的态度祝贺了他的论文得到了一众专家学者的认同,而数学年刊编辑部门在经过讨论之后,已经决定将他的论文刊登在下一期年刊的主版块上。该刊物将在两周后发行。 文件里面还说明,数学年刊会通过国际快递业务将下一期的刊物邮寄过来,并且快递附带的还有一份国际数学家大会的邀请函,希望他能在该大会上就自己的论文发表报告。 看看时间,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情。曹玮估计了一下,倒也不是没有空闲。 “怎么样,传真里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敏姐,你一两个月后有时间吗?” 看了一眼眼神关切的何敏,曹玮答非所问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而一听他这么一发问,何敏当即就是脸上一愣。 “我要上课来着的。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的论文已经审核通过了,数学年刊决定下一期就把我的论文刊登上去。然后,里面还有一份邀请,是国际数学家大会的。对方邀请我到大会上作报告,我想要跑到米国这么远,身边有一个人也多少能有个照应。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这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让何敏一瞬间都有了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先是一愣,然后才满脸不可置信的对着曹玮瞪大了眼睛。 “等等,你是说你的论文通过审核了,你成功了?” “当然。我早就说过了,我一出手就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太好了,太好了” 不等曹玮把话说完,何敏激动之下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臂。一脸欢欣表情之下,却是连白皙的脸蛋都有些绯红了起来。 天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她是有多担心。了解曹玮心高气傲的秉性,她是真怕曹玮一下子受不了打击的,从此就一蹶不振了。 而好在,事情并没有沦落到她想象中的糟糕地步,而是直接往着最顺利的方向展开。这让她在一颗心放到肚子里的同时,也是由衷为曹玮而高兴了起来。 “哇,看你这样子比我还激动的。来,要不要庆祝一下?” 相比较于胸有成竹的曹玮,何敏的情绪的确是更加激动一下。不过激动归激动,她可没有被冲昏了头。 眼看着曹玮这个时候怀抱张开,大有一种想要趁机吃她豆腐的意思。何敏下巴一抬,直接就和他拉开了个安全距离。 “少来,这可是在学校” “那敏姐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在学校就可以” “滚啊!还有,不要在这里这么叫我!” 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左右,好在他们这是在角落里,并且周围也的确是没有别人的。她这才稍微的放下了心来。可饶是如此,她内心里还是一阵忍不住的剧烈跳动。 “行行行,我现在不这么叫你。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好好的这么叫你,这总行了吧。”“不行,你答应过我的,只有在私下两个人的时候” “没错,是私下两个人的时候。喂!何老师,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这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你不请我去你家吃上一顿,这是不是有些太不合适了?” “你想得美,还去我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何敏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曹玮的小心思,而她当然也是半点不客气的就给予了严词拒绝。 想趁虚而入,门都没有。当然,曹玮也没打算撬这个门。他的想法很简单。我想撬门你不许,你总要允许我翻个窗吧。 “既然这不行。那去米国的这件事你总要答应我吧。米国那么乱,走在街上都会被人半路劫道的,你真就放心我一个人过去?”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况且,不是还有达叔吗?” “达叔有病来着的,他不能坐飞机” 曹玮这个时候非常庆幸达叔给自己编了个身患重病的背景,这让他可以有更充分的理由来邀请何敏,还不怕何敏不答应。 而何敏这个时候也的确是有些动摇。 曹玮虽然表现的成熟的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但要说让他以一个中学生的身份孤身一人前往异国他乡,这于情于理都是有些说不太过去的。况且她还是老师,她也有这个责任去确保他的安全。所以稍微一个犹豫的,她就迟疑的张开了口来。 “那我去问问校长,看看能不能请假?” “这还用问。校长肯定会答应的好吧!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 “这可说不准。说不定校长会自己亲自出马呢?” 何敏提出了一种可能,而一听这,曹玮先是脸色一僵,然后立马就呵呵了起来。 “真要是那样,我就不去了。谁爱去谁去吧。反正我就认定你了!” “少来” 曹玮的话让何敏多少有些害臊,她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所以也是直接把头一别,显露出修长脖颈的,她就试图岔开这个话题来。 “先不说这个了。还有几分传真,你不看看是什么吗?” “行我看看!这个是jac杂志编辑部的传真。和我想的一样,虽然可能有些拿不太准主意,但这些家伙多少还是能看出来一点我论文中所阐述技术的重要性。他们也通过了审核,说会把我的论文给刊登出去。然后他们还希望我能把论文中的一些关键数据给透露出来,以用来更好的支撑我论文的可靠性。哼,简直是白日做梦吗” “怎么,有问题吗?” 看着曹玮一点也不客气的直接把这份传真给揉成了一坨。何敏眼皮一跳的,也是一下子有些担心了起来。 对此,曹玮只是摇了摇头。一边对她示意着没事,一边就语带讥诮的说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群白痴,想要从我手里窃取我研究成果的关键数据。他们也不想想,既然我敢发表这样的论文。怎么可能不明白这里面的价值!想要我的研究成果,先把专利使用费交过来吧!” 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何敏一听之下也是忍不住的心中一沉。 她是既担心曹玮一不小心的就把自己的成果拱手让给了别人,同时又是担心,曹玮这么做会不会得罪一个成名已久的顶尖学术杂志。 不论就哪个方面来看,这两个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而脑子里根本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她也只能是不顾之前害臊的,连忙就询问了起来。 “阿玮,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 “放心小事情。也许只是某个编辑的小心思,也许只是某些人看到了利益想要上来分一杯羹。问题不大。毕竟有国际专利法在” “以后可能不好说。但现在,整个行业都要靠着专利法的保护来稳定运作。谁敢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就要做好被法律大棒敲破脑壳的准备。整个业界都会对他群起而攻之,不会有人这么蠢的。当然,他要是真就这么蠢,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你有这个把握就好,总之,小心点” 何敏听不太明白,她也不需要太明白。她只用知道曹玮有解决的办法就行。 曹玮看样子就像是智珠在握,这让她多少是放了一点心。而她刚想要说两句提点的话,正在看剩下几分传真的曹玮却是突然咦了一声,这让她又是忍不住的把心给提了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这里面有一家公司的邀请这家公司希望我能出任它们的设计师,并且开出来的条件还真不错。” “哪家公司?条件有多不错?” 一听这个,何敏也是好奇了起来。一家外国公司请曹玮去任职,不管这么说,对于一个还没有真正跨入社会的学生而言,这都已经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莫大肯定。她当然也会上心一点。 “你肯定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字。米国微软公司,而且他们可是开出了年薪百万美刀的待遇。这诚意还真是不错啊。” “你确定?” 微软的大名,她自然是有所耳闻。而百万年薪?光是听到这,何敏就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虽然不是特别爱钱的人,但这个数字对于她这种平民家庭而言,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冲击了。 “白纸黑色写着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曹玮一翻白眼,直接就把手里的传真给递了过去。而低头一看,确实是和他说的一般无二。这就让何敏越发的激动和好奇了起来。 “那你是怎么想的?答应他们吗?” “想得美。光我的这个专利都不止这个价,更何况是我本人。我答应他个锤子呦!” 曹玮完全的不屑一顾,这个态度也是让何敏越发的诧异起来。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看不太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天才的世界,难道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未来巨头 “阿玮,你在这里啊。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了。” 曹玮和何敏还在就这这几份传真嘀嘀咕咕,转眼间,却是只见校长一阵小跑,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过来。 “校长,什么事情用你这么亲自过来跑一趟的?随便找个人吩咐一声我不就过去了吗?” 面对时常给自己开绿灯,并且几乎是无条件纵容自己的老校长,曹玮自然也是拿出了该有的尊敬。 这是他的态度问题,老校长却并不把这当成是自己应得的。或许曹玮觉得他付出了许多,但是他自个却感觉自己付出的还不够。最起码比起收获来远远不够。 这让他愈发的重视眼前的这个天才少年。哪怕说可能表现的过于殷勤了,他还是选择亲自跑了这么一趟。 “哎,我也只是顺路而已。刚好听说你在这,然后我就想过来找你聊聊。对了,何老师有没有把那个喜讯告诉你啊。” “刚说,我们现在还在聊这个问题。” 曹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收到了风声。而听他这么一说,老校长立马就是眯着眼的点起了头来。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我本来还以为你第一次尝试可能会小受挫折。说实话,我心里都已经有了在你失败之后想办法安慰你的打算了。” “毕竟你还年轻,多经历经历也是必然的事情。没有必要想着一蹴而就。这种事情往后有的是机会,你积攒够了,自然也就成了。可没想到啊,事情居然这么顺利。嘿,十七八岁的数学家,这可是能震动整个香江教育界的大头条啊。” “都是校长你教导有方” 看得出老校长心情不错,曹玮也是顺势就拍了个马屁上去。 不过很明显的,他的马屁功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老校长连奉陪一下的心思都欠奉的,就直接对着他摆起了手来。 “哎,这种场面话你就别说了。我要是能教导出你这么个人才,我早就是教育界的知名人物了。那还能像是今天这样”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临到退休前还能给学校,给我自己挣得这么大的一份荣誉。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说到这,我还是要谢谢你啊,阿玮。你算是了了我的一个心愿啊。” “校长,你这未免也” “我说都说了,你姑且听着就行了。” 不想和曹玮过多的客套,校长也是直接打断了那些场面话。而随后话锋一转,他却是突然这么说道了起来。 “对了,我这有件事情需要告诉你一下” “你也知道,之前联系那些学术刊物,我是借了当年我留学时认识的那些老同学的光。本身想着的是,我这耗点人情也就耗点人情吧。总比放在不用的强。可没有想到,你居然一次就成功了。而你在这方面所展露出来的价值,也是让一些人开始顺着我的人脉关系重新的又找回到了我的身上。” “虽然说这种事情我不好明着拒绝。但是我先在这给你提个醒。不管是什么事情,一定要想好后果才拿定主意。别被一些眼前的蝇头小利给晃花了眼。你要记住,眼下这些个人所能给你开出来的一切条件,都是建立在你能给他们带来十倍乃至百倍的利益之下。你的天才智慧,要比你现在所能想象到的还要值钱的多,明白吗!” “明白,你放心,校长。想蒙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点着头应了一句,曹玮的表情也是多少迟疑了起来。 “可校长,那你的这个人情岂不就是” 人情债最难还,这个道理曹玮自然也懂。只是面对他的顾忌,老校长却是干脆的一摆手。 “哎,我欠人情又不是你欠人情,你管它那么多干嘛?你要不想和他们谈生意,直接推掉就行。凡事有我扛着,你也不用担心我扛不住!毕竟就你这个年龄,再怎么骄傲狂纵那都是应该的,少年天才吗!谁都要体谅一点的不是。他们也不会给我太难堪的。” 话是这么说,但我这不就要欠你人情了吗? 曹玮不喜欢欠人情债。所以他当即就开了口。 “校长。到底是谁找你请托的?总要让我心里有个底数吧。” “一家小公司创始人算是我曾经的学长。他叫艾文雅各布。而他创立的那家小公司叫做高通。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说来也巧。我请的朋友正好也是他的朋友。而也是通过我的这个朋友,他看到了你的第一手论文资料。一时间可能是有些惊为天人吧,他就直接找到了我这里来。我呢,也不好直接拒绝。就只能先过来和你说一声。也就是提这么一句,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老校长后面的话曹玮没怎么在意。这种事情常有,毕竟校友之类的关系在学术和高科技行业里向来是盘根错节。比方之前的微软,怕也是这么知道他的。 他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只是老校长提及的这个身份。 小公司?你把未来世界电信行业一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巨头叫做小公司?校长,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么膨胀的人啊。 曹玮有心想要吐槽,但是仔细一算时间线。这个时候的高通好像还真是没有未来的那种风光。 这个时候的电信基本还处于1g时代,未来的通讯标准都还在摸索和制定之中。比起未来高通能靠着通讯领域的专利,直接垄断市场成为世界级的科技巨头,眼下的高通还在为了百万美元的合约而奋斗。 眼下的它只能算是刚起步。而被刚起步的未来巨头找上门来,这就让曹玮心里瞬间就有了个想法。 “校长的面子我肯定还是要给的。就是不知道这个雅各布先生,到底想要和我聊些什么呢?” “聊什么都没有用。说实话,我看过微软给你开出的条件。光是这个条件,就是他给不了的你也不用给我面子。我还是那句话,你还年轻,钱途无量。要为自己的前途多做考虑才对!” “没关系。聊聊吗!不谈待遇可以谈谈其他的。总归是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吗?毕竟是校长你的学长,就算不看僧面我也要看佛面吗!” “阿玮啊” 狠狠的握了握曹玮的手,老校长一声长叹,显然是有些被感动到了。 这一刻,他真是有些羡慕起了达叔来。 曹孟德说生子当如孙仲谋,他此刻就深以为然。如果他家的子侄辈里面能有这么出色的人物,他怕是做梦都会笑醒的。 看着老校长的表情,曹玮心里多少有些尴尬。不过尴尬归尴尬,这个啃未来巨头一口肥肉的机会他可是不会错过的。所以也是稍稍带着点提醒的意思,他当下就是对着老校长张开了口。 “校长。你还没说你那个学长到底打算怎么和我联系呢?” “啊,这个啊我本来是打算给你婉拒来着的。” 老校长一听这个问题,先是摇了摇头。不过他到底也是没有拒绝曹玮的这番好意。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也就帮他和你联系一下吧。让他现在飞过来,或者让你现在飞过去都不大合适。正好,国际数学家大会不是给你发了邀请,请你去做报告吗?我看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我给你们安排一下,让你们碰个面聊一聊?” “他要真有诚意,也不在乎这一两个月的时间。正好,利用这个时间让你自己也可以多考虑考虑,如果真要谈生意,你要开个什么样的筹码出来才合适。这回说真的,这种事情你可不用卖我的面子。我的面子可不值这么多钱!” “校长你这么说不就谦虚了不是” 曹玮嘴上寒暄,眼神却也已经是有了暗示。 看到这,老校长也算是心知肚明了起来。他的这些担忧可能是有些多余了。这个粘上毛比猴还精,还不到二十就要成为国际知名数学家的天才人物,怎么可能拿捏不好这里面的分寸。 “看样子你是心里有底了。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多说了。行了,你们两个接着聊。我先回去和我的那个学长打一声招呼。” “等一下,校长!”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校长。两个月以后的国际数学家大会,我一个人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毕竟异国他乡,我生地不熟的” “说的也是要不我陪你过去?” “这就免了!” 一听这话,曹玮立马就是一摆手的,直接婉拒了起来。 “校长你这么忙,还有一大摊子事要管的。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哎,也没你说的那么忙吗!” 老校长不疑有他,刚一吭声,却是被曹玮直接打断。 “校长,学校里那么多人还等着你主持了,你怎么能抛下他们不管呢!” “我的意思是,有何老师陪着我就行了。只是她担心工作上可能会走不开,所以” “何老师?”回头看了一眼边上不吭声,但脸上已经写满了局促的何敏。再看看曹玮这个年轻人意有所指的模样。老校长当即哦了一声的,心里已经回过了味来。 “这样啊。当然可以何老师啊。阿玮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这不仅仅是阿玮个人的荣誉,也是我们学校的荣誉。你要多上点心。工作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给你协调好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行程安排,把他安全的带过去,再安全的带回来,明白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老母登门 “这下你高兴了吧。” 老校长一走,原本还有些局促的何敏立时就翻了脸,对着曹玮没好气的就抱怨了起来。 而曹玮当然不愿意就这么平白吃了抱怨,他立马就一摊手的,直接开始了狡辩。 “什么叫我高兴了。敏姐,我这可是给你争取了近两个月的带薪假期外带一次公费出国旅游的机会。这种事情你不念着我的好,反而觉得我是在坑你,你说我冤枉不冤枉啊。” “呵你可以找别人啊。这种事情我可不稀罕!” 何敏呵呵一笑,表示随你怎么说,我可不上当。而听她这么一说,曹玮也是嘿了起来。 “你不想去?行啊,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不就是一个什么狗屁大会吗?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关我屁事。就当我没听过有这么回事!” “你”虽然明知道曹玮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何敏却是一点也不敢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往小了说,这是错过了一次扬名立万的机会。而往大了说,这几乎就是要耽搁了曹玮的整个前程。 她就是再耍小性子,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开什么玩笑。所以立马把脸色一摆的,她就拿出了当老师的威严来。 “不行,你必须要去!” “凭什么,你都不去了,我去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啊。不去,就不去!除非你求我!” “什么鬼?你还要我求你?”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何敏越发是有些气不过了起来。这明摆着是得寸进尺好吧。怎么,欺负她好说话是吗! 而曹玮就是欺负她心软,欺负她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和自己置气。所以此刻的他不仅仅态度强硬,反而还更加的得寸进尺了起来。 “对,就是要你求我。而且还必须是你真心诚意的求我!没有点诚意,你可别想我能回心转意!” “你这是要死了是吧。” 何敏恨得咬牙切齿,但却还真是拿曹玮没什么办法。鬼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一耍小性子的,直接就把自己的大好前途弃之不顾了。 她自认为自己作为老师,要万事以他的未来为重。所以也只能是咽下这口恶气的,她咬着牙的就从牙缝里挤出了声来。 “说,你想让我怎么求你!” “一顿不,两顿晚餐。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的那种,而且时间地点我来选” 一句话就显露出了自己是早有图谋的。曹玮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在何敏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这种小心机。 而何敏虽然有些生气,但面对这样一份别样的坦诚,她却也是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坏话来。 所以干脆也是眼一闭,心一横。本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直接就问了这么一句。 “行!我答应你了行了吧。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反正不是现在,也不是今天” 何敏想要痛快了事,曹玮可不愿意就这么给她个干脆。吊着她,远比让她就这么松了一口气的要有意思的多。 所以也是干脆的把手上这些设计图什么的就势一卷,他当场就来了这么一句。 “抱歉了,敏姐。我今天还要去跑一趟市场,看看能不能先把这些图纸上的零部件凑一点出来。所以,让你请我吃饭这件事情就只能押后啦!” 他说着,起身就要离开。这也是个明哲保身的套路,现在不跑,难道等到等下何敏发作了之后再跑吗? 而他的这个套路也的确是让何敏有些意想不到。毕竟你见过谁家的狗子吃到嘴里的肥肉还能吐出来的? 而一见曹玮要走,她立马就诧异的问了一句。 “你又要逃课?这都是你第几次逃课了?” “敏姐。你格局小了啊。你光想着我学生的这个身份,你就没有想过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阔气了吗?” “哈” “你想啊。我这都已经是被邀请到国际数学家大会上作报告了,这不就变相意味着,我已经算是在学术界里混出了名声,算得上是国际知名数学家了。这样的身份,你让我坐在底下听课,你让上面给我教课的老师怎么想?这不是挤兑他吗?” “他要是走神了怎么办?他要是担心自己教课教得不好,犹犹豫豫拖延了教学节奏怎么办?所以,不管是为了老师们的心理着想,还是为了广大同学的学习进度着想,我都觉得我逃课是个非常明智的举动。这就叫做舍己为人,敏姐你应该是能够理解我的才对!” 眼看着曹玮摆出了一副正儿八经、胡说八道的模样,何敏就有一肚子牢骚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感觉。 “理解?我理解你个大头鬼啊。”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心我真的找个大头鬼过来和你谈心。” 促狭的拿话给何敏一堵,曹玮从口袋里一掏,却是直接把一个小盒子给直接塞进了何敏的手里。而还不等何敏发问的,他就已经是炮语连珠的对着她反问了起来。 “你要是不相信,你设身处地的自己想一想。如果你教课的时候我在底下拆你的台。跟你说你这道题解得不对,我有更简单的解法。你这个公式使用的有问题,从我这个角度来切入更好,你会是个什么感觉?” “我会有什么感觉?我感觉我要是不把粉笔塞到你嘴里,你就不知道谁是老师,谁是学生了!” 何敏狠狠一抱胸的,就斜着眼的对着曹玮哼了一声。她当然知道曹玮的意思,可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愿意向曹玮低头认输。 放一句狠话,大概也就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而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曹玮当即笑着就对她摆起了手来。 “是吧。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所以你看,我做这种事情也是有苦衷的。这都是为了大家好,你要理解才对。” “行了,我先溜了。对了,那个小礼物是送给你的。我先声明啊,一经送出,概不退货。哪怕说你不喜欢,也必须要给我收下就当是卖我一个面子。ok?” “行了行了,快点走吧你,看到你就心烦!” 何敏摆了摆手,好像是挥赶什么讨厌苍蝇一样的驱赶着曹玮离开。而曹玮也不在意的,一眨眼就溜了个没影。 而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何敏才有心思把注意力放到手里的小礼物上。 对于这个小礼物,说真的,她并没有太大的期望。因为内心里一直抱有着的那份侥幸,她始终觉得两人之间应该就只是一个很单纯的关系。 而如果只是这种单纯的关系,那么无论如何,这个礼物都不该会是很贵重的才对。 然而一打开,闪耀的白金树叶和翠绿翡翠交相辉映的模样,还是让她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巴,表情上出现了一丝无法抑制的慌乱。 这样的礼物,哪怕是她也能一眼看出来它的贵重。或许说它比不了那些动辄天价的昂贵珠宝,但对于一个平民家庭来说,这个东西的价值已经足够的不菲,也足以象征一些特殊的意义了。 何敏明白这个意义,尽管曹玮声称这只是个小礼物,可她却着实没法把这当成是个小礼物来看待。 而她现在就陷入到了一个艰难的抉择,那就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呢? 哪怕说曹玮并没有明确的表态,但按照她的传统观点,她可没法允许自己像是那些物质拜金女一样,随随便便就接受这样的贵重礼物。一旦接受,就意味着接受双方身份的一个改变。她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迈不过去这个坎。可要是不接受 说真的,她自己都下不了这样的一个决心。 可以说,本身就被曹玮弄得有些乱糟糟的心情被这一套一搞,当即也就是让她越发的心乱如麻了起来。 而整个人脑子里都是有些浑浑噩噩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作为独立女性,也是不愿意和父母挤在一个小屋里。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何敏就在外面租了一间屋。 这间小屋平日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居住,偶尔她父母也会过来探望她一下。平常她也不在意,可没想到今天一打开屋门,她就听到了来自自己母亲的抱怨。 “阿敏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工作有这么忙吗?” “妈?你怎么来了?” 何敏的母亲是个比较厉害的,所以何敏平日里也挺怵她。一看她突然找上门来,何敏立马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笑脸相迎了上去。 可这对于何母这个老江湖可不顶用。也不回答何敏的问题,何母直接就没好气的翻起了白眼。 “少废话,说说看,怎么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工作不顺心了?” “哪有一群孩子而已,哪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是最近学校安排我出国一趟,我这不是在为这个做准备吗?” “哈,还出国?你们学校现在做的这么大了?” 何母狐疑的看了何敏一眼,倒也是没有再追问下去。而一看何敏此刻已经开始撂下身上的东西,换上家私的衣物。她又是换了个话题的,饶有兴趣的追问了起来。 “对了,阿敏啊。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让你多联系联系的男生,你联系了没?” “哈?哪个?有这么一回事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严刑逼问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一听何敏这说话,还有她这说话的语气。何母立刻就察觉到了,她这不是什么害羞和不好意思的遮掩,而是真就如她字面上所说的那样,她是真的就没把这一茬放在心上。 这让何母心里一个气急之下,脸上直接变色。 “何敏,我的何大小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老娘我这么辛辛苦苦替你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我容易吗我?你就算是不中意,你也好歹给我谈谈,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吧。那可是扫毒组的督察,正儿八经前途广大的公职人员。你就这么看不上人家吗?” “妈,你说什么啊?” 本身就是被曹玮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再加上何母眼下又拿着已经过去的破事在她耳边这么一阵叨叨。这自然也就让何敏越发的心烦气乱了起来。 “他前途广大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现在还年轻,现在不想谈这个事情。你就不能等我事业上更进一步了以后再说吗?” “还年轻?我的大小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岁数。你都已经快二十三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可以下楼帮我打酱油了!” 何母平日里就是一家之主,那里能让何敏这么和自己顶嘴。再加上她为何敏的终身大事考虑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所以这一开口的,自然是连消带打,好一阵数落。 “还有,你一个女人家要什么事业啊。老老实实当一个老师不就好了吗?怎么,你还想当校长、当官不成?要不要我去弄一个港督给你做做?” “哎呀,你不要烦我了,我好烦了啊。” “哎呀,我说你两句怎么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说我身上的一块肉难道还犯法了不成!” 何敏嚷嚷了一句,立马就换来了何母更加高声的嚷嚷。看她那架势就是,你有本事跟我再吵一个看看?我今天还真就要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这一家之主了! 她当了二十多年的一家之主,自然是有着这个底气。而相比较之下,何敏在自己老妈摆出了这个架势之后,就已经是下意识的脖子一缩的,气短了起来。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洗澡了!” “喂,这时候你跑了?你老娘我才刚来劲呢!” 何敏的落荒而逃让何母忍不住的一阵奚落。而看着何敏就这么随手把身上的外套、包包一股脑的一丢。这个常年当家的老母亲也是立马就有些按捺不住的,洁癖发作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多大的姑娘了,连收拾一下都不知道。哎,我也不知道是做了哪门子孽,怎么生出了个这么不懂事的东西。除了长得有我当年的几分风采,这死丫头到底还有哪个优点是随我的都怪她那个死鬼老爸!” 何敏不在身边,并不妨碍何母嘴上叨叨个不停。而叨着叨着,她心里就已经是把一口黑锅直接扣在了何敏她老爸的身上。 老大和老二打架,老三被打死了。这放在一个三口之家里也是常态。就好比她和女儿斗气,那么就要活该他这个当爹的倒霉。 何母已经想好了,这两天想着法的也要给何父挑点刺出来。这要是何父不老老实实的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这两个星期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想着想着,何母就已经是把何敏的外套给收拾到了衣架上。而也是顺手那么一拍,只听吧嗒一下的,一个小小的盒子却是一不小心的就掉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之下,何母也不在乎什么女儿的隐私,直接就把东西给拾了起来。而再那么打开一看,她的表情也已然是跟着诧异了起来。 何敏洗完了澡。听到客厅里没了动静,还以为自己老妈已经走掉了。这让她当场就松了一口气,以为是逃过了一劫。可走出来一看,却只看见自己老妈正摆了个三堂会审的架势,坐在沙发上的正等着自己。 气氛上首先就是不太对劲,她心里也是立马敲起了警钟。而也是本着一个一探究竟的想法,她对着何母就小心翼翼的试探了起来。 “老妈,你怎么坐在这里也不看电视啊。”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哪有我自己整一出戏的来得好看!” 何母呵呵一笑,却是直接就把刚刚的小盒子给摆在了茶几上。 “阿敏啊,你来跟我说说,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老妈啊,你怎么偷偷拿我的东西啊?这不是侵犯我的隐私吗?” 一看到这,何敏心里立马叫糟。而脸上也是一阵惊慌失措的,她忍不住就对着何母先一步的控诉了起来。 而何母哪会吃这一套。 “你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这充其量只也算是侵犯我自己的隐私!行了,别给我打马虎眼。老实跟我说,这是谁送给你的?” “什么谁送给我的?这是我在路边商店凑巧看到的,自己喜欢于是就买回来喽?” 何敏这个时候自然是死鸭子嘴硬,打死也不敢说出真相来。可何母是何等的人精,何敏的这点小伎俩压根就瞒不过她的眼睛。 “何敏啊何敏,你说句谎话也不知道多在脑子里想想吗?还你自己买的?从小到大,你身上那件首饰不是我给你买的?你什么时候花钱买过这个?” “好,就算是你买的?你知道这一件首饰多少钱吗?就你当老师的那点工资,除非你不吃不喝一直攒到现在,不然你想买这么好的一对耳环,简直就是做梦!” “哪有你说的那么贵?” 何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却也只是让何母越发的嗤之以鼻。 “哪有?白金耳环加上上好的祖母绿翡翠。少说也是十万块想哄老娘,你还嫩了点!说吧,这东西到底是那家的小伙子送的?我说你也真是的,你早说你在谈恋爱,我不就不这么催你了吗?” “你老妈我又不是什么死心眼,一定要让你跟那个督察谈才行。你要是能找一个更好的,也更疼你的。我也是举双手赞成的好吧。对了,什么时候有空,把人带过来给你老妈我看一看啊。我是你妈,又不是外人,你对我藏着掖着的干什么啊!” 何母是精明的。一个能舍得掏十万块出来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别的不说,这个诚意肯定是足够的。 为了女儿未来的生活着想,她原则上同意何敏和这种懂事的人交往。但又担心这会不会是哪家的富二代出来找乐子,所以她多少也有个把把门,掌掌眼的心思。 合适的话,那是最好不过。可要是不合适,那么哪怕何敏不同意,她这个当妈的也就只能狠下来心来,表演一出棒打鸳鸯了。 何敏自然是猜不出来自己母亲此刻的心思。她现在还在为了何母刚刚的那一番话而感到窘迫。 本身就没有拿定主意,眼下却是被自己的母亲给直接摊开说明了。这让她连逃避的余地都没有了,内心里气恼焦急之下的,她一张小脸都是忍不住的涨红了起来。 “老妈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啊。这只是个普通朋友送我的礼物罢了。” “哇,看不出来你这死丫头这么嘴硬的吗?你老妈我也是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人好吧,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还普通朋友?你把全香江找遍了,有几个普通朋友送礼物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的?怎么,对方年纪很大,老头子一个你不好说出口?” 何母嗤笑了一声,然后加上一把火的直接开始恶意的揣度。女儿的性子她自然清楚,她可不觉得想来清高的何敏能受得起这样的激将。而果不其然 “妈!你在乱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珠宝就去干这种事情啊” “我也没有说是啊,我就是猜测一下而已啊。你又不跟我说真话,那我不就要胡思乱想一下?不是老头?那难道是洋鬼子?洋鬼子的话” “不是啊,不是啊,都不是啊。我求求你了,老妈,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好不好!” 何敏只感觉自己就像是孙猴子遇到了唐三藏,一通紧箍咒之下念叨的她简直头都快要炸了。但她也不好武力反抗,毕竟这是她妈。所以她只能求饶,并且是一边求饶着,一边就偷偷摸摸的向着卧室走去。大有一种想要趁机躲一个清净的意思。 但何母都已经快要把她给逼到墙角了,怎么可能会再给她机会的让她趁机跑掉。所以也是跟一堵城墙一样的把卧室房门那么一堵,她就再一次的苦口婆心了起来。 “这怎么能是添乱呢?我这也不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阿敏啊,妈妈我是过来人,比你多了几十年的人生经验。你有什么告诉我一声,我也可以给你参考一下不是。你老这么藏着掖着的,妈妈我会担心,你遇人不良啊。” “行行行,我说总行了吧!” 到底是被折磨的承受不住了,何敏狠狠的一抓头发,终究还是发泄式的嚷嚷了起来。毕竟遇人不良这话都出来了,何敏担心自己要是再不说,她老妈都要去报警了。 别怀疑,以她对自己老妈的认知,这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而自认还丢不起这个人的,何敏也只能是服软了起来。 “说吧,你想问什么!” 第二百二十章 邀请 饶你奸似鬼,还不是要喝老娘我的洗脚水! 成功将何敏一举拿下,何母再一次奠定了自己在这个家里不可动摇的主导地位。而她也知道自家女儿是个脸皮薄的,不能把她给逼得太狠。所以也只是在心里稍微得意了那么一下之后,她就直接盘问了起来。 “先说之前那个问题,这东西是不是人家小伙子送给你的?” “你都猜到了还问?” 何敏翻了个白眼,觉得这简直就是句废话。何母却不以为意,她怎么知道自家闺女是不是新潮流派,学人家玩拉拉之类的。 “多大年纪,长得怎么样啊?” “年纪也不是很大。长得倒是挺英俊就是了” 何敏抠了抠脸颊,回答的有些犹犹豫豫。而何母一眼能看出来,这不像是说谎话的样子,倒有些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的感觉。 说一个基本情况,怎么就难以启齿了呢?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 “怎么,你这个挺英俊是按照原始人的标准来的?” “怎么可能?”被自己母亲的这个说法搞的哑然一笑,何敏也是连忙的摇起了头来。“老妈,你就别乱想了。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帅哥。放在电视上都不比那些大明星差得那种!” “真的假的?我不信还有人能比黎明帅!” 作为黎民的铁杆粉丝,何母先是做出了这样的质疑。不过她很快就摇了摇头,继续起了之前的盘问。 “那他是年龄小了点?难道比你还小?” “是比我小了那么一点” 不说起这个问题还好,一说起来,何敏就是一阵忍不住的尴尬。手足无措之下,都开始死命的绞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一看她这模样何母就能猜出来。她这嘴里的一点怕还真不是一点半点,而很有可能是一个不小的差距。 只是仔细的看了一眼自家从小养大的闺女,她还真是有些难以置信,怎么这丫头突然就学会老牛吃嫩草了呢? “小多少?一岁?” 何敏摇了摇头,何母也觉得不该是这么简单。 “那两岁?” 何敏还是摇头,这就让何母有些头疼了起来。 “难道小了三岁?那倒也不是不行,只要男方看得开。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这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止” 何敏一个小声的嘀咕,却是让何母心里立马就有些发堵了起来。 “还不止?那就是二十岁都不到?阿敏啊,你可别吓我,在这么往下数,你可就要游走在犯法的边缘上了!” “我也不想啊。又不是我主动的” 何敏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的抱怨了起来。她感觉自己是挺冤枉的。明明从来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一切都只是被动的承受,怎么变着变着,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了呢! “还真是二十都不到啊。何敏,我的大小姐,你跟我说实话。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啊?二十岁都不到送你这么昂贵的东西,我怎么想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呢!” “行了,我说实话行了吧。那家伙是我学校的一个转学生,也算是个天才来着的” “天才?什么天才?花钱的天才吗?阿敏,不是我说你。你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怎么到这个时候就犯糊涂了呢?” 何母光是听到这个年龄就心惊肉跳,自然就更不愿意听其他的了。 “你仔细想一想。他现在才多大啊。都还是上学的年龄,就已经舍得这么大手大脚的把钱花在买礼物讨女孩子的欢心上,这能是什么样的好孩子吗?” “而且他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花的是他的钱吗?不还是他父母的血汗钱?先不说这件事情上你是个什么态度,就是让对方父母知道了,他们能把你当做是好人家?这要是个不讲理的,到时候再往你工作的地方一闹,你还要这份工作吗?” “妈,情况不是你想的这样。阿玮他不一样的” 眼看着自己母亲越说越过分,几句话之间就已经是把曹玮编排成了个富豪家庭的浪荡公子哥。何敏一个忍不住的,立马就要为曹玮辩解起来。 而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的,当即也是让何母越发的气不过了起来。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往整个香江看一看,但凡是这个年纪,敢这么大手大脚花钱的公子哥,有哪个算是个好鸟的?阿敏,你老妈我也不求你其他的。最起码的,我们这种正经人家不能被人家背后戳脊梁眼啊!” “老妈啊,你听我说清楚啊。阿玮他和你说的那些不是一类人啊。这些钱是他自己挣得,他不是那些靠父母的富二代啊。” “你哄鬼啊,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眼了!” 何母有自己判断事物的标准,作为一家之主的她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自己的女儿说服。 而就在何敏急得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母亲解释才能改变一下曹玮在她心里的印象时。突然之间的敲门声却是把母女俩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何敏忍不住的一皱眉,这个时候了还会有谁上门? 知道她住址的人就这么几个。除了父母之外,好像也只有 一想到外面有可能是曹玮,何敏脸上立马就变得惶恐了起来。这要是让曹玮和她老妈这么撞上了,那还不是火星撞地球? 下意识的想要去开门,把曹玮挡在门外。她的表情却是让何母看到了一丝端倪。而这个当妈的也是立时间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势,把何敏直接那么一拦,她就摆出了一副防贼的架势,直接就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你给我在这里呆着!我去开门” “妈啊” “少来,没得商量!” 板着脸的一把将大门拉开,门外的人影却是让她直接一愣。一个看起来不比自己小多少的男人,却是让她多少有些看不明白了起来。 这人和自己女儿说的对不上号啊。总不能说是对方家长找上门来了吧,这也太快了不是? “你找哪位啊?” “你好,请问这是何敏何老师家吗?” “是何敏家没错。” 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装扮得体,斯斯文文,浑身都有着一股子书卷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找事的。这让何母也是多少放下了了点戒备心,张口就问了一句。 “你是” “你好你好,你一定是何敏的母亲吧。我姓徐,是何敏大学时候的老师。今天专程来拜访她,是有件事情想要跟她请教一下” “啊,徐老师啊。快请进快请进,真是不好意思啊” 一看自己差点闹出了乌龙,何母也是脸上有些发烧了起来。而就在她有些窘迫的这个时候,何敏也是探出了个头,并且有些诧异了看向了来人。 “徐老师,你怎么来了?” “是这样的啊,阿敏啊。我长话短说。数学年刊下一期刊物的主版块,上面那份论文里的第二作者是你吧!” “啊”一听这个,何敏也是有些发懵。不过好歹是想起自己当时帮着曹玮发传真时的那个玩笑话,她这才有些反应过来,然后立马就手足无措的摆起了手来。 “徐老师,你怎么也知道这个事情了?这就是个玩笑,当不得真的!” “玩笑?什么玩笑?都已经确定要在国际最顶尖的学术刊物上出版的论文,这怎么可能是个玩笑呢?” 徐姓的老师一听这话,也是一头雾水了起来。他不觉得这会是什么玩笑话,毕竟他的消息来源再可靠不过。可何敏口口声声这么说,却也是让他不得不提起了个心来。 一时间,学术造假的想法在他脑子里盘桓不去。而何敏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把刚提起来的心又给放了回去。 “不是,徐老师。我的意思是我的那个第二作者,那是写论文的那个人开玩笑把我加进去的,我其实没出什么力。” “这我倒是相信你的高数是我教的,你的水平我也清楚。指望你能研究出来什么是ns方程,我估计那都要等到世界末日那一天了” 徐老师是标准的学院派,老学究一个的他说话可不会太婉转。而听着他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的,何敏虽然清楚这是实话没错,但还是很气。 不过她到底不敢跟这个老师顶牛,因为人家真的是教授级别的人物。当初在大学也是全靠着人家高抬贵手,在高数上放了她一马,她才能顺利毕业。所以她自然要记着这个恩情。 “徐老师,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还是这个论文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个第二作者是你没错吧。名字是你,单位也是你现在工作的那个学校,我想也不会有第二个人。那么,这个第一作者,也就是写出来这篇论文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啊” “很熟吗?” 徐老师追问道,脸上神色也是越发的迫切了起来。而看他这模样,何敏心里也是多少有了些奇怪的感觉。 “还行” “那行。阿敏啊,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这位学者。我代表中文大学,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聊一聊!” 徐老师直接坦白了来意。而一听这话,何敏脸上一变,眉头紧皱之下,却是立马就表露出了一副迟疑的神色。 第二百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 自打曹玮的那些学术性论文确定要在大洋彼岸发表之后,何敏就越发的有了一种光怪陆离,什么牛鬼蛇神都要往自己面前溜上一圈的感觉。 先是之前的那两个外国公司,现在就连她当年的老师连带着他背后的大学都凑了上来。 眼前这个徐老师前两年从香江大学调到中文大学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可她不太明白的是,他又是从哪里知道了曹玮的事情,而又是因为什么要通过自己去找到他? 得益于之前老校长的那一番话,她大概也能明白此刻的曹玮已经成了一个香饽饽。那些外国公司看中了曹玮的本事和专利,想要上来占他的便宜何敏不奇怪。可何敏奇怪的是,怎么连大学也跟着掺和了进来。 哪怕说你看中了他的利益想要横插一脚,可你有那些外国大公司那么财大气粗吗? 本着不让徐老师尴尬,也免得自己尴尬的一个想法,何敏在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就试探了一句。 “那个徐老师,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还有,你找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知道的?我不是说了吗,数学年刊的下一期刊物啊” “不是下一期刊物,不是还没有刊登出来吗?” “你说这个啊是邱先生打电话联系学校这边的。曹玮先生的那篇论文在审稿环节过过邱先生的手,邱先生说这篇论文在那边的学术界引起了很大的风波,很多人都觉得这会是今年菲尔兹奖的热门。邱先生也是听说作者是华人,而且来自我们香江这才专门从数学年刊那边打听了一下。而一打听到究竟之后,他立马也就给了我们电话” 稍微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这个徐老师也是干脆把何敏当成是了传话筒,直接就把他的底牌个打了出来。 “校方经过研究之后的意思是,我们希望拟聘曹先生加入到中文大学,成为我们中文大学数学系的一员。待遇好商量” “如果他愿意在中文大学任职的话,学校可以直接给他授予教授的职称,并且提供不下于一百万的安置费。当然,如果他没有这个想法或者有其他工作的话,学校也希望能聘请他为我们学校的兼任教授,和他建立合作关系。” “这是好事来着的。所以,阿敏啊。麻烦你尽快和那位曹先生知会一下。我们学校对于这位遗野的大才,那可是求贤若渴啊!” 这话一说出来,何敏自己都能感觉到徐老师背后中文大学所展现出来的那份诚意。 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是这个教授的职称。 中文大学作为香江最顶级,也是整个亚洲最顶尖的一批大学,能在这样的学校里任职教授,本身就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这可是千金不换的待遇,何敏都有些忍不住的动心了起来。但她知道,光是自己心动可没用。 这待遇可不是给她的。而曹玮又是个向来都很有主见的家伙。他会不会接过中文大学递过来的橄榄枝,还真是件不一定的事情。 况且,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可能还不觉得。但放在曹玮的身上,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教授这怎么听都怎么让人感觉太违和了一点不是。 想到这,何敏忍不住的抿了抿嘴角,然后就是有些为难的说道。 “徐老师,我只能说尽量帮你把话带到。但他到底怎么选,会不会同意,我还真没法给你打什么包票?” “不是吧,阿敏。这个忙你都不帮我?当初我那么好心好意的放了你一马,让你不挂科的事情你就这么忘了?” 这个姓徐的老师也是个耿直人。一时焦急之下,居然直接就把何敏的短给揭了出来。而一听这话,何敏立马就是一个气急的涨红了脸。 “徐老师,你在说什么呢?那可是我日日夜夜攻读备战,掉了不知道多少头发才有的结果好吧。” “少来数学这东西要是能靠着苦读拿下来的话,它就不配当科学之母了。阿敏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看中文大学的面子吧。”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才,你忍心看他沦落在社会上无人问津?把他请到我们学校来,也是为了给他提供一个更好的学术环境以及更优异的生活待遇。我们又不是图他什么,你用得着这么跟防贼一样防着我们吗?” “就是,阿敏啊。这是好事来着的,君子有成人之美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何母在这个时候也是插了一句,而她的立场也是明显偏向了徐老师这一边。 这就是身份不同所导致的一个结果。如果换一个平常人在这里逼逼赖赖,说这些有的没的,估计都不用何敏去拒绝,她这个当妈的就能把他给直接轰出去。 可徐老师到底是大学老师,而且还是中文大学这样顶尖学府的教授。这种身份搁在外面首先给人的感觉就是德高望重。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哪怕是何母这样性格强势的人,也会按捺住性子的仔细去思考一番。 何敏是没想到自己老妈这个时候居然还掺了一脚。而也多少是有些被挤兑的感觉,她赶忙一拉何母的胳膊,对着她就是小声抱怨了起来。 “老妈啊,这个时候你就别跟着起哄了。我不敢直接打包票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哇,人家都开了这么好的待遇难道还有人会犹豫?这家伙莫不是脑子被门夹过吧。” “妈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怎么,我说的还有假啊。是这么个情况没错啊。” 母女俩的嘀嘀咕咕徐老师也是听在了耳朵里。他能听出来何敏话语里的为难,而也是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他这个时候也是突然追问了一句。 “阿敏啊,是不是这个曹先生有什么难处?如果有的话,尽管说。我们中文大学能量还是有一点的。只要问题不大,我们都可以帮着解决。” “难处吗可能还真有那么一点。” 觉得这种事情不好也没法隐瞒,何敏稍作犹豫之下,还是吞吞吐吐的回答了起来。 “什么难处?” “那个徐老师啊。你们有考虑过他的年龄吗?” “年龄?年龄不是问题。我们是招老师又不是招学生。他年纪再大都不是问题。这年头又不是没有六七十岁还在工作第一线上研究的学者,这个问题你肯定是多虑了。” 徐老师一听这话,首先就是摇头,没有把这个问题当作是一回事。可随机何敏的一句反问,却是让他一下子就发愣了起来。 “可要是,他的年龄有些小呢?” “小?能有多小?” “可能不到二十岁。也就和刚进大学的学生差不多” “嘶”一听这话,徐老师忍不住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表情也肉眼可见的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想过这个年纪小了点会有些离谱,但没有想到会这么离谱。再一联想到论文上标注的爱丁堡学校。他当即就想到了一个有些荒谬的可能。 “阿敏,你别告诉我,他是你的学生?” “是刚从内地转学过来的。对了,好像他还是国际奥林匹克的金奖得主来着” “奥林匹克金奖?内地的?我想起来了,曹玮我说这个名字我听的怎么那么熟悉,我还以为只是同名来着的!” 他是大学数学系的老师,对这个圈子里的事情多少有一点耳闻的,自然是知道有曹玮这么一号人存在。可说是这么说,他可从来没有把一个高中竞赛冠军和世界最顶尖的学术论文作者给联系到一起去。 而一想到这两个居然会是同一个人,他就忍不住的有些牙疼了起来。 “这可难办了” “所以我才说啊,徐老师,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 “阿敏你还是帮我把话给带过去吧。我回去找学校那边再商量商量,待遇什么的可以根据双方的意向进行调整,但这个人,说什么我都不能把他给放跑了!” “啊?” “没办法,真就是人才难得吗!” 徐老师摊手一笑,来得快去得也快。而看着他就这么急匆匆的走掉了,何母倒是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声。 “这位老师还真是有学者的风度,反正要是我,我可不敢让一个半大小子一下子成了教授。这要是让他去教人,那不是误人子弟了吗?” “妈?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实话实说吗?” 何敏翻了个白眼,何母倒是兀自振振有词。不过尽管嘴上这么说,何母却还是对着何敏一阵撺掇。 “阿敏啊,要我说,你最好还是劝一劝你的这个天才学生。其实年绩小点无所谓,前途到手才是真的。而且最关键,你现在劝他去当了教授,那他以后不是要记你一份人情。而以后你有了孩子,上大学有他帮忙不就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妈啊,这事你也想得太远了点吧。” “不远。我现在不给你考虑这些问题,等你孩子大了再考虑可就来不及了。对了,徐老师刚刚说的人叫什么来着?” 何母突然这么一问,何敏也是脸色一僵。 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事要尴尬也不会是自己尴尬。所以当即,她就神色古怪的对着何母来了一句。 “曹玮啊,我平日里都叫他阿玮来着的” “阿玮?听着好熟来着。我们以前有聊过他吗?” “你说呢,我亲爱的老妈?” 几乎是把调侃给明着摆到了脸上,何敏这模样何母要是再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她这二十多年的妈就算是白当了。可这么一想,她的脸色也是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不是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渣男的素养 曹玮说是要去收集零件的做一个手机的模型出来,但很显然,这只是一个幌子。 与其自己累得跑断腿,他宁愿把这事拖到收购了工厂之后,交给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由他们来代劳。 这不是躲懒,这是术业有专攻。他在这方面的专业水平可没有学术研究上那么精湛。 能把设计图做出来,就已经是把他自个儿攒出来的那点电子学的底子给掏的精光了。而想要凭借着这么一点纸面上的知识就把一个顶尖水平的非智能机给捣鼓出来,那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虽然说曹玮觉得自己的极限远不止如此。但现在这个时节,可不是做这种自我挑战的时候。 趁着抽出了空,曹玮直接驱车来到了东九龙这边的警局。 虽然仅仅只是第二次来这里,但不得不说的是,曹玮已经有了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因为刚一进门,他首先就碰到了陈静仪的原来的同事,也就是现在的手下。 这家伙当初也是参与围剿过黄永年的人,虽然说后续的记忆被清除掉了,但关于曹玮和陈静仪之间那点猫腻他却还是记得清楚。所以一看到曹玮出现,他立马就是脸色一臭。 “我靠,又是你。现在的学生都不用上课的吗,这个点你跑过来干什么?” “老兄,这个点跑过来你说我能干什么?” 而也是一搭这个仁兄的肩膀,曹玮顺手一掏,一张红衫鱼直接就被他塞进了对方的口袋里。 “呐,帮个小忙,通知阿仪一声,就说我来了。ok?” “哎呀,公然贿赂警务人员,小伙子,你的胆子不小啊!” 一百块,显然还没法让这个家伙就这么低头。而也是呵呵一笑的,曹玮直接就把一张五百块的纸币塞进了他的衣兜里。 “呐,最后一个机会。加在一起算是你的跑路费和请你们全组喝下午茶的费用。我的诚意怎么也算够了吧。一句话,帮不帮。不帮我可就叫了啊。别忘了,我可还是学生。你看法官是信我公然行贿呢,还是你这个警察私下勒索呢?” “我靠,要不要玩的这么狠” 曹玮要是个软柿子,那么这个小警察还真不介意揉捏他一下,最好是能把他给吓跑,免得他们东九龙的警花被外人给摘跑了。 可曹玮这幅吃软不吃硬的架势,摆明了是个不好招惹的家伙。这就让他一瞬间有些畏缩的,只能是见好就收了起来。 “行吧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跑腿!” 曹玮目视着他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走进去的意思。 他自有他的打算,很清楚自己最近搞出了怎么样的风波,所以他自然要尽可能的为自己避嫌。 虽然说搞出这么大风波的是杀手47,再往后追究也是司空明昭,和我曹玮有什么关系?但这种事情,谁也保证不了万一。 不把别人当傻子,就是确保自己不变成傻子的最好办法。所以曹玮尽可能的警醒,小心翼翼的保持着滴水不漏。 而也并没有等上太久,曹玮就已经看到了陈静仪快步从警局走出来的身影。 “阿仪” “少来,说,你这两天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我联系不上你?” 一见曹玮,陈静仪脸上直接就摆出了一个没好气的表情。然后走到面前,她更是一点也不客气的对着曹玮开始了逼问。 这算是在发泄自己的小脾气,毕竟之前她为了曹玮的事情求了不知道多少人,才勉强算是打听到了消息。结果再一回头,居然找不到人了,这自然是让她憋了一肚子的气。 而一看她这兴师问罪的架势,曹玮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姑奶奶。也是心知这个时候不是该狡辩的时候,他干脆双手一合的,就摆出了副求饶的模样。 “抱歉,我错了,阿仪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次吧。” “哈,你现在知道认错了。说,你错在什么地方?” 一看曹玮这么老实的就认了错,陈静仪立马就是冷哼了一声,同时心里也更加的狐疑了起来。这家伙动作这么熟练的,该不会是早就和人排练过了吧。 作为女人,她太了解曹玮这家伙拈花惹草的能力了。哪怕说不是这家伙主动的,被动之下也难免会有一些只在乎长相的蠢女人自己倒贴上来。 她可不敢肯定曹玮会对自己忠贞不二。所以她第一时间就生出了疑心。而出于警察的本能,她更是习惯性的就做起了盘问。 “我错在不该无缘无故消失?” “哈你也知道啊?来,说一个理由我听听?要是你能说出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那么我就放你一马。可你要是说不出来的话,哼哼,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说倒是能说,可是在这说吗?” 曹玮暗地里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窗户。而陈静仪一回头,立马就看到了自己小组里的一众手下一个个伸头探脑的,摆明了是来偷听她墙角的八卦模样。 她可不想把自己变成局子里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但她又不愿意在曹玮面前露怯。所以她也只能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嘴脸。 “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哇,你还真敢说。那天晚上明明是你” 一句话逼得陈静仪立马上手堵住了曹玮的嘴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现在陈静仪的眼神肯定是一把杀猪刀直接撂在了他的脑门上。 “给我闭嘴啊,混蛋。想死是吧,想死你就直说!” “行,我不说行了吧。” 耸了耸肩膀示意投降之后,曹玮也是随即就拉住了陈静仪的手。 “走吧,姐姐,换个地方说话。就当陪我喝下午茶!” “喝什么下午茶?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当我是那种浪费纳税人金钱的人吗,没空!” 陈静仪哼了一声,多少有些耍小性子。但曹玮却不管她,拖着她的手就迈开了脚步。 “哇,你这样可不行啊,姐姐。我都请你那一帮子同事喝下午茶了,你现在表现的那么清高,不是要他们难做?听我一句劝,做人呢,最主要的是要打成一片。不然你指望谁给你卖力,总不能说跟你们那个老大一样,全靠官职压人,然后等着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起什么奇怪的外号吧。” 陈静仪的态度本来就不是很坚决,眼下被曹玮这么一说,她表面上虽然还有些不太情愿,但到底还是半推半就的上了曹玮的车。 而看着她就这么跟着曹玮走掉了,警局里正在看热闹的那一批人立马就是止不住的哀声一片。 “哎,完了完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就是,就是,老天没眼啊!” 几个肚子里泛着酸味的家伙忍不住在那嘀嘀咕咕。而相比较之下,几个女同事倒是有着不一样的意见。 “哎呀,谁是鲜花,谁是牛粪?你当人家跟你们几个一样,一个个长得跟个妖魔鬼怪一样啊。” “就是,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要你们同意?” 这些上了年纪,而且结了婚的女警平日里就挺照顾陈静仪。再加上曹玮在她们面前露过相,给她们的感官就很是不错。而且当初把黄永年这个败类扒出来说不定还有人家的一份功劳,她们当然是跟姨母一样,抱着个乐见其成的想法。 而这个说法一拿出来,那些男人们当然就不愿意。 “阿政,你怎么不说话啊!平日里不就是你这家伙最能说的吗?” “说什么说,我收了人家的钱请大家喝下午茶的好吧。总不能说我这边拿了钱,那边还说人家的坏话吧。” 阿政一脸的晦气,倒也是没有私吞这笔钱的想法。而一听他这么说,一群人立马就岔开了话题。 “我要喝丝袜奶茶!” “菠萝包啊,阿政。给我叫两个黄油菠萝包啊!” “搞几分鱼丸回来啊,阿政!” “牛杂,我要吃牛杂啊!” 人到底是现实的生物。打听别人的八卦哪有实打实落到嘴里的好处来得重要? 这一点,曹玮早就料想到了。所以此刻也是刚一落座的,他就忍不住对着陈静仪调笑了起来。 “你说,你的那些同事在背后是怎么编排我们两个的?” “反正没好话!我也是拜托你,不要随随便便就跑过来这里找我。我可不想天天被人家说闲话!” 陈静仪白眼一翻,随便点了杯柠茶之后就把菜单递到了曹玮的面前。 “麻烦来一份菠萝包,西多士还有奶茶对了,有猪扒饭没有的,有的话也给我来一份。” “放心啦,靓仔。我这里什么都有!” 服务生一边填单,一边对着曹玮摆出了个ok的姿势。而看他一口气点了这么多吃的,陈静仪忍不住的就是一皱眉。 “叫那么多,你吃的完吗?” “猪扒饭是给我叫的,前面两个是给你叫的。一看你最近都没有怎么好好吃东西,胸都要快瘦没了,姐姐!” 低头瞄了一眼,陈静仪忍不住就捏紧了拳头,眼睛里也顿时冒出了杀气。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养我喽 “宰了你啊,混蛋!” “没事!你是大是小我都喜欢,我不嫌弃你的!” 曹玮抓住了陈静仪的手,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说出这种甜腻的话。而陈静仪虽然心里对这话很是受用,但表面上她却还是摆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少来,别以为你嘴上跟抹了蜜一样的就可以把我给糊弄过去。说吧,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这说起来那可就多了。银行、律师所、古董街、学校林林种种算下来,我都快把大半个香江给跑了个遍了。” “你跑那么多地方干什么?” 看着曹玮想也不想的就给出了这么个答复,陈静仪虽然还是有些狐疑,但到底还是选择了相信。 毕竟曹玮没有理由在这种事情上骗她,除非说他在外面有别的人了。 “你当我想啊。但是有事情要做啊,姐姐。总不能说我这马上就要踏入社会的人了,连一份正经的工作都找不到吧。” “你搁这唬鬼呢!” 陈静仪白了曹玮一眼,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因为以她对曹玮的了解来看,这似乎并不是需要他去考虑的问题。 作为爱丁堡学校的学生,他未来最大的可能是上大学。不管是香江本地的几所一流大学也好,还是出国留学也罢,这都是少说是四五年的事情。而等到四五年过后,以他的天才头脑还需要考虑工作的问题,随便去哪个大公司都是有前途的好吧。 更何况,就算他不打算这么按部就班,当一个神棍在香江这个地界也是个有很钱途的选择。 就他这手降妖伏魔的本事,别的不多说,只要显露出一丁半点,有的是富豪名流要把他奉为座上宾。 这种人会需要担心工作问题?你让那些真正找不到工作的人情何以堪? “说真的,我真的是准备给自己找一个工作。现在的日子太无聊了,我想要给自己找一个目标奋斗一下。” 曹玮没有理会陈静仪的这个白眼,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而恰巧这个时候服务员大妈送了饮料上来,一听他这么说,大妈立刻就笑着来了一句。 “这位靓仔说得在理。你们小年轻就应该趁着现在多奋斗。只有现在奋斗好了,以后过日子才不会吃亏。大妈我是过来人,信我的没错。” “你看,阿姨也这么说吧” 被外人这么一打岔,陈静仪心里直接就是一阵无语。她不好反驳人家的一番好意,但却也不会随随便便被人三两句话的扭转了观点。 到底还是觉得曹玮是在唬鬼,所以等大妈前脚一走的,她就立马对着曹玮冷哼了起来。 “那行,你跟我说你找到什么工作没?别告诉我这几天功夫你就只顾着瞎转了。” “找到了啊,我不正打算跟你汇报一下吗!” “那你倒是汇报啊?正好也让我见识见识,看看你究竟能找到个怎么样的工作。” “那我可说了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呗。拜托,我可是警察来着,你觉得凭我的心理素质,你难道还能吓住我不成。” “说的也是那我就直说了吧。我打算投个几千万,开一家公司当老板玩玩。” 这话一出,陈静仪手上搅动红茶的动作当即就是一顿。 尽管说她的心理素质的确不错,但曹玮这一张口就是几千万的还是让她有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觉。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曹玮看了半晌,愣是没从他脸上看到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这就让她忍不住鼻头一皱的,眉宇间也是有些凝重了起来。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怎么会我资金都准备好了,律师还有其他方方面面都联系过了。就等着收购工厂外加选一个合适的写字楼开业大吉了好吧。” “可,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陈静仪迟疑着,但还是有些担心的问出了这句话。而一听这话,曹玮则是微微一笑。 “当然是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的积蓄。放心,这里面每一分钱都是正经来路,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这一下子搞这么大的手笔,不好吧。这要是亏了的话” 陈静仪抿了抿嘴。想要直接反对曹玮把步子迈得这么大吧,却又担心自己的身份不合适。他们毕竟还没有确定关系,而且以她对曹玮的了解,他这种心高气傲的脾气,还真未必能听得进劝。 所以她只能委婉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而这份委婉的意思曹玮虽然听到了耳朵里,却也只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亏了就亏了吗,大不了再赚。况且我心里有数,这门生意基本上就没有亏的可能!” “可要是万一呢,凡是总有个万一吧。” 陈静仪有些头大,当下也是忍不住的加重了点语气。而她这话刚一说出口,还没有来得及后悔的。曹玮就已经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心,同时嘴角含笑道。 “真要是万一的话,那就你来养我呗。” “想得美!我凭什么养你啊” 一句话让陈静仪瞬间熄火。原本心里的那些担忧一下子无影无踪了不说,她脑子里甚至还冒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想法。 如果真是那样,要由自己来养活他的话,似乎也挺不错的啊。 当然,也只是这么一想。随后她立马就用力的摇了摇头,把这想法给甩了个干净。而再回过头来,她反而是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是你的钱,败光了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瞧你这话说的。姐姐,以我们俩的关系,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这么说,未免也就太见怪了吧。” “吼那你这么说。是不是也该分我个几百上千万的,省得你这么败家啊。” 这种一听就不靠谱的话,陈静仪才懒得搭理。只是眉眼一翻的她刚甩出这句话来,曹玮却是突然一掏的,直接从脖子上摘了个吊坠下来。 “几百上千万我是没有,我的钱现在全部都要投在公司上了。不过吗,这种东西还是有的。呐,给你当个抵押。就当我以后没钱吃饭时候的饭钱了。” 乳白色的玉石鸽子蛋配上栩栩如生的锦鲤雕饰,让陈静仪一下子就定住了眼睛。虽然从小到大没少有男人送礼物给她,但能让她这么心动的,这还是头一个。 关键不在东西,在人。她这种平日里贯会以冷漠态度示人的性格,也只有在曹玮这个能敲开她心扉的人面前才会变得生动一些。对于她来说,送什么东西不重要,关键是什么人送得,这才最重要。 所以,这无疑是一份能让她感动的礼物。因为她能从这上面感受到一种被重视的人在乎的感觉。 而也是有些嗓子眼里发堵的。好强的她还是强行的别开了脸,在嘴里嘟囔了起来。 “就这么个东西想要让我负责管你一辈子的饭吃,你这想的也未免太美了吧。” “我要是想的不够美的话,我们怎么能这么快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曹玮随口回了一句,同时不由分说的就起身来到了陈静仪的背后,要帮她把这个吊坠戴上去。 陈静仪嘴上说着不乐意,但动作上却是非常的配合。 欣长的脖颈微微前倾,显露出迷人的弧度之下,纤细的红绳已经是挂坠在了上面。而略带着些许体温的玉石贴到了胸口上,当即就让她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起来。 呵,女人 曹玮心里嘿了一声。但表面上他却是不动声色,只是低着头贴着陈静仪的耳朵小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当警察有规定,好多首饰都不方便带在身上。所以我专门去古董街那边转了一圈,买了这些东西送给你们” “你们?” 陈静仪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回头一瞪之下眼神也是变得危险了起来。 但曹玮对此无所谓,反而还理所当然的说道。 “对啊,你和达叔啊。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我当然不能厚此薄彼了!” 这话倒是让陈静仪无话可说。她总不能可能连曹玮孝敬一下自己唯一的长辈也要反对一下吧。只是说有些奇怪的。 “你到底买了什么东西啊。我跟你说,古董街那边水很深的,你可别一不小心受骗了” “放心,我买的可不是古董。” 手指顺着红绳的方向在陈静仪的脖颈上轻轻一个摩挲,曹玮在调戏陈静仪的同时,也是这么回答道。 “我买的都是些现代工艺品。正好在那里遇到了个手艺高超的家伙,你的这个吊坠就是人家亲手雕出来的。” “当然,我也做了再加工还记得之前风叔给我的那吗?” “那本什么六丁神咒?” “是六丁六甲护身神咒这书之前搬新家的时候被达叔摸过去防身了,我自己都还没有捂热乎。不过好歹是学了一招。正好也是把这一招用在了这个吊坠上。” “一招护身咒,能帮你镇煞辟邪,护佑平安。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救你一条小命。” “没办法,谁让你做的是这么危险的行当,我这个当男朋友的怎么也要想办法帮你一把吧。我可不想看到自己女朋友缺胳膊少腿的,别说是缺胳膊少腿了,你就是多掉两根头发,我也会心疼的不是吗!” 第二百二十四章 布置 曹玮这话半真半假。 当然,不是说他虚心假意。而是这其中的设计,并不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护身咒的事情倒是真的,他也的确是只从那上学到了这么一招。但请神这事子虚乌有,纯粹是曹玮靠系统给陈静仪上了一个保险。 自从发现了这个世界有大陆酒店的存在之后,曹玮对这个世界潜在的危险评级就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他担心的也就是,陈静仪从事警察这份职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和那些危险的杀手撞上了。 本身电影世界的香江就不是那么太平,各种各样的奇葩玩意层出不穷。这要是再被那些精通各种现代武器和刺杀手段的杀手给横插一脚,谁敢保证陈静仪在办案的时候不会遇到意外? 不同于何敏一个平平常常的高中老师,几乎不可能招惹到那些危险的角色。也不同于阿红那边,可以靠两个鬼魂帮她守家。陈静仪作为第一线上的警察,难免走南闯北,出入各种危险场所。所以给她的防护,必须要做到位了。 曹玮或许有保护她的能力,但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保护在陈静仪的身边。所以他就需要另外的一种手段,来确保她的安全无虞。 护身咒是第一道防线,是为了给她辟邪禳灾用的。有了这个,不要说什么妖魔鬼怪,哪怕说是再碰上黄永年那样的魔界妖兽,她也可以保住一时的平安。 而一旦护身咒被彻底触发,也就是陈静仪这边岌岌可危的时候。曹玮立马就能生出感应,而借由着系统的便利,他直接就可以对陈静仪进行远程上的操作。 虽然说可能会有一点后遗症,但那种时候也只能是保命要紧。而依靠于系统所提供的角色卡,陈静仪的小命有了保障不说,说不定还可以顺便给对方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色扑软丝,妈惹法克。想来当时的人眼睁睁的看着猎物变成了猎人,会感觉到惊喜的没错。 总之,为了陈静仪的安全曹玮这边算是操碎了心。而也的确是能感受到他的这份心意,陈静仪在脸色略显绯红之余,也是一把捉住了他不太安分的大手。 “肉麻!好了,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好了吧。” “喂,不是吧。我这么用心,你就这么口头表扬一下?” “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也要多给我也一些奖励吧。比如” 看着曹玮都已经是把脸凑到了自己边上,陈静仪固然是心中羞恼。但却还是只能顺着他的心意的,在他脸上飞快啄了一口。 而感受着脸上的温润触感,曹玮在心中得意之余,却也是突然张嘴在陈静仪的耳垂上咬了一小口。 这个过分亲昵的动作一下子就让陈静仪涨红了脸。而也是猛地拍了他一下,同时也是环顾一圈四周的。她这才压低了嗓子,恼怒的叫唤了起来。 “要死了你,这可是在外面呢!” “情不自禁吗,而且再说了,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我们两个已经都这么亲密了不是” “少来,我可不想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陈静仪翻了个白眼,思想上多少还有些传统的她对这种事情显然还有些抗拒。而也是尊重她的意愿,曹玮在举手投降示意的同时,也是一屁股的又做了回去。 “好吧好吧,你不喜欢我不做就是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天你们警察好像很忙啊。我走在路上都能看到有警察在扫那些夜总会和舞厅的场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吗?” “怎么,你不知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才刚来香江多久,连我自己班里的那些个同学都没认识全的,你指望我能知道些什么东西啊。” 曹玮没好气的把眼一翻,看上去就跟真的不知情一样。而陈静仪也是不疑有他,只是好奇的反问。 “你不是会掐指一算吗?” “掐指一算?那也要我碰得到人才行吧。而且我这技术充其量也就看看运势吉凶,你难道还能指望我掐指一算就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给算出来?有这本事我还用修行吗,直接去当神仙不好吗!” “好像说的也是要是算卦的什么事情都能掐指一算的话,那这天下早就太平了。” 对于曹玮的吐槽,陈静仪深以为然。而也是意识到曹玮可能真就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这才是抿了抿嘴的,略微提点道。 “上面下了封口令,我也不好明着告诉你。总之就是最近香江这边来了个厉害的接货,造成了不少死伤。上面正在为了这件事情追究呢。你看到的那些,估计就是上面在敲打那些社团。毕竟这个大案件本身就是由他们搞出来的。” “这么说,那些社团要遭殃了?你们这些当警察的难道不想办法趁机把他们给一网打尽喽?” “你想的简单,全香江这么多社团,监狱都塞不下,你怎么把他们给一网打尽?” “翻卷宗喽。有案底、情节严重的直接把他给枪毙掉,问题小一点的就让他吃牢饭。没什么问题的随便敲打一顿。杀一批、抓一批、放一批,多管齐下,你还怕治不了这群社会毒瘤?” “香江没死刑的,你以为这是内地啊。还枪毙而且再说了,就是我们想这么搞,上面也不愿意啊。” 陈静仪摇了摇头,对曹玮的说法不以为意。而曹玮也不反驳,只是哼哼了两声的,就挤眉弄眼了起来。 “所以我才说吗,香江这个社会烂的根源就在上面。搅屎棍的本性,再过两百年也改不了!” “行了,少说两句吧。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愤世嫉俗。你想要当老板,难道还准备用这副嘴脸去谈生意吗?” “我当老板,又不是去打工!怎么,现在连当老板都要去给人赔笑了吗?” “那可说不准,反正成年人的世界,都挺难的” 陈静仪感慨了一句。她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从小到大受过多少白眼,只有她自己清楚。而也正因为是清楚品尝过这其中的苦涩滋味,她才更加清楚成人世界的现实和残酷。 在她看来,曹玮毕竟是身处于象牙塔的学子,考虑问题多少有些太过单纯了。而这样的单纯放到这个残酷的成人世界里,难免会经受到挫折。 她是有心提点,但曹玮却不以为意。 “再难也不至于说我这个老板当的,能混到要去跪着要饭的地步吧。” “这可说不准。你别看有些老板人前风光,其实很多时候他跟跪着要饭的也没有多大的区别。香江每年有多少老板混不下去破产的,你看看那些报纸就知道了” “不是,姐姐。你就这么不看好我吗?你信不信,我不仅不跪,我还要站着把这个钱给赚了!” “信,白日做梦吗,说的跟谁不会一样” 陈静仪点头呵呵一笑,言语里全然没有半点相信的意思。而这立马就让曹玮来了脾气,他嘿了一声的,就直接对着陈静仪这么说道。 “我说姐姐,你这连我打算干什么都不问一句就打算泼我冷水的,有些不太合适吧。你信不信我这生意能一炮而红。你要是不信,那咱俩打个赌,就赌我能不能站着把这个钱给挣了!” “我好好的和你赌这个干嘛?吃饱了撑的吗?” “别介啊,姐姐,你就和我赌一下呗。你要是赢了,那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要求都行。” “真的什么要求都行?” 陈静仪好奇了一句。 “当然,我说话从来是说到做到,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你不会连这都要怀疑我一下吧。” 曹玮的反驳有理有据,陈静仪无话可说。而也是心中意动之下,她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就和你赌上这么一把” “一言为定?” “怎么,你还怕我放反悔不成?” 看着曹玮急不可耐的就伸出了手,陈静仪也是略感好笑的意思了一下,和他达成了交易。 她到底还是觉得曹玮太天真了一些,做生意要是都像是他想的那么容易的话,哪还有那么多倾家荡产的倒霉鬼?所以不妨从他身上占个便宜,也算是让他长个教训。 而凑巧了,曹玮也是这么个想法。只不过说他打得占便宜和陈静仪想的便宜并不是一回事,以至于说,在达成了这样的协议之后,他直接就在脸上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 “嘿,我要是不这么干,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抵赖呐,我先把话放在这啊,要是我的生意真的成了,一炮而红的话,那你可就要答应我这个” 凑在陈静仪耳边一阵窃窃私语的,曹玮的想法明显很是劲爆,以至于陈静仪一听之下脸上的绯红直接都蔓到了脖子根上。眼神也是随之一变的,有了一种恨得几乎都想要咬人的意思。 “要死啦你,这种话你都敢说” “哎,你可是答应我了啊,可不能反悔的啊。” 曹玮一把抓住陈静仪打过来的手,嬉皮笑脸的就是不给她反悔的借口。而陈静仪虽然害羞的不行,但到底是不好耍赖。再加上他们这有些打情骂俏的小动作,明显是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所以她也只能狠狠地收回了手。 “哼,等你赢了再说吧。” “我赢定了!” 在这个问题上,曹玮回答的自然是信心十足。而看着他这么有信心的模样,陈静仪也是难免有些好奇了起来。 “对了,刚刚还没来得及问,你到底是准备做什么生意啊。几千万?有必要投资这么大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巧遇 “通讯器材。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也想要涉及到通讯信号网络这一块” 曹玮的回答让陈静仪很是意外,因为这个方向一听就属实太过于专业了一些。 如果说曹玮一开始做生意就开始从事服装、餐饮这些低端行业的话,她或许还不会那么奇怪。可这一上手就是这么专业的领域,而且一听技术含量还不低。这就让她忍不住的担心。 “做这种生意,真的能赚钱吗?” “为什么不能?” 曹玮反问,并且举了一个很生动的例子。 “你觉得大哥大和哔哔机这种东西,会没有市场吗?” “大哥大?你要做这种东西?” 越听就越是觉得不太对劲,陈静仪的眉头都已经是忍不住皱到了一起。因为曹玮的这个回答和她想象的实在是有些不太一样。 她以为的通讯器材是传呼机、对讲机之类比较小众,也比较便宜的东西。她可没有想过曹玮想做的居然是大哥大这种高端货。 没错,高端货。这年头的大哥大,那可真当得上一句价值不菲,比车子都更能象征一个人的身份。 因为车子有可能是公家的,谁也不知道大晚上开着车子在外面浪的人是车主本人,还是那些泊车小弟。 但大哥大不一样,舍得花万把块买这么个玩意随身带在身上的,那绝对是有钱人。有时候你身上挎着这么个玩意,比你全身穿金挂银还要来的气派。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一个情况。一是这玩意的昂贵,动辄几万块的定价,根本就不是这个年代的老百姓能够消费得起的。 二则是这玩意的稀有。作为纯粹的舶来品,大哥大的技术含量太高,一般的小作坊根本没法仿照。而这种新型商品几乎完全垄断在那些移动电话公司手里,别无第二家分店,这自然就要让它显得稀有了许多。 可以说,如果不是警局专门给她配了个大哥大,陈静仪自己估计都舍不得买这个玩意。而眼下一听曹玮是打算做这方面的生意,她自然是有些难以置信了起来。 香江有能力生产这种高新科技设备吗?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陈静仪的想法曹玮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他也清楚的是,不止是陈静仪,走出门去随便找一个人说他要生产大哥大这种高新通讯设备,都怕都会被人骂一句神经病。 如今的香江金融和服务业固然是兴旺发达,但在高新科技领域,却几乎是如同荒漠一般。人们宁愿相信靠赌博、炒股、炒房这些投机行当来发家致富,也不肯相信高科技产业能够带给他们丰厚的利润。 不过也的确,比起炒股炒房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把积蓄翻上一番的大起大跌。高科技产业这种投入巨大,并且经常看不到回头钱的行当自然会为急功近利的人所不喜。 对于他们来说,香江这块宝地能够发家的手段太多,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一头扎进这种无底洞里去。 社会风气如此。这也是直到几十年后,整个香江都没有一家叫的上名号的高科技公司的缘故。 曹玮知道这里面的弊端,但对于他来说,这却也正好是他的机会。 有着来自未来的经验和系统所赋予的卓越头脑,他可以轻易渡过高科技公司初期最难渡过的那一关,也就是打开市场的这一关。 他知道什么样的产品能够风靡世界,更清楚什么样的发展方向会是未来的主流。再加上他提前在科技专利领域的布局,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是在起跑线上领先了别人好几个身位了。 这是他多年积累下的结果,而他眼下要做的就是进一步的扩大这些优势,并且在更多资本参与到这个行列中之前,把自己壮大到一个足够强大,不畏惧任何挑战的地步。 金钱、技术,还有最关键的,未来行业标准的制定权。这都是他给自己瞄准的发展方向。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眼下这个开局能够完美的打开。 在这一方面,他脑子里已经预演了无数遍,都可以说得上是成竹在胸了。所以他此刻回答起来自然是自信到了极点。 “有意思?我为什么不能做这种东西?难道有谁规定了,这种东西只能由那些外国公司来做,我们国人自己就不能做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哪来的这个技术?” “当然是想出来的啊,姐姐。你真觉得我成天在那写写画画只是为了研究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你对于科学,尤其是数学的理解真是太肤浅了。建议你有空回大学重修!” 这话说得就很气人。但却又实在是不好反驳,所以陈静仪只能是在暗地里捏紧了拳头,同时在脸上对着曹玮就甩起了脸色来。 “是是是,你厉害好吧。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到底能做个什么东西出来!” “放心,我公司生产的第一批产品肯定会有你的一份,你就准备好大开眼界吧。” 曹玮这么一说,陈静仪还真是有些好奇和期待了起来。 她是了解曹玮的脾气的,在她看来,这家伙虽然脾气傲是傲了点,有时候说起话来更是能气死个人。但他却从来不扯瞎话,更不会扯大话。 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股子一言既出如白染皂的性格之下,他能搞出来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还真是说不太准的事情。 作为警察,陈静仪看待事物虽然难免会秉持一个怀疑的态度。但对于曹玮,她却也不吝多给上几分信任。所以当下,她也不再和曹玮唱什么反调,而是神色一正的,她就郑重其事的说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等着你给我个惊喜,好让我来大开眼界了。” “哈,你这说话态度一下子摆的这么严肃的,我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曹玮打了个哈哈,倒也是能感受到陈静仪话语中的鼓励和支持。这让他哼哼了一声,脸上表情一下子就荡漾了起来。 “不过这话说的我爱听。毕竟只要赢了这一把,嘿嘿” “嘿嘿你个大头鬼啊。我看你还是去死好了吧。” 陈静仪气鼓鼓的一阵狂翻白眼,而她刚想要摆出大姐姐的姿态,对着曹玮训上两句的。门外突然间走过来的两个人影却是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个走路生风的大鼻子,还有一个脸上有苹果肌、笑起来甜甜的女孩子。 很明显是熟人。而并不想让这种熟人看到自己在和一个年龄明显比自己小的男人约会,陈静仪脸色骤变之下赶忙人一缩,随手就拿了个菜单给自己打起了掩护来。 而看到这模样,曹玮也是回头一看,心里顿时也是一乐。 呦,这不是熟人吗。中区重案组督察陈家驹。边上的那一个怕不是他的女朋友,长得跟影后一个样的。 眼下毕竟用的是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不是司空明昭那个马甲。所以曹玮自然不怕被陈家驹看出什么端倪,反而是饶有兴致的冲他打量了起来。 而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自然是让身边的陈静仪有些不乐意了。她可不想自己老牛吃嫩草的事情一口气都要传到中区警署那边去,所以她连忙就在暗地里扯了扯曹玮的衣角。 “别一直盯着那边。我可不想被他给发现了” “怎么,熟人?” “废话。总之,装作不认识他。等他过去再说” 陈静仪没好气的小声嘀咕,同时祈祷着陈家驹这家伙最好赶快带着他女朋友消失。但好巧不巧,陈家驹一屁股就坐到了他们边上那一桌。而刚一落座,他眼神下意识的往这边一扫。当即就落在了陈静仪的身上。 “姐姐,你菜单拿反了!” 曹玮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心里好笑之下也是小声的对着陈静仪提点了一下。而陈静仪手忙脚乱的刚要把菜单给拿正过来,陈家驹就已经是脖子一伸的,指着她就大叫道。 “哦,原来是你啊陈督察。我还说呢,怎么老远我就觉得你有点眼熟呢!” “陈督察,原来是你啊。真巧啊呵呵!” 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陈静仪在心里直骂晦气之余,也是只能对着陈家驹强颜欢笑了起来。 她现在只能希望陈家驹不是什么大嘴巴,不会什么事情都往外说。不然,她这风评什么的,怕不是就要彻底完蛋了。 “是啊。真的挺巧,我经常来这家茶餐厅,还是第一次看到陈督察你来这边。对了,这位是” 陈家驹作为正义人士,警察之中的典范。自然是对于同行里的那些精英骨干有着非常高的认同。而陈静仪呕心沥血十几年,终于从警队内部揪出一个大害虫的事情早已经是传开了,当初的表彰和晋升仪式他还亲自到了场,所以他自然是对陈静仪有着非常好的印象。眼下这既然是碰巧碰到了,那他自然也是要和她亲近一下。 只是他虽然没什么恶意。但这眼色和说话的方式却实在是欠缺。他的女朋友倒是机灵,暗地里都已经掐了他不止一下。但话都说出口了,他还能再收回去不成。 陈静仪只感觉自己已经是被架在了火上。但这个问题她却又不好不作出回答。 而也是看了一眼身边曹玮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她到头来也只能是认了命一般。 “这是我男朋友曹玮!” 第二百二十六章 闲话 “男朋友?不好意思,我还以为” 又是被女朋友小美给狠狠的揪了一下,陈家驹到底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而也是有些抱歉的看了曹玮一眼,他随即也是不好意思的自我介绍了起来。 “你好,我是陈家驹。中区的重案组警察。” “曹玮,你刚刚也听到了。现在还算是个学生” 两人握了握手,算是初步的认识了一下。而也似乎是感觉曹玮这个名字似曾相识的,陈家驹在嘴上老一阵念叨之余,也终于是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想起来了。我说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呢?那个在大街上单枪匹马把五六个古惑仔揍到住院的那个家伙,就是你吧。” “如果没有第二个叫做曹玮的家伙,那应该就是我没错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么有名的吗?” 面对曹玮的询问,陈家驹哈哈一笑。他可不管曹玮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去教训那些古惑仔。在他看来,只要是针对这些社会毒瘤,敢于制止他们违法作恶的,都算是见义勇为,称得上一句良好市民。警民合作一家亲,他也乐意和这种良好市民拉一拉关系。 “说真的,那可不是一般的有名。虽然说这事是在东九龙,但我们中区那边也早都传遍了。甚至都有人开盘,猜你是什么出身的。不瞒你说,我还压了五十块,赌你是练现代搏击的呢!” “哦,你们开了哪些盘口?” “这可就多了。有说你是练咏春的,有说你是练截拳道的,还有人说你是太极门的,反正五花八门说什么都有。就差有人说你是魔鬼终结者了!不过话说回来,曹老弟,你到底是练什么功夫的啊。难得碰见了,你倒是给我透个底,也好让我看看我到底是输是赢啊。” “这你们可就难猜中了我练的是家传的道门功夫。真要算的话,可能也就算是戚家拳的一个别支吧。” “戚家拳啊,这下可要头疼了。好像还真有人猜中了” 陈家驹挠了挠头,倒也是不在乎这种小打小闹式的输赢。他只是借口拉进一下关系,然后好顺嘴问上这么一句。 “对了,这个点,你们俩怎么在这里?是偷偷跑出来约会的吗?” 又是一个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作为他女朋友的阿美都无语了,只能是在那一个劲的翻白眼。 而陈静仪也是一样,被他这话一堵的根本就不好开腔。毕竟一开腔就要承认自己是玩忽职守,上班摸鱼的,谁会没事给自己找这个不痛快。 也就是曹玮,看出来陈家驹说这话是纯粹的直肠子使然,本身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这才是点了点头,一边承认着,一边也是干脆反问了起来。 “算是吧。对了,陈警官你们两个这个点过来,也是为了约会?” 在曹玮看来,想要给陈静仪解围其实很容易。直接把大家拉到同一个起跑线上不就行了。都是上班摸鱼出来约会的一个典型,总不能说大哥笑二哥吧。 但他这话刚一说出口,陈家驹还没有来得及回复,他的那个女朋友就已经是没好气的又往他腰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别说了,这家伙。明明上面给了他休假却还要一个劲的往工作上扑。要不是我专程去拉他出来,他恐怕都要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女朋友了!” “我这不是出来陪你了吗?” “看你这话说得,你有一点诚意吗?拜托,到底是我是你女朋友还是你是我女朋友,按你这意思,你是相让我倒追你吗?你想得美呦!” 眼看着陈家驹居然还敢反驳,早就攒了一肚子气的阿美更是差一点爆发。就差没有当场和陈家驹闹掰,让他直接滚蛋了。 陈家驹此时也是意识到自己后宅起火,连忙就开始告饶求情。而看着这个警队有名的铁血悍将眼下如此的可怜卑微,曹玮和陈静仪也是对视了一眼的,都是忍不住的在心里为他鞠了一把同情的泪水来该! 谁叫你说话都不看场合的。连一点眼色都没有,活该吃这样的挂落。 好在阿美到底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姑娘。毕竟能和陈家驹相处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闹掰,说明她早已经习惯了陈家驹的脾气,而且也已经是练出来了一定的肚量。 所以一通情绪上的发泄之后,她很快就被陈家驹的甜言蜜语给哄了回来。 而这个时候再一看两人揶揄的眼神,她当即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都是你,让人看笑话了吧。” “怕什么,都是自己人。而且我们到底也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小两口没事闹点小脾气,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陈家驹性格耿直,却不代表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直男癌。能有阿美这样漂亮有贴心的女朋友,说明他在哄女孩这方面并不差。只是有时候原则使然之下,他会在乎工作更甚于在乎这个女朋友而已。 正常情况下,比方这个时候,他还是挺以阿美的感受为重的。所以嘴边一边这么说着,他一边还忙不迭的对着曹玮他们挤眉弄眼。而看到他这么一副搞怪的模样,曹玮当即回了个明白的眼神。也是连忙接口了起来。 “就是,男女朋友之间哪有不吵架生气的。比方我和阿仪,刚刚不在还在闹别扭吗?” “拜托你说话可别带上我,我有你说的那么难缠吗?” 两人一唱一和,倒也是很快就拉近了双方之间的关系。而也是自来熟到根本不把自己当做外人的,陈家驹干脆一搭曹玮的肩膀,就直接在脸上摆出了一副老大哥的模样。 “曹老弟。我呢比你大几岁,所以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吧。说真的啊,我们陈静仪督察,那可是警界有名的一朵花。追她的人能一路从东九龙排到西九龙去。有她当你的女朋友,你可算是赚大发了。所以呢,听我一句劝,要知道珍惜。男人吗,对女人一定要有肚量。就好比是我,我就从来不对阿美发脾气!” “陈老哥说的有道理。但我觉得吧,我们俩还是有些不大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 陈家驹眼睛一瞪,当场就有些迷惑了起来。而一听他问出这个问题,曹玮立马就笑道。 “你看,阿美这么漂亮,可你呢?只能算作一般。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你追的阿美,而且说不定还是你废了不知道多大的功夫,使了不知道多少手段才打动人家阿美的心,给了你一个追求她的机会。” “可我就不一样的。我是被动的” 曹玮这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引来了陈静仪的死亡凝视警告。 看她那副你再多说一句试试,再多说一个字我把你头都给拧下来的凶狠模样。曹玮明智的就闭上了嘴,顺带还给了陈家驹一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 而说真的,对于他的话陈家驹一开始是有些不大相信的。但一看陈静仪这脸色,这意思。再一看曹玮这靓仔的水平。他不得不承认,这事还真不是没有一丁点的可能。 呸,小白脸! 心里面代表着广大的男同胞啐了一口,陈家驹却也是难免对曹玮有了些羡慕的感觉。 他倒不是羡慕这份颜值,在他看来,老爷们长这么好看未必是件好事。他羡慕的是人家连谈恋爱都可以被动这一点。 想一想自己,当初变着法的刷好感,除了上班以外甚至就连睡觉的时间都掏了出来,对着阿美百般讨好,什么肉麻的招数都使了个遍的,这才勉强算是让阿美对自己点了头。这要是能让阿美主动,他哪用得着这么费事。光是钱包都能节省上一大截不是。 羡慕,实打实的羡慕。可他又不好说出声来。因为这一出声,别说是得罪陈静仪了,恐怕就连自家女朋友这里他都要讨不了好。 这刚刚才把她给哄好的,陈家驹可不想又重新给她撩拨起来。所以也是幽怨的看了曹玮一眼,他随即就强笑道。 “曹老弟,你真是说笑了” “对了,你们刚刚再聊什么来着。我进来的时候看你们好像在闹别扭的样子。” 这算是战略转移。把自己尴尬的事情放到一边不提,去提别人尴尬的事情。要么大家一起尴尬,要么大家一起装傻。总归也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 陈家驹能爬上今天这个位置,要说他不机灵那是不可能的。 而一看他使出了这一招七伤拳的打法,曹玮呵呵一笑,只是在心里暗自表示,没想到吧,我会九阳神功哒。 “没什么,我们就是聊一聊工作,还有之前我和她提过的一些事情。” “聊工作,你不是学生吗,有什么工作好聊的?总不能是说陈警官的工作吧。这我可就要说说你,陈警官可是个很优秀的警察来着。干我们这一行,能像是她这么有本事的人可不多。你可不要因为她是个女人就带有色眼光看她。” “怎么可能,我可是很支持她当警察来着的。毕竟,我父亲原来也是警察吗” “你父亲?” 陈家驹有些迷惑。他可是记得,曹玮提过自己的功夫是家传的。这也就是说,他父亲一定也身手很不错。 可他想破了脑袋,都不记得警队里有一号姓曹的警官,身手是很了不起的模样。这就让他多少有有些奇怪了起来。 “是啊,我父亲是内地的缉毒警。只不过在我小的时候牺牲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傲慢和偏见 一听这话,别说是陈静仪这两个心思细腻的女人了,就连耿直到有时候说话都不过脑子的陈家驹都明白,这不是一个适合深谈的话题。 不过就好像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一样。陈家驹犹犹豫豫,几度三番的摆出一副张嘴闭嘴的动作。那模样光是看着都让曹玮替他着急,所以他也干脆是一摇头的。 “有什么话你就说呗。别憋着了,你再这么憋下去,我怕把你给憋死了?” “我就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陈家驹倒也是豁出去了一般。 “内地的同行这么危险吗?我记得报纸上不是说,那边的警察都很” “陈警官,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难道连人云亦云,捕风捉影这种道理都没有听过吗?而且再说了,就香江的这些个媒体,从他们嘴里报道出来的内地新闻能有几句好话?” 陈家驹这话说得虽然含糊,但曹玮却还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让他忍不住的冷笑,并且第一时间就开始反驳了起来。 “没亲眼见证过之前,我建议你最好保留自己的意见,不要随便乱发表。尤其是这种事情,因为你这话一口开,伤害的是成千上万的人!” “我” 陈家驹有些面红耳赤,哑口无言。而看到自家男朋友一下子变得这么窘迫的,阿美却是不忍心的插了一口。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你以为不严重吗?我父亲,领着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在缉毒的第一线上奋战了十几年!他这一辈子立过大小功三十多次,前后抓捕击毙的歹徒有好几十个。出生入死,被他直接或者间接救过的人成百上千个。论本事,论功绩,他输给任何人吗?要你们这种人对他指指点点?” “扪心自问,把你放到那个位置上,你能做到这个地步?怎么,就因为他是内地的警察,领着在你们眼里微不足道的工资,你就可以看不起他?你有这个资格吗?” “陈警官,我看你和阿仪是同事,我才愿意给你几分面子。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当着我的面这么大放厥词!怀疑别人之前,首先请过过脑子!” 曹玮的这番话毫不留情,语意尖刻的更是让陈家驹有了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换上一个人,现在即便不是恼羞成怒,恐怕也要没脸见人的直接扭头就走。但陈家驹不会这么做,他只是脸色涨红的对着曹玮猛地一低头,然后大声的道起了歉来。 “对不起,刚刚的那些话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糊涂,我不该随便诋毁你父亲那样的人。你要是还气不过的话,就打我两拳泄泄火吧。我保证,我是不会还手的!” 一是一,二是二。陈家驹的原则可不会让他逃避自己犯下的错误。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曹玮是打他也好,还是把什么东西泼到他脸上也罢。他都不会还手,更不会生气。因为这都是他活该的结果。 既然他犯了错,那就要为自己的错误认罚。这是最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他自然是没有逃避的道理。 而看着他就这么耿直的认了错,态度之诚恳几乎就让人挑不出刺来的。曹玮本来一肚子的火气也是一下子消了下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陈家驹的性子就是耿直敞亮,很有原则。 这样的人自然不是有心说出那样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只是被人蒙蔽了而已。曹玮没有理由让他为别人犯下的错买单。所以他也只是摇了摇头。 “算了,打你两下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让你一个人清醒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清醒,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陈警官。和你们隔江相望的内地是世界上人口最庞大、土地最广博的国家之一。而在人类社会的领域上,人口、土地永远是发展的最根本要素。换言之,它拥有着无法想象的巨大潜力。” “这个潜力不会可因为你们用有色眼光去看待它,用言语把它妖魔化就会被消灭掉。事实上,在人类最先进的思想制度推进之下,这些潜力将被彻底的激发,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就出人类历史上最为巨大的社会进步。” “你现在觉得她落后?可能再过二十年、三十年,这个情况可能就要彻底颠倒过来了。而到时候,你希望别人怎么看你,把你当成是一个可笑的小丑吗?” 说到这,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太过分了一些。曹玮也是适当的收敛了一下语气。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要教训你。而是想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我们才是同胞,是一个语言一种文字下的血脉兄弟。就因为被人当奴仆一样殖民了百十年,就学会鄙夷自己的母亲,敌视自己的兄弟。这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不过的事情了。” “什么叫亲者痛,仇者快。你是警察,这个道理应该懂得吧。我言尽于此,你仔细想想吧。阿仪,我们走吧。这顿下午茶看来是喝不成了” 把话说到这种地步,曹玮自然是没法安然的留下来喝什么下午茶。而陈静仪也没有在这里面做和事老的意思。她只是稍微瞟了陈家驹一眼的,就连忙跟上了曹玮的脚步。 陈家驹此刻还在发愣,或者也叫作思考。 被曹玮这样的小年轻一通训斥虽然让他很没有面子,但他此刻却全然管不了这些。因为曹玮的这番话刚好和之前他从林国雄那里听到的有所交集。 而这些思想在他脑子里激烈碰撞的,不说让他豁然开朗,恍然顿悟。却也是让他一时间感触良多。 就好像是从一个小小的樊笼里跳出来,看到了更广阔的的世界一样。他不仅为外面更大的世界而震惊,同时也为了自己往日里的狭隘和愚蠢而感到无地自容。 有心想要再说两句道歉的话,可人都已经走远了,他自然也是无从说起。而也是对着阿美一阵苦笑的,他当即就有些无力的说道。 “阿美,我是不是太差劲一点。” “也还好啦!”拉着自己男朋友的手,阿美也是温声细语的安慰了起来。 “你又不是故意的。况且这种事情又不止是你一个人的错,很多人都是这种想法的。你也只是被蒙蔽了不是吗?” “是被人?或者干脆就是说我自己都把自己当成是个傻子了” 陈家驹脸上还是苦笑,显然没有那么容易释怀。而看到他这幅样子,阿美也是一下来来气的。 “好了,家驹。不就是犯了个小错吗?你只是个小警察,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何必这么想不开。做好你自己的本分不就行了。只要你把自己本分的事情做好了,管它以后变成什么样,难道还有人能说你的不是” “是啊,我只是个小警察。可我不能浑浑噩噩一辈子,就只当一个小警察吧。” 陈家驹蓦然的一句话,让阿美一下子就有些发愣了起来。 她并不能理解陈家驹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甚至说在她的印象里,陈家驹几乎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本来应该很纯粹的。怎么现在感觉 “家驹,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没什么,我只是想开了。人总要往上爬的吗,我这么拼命的抓贼立功,总不能说是为了一辈子抓贼吧。” “阿美,给我点时间。我想再往上爬一爬。等我升到了警队高层以后,我们就结婚。我想到那个时候,你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的,为我担心了不是?” “你说真的?” 如果说之前陈家驹的模样是有些吓到了她,那么此刻,陈家驹这番突然的话语则是让阿美感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巨大惊喜。 说到底,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 对于她这样的小女人来说,什么社会发展、未来转变那都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情。她需要考虑并且也能够顾及到的就只有自己。如何做好自己的本分,如何组建自己的小家庭。这就是她眼下能考虑到的全部了。 和陈家驹相处了这么久,中间几经波折都还是不离不弃。这就足以说明她对陈家驹的感情。而换言之,她差不多已经是认定了这个家伙,所需要的也不过就是他的一句承诺而已。 可陈家驹一直都很迟疑。他未必是木讷到连这都看不出来。而是一直习惯性出生入死的他有些不敢给出这样的承诺。 阿美对这一点算是心知肚明,她只是在等着陈家驹改变。可没想到,这改变居然来的这么突然。以至于说她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的,一下子就喜出望外了起来。 “真的,我保证” 被自己的女朋友一下子砸了个满怀。陈家驹在将她紧紧怀抱的同时,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是亏欠阿美的。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他想过很多,可却没有想到有时候这种事情,只需要一句小小的承诺也就够了。 自己以前真的做错了吗? 他不想否认自己的过往,因为那意味着对他自己的背叛。他没有错,这一点他也非常坚信。当兵抓贼,这个道理自古颠之不破。但往后,他却并不打算沿着过往的路再走下去。 因为这条路没有结果。碌碌一生,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他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改变。而到底该如何改变,他心里已然是有了答案 第二百二十八章 回家 “阿玮” “怎么了?” 临到上车之前,陈静仪才叫住了曹玮,并且在一番欲言又止之下,到底是说出了这么一句。 “其实,陈警官他是个好警察来着的” “我知道。你没瞧我都不愿意和他计较了吗?” “你知道?” “你忘了我会看相吗?” 这个理由倒也是合情合理,最起码陈静仪没有过多的怀疑。而也是借由这个话题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她立马就说道。 “对了,之前你让我查的那件事,我已经有眉目了。” “哪件事啊?” 曹玮迷惑了一下,表示最近手头上的事情太多,他还真的不记得陈静仪到底说的是哪个。 “就是那个你说他可能有一劫的的士司机啊。我帮你问过了,那天晚上只有一件事情是和的士司机有关的。是一个的士司机冒着暴雨把一个快要生了的孕妇送去了医院。也幸好他动作及时,把人家母子两个都给保了下来这个是不是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但也在情理之中。只能说他的命数变了吧。” 曹玮点了点头,他虽然说不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这故作高深。 不过有一说一,陈静仪说的这个事还真是给了他一个重要的参考意见。那就是他的那个改命成就,还真是有些可以说道的地方。 改命什么叫做改命。如果单单只是扭转了一个人的命数的话,那么这个成就早就该达成了才对。 别的不多说,达叔的命数、温嘉文的命数,甚至说唐彬和大d的命数,不都是因为他而改变? 往小了的说,他让这些人由贫致富,由弱变强。而往大了说,他更是让那些不该死的人早早的死了个透彻。 可为什么这些人没有给他蹦出个成就,反倒是一个他基本没有插手的的士司机那里给他来了这么一下?曹玮细细一想,敏锐的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在这其中的分量。 二者最主要的区别似乎就在这上面。 前者他插手太深,基本都会多或少的和他有着些直接性的干系。可后者,他最多也就是一句言语。而哪怕只是这一句话,他也说得够含糊。跟没说几乎一个样。 他无意引导什么,可偏偏无心插柳。而这似乎也印证了,他和所谓的命运之间有着一层特殊的关系。 当然,命运这个话题太宏大,曹玮拿捏不住,也并不打算去思考这种玄乎其玄的问题。他只是稍微提了个心眼,然后随口就对着陈静仪问了一句。 “都已经这个点了,我是送你回警署还是直接把你送回家?” “你要过去吗?” 陈静仪咬了咬唇瓣,虽然心里面很是羞涩。但还是鼓起勇气的问了一句。而一听她这么说,曹玮立马就乐得挑起了眉来。 “怎么,想我了?” “是是是,我想死你了总之,去不去一句话,别婆婆妈妈的!” 陈静仪翻了个白眼,倒也是回答的干净利落。而难得看到她主动的,曹玮自然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了起来。 “去,当然去。难得你这么主动!” “那行我们回家!” 天知道陈静仪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有多紧张。孤身一人十几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但说出这话之后,她的内心里却只剩下了一片平静。 就好像是漂泊已久的船只停靠进了港湾,就仿佛是随风飞行了千万里的种子跌落进了泥土,开始生根发芽一样。一种终于找到归宿的感觉,一种家终于是家,而不再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屋子的感触,到底是让她忍不住地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曹玮。 这力度之大,让曹玮都感觉诧异。如果不是说姿势不太对的话,他都要以为陈静仪这是准备对自己裸绞伺候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紧密的动作,曹玮才越发的能感受到身后的美好。而如果说还有什么是美中不足的,那就是她到底还是太瘦了一些。 一百斤都不到的体重在曹玮看来到底是太过单薄了一些。 所以虽然嘴上说是要去陈静仪家里的,但实际行动上,他却是油门一拉的就直接调转了个朝向。 这就让陈静仪多少有些奇怪了起来。香江就这么大,她怎么也不至于说连自己家在哪个方位都给弄错了。而以为是曹玮记错了地址,她还连忙的出声提醒。 “你要去哪,我家不在这个方向啊!” “我知道先去市场转一圈,买点菜再说。总不能说就指望你冰箱里的那点牛奶和水果把晚上对付过去吧。刚刚我可是只顾着生气了,一口饭都没吃。要知道,我可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你总不能让我饿肚子吧。” 你这还要长身体?看了一样曹玮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陈静仪多少有些陷入了沉思。 讲道理,她作为一个女人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在现今社会都有些过于高挑了一点。有时候警署作报告,那些上司都不太好意思和她站在一起。因为被一个女人在身高上压过去,多少会让他们有一点颜面受损的感觉。 可就是这样的她,和曹玮站在一起甚至还有点小鸟依人的意思,她可想象不出来,曹玮这要是再往上发育到底能发育成个什么样? 陈静仪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突然之间她却是听到了曹玮的一声轻笑。 她人都紧贴在了曹玮的后背上,自然是没有听错的道理。而也是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她忍不住的就出声问道。 “你笑什么?” “我刚想起来,我好像忘了买单” 一点没错,他是忘了买单。因为这个时候陈家驹就在和自己的女朋友大眼瞪小眼,盯着服务生端上来的这一堆东西出神。 “大姐啊,我好像没有点这么多东西吧。” “啊,这是刚刚那个靓仔点的啊。奇怪了,他人呢?” 充当服务生的大妈一边说着,一边还死死的盯着陈家驹。大有一种你敢这个时候逃单我就敢立马报警的意思。 刚刚两人的口角她可是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虽然说不明白他们在争吵些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代入主观印象的,自觉站到曹玮那一边。 开门做生意,她虽然没法把陈家驹这个老顾客往外赶,但这并不妨碍她在这种事情耍上一些小心眼。 而尽管说看出了她的意图。但陈家驹还真不好拉下这个脸的去拒绝当这个冤大头。 没办法,谁叫这是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呢? “没事,这些都算我账上。你把东西给我吧,正好我肚子饿了!” 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陈家驹做出了一副要强的模样。而对此,阿美倒是有些为他担心了起来。 “家驹,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怎么会?我可是出了名的能吃。在学校那个时候,我可是一个人要吃三个人的份。” “可你今天晚上要到我家吃饭的啊。我爸妈都在家里等着呢” 这话一出,陈家驹当场就是一愣。一边是自己流血的钱包,他怎么样都想吃个够本回来。可另一边却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这两位做了晚饭等你过去,你却不卖这个面子你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等着收尸吗? 一时间,陈家驹是欲哭无泪。而这个时候仿佛是预感到了这一切一样,曹玮乐呵呵的就把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给捞了起来。 “不用挑了,就是它了!” “这么大?会不会太贵了?” “不贵了,靓女。才收你一千来块,这可是三斤重的好货来着,你看多生猛啊!” 商贩这个时候自然是热情推销,哪怕稍微打点折扣都行。这固然是因为曹玮和陈静仪男帅女靓的,让人心甘情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眼下这东西还算生猛,再过两天可就不一定的。 生猛海鲜和寻常海鲜可不是一个价,这一点商贩心里自然是算盘响亮。而也是认准了这只澳龙,曹玮立马就敲定了下来。 “行了,就它了。还有,再给我捞一条三斤重的石斑,还有来几对生蚝” “哇,靓仔,你可真会吃啊。我这生蚝都是上好的,又肥又大。人送外号男人的加油站。一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你是懂行的!呐,算你便宜点,一共一千六,我算你一千五好了!” 商贩打包的迅速,曹玮付钱也负的爽快。就是陈静仪看得有些心疼。 “一顿饭花这么多,你日子不过了啊。” 她可是知道曹玮是怎么样的抽空了家底,所以自然是希望他能节省着点,免得真要是有什么万一,连一顿饭都没了着落。 而对此,曹玮却表现的很是豁达。 “千金散尽还复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吗!况且,这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陈静仪一头雾水,显然还没有想明白这怎么又和自己扯上了关系。而看她这幅想不通透的单纯模样,曹玮嘿嘿一笑的,就咬着她的耳朵窃窃私语了起来。 “对啊,我这么苦心积虑,不就是为了把你给喂饱,好让你变胖一点吗?” “嗯?”陡然间回味过了意思,陈静仪脸色涨红的恨不得就要把头插进水里。而看着曹玮还敢这么在边上坏笑的,她更是一个恼怒的,一上手死命的就掐住了他的后腰。 “要死了你,这话你都敢说!” “哎呦,轻点轻点,饶命饶命” 曹玮连连叫饶,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而看着这对小年轻有说有笑,打情骂俏的模样。卖鱼的商贩老板忍不住就是一捋头上两根稀疏的毛发,然后很是沧桑的就发出了一句感慨。 “年轻真好啊” 他是有感而发,因为他也是联想到了自己的青葱岁月。想当初 “喂,卖鱼强。这条鱼你还卖不卖了!你再不卖我可就找下家了!” 一句话把他勾回了神,而眼前风韵犹存的老邻居则是让他立马就眯起了眼睛。 “卖,当然卖。凤姐你是老顾客,给你打九折喽!” “这还差不多。呐,给我来两条黄花鱼,我要回去给我儿子炖汤喝” “哇,你光顾着你儿子,你不管我的吗?” “哎呀,要死了你,这种话你都敢说真是的,那我就多买两条喽。” “那我就多给你打点折扣喽” 想当初个屁啊,当初哪有现在来得敞亮? 人送外号浪里白嫖的卖鱼强风骚的一捋头发,然后笑中带浪的就挥着大刀向着案板上的几条黄花鱼斩去。 对不起了,兄弟。为了我的性福,就只有请你们上路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意外情况 “来喽!芝士焗龙虾、蒜香海鲜意面、碳烤生蚝,还有清蒸石斑鱼” 围着个围裙,如同家庭妇男一样的把一道道做好的菜肴端上了餐桌。曹玮看了一眼全程袖手旁观的陈静仪,摇着头的就对她催促了起来。 “行了,别看了。赶快坐好!” “我就说你怎么天天吃泡面呢,原来厨房里的事情你是一点也不会啊。让你打个下手你都能把自己弄伤,这也真是没谁了!” “喂,你够了啊。会做饭了不起啊!” 陈静仪的眼神虽然凶狠,但手上却是极不自然的遮遮掩掩了起来。 她的左手食指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那是她刚刚摔破盘子时一个不小心之下的后果。 很难想象这个精干的警察在居家生活中居然能笨手笨脚到这种地步,但事实的确如此。可以说要不是曹玮在边上一直盯着,就她这个顾头不顾腚,手忙脚乱错漏百出的毛病,怕是都有可能把整个厨房给点着起来。 要说这是反差萌吧,曹玮表示,这还的确挺萌的。尤其是她现在还一个劲嘴硬的模样,更是让曹玮忍不住就有一种想要欺负她的感觉。 “会做饭当然了不起啊。比方说就因为我会做饭,所以你面前才能有这么丰盛的大餐。要是我和你一样,一进厨房就跟打仗一样。那么现在运气好点估计我们还能有顿泡面可以吃,可要是运气差了点,估计现在怕是都要呼消防和救护车把我们两个给捞出去了。” “夸张,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陈静仪白眼一翻,同时也是忍不住的将小巧的鼻头一皱。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是她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些菜肴的确精致到了极点。色香味一应俱全,尤其是这个气味,更是跟勾住了她肚子里的馋虫一样,让她止不住的就是满嘴生津。 要不是不想让曹玮看笑话,她怕是早就上手狼吞虎咽了。而眼下即便说她还能克制一下,但这股子克制力还能坚持多久,她自己心里都没有那个底数。 根本就是在死撑。而也是看出她在死撑,曹玮嘿嘿一笑的,就把一块龙虾肉给夹了起来。 “你可别不信邪。我可是见识过有的人做条鱼都能让那条鱼蹦出来,带着满身的火油满屋子乱窜的!” “哈?你说的这是条鱼?你确认这不是诈了尸的僵尸?” 陈静仪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边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一边还死命的想要把眼神从眼前这个喷香逼人的虾球上面挪开。 可人的本能是无法克制的。她越是不想看,眼神就越是游弋。而越是克制自己,她就越是感觉眼皮子底下这个沾着乳黄芝士的金黄虾球勾人心神。 她距离克制不住已经只有咫尺之遥了。而越是这样,曹玮就越是想要调戏她一下。 “怎么,不和你胃口吗?不应该啊,我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挺自信的啊。不行,我尝尝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眼看着曹玮就要收回手去,陈静仪再也按捺不住内心里的真实冲动,小嘴猛地一张之下,咔嚓一声的就已经是把虾球给咽进了嘴里。 而看着她接连几口咀嚼之下连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整个小脸上都洋溢出了一种仿佛偷到腥的猫一样满足的模样。曹玮也是心里一乐的,转手又是把一块鱼鳃肉夹到了她的面前。 “慢慢吃,来试试这个!我专门调出来的料汁,口味一定不太一样” 细切的葱姜丝过一遍滚油之后配上料酒、陈醋、生抽以及初榨的芝麻油,再稍微点上一点胡椒和蒜泥。虽然是标准的家常口味,但却已经是能把海鱼的原始鲜美给衬托无遗。 陈静仪一口下去,鲜甜美味刺激之下,差一点就让她把舌头也给一口吞下去。而也是好一阵子回味之后,她这才是瞪大一双眼睛,盯着曹玮的直接感慨了起来。 “说真的,你有这样的手艺搞什么大哥大啊。你去开酒店,保准能赚钱的好吧。” “开酒店和我的志向不符。你见过哪个商业大亨是厨子出身的?来,张嘴。” “说不准你就可以呢!” 陈静仪嘴上嘀咕了一句。而看着曹玮又把筷子伸到了面前,她脸上好一阵迟疑之下,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又是一口咬了上去。 “行了,别喂我了。你这样搞的跟我好像是个残废一样。明明我只是划破了手指好吧,又不是不能动筷子” “哎,你不觉得这样挺好吗?就好像是养了一条还没有断奶的小猫小狗,需要我拿着奶瓶一口一口喂它一样。” “我咬你啊你信不信!” “不信。你有本事咬一个我看看。” “都懒得理你,简直耽误我吃饭好吧。” 眼看着曹玮一副嬉皮笑脸拿自己逗乐的模样。陈静仪狠狠一磨牙,恨不得当场就上去咬曹玮两口。 不过看在这一桌丰盛菜肴的份上,她到底还是平息了自己的雷霆之怒。而也是转手把筷子一拿,她干脆就放开了手的,摆出了一副风卷残云的架势。 “好好好,慢点吃。除了我以外又没有人跟你抢” 眼瞅着这个小女人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的,曹玮又是高兴,有时有些心疼。 他高兴的是自己的手艺受到了认同,能让人这么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本身就是一种赞美。 而心疼,则是为了陈静仪以往的人生。 仔细想一想,自从五岁母亲遇害之后,她应该就再也没有这么坐在餐桌前,由家人陪伴着一起吃这么一顿家常饭了吧。 所以与其说是自己的手艺让她停不下来,倒不如说算是一份特殊的情感,让她有些克制不住自己。 平常人习以为常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却是梦寐以求的。而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自己,那么现在的她过得又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想到这里,曹玮忍不住就是内心越发柔软的,伸手就开始抚起了她的后背。 这完全没有占便宜的意思,因为照他的估计,平日里吃饭跟小鸡啄米一样的陈静仪猛地这么一顿胡吃海吃,八成是有些适应不了的。 而果不其然,他这刚一上手的,陈静仪就已经是涨红了脸。明显是有一些被噎住的意思。 而也是伸手把一罐牛奶放到她面前,曹玮也只能是以一副没好气的口吻轻声责怪道。 “我都说了没人和你抢,你这么着急干嘛!放心,又不是只有这一顿。往后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保准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好吧。” “呸,你想把我喂成猪啊。” 陈静仪倒不是一定要和曹玮斗嘴,而是她真的很享受这种和曹玮斗嘴的感觉。 想她好歹也是警局里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从小到大什么样的殷勤献媚没见过。如果仅仅只是凭讨人厌就想吸引她的注意,那也就未免把她想得太单纯了一些。 她一个人生活工作了这么多年,又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哪有那么好骗。 而眼下她之所以会对曹玮如此的特殊、例外,说白了,还是因为在乎。 只有这种不一样的情愫,才会让她显露出自己的真性情。否则你就是再怎么在她面前上蹿下跳,她恐怕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这一点,曹玮早就对她了解的非常透彻。而也是有些宠溺的抹了抹她的嘴角,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上面的残渍。他也是立马就要起身的。 “怕什么,我有准备来着的。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山楂汤” “别” 一把拉住了曹玮的胳膊,陈静仪显然不想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对于她而言,美味佳肴诚然可贵,但有他陪着自己一起吃饭才更重要。但这话他又不好明说,所以只能。 “吃完饭再去做吗,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又吃不完,再不吃可就凉了” “行行行,我陪你。下次吃火锅,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陈静仪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摆明了是觉得他不解风情。而曹玮自然也是故意的,这种打情骂俏的小乐子关键点不就在这个想着法子讨人厌,可又不会太讨人厌上面吗? 这一点他熟,太熟了。三倍经验值挂在这里,不熟都不行。 总之,一顿饭吃的黏黏糊糊,热热闹闹。几番的言语挑逗之下,两人之间的氛围都已经是在悄然中变得暧昧了起来。 感觉上已经是可以水到渠成,差不多也就是口袋里的小雨伞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可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陈静仪的大哥大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嗯?” 人都有些意识模糊了,但出于职业素养,陈静仪还是飞快的回过了神,并且直接接通了电话。而一听电话那一边的消息,她立马也是神色一变的,当场就清醒了过来。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怎么了?” 这下轮到曹玮不上不下了。可他偏偏还没法说什么阻止的话,因为他很清楚陈静仪的工作性质是什么。 警察,有时候一个电话关系到的就是一条生命。他这人再任性,也不可能自私到把自己的欲望凌驾到无辜者的生命之上。所以他也只能是颓然的叹了口气。 “有个大案子,出了几条人命。上面让我们调查科介入调查。抱歉,晚上你不用等我了!” 多少有些歉意的意思,陈静仪抿了抿嘴唇,先是用力在曹玮脸上来了一口,然后直接就是头也不回的走掉。 而看着她这样果决的身影,回想着她刚刚言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曹玮眉头一皱的,却也是有了个不是很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出现这种意外,难不成和他有关? 第二百三十章 惨案 叫了辆的士,火急火燎的赶到了事故现场。陈静仪看了一眼严密封锁,连机动部队都给叫过来的大场面,心里一瞬间就对问题的严重性有了个初步的判断。 对着负责把守的弟兄亮出证件,翻过警戒线。她首先就是找到了自己那些调查科的同事,然后也不多做寒暄的,她立马就开口询问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情况?受害者是什么身份?” “长官” 说话的是阿政。作为调查科的新手同仁,这位老兄平日里或许可以表现得吊儿郎当一些,但面对案子,尤其是这种大案子,他到底还是要按捺下自己的轻浮性子,拿出一个警察该有的工作态度来。 只是话虽这么说,他眼下的脸色却到底是太过难看了一些。说话的方式有些艰难不提,这一张嘴,更是一股子馊味传来,让陈静仪忍不住就皱起了眉毛。 “怎么,里面很惨烈吗?” 她也算是老警察了,自然是知道要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她一开口,阿政就是拼命点头。然后好一阵深呼吸的,他这才平复下心情的赶忙说道。 “长官。你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啊。几具尸体散了一地,什么玩意都有。简直就是要了命了。我当警察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别说是晚饭了,我快要连早饭都给吐出来了” “行了,别说了。” 刚刚才吃过一顿爱心晚餐的陈静仪显然不想去亲身体会一下这种感觉。所以她挥手打断了阿政的抱怨和感想,然后立马就岔开了话题。 “其他人呢?” “文哥和明哥去找专家去了。城哥正在调查死者的身份。应该快要有结果了!” 阿政刚说完,陈静仪心里就已经是有了主意。而也是丝毫不带迟疑的,她就对着阿政吩咐了起来。 “走,先去找阿城。看看结果出来没有再说!” “啊?好!” 阿政没有想到陈静仪居然这么的雷厉风行。要知道他本来还以为陈静仪新官上任,多少会有点顾首顾尾呢。但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没有必要的担心。 两人很快就在救护车附近找到了阿城。而一看到陈静仪过来,阿城也是主动的迎了上来。 “ada,你来啦!” “嗯,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查出被害人的身份?” 陈静仪点了点头,直接开门见山。而阿城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然后悄悄的就把一个证物袋给递了过来。 “长官,这是我在被害人尸体上发现的,总之你先看看吧。” 证物袋里是一个证件,很熟悉的样子,因为这玩意他们几个人手一个,几乎都算得上是标配。 而也是脸色阴沉的把证物袋接过来,陈静仪翻来覆去的那么一看,她也是立马就凝重起了脸色。 “政治部高级督察黄大卫你们对这个弟兄有印象吗?” “没长官,政治部这种部门是干什么勾当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正经人谁去和他们攀交情啊。” 阿城的回答有理有据,让陈静仪根本无从反驳。而心知这极有可能是个大麻烦的,她立马也是有些头疼的揉起了眉心来。 “被害人的尸体呢,能和证件上的对上号吗?” “不好说长官,你是没见过。全都碎成一地了,简直就跟屠宰场一样。反正我们是没有本事辨认出来那一坨到底是不是这个黄督察。不过我们有找到配枪,想来身份上也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阿城回答着,也是把一个证物袋里的手枪给拿了出来。 点三八,是他们警方的配枪没错。而按照警方这边的记录,只要这把配枪能够对得上号,那么死者的身份应该就没跑了。 可越是这样事情就越是大条。堂堂政治部的高级警官死在了这里,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凄惨的死相。这打得可就不仅仅是他们警方的脸,政治部被背后的i5同样也要受到影响。 而如果让i5这种谍报机构直接插手进来,那么事情恐怕就要更加的不可收拾了。 阿城作为老警察,心里肯定是有些计较的。所以他此刻也是明显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到这幅模样,陈静仪也是猜到了他怕是有话要说。而也是稍微一个皱眉的,她直接就询问了起来。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就直说!” “长官,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政治部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你也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勾当的,我怕我们这一个不小心,吃不到鱼还要染上一身腥啊。” 他有这种考虑到也不能说是错。因为本质上来说,他们作为警察负责的也就是寻常的社会治安问题。而政治部这种带有特殊性质的同僚部门,你还真不敢肯定,他们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有一层特殊的含义。 顺着眼下这个线索深挖,一个不小心的挖出来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他们几个小警察可兜不住。所以还不如眼不见为净,明哲保身才是正理。 陈静仪也明白这个道理,而对此她既不支持,也不明确表示反对。 不管这么说,几条人命摆在这里,她作为警察无论如何也不能无动于衷。所以稍微一个犹豫之后,她到底还是决定。 “等专家的报告出来以后再说,总之,先把这里的情况搞清楚吧。对了,案发现场在哪” “顶楼”指了指背后的五层小楼,阿城倒也是尽职尽责的做起了汇报工作。 “我刚盘问过目击者。他们说顶楼这两天被一伙子不知道来历的人给租了下来,然后成天跟装修一样的不断往里面运东西。也就是今天,楼下几个人本来在打麻将,突然就听到了楼上有撞门的声音,再接着就是枪响” “他们没敢出门,第一时间就报了警。等巡逻的弟兄来了以后,就只剩下这么一团乱糟糟的现场了。” “说起来,巡逻的这两个弟兄也真是惨,刚毕业就碰上这种劲爆的事情。依我看,这几天他们怕是合不了眼,未来老长一段时间里都要和心理医生打交道了” “老哥拜托你别说了,你一说我就想起那场面,别说他们了,恐怕连我这几天也睡不着觉了好吧。” “有空多去找法医聊聊,顺便见见世面,见多了你也就习惯了。这东西说白了其实也就是肉而已,就跟你天天吃的猪肉一样,你都吃了几十年了,也没看到你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啊” “我顶你个肺啊,呕” 阿政这样的小年轻到底还是斗不过阿城这样的老油条。两句话一说,他立马就一败涂地,呕的差点没把黄胆水都给吐出来。 陈静仪也是有些脸色发青的意思,不过她知道自己作为女性长官,最不能的就是在这种地方露了怯。所以深吸一口气之后,她到底是按捺住了自己反胃的冲动。 “给我一副手套,我们去上面看看” “不是吧,长官。真没什么好看的” 阿城这个老油条表面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其实很大程度上也不过只是在逞能而已。 一听陈静仪这么一说,他当场就是脸色一变。而还没有等他试图挣扎上两下的,陈静仪就已经是不容反驳的说道。 “这是命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要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拿不出来,你觉得上面会给我们好脸色看。怎么,你是嫌我们情报科最近的麻烦还不够大是吗?” 出了黄永年这档子事,哪怕说有陈静仪立下的功劳兜底,他们东九龙情报科也已经是在上面挂上了号了。可以说这要是再闹出什么办事不利,玩忽职守的情况,那不用想,有的是小鞋给你穿。 陈静仪有功劳傍身倒是无所谓,他们可不一样。所以这么一想,阿城也只能是垂头丧气道。 “知道了,长官。真是的,人要是倒霉连和凉水都塞牙” 没有太多废话,三人直接来到了现场。而此刻现场里已经有了个高级别的警官在场。看到陈静仪,他也是连忙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陈警官,你也来了啊。” “我来看看专家怎么说,顺便收集点情报归档。林督察,你这里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望着眼前这个拿着个手绢捂住口鼻,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盯着那些法医专家收拾尸体的重案组高级督察,陈静仪也是有样学样的,一边拿东西捂住嘴,一边凑上去询问了起来。 她知道这是老江湖,二三十年大案子办下来的老警察眼光之毒辣,经验之老道。往往不是她这种精锐警官可以比拟,所以她也是虚心求教,大有一种后辈请教前辈的意思。 林警官能看出来她的意思,同时他也对陈静仪的感官良好。 毕竟作为老警察,哪怕是他也不得不赞赏一下陈静仪这种埋首十几年,锲而不舍追查真凶的势头。所以一听她这么说,他立马就是摇起了头来。 “现在还没有查到租这一层楼的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法医那里的鉴定快要出来了。想来应该会有些线索呐,法医过来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鉴定结果 说话间,刑事情报科的另外两个同事已经是陪着一个白大褂,戴着一副眼镜的女医生走了过来。 而看到这个医生,林督察仿佛是老熟人一般的,挥了挥手的就打起了招呼来。 “怎么样,聂医生?有查出来什么特别的线索吗?” “怎么说呢?可能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我也只能是得出这样的结论了。” 被称作为聂医生的女医生摘下了手套和口罩,先是对着林督察这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摆出了一副很是笃定的模样来。 “首先,这里的尸体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两个人的。虽然尸体被破坏的很彻底,基本上已经从外表上分辨。但从其中部分重叠的骨骼以及身体特征来看,这的确是两个人的尸体没错。” “两个人?” 捂着口鼻对着眼前这一堆稀里哗啦的场景认真一打量,林督察忍不住就是质疑了起来。 “聂医生,不是我怀疑你。如果这是两个人的话,眼前的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些分量太少了?”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聂医生算是肯定了林督察发现的疑点,而她也是就此展开了解说。 “大致的估算一下,眼下的这些尸体残骸加在一起可能也就只有四十公斤到五十公斤左右,即便是算上流失掉的血液,整体分量也不会超过七十公斤。这显然只和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相当,而想要和我这是两具尸体的观点相吻合,很明显是有着误差的” “但这里面有着两个严重的疑点。首先,眼前这些尸体残缺严重。” “除了眼前这些残缺的骨骼之外,头颅、内脏以及身体绝大部分的脂肪和肌肉都是缺失的。理论上来说,如果这是一具完整的尸体的话,那么就算它被切成了几十份也是可以拼凑起来的才对。但眼下这些东西,明显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别看这个姓聂的医生看起来温文尔雅,一副知性大姐姐的模样。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简直就只能用一句瘆人来形容。 眼前这堆东西血呼流啦的,光是看到就能让人做噩梦。可这个医生非但面不改色,反而还能一本正经的想着要把它给拼凑一下。 而且看她这模样还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就好像尝试了一下,只是未果的样子。这让在场的这些个警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忍不住变了颜色。 林督察这样的老江湖还好,多少还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像是陈静仪,脸色都忍不住的煞白。至于阿政这个新手,更是猛地一把搭住了阿城的肩膀,仿佛没有他的支撑,他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这个情况让陈静仪感觉到了羞耻。虽然说他们情报科不是一线干警,往日里也只是做一些证据收集研究以及筹划行动之类的工作。但到底是警察队伍中的一员,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在同僚面前表现得太过软弱。 所以也是努力的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张嘴就是问了一句。 “可是如果这是两具尸体的话。那么剩下的部分到哪里去了?按照目击证人的说法,事发的第一时间他们就报了警,巡逻的弟兄也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来的。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把尸体破坏成这个样子恐怕都已经很紧迫了。凶手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带走缺失的那些部分?” “这位是?” 聂医生和林督察是老相识,但陈静仪她还是第一次碰面。 女警在警察队伍里并不多见,而一个能在这种场面下还控制住自己情绪,并且理智做出这样判断的女警,则明显更加少见。 聂医生显然对她来了兴趣,以至于当场就投来了询问的目光。而见此,林督察则也是主动的为两者介绍了起来。 “这是陈静仪陈督察,刑事情报科的。因为死者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我们需要情报科介入来收集一些资料。” “明白了。陈督察你好,我是法医科的聂宝言。能在这里看到女警察,可还真是一件稀罕的事情。一般人光是听到这里面的情况恐怕都要避之不及了呢?” “我是警察,碰上这种事情自然不能逃避。倒是聂医生,从事法医这种职业的女医生才是真的少见呢?” “总要有人去做吧。我虽然不像你们能在第一线上拼命,但总归是能在背后给你们一些帮助。这也算是变相的维护了社会正义了,不是吗?” 两个女人稍微交流的一下,立马就对彼此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总的来说,彼此印象都不错。而这也是让他们接下来的交流也变得更流畅了起来。 “陈督察刚刚说得对。时间上的确是不容许凶手从容破坏尸体并将其中的这些部分带走。但尸体是不会说谎的。眼前的这些残骸给了我们一个很显然意见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也就是我刚刚说它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的部分。” “怎么说?总不能说这些缺失的部分是人间蒸发了吧。” 林督察嘟囔了一句,显然有些想不太明白。 作为老警察,他总会习惯性的假设。把自己代入到凶手的身份上,以凶手的角度去考虑,该如何造成眼下的这种局面。 可他不论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凶手要怎么才能做到这一步。他甚至都想不到凶手的动机。 如果仅仅只是暴起杀人也就算了,有必要做到这么离谱,几乎是碎尸万段的地步吗?杀父夺妻之仇也不过如此吧。 “不,比那还糟糕。这些缺失的部分,我认为是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了!” “吃掉的?” 一听这话,林督察立马瞪大了眼睛,其他人脸上也是一阵惊疑。他们的视线在尸体残骸上来回的扫视,而也是半晌之后,林督察这才谨慎的张开了口来。 “聂医生,你说这话的理由是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这话到底有多不切实际吧。”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要实话实说。因为我是法医,我不相信常理推断的东西,我只相信医学鉴定出来的结果。” 聂宝言语气平淡的给出答复,随即她招呼了一声,就领着众人来到了一块大约有半个胸脯大小,里面隐约可以看见破碎肋骨的残骸面前。 “你们看这里的伤口形状。是很明显的贯穿和撕裂性伤口。肌肉、筋膜组织的断裂方式,还有创口边缘的不整齐形状,都可以佐证我的这个观点。尤其是你仔细看一下这个创口的切面,是不是有着很明显的弧度” “嘶这要是个嘴巴,那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和阿政阿城两个人看的相继腿软,连道都有些快走不动的架势相比。林督察倒是面不改色,甚至还伸手去比划丈量了一下。 “这要是一张嘴,几乎都能把一个人的脑袋给塞进去了。寻常野兽能有这么大的嘴巴吗?” “没有只有最顶级的猎食性野兽才能有这样的特征。” 说话的不是聂医生,而是一个刚刚走进来的警察。看到众人都是疑惑的看向自己,他也是立马的自我介绍了起来。 “军械鉴证科董岸风。上级命令我来进行取证,我是来做弹道勘查的。正好听到各位在聊这个,而我恰巧又对动物感兴趣,所以就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抱歉” “你来的正好。董sir是吧,我来问你,如果这是野兽噬咬造成的伤痕,你觉得要是什么样的野兽才有可能?” 作为鉴证科的专家,董岸风本身就是技术性人才。再加上他涉猎甚广,博学多才。所以只是看了残骸一眼,他就不加多想的回答道。 “可能的答案并不多。人类在自然界里其实并不弱小,作为标准的中大型生物,敢于主动袭击人类的只会是体型相仿或者更大的动物。看这种形状,如果凶手真是一只野兽的话,它一定有大脑袋,而且咬合力一定也非常惊人。” “狮子、老虎、棕熊,或者体型在四米以上的鳄鱼除了这些之外,我想不到什么其他的野兽能有这个本事。” “阿明,去查一下海关还有动物园,有没有野兽走失或者非法入境的情况” 陈静仪听到这话,立马吩咐了一声。当然,她本人倒是对此并不抱任何的希望。 以她的观点看来,与其说眼下的这种情况是什么野兽造成的,她宁愿相信是那些所谓的魔界妖兽。 毕竟当初黄永年那个造型,你别说是个人了,估计就是头牛他也能把它给弄成这副德行。 可话虽如此,她却不好明说。毕竟你猜测是一回事,说出来别人信不信又是一回事。况且,那个所谓的特警队也应该不是吃素的。听到风声,难道他们还能无动于衷不成? 陈静仪有自己的想法。林督察自然也是,别忘了,他可是干了二三十年的老刑警。香江就这么大点,他怎么可能一点关于特警队的风声都听不到。 只是和陈静仪这种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解决的想法不同,他对于那些藏头露尾的货色可没有什么好感。 所以即便已经意识到这个案子可能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应对的范畴,他还是坚持着,想要继续调查下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 判断 “董sir,聂医生。你们是专业人士,你们觉得眼下这个案发现场还有什么疑点吗?” “疑点?疑点肯定还是有的” 看了一眼董岸风,聂医生率先一步的就张开了口。 “比方说凶手的去向。” “假如说凶手是一只野兽,那么在进食了这么多的肉量之后,它会去哪里呢?这里是城市,到处是高楼大厦,不是荒野森林。它就是再怎么能躲能藏,也不至于说一个看到的人都没有吧。”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猜想吗,怎么,你还想自己推翻自己不成?” 林督察奇怪的问了一声。而聂宝言却只是坚定的一摇头。 “我只是实事求是。从客观事实上出发,这本身就是一个存疑的点,不是吗?” “总不能说凶手现在就躲在这栋楼里面吧。这里上上下下我们都翻过了,可没有发现什么野兽的痕迹。” 阿城插了一句,他显然也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站不住脚。可到底是怎么站不住脚的,他却也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而这个时候,董岸风却也是跟着来了一句。 “其实这一点我觉得可以通过弹道勘查来进行分析。我记得你们之前通报的时候说过,受害者是开过枪的是吧。有没有找到着弹点在哪里?” “着弹点?有倒是有,不过这和判断凶手有什么关联吗?” 阿城是最先勘查这里的人员之一,所以自然是知道着弹点在那里。而也是冲着不远处的墙头,约莫有两米多高的地方一指。董岸风随即就掏出了工具,丈量了起来。 “当然。最好的情况是这一枪打中了凶手。这样通过dna鉴定,我们就可以判断出凶手的身份,看他到底是人还是动物。而哪怕说这一枪是空枪,根本没有击中目标。从射击的角度来判断,我们也能得到一些凶手的大致信息。” “对了,被害者使用的枪械是?” “自己人,用的是点三八” “这种老式砖瓦房,上面涂得还有墙腻子从弹头的变形程度、角度还有侵彻力度来看,当时的被害者距离这个着弹点位置应该是在十到十二米左右。也就是说,在大门附近” 众人的视线按照他的说法游移,很快就放到了大门附近。 而看着大门附近的斑斑血迹,尤其是其中一道血污都已经喷到了一人多高的墙壁上。聂宝言下意识的就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这应该是突然造成的外部创伤,导致的鲜血顺着撕裂性的外部创口直接喷射出来的结果。只有人体的主动脉血管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而想要达到这样的高度,唯一可能的情况就是颈动脉” “从至今为止没有发现被害者的头颅这一点考虑,我们可以大胆的假设,也许在这一瞬间里,被害者就已经是被什么东西给摘下了脑袋。” “要不要这么邪乎?” 阿城是个警察,所以他当然知道,想要一瞬间把一个人的脑袋给摘下来到底有多困难。 普通人持刀行凶,捅几个致命伤不难。可要是一刀枭首,把人的脑袋给剁下来,根本不大可能。 人的骨骼结构摆在那里,没点子力气和本事可干不了这活。这一点从古代为了砍脑袋,还专门设有着刽子手这种工作就能看得出来。 一般人拿个大砍刀都未必能把这事给干利索了,更何况是一个野兽? 他越想就越觉得离奇,而林督察也是想到这一点的,立马就问道。 “野兽能一下子摘掉一个人的脑袋?怎么摘?它还会使刀子不成?” “理论上来说,如果力气够大的话,这是可以做到的事情。就好像是车祸的时候有的人连脑袋都会被撞下来一样。钝性撕裂伤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可什么动物有这么大的力气?” “老虎?” 董岸风也在迟疑,因为他也觉得这种分析的结果有违常理。 作为笃信科学的研究人员,他自然是想要尽可能的从科学角度对这一切做出解释。而也是绞尽了脑汁的,他这才勉强提出了一个能够被他接受的假设。 “成年老虎的体重在三百公斤,掌击的力量可以达到一吨。配上猫科动物锋利的趾爪,悍然突袭之下,倒也不是做不到这一点。我原来就听过类似的新闻,一个动物园的管理人员被一只花豹偷袭,一爪子下去就撕掉了整个头皮。以花豹和老虎的体型差距计算,这应该可以解释得通” “一只老虎放在这种居民楼里?我不知道是该说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阿城吐槽了一句,却也是让董岸风直接无言以对。 从理论上来说,他提出的这个猜想的确不无可能。但从现实出发去考虑,他自己都不觉得这会是一只老虎做的。 人来人往的筒子楼,想要把一只老虎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来,这也太天方夜谭了不是。 但有句话说得好,排斥一切不可能,剩下的结果不管多么不可思议,也一定是现实。毕竟现实发展不需要逻辑。 法医鉴证是如此,他的判断也是如此。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去说服别人相信自己的观点,他只需要把证据一个个的摆出来就好。 “抛开凶手是谁暂且不提。从眼下血迹的喷射角度来进行分析,我们可以基本确定,死者当时是处于一个站立姿态。而从这个站立的角度去参照子弹的着弹点,我们也可以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那就是死者当时是以这个角度开枪的” 董岸风站在估测出来的死者位置上,手臂一抬,就以一个两点钟朝向的方向指向了子弹的着弹点。而看着这个姿势,几个警察都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手臂抬这么高,总不可能是打空气吧。” “警示的可能性也可以排除。如果是警示的话,应该是往头顶上开枪才对。这个角度只能是向着凶手射击” “可这个角度凶手要有多高?三米?” 听着这些警察的对话,董岸风也是适时插了一句。 “一只成年老虎站起来的话,应该有三米高左右” “别跟我扯老虎了大哥,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这会是一只老虎的干得。让我相信是老虎,你还不如让我相信这是个妖怪下的手” 阿城一翻白眼,显然对董岸风的这个说法并不是很感冒。而董岸风也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的,颇有些自讨没趣的感觉。 讲道理,他只是鉴证人员。这能不能破得了案,抓不抓得住这个凶手的,可和他关系不大。眼下这么帮忙一方面是本职所在,需要他去尽可能的提供可靠线索。另一方面纯粹就是见猎心喜,他想要搞清楚这通离奇案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只是从分析的角度实话实说,总不能说,真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乱吧。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还要我和聂医生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干什么,直接请两个法师过来不比我们有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静仪听到这里忍不住就是一顿的,想到了曹玮和风叔。 不会这么点背吧?她心里嘀咕了一句。而这个时候,聂宝言却是又插了一句嘴进来。 “不管这是不是一只老虎,就算它是。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它能跑哪去?摄食了几乎等同于一个成年男性的肉量,它再怎么能吃也该是吃撑了吧。总不能说在这种情况下,它还飞檐走壁溜掉不成。” 这倒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远比这东西是不是只老虎要现实得多。而也是忍不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陈静仪皱着眉的就对着身边的阿城追问了起来。 “你们确定这里已经被扫过一遍了,所有地方都确认安全无误了?” “怎么可能”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声,不过好在意识到陈静仪现在已经成了他的上司,整个情报科的头头。再加上眼下他们身边还有个重案组的督察。阿城也只能是干咳一声的,换了一副口吻出来。 “报告长官,整个案发现场呢我们都已经是扫过一遍了,确认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但这栋老楼居民众多,再加上环境复杂,想要彻底勘查,以我们目前的人手恐怕” “搞什么搞!” 一听这话,陈静仪瞬间炸毛,同时也是一点不客气的拿出了上司的威严来。 “这可不是寻常的恶性事件,你没听到法医鉴定是怎么说的吗?假使说这真的是一个吃人的野兽,你这么轻描淡写的,再闹出其他的人命难道你来负责吗?” 一听这话,阿城忍不住一个激灵,脑门上也是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来。 他承认,自己是大意了。原本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恶性仇杀,再加上和政治部挂钩。他多少有一点避嫌的意思,所以行动上自然没怎么卖力。 这本来没什么问题。可眼下有了这样的新发现之后,他的这个想法却成了最大的问题。 一个食人的猛兽放在人口聚集的居民楼里,他们警察还不去彻底的清查。这要是再闹出什么人命来,那可就不是吃挂落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一点,他立马就要开始动作。不管怎么说,先把整栋楼封锁起来,挨家挨户的清查一遍再说。 可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三个黑衣男人却已经是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政治部查案,麻烦各位警官把档案、记录都给交出来,顺带让你们的人撤离。谢谢合作!” 第二百三十三章 假身份 “政治部?” 一听来人自报身份,林督察干瘦的老脸上忍不住的就是五官一挤,大眼瞪小眼之下,已然是流露出了一副尽职尽责的看家猛犬发现一只搔首弄尾,只会在主人跟前狺狺狂吠的小泰迪一般的表情。 “什么时候你们政治部能管到我们重案组头上了?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别站在这碍着我们查案。” 他是老资历,发起脾气来连署长桌子都敢拍的那一种。所以自然不会给眼前这几个政治部的面子。 而一听他这么不上道,当头的那个政治部警官脸上顿时一黑,然后抬手就把一份纸面命令给亮了出来。 “这是警务处处长签署的命令,怎么,警官?你想抗命吗?” 警务处长?这可是整个香江几万警察的头头,是港督以下最有权力的几个人物之一了。把这尊大神请了出来,哪怕林督察心里再怎么跟吃了个苍蝇一样的难受,他也只能是冷哼一声。 “算你们这些孙子厉害,收队!” “头,我们怎么办?” 阿城一看连林督察这样的老前辈都认输了,自然也是连忙的对陈静仪做起了提醒。 他可是早就说过这是一滩浑水的,所以从他的角度出发,他自然是不希望被陈静仪给带到沟里面去。 而陈静仪此刻的目光却并没有放在当头的那个政治部警官身上。她注意到的是这家伙的身后,两个仿佛跟班一样货色中的一个。 她记得这个家伙,毕竟当初就是他的突然出现才阻止了黄永年的逃亡。就这一点来说,她还要谢谢这个家伙。 但说是这么说,她可忘不掉这家伙的身份。 特警队那个所谓专门对付妖魔的隐秘部门出现在这里,想来不会是查一出命案那么简单吧。 意识到了情况就和自己设想中的一样糟糕,那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她当即就对着阿城几人吩咐了起来。 “让伙计们把档案记录封存,交接过去。人家既然都这么插手了,那也就和我们没关系了。记得手尾处理干净点,别吃不到鱼还沾上一身腥。” 这话简直说到了阿城心里,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当即就是双脚一并。 “yes,ada!” 这一声,几乎就代表了整个情报科的意见。 而看到重案组和情报科两边人都要往外撤,聂宝言和董岸风这两个法医科和鉴证科的专家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很少和政治部这种特殊背景的家伙打交道,他们还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们才好。而也是稍微一个迟疑的,董岸风就率先张开了口来。 “长官,我是鉴证科负责鉴定案发现场的,我” “没听到我刚刚说些什么吗?我让你们全都从这里撤离!我管你是哪个部门的,总之,这里由我们政治部全权接管了,明白吗!” 对老资历的督察耍脾气意义不大,因为这种人一个不爽真的敢顶回来。别以为他们政治部真就天大地大我最大,真要是惹毛了这些行动部门的家伙,下不来台子的还是他们自己。 但欺负几个后勤部门的小职员,这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一时间,这个政治部警官的语气之恶劣,态度之豪横,就连他身后的两个同事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而董岸风这种技术人员又不是泥捏的性子,哪能咽得下这口恶气。所以他也只是一声冷笑。 “明白,当然明白。既然这样,那就祝长官你旗开得胜,顺利捉拿真凶了。” “噢,就是不知道你们政治部是真的抓住了凶手呢,还是随便找个什么倒霉蛋来冒名顶替?反正你们这些搞特务的,手段肮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只希望到时候长官能手下留情,放我一马!我一个技术人员,可顶不住这么大的一个名头!” “你说什么啊,啊!” 政治部的警官一听这话,脸上瞬间涨得一片通红。 披着这层皮平日里耀武扬威固然痛快,但被人在背后戳脊梁却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以往有人说他们坏话,那也是在背地里。他们就算知道,也就只能当做没听见一样的装傻充愣。可眼下被人当着自己的面阴阳怪气,这要是咽下了这口气,那他以后还怎么在警队里混? 有心想要发作,就连借口都想好了。一句藐视长官虽然不怎么占理,但由他们政治部的渠道操作,却也是随他们编排的事情。 只是,他刚想动作,林督察却是脸笑皮不笑的凑了上来。 “好了,长官。年轻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跟他计较些什么?你又不是属狗的,被人咬了还要咬回去一口。听我一句话,大肚点,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你” “我怎么啦,怎么?你还想咬我一口不成。我告诉你,我林有成可不是吃素的。你去打听打听,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怕过哪个?港督来了我都敢跟他拍桌子!” 林督察摆出了一副混不吝的架势,一时间愣是让这个政治部的警察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而董岸风也是个有眼力劲的,见机之下,直接混在重案组的那一众伙计中间,很快就没了人影。而聂宝言见状也不多话,跟着陈静仪一前一后的就径直离开了现场。 一见人都走光了,林督察更是连假笑都懒得再假笑下去的,臭脸直接一摆。 “有什么事冲我来就行,别没事摆谱欺负人家年轻人。你也老大不小年纪了,连怎么当人都要我教你吗?” “你” “我什么我。重案组的,有空来找我喝茶啊。” 甩下一句话,林督察扭头就走。态度之恶劣跟他几乎是如出一辙,而这也是让这个家伙肺都快要气炸一般,只是一个劲的在那指着林督察,不停念叨着。 “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 “放轻松。这种事情难免的吗” 眼看着其他人走光了,打着政治部幌子的另外两人也是随即的插了一句进来。说话的不是阿强,而是另一个带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英俊男人。 说话时总是嘴角轻挑的他看起来像是在安慰人,但这言语吗,反正不像是安慰就对了。 “你们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反正你们也只是打这个幌子,出了这个门把证件一换,鬼知道你们是哪个?骂也骂不到你们的头上!”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政治部的这个警官也是懒得在这种破事上计较下去。而也是盯着面前的这一堆狼藉一个深深的凝视,他脸上的表情也是慢慢变得复杂了起来。 “按照上面的要求,场地我已经给你们清空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特警队的了。我只希望一件事情,就是杀害我这个弟兄的凶手,你们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大卫跟我认识这么多年,他出事的时候我不能在他身边拉他一把,那怎么也要替他把凶手正法了才行。” “你想要替他报仇?” 男人依旧是那副轻笑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而这个政治部的警官也是不加多想的,直接点头。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专程跑过来?你们特警队打着我们政治部的旗号办案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轻车熟路的可不需要我来帮你们打这个幌子!” “那简单。等下找到了凶手,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哎,免了。” 一听这话,政治部的这个家伙立马就是一个摇头,却是拒绝的比谁都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特警队对付的都是一些什么货色。我可不打算给自己找什么不痛快。总之,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事成了以后记得通知我一声,让我心里有个底数就行。” “我就在底下等你们消息。祝你们好运吧!” 这人倒也干脆,说话间扭头就走,不带一丁点的迟疑。 而他的这幅做派,却也是让阿强有些难以理解了起来。 “这家伙是什么意思?虚情假意?” “也不至于。他可能是真的想给自己的弟兄报仇没错。但他们这种人,却又不可能那么的讲义气。你要知道,他们本身就是背弃过一些东西,而既然选择了背弃一次,那么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背弃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他只是做了一个他会做的选择而已。” “我不明白” 阿强实话实说。作为一个身份特殊的存在,他以往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而这到底也不是什么好启齿的事情,男人干脆一摇头的,就直接拍起了他的肩膀。 “行了,别多想了。这种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要做好我们分内的事情就好。” “和我们没关系吗?” “当然!” 肯定的点了点头,男人回答起这个问题时也是格外的笃定。 “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只能活在这个世界背后的阴影里。虽然说这让我们成为了现实中的虚假存在,连一个真正的名字都没法拥有。但这却能给我们带来一个额外的好处,那就是现实中的那些立场、关系,都不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只要做好我们该做的,就没有人可以苛责我们。这对于我们来说,反而是一种幸运。” 第二百三十四章 疑似恶灵 “阿龙” 阿强明摆着有话要说,但阿龙可不想和他多聊这样的话题。 这种话题太复杂,也太深刻。只适合在茶余饭后当个论点,不适合在工作的时候深入讨论。 和阿强认识了已经有几天的他,对于这个新搭档的感官不错,对他的为人也算是有了个初步的认识。 他知道这家伙单纯,同时也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家伙。所以他自然不会想着给他平添什么顾虑。 “行了,别想那么多。这可是我们搭档的第一次任务,可不能说出师不利,把它给搞砸了。” “这是当然。” 比起其他,任务自然是更加紧要一些。阿强还拎得清这个轻重。所以也是把目光放在眼前这个凶杀现场上的,他的一双眼睛已然是渐渐的变了个颜色。 本身棕黑的瞳孔陡然变成了橘黄色中间带有线状竖瞳的模样。这个形态之下,许多常人所无法观察到的细微变化以及蛛丝马迹都会清楚映入他的眼帘,而就这么环视了一周之后,他的表情却也是变得怪异了起来。 “奇怪。没有发现妖兽的痕迹” “死者最后一通电话里说过一声怪物。政治部的那些家伙就是因为这句话才想着把我们特警队给拉过来。这么看的话,非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这场面也不是人类能够轻易做出来的。所以” 阿龙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从口袋里直接就掏出了一堆好像卡罗牌一样的玩意。 这些卡罗牌背面刻着十字,正面则是一些古怪的文字。阿强虽然不认识上面写得到底是什么,但这东西给他的本能感觉就不是多好。以至于说他下意识的就退开了两步,然后忍不住的就出声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咒印。清教十字密社研究出来用来驱魔的玩意。你忍耐一下。这东西威力不大,只是用来让那些脏东西显现出真身的。” 阿龙说话间就已经是用咒印封住了房门,顺带把窗户、墙壁这些地方都给贴了个遍。 而当四方周围都被这种咒印给布满了之后,阿强立马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力场压抑的他仿佛连身上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这感觉并不好受,但他还能勉强坚持。而也是好一阵龇牙咧嘴,硬生生的平复住自己体内躁动的血液之后。他这才有些神色躲闪的对着阿龙询问了起来。 “这就是你在不列颠那边学到的东西,那边就是跟你这样对付妖兽的?” “对付妖兽简单得多,枪比用咒印好用。难的是那些恶灵、魔鬼还有更加不可描述的东西。西方不比东方,那边太乱了。我就是受不了那边的毛病,才答应嘉木队长回来这边做事的” 阿龙一边忙碌,一边这样做出解说。 而听他这么一讲,阿强脸上先是露出了一个有些异样的表情,随即便是连身上的难受都有些顾不得的,就满脸好奇的问道。 “乱?难道那边很乱吗?不是说那里是发达国家,而且还曾经号称日不落,是世界第一来着的吗?” “世界第一?老黄历了。二战以后的不列颠也就只配给他曾经的小弟提提鞋。至于他们背地里的黑暗世界,那更是一塌糊涂” 一听阿强说话,阿龙就知道这肯定又是一个被洗过脑的傻孩子。 这种人香江并不少,被殖民了百十年就以为自家主子天下无敌,他们就算是作四等公民也可以高人一等。殊不知时移势迁,大不列颠早已经风光不再。他们这条狗当得,只会越来越没前途。 偏就是有人不信邪,自己当傻子也就算了。还喜欢把这种愚蠢的思想到处鼓吹,以至于都要带坏小孩子。 阿龙不觉得阿强是这种傻子,对他的秉性有所了解之后,他觉得阿强充其量只会是被带坏的那个。至于说是什么人带坏他的,他不予点评。但既然此刻当了搭档,那他自然也是觉得自己有那个义务给他说明一下。 “不列颠本身也就是个岛国。作为岛国,哪怕说西方世界的妖魔泛滥,它也是可以独善其身,再不济也可以偏安一隅。但可惜,昔日的日不落成了它最大的隐患。因为一个国家历史上犯下的罪恶越多,它背后黑暗面的问题就越是难以梳理和解决” “当年的不列颠殖民世界,犯下累累血案的同时,也是把来自世界各地的咒怨邪魔都给带回到了不列颠的本土。而哪怕说伴随着西方文明的扩张,十字教的实力也得到了空前的壮大。想要单靠十字教就把这些咒怨邪魔给压制下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近百年来,不列颠的魔术教团、十字密社一直和这些邪魔斗争,但却始终是成果寥寥。而为了想办法压制住这些外来的邪物,他们到底是选择了和西方的那些本土妖魔合作。” 说到这,阿龙忍不住瞟了阿强一眼。在紧盯着他神色变化的同时,他也是丝毫没有保留的说道。 “你没有去不列颠的特殊事物调查局待过,所以你不了解那边的情况。和香江这边不同,那里面什么妖魔鬼怪、阴私勾当都有。打着堂皇正大、保护人类文明的旗号,那些异类妖魔做出过多少让人恶心的龌龊事情我就不一一明说了。” “总之你记着,那个地方从来都只是表面光鲜而已。如果你什么不知道,也不做任何防备的一头扎进去,那么你就要小心了,小心被吃到连渣都不剩!” 听到阿龙说起不列颠特殊事物调查局,也就是他们特警队上层机构的组成时,阿强还有些高兴。毕竟那种连异类妖魔都能包容进去的组织,实在是太符合他的理想没错了。 可听到后来,他却也是忍不住的一个变色。连身为特警队精英的阿龙都要说一句龌龊,他自然也是能猜到那会是怎么样的恶心事。可这样的事却发生在他曾经憧憬过的地方,这就让他心里有些不敢相信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和他的认知形成了冲突。而这个认知,可是在漫长的时间里被人一点点灌输形成的。 这个人他一直很尊敬,所以他并不愿意怀疑他。可问题是,阿龙的态度摆在这里,他没有理由骗自己,况且他也不相信阿龙会骗自己。所以,这就成了一个让他有些两难的问题。 到底是谁在骗子?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此刻的阿强开始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阿龙却是陡然间提醒了一句。 “别乱动!发现线索了!” 阿龙布下的咒印叫做“邪灵现身”。 其作用是将邪恶存在活动过的痕迹在现实空间中以人类能够察觉的方式给显现出来。 所谓的十字密社,是大航海时代之后,不列颠本土的驱魔师自发集合,以对抗外来邪魔咒怨入侵的一个教团。 近百年的对抗经验,让他们衍生出了丰富的侦测以及祛除邪魔的手段。眼下的这种咒印,就是其中的一种。 一经施展开来。十字教的信仰神力借由咒印的存在直接辐射开来。而作为一种本质上非常排外的神秘性力量,这种神力直接将空气中的残留邪气给激发了出来,以至于空气中当即就显现出了一团又一团、带着腥臭气息的氤氲血气。 阿龙在外历练了这么多年,某种程度上也称得上一句见多识广。而一见这腥臭血气,他脸上立时就浮现出了凝重神色。 “情况不妙。看起来似乎是某种被人驱使的恶灵邪术!” “恶灵?邪术?” 因为香江这边的规矩,阿强自出道以来对付的都是些异类妖魔之类。什么恶灵鬼怪的,他也就是听别人偶尔提起过,要说碰上这还是第一次。而也是出于求知欲,他本能的就好奇了起来。 “对了,你在香江这边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的。这东西,说白了就是鬼怪” “鬼怪的种类有很多。有的是以灵魂怨力去害人;有的则是一口怨气盘踞不善,直接以僵尸的形态出现。当然,这是自发的情况。还有人为导致的情况,这就是我所说的恶灵邪术。” “传统的有湘西那边的赶尸道人,能够把尸体炼成僵尸。亦或者是东南亚那边的巫师,也有养小鬼,作巫蛊的手段。还有的就是黑巫师,操控尸体、恶灵当然,最可怕的还是魔鬼。不过那种东西,香江这边也不可能遇到。” “你怎么知道这是被人驱使的恶灵?” 听到阿龙的解说,阿强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而一听这话,阿龙当即嘴角一挑,回头就来了一句。 “你傻啊。这要是自发形成的恶灵,这地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早该死绝了,连一只耗子都可能留下的。哪能等到今天,才突然闹出这么一桩命案来。” “依我看,这十有八九是政治部的那些家伙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东西。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得罪那些手段厉害的巫师,并且还非要这样的对他们痛下杀手。” “你说那家伙在骗我们?” 一听这话,阿强出离愤怒,立马就要扭头把那个政治部的家伙抓回来对质。但阿龙却是一把拦住了他,并且还说出了这样的理由。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五号圣水 “没用的!” “没用?为什么?” “政治部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不可告人的丑事。他们内部一般也有保密条例,除非说他不打算要自己的前途了,不然你以为他会告诉你实话?” 阿龙的理由很充沛,但阿强也有自己的一套路数。 “我要是把他抓起来,倒挂在楼顶上,你觉得他会不会对我们说实话?” “有些难” 阿龙想了想,还是果断的摇了摇头。 “那个家伙给我一种感觉,那就是他肯定接受过那方面的训练。这种人,一般的手段可威胁不了他。他即便是开了口,你也很难肯定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除非说” “除非说什么?” “除非说你真有杀了他的觉悟。” 阿龙看似无心的一提,却是让阿强脸色顿时一变的,立马就摇起了头来。 “这还是算了吧。只是骗了我们一下,再这么说也不至于” “你明白就好”拍了拍阿强的肩膀,就好像是根本没有提到过这一茬一样。阿龙径直把目光转向那些氤氲血气。 很显然的,这些血气在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淡薄。而且这个淡薄还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接着一个,有着一个明确的先后顺利。 从这里就几乎可以看出来那个所谓恶灵的行动轨迹。而意识到这一点,阿强立马就对着阿龙作起了示意。 追上去? 阿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大口径左轮,也是对着阿强一个眼神示意。 追! 两人不做犹豫,跟着血气轨迹一路就来到了卫生间的所在。而看着这血气笔直的指向了马桶的所在,阿强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不是吧,这东西在这里面?这怎么追,总不能让我们也跟着钻进去吧?” “钻?你拿什么钻?” 抬手拍了一下阿强的后脑勺,阿龙表示自己的这个新搭档还真是有够天真的。 “这种恶灵既然赶往这里面钻,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是它无形无质,就是一个怨缚亡魂。要么就是它身材矮小,刚好能从这个小口子里钻进去。你算算你自己沾上哪一个了?你去和它比?” “那怎么办?这可是下水管道,说不定它就顺着这个管道溜远了!” 阿强脸上一阵纠结,说真的,从事这一行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目标往这种地方钻的。 和他平日里对付的那些魔界妖兽一比较,他觉得自己往日里老是觉得那些妖兽太恶行恶相,长相太恶心之类的真是偏见太重了。人家毕竟是娘生爹养的,没得选。哪跟这个恶灵一样,口味如此清新独特,简直堪称是一朵奇葩。 “不会!” 对于这个问题,阿强回答的很是果断。而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恶灵,但以我对恶灵这种东西的了解,它们对于这种生人的秽物向来都有一种本能上的排斥。除非说必要,不然我还真没遇见过哪种恶灵会主动往排泄物里钻的。所以我猜测,它根本没有顺着管道溜走。而是刚好躲在这个马桶下面的管道里。” “这下面?” 阿强仔细的看了看马桶,从表面上来看,马桶水面古井无波。除了些许的血污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这就让他多少有些怀疑。 “这下面?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 “呐,用这个!” 说话间,阿龙直接从胸口衣兜里掏出了一根化学实验室里常见的密封试管。而稍微晃荡了那么一下,里面的纯净液体陡然间就泛出了微弱的白色光芒。 “这是加了银粉的五号圣水。祛除邪恶,杀伤恶灵,效果绝对拔群!” “五号圣水?这东西特警队里不是只有七号吗?” 对这玩意并不算是陌生的阿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因为哪怕隔着一根试管,这里面的圣水也能让他感觉十分的不适。 只是说他并不想把这种不适表现的太明显,所以他也只能是故作无所谓一般的找起了话题来。 “特警队毕竟只是下属机构,总局那边自然不会把这种好东西分配过来。不过我在教团那边有几个好朋友,这种东西只要给钱倒是能管够。” “要钱?” “当然。这世界上的好东西怎么可能有免费的?相信我,要钱已经是最客气的手段了。毕竟这世界上有的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这句话阿强倒是深以为然,只是他不好明面上表示支持。 所以也只能是强迫着自己把目光放在这支五号圣水身上,他抿了抿嘴唇的,就开口问了一句。 “这么一支五号圣水大概要多少?” “一千英镑。差不多是你在市面上能拿到的最低价格了。如果在伦敦的地下市场,这一支五号圣水最少能翻上一倍。” “可这也太贵了。”喃喃了一句,阿强虽然知道这是好东西。但到底是囊中羞涩,他也只能是遗憾的咂了咂嘴。“看样子我是用不起这种好东西了。” “没关系。我们是搭档吗!我的就是你的,这种东西往后有的是” 拍着阿强的肩膀稍微安慰了一句,阿龙也是稍微手上一个用力的,就把阿强向后推了两步。 “站远点,小心点别让这东西跑了。我要动手逼他出来了!” 阿强点了点头,一个深呼吸之下右手也是用力抓紧了怀里的刀柄。而阿龙也是不做迟疑的,抬手一扔,就已经是把圣水直接砸在了马桶的内壁上。 噼里啪啦的一声脆响,混合着银粉的圣水顺着内壁直接流淌进了下水管道里。而就好像是生出了什么化学反应一样,只一瞬间,整个马桶里的血水就直接沸腾了起来。 下一刻,一阵尖锐刺耳的哇哇声响突然响起。然后一个婴儿大小,看起来就像是变态发育到一半的蝌蚪样的玩意骤然撞破了马桶,在漫天迸射的污水中呼哧声响的就腾空飞射了出来。 说这玩意是没发育完全的蝌蚪,那是有些抬举它。因为它这模样,可谓是随意别致到了极点。 浑身透出一股惨白颜色,看起来就像是在福尔马林里泡了不知道多久的小帮菜。四肢跟婴儿仿佛,肚脐眼的位置上还垂着一条好像尾巴一样的脐带。 这模样看起来倒不像是有多大的杀伤力,和外面那血腥可怖的凶杀现场几乎没法联系到一起。但前提却是,忽略掉它那光秃秃皱巴巴的大脑袋以及那一张几乎占据了脑袋大半面积的嘴巴。 这个仿佛畸形儿的脑袋上,眼睛鼻子耳朵都是一个似乎没有发育完全的模样,唯独一张嘴巴,长得分外可怖。口吻几乎一直延伸到了后脑勺上。可以说只要是看这东西一眼,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想要尝试一下被这玩意咬上一口的感觉。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小鬼,可怎么会? 阿龙不加多想,直接开枪。 但这东西个头不大,也就和几个月的婴孩仿佛。再加上它似乎有飞行之能,行动起来异常灵活的。只是呲溜一声,阿龙这一枪就落到了空处。 这个时候阿龙忍不住叫糟。因为他手中的左轮枪威力巨大之极。不过是寻常马格南左轮的口径,却有着近乎霰弹枪一般的巨大威力。 一枪之下,卫生间的墙面都被轰碎了一大块。而这样巨大的威力也带来了惊人的后座力,哪怕阿龙身经百战,骤然发作之下也是忍不住一个踉跄的,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半空中的恶灵抓住这个机会直接飞扑而下,大有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干掉阿龙的意思。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小臂长短的短刀却是骤然横出,直接就把它给挡了下来。 “给我滚开!” 说话的是一声烟雾弥漫,就好像是被滚烫开水浇到身上,全身肌肤都诡异肿胀泛红起来的阿强。 之前的圣水冲马桶导致了一个非常尴尬的意外。那就是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直接炸锅喷发的意外状况。 高纯度的五号圣水混合在喷发的下水管道里,犹如大雨瓢泼一般的劈头盖脸。而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阿强首当其冲之下,自然是受到了这些圣水的反噬。 从他此刻的模样和他脸上的狰狞表情就看出来,这感觉绝对不轻松。但这时的他还是咬着牙的一甩刀,拼尽全力的就把噬咬在刀口上的这个玩意给抛了出去。 啪叽一声,这东西磕到墙壁上,先是弹了那么一下,然后就是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婴儿尖叫声。阿龙以为它还会继续追击,结果它一个猛扑之下,却是一头撞碎了卫生间大门,直接就从这里面逃了出去。 “追,不能让它跑了” 阿强咬着牙刚一出声,立马就是一身钻心的剧痛透骨袭来,这让他腿脚一软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的,噗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而阿龙本来是想要追击的,但看到这个情况,却也只能是停下脚步,一把把阿强搀扶了起来。 “别管我,去追那个东西!不能让它跑了!” “闭嘴,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不管你!” 一听就能听出来阿强话语里的逞强,阿龙自然是不可能把他就这么撂下。 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把阿强拉出了房间,好不容易找了个还算是干净的地方,他这才把阿强靠着墙角安置了下来。 “你在这等着,我去追那个东西!放心,我马上就回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追踪 一听阿龙这么一说,阿强立马就是抓住了他的手腕,对着他就郑重警告了起来。 “小心,那个东西不简单!” “我知道。” 情况有些不太对劲,阿龙自然也能看得出来。首先他这瓶五号圣水肯定没什么问题。这一点从阿强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 阿强的血统特殊,关于他的来历嘉木队长已经解释的非常清楚。 正常来说,以一半人类,一半妖兽的特殊血统,等闲的圣水对他作用都不大,也只有这种加强型号的高等级圣水才能对他起到克制性的作用。 他会在那泼圣水反扑之下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反倒是那个恶灵,它的表现就有些太离奇了一点。 一个半人半妖的混血尚且吃不消,你一个地地道道的邪恶存在,怎么可能还跟没事一样的,对他们发起悍然的反扑呢? 而且那个模样阿龙有七八成的把握,肯定那东西一定是东南亚那边以巫术养出来的小鬼降。可这东西他又不是没有遇到过,也不见之前的那些个小鬼能顶得住高纯度圣水的压制啊。 心下里多少有些警醒,阿龙握着枪就顺着残留痕迹追踪了上去。 而因为咒印只是在房间内部布置,所有的痕迹一出大门就戛然而止了。这就使得阿龙除了知道小鬼已经从这个屋子逃离出去之外,一时间还真是有些摸不准它的去向。 不过他倒也不是没法可想。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小拇指大小的透明水晶,放置在半空中的氤氲血气中稍微一声默念。水晶瞬间变色,仔细一看,不难看出原本透明的质地里已经是有了一股血色在不断的翻腾。 而就势将自己的手表表盘反向一扣,原本的时钟表立马就变成了一个带有指针的罗盘模样。罗盘正中心有一个镶嵌孔,大小也是和阿龙手里的水晶将将符合。很明显,二者之间有着一个联系。 把水晶严丝合缝的扣入其中,原本纹丝不动的指针立马有了动作。 先是一阵微弱的颤抖,好像这个装置被人给拧上了发条一样。然后忽的一下,指针就直接指向了一个方位。 这是魔术追踪仪器,现代魔术社团研究出来的一种追踪神秘力量的道具。其功能虽然单一,但好在操作简便,效果也不错。 唯一的问题就是开销不小,每每启动都需要用特殊的水晶来捕捉神秘力量的信息。此外就是范围有限,最多也就是在一公里半径的范围之内进行追踪,超过这个范围则直接失去作用。 那个小鬼行动敏捷,又会飞行。阿龙很担心自己慢上一步的就会被它逃脱出去。所以他不敢迟疑,自然追得很是卖力。 但不管他怎么卖力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地上跑的再怎么卖力也追不上空中飞的。除非说,这会飞的玩意能自己主动停了下来。 此刻,楼下的情况还有些混乱。毕竟阵势摆的这么大,想要撤离也不是一时半会搞得定的事情。 政治部的人主动提出在下面等消息的原因也就在这里,他要负责后方坐镇,免得一个不小心的走漏了消息。 这种活是i5的老专长了。在不列颠本土,i5就要时常和地方警察配合,给异常事务调查局的行动打掩护。 这个政治部的高级督察本身就有在i5进修过的经历,再加上此刻他分属香江政治部,本身就有执法权。所以操作起来反而会比不列颠本土更加便利。 只是他没有想到阿龙他们的动作居然这么快。自己才刚下来没有多久,人都还没有赶跑的,他们那边就已经是有了动静。 这枪声一响的,怕不是又要引人注意了! 果不其然,一听到枪声。底下的一众警察立马下意识的抬头,很多人都是本能的把手搭在了枪把上。而重案组的林督察更是不怎么客气,直接往政治部这边一凑的,就出声问道。 “这位长官,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啊,怎么会有枪声?难不成你们发现凶手了?” “这和你们无关,机密事项,麻烦你们立刻撤离。这里现在由我们政治部全权接手了!” 他这么不客气的一番话,自然是让林督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偏生就说不出来一个不字的。因为对方明摆着就是不给他面子的,他要是再纠缠下去也不过是让自己更加下不了台而已。他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怎么回事,adan?难道政治部的这群家伙还真的找到凶手了?” 相比较于重案组那边火急火燎想要分一杯羹的想法,情报科这边,阿城却是忍不住的提出了个疑问。 他们之前可是把能藏人的地方大致都给找了个遍了。明明什么都没有,结果转眼之间却被政治部的这群家伙有了收获。这不摆明了打他们的脸,说他们情报科办事不利吗? 虽然说打定主意不想趟这个浑水。但骤然被人这么扫了面子,他心里自然是难免有些不爽。而听到他的这番话,陈静仪还没有来得及表态,聂宝言和董岸风这两个专业人士就已经是一前一后的摇起了头来。 “这不可能。那房间里根本就没有给凶手躲藏的地方,他们怎么可能在那里找到凶手!” “会不会是不小心走火了?总不可能说这么多人都没有发现凶手的,结果他们两个人一去就能把凶手给揪出来这凶手未免也太配合他们工作了吧。”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怀疑政治部在搞作秀。虽然说不清楚政治部到底在搞些什么花样,但光是凭他们和谍报组织有一腿的特殊成分,就足以让他们在心里八卦出一堆花样来。 这是人之常情,陈静仪不奇怪。只不过她毕竟是猜到了对方的真实来历,所以这个时候她还真不好去附和他们的这些臆测。 并且说她心里此刻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一样。所以根本不管手下这些伙计的八卦心思,她一拍车顶,就已经是对他们低声催促了起来。 “管他是什么情况,没听人家说要清场了吗?赶快走,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这要是再不走的话,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不是吧。我们卖他们这个面子就已经够客气了,怎么,他们还敢来找我们的麻烦?” 阿政有些不满的嘀咕了起来。作为警察,碰上这种靠着权势在自己头顶上吆五喝六的货色本身就不是一件多爽利的事情,眼下居然还要避着他们,好像自己必须夹紧尾巴做人一样。这自然是让他有一肚子的牢骚。 但说是这么说,现在却不是这么让他发牢骚的时候。 “省省吧你。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就当出门被狗咬了一口!走啦,收工回去吃夜宵。我请你吃猪脚面,去去霉气!” 阿城一拍他的肩膀,就要把他给推进车子里。可就在这个时候,这栋居民楼里却是突然间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 而听到这,原本还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众警察们立马就提起了心来。 “什么声音?” “好像是有人在叫救命!” “怎么可能?不是让这里的住户都把门窗闭好,不要随便出门了吗!” 情况陡转直下,一行警察的脸上也是明显难看了起来。 因为此刻的情况和刚刚又明显有所不同。 刚刚的情况是政治部横插了一手,把他们给踢出了局外。这意味着不管搞出了什么问题,都是政治部的锅。解决掉凶手也好,一个不小心死了自己人也罢,好坏都和他们没了关系。他们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去插手,索性不如高高挂起。 但眼下,却是无辜民众被卷了进去。 虽然不清楚这群混蛋到底是怎么搞的,居然能让凶手冲入到其他住户的家里。但事实摆在这,他们却不能在这里装傻充愣。而这样一来,却也是等同于把他们架在了火上。 作为警察,他们有义务保护无辜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但此刻政治部挡在这里的,却又是让他们不敢轻易动作。 一时间,到底是该听从命令还是履行警察的天职,成为了在场每一个警察都必须要做出来的决定。而一个脾气暴躁之下,林督察已经是扯着政治部的那个家伙的领子,对着他大声呼喝了起来。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叫弟兄们去救人啊!” “林督察,我们有弟兄在上面照应。他们能应付得了上面的情况,这和你没关系,不需要你插手!ok?” 政治部的这个家伙也在心里骂娘。他们明明从特警队那边要的是能做事的好手,可哪里想到来的这两个家伙看起来还挺唬人的,结果却连局势都控制不住,让无辜群众都给卷入了进来。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他们政治部的事情,即便是后面的摊子再烂,也只能由他们内部处理解决,而不是由其他部门这么横插一脚。这一点是必须的,所以他此刻自然是拒绝的非常生硬。 而面对他这样的一个说法,林督察眼睛里一发狠,抬手一拳就把他给干翻在了地上。而随后他一转身,就直接对着外围的一圈警察命令道。 “我是重案组高级督察林有成。行动部门的弟兄现在立刻开始行动,马上去控制局面,疏散民众!” “我看你们谁敢!谁敢违抗上级命令!”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好心坏事 政治部的这个高级督察脸色一片铁青,面对蠢蠢欲动的警察们,他首先就是搬出了上级命令这个铁则。 每一个警员在入职之前都会有接受这方面的培训。严苛的教官会通过面提耳命以及一切可以使你印象深刻的手段来告诉你,作为警务执法人员到底要遵守那些规矩。 而在这里面,命令,尤其是上级命令,绝对是一个铁则,是一条不允许被逾越的红线。 有的上司或许好说话,可以在你顶撞他之后适当的选择包容。但不管是谁,哪怕是再废物的存在,当他以长官的身份下达命令之后,你就只有说“yes,sir!”这一个选择。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但这个拒绝的代价吗,那就是你最起码要做好被停职查看,乃至于说被一脚踢出警察队伍的准备。 警察队伍向来不缺人才,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就是再怎么自恃才华,警队也容不下你这个不听号令的老鼠屎就这么坏了一整锅粥。 这一点,从不例外。所以也是自然的,当这个政治部高级督察拿出了上级命令之后,即便是在场的警察们再怎么蠢蠢欲动,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按捺了下来。 林督察也是一样。他虽然当年也是个刺头,没少顶撞过上司。但毕竟是人到中年,家里老婆孩子现在都指望他一个人扛着的。他也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为了这个就直接赌上自己的前途。 但人心到底是肉长的。眼下无辜群众的求救声就在他们耳边历历作响,而心知他们此刻就身处在险境之中,想要熟视无睹,想要完全的置身事外,属实也是太过为难他们了一些。 林督察一脸的纠结,内心里百般的犹豫,但到底还是一个伸手的就死死抓住了政治部那家伙的衣领。 而虽然刚刚很是狼狈的挨了一拳,但此刻再度被人这么抓住衣领,政治部的这个家伙却也是依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怎么,刚刚揍了我一拳还不过瘾,你还想再来一拳?我可警告你,刚刚的事情我可以跟你不计较,但现在你要是再动手,我可就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是真不怕还是色厉内荏,这一点没人猜得出来他的心思。但此时此刻,谁也没法否认,这家伙才是解开这个死结的关键所在。 只有他点头,他们这些警察才有能行动的借口和理由。可要他点头,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我背黑锅,你们去立功?你们当我是脑壳秀逗的吗? 政治部的这个家伙打心眼里对这种事情表示拒绝。此外也就是,他压根不觉得这些警察脑袋一热的凑上去能帮上什么忙? 他可是太清楚特警队的底细了。 虽然只是特殊事物调查局的下属单位,但性质是一样的,这两个部门都是专门负责对付那些妖魔鬼怪的玩意。而妖魔鬼怪,有幸在不列颠本土见识过了那么一把,那次的遭遇让他终身难忘之余,也让他彻底的成了个虔诚的信徒。 从他吃素吃到现在就可以看出来当时的情况是有多么的惨烈。而也是因为这个亲身经历,他才会态度如此坚决的拒绝这些警察的入场。 开玩笑,你们去能干什么,帮倒忙吗?本来特警队办事,出了事情也只用他们去负责,自己最多表面上受点批评,实际上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可你们这横插一脚的,那是摆明要把事情给闹大了的节奏。 到时候,警员一旦出现伤亡,这个锅可就要背在他的身上。而这种可能影响仕途的破事,他怎么可能答应吗! 瞪着一双死鱼眼死死看着眼前的林督察,这家伙可谓是摆明了车马。而林督察几番克制,到底还是没能伸出拳头。 “你也是警察。难道听到这种声音你就不知道该干什么吗?你怎么能就这么无动于衷?” “rry!我也是按规章制度办事。况且我说了,我们有弟兄在上面做事。根本不用你们操心!” 把脸直接一摆,政治部的这个家伙依旧是油盐不进。而看到他这幅模样,林督察更是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涨了起来。 “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你这个王八蛋!” “蔑视上司?你眼里还有没有警队纪律?” 论破案查案,这家伙或许不济事。但论鼓噪唇舌,扣高帽子。这个谍报系统的官僚可谓是个中好手。 林督察哪里是他的对手,两句话一说就直接是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直接就有了种想要杀人的冲动。但他肯定不可能真的作了这个混蛋,所以他这个时候也只能恶狠狠的放了句狠话出来。 “你等着,王八蛋。今天要是出了什么事故,我一定要去上面投诉你!我倒要看看,你们政治部到底有多一手遮天,敢在这种事情上包庇你这个混蛋!” “请便。反正今天有我这在,你们就别想迈过去一步。要我说,你们还是趁早滚蛋的好。反正左右和你们没关系,何必这么给自己找不痛快呢,这不是犯贱吗!” “你” 虽然双方都很是克制的不敢在行动上有任何的表示。但是在言语上,唇枪舌剑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氛围。 而就在气氛越加紧张,很多人都生怕林督察一个忍不住直接跟这家伙打起来的时候,又是一声枪声突然响起,然后哗啦一声巨响的,瞬间就打破了这种胶着的局面。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却只见大概是在三楼的方向,一个人影突然的撞破了窗户,手里就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笔直的坠落了下来。 这场景让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林督察更是猛地一推政治部的那个混蛋,冲着后面的救护车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林督察看的不是很真切,隐约间他只看到了那个人影手中仿佛是一个孩子的模样。这让他心里简直就是震惊到了极点,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他整个人都已经是有了种快要发疯的感觉。 而他不好受,政治部的那个家伙也同样不好受。 虽然说出发点不同,但眼前出现这么个事情,却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背地里闹出人命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出人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孩子,这一下子就让事态变得越发严重和不可收拾了起来。 政治部的头大如斗,一时间心里面不知道把特警队骂了多少遍。但这个时候他肯定也不可能再继续装聋作哑,所以他也只能是连忙的吩咐。 “快,让医护人员上去!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这是让步于了现实。而有了他这么一句话,一群警员立马就推开了政治部的阻拦,乌压压的就要冲上去控制局势。 可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跳楼下来的那个人却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并且隔着老远的就对他们来了这么一句。 “不要过来,都不要过来!” 从三楼高掉下来还能这么生猛,这么中气十足。不说是一点可能没有吧,还真是比较少见的一个情况。 而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此刻依然还在用外套死死捂住手上抓着的那个孩子,看他那动作,几乎都有一种想要把那个孩子给捂死在里面的意思。 这是几个意思?当着一群警察的面行凶,还不让他们过去,这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一点? 一群警察脸上带着匪夷所思的表情,手上则直接是把枪都给掏了出来。 “把手举起来!快把手举起来!你再不停手,我们可就要开枪了啊!” “走开,都走开。我手里的东西很危险,你们不要靠近过来!” 这个时候能干这种事情的自然只有阿龙。而他现在做的则是用自己印有魔法符咒的外套死死的困住那个小鬼,以防止它再一次的从自己的手中逃掉。 他身上的外套是不列颠魔术结社制造的高等货。里面用神秘学材料隐秘的刻录了一道带有祛除邪恶效果的魔法符咒。 正常情况下,这件外套可以保护他不受邪恶力量的侵蚀。而特殊情况下,比方说现在,他则可以用这么个办法控制住那些邪恶生物,以防止它们继续作恶。 然而他是这么做的没错,在场的其他人可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他们只能看到那外套里不断扭动的身影,以及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好像婴儿一样的尖叫声。 这么个情况下,是个人都会怀疑他在谋杀。 哪怕说陈静仪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她知道这个家伙应该是来自特警队,而他的工作范畴就是对付那些见不得光的妖魔鬼怪。但这个时候她也不敢肯定的说,这家伙就一定是无辜的。 拿一个孩子的生命开玩笑,没人敢冒这样的风险。所以眼看着外套下的动作逐渐微弱,人心浮动之下,一声枪声就已经是骤然的响彻了起来。 阿龙如遭重锤,背后骤然绽放出一朵血花之下,他整个人都是一个踉跄的倒在了地上。 而也是再也无法维持手上动作,一个浑身是血的狰狞身影当即挣开了外套,恍若电射般的就从里面飞窜了出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重击我的队友 开枪的是林督察。 内心里饱受煎熬的他到底还是选择了行动。哪怕说已经看出来了跳楼的这个家伙是政治部的一员,他还是一点犹豫也没有的就直接扣动了扳机。 作为警察,他到底是选择了自己的良知。可他却没有想到,他凭借良知所做出来的这个选择,出现的却是这样一个诡异的结果。 一个畸形的大头娃娃,浑身带血的漂浮在半空中。一边在嘴里哇哇怪叫着,一边就冲着他们这伙人直接飞扑了过来。 这场面太过于离奇,以至于很多人都是瞪大了眼睛,陷入到了呆滞之中。而一看这么个情况,林督察却是陡然想到了他们老警察当中一直都有流传的一个小道消息。 相传他们香江警察内部一直都有两个合作单位。一旦遇到了什么离奇到可能要斥诸鬼神的事情,这两个神秘单位的人都会出场,并且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解决掉问题。 他本来以为这是什么无稽之言,就跟外星人、魔鬼终结者一样纯属闲得无聊的家伙散布出来的都市传说。但现在看来,这哪是什么都市传说啊,这分明就是现实的一个写照啊。 最起码,他眼前这个怪模怪样,一看就不好招惹的鬼玩意就不是什么子虚乌有的假货。 来不及考虑自己刚刚是不是打错了人,误伤到了队友。他此刻只能是连忙的吊转枪口,冲着这个鬼玩意就接二连三的扣动起了扳机。 作为老警察,他的枪法不错。固定靶二十米之内十中七八,一点都不是问题。 只是他枪法虽然准,当头的几枪也的确是颗颗见血的打在了这个鬼东西的大脑门上。但那个作用实在是寥寥,除了让这个鬼玩意一通乱叫之外,就连稍微迟滞一下它的动作都做不到。甚至说他的这个动作还刺激了这个鬼东西,让它原本扑向其他人的动作陡然一转的,却是朝着他就笔直的冲了过来。 看到这情况,政治部的督察直接骂娘。别忘了,他此刻可就站在林督察的身边。 虽然清楚自己可能并不是这个鬼东西的攻击目标,但眼看着它这么扑上来,谁敢肯定自己不会被这城门失火给殃及到?所以他只能掏枪,冲着这飞过来的玩意就是一通乱射。 而面对飞射来的弹雨,已经吃过一吃亏的小鬼自然不愿意再上当。它连忙左躲右闪,哇哇乱叫之下,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是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深夜时分,哪怕周围几辆车车灯大开,把眼前照的一片透亮。也难免会有许多的影影绰绰、阴暗角落,是人的视线所无法顾及到的地方。 而一看那玩意就这么躲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提起一颗心的同时,更是有人难以置信的发出了疑问。 “我叼你老母的,那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 “你问我,我问谁。他妈的,我今天可真是撞鬼了!关二爷保佑,关二爷保佑!” 一群人害怕的害怕,拜神的拜神。就连林督察此刻也是脸色难看的,对着政治部的那个家伙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质问。 “你早知道的对不对,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明说!” “我怎么明说,难道我说了你们这群混蛋就会信了吗?” 政治部的这个家伙内心叫苦兼骂娘,他此刻心里的畏惧可是一点不比其他人少。 在场的其他人,他们的害怕只是出于未知,是对鬼怪这种存在先天性的畏惧。 而他则不同,他是很清楚这玩意到底有多大的破坏力,知道一个不小心的说不定他们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的,所以他自然是比谁都更加的紧张、慎重。 “你个王八蛋,乱开什么枪。这下好了,唯一的专业人士被你给放倒了。我看你等下怎么应付那个鬼玩意!” “当时那个情况我不开枪还能干吗?我怎么知道他是在干那种事情!” 林督察开始叫屈,同时他也是连忙思考起了可行的对策。 他可不认为刚刚那个玩意会是什么无害的东西,因为光是看凶案现场还有刚刚那凄厉的求救声就能看得出来,这东西肯定凶恶的要命。 而且这东西要是怕子弹也就算了。他现在怕就怕这个玩意邪门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他们手里的东西根本治不住这么个家伙。到时候被那玩意挨个找上门来,他可不想变成刚刚看到的那一坨烂肉。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刚刚那东西挨了他好几枪还能活蹦乱跳的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他不敢托大,所以眼光一扫的,他就看向了阿龙倒地的方向。 “你说那家伙他还有得救没有?” “你问我我问谁,是你这个王八蛋开的枪好吧!” “我那一枪没有瞄准要害!” 林督察梗着脖子嚷嚷了一句,当然,他不敢肯定自己这一枪会不会射歪,正好打中了要害。 这着实是一件很让人尴尬的事情。 本来以为自己击倒的是凶犯,结果人家却成了关键性的外援。本来只是想要击倒目标,结果却很有可能成了击毙队友。 眼下他要是好好的,估计这事情早就解决了。可哪想到,真就是一记背刺,让事情复杂到了极点 “要不,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去?怎么去?你知道那东西藏在哪?” 政治部的警官反驳。其实他刚刚也是存了一些私心。 阿龙带着那个鬼玩意跳下来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认出了阿龙的身份。而刚刚林督察开枪之前,他也大可以喊上一声自己人的来制止林督察的动作。但他不敢。 他不敢肯定眼前的人到底是特警队的阿龙,还是被什么恶灵附身的倒霉蛋。这要是开错了腔,那可就是一大口黑锅直接砸在了他的脑门上,他可不想冒这种风险。 现在看来,这种想法肯定是再愚蠢不过。可放在当时,他觉得自己想得没错,只是运气背了那么一点。 像他这种人,别人是死是活其实他都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的小命。很清楚这样擅自闯过去的风险,他自然不肯动作。 可也是明白,如果没有阿龙这样的专业人士插手,他们几个今晚怕是很难逃过这一劫。所以他也很是犹豫。而就在犹豫之间,一声惨叫却是突然传来。 出事的方向是他背后,他带来的那些政治部的手下。 这种配合特警队封场的活,肯定不可能说他光是带着一纸命令过来就能让其他部门的警察老老实实的予以配合。人家表面上不敢违抗,背后里阳奉阴违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大家都是老江湖,谁也不会寄希望于对方的慷慨上。所以他到底是带了一票伙计过来帮衬。可哪想到,最先出事的居然会是这里。 回头一看,一个伙计的半只手臂已然是消失无踪,而他整个人都在杀猪般的叫喊,满脸写着的都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这让政治部的督察勃然变色,因为这受伤的可是他铁杆心腹。 “阿威?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威他怎么就” “我们不知道啊,头儿。刚刚就听到阿威惨叫了一下,然后再回头,他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周围一群人神经兮兮的拿着枪左顾右盼,却怎么也说不清楚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那个鬼东西又到底跑到了哪里。 这无疑是个非常糟糕的事情,光是看着阿威此刻剧痛难忍,大声惨叫的模样,以及他身边伙计虽然在赶忙帮他救治,但却也是忍不住哆哆嗦嗦的情况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内部此刻已经是有了些人心浮动。 这个时候这种事情要是再多来上几遍,不用那个怪物自己跳出来,恐怕他们自个就能分崩离析了。而到那个时候,随便那个东西往哪一钻,恐怕下场都会是一个无法收拾的局面。 想到这,他只能是一咬牙。 “不行。必须要有人去看看那两个家伙的死活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鬼东西跑了!” “你你去看看!” 他随手指了个人,可这人却是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我不去,要去你去。这种摆明了送死的活,谁爱去谁去!” “你” “行了。这个时候摆上司的威风有什么用,必须要自愿才行。” “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哦!难道你去啊” 政治部这货白眼一翻,显然不觉得有谁会有这种奉献精神。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是突然插了过来。 “要不我去?” “你?” 听到这话,政治部的家伙脸色先是一喜,但回头一看之后,他的脸色又是很快的拉了下来。 “这位ada,麻烦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乱啊?你去,你顶得住吗你!” 说话的是陈静仪,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才有这个底气说这样的话。 只见她此刻一边给自己套上厚重的防弹衣,一边则是仔细的检查起了配枪里的子弹。点三八虽然威力不行,但有总比没有强。而面对这货的质问,她更是冷着脸的呵呵一笑。 “总比你们只知道在这推脱的强。另外,我也不是没有把握的!” “你?你能有什么把握?” 政治部的家伙还是不信。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女人在这个时候不拖后腿也就算了,指望她能打开局面,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 然而,陈静仪的一句话却是让他一下子错愕了起来。 “长官,这可不是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个家伙是特警队的吧。” “你” 一瞬间的目瞪口呆,这家伙立马就想要问上一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可陈静仪已经来不及回答她了,因为此刻的她已然是一步步的向着地上的阿龙靠近了过去。 灯光照在她的后背上,拉出一条长长的阴影。而看着这阴影的扭动,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的绷紧了心弦来。 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很多人都在心里忍不住的祈祷,希望事情能够顺顺利利的展开。但可惜,有一句话就是专门为这个情况准备的,那就是事与愿违! 暗中潜藏的小鬼,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么动作而又无动于衷。所以下一刻,一道腥风于暗地里就骤然的呼啸了出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凶怪 小鬼暗地里杀出,几乎是笔直的向着陈静仪直扑而去。 它虽然没有太高的智慧,但却有着不逊色于动物的本能。本能上就能察觉到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就数阿龙对它的威胁最大,它在不敢轻易接触阿龙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允许它眼中的猎物跑到阿龙的身边去。 而陈静仪这个动作刚好是触及了它的底线,所以它自然是要出手拦截。 而在它快的几乎让人无法捕捉到的速度之下,只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已经是来到了陈静仪的跟前,并且咧着一张已经分裂到耳根上的大嘴,就要一口对着她噬咬上去。 “小心啊!” 看到这,一众警察中当即就传来了惊呼声。刚刚的意外就发生在他们身边,他们自然不敢对这种袭击有任何乐观的想法。 有人已经忍不住的侧过了脑袋,不忍去看这个结果。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小鬼却是突然间的一声怪叫,飞扑过来的身体就好像是撞到了一堵墙上一样,一下子就被反弹了开来。 这个情况自然是让人意想不到,包括小鬼都是有些懵圈的在半空中摇摇晃晃了起来。 但陈静仪却明白,这应该是曹玮给她的玉坠护符起到了作用。而根本不敢迟疑的,她手上一抬就对着半空中的小鬼扣动起了扳机。 不过几步远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落空。 几颗子弹噼里啪啦的打在小鬼惨白的身躯上,当场就把它打得满身是洞,浑身都流淌起了腥臭的黄绿血浆来。 但,效果也就止步于此。 看似凄惨的小鬼一通哇哇乱叫,转眼就又是钻回到了阴暗的角落里,不见了踪影。 而看着它那副生龙活虎,连速度都不带削减的模样,陈静仪再一次忍不住的怀疑,点三八这个玩意到底还有没有用了! 抓贼抓贼不行,打怪打怪不顶用。点三八这种垃圾玩意,到底是哪个傻哔一拍脑袋想出来给他们警察当配枪的? 顾不及更多的埋汰,也是担心自己身上的护符挡得了一次挡不了第二次。陈静仪几步就来到了阿龙的跟前,并且冲着他就是一个仔细的打量。 很庆幸的是,林督察的那一枪并没有打到什么要害位置。从他背后的血迹来看,这一枪应该是落在了后背贴近心肺的位置,刚好把他打得岔过了气去。 所以,应该还有的救。 “醒醒,快醒醒。我知道你没死,快醒过来!” 回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陈静仪也是立马抓住阿龙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了起来。而也不知道是阿龙本身的身体素质够硬,还是陈静仪的叫喊起到了作用。总之就是,他很快就是一个激灵的,直接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 “少废话。那是个什么东西,要怎么做才能干掉它?” 陈静仪劈头盖脸,雷厉风行的架势让阿龙一个没反应过来的明显就有了些发懵的意思。 而好不容易脑子里转过了弯来,他才是一脸苦笑的用胳膊支起了身体。 “你们让那个东西跑掉了?这下可就不好做了啊。”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静仪阴沉着脸,同时也是在防备着四周。 阿龙的这个情况明显起不到什么作用。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这个专业人士能给他们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然后看一看能不能用他提供的办法,来对付那个恶心的鬼东西。 这个意图,阿龙也是有所察觉。而也是稍微的喘了一口气的,他就果断的做起了回答。 “这个东西应该是以巫蛊之术养出来的小鬼,我曾经在东南亚那边的巫师手上见过类似的手段。但,这个小鬼好像有些不太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小鬼。” “该怎么才能对付它” 陈静仪直切重点,而对于这个问题,阿龙也是眉头一皱的,浮现出了些许的难色。 “我不太肯定。我对它用过了好几种手段,但效果都不是很好。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外套,那上面有一套祛除邪恶的魔法,或许可以控制住这个东西。然后就是我的枪。这种特制的除魔武器,它的枪身还有子弹都是神秘学炼金术的产品。如果可以打中那个东西的话,或许可以” “你的枪呢?” 外套这种东西在陈静仪看来显然有些不太靠谱。总不能说她还要跟西班牙斗牛士一样,在那个小鬼冲过来的时候用一件外套把它给蒙住吧。 西班牙斗牛那是一不小心就要被牛给顶飞,而她这可是一个躲闪不及就要被啃掉一截身子。这么危险的事情谁爱来谁来,反正她是不打算冒这样的风险。 一听陈静仪跟他要枪,阿龙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而也是有些哭笑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面,阿龙也是适时的提醒了起来。 “在那里你要小心点。我的枪跟你们的配枪不一样。它的后座力很大,我怕你招架不住!” “总比我手里这把玩具枪,打在它身上一点作用都起不到的强。” 陈静仪看着不远处的大口径左轮,脸上直接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但她并没有直接行动,而是先回头问了一句。 “你一个人能够照顾得了自己吧。” “放心,我有手段保护自己。这只是小问题,我很快就可以恢复行动。你需要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他们!” 阿龙说话的模样不像作伪,因为陈静仪刚刚就发现了。虽然被一枪击中了后背,但他背后伤口上的血迹却是一直都没有扩散开来。 正常人肯定不会是这么个情况,而既然有这么个情况,那他自然就不能以正常人的情况去揣度。 所以陈静仪也不管他。只是抛下一句“你自己保重”,就一个前窜的向着地上的大口径左轮摸了过去。 情况有惊无险,小鬼的智商可能还没法分辨那支大口径左轮和警察手里点三八的区别。只是陈静仪这边刚一捡起左轮,还没有来得及露出什么喜色,另一边,警察那边却是又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在场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陈静仪的身上,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那个小鬼居然会放着更有威胁的陈静仪不管,转头过来找他们的麻烦。 一个措手不及之下,一个警察当即就是被阴影中钻出来的小鬼给直接扑到在了地上。而这小鬼刚一撞进他怀里,他立马就跟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了起来。 似乎是为了发泄自己刚刚被打了好几枪的怨气,小鬼此刻已经是凶性大发。所以它这刚一扑倒一个人的,就直接是不管不顾大口撕咬了起来。 明明只是个儿童大小的身躯,可一身的可怕力气却是堪比虎豹这类的猛兽。被扑倒在地的人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就已经是被它一口撕开了胸膛,咬碎了骨骼和肌肉,咔嚓咔嚓两口之下,更是连心肺都给嚼得稀烂。 这场面当场就把许多人吓得脸色骇白,周围几个更是两股战战的连站都站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而政治部督察一看这情况,更是惊怒到不行。因为这小鬼就像是盯上了他们政治部的一样,这一下扑倒的又是他的一个手下。 “阿忠!他妈的,老子打死你个王八蛋!” 这可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弟兄,有着过命交情的那种。眼看着他这被扑倒在地,转眼就要不行了。他内心里悲愤之下,直接就向着这个小鬼死命的扣动起了扳机。 但小鬼此刻根本不管不顾,只是对着面前的血肉大快朵颐。而就在它这么大口大口吞咽血肉的动作下,它身上原本的那些伤口却是以肉眼可见一般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这些子弹射到它身上的伤口,还不如它自己愈合来的迅速。 而几口就把内脏给啃食了个干净,这小鬼猛地一抬头,冲着政治部的这个督察一声哇哇大叫,然后猛地一窜,带着满身血腥的就向着他扑了过去。 它记仇,非常记仇。因而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敢对自己开枪的家伙。 而一看这鬼东西居然就这么向自己扑了过来,政治部督察心里的满腔怒火立马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一样,连骨子里都是彻骨的冰寒了起来。 这怕是要死了呦! 虽然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招惹这么个玩意干什么。但这世上到底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而就在他做好了准备,准备死的像是个爷们一点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呼喝却是从他的背后径直传来。 “趴下!” 趴下?趴下能活命吗? 他不清楚。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赌上这么一把。而就在他连脸面都顾不及,一个恶狗扑食直接趴倒在地的同时。一声轰鸣般的枪声,却是从他的身后直接响彻了起来。 轰的一声枪响,陈静仪直接被后座力顶的狼狈栽倒。但下一刻,小鬼却是如遭重锤。 它的整个身躯瞬间向后崩飞,直至嘭的一声巨响撞在了一辆警察上面。 巨大的力量宣泄之下,整个车子的发动机前仓都被撞得扭曲变形,恍若发生了一场剧烈的车祸一般。而再定睛一看那小鬼,它的模样也已然是变得凄惨起来。 下半身豁出了一个大洞,半个身子都已经是扭曲破碎的模样。稀稀拉拉的黄绿浆体铺了半个车头,其中甚至都还能看见许多它刚刚吞咽进去的,且已经被消化了大半的血肉。 这模样,让人看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总该是死了吧。 但很显然,它没死。反而说因为这一重击,越发的刺激了它的凶性。 第二百四十章 法宝护身 瞪着一双浑浊发白的小眼睛,这浑身凄惨的小鬼哇哇一阵凄厉的叫喊。然后咔嚓咔嚓几声,它一个奋力就把自己从扭曲变形的车体中拔了出来。 丝毫不顾忌自己身上的那几个大创口,他往上一蹿就直接飞腾了起来。 只是下半身的一身稀碎玩意对于现在的它来说显然是个拖累,而它也不在乎这一点的。狠劲一扯之下,那半截身子就像是指头上被扯掉的屑皮一样被它干净利落的扯断了开来。 这幅狠劲,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心里忍不住都要哆嗦上一句,果然是妖魔鬼怪,够狠够毒。 但这样的废话念叨再多也没有作用。经历过这两次风波,大家也都看明白了。这个鬼东西俨然已经是超过了他们所能应对的范畴,就凭他们手里的这几只点三八,估计也就只能给这个玩意挠痒痒,除了激怒它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而既然打都打不动,那么如何保住小命自然就成为了在场警察的最优先考虑事项。 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往车子里钻。 虽然说小小的两块铁皮,一扇玻璃给不了他们太大的安全感。但总比让他们直面这种怪物,全凭血肉之躯去抵挡的要强。 而在在场的这些警车里面,最让人有安全感的也就是那些大块头的冲锋车了。 这种老式的利兰daf400警车虽然一直都有被人吐槽是游车兜风一流,抓贼九流。但不得不说这个板材厚实的大块头在这个时候的确是要更靠谱一些。 离得近的几个警察呼啦啦的往里面一钻,眨眼就已经是把车子里挤了个满满当当。 而一看他们居然玩的这么过火,几个原本有着类似企图的家伙也只能是扼腕一叹,然后转头就钻进了其他的小车里。 这些人也有这些人的考量,那就是冲锋车里已经挤的这么满了,他们这钻不钻的进去就是一说。而即便说是钻进去了,他们还要考虑到被那个鬼东西摸进去的后果。 这种小车好歹他们能跑,可要是放到挤得满满当当,连动一下身子都不方便的冲锋车里。可没人敢保证,他们不会成为一个现成的沙丁鱼大罐头,被那个鬼东西当成是一盆菜的吃的干干净净。 以防万一,这个时候是个人都会打着自己的小心思,他们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是一点也不奇怪。 而好歹他们还算是仗义,没有说就这么开着车狼狈逃窜的一走了之。不然少了这些灯光的照映,指不定这个小鬼会变得多难缠。 政治部督察这边算是险死还生,满身狼狈之下自然是急于找回场子。 而一看这些警员们一个个怕的跟个鹌鹑样的动作,他立马就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骂了起来。 “躲!躲什么躲啊?都回来啊,干掉这个鬼东西啊!难道你们还想让它跑了吗?” 他习惯性的发号施令,但这个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理会他。很多人都是对他白眼相对,这还算是客气点的。像是那种不怎么客气的,更是干脆一口唾沫啐在了地上。看他们那表情,就跟恨不得是啐在他脸上的一样。 眼下这个情况,很多人都觉得是他们这些成天玩弄间谍伎俩的政治部搞出的麻烦。 不然怎么可能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是这边刚一出事,你们政治部就拿来了上头的命令。而且你们这一接手的,就搞出了这么一个鬼东西出来? 谁都不是傻子,这一怀疑自然就只能是怀疑到政治部的头上。而这么一来,他们这些被迫遭受池鱼之殃的,难免就有了些怨气。 林督察心里也有怨念,但到底是因为他才使得事情败坏到现在这个地步。所以他也只能是对着这个家伙好言相劝。 “这个情况下人多不一定顶用。与其乱糟糟的一片让这个鬼东西有机可乘,还不如清空场地,让专业的人来解决。” “专业的人,你是说刚刚那位ada?” 他们又不是瞎子,刚刚陈静仪用那么离奇的方式挡住了小鬼的攻击,这自然是会让人心里生疑。再考虑到她居然能知道特警队的事情,并且还声称自己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鬼玩意,他们自然会把她和深藏不露的高人给联系了起来。 但他们回头一看,此刻的高人,却才刚刚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陈静仪想过这种大口径的左轮后座力巨大,却没有想到它的后座力能那么巨大。 这根本不是她一百斤不到的小身板能够撑得住的东西,以至于说一枪之下她整个身子都是快要被震闪架了一般。要不是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在保护着她,指不定她此刻已经是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可即便说如此,她此刻也已经是有了些七荤八素的感觉。 好在她还没有忘记正事。而也是死死握住了手里的大口径左轮,她猛地一摇头的就冲着已经摇摇晃晃飞行起来的小鬼遥指了过去。 “躲开!” 不用她提醒,是个人看到这个情况都会躲开。先不说这一枪误中了他们他们是不是还有命在,就算是被波及到了,那也是一件吃不消的事情。 在场的人里面谁也不认为自己会比一辆车子来得更坚实,所以他们二话不说立马就从陈静仪的面前躲闪了开来。 一看场地清空,陈静仪更是一点也不迟疑,对着小鬼就再度扣动了扳机。 而一看她这动作,小鬼立马扯着嗓子的一顿尖锐叫唤,然后拖着半截身子全然似电射一般的,就向着她猛扑了过来。 生死关头,困兽犹斗。更何况是这种嗜血成性的凶残鬼物。 它这一扑之下,根本就是决死一般,声势骇然至极。而陈静仪固然是有所准备,一看这架势也是难免有些心中慌乱的,连忙就是扣动起了手里的扳机。 又是一声巨响,陈静仪再度被后座力撞倒,但好歹是没有成了个滚地葫芦。 然而可惜的是,她这仓皇出手准头本身就不佳,再加上这小鬼的动作已经是迅疾到了极点,她这一枪到底是打在了空处。 小鬼趁势就想要解决掉这个巨大的威胁。 但它一个猛冲之下,却是跟刚刚一样。就好像一头撞到了铜墙铁壁上一般,整个身子都是不由自主的被猛地弹飞了出去。 这一下,很多人都是看出来了一些问题。 首先就是,陈静仪和某些人想象中世外高人的形象完全不相符合。 她的这个表现太菜了,菜到了让人根本不敢相信她会是什么高手高手高高手。 然后就是小鬼这么一猛地撞击,它浑身流淌的污浊血浆也是劈头盖脸的一浇,然后肉眼可见的,这一蓬污血是整个的都被拒之在了陈静仪三尺之外。 就好像是有个大大的罩子把她给保护了起来一样。这一层污血浇上去就好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一样,只能是滴滴拉拉地顺着无形屏障流淌下来。 “横练十三太保金钟罩?” 一见这情况,有人立马就是叫出了声。在这武侠热的当头,你随便在街上拽一个人他们都能随口说出两三种武学秘籍来,有人联想到了这个那是一点也不奇怪。可随即就有人反驳。 “横练你个头啊,ada这身材怎么可能是练横练的啊。这明显是高深的内力好吧!说不准人家就是古墓派当代传人呢!” 这话赞同的人倒是不少,就连陈静仪的几个下属也是难免生疑。 毕竟陈静仪平日里冷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模样也太像是古墓派的作风了。 可转念一想,他们自己都有些不信这个邪。开玩笑,她要是古墓派的人,怎么可能还被一把破枪给崩的这么狼狈?而且她要是古墓派的,那那个姓曹的小子是什么,当代的神雕大侠吗? 一时间,可谓是流言四起,杂想纷呈。而真正能看出来这其中道道的,也就只有一个阿龙。 作为职业的驱魔师,他对于这种神秘力量的感官真是太敏锐了。之前那一下可能是因为昏迷的原因,没有来得及察觉。但现在这情况几乎就摆在他眼前的,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法术护身手段。 本来还因为陈静仪涉险而提着的一颗心随之一落,他虽然暂时还没能缓过劲来,但却已然是想出了一个帮助陈静仪对抗那个小鬼的办法。 “喂,你们两个。别在那傻愣着!快帮她一把,撑住她!她一个人顶不住我那把枪的威力的!” 此刻距离陈静仪最近的不是别人,就是聂宝言、董岸风以及情报科的那一伙人。后者纯粹是因为这是他们的头头,只要他们还没有丧心病狂,他们都不存在把陈静仪丢在这里不管的道理。 而前两位则是不小心被裹挟在了里面。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跟在情报科身边的,此刻自然也是被顺手囊括了进去。 一看自己被点名,两人都是飞快摇头。 开玩笑!本身事态的超现实发展就有些震撼人心,再加上这个小鬼的凶残已然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哪怕说是他们干的是法医和鉴证这一行,见多了凶残场面,此刻也是止不住的心肝发颤,哪还敢说去和这种怪物正面照对。真当他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所以根本不用犹豫,两人都是拼了命的拒绝。 “不行不行,我就是一个技术人员。这么危险的活我们实在干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驱邪 “危险?” 心里很是清楚这些人到底怕的是什么,阿龙倒是一点也不怕这些人不按他的吩咐行事。因为他很快就揭露出了一个事实。 “拜托,你们搞清楚。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在那个ada身边好吧。她身上明显有着什么宝贝护身,那个小鬼根本就近不到她的跟前。你们不跟在她屁股后面,沾沾她身上宝贝的光,难道指望那一层铁皮给你们挡住那个小鬼的袭击吗?” 这话一出,两人顿时态度一变。连想都不用多想一下的,他们上去就把半跪在地上的陈静仪给搀扶了起来。 “陈警官,我来帮你了!” “就是,头儿,有我们在,你不用怕来着!” “ada,我们可就全靠你了!” 三四个人往陈静仪身后一站,嘴里大言不惭的说着有我们在之类的骚话,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个个的抓住陈静仪身上的防弹衣,顶着她的后腰后背。看那架势,简直就跟把她当做一面防爆盾一样。简直就是离谱。 但这个时候陈静仪也不好说些什么,因为明摆着的,他们是把自己当成是了活命的希望。作为警察,她还没法拒绝这样的事情。所以她也只能是稍微侧着头的警告上一句。 “躲我后面归躲我后面啊,手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怎么会!头儿,我们是老实人来着的!” 阿政委屈巴巴的来了一句,手上则是不动声色的缩回了自己的爪子。这让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对他投之以了鄙视的目光,而随后聂宝言更是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陈静仪的腰肢,紧贴在她背后的就来了一句。 “放心,陈警官。你的背后由我来保护。有我在,他们谁也吃不到你豆腐。” 你也很危险好吧! 有些拿捏不住聂宝言的xp。陈静仪只能姑且把她当成是一个正常女人来对待。而虽然说被她这么抱得死死的有些不太舒服。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一下子她们的重心和分量倒是靠谱多了。 好歹也是二百来斤的分量,总不至于这样子还会被一把枪给掀翻了吧。 死死的握紧了手中的大口径左轮,陈静仪的目光盯紧了四周的黑暗角落。刚刚的无功而返,让小鬼再一次的潜藏进了黑暗里。而在根本不知道它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的情况下,陈静仪只能打起十二分的注意,来预防意外的发生。 作为警察,她自然是不想再看到有谁出现意外。这是她的天性。而也是从她的动作中多少看出了点她的意图,阿龙当即就踉跄起身的,提醒了起来。 “小心。这东西的目标应该还是你!这种小鬼没有智慧,几乎全凭本能行动。它很记仇,因为它本身就是从受虐而死的儿童怨念中诞生出来的。你刚刚打中了它一枪,它现在一定是把你恨到了骨子里。所以,你这个时候只用关注你自己周围就好!” “可,难道我就这么一直等着?” 陈静仪脸上有些迟疑。毕竟相比较于这种被动的等待,她显然更偏向于主动出击。而一听她这么说,阿龙立刻就捡起了自己的外套,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盐来。 “你只管等,剩下的交给我!” 盐是圣经文化中相当重要的一个部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人类和天主的约。 旧约中就有提及盐约,说这是以色列之王与天主缔结王位传承契约的象征。而在欧罗巴,古时候的日耳曼和凯尔特人也会用手指蘸盐来发起誓言。而后来的英格兰人,更是有把盐当成圣经替代品的习惯。 这是因为在西方宗教里,盐被看做是一种神圣的存在,是生命的储存库。是能让物质不朽的神奇物质。 它代表着不朽,而魔鬼最恨不朽。因此,盐就是魔鬼和邪恶力量的克星。以盐作为媒介来施法,一切邪恶力量都会受到克制。 当然,从科学的角度来分析,抛开剂量谈功效的都是耍流氓。普通的盐要是有这么的本事,那么世界上任何一家百货商店都是圣所,什么妖魔鬼怪都要退避三舍才对。 但事实既然并非如此,那么也只能说明,这里面还有其他的解释。而这解释吗,当然也要出自于官方之口才行。 轰轰烈烈的中世纪女巫狩猎运动里,宗教审判所拿出了圣盐的说法。只有在教堂里受过洗礼和祝福的盐,才是真正可以祛除邪恶的圣盐。至于其他的,麻烦拿回去做饭用。 圣水就是盐水。是圣盐和洗礼池中水的混合。圣水的标号是神秘学道具现代化的一种产物。按照生产规范,由教会专业驱魔师驻守的教堂所产出的圣盐是七号圣盐,其对应出产的圣水就是七号圣水。 教区主教生产的是五号圣盐,对应的就是阿龙刚刚使用的五号圣水。再往上是大主教的四号圣盐,以及梵蒂冈、耶路撒冷特产的三号圣盐。 再往上也不是没有,但那已经不是能在市面上流通的货色了。比方说历史上那些圣徒亲自祝福过的圣盐,就是标号为二号的圣盐。而经由诸如天使或者摩西这样神话人物之手的,就是最顶级的一号圣盐。 这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阿龙要是有这种东西早就杀翻全场了。 他能拿到五号圣水,不代表他能拿到五号圣盐。都是按克卖的东西,圣盐的价格可比圣水昂贵太多。 他掏出来的圣盐标号是七号,是他作为教堂牧师的老朋友亲自祝福过的产物。功效虽然比不过主教出产的五号圣盐,但胜在量大管饱。一搓子圣盐洒下去,刚好能画成个圆把他给包围起来。 而随后他咬了咬牙,又是掏出一根五号圣水的往地上的圣盐一浇,顿时之间,这些洁白盐粒的边缘立马就仿佛是有静电作响一般,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细小动静。 这是有邪恶在此作祟的意思。 而看了一眼盐圈边缘仿佛火焰炙烤一般,逐渐变成焦黄色的情况。阿龙眉头一皱,却是两只手臂一并,直接就低声念叨了起来。 从没有听过的古怪语言从他的喉舌间流淌而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倒也是能感觉到这种古怪而又神秘的氛围,所以也没有哪个会不长眼到去出声打扰他。他们只是在私下里小声的嘀咕。 “我靠,这个假洋鬼子现在搁这念经呢?他这念得是什么玩意,怎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人家念得是洋文来着,就你肚子里这点墨水,你能听得懂就见鬼了好吧。” “鬼你又不是没见过?况且你怎么就知道我肚子里没有墨水了?怎么你还舔过啊。” “哎呀,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看看他到底念得是哪国的洋文。我可提醒你啊,这肯定不是英文。头上那些鬼佬的废话老子听了一辈子了,你可别想晃点我!” 这个时候能有这个闲心讨论这种无聊问题的自然也只有情报科的这几个人。 自恃有陈静仪在前面顶着,安全无虞之后,他们当然也是忍不住好奇心发作的研究起了阿龙的手段。 不求能够看透其中的奥妙,好歹也要能学会点皮毛。这样最起码下次再碰到类似的事情,他们多少也能有点自保的手段不是。 可这一开头,阿龙的做法就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他们自然也是忍不住的腹诽了起来。 “这好像是拉丁语,他念得好像是圣经里面的段落?” “你怎么知道的?” 阿政和阿城扭头看向董岸风,这个刚刚还像是动物专家的货色转眼间就变成了语言学家,这首先就让他们感觉有些不大靠谱。 “我在欧罗巴留学过,我大学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意大利人。” 这个理由倒是勉强说的过去,只是这么一说,这两人脑子里却是越发的困惑了起来。 “念这种东西有用?这要是有用的话,他刚刚还用枪干什么?直接一本圣经拍死那个鬼东西不就算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神学专家” 董岸风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是很想理会这两个人的胡搅蛮缠。而就在他们这说话间,阿龙那边的情况却是发生了变化。 圣盐之上陡然燃烧起了蓝色的火焰。随后阿龙语气骤然一变,口头的言语从低声倾诉骤然就变成了高声的呼喝。 他的语气激荡,声音也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下变得隆隆作响。言语在这力量下好像是化作了实质性的力量,巨大的响动回荡到众人的耳朵里,让人头皮都忍不住的发麻,仿佛是连灵魂都要被震荡出来了一样。 毫无疑问,这已经是魔法的范畴。 而就在这种近乎神奇的魔法效果之下,一声尖锐的哭嚎陡然响起。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却是只见黑暗中骤然就冒出了一团蓝色的火光。 这是以圣盐布置的祛除邪恶的法阵,而小鬼这种嗜血成性的凶残秉性,怎么要跑不了邪恶的范畴。它自然受到针对,所以这魔法一经施展之下,它立马就中了招。 一身净化的火焰烧灼,这其中的痛苦对于它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而一时间怒火攻心,凶性发作之下,它更是顾不及躲藏的,拖着一身火焰的就向着阿龙扑了上去。 看那模样,大有一种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意思。可话虽如此,阿龙却是不闪不避,只是对着陈静仪这边这么来了一句。 “趁现在,开枪!”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专业素养 开枪?你不要命了? 这个时候不说陈静仪有这个疑惑,就连其他人也想不明白他的意图。 你这以身做饵的想法是不错,可这么托大的,难道就不怕连你自己的小命也给搭进去了吗? 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以这小鬼的凶残,你身上的这百十斤横肉真就不够它两口啃的。眼下这局势虽说危急,但也不至于到需要你这么牺牲自己的地步吧。 要说这一枪能有十足的把握也就算了,大不了我们夸你一句颇有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高风亮节。但连她这开枪的人都没有这么大的把握,你哪来的这个信心?这要是一个不小心的把你给误杀了,他们还怎么对付这个鬼东西? 一时间,众人心里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但陈静仪稍一踟躇的,到底还是对着半空中的火花用力的扣下了扳机。 她相信这种专业人士的判断,就好像是她相信风叔或者曹玮这种人在对付这种妖魔古怪的时候不会无的放矢一样。 然而,听到枪声。正飞扑向阿龙的小鬼猛地就是一顿。 刚刚的遭遇让它无比忌惮这恐怖的声响,所以它根本是想也不想的就要做出个规避的动作。而就在这个时候,阿龙却是骤然的一声暴喝。 就好像是雷霆炸响一样。巨大的声音宛若重锤敲打着小鬼的灵魂,让它心神震荡之余,整个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顿在了半空之中。 而这一顿,刚好决定了生死。 因为驱魔的子弹如期而至,就好像是半空中敲碎了一个西瓜一样。一瞬间,大片大片的残骸碎片夹杂着纷乱好似萤火虫一样的蓝色火光漫天飞洒。却是当场就把那个小鬼打了个粉碎。 “成了!” 全程注意着这边情况的一众警察们忍不住发出了欢呼。这个小鬼的灭亡无疑是搬开了他们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让他们一个个都萌生出了一种恍若劫后余生的感觉来。 难,真是太难了。 往日里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和那些穷凶极恶的悍匪歹徒玩命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要和这种妖魔鬼怪斗法,这样的经历当真是让在场的这些个警察忍不住的怀疑,他们每个月领的这点薪水到底够不够他们卖命钱的。 不过看在事情到底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而死伤的又都是政治部的倒霉蛋。众人倒也是愉快的略过了这个关节。唯独只有政治部的那个高级督察,此刻是又喜又恨,心里一时间是百味陈杂。 喜的自然是劫后余生,能从这样的怪物手里保住了一条小命。 想当初,他在不列颠那边深造时的那些前辈。就是一个不小心被迫卷进了这种超自然事件里,结果连个全尸都没有落下。和他们一比起来,自己这简直就是幸运。 但转念一想,他心里又是忍不住的暗恨了起来。 他既是恨阿龙这伙人的无能,说是特警队的精锐,结果就只是这么个玩意,让他忍不住就想要在心里啐上一口。 然后是恨身边的这帮子杂鱼,尤其是姓林的这个家伙。要不是他横插一手,在那里瞎捣乱,事情怎么可能变成这个差一点就没法收拾的地步。 眼瞅着这个姓林的和一众手下雀跃不已,而自己这边却因为一死一伤而愁云惨淡的模样。这家伙当下就在心里下了一口狠劲,无论如何也要给这些混蛋一点苦头尝尝。 而就在他这边变着法的想着该如何给这些人穿小鞋的时候。另一边,阿龙却是脸色青白,一脸肾虚模样的来到了陈静仪这一伙人跟前。 “刚刚那一枪打得漂亮,还好你行动的够果断!” “也是恰逢其会。我猜到了你们这种人应该不会无的放矢。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多少也该是有点把握的才对。对了,你的枪。” 这把大口径左轮是威力巨大没错,但就是因为威力太过于巨大了,反而说好几次都把她弄得过于狼狈了一些。 哪怕说是最后那一枪有一个女人抱着她,身后还有两个大男人帮她按着肩膀的她都差点没有稳住枪口。这就属实让她感觉这东西有些和自己八字不合,所以自然是脱手的飞快。 而到底是自己吃饭的家伙,阿龙也不希望这东西一直被外人捏在手里。所以径直的把枪一接,他也是摇着头的就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做得对。因为这就是你唯一的机会,一旦错过了,那可就”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把弹巢一甩,哗啦啦的五发空弹壳抖落出来的。 众人瞄上一眼就注意到了,这根本不是一个传统的六发左轮,而是一种为了满足大口径需要而设计的五发左轮枪。 这也就是说,算上他之前在楼上开的两枪,刚刚那一枪就是最后一发子弹。而一旦那发子弹落空了,那可就 看明白了这一点,几个明眼人背后都是忍不住渗出了一层冷汗,然后暗自的叫了一声侥幸。而像是阿政这样习惯性多嘴多舌的家伙,则更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哇,你们这群家伙也太离谱了吧。都已经会用子弹降妖除魔了,为什么还要那么抠门的,用这种五发弹夹的破枪。你们枪法有那么准吗?换做是我,我怎么也要端着把ak47出来啊。” “这是为了行动方便。我要是带着一把ak走在街上,你觉得普通人会怎么看我?要是没事就被你们警察拦住盘问的,我还怎么做事?” 阿龙倒没有觉得这个问题离谱。 工作以外,他是个性情温和,也挺爱和别人打交道的人。所以一听阿政这么说,他反而是和颜悦色的做出了解释。 “这是为了工作方便。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的,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妖魔鬼怪这种东西,还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解决掉的好。如果太过于明目张胆,引发了社会动荡那可就不好了,不是吗?” “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对了,你们还招人吗?你看我怎么样?” 今晚发生的事情虽然说是差一点就让阿政吓破了胆,尿都要快吓出来了。但不得不说的是,见识过了这一切之后,他反而觉得这事情很酷,远比他做警察来的潇洒帅气。 他是第一时间就萌生了跳槽的打算,而眼下这么张嘴一问,也是抱着个打听情报,先探探究竟的想法。 这种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会有这种想法一点也不奇怪。在不列颠的时候阿龙就遇到过好几次类似的情况,而他的回答一直都是固定的。 “抱歉,你不符合我们的招聘需求。” “我们这种行业一般只会招两种人。比方说具备神秘学天赋,无父无母,没有牵挂的孤儿。教会的孤儿院每年都会进行筛选,我就是这样被发现和培养长大的。” “还有一种,就是家庭背景优越,父母双方中有人具备丰富的神秘学背景。比方说你父亲是职业驱魔人或者巫师,那么在考证你遗传了你父亲的才能之后,你就可以接受组织的培训,进而被吸纳到组织的队伍里。” “这是为了保证整个组织的行事隐秘和成员纯粹。所以对于你这样的一般人,我们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不是吧,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居然还搞什么血统歧视?” 阿政抱怨了一句,瞬间就明白自己八成是没戏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却是又奇怪了起来。 “不对啊,你们不是说要隐秘行事吗?怎么这些事情是可以随便告诉我的吗?怎么,你不怕我说出去,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有你们这样子的一帮人存在?” 他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的,一点也不遮掩。但阿城听到他这么说却是白眼一翻,暗地里就往他腰肋上捣了一下。 他这是在提醒阿政,小心祸从口出。你一个人倒霉不要紧,可不要把他们也给拉上。 他这个小动作落在阿龙眼里,让他瞬间觉得有些好笑。他又不是阿兹海默症患者,怎么可能在善后的时候把你们这伙人给忘掉。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需要我这么做所有人,看我这里,我有话对你们说。” 一听他这么突然的大声嚷嚷,这一众刚刚才逃过一劫的警察们都是侧过了脑袋,摆出了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只有陈静仪心中暗自叹息,嘀咕了一句果然是该来的跑不了。 然后她同样是转头,只不过是换了个朝向的,并且还直接闭上了眼睛。 阿龙见状笑而不语,只是手上继续动作。 一根好像是手电的玩意陡然一亮,那堪比八千瓦大灯泡的明亮光芒以及比霓虹灯还要绚烂迷幻的色彩立马就那些让下意识盯着它的人晃花了眼睛。 而再一回神,他们更是连脑子里都变得空白了起来。 “刚刚发生了很不幸的事情,有人用硫酸残忍虐杀了一只可怜的小动物。并且因为天黑路滑,我们还发生了一场车祸,造成了几个兄弟的伤亡。情况很糟糕,受伤的弟兄需要尽快去医院处理救治,至于其他人,因为是虚惊一场的缘故。所以还请麻烦大家收队回家,趁天还不算晚,赶紧睡大觉吧。” 阿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这样的鬼话。而伴随着他的言语,很多人都是跟着重复了起来。 “虚惊一场” “走啦,回家睡觉!” 喃喃的重复上几句,众人立马就一个激灵的回过了神来。而这一回神,他们好像真就是忘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一样。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的,他们就一个个勾肩搭背的离开了现场。 而即便不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景,陈静仪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嘶声感慨了起来。 “这样真的合适吗,用这样的理由把他们的记忆给混淆过去?你就不怕他们突然回想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坑爹结果 陈静仪很早就想问这样的问题了。 她始终觉得这些人处理他们这些目击者的手段太过于粗糙,就这么跟催眠一样的随便一糊弄,他们难道就不怕有人会突然会想起来的,然后直接把他们给暴露出来? 对于这种担忧,阿龙显然不是第一次做出回答了。而脸上微微一笑,已经把陈静仪当做是半个同行的他倒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这就要看你是怎么对待自己的梦境了。” “人的大脑是一种很神奇的器官,有时候迷蒙之间,它们甚至能混淆现实和虚幻之间的界限。而对于这些人来说,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或许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们会突然回想起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的他们会怎么想呢?是把这当成是已经被自己遗忘掉的真实记忆,还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梦?” “人到底是习惯性骗自己的,不是吗?就算是真的有那么一两个清醒的,面对众口一致的现实。你觉得他是会怀疑现实呢,还是会怀疑自己呢?” 好家伙,你们这个组织可真是鹞子翻身入巢,在操控人心理这一方面,属实是老阴比到家了。 陈静仪无话可说,只能是挥手告别。 “算你们厉害。就这么说再见吧,我可不想和你们这种人打什么交道!” “哎,等一等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作为花丛老手,难得碰到陈静仪这样的对自己胃口的女人,他自然是存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可陈静仪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手一摆的就和自己手下的弟兄们汇合到了一起。 而阿龙到底没法追着陈静仪不放,只能是有些遗憾的看着她远去。 工作是工作,娱乐是娱乐,这一点他还是分得清楚的。而也是刚一把视线转回身后,他表情陡然间的就是一变,整个脸上都是不由自主的写满了诧异。 目光集中在地上的盐圈上。 本来的情况是,伴随着小鬼的消灭,邪恶的力量应该慢慢溃散,盐圈上显露的那些异常也该回复正常的才对。 最理想的情况是,盐圈就只是单单的一搓盐圈,什么反应都没有。可眼下的模样却是,整个盐圈的外围都变成了焦黑的模样,并且还有袅袅的烟气在其中升腾,摆明了是有着可怕的邪恶力量反扑了过来。 可邪恶力量?哪来的邪恶力量? 内心里震怖之下,阿龙立马就看向了四周。而漆黑夜色之中,只见两点朦胧的绿光闪动,却是两个诡异的身影一前一后的从半空中飞落了下来。 这两个身影看起来和之前的小鬼仿佛,但却是又有着一个明显的区别。 首先的一个区别就是大小。 如果说之前的小鬼只不过是不满周岁的婴儿,那么眼下这两个浑身惨白,面容狰狞的玩意,最少也是三四岁的儿童。 当然,画风还是一样的。都是四肢短小,脑壳齐大,一张血盆大口恨不得裂到后脑勺上的丑陋模样。以及整个身子好似全然没有分量,轻飘飘的飞在半空中的行动方式。 而哪怕说只看表象,眼前这两个都不会有比之前那个更好对付的道理。 阿龙的脑门上已然是开始冒汗,这两个东西明显来者不善。以他目前的状态来看,他还真没有多大的底气能够对付得了这两个家伙。 而此时此地,到底不是什么四下无人的情况。之前的警察虽然走掉了大半,但政治部和情报科的人却是还剩了下来。而此刻一见空中这两个怪物的,政治部的人群里当即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靠,快看。有外星人!” 的确,这俩光秃秃的小鬼,头大身圆、四肢短小的,和杂志里描述的外星人几乎是有着八九成的相似。再加上记忆已经被混淆掩盖的缘故,有人会把它们认成是外星人之类的玩意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可问题不是它们是不是外星人,而是它们到底有没有危险。 毫无疑问,这两个家伙绝对是危险到了极点。所以一看这些人居然就这么停下了脚步的,只顾着盯着这两个小鬼看稀奇,阿龙忍不住就是大吼了一声。 “别看了,快走。这东西很危险!” “危险?外星人怎么就危险了?” 很难想象这些警察里居然还有个忠实的科幻爱好者。他压根不理会阿龙的警告,反而是对他振振有词的反驳了起来。 “人家千里迢迢跑来地球,说不准就是来传达和平和友好,构建人类和外星之间的和睦关系的。毕竟他们真要是带着恶意,人家早就开着飞船把白房子给炸了好吧。哪还会像是现在这样这么光明正大,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跑到你们面前。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人,成天捕风捉影,居心叵测!你们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呸!想要拦着我和外星人对话,门都没有!” “你好啊?哈喽?扣你几哇?这里是地球思密达?” 这家伙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还主动的凑了上去。很明显是打算做这个和外星人交流的第一人了。 但光是看到他这个愚蠢的行为,阿龙就只觉得脑壳子疼。 你见过谁家外星人连件衣服都不穿的?没理由说人家连太空旅行都能做到,结果连个衣服都发明不出来吧。看到个奇形怪状的就说人家是外星人,你怎么不说他们是地底人呢! 心里一边吐槽,一边注意着那两个小鬼的一举一动。而一看那两个小鬼已然是有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意思,阿龙连忙纵身一扑,一把就把这个家伙给按倒在了地上。 也幸好他的动作够快,不然刚这一瞬间,那两个小鬼就要把这个倒霉蛋给整个的扯成两半。 不要怀疑这种可能性,他那直接被扯出两道大口子的外套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用特种纤维编织,有着防护邪恶法阵的外套都挡不住这两个东西的暴起突袭,他真不觉得脆弱的人体能挡得住这样的一击。 而外套的破损,无疑是意味着他防御手段上的缺失,这让他对于眼前这两个小鬼是越发都没有了底气。 可明明是付出了这样的代价,可他救下的这个人却还是一副不领情的模样。 “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啊,和外星人第一次接触的机会是我的,别以为你是长官就能抢在我前头!惹急了我,你是长官我一样k你!” 麻烦你去死好吗! 对于这种几乎是脑子秀逗一般的找死行为。阿龙还真有了一种放任他去死的冲动。 不过他也清楚,这不是这家伙的本意,而是他大脑本身还有些混沌下的一种本性流出。简单点说就是理智掉线,人都跟梦游一样有些情绪化严重。 这是他的锅。 如果不是说他之前用那样的方式刺激了这家伙的大脑,这家伙未必能做出来这么离谱的事情。 所以也只能是忍住心里的憋屈。但他却还是咬着牙的一抓这家伙的脑壳,把他往那两个小鬼的方向直接一扳。 “你想和外星人接触?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外星人的接触方式是把你吃到肚子里,让你和它们的胃来一个亲密接触,你该怎么办?” “这” 叶公好龙的这个说法可不仅仅只是单指龙,外星人也是一样。任是这家伙再怎么狂热和情绪化,也不会想着在外星人的肚子里和它做什么第三类接触。 所以他到底是迟疑了,而这一迟疑,却也是让两个小鬼看到了机会。 呜哇怪叫之下,它们拖着一道幽幽绿光,就向着地上的这两人直接飞扑了上来。而一见这情况,阿龙立马就是双手一并的放声大喝。 “邪恶,你无法通过这里!” 繁复的拉丁语或许不能让人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它的效力却是毋庸置疑。在盐圈骤然高涨起来的蓝色火焰之下,两个小鬼立时浑身一颤,如同被震慑住了一样。然后嘭的一声,它们身上就冒出了腾腾的火光来。 净化之火显然让它们倍感煎熬,但这火焰是否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这实在是连阿龙都不敢奢望的事情。 他看的很清楚,盐圈被侵蚀的程度正在飞速加剧,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留给他的时间可能就只有十几秒钟不到。 这个情况下,他只能是飞快的填装子弹。想要争分夺秒的在这两个小鬼恢复过来之前先一步的击杀掉他们。 只是,他刚把枪掏出来,边上那人就已经是手一伸的,一把就把他给按了下来。 “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跟外星人动枪,你这不是要挑起星际争端吗?” 星际争端?都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说星际争端?我们俩现在要是命都没了,明天就是仙女座星人开着太空战舰杀过来了也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好吧。 阿龙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当场就把枪砸在他的脑门上。但这情况已经是来不及了,因为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盐圈已经燃烧殆尽。 而失去了圣盐力量的加持,原本燃烧在两个小鬼身上的净化火焰立马就成了无根之源,只能飞快的黯然湮灭。而在失去了制约之下,这两个小鬼的怪叫声也是越发的刺耳了起来。 这东西,记仇。 而像是阿龙这样都已经把火烧到它们身上的家伙,它们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半路程咬金 嗷嗷怪叫了两声,这两个小鬼直接一左一右,不分前后的就向着阿龙飞扑了过来。看那架势,分明是有把这个家伙给大卸八块了的意思。 阿龙此刻已经手段尽出,手上左轮的弹巢里也是空空如也。此刻的他就是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是闭目待死。 但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陈静仪此刻已经是挺身站到了他的面前。 不论是作为警察还是作为现场人员之一,她都没有让这唯一一个专业人士当着自己的面被干掉的道理。 虽然说她一个女人主动去充当这个肉盾的有些蛋疼,但眼下这个情况,到底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不是。 她只能挺身而出,而这挺身而出的结果就是两个小鬼一前一后,带着一溜绿光的就撞在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之上。 幽幽绿光之下,两个小鬼疼的嗷嗷直叫。 而似乎也是这两个小鬼所带来的压力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缘故,本来无形的屏障上却是陡然浮现出了一个手持干橹的金甲神将来。 这神将见得小鬼,只是一声怒哼,当即就让两个小鬼止不住的身上一颤。就连身上的幽绿光芒都是有些闪烁飘摇了起来。 这似乎是某种天然的克制。但这种克制却又好像是缺乏足够的效力。以至于说两个小鬼的模样始终是一副又恨又怕,进退两难的样子,让人光是看着都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大姐,你这法宝是不是好久时间没用过了。怎么感觉跟没电了一样啊。” “少废话。有这功夫说这个,你还不如赶快想个法子对付它们!你的枪呢?” 眼看着阿龙这个时候还有工夫说风凉话,陈静仪一手握紧胸口的吊坠,一手就已经是掏出了自己的配枪。 点三八的作用虽然聊胜于无,但也总好过没有。不过眼下这情形,她也不敢随便刺激这两个小鬼的神经。所以只是回手一指的,她就用枪口指向了那个满脑子都是外星人,现在还有些拎不太清楚的傻子。 “你!就是你!我只问你一句,外星人的小命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你自己选吧!” “废话,当然是我的小命重要啊。外星人可以有很多个,我的小命可就只有一条。这怎么比吗!” 即便说是脑子里一片混沌,连基本的理智都已经缺失了。但这个家伙在面对枪口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十二分的机智。 连提醒都不用陈静仪提醒一句的,他主动就放开了阿龙的手,并且老老实实的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 阿龙总算是腾出了手。而一摸口袋之下,他却也是忍不住的惨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陈静仪好奇的一问,而一听这话,阿龙则是干脆的摊开了手掌。 “呐,你自己看吧。就两颗子弹了,看样子我们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你瞄准点不就行了?” 两颗子弹,看似一人一颗,公平公平。但就连陈静仪都清楚,这种鬼东西想要随随便便一枪命中它,还真是不那么容易的事情。 两发子弹,意味着一点错漏都不能有他们才能博得那一线生机。而但凡是出了一点意外,那她恐怕就只能让曹玮来给她收尸了。 这是赌命,更关键的是她还不得不赌。所以一咬牙之下,她就对着阿龙用力的一点头。 “就看你的了!” “我?” 阿龙语气有些怪异,在这种情形下的被寄予厚望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没办法,此刻的他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所以也只能是深吸一口气的,他就把两颗子弹给填装了进去。 “最好能给我创造个机会,我尽力” “罗里吧嗦的,不就是开枪吗?哪有这么费劲的!让我来,我可是在皇家空降特勤队受训过的。” 阿龙这边还想要和陈静仪商讨一下对策,看看能不能创造出什么有利的时机。但话才刚说一半,一只大手就已经是劈手把他手里的左轮给夺了过去。 谁? 这突然的变故让阿龙脑子里瞬间发懵,而他不敢置信之下的刚一转过了头,就看到政治部的那个高级督察把那把大口径左轮当头一指的,就对着半空中的一个小鬼直接扣下了扳机。 嘭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后座力瞬间把这个家伙崩成了个滚地葫芦。而他连人都站不稳的,自然就更不要说这一枪能打得多精准了。 勉强算是擦到了小鬼的一个边,在其中一个小鬼的胸腹附近捣出了一个大口子。但这显然不济事。 毕竟这小鬼的生命力顽强根本没法以寻常生物来揣度,除非说是一枪打中脑袋,把它身上最关键的一个部位彻底打成粉碎的,不然想要杀死它,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之前的小鬼就是这样。而阿龙准备了这么久,也是为了能一击致命。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杀出个程咬金。 而看着这个程咬金此刻扶着老腰,在地上一个劲叫疼的模样,他真是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什么时候发梦不行,发什么梦不行?为什么要偏偏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怎么,你跟我有仇是吧。 狠狠一巴掌捂在自己的脸上,阿龙此刻却是连骂他的心都没有了。 说到底,这是自作自受的意思。要不是他之前对他们用出了那种催眠的手段,那么事情也不会陡转急下到这个地步。 “这枪还真够劲。我就说嘛,我肯定是在做梦来着。平常手枪哪有这么大的威力,真他妈的过瘾!再来!” “靠,还来?” 眼看着刚刚还嚷嚷着老腰疼的家伙转手又要来祸祸一发,阿龙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了。上去一脚就把他给踹在了地上,然后劈手就把自己的枪给捡了过来。 温热的枪身尚且还有点硝烟弥漫,而只剩下一发子弹的现实也让阿龙心里越发的揪紧了起来。 “这下可真的难做了。” “难做也要做!我感觉不对劲。这两个小鬼好像要疯了!” 本来还被护身咒的法相神光给震慑的不敢轻易上前。但突然间就这么挨了一枪。这是个人都咽不下来这口恶气,更何况它俩还是个鬼物。 挨了一枪的鬼物嗷呜一声乱叫,不管不顾,冲上来对着半空中的神将就是一顿噬咬。 哪怕说这神将的周身气息让它十分的不适,而那几乎能挡住整个神将的大橹更是把它的一嘴尖牙都给崩的稀碎。它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而也就是在这样的凶悍举措之下,那个神将的满身神光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来。而他的身影也是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无以为继了。 这个时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情况的危急。可笑的是,周围这一圈人直到现在还都是一副无动于衷,隔岸观火的模样。 看他们那意思,他们就好像是把这当成是乡村大舞台上的戏剧表演一样。也就是没有爆米花和可乐,不然指不定他们能乐呵成什么样。 这可都是阿龙的锅。 如果不是他,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跟个傻子一样,一点用途也派不上。 当然,他们就算不傻也派不上什么用途。但那种多少有点理智的情况下总比这种全然只是累赘的情况要强吧。 陈静仪心里万分的焦急,她是真不敢肯定曹玮给她的护身符还能支撑上多久。 一旦眼前的护身神将消失,等着她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她是一点都不敢想象。 为今之计,她只能是寄希望于阿龙的身上。 而阿龙也猛地一咬牙,手上把左轮弹巢用力一转,哗啦啦的声响之下,他却是连看也不看的就回身一指,对着小鬼就直接扣下了扳机。 一见他这模样,两个小鬼惊魂大骇,就要闪身躲避。但咔哒一声,一个空仓挂机的声响却是让两个小鬼一下子迷茫了起来。 它们只记得那一声雷霆般的炸响之下,是一个沛然不可抵挡的强大力量直接粉碎它们的身躯。如果不及时闪避的话,哪怕是它们也难逃一死。 可如今,闪避是闪避了,那雷霆炸响呢?那沛然巨力呢? 两个小鬼有没有脑子,这还真是件不太一定的事情。但此时此刻,它们的心里也一定是难免困惑。 阿龙趁机,又是扣动了一下扳机。 两个小鬼见状则再次闪避,但同样的,又是闪避了个寂寞。 “哇哇哇” 一个小鬼纳闷的对着另一个受了伤的小鬼出声叫嚷,那意思好像是在问,老大,我们是不是被耍了? 而另一个小鬼在一同上下翻飞之后,却也是直接从大张的嘴巴里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啸。 这还用想?干他娘的。 两个小鬼很快统一了意见,一股脑的就发起了冲锋。而这一次,神将显然不在具备护佑他们的能力。 伴随着神光的黯然熄灭,神将瞬间如烟云般溃散。而感受着手中护身符的骤然破裂,陈静仪惊惧之下,立马就掏枪射击了起来。 “你在搞什么鬼,你想让我们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吗?” 当然,她还不忘厉声质问。而面对质问,阿龙却是全然不作反应的。再一次对着两个小鬼扣动了扳机。 而这一次,枪声终于响起。 第二百四十五章 虚晃一枪 一如耳熟能详的狼来了的故事,阿龙利用了这些小鬼的单纯,给它们设下了一个圈套。 第一枪不响,是让它们生疑。第二枪不响,是让它们生怒。 陈静仪的点三八恰逢其会,孱弱的威力更是让他们觉得这些人类的手段不过尔尔。而当它们彻底放下戒备,转而不顾一切的想要报复回来的时候,这最关键的一枪就是成了致命的当头一击,瞬间就给了它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和人类这种习惯性使用阴谋诡计,并且有时候狡猾到难以揣度的生物相比,这两个小鬼到底是太嫩了一些。而也是因为这份思想上的稚嫩,它们立马就尝到了那份带着血腥味的恶果。 飞的最快的小鬼并不是先前受伤的那一只。尽管它怒火更甚,但身上的伤势到底是拖累了它的行动,使得它只能是稍稍落后于了它的同伴。而这一落后,却是刚好让它避过了一劫。 阿龙用的枪,是特警队乃至特殊事物调查局特有的以现代炼金术制成的特殊武器。 不仅枪身内部印刻有魔法咒语,可以附带上驱魔力量。就连子弹也是特殊设计,是现代炼金术下的产品。 其弹头含有圣银,是受过祝福的贵重金属。而内里的火药也不全是火药,而是掺杂了一种更具爆炸性的魔法材料。 只有这样,这种手枪的威力才能足够的巨大,才能对付得了那些难缠的妖魔鬼怪。 所以,当头的这个小鬼自然是没有能硬吃这一枪的本事。全然没有躲闪之下,它的大半身子都是一瞬间的炸裂了开来。 “漂亮,正中靶心!十环!” “我的外星人啊。” 除了那个一心沉迷外星人不能自拔的家伙,周围一圈人都是热烈鼓掌,恍如看戏看到了高潮。但阿龙可不敢像他们那样乐观,因为这一枪固然是正中了靶心,结果却还是两说。 小鬼虽然被这一枪打得大半身躯炸裂,但却并没有被直接消灭。而它身后的那个小鬼此刻也是飞窜了上来,两个畸形的小手一伸,当即就是把它弟兄的脑袋抱在了怀里。 这个时候它要是跑,那在场的这些人肯定是拦不住的。阿龙纵使有心,也是无力。他不可能抛下这么多个梦游的傻子不管,去追一个能飞天遁地的家伙。 但,情况到底是和他料想的有些不同。 因为这小鬼刚一抱住自己弟兄的脑袋,嘴里涎液就是止不住的一淌,然后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它大嘴一张当头就直接啃了上去。 同类相食。 这是阿龙根本没有想到的一个情况。哪怕说是妖魔中,有这种凶残秉性的也是少数。能干出这种事情的,都不会是什么善类。而仔细的一观望,他立马就发现了这小鬼身上的变化。 可以说是每啖上一口,它身上原本的伤势就会少上一分。而半个脑袋这么咔咔几口咽下去之后,它不仅恢复如常,体型上也是要比之前更加壮大了三分,以至于说模样上都有些不复幼童的那一种形象。 现在的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半大小子的骨头架子,外面蒙上了一层皱巴巴,仿佛是浸水发胀的灰白色皮肤。腆着个大肚子的同时,连原本比例极不协调的大脑壳也显得相称了许多。 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原本的它只有一个脑袋还算得上是威胁,那两只小短手抻出来也才巴掌长,怎么也不算是能够致命的模样。 但眼下,这一双小爪子已经和猿猴无异。尤其是那奇长的五根指爪,说是能把人给开膛破肚阿龙都深信不疑。 这到底是什么邪恶的魔法,怎么这鬼东西还带进化的? 阿龙的心里冷汗涔涔直冒,此刻的他已经想起了驱魔师的行事准则。那就是一旦发现事件超出自己的能力范畴,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应优先保证自身安全。 合格的驱魔师作为稀少的人力资源,理应享有这样的特权。但可惜,不是每一个驱魔师都能有这样的机会。 阿龙就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跑得掉,因为他的仇恨值明显不低。况且,他不能只顾着自己逃命,最起码眼下这些倒霉蛋能跑掉一个是一个才行。 尤其是陈静仪,人家这么跟你一起出生入死,你话都不说一句就把人家丢在这里可说不太过去。所以他连忙回头。 “ada!” “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陈静仪只给阿龙一种陌生的感觉。就好像是她突然换了个人一样,不仅仅是气度陡然间变得凛然,就连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睥睨过来,简直就像是两把利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让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点。 他只能僵硬着脸色,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想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想一想跑路的事情了?这情况,怕是我们要招架不住了” “跑路?” 嘴里把这个词一嚼,陈静仪眉头一皱,当场就是一副说不出来的厌弃。而随后她更是连看都懒得多看阿龙一眼的,转头就面向了半空中的那个小鬼。 “要逃命你便自个儿逃命去吧,左右不过是无胆匪类,我却是羞于与你等为伍!” “不是,ada?你怎么还骂起人来了?” 阿龙一听这话,脑子里全然是一片问号。他有些摸不清楚陈静仪此刻的路数了。 要说你不想逃,你大可以直说吗?这么拐弯抹角,咬文嚼字的骂自己干什么?又不是唱大戏。 心里面委屈归委屈,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明一下。 首先他这不是无胆匪类,而是审时度势之下所做出来的一个明智选择。总不能说他们用血肉之躯去抵抗这么一个邪恶的妖魔吧。你又不是没看过它之前的手段,那是正常人能够抵御得了的玩意吗? 其次也就是我虽然想跑,但是我却没有打算把你一个人丢下就这么逃之夭夭了。你先走,我断后。这分明是一份高尚的情操,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变味了呢? 他这边正想开口,却不料另一边却是画风突变。 不是那小鬼暴起发难,此刻的它还在啃着自家兄弟,虽然只剩下了一些零嘴,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啃得完的。 问题是出在陈静仪的身上。任是阿龙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陈静仪到底是哪来的胆子,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敢对那小鬼动手。 而最离谱的还是她的动作,原地一踩之下,她整个人居然愣是拔出了一丈多高。好似肋插双翅一般,当头就是一掌向着那个小鬼招呼了过去。 “我靠!大家快来看神仙啊。有人飞升啦!” 周围一群观众瞬间炸锅,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原本的科幻型剧目会突然向着魔幻题材转变。当然,别说是他们,就连阿龙此刻也是有些惊疑不定了起来。 怎么?难道连我也中招了?现在我只是在做梦吗? 不是他不相信眼前的现实,而是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正常的人类随随便便一跺脚就是三米多高,连地心引力都好像是没用一样的,她整个人还能在空中半飘起来? 要不是之前的圣盐对陈静仪没有反应,他都要以为这是哪个高等血族跑到香江这边来体验生活了。 总之就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况。哪怕说他从事的是神秘学范畴的职业,他也没法相信这样的一个现实。 所以,他只当自己是中招了。而既然是中招了,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加油,ada。就看你的了!” 反正自己已经无能为力,所以倒不如好好看看这个梦到底能有多离谱。想到这,他干脆一个躺平。两手往脑袋后面一垫,就摆出了一个看戏的模样。 讲道理,这感觉他还挺怀念的。 成天活在这种光怪离陆的世界里,他都有些忘了正常人做梦该是什么样子了。而现在这么一看,果然是要比现实要荒诞得多。 陈静仪一掌之下,空中瞬间气浪翻腾。仿佛是有什么无形力量排斥空气一样,隔着三尺之外,就给了这小鬼一记重击。 当真是重击。阿龙看得非常清楚,那一巴掌下去,小鬼的脑壳都瘪了一截。要不是说这不是个活物,而是个鬼类。怕是立马就是一个脑浆迸裂,七窍流血的下场。 可即便如此,小鬼也不好受。连嘴里啃着的零嘴都顾不得的,它手上一松,就霍得一声闪出了个老远的距离。 而似乎又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嘴里呜哇一阵怪叫之下,它却是有带着一阵腥风的向着陈静仪直扑了过去。 一双奇长指爪当头招呼,大有一下子把陈静仪整个脑袋都给扒下来的意思。而眼见得它居然这般凶残,陈静仪也是皱着眉头当头就是一喝。 “妖孽,休得张狂。吃我这一招!” 手上一掐莲花印,转手又是一掌拍出。这一掌打出来,连空气都平白炙热了三分,可见其威力属实惊人。 而迎面对上这一掌,小鬼更是惊骇的一阵怪叫。 它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但到底是没有了能够避让的余地。所以它也只能勉力在周身鼓荡出一层幽绿光芒的,似乎是要和这无形掌力做出一个对抗。 而下一刻,只见它浑身绿光霍霍闪烁,好似风中残烛一个猛地摇曳不定。却是差一点没有硬撑过去。 而也是感觉到自己这一式佛光普照的掌力陡然间泄了个干净的。陈静仪当即就把两道纤细的眉毛给竖了起来。 “古怪!” 第二百四十六章 凌波仙 平生御敌无数,江湖上的高手也几乎都见了个遍。但眼前的这个小鬼还是让陈静仪感觉到了古怪,因为她还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奇特的对手。 眼前这个妖魔,说是妖魔,却没有市井传说里那种诡异莫测的手段。一身本事几乎全在爪牙之间,皮糙肉厚几如横练,根本和野兽无异。可要说它是野兽,它偏又能飞天遁地。 尤其是自己刚刚一掌浑厚的掌力,这要是拍实了磐石都能化作齑粉。落在它身上,却只是被它身上那一层幽绿光芒化解了干净。这就让陈静仪心里生疑,有些拿捏不住该怎么对付这个鬼东西好了。 她这边在迟疑,那一边小鬼却是惊怒交加,满心怒火洋溢。 普通人正在吃饭的时候被人砸了饭碗尚且会火冒三丈,更何况是它这样的单纯鬼物? 也不顾之前陈静仪所展露出来的种种离奇本事,以及她可能对自己造成的威胁。这小鬼身上一阵绿芒腾腾,下一刻,它整个身子都好似融进了这绿光之中,然后当空一划就利箭般的向着陈静仪直扑了上去。 那速度,胜过之前何止数倍。 可以说人的眼睛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的,它就已经是扑到了陈静仪的跟前。而一看这样子,哪怕说是已经认定自己在做梦的阿龙,都是忍不住怪叫了一声。 “我靠,你这鬼东西作弊啊。怎么还能这么玩?” 他这边还在抱不平,但话音刚落就看见陈静仪突然回身一转,凭空之中,她周围顿时就多出了七八个身影。 眉目影像俱全,神色模样和她一般无二。简直就像是使了个分身术,一下子分出了这么多的分身来一样。愣是让阿龙把还肚子里准备抱不平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算了,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高兴就好!” 面对骤然间出现的七八个幻影,这小鬼明显也是个懵圈的模样。 作为鬼怪之属,它其实并不以肉眼看人。这是因为它那双跟泡了福尔马林一样的死鱼眼根本就没有视网膜这种玩意,视觉成像更是扯淡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它算是个瞎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没有感官。对于鬼物来说,以灵感来察看世界远要比视觉来的更靠谱一些。而它就有着这么一种特殊的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这些小鬼屡屡都能打那些警察一个措手不及的原因。它们根本不用眼睛,而是纯凭感觉捕捉你的生者气息。这种情况下,你根本掩藏不了自己的踪迹,它们自然是一抓一个准。 但眼下,陈静仪的这个情况却是不同。因为在这个小鬼的感官之中,眼前这几个分身幻影一个个的几乎都有着类似的气息,它根本无从分辨,自然就更不要说直击陈静仪本尊了。 不过作为没什么脑子的鬼物,好就好在一点的是,它不需要投鼠忌器,顾头顾尾的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眼下这个情况,干就完事了,哪还有那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它是这么想的没错。但转头往其中一个分身上一扑,分身即刻溃散,恍若梦幻泡影不说。身旁的陈静仪却是陡然一个出手,轻飘飘的一掌,当即就落在了它的后背上。 这一掌看似动静不大,但落在身上却是重若万钧一般。小鬼浑身死皮都是一颤,然后嘴上一声尖叫之下,黄绿血浆一个止不住的就从从它的口鼻里迸射了出来。 正常人挨上这么一下,怕不是五脏俱裂,当场身死的结果。但放在这个小鬼的身上,却也只是仅仅如此而已。 “摧心掌都没有用?这个妖魔鬼怪到底是个什么跟脚?穿山甲成精吗?” 陈静仪心中生疑,但脚下却是一点不慢。施施然两步补齐幻影分身,她却是一边和小鬼拉开了距离,一边就施展起其他的手段,开始试探起这个小鬼的底细来。 先是以师门武功打出一记中正平和的佛掌。让这小鬼疼的哇哇大叫,显然是受到了克制。 转头再竖指一点,使出两道剑气。如穿败革的撕开了小鬼的外皮之余,却也只是让小鬼稍微惊叫了两声,反应到底是不如之前来的剧烈。 随后一拳捣出,威势骇人之余,颇有一种伏魔天神降世,大开大合的辟易感觉。更是惊得这小鬼连挨都不敢挨上一下,转头就是一道绿光,呲溜一声的拉开了七八丈的距离,明显是怕到了极点。 这就让陈静仪多少是有些寻思出了味道,从这个小鬼的身上看出了一点端倪来。 “这鬼物肉身皮实,寻常内力落在身上,十成威力也只能发挥不到一成。却唯独害怕佛道两门里立意降妖伏魔的功夫?这是个什么古怪道理?” 她琢磨出了点味道,但却想不出来原因。这让她忍不住眉头轻蹙的,多少浮现出了一丝疑色。 不过这倒不妨碍她对付这个小鬼就是了。在她手段百出之下,她已经是有着十分的自信,这个小鬼伤不了她分毫。继续斗下去,只能是这个鬼物自取灭亡而已。 这一点,小鬼也是心知肚明。 它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动物的本能也能让它感受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它招惹不起的存在。 而既然招惹不起,那么又何必去自寻死路?它还没有头铁到这么一个程度。 所以也是呜咽着嗓子,委委屈屈的对着陈静仪叫唤了几声。它回身一转的,就犹犹豫豫的,向着躺在地上的阿龙试探了过去。 我捏不动人家那个硬柿子,难道我还捏不动你个软柿子吗? 小鬼的意图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而眼看着自己就这么被当成是了个软柿子,阿龙嘿了一声的就直接爬了起来。 他觉得这个情况有很意思,颇有一点太岁头上动土的感觉。 这要是现实,他可能还有怕那么一下。毕竟现实里他就这么多手段,一滴都不剩下的,再掏也都是尿了。 可这不是现实,而是在做梦。在梦里,难道我还能怕你这么个玩意?这不是搞笑吗? 阿龙底气十足,连枪都不拿。眼神睥睨的往小鬼的身上一瞅,就直接摆了个单手指天的架势来。 “神说了,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有摄于他这个气度和架势,小鬼还真是一时踟躇的不敢冲上前来。毕竟这亏吃的太多了,它就是再怎么没脑子也多少该涨了点教训才对。 但等了半天,就见阿龙在那里摆pose,屁大的反应都没有一个。这就让它幼小的心灵里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妈妈,我是不是被人给耍了? 这个想法一出,小鬼立马就是按捺不住了起来。 挨一顿揍是小事,反正它也没少挨揍。但被人当猴耍?你见过哪个狠起来连兄弟都啃的家伙能咽得下这么一口恶气的? 骤然一个加速,小鬼当即直扑了上去。纵然说因为要提防着陈静仪的缘故,它不敢大开大合,但这样的速度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快的惊人。 阿龙有些头上冒汗,他感觉这个梦对自己似乎有些不太友好。但到底是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他赶忙就对着小鬼一指。 “神说,你赶快去死好吧!” 他寄希望于梦里的自己所向无敌,言出法随。但这显然是想多了的一个情况。连一点迟钝都没有的,小鬼依旧是飞扑过来。 而此刻唯一能阻挡它的陈静仪,却全然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以说,照这个情况下去,再有个一时片刻阿龙就要步上之前那两位仁兄的后尘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却是以一个带球撞人的架势,一把把他给推了开来。 阿强。 这个之前被自己人坑了一把的家伙此刻出现的时候非常及时。而他一扑开阿龙,转身就使出了一把短刀,迎上小鬼噼里啪啦的就缠斗了起来。 小鬼的动作是大开大合,虎豹一般的蛮力让它随手一划拉就是能把人开膛破肚的凶横暴戾。所以动作起来也是突出一个野蛮和直接,根本就没有什么章法。 而阿龙则不同,血统的特殊让他有着远超人类的敏捷反应。再加上常年的锻炼,一把短刀在他手里施展出来,直接就是电光匹练一般的霸道。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小鬼立马就被他削掉了两根手指头。而一看这家伙这么不好对付,小鬼立马抽身一退,明显是有些怕了。 它天性里是嗜血凶残的没谱没错,但却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眼瞅着这又是一脚踢到了快铁板上的,它自然就有了退缩的想法。 只是它想走,阿强却不愿意。他接到的任务就是消灭这种魔怪,而他的秉性,就是向来以任务优先。 之前的他那是不小心中了招,只能玩忽职守一会儿。可眼下,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又怎么可以再任由这东西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掉? 一见小鬼想逃,他立马就要逼近上去。看样子是不打算给它一点开溜的机会。 可是前脚刚一迈开脚步,后脚他就直接一个腿软,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跌倒了下来。 五号圣水对他的作用远没有那么轻易就消散,他固然是能强撑,但再怎么强撑又能强撑到什么时候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精神分裂 阿龙此刻终于是有些回过了神来。 眼前这个有些离谱的展开根本不是什么自己中招之后的梦境,而是再操蛋不过的现实。 这要得益于之前阿强的一撞。 为了救他的小命,阿强自然是有多大劲就使了多大劲。那种情况下,你根本不能指望他撞上这么一下的阿龙还会有多好受。而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好受,才让阿龙意识到,这他妈原来是现实。 人体天然的应激反应,会让人在感受到疼痛的第一时间里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而这一撞让他少说滚了七八个跟头,脑门都被撞得发青的。他要是再认不清楚现实,那也就太白瞎了他特警队精英的名头了。 而此刻再仔细一看眼前这情况。 之前跟变了个人似的陈静仪此刻只是作壁上观,全然没有动手的意思。而刚刚还生龙活虎模样的阿强,转眼间却变成了一个软脚虾。 局势起伏的太快,搞得他险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但到底是清醒过来的,他一个翻身就从地上捡起了手枪,然后冲着小鬼就是一指。 “阿强,往那边跑!” 看着阿龙示意的方向是陈静仪那边,阿强心里多少也是有些犹豫。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有了这么大的本事,绝对有问题。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和这个女人打交道,尤其是他们队长嘉木还专门在这种事情上提点过他一次之后。 但眼下这个情况,他却是不得不寻求陈静仪的庇护。不去说不定就要丢掉小命,他还没有清高到这个地步。 而意识到眼前这个刚刚砍了自己两根手指的家伙要跑,小鬼正要追击。但一看阿龙那边的动作,它却是又有些迟疑了起来。 几次三番的被耍,它心里肯定有火。但面对一把足以对自己造成毁灭性打击的武器,它就是再怎么心头有火的,也只能是克制着自己的变得谨慎起来。 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殊不知此刻的阿龙背后都快要被冷汗给浸透了。 这是疑兵之计,毫无疑问。毕竟一把空枪能有个卵用? 阿龙也只是这么吓它一下。而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再拖也拖不出个什么门道了。他直接一扭头,就冲着陈静仪的方向跑了过去。 “ada!女侠!救命啊!” 面子重要还是小命重要,这是一个不需要怎么思考的问题。亲眼见识过陈静仪离谱的本事,他除非是傻了才会放着这么厉害的一个大腿不抱,转而去和那个要命的小鬼搏命。 眼下唯一的问题只是陈静仪这捉摸不透的态度。但再不济也不至于说自己这都已经是求爷爷告奶奶的了,她还是这么无动于衷的吧。 而陈静仪此刻的态度确实是有些微妙的。 她会对小鬼大打出手,本身就已经显示出了她的立场和倾向。可眼下这种作壁上观,却又显得她格外疏离。 仿佛她内心里全然是一片矛盾一样。既不点头允诺也不摇头拒绝的她让阿龙一颗心都要快提到了嗓子眼上。 可他偏偏还不敢多说些什么,生怕一说错了话,立马就要引来陈静仪的不快。他只能沉默以对,而这一沉默,却是让小鬼那边又躁动了起来。 俗话说可一可二不可再说,连狗被甩了两通之后都会涨到点教训。到它这里,都已经几回了? 可以说要不是有着陈静仪在这里卡着,它现在连生吞了阿龙的心都有了。可就是因为陈静仪卡在这里,它反而是不敢轻举妄动。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它这种鬼物?而它这么一站定,阿强却是心里火起了起来。 “陈警官,你还等什么呢?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你不把这个东西留在这里,难道还要放它去祸害别人吗?” “你叫我什么?” 陈静仪一脸的抗拒模样,也不知道她在抗拒个什么。阿强自然是一头雾水,而他这种老实人也不是个会看人脸色的。只能是有什么说什么。 “陈警官啊?怎么,难道你不是陈静仪陈警官吗?” 这话倒是把陈静仪给问住了。 脸上一阵急速变幻的她神色上多少有些复杂。阿强看不出来,阿龙却能看出个大概。里面有震惊、有疑惑、有怅然所失,也有一种恍然大悟。可以说单把这些心理给抽出来,都是一个小故事。可问题是,他们现在哪有功夫来探听这样的小故事? 暗地里拉了拉阿强,让他少在这个时候刺激陈静仪。这种女人都是老虎,招惹不起的。 可阿强哪懂这个,他这种耿直心肠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所以根本就是不管不顾的他就对着陈静仪念叨了起来。 “陈警官,你到底在搞什么啊。你可是警察,保护群众生命安全可是你的职责!怎么,你连自己的责任都想要抛下了吗?好,就算是这样。你的这些弟兄手下呢,你总不能连他们的死活都不顾了吧。” 这话一说出来阿龙就要叫糟,因为这种质问式的语气真的是太能撩拨这种人的心思了。他这么一开口,十有八九会让人恼上。 而果不其然的,陈静仪手上一挥,瞬间一阵澎湃气浪翻滚而来,当场就把两人扫成了个滚地葫芦。 “责任?死活?我一生如何行事,难道还要你们教我不成吗?” “你神经病啊?你可是警察啊,警察的入职誓词你都忘了吗?” 陈静仪手上五指一勾,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顿觉狠厉。而这个时候,阿强却还是在梗着脖子的嚷嚷。头铁到让阿龙都有些怀疑,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这算是什么?左右我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对吗?现在出门不看黄历的后果都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心里骤然一声长叹,此刻的他干脆就是一个躺平的彻底放弃了挣扎。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挣扎的本事了,再加上身边这两位一个比一个能生事,所以干脆,你们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我躺平,你们随意。 阿龙此刻是连动都懒得再动一下,一副“毁灭吧,赶紧的”消极做派。 而相比较之下,阿强倒是颇有些打不死的小强的意思。哪怕说身体情况糟糕到几乎都已经快要让他使不出来什么力气了,但他还是手上一支的,握着刀就爬了起来。 “你想置身事外?好,你不管,我管!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妖魔逞凶,我做不到。我可和你这种冷血无情的家伙不同。我的血可还是热的!” 身上的伤口渗出斑斓的绿色血液,这让陈静仪一下子就洞穿了他的身份。而也是眼神冰冷的一扫,她就冷哼了起来。 “原来你是个非人异类?大言不惭!你真当我杀不了你们吗?” 一言不合就杀人,你是土匪吗? 阿强拿捏不住陈静仪说话的真假,但这个时候他话都说出口了,怎么可能还会示弱。所以也是干脆的一梗脖子,他把手里的刀子一竖,就咬着牙的来了一句。 “想杀我们两个,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了!” 我没招惹你们两个吧?你们玩命就玩命,带上我干什么? 阿龙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 但左右他都已经是决定躺平当一条咸鱼的,所以此刻的他便是连哼哼都懒得多哼哼上一句,只是稍微变了个躺平的姿势,就坐观起了局势的变化。 陈静仪不理会他,只是盯着阿强手里的那把短刀。 “你的刀法不错,自成一派。寻常武林人士若是没有浑厚内力和神兵在手,未必是你这个异类的对手。但可惜,你遇到了我。你真以为你手上的那些本事,会是我的对手吗?” “呸,你唬我啊。还武林高手。你要是武林高手,我还是武林至尊!我手里的这把刀还是屠龙宝刀呢!” “屠龙刀?武林至尊?就凭你!” 阿强的这番话也不知道是刺激了陈静仪的那根神经,以至于说她面色一寒之下,五指直接一个挥抓。仿佛是有无形气劲横扫过来一样,当即就在地上犁出了五道深深的印痕。 这模样,你跟阿强说这是九阴白骨爪他都信。而也是不顾自己身体上的疲弱,他连忙拖着阿龙的就要暂避锋芒。 没错,阿龙是躺平了,但这不代表他作为搭档,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惨死在自己的面前。不论如何,除非万不得已,他到底还是还是要搭救他一手。 只是看着森森然的气劲宛如利刃一样在自己面前切割的,阿龙是真的有些拿不太准,他到底是要救自己,还是要拿自己当着挡箭牌。 我承认,我是坑了你一把。但我那是无心之失,怎么也不至于让你在这个时候公报私仇吧。 他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是什么也没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废话,还不如看陈静仪会不会手下留情。 而她会吗? 就他个人的感觉而言,此刻的陈静仪和之前截然不同,假设她有什么精神分裂症的话。那么之前的她面冷心热,多少还称得上是一个称职的警察。可眼下的她,心狠手辣,态度决然。你说她是个女魔头他都愿意信。 指望这个女魔头会手下留情,这不就是有些太开玩笑了一些? 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陈静仪神色一变之下,却是突然间的住了手。 阿龙有些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他只听到了一阵阵轰隆的声响,正在从远处飞速传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就这? 淦!淦!淦!淦! 曹玮上半身只套了件睡衣,就在大路上一路风驰电掣的狂飙起来。 如果要说有人出门没看黄历,那么他觉得不用想,这个人一定是他无疑。 前脚刚把护身符交到陈静仪的身上,这本来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同时也是抱着个以防万一的想法,想着如果遇到了什么不可抵御的危险,这好歹能保陈静仪一个周全。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才只是过了半天的时间,他的这个手段就派上了用场。 陈静仪那边的护身符刚一破碎,他这边立马就有了感应。而更是连迟疑都不敢迟疑上片刻的,他直接就对着陈静仪隔空使了一招角色降临。 在这种事情上,他都不敢有丝毫的保留。 在角色所能允许的最大范畴之内,直接就是五百点成就点数提交上去。而这也就使得,一个被选定的特殊人物卡直接就降临到了陈静仪的身上。 倚天屠龙记里的周芷若,而且是魔化版本的周芷若。 之所以这样的选择,实在是陈静仪的样貌和某位周芷若的扮演者非常相似。有着这种条件打底,角色降临自然也就符合了要求。 而考虑到陈静仪作为警察能遇到的危险只有两种。一是以他们警方的力量能够应付得了的,二是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应付的。曹玮也是对不同版本的周芷若做出了甄选。 因为一个很尴尬的问题。那就是假如是碰到了后者的情况,选择寻常版本的早期周芷若根本无济于事。 曹玮可不觉得彼时的周芷若作为峨眉派的四代弟子,顶多也就是江湖上三流高手的水平,能够应付得了现代热兵器的枪林弹雨。 所以他干脆就排除了其他的选择,直接把周芷若的版本给定在了大后期,也就是练成九阴真经之后的这个阶段。 而为了增添这个阶段下周芷若的自保能力,他更是给这个版本的周芷若挑选了一个魔化的标签。 这个标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曹玮暂时还不得而知。但考虑到这个收费最贵,而且人物卡上面的评价最离谱,他到底还是毅然的做出了这个选择。 毕竟是关键时候,时间上的紧迫容不得他太多思量。而且再说了,这个“冰雪出尘姑射女,群雄俯首凌波仙”的评价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坑人的模样吧。 他是这么想的没错,但到底是心中没谱。所以也是在给陈静仪完成角色卡降临的第一时间,他顺着系统的标记,就一路狂飙了过来。 原本半个小时车程的距离,他一路赶来却是只用了几分钟时间,足以见得他此刻内心里到底是多么的焦急。 而刚一入场,一眼瞥见挡在陈静仪面前的那个狰狞恶鬼。曹玮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立马油门一拧的,引擎轰鸣之下,车子直接就以最少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急速起飞。 我的女人你都敢动,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曹玮的想法很直白,动作也是异常的犀利。 急速冲锋之下,他手上猛地一拉,宽大的车胎直接就像是骏马撩起的前蹄,向着小鬼就当头碾压了过去。 这个速度下,你就是让一头大象过来都怕是能被撞成残废。小鬼虽然力比虎豹,但却也没有能硬实到能硬吃一发车祸的地步。 只一瞬间,还在原地懵圈的小鬼就被凭空撞飞了少说二十米。也幸亏它的身体构造和活人大不相同,哪怕是全身骨头一下子被撞断了大半的也不会危急到生命。不然光这一下,曹玮就能要了它的小命。 而这边刚一把小鬼逼退,曹玮连察看一下它的状况都顾不及的。一个手脚并用将摇晃的厉害的机车给硬生生的急停下来,他本人则是两步就窜到了陈静仪的面前。 “阿仪!你怎么样,没事吧。” “你”眼看着曹玮这样一脸关心的来到自己跟前,陈静仪脸上一阵神色变幻。到底还是慢慢缓和了下来。“我没事。这个鬼怪还伤不了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曹玮这么紧赶慢赶,最怕的就是听到什么噩耗。而眼下这情况到底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也不假多想的,就把陈静仪直接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个东西交给我来解决!放心,我马上就把它给解决掉,然后就带你回家!” “回家?” 一听曹玮这么说,陈静仪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了一副古怪的表情。而眼神不自觉的就瞄向了曹玮的后背,她的五指也是忍不住的一勾。 这个动作落在阿强的眼里,立马就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出声提醒。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阿龙就已经是先一步的堵上了他的嘴巴。 “老兄,不会说话我拜托你别乱出声。这可是难得的大转机,今天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一波了好吧。” “可她” “她什么她?你懂女人吗?人家摆明了是有奸情的,你随便插一嘴进去本来就是找事的好吧。” 阿龙倒是比阿强看的明白。曹玮的出现对于眼前这个看似精神分裂的女人来说绝对是个关键节点。 他在她心里一定是有着不小分量的。不然以这个疯女人所展现出来的不假辞色外带心狠手辣,哪还用这么和颜悦色的跟他招呼,抬手就是一巴掌招呼过去了好吧。 陈静仪的动作曹玮是一点都不知晓的。对于陈静仪,他自是十二万分的信任,所以他根本不会对陈静仪有什么提防。 眼睛里只有地上的小鬼。此刻的他摩拳擦掌,对着几乎黏在地上的小鬼就是露出了一副狞笑。 “会说话吗你?” “玛卡巴卡” 可怜小鬼废了半天劲才把自己从地上支起来。因为下巴都折了的缘故,它连怪叫声都变了个味道。简直就像是从儿童频道跑出来的一样。 “玛卡巴卡?我还依古比古来!总之,你先给我死过来!” 作为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曹玮自然不会畏惧小鬼的这幅狰狞模样。他伸手就要去抓拿,动作果决的让一边旁观的阿龙都有些心惊。 他是知道这小鬼的厉害的,那是生怕这小鬼一个发狠就把曹玮给当场啃了。而也是有些果不其然,曹玮刚一动手,那小鬼就像是受了惊的野兽一样直接发作。 奇长的两双利爪一个前挥,满是尖牙利齿的大嘴紧随其后,当即一口噬咬了上来。 它是鬼物,不是活物。碎掉的这些骨头只能让它的动作变形,还阻止不了它的凶残本性。 但曹玮也不是个吃素的,小鬼想要跟他发作,本质上就跟一只鬣狗对老虎龇牙无异。 抬手一劈,仗着身高臂长,手上直接反扣住小鬼的奇长手臂。然后脚上一垫,飞起的右脚就像是冲天的凤凰一样,悄无声息但又暴烈无比的落在了小鬼的下颌上。 对于这样的东西,他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手下留情的说法。不仅仅是经由47人物卡强化之后的身体一口气爆发出了全部的力气,就连纯阳真炁也是毫无保留的,洪流一般就奔涌了过去。 小鬼身上的那点绿芒,也就是曹玮眼里的阴煞鬼气,根本就挡不住他纯阳真炁的侵袭。一个大浪之下,那点绿芒顷刻间就被纯阳真炁拍灭。而失去了这点本质上的玩意,可比砍了这小鬼千百刀还要来的厉害。 小鬼一声惨叫,浑身烟雾蒸腾仿佛烈焰灼烧之下,整个身子都是萎靡的厉害。而如此萎靡的身体,自然经不起曹玮这么凌冽的一脚。 一击之下,它的整个脑壳都变形了起来。仿佛是一团橡皮泥骤然被挤压成了一个扭曲的模样,死灰色的皮肉混着恶心的浆体以及碎裂的骨骼,顷刻间就挤作了一团。 而后颈似乎也是支持不起这么一股力量的宣泄,咔嚓声响之下,却是它的整个大脑袋都被硬生生的拔了出来。 寻常生灵落得这个身首分离的下场,怎么也要是该死了才对。可这小鬼却还能挣扎,它那干瘪瘦弱的身躯仍旧能和曹玮较着劲。 但这没什么意义。曹玮能明显感觉到这东西的颓势。 单手一擒,往地上狠狠一掼。这没了主干的躯体就好像是一截摔散了的木偶一样,直接就糊在了地上。而再脚上一个使劲的猛力一踩,噼啪声响之下就好像是踩碎了一层麻杆,整个躯壳里就是连一点像样的骨骼支撑都没有了。 就这? 曹玮心里生疑,但单凭感觉的,他还是把纯阳真炁一个劲的往脚底下浇灌了过去。 而只见小鬼破碎身躯上一阵烟气蒸腾缭绕,仿佛是到了一个临界点。随后嘭的一声,火焰瞬间升腾高涨,直如这脚下身躯是浸了油的干柴一样,一下子就被烧了个通透。 就这? 同样的疑惑也是浮现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一行和小鬼交过手的人当真是没有想过,这小鬼在曹玮面前居然这么的孱弱,简直就是连一搏之力都没有。 而像是边上那群脑子里拎不清,一直在看戏的家伙们,此刻就更是一点也不客气的嚷嚷了起来。 “退票啊,混蛋!” “就是啊,这戏拍的也太烂了吧,简直就是浪费我们时间!” 曹玮是没搞明白哪来的这么一堆活宝。而眼看着这些家伙动作言语越来越放肆,以至于说都有人把鞋子给扔过来的。 陈静仪当即脸色一寒,连看向他们的眼光也开始变得不善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周姑娘 “这是什么情况?这伙人脑子秀逗了?” 曹玮倒还不至于和一群脑子看起来明显有问题的家伙计较。他只是有些奇怪,因为说话的人里面他认识的家伙,比方说阿政。 明明下午的时候他还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才大半天不见,他就成了个傻子呢?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喝了假酒啊。 这个问题只能由阿龙来回答,而到底也是意识到了危机已经被解除。阿龙一改刚刚躺平的咸鱼本色,一边拖拽着阿强不动声色的远离了陈静仪,一边就主动的冲着曹玮做出了回答。 “真是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问题,抱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是” 刚刚那个情形,曹玮自然不会在意除了陈静仪以外的其他人。不过眼下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而且阿龙又是主动凑上来的,他自然是免不了要多看上他一眼。 而这一看,他顿时就眉头一挑,连脸色都变得玩味了起来。 “我是特警队的侦探阿龙。我们见过?” 冲着眼前这个穿着睡衣,英俊相貌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的年轻男人礼貌的笑了笑,阿龙带着些许的困惑,首先就是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他很难不这么问,因为对方的脸色分明就是这么个意思。如果不是认识,一般人可不会露出这幅模样。 “阿龙?那我们应该素未蒙面才对。不过我知道一个打牌的,和你长得很像。” “倒也是有人和我说过,我和赌神高进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谁知道呢?” 阿龙倒是不疑有他,因为真就是有人说过类似的话。而也是暂时的抛开了这一筹,他连忙就是把手一伸。 “想来阁下应该是传统宗教研究协会的人吧,还没有请教?” “我姓曹,曹玮。至于你说的传统宗教协会吗我倒也只是有所耳闻!” “嗯?” 一听这话,阿龙先是有些惊奇。但转念一想,这又管他屁事? 他一不是专门打听人家组织情报的间谍,二不是特警队内部招聘人手的干部。关心这个干吗? 今时之计,最好还是让这个姓曹的赶快把那个疯女人带走。不管他是把那个疯女人带回家去关起来也好,还是送她去治病也罢。总之就是最好不要让她再留在这里给他们添麻烦。 今天这事情本身就已经是够糟糕,光是烂摊子就有够他们收拾的了。他可不想再在身边安上这么一个定时炸弹,一个不小心的把他们都给送上天去。 所以当下,他就在脸上摆出一个礼貌笑容。同时也是委婉中不乏强硬的说道。 “算了,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曹先生。你不觉得你的女朋友她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吗?” “抱歉,我没有什么诋毁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可能对于她来说太刺激了一点。于情于理,你这个当男朋友的都应该好好的陪陪她,免得她做噩梦不是” “说是这么说。可,现在的这个情况,我们能一走了之吗?” 陈静仪是个什么情况,曹玮也是只清楚个大概。他只知道此刻的陈静仪算得上是周芷若附体,但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附体法,他却是一时间还有些摸不清楚。 想来应该和之前的陈近南总舵主有些区别,毕竟五百成就点的高档货怎么也不该和三十成就点的大路货是一个水平的才对。 但阿龙这么一说,他心里可就一下子没底了起来。 “能,当然能。这本来就是我们特警队的任务,如果不是被波及到了,这些正常警员早就该下班了才对。你只管放心大胆的送陈警官回家,这些乱七八糟收尾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你说是不是啊,阿强。” 阿龙一看曹玮意动,立马就趁热打铁,顺带还把阿强给拖下了水。而阿强看着曹玮,神色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和曹玮有过一次短暂交锋的他首先的一个感觉就是,曹玮又变强了。 之前的他可没有能力轻易的解决掉这样的一只鬼怪。哪怕说有取巧的嫌疑,他也能意识到曹玮在这短短时间内的变化。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曹玮身份上的改变。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普通人。充其量也就是个厉害点的普通人,和自己没有任何的交集,自己也不需要去看这家伙的脸色。可后来,当嘉木队长三令五申,不允许他去招惹曹玮之后,曹玮就变了。变成了一个需要他根本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这种变化,自然让他不服。可他又没法和嘉木争辩。所以他只能把这口怨气憋在心里,然后越看曹玮就越是感觉不服气。 凭什么?为什么? 不管是曹玮也好,还是阿龙也罢。嘉木总是对他们的重视要甚过自己。自己到底是哪一点不如他们,为什么嘉木就是不愿意高看他哪怕一眼? 他或许知道这个答案究竟是什么,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这样的一个残酷的现实。他只是挣扎,一再的挣扎。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挣扎到底是能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了。 曹玮可不会在意阿强这幅躲躲闪闪,对自己恨不得退避三舍的模样。他关心的只有陈静仪。所以在得到了应允的答复之后,他三两步的就来到了陈静仪的跟前。 “阿仪,走吧。我们回家!” 他伸手一捞,想要抓住陈静仪的手。结果却捞了个空。而刚一费解的看向了陈静仪,陈静仪脸上就摆出了一个很不自在的表情。 “别这么多人在边上看着的,怪不好意思的。” 这话听起来倒也像是陈静仪这种薄脸皮的人会说的话。曹玮也不多想,只是干脆的把车子一扶,转手就停到她的面前。 “行了,赶快上来吧。我们这关系你手底下还有谁是不知道的?怎么,你还怕他们说你闲话?” “他们敢!” 陈静仪一听这个,眉眼当即一竖。一张板着的生冷小脸上骤然浮现出了近乎威严的气度,却是让曹玮心里忍不住就咯噔了一声。这可不像是陈静仪会有的模样。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陈静仪看着曹玮盯着自己不松,也是眼神一个闪烁之下直接反问了一句。曹玮也不追问,只是拍了拍自己的后座。 “没!怎么,还不让我看了?麻溜点,赶快上来!” 看了看曹玮的后背,又看了看那狭小的后座。陈静仪脸上稍作迟疑之后,还是一个暗自咬牙的直接坐了上去。 而看着她这坐着后面还要和自己保持个安全距离的疏远模样,曹玮也是立马就古怪起了脸色来。 “不是吧,姐姐。你至于吗?这你都不抱紧我的,我怎么开车啊!” “你开你的车就是了,难道我还能掉下去不成?” 陈静仪兀自的嘴硬,但曹玮可懒得和她在这种事情上争辩。 趁她一个不注意,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往自己腰上一搭。他转手就把机车拉起了轰鸣声,然后在陈静仪一声止不住的惊呼之下,一下子就狂飙了出去。 于黑夜中风驰电掣,这是一种别样的浪漫。对于此刻的曹玮来说,速度和激情倒是其次的,关键还是身后的陈静仪,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不得不紧紧环抱住自己,这种变化才是最有意思的。 如果不是开车的时候不好回头张望,他现在还真想看看此刻的陈静仪是一个怎么样的脸色。而不用想他也能猜到,此刻陈静仪的脸上一定是一片诱人的绯红。 只是可惜了 带着些许遗憾的心情,曹玮到底还是在家门前熄火停车。然后手上拉着陈静仪蹬蹬几步上了楼,也不管这是她家,他这样做是颇有些喧宾夺主的嫌疑。把人往里面一推,再把门一带,他眉眼一挤的就对着陈静仪审视了起来。 眼下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站在这里。而也是抱着一个坦诚相待的心思,他冲着一脸复杂模样的陈静仪就直接张开了口。 “你到底是阿仪,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陈静仪神色微变,但还是竭力的保持着不动声色。但曹玮可不吃这一套,他可是有足够的理由验证,此刻的陈静仪已经远不止她本人那么简单了。 “行了,别装了。如果你真的是阿仪的话,刚刚就不该那么扭捏的才对。以我和阿仪的关系,她和我亲热还来不及呢?” “放屁!” 本来还以为曹玮能说出什么有见地的话语,结果却没有想到他这一开口居然是这么的大言不惭。这让陈静仪一个忍不住的直接冲他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也懒得继续装模作样的,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当我不知道你和她的那点事情。即便说是亲密以她的性格也不会亲密到这样一个地步吧。” “嘁,说不定是情不自禁呢!” 嘀咕了一句之后,眼看着陈静仪不再遮遮掩掩,算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曹玮也是干脆的一拱手。 “还未请教?” “无名小卒,你姑且叫我一声周姑娘好了。” 陈静仪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然后一个转身就把自己窝进了沙发里。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陈静仪的习惯。不然她不该那么的熟练,以至于说连枕头都抱进了怀里。 而一听陈静仪或者说周芷若这个时候还在跟自己打哑谜,连姓甚名谁都不愿意直说。曹玮也是忍不住的一搓牙花子的,当场就露出了个蛋疼的表情来。 “不是姐姐,现在这个情况你不觉得我们开诚布公会更好一些吗?” 第二百五十章 拳脚相搏 “开诚布公?” 觑着眼看了曹玮一眼,陈静仪直接眉眼一挑,就在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好啊,你想要怎么和我开诚布公呢?” “简单。” 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径直往周芷若的面前一坐。曹玮张口就这么说道。 “这样,你提一个问题,我提一个问题。我们一步步的来,先这么慢慢的加深彼此间的了解。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问题想问!” 面对曹玮的提议,周芷若只是嘴角轻轻一抿,表情淡漠的好像根本没把这个提议当做是一回事一样,只让曹玮止不住的在脸上摆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没什么想问的?真的假的?我不信!” “你一个古代人,骤然来到现代社会,你会没有一点好奇的想法?好,就算你不好奇这个。你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阿仪的身上?” “人家都说女人跟猫一样,天生就是好奇心旺盛的动物。怎么这个说法放在你身上就不好使了呢?” 连珠炮一般的话语甩到了周芷若的跟前,让她顿时之间就是一阵眼神闪烁。不过到底是不愿意那么轻易的服了软,她只是冷哼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要么你是在装腔作势,要么就是你不是个女人!我觉得你应该是前者,当然,你也可以否认就是了” 曹玮这么一张嘴,立时就让周芷若勃然变色。她这一生何其骄傲,除了那些女人之外,又哪曾被某个男人如此奚落嘲弄过。 所以,也不管曹玮对于陈静仪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她眼中寒光一闪之下,直接就伸手一掌向着他横拍了过去。 这一掌是峨眉派的高深武功,四象掌法。论其渊源更是能追溯到当年的天下五绝之一,东邪黄药师身上。 黄药师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医卜星象、琴棋书画无一不晓,无一不精。乃是金庸笔下不世出的奇人。 而这人位居天下五绝,一身武功堪称绝顶不说,最有意思的还是他的一身武功,几乎全是自创而来。而且立意高深,意境悠远,往往都是和他这一身杂学本事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这固然是成就了他东邪的武林神话,但却也使得他门下纵有不少弟子,却也是没有一个能继承得了他的衣钵。 冯默风太憨,不知变通。曲灵风死的太早,让人惋惜。武眠风不知所踪,陆乘风天赋平平。至于陈玄风和梅超风,则干脆就是两个没脑子的蠢物。即便说是晚年,黄药师收了个钟灵毓秀的程英,但也因为一见杨过误终身的缘故,使得她也只是黯然收场的结局。 唯独只有他的外孙女小东邪郭襄,才算是某种意义上真正继承了黄药师的衣钵。 郭襄号称小东邪,不仅仅是因为她行事不拘礼法,行事亦正亦邪,颇有东邪遗风。更因为她继承了自外祖父一脉流传下来的聪明智慧、颖悟绝伦。 遍数整个射雕故事,除了杨过黄蓉之外,怕是都没有哪个能在天赋智慧上和这个小东邪比拟的。这算是遗传下来的本事。而东邪自幼疼爱女儿,又向来是个不拘礼法的狂徒,有孙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不倾囊相授? 四象掌,便是郭襄晚年创立峨眉派之后,以天文易理为机杼,融汇一生所学而得来的高深掌法。 要知道此时的郭襄,历经人生起伏,武学积累已经到了一个天下少有的地步。 前有家学渊源,天下五绝中的东邪和北侠为其打下深厚基础,后有天下绝顶的高手金轮法王以及觉远大师传授密宗绝学和九阳功。再加上她这一生又经历过张君宝、何足道这样天赋绝顶的武学奇才。可以说,她在武学之上已经是站在了开宗立派的绝顶巅峰。 峨眉派能以女流之辈跻身六大派之列,不是没有缘由的。而这样的缘由也就使得,曹玮一看她出手,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一副见猎心喜的表情来。 周芷若的本事高不高,这是一个需要辩证分析的问题。 如果是和倚天里的绝对主角张某比,她肯定是差了那么一点水平的。毕竟人家是标准的主角模板,跳崖都能捡到神功秘籍的那一种。和他相比,周芷若这个还需要勾心斗角一番才能得到上乘武功的气运,显然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但抛开这个奇遇的问题不提,单论一个天资和实战水平,周芷若是虽然是女流之辈,却也绝对是当时最顶尖的高手。 还是峨眉小师妹的时候就可以凭借自己浅薄的武学经验拆析正反两仪刀剑合击,这眼光之毒辣就已经是可见一斑。 此外,暗中得了九阴真经之后,只是短短时间就能以偷袭的本事三两下打张某一个灰头土脸。日后更是能一举制住俞莲舟这个武当的一流好手,甚至和江湖绝顶的玄冥二老对拼也只是稍逊一筹。 这足见她的武学天分之高,是不在任何人之下的。 哪怕说张某,要是没有那么多的奇遇加身,再加上背后还有一位大神级的人物灌注经验,怕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这么个惊才绝艳的高手立在面前,曹玮自然是想要较量上那么一下。 而到底也是个男人,他自然不愿意让这个周姑娘小瞧。所以一出手,他就是以四象拳里的白虎之势,悍然迎击了上去。 同以四象为名,二者之间的机杼自然是颇有雷同之处。周芷若眼光奇高,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端倪。而也是心中诧异之下,她手上一翻,就以阴柔手段,化狂风为细雨的就应对起了曹玮手上的霸烈攻势。 四象掌动静相合,阴阳相成。和华山、昆仑的正反两仪之术颇有相似之处。刚柔转化间自是天衣无缝,让曹玮只感觉自己是一头就扎进了个阴绵的大网之中。 但他这架势不是寻常的下山猛虎,而是西金白虎之神,执兵戈,锋锐刚猛凌冽冠绝天下。 你想要连消带打的化解掉他的凌冽攻势,他可不吃这一套。 毕竟和这些所谓的武林人士相比,他们这种练国术的根基是在军阵上。而论起伐谋之术,你一个跑江湖的凭什么和人家斗? 进退之道,以长攻短,倚强凌弱,兵家才是真正的行家。所以对于周芷若的这些小把戏,曹玮根本就不上当。管你千般手段,万般变化,我只觑的一路破绽,然后只管长驱直入。这转瞬之间的,一双铁拳转眼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而一见这架势,周芷若的心气就更加按不住了。 还是那句话,他这种骄傲的性格可容不得自己弱了旁人,尤其是在眼前的曹玮跟她印象中的武林高手还有着明显区别的前提之下。 在她看来,曹玮几乎都不能算得上是武林人士。全然不见一点内力痕迹的他充其量也就是拳脚功夫凌厉,而拳脚功夫在武林里可是上不了台面的。 而她好歹也是武林盟主,天下绝顶的高手,怎么能在这么一个拳脚莽夫面前弱了名头? 所以也不动用内力,干脆就是以四象掌的功夫应敌。 眼见得自己一路连消带打的根本无从化解,她干脆就是剑走偏锋,手上斜斜一切,仗着身法拔绝,先是一个飘逸挪转的避开了曹玮拳头上的锋芒,然后便是手掌如刀的一刀就撂向了他的脖颈要害。 这倒不是要杀人的意思,而是纯粹的点到为止。大意是只要被她摸到了这里,那曹玮怎么着也都该算是败下场来了才对。 但曹玮可不会让她轻易得手。 反手一抬,以肘作枪。一枪直抵周芷若的胸膛。摆明了你要攻敌必救,我就来个鱼死网破,大家谁怂谁是孙子的意思。 周芷若自恃身份,哪愿意和曹玮来个同归于尽。她只能施施然的一个转身,然后手掌翻飞的,就向着曹玮周身大穴招呼了过去。 穴道这玩意,也是他们这种内功武学的一个特色。 反正曹玮这种练国术的是没有过这种经历,不过他也不敢托大,只是身形一缩的,就摆出了个渊渟岳峙,不动如山的架势来。 这是玄武拳,其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的内核和太极拳仿佛。但根子里却是兵阵之中的刀盾短兵战法。 以守代攻,攻防兼备,打得就是一个防守反击的路数。 而周芷若虽然能看出点端倪,但心高气傲的她还是挺身一掌拍了过去。 而见此,曹玮先是两手左右一托,施施然的化解掉这一连串的攻势。然后抓住一个破绽,手上直接一个蛇形刁手,破开周芷若中路的就向着她胸口奇袭了上去。 “登徒子!” 周芷若脸上一红,嘴角一咬。手上动作也是越发凌冽。 她这四象掌中暗合四方之数,讲究的就是一个行进退止变化莫测,动静方圆尽在掌中。 所以刚一掌拍出,分明向前。但转手之间掌力拖沓一变,却是径直向着曹玮的臂弯转折了过去。 曹玮当然不想挨上这么一下,立马就是回招防守。可这样一来,周芷若更是有些得势不饶人的,手上又是一转,就向着曹玮的心窝招呼了上去。 她这是要一举分出胜负来,毕竟她这个武林盟主对付上一个拳脚莽夫还要对拆上这么多招,未免也太掉价了一些。她自然是要争这个脸面。 但曹玮可不想顺她的意。 手上一迎。宛若灵蛇出洞全无预兆的一拳直接就莽了上去。而一个拳掌相击之下,周芷若先是眉头一皱,然后一身内力顿时就勃发了出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内力相拼 动用内力或许有些胜之不武,但周芷若的性格,可不是什么故步自封,拘泥不化之辈。 眼见得曹玮拳脚功夫了得,进退之间章法有度,攻防有道,宛若久经战阵的大将一样。她就知道单凭拳脚而不用一点内力的就想胜过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十七八岁天真烂漫的年龄。所以为求战胜对手,她当然是要不择手段一些。 只是说只是为了战胜对手,而不是一鼓作气的将曹玮就这么击毙于掌下。周芷若到底是没有动用九阴真经中的那些狠辣招数,而是单纯以自身内力将这一招四象掌施展的活泛开来。 没有内力支撑,四象掌顶多也就是招数精妙,往往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让人有些防不胜防。但以曹玮的皮糙肉厚,外加他玄武拳式的滴水不漏,周芷若还真未必能在他身上占的了什么便宜。 但有了内力,情况立马不一样。 最明显的一个感觉就是,明明只是不痛不痒的一掌,却是陡然让曹玮只觉得指节之上犹如针刺一样,然后手上一麻之下,立马就是一股热流顺着手臂蹿腾了进来。 神经麻木、肌肉抽搐,仿佛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这种感觉自然是不会多好受。 而受此刺激,纯阳真炁当即自然激发。宛若一条于巢穴中苏醒过来的大龙一样,霎时间的一个翻江倒海,顿时就将这一股掌力冲击的溃散开来。而还没等曹玮回过味来,这纯阳真炁就已经是蛮不客气一个翻卷,眨眼就把这股内力吸纳了个干净。 周芷若此刻尚且还不知觉。她本以为曹玮受制于她的内力,一时片刻之间必然是难以周转的。而她正想借此机会,一举点住曹玮的周身大穴,将他彻底制住。却不想自己这刚一伸手过来的,曹玮直接反手一抓,却是当即就把她的手腕捏在了手里。 “过来吧你!” 曹玮可不是几百年前的古人,会玩什么谦谦君子的那一套。这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的,他就算不给周芷若一个教训,也好歹要吃上一口豆腐才算是划算吧。 所以他二话不说,拉着周芷若就是往自己怀里一带。而一感受到曹玮手上的力气,周芷若在眼神稍一慌乱的同时,却也是立马就阴寒起了脸色。 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而这一生气,她更是连想也不想的直接反手一个擒拿,手上内力灌注之下,当场就要卸下曹玮的这条胳膊。 于周芷若来说,陈静仪是陈静仪,她是她。 纵然脑子存在着陈静仪的记忆和许多想法,但此刻这具身躯到底是她来主宰。 而她可不管陈静仪和曹玮本身是多亲密,她只知道,自己这一生冰清玉洁,云英未嫁的,怎么能让这么个臭男人占了便宜!敢伸手,手都先给你打折了再说。 然而话说如此,事情却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因为刚这么一搭手的,她手上的内力立马就受到了纯阳真炁的反扑。 纯阳真炁也是有脾气的。从来都只有它被驱使着去外面欺负人的,哪有这样被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家里来闹事的道理。 根本不用曹玮主动,它自个儿就在这内力的刺激下迸发出了近乎于澎湃的汹涌浩荡。而周芷若似乎是全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个状况,手上一个拿捏不住,连带着半个胳膊都被震荡的有些发麻之下。她却也是一脸震惊的就对着曹玮投之以了古怪的神色。 “你会武功?” “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不会武功,怕是早就要被你按在地上捶了好吧。” 曹玮一副理所当然的回答着,似乎还没有明白周芷若话语里的深意。 而周芷若也是眉头紧锁的,先手纵身退后了两步,似乎是有了什么防备一样。但转念间,她又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脚下一点,整个人宛若凌波飞仙一般陡然的就蹿到了曹玮的面前。然后当面就是劈手一掌直接招呼了过来。 这一掌似慢实快,威势也是有些骇人。凛冽的真气内力还没有落到身上的,就已经是掌风阵阵。宛若十二级的台风一样,刮得曹玮脸皮都有些抖动了起来。 光看这模样,曹玮也能知道其中的厉害。而受惊之下猛地往后一蹿,他扯着嗓子就嚷嚷了起来。 “不是吧,姐姐。你要谋杀亲夫啊!” 周芷若可不管他这个时候要说什么废话。曹玮一退她就步步紧逼,摆明了就是要逼着曹玮正面和她相抗。 而曹玮这个脾气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眼见得周芷若不吭不响的就要对自己下这种狠手。他干脆也是一咬牙。奋起余力,鼓起浑身的纯阳真炁,迎着她这一掌就是狠狠一拳怼了上去。 而这一拳一掌刚一接触,立马就是一个火星撞地球般的声势。 霎时间气浪滚滚,两人周身一丈以内的物件直接被崩得漫天乱飞。离得稍近一点的更是被气浪拍击,宛若重锤敲打一样,当即就被拍了个粉碎。 这模样,寻常人凑过去怕是想要死相好看一点都难。而作为当事人的双方,此刻却是各有感触。 曹玮首先感觉到的就是压力。周芷若这一掌上的浑厚内力,可不是当初遇见的陈近南可比。 虽然有些摸不清楚为什么时代越是往后,江湖上的功夫就越是孱弱。但金庸武侠世界的规律就是如此。 别看陈近南也是一代宗师,放在他那年代里也是江湖绝顶的人物。但把他搁到倚天的世界观里,他的水平充其量也就和史火龙、殷梨亭这种二流货色仿佛。 不是说这人智慧才情不行。而是单纯的被金老锁了等级上限。 所以这一比较,高下立断。而这曹玮心里忍不住的就是骂了一句娘,然后立马就被周芷若的内力给压制的连脸色都有些涨红了起来。 而相比较之下,周芷若脸上虽然是一片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她内心里的惊讶却是一点也不比曹玮少。 作为她那个世界里的武林盟主,她的见识可不比寻常。 而一和曹玮体内的纯阳真炁接触,她立马就察觉到了,这是一股和他们所修习的内力有着本质性区别的力量。不像是内力,倒更像是本命元炁。 内力就是以本命元炁炼化而来。打一个比方就是,如果说他们所修炼的内功是铁匠熔炉里已经锻炼出来的钢坯,已经打磨出来的刀剑。那么曹玮的纯阳真炁就是熔炉中一片红彤彤的钢汁铁水,虽然还不成型,但却拥有着无限的可能。 尤其是他这元炁浑厚,远非常人可比。 周芷若感受的很清楚,受她的内力刺激,曹玮的纯阳真炁虽然一时受挫,但却韧性十足的每每都能反扑上来。而每一次反扑,它的力道韧性都在增强。那感觉就好像是这真炁在有意以她的内力来作为锤炼,拔除自身的杂质,使自身得到升华一样。 匪夷所思至极,但也是立马就让周芷若联想到了一个武林当中的神话。 第一次华山论剑,成就了天下五位绝顶高手。东邪西毒,北丐南帝,中神通!但能剑压四方,被尊称为天下第一的,却是那位全真祖师中神通王重阳无疑。 而他修炼的功法虽然江湖上早已失传,但却也是有着些许的风声。先天功,却是一门修炼先天真气,本命元炁的功夫。而如此看来,眼前的曹玮却是和当年的王重阳颇有几分类似之处。 她这是没问,她要是一问就知道了。王重阳真就是曹玮的祖师爷,两人修炼的还真是一门武功,只是在他们这换了个叫法,叫做龙虎大丹,是道门真正的不传之秘。 周芷若虽然不知道这样的隐情,但以她九阴真经大成的眼光,却也是能从其中感受到这龙虎大丹的些许特性。 有道是宝剑锋从磨砺出,在她看来此刻曹玮的真炁就颇有一种宝剑淬火磨砺,以外力开出自身锋芒的意思。 她的内力施压,只是让对方的真炁力道越发的拔萃。而这么一来二去,几次往复之下,她已然是从这真炁的反扑中感到了些许的压力。 对方真炁本身就是浩浩荡荡,宛若浩瀚江河一般。一开始时还只是游兵散勇,不堪一击时还好。可这几番磨砺下来,威势一壮,立马就让她有些吃不消了起来。 倒不是说她真就没法用这种手段把曹玮给压制下来。 她习练九阴真经多年,又从当年峨眉祖师的书札里找到了密宗的无上瑜伽密乘绝学。一身内力精纯早已经是到了阴阳互济的无上境界。自负除了武当那位大宗师以及她的那个故人之外,内力修为绝不在当世任何一人之下。 但这又不是生死相搏,她何必做这种凶险的比拼。 至于说像是当初成昆成全张教主那样成全一番曹玮,让他这一身纯阳真炁臻入一番新境界。她只能说一句呵呵,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手上力道一个骤然加剧,直接将两人推得分散开来。周芷若有轻功在身,脚下轻飘飘的一点,就仿佛是一根羽毛一样,慢悠悠的就落回到了沙发上。 而曹玮可没有这样的本事。两个大步向后,一步更比一步的力道重。到最后一脚踩定,浑身真炁升腾之下,脚下瓷砖瞬间化作齑粉,半个脚掌都是深深没入到了地板里。 而胸腹间气息翻腾,好不容易才算是平复下来的。曹玮刚要开口出声,却是突然只听一声窗响从楼下传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中场休息 “楼上的,大晚上不睡觉你们搞什么鬼?打架拆屋啊!要打出去打,别在屋子里乒乒乓乓!你们不睡觉,我们还要睡觉呢?你不知道人家明天要上班的啊,你们还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楼下的控诉非常真实,也是让曹玮脸色一尬的同时,立马就对着周芷若无声的摆出了个嘴型来。 “都怪你” 他这么一甩锅的周芷若眉头一竖,当场就要发作。但曹玮可不给她这个机会,探出个脑袋就冲着楼底下嚷嚷了起来。 “我们两口子吵架关你屁事,给你一千块,闭嘴!” 眼见曹玮真就是扔了一千块下来,楼下的人立马就换了个语气。 “好嘞,您继续,随便打。有需要叫救护车的直接喊我啊,我随时都在!” 这就算是摆平了。 简简单单的小手段算是充分展现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朴素道理。只是这个行为让周芷若很是看不惯眼,她冷哼一声的,就直接来了一句。 “鲜廉寡耻” “你说谁呢姐姐,你会不会说话啊!” “我说的自然是你们几个!怎么,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吗?” 周芷若又不会被曹玮给吓住,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而她这么一说,曹玮却是立马出身反驳了起来。 “不是,我怎么就鲜廉寡耻了?你可把话给说清楚了啊,不然熟归熟,我一样告你诽谤你信不信!” “诽谤?” 脑子里有着陈静仪的记忆,周芷若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两个词的分量。而也是脸上表情越发不屑的冷眼一觑,她直接就出声质问道。 “刚刚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忘了?你用钱去邀买人心,这难道不算是鲜廉寡耻吗?” “这叫邀买人心?姐姐,你不是搞错了点什么?” 曹玮夸张的一扯嘴角,手指先是一指自己的鼻尖,然后立马又指向了楼下。 “来来来,我们先来把刚刚的情况给复盘一下。” “我们在这打得噼里啪啦的吵到了楼下睡觉,这一点没错吧。然后我们如果不理他,他说不准就要找警察投诉,这一点你也要认吧。” “虽然说阿仪自己是个警官,级别上应该能压楼下一筹,但她肯定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滥用自己的职权。所以最后的结果到底还是要我们俩个去和楼下道个歉,说一声对不起。” “现在我省略掉了中间的全部过程,直接道歉了。请问?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你管这叫道歉?” 周芷若抓住个痛点,直接反问。而对此,曹玮则很是干脆的就往楼下喊了一嗓子。 “楼下的,我媳妇问你,我刚刚道歉的诚意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你把钱退我,我下去再跟你道个歉!” “你老婆神经病啊,哪有道歉诚意比这还足的啊。兄弟你别听他的,这诚意可太够了!” “听到没?” 曹玮洋洋得意的表情让周芷若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当场就要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但考虑到刚刚的动静都已经那般的遭人厌弃,她到底还是按捺住了继续动手的打算。 “厚颜无耻,也不知道这个傻女人究竟是喜欢上了你哪一点!” “你管她喜欢我哪一点,说不定阿仪就喜欢我这么油嘴滑舌呢!喂,我说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个准话可好?别以为你能这么一辈子占着阿仪的身体,我可告诉你,这事你想都别想,门都没有!” 曹玮这话一说,多少是有些透露底细的意思。而一听他这话,本来就疑窦重重的周芷若立马就目光一凝。 “果然是你动的手脚。这个女人记忆里有请神的招数,难道你就是这样把我招到她身上来的?” “你这样说倒也不算错” 曹玮勉强点头。他差点忘了陈静仪见识过陈近南的降临,顺带自己当初为了忽悠他们还专门扯了个请神的幌子。 眼下这一茬被周芷若指出来,他只能点头称是。毕竟他可不想再扯什么其他的幌子,以至于未来一个不小心的就暴了雷。 可一见他点头,周芷若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的困惑起来。因为她找到了一个破绽。 “可这怎么可能?这个傻女人又不是我的子孙后代,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关联。为什么你能横跨几百年的把我召到她的身上?你这到底是什么邪法?” “不是,姐姐。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你的后代子孙了?” “我总之我知道就是了。” 从陈静仪的记忆里多少知道一点倚天里的故事,但周芷若可不会产生什么我是什么人,我从哪里来,我是真实还是虚幻这样的哲学思辨。 她只是汉江渔民出身,加入的也是武林门派。你让她打打杀杀,念念佛经,顺带做点小经营支撑一下门派发展还行。你要让她考虑哲学,尤其是学老庄进行那种“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与周与”的哲学思辨,你还不如让她删号重来的强。 她自是没有这样的困惑,但她的困惑也一点不少。 因为只把陈静仪脑子里的倚天故事当成是今人对她那个年代江湖秘闻的穿凿附会,她虽然不想,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穿凿附会的准确度实在是太高了一点。 除了结尾部分故意拔高了某位张某的地位,给了他一个善终之外,几乎和她本人的经历没有太大的偏差。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反而不敢承认,自己和书中那个只顾着情情爱爱,最后更是因为被人抛弃而因爱生恨的傻女人是一个人了。 年轻时差一点的行差踏错居然能被人编排成这个样子。这让她想起来都感觉莫名的羞耻。 所以她宁愿以周姑娘自称,也根本不肯自报姓名。而眼下曹玮这么一问,她自然百般遮掩。 “我可是佛门弟子,又是一派掌门。你见过那家庵堂的主持是可以与人结亲,传宗接代的了?” “有啊,一抓一大把。有空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你这人好大的胆子,怎么还敢诽谤佛刹!” 周芷若可是年少时就投入了峨眉。 而峨眉派的一应吃穿用度,除了江湖上的那些灰色收入之外,也就是靠峨眉派庵堂名下的那些田亩佃户来支撑。说她是寺庙里长大的那是一点也不会错,而这自然也就使得她对曹玮的说辞有些不满了起来。 “不是,我怎么就诽谤佛刹了?虽然我是个道士,你也不能这么诬陷我啊?怎么,你当我年轻好欺负啊。” 曹玮的言语一如既往的气人。而周芷若也是慢慢意识到了,这个家伙就是个牙尖嘴利的秉性。你要是和他做唇舌之争,那就要做好被攒上一肚子气的准备。 可话虽如此,该气还是气。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这才脸色一寒的,直接就摆了个威胁的模样出来。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你今天要是不能给我说出个好歹,那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看看你,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冷静点,我们大家都冷静点。我这说的可是实话好吧。” “你看人家霓虹的和尚庙,不就是主持一家子传孙,孙传子,跟自家产业一样一代代往下传的。也没看到有什么问题啊。” “那是化外之地,岂能和我中土神州相提并论?” “搞笑呢姐姐,什么化外之地不化外之地的,你们拜的那个佛祖也是人家外化之地传过来的。都是一样的货色,何必大哥笑二哥?” “你” 周芷若又是气结,但因为曹玮这话是大实话,而她又不是什么舌绽莲花的大能,一时间还真就是没法怎么去反驳。所以她只能是脸色不怏的盯着曹玮一阵碎碎念。 “果然是个巧言如簧的狡诈恶徒,也不怕遭了报应” “嘁” 报应?谁给我报应?那些木雕泥塑,你让他们来一个试试? 骨子里从来都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笃信科学反对封建迷信的耿直boy。曹玮直接就对她的这个碎碎念摆出了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不过他也懒得费什么唇舌去给周芷若普及科学唯物史观,所以也是干脆的一摊手,他就以一副近乎笃定的语气对着周芷若说道。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你到底是被我召唤过来了不是。这只能说明你们俩之间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而如果说你不是阿仪的祖先的话,那么也就只能是说,你是她的前世了!你不是信佛吗,也许正好就是佛祖怜悯,让你投胎到这辈子,然后又正好碰上了我” “呵,要真是这样。那我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孽,居然让佛祖这么的惩罚于我和你这辈子相遇,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霉好吧。” “对啊,倒了八辈子霉才终于转运遇到了我,这话听着没毛病啊?” “呵呵” 周芷若无师自通,已经学会了用这种简单的语气词来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而一看她都已经会这招了,曹玮也是立马把白眼一翻。 “姐姐,你到底还要不要说正事了。怎么,你还真想这么和我耗上一晚上不成啊。你是无所谓,我可还年轻,正在长身体。你要是再不吭气,我可就要去睡觉了啊。” 第二百五十三章 女中豪杰 这个说辞非常的耳熟。但周芷若很清楚,自己和曹玮之间并不存在这样的记忆。 她之所以觉得耳熟,单纯只是因为有陈静仪这个傻女人的记忆在从中作梗。而只是稍微顺着这个线索往记忆深处一追溯,她立马就有些面红耳赤了起来。 只因为这个记忆对于她来说着实是太刺激了一些。她一个清心寡欲多年的峨眉掌门、武林盟主,哪能受得了这个。所以也是心里暗自啐了一声的,她当即就板起了脸来。 “你要说正事,也行。便是按照你之前所说的,公平行事也无不可。但我只有一个条件,你须得先答应了我了才行。” “你说吧,我听听再说。总不能说你现在让我跟你拜堂成亲我还一口答应吧。你又不是阿仪,我可不能做对不起阿仪的事情。” “呸,你这人好不知羞!要是再跟对我胡言乱语,损我清誉,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哎,我这不是跟你提个醒吗?又没有真的说什么做什么,你怎么好赖话分不清楚呢!” “无赖滑头!” 被曹玮的一番言语搅得直翻白眼,周芷若也懒得跟他继续在这种问题上掰扯。当即就张口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要一问一答,须得从我开始,且我问你的那些事你必须要如实相告,不能有所隐瞒” “等等!” 一听周芷若这么说,曹玮立马把手一摆,就直接抗议了起来。 “不是吧,姐姐。我只是想和你交换下情报,顺带也让你对我多一点信任。我可没想和你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这年头谁肚子里没有点秘密。你要是突然问我初恋是谁,难道我也要如实告诉你吗?” “我怎么会问你这种问题?” 周芷若眉头一皱,表示自己没有那么无聊。可曹玮只是摇头,表示不信。 “我可不敢对你们女人的好奇心抱有太大的信心,鬼知道你会不会一个不小心的就秃噜了嘴?” “那你要如何?” “这样。你问归问,我答归答。如果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不能说的话,我有权保持沉默。怎么样” “那你要是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 “那只能说是姐姐你太八卦了,一直拽着我的隐私打听。我敢发誓,只要你不想着深挖我肚子里的小秘密,我保证对答如流,并且以人品担保我每一句话的真实性和可靠性。怎么样?” 对于曹玮的这番提议,周芷若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所以在稍一沉吟之后,她还是微微颌首了起来。 “也罢。不过,须得由我先来问你!” “请。女士优先,这种绅士风度我还是有的” “绅士风度?我看你是那些士绅还差不多” 把眼前这个玩世不恭、俊朗不凡的年轻人和自己印象中那种满肚肥肠的士绅豪强一个联想对比,周芷若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的挑起了嘴角来。 不过她很快就收敛了笑意,转而对着曹玮就板正了脸色。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和你婆婆妈妈了。我首先问你一句,我可还有办法回去?” “有,当然是有的。” 心里沉浸到系统页面一看,周芷若的人物卡上面一个沙漏的标志正意味着时间的倒数计时。而估摸了一下沙漏的进度,曹玮也是肯定的说道。 “短则五天,多则七日。你肯定是能回去的。不过你回去是个什么样,这我就没法保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敢肯定我们两边的时间同步。也许你这里呆了好几天,回去也不过就只是南柯一梦。也许你这几天一呆,回去以后发现自己人都凉了。” “这里面的水太深,尤其是涉及到时空间说。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我说太多你也听不明白。所以你只要记着一句话,那就是能不能安然无恙,全靠你的人品。” “当然,也有可能是看我的人品就是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感觉从曹玮的话题品味出了一些特殊的意味,周芷若脸色顿时一凝的,连目光都有些清冷了起来。 而看她可能是有些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曹玮也是连忙把手一摆。 “姐姐!我怎么敢?不过是实话实话而已。” “我又没有被人这么请过来过,我哪知道你回去以后会是个什么模样。不过是猜测而已,也许还有其他的可能呢?” 曹玮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诚恳,而看他的脸色周芷若也不认为他是在说假话。只是这样一来,她反而是眉头越发的紧蹙。以至于说在左右思量了一阵之后,她当即就放出了一句狠话来。 “若是我有什么不测,便是化作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可要等喽。算一算,你要找我报仇,怎么也要等上六七百年。而六七百年的时间里,你日日夜夜都这么念叨着我,我怕你会一个不小心” “怎样?” 周芷若瞪大了眼睛,感觉曹玮应该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但好奇心作祟之下,她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而这一问,果不其然。 “我怕你会一个不小心的爱上我啊。” “你” 这都已经调戏到脸上了,周芷若哪里还会跟曹玮客气。抬手一巴掌就要给曹玮一点颜色看看的她下手是一点也不留情。 而看着她这一巴掌气劲凌冽,摆明了就是动了真火的。曹玮下意识的就想躲开,但脑子电光火石的一转之后,他却是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 好在周芷若到后来及时的收了手,但即便如此,这一巴掌还是把曹玮打得不轻,半张脸红肿起来了不说,就连嘴角都溢出了血来。 “嘶姐姐,你下手可还真狠!” 嘟囔着吐出了一口血沫,曹玮脸上也没有浮现出什么怒色,只是一如既往的调侃。而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颇有些唾面自干的洒脱模样,周芷若脸色一阵阴晴之下,却也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你为何不躲?以你的身手,躲开我这一掌想来不是难事吧。” “然后我一躲,你一气。我俩再打一架?” 曹玮反问了一句,然后立马就摇着头哈哈一笑。 “得了吧,姐姐。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挨你一巴掌。反正是我说错了话,我认就是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我又不是那种为了点脸面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 “哼,你倒是洒脱。” 曹玮这么一说,周芷若反倒是有些不好再发作下去了。她只能是盯着曹玮认真的看了几眼,然后才慢慢缓和了神色。 “算了,姑且放过你这回。要是再有下次,小心我数罪并罚,定然要你个好看。” “你就放心好了吧姐姐,我又不是贱皮子,还能被你打耳光打上瘾了?而且刚刚纯粹是把你当成了阿仪,有些情不自禁。不然我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听起来像是解释,但仔细一品,周芷若却有一种被人给比过去的感觉。这让她心中顿时不怏,但却也没法表示出来。所以她也只能哼哼道。 “够了,我的问题问过了。到你了!” “终于到我了?那行,那我可就开问了啊。你听好了,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到底是谁?” 虽然有些明知故问的嫌疑,但曹玮还是想把这当做是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因为只有这么说破开来了,双方才能更好地交流,他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打听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比方说,她那个世界的走向、张某的结局、二女争夫的结果 金老前后编了三四个结局,各有不同。但那到底只是书中的角色,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眼下,一个活生生的且活出了一个不一样结局的周芷若就在自己面前,曹玮自然是想要了解一下她的故事。 这也算是变相剖析一下系统所能提供的人物卡的范畴,倒也不算是不务正业。 只是他想法虽好,周芷若却不配合。她眉眼一瞪的,就脱口问出了这么句话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 “自然是好奇啦。你看,我上一个请过来的人是陈近南陈总舵主。你往后两三百年里的江湖领袖,又是个坚定的革命党,矢志反清复明的豪杰英雄。别说是当时了,就是放到今天,那也是但凡是提起来都要被人夸上一声的英雄好汉。所以我自然也好奇啊,想看看周姑娘你是个什么身份来历,说不准也是一号女中豪杰呢?” “女中豪杰?” 听到曹玮提起这个字眼,周芷若心中一顿,却也是有了个当仁不让的感觉。 试问她那个时代里,女流之辈可有如她这般的人物? 多是碌碌无为,拘泥于儿女之情的蠢物。便是一个蒙古郡主敏敏特穆尔,虽是聪慧狡诈颇有手段,到到头来也是深陷于男女之情而不可自拔,平白的浪费了她辛苦积攒下来的那些基业。 反倒是她自己,割舍了这些无用之物之后,以女儿之身一统中原武林,率武林群雄共襄明主。一十二年披荆斩棘,终是再复汉人江山。虽是江湖野客,不见于史册之上。但一身功业,天下又有哪个女子敢和她比肩。她说自己是女中豪杰又有何过错? 可认还是不认,此刻的她却是多少有些迟疑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四象拳掌 不认吧。这好歹是自己一生的功业。她为了这一切牺牲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才明白、清楚。而否认这些,岂不就是否认自己的过去?否认自己的人生?她可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多么的见不得人。 可认了,那岂不就是把话柄落在了这个奸猾小贼的手里。 见识过了他的尖牙利嘴,周芷若可没法想象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样的刁钻怪话来。 不过她到底还是决定说出来。因为既然连这小贼都肯坦诚相待,她堂堂武林盟主又岂能落了下风? “我姓周,叫周芷若。汉水渔家女,如今添为峨眉掌门。” “哦” 拉长了音调,曹玮先是摆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话锋一转的,他就明知故问了起来。 “原来你是那个周芷若啊。这么说,灭绝师太是你师父,张” “别提这个人!” 一听这个字眼周芷若立马眉眼一竖,面色生寒的就警告了起来。 她当年割舍的虽然痛快,但到底那也是一段不堪的往事。孰对孰错,孰是孰非她都已经不想分辨了,总之也就是,她再也不想听到那个名字,更不想眼前这个小贼提及到那段过往。 而对此,曹玮了然的一点头,然后立马就做了个在嘴巴上拉拉链的动作。 “了解,我不提那位老兄了就是。对了,周姑娘,你刚刚对付我使得那几招?是九阴真经里的功夫?”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吗?” 周芷若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义务买一送一,把这种事情当做是第一个问题的附送。所以她白眼一翻之下,当即就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而一听这话,曹玮立马就瞪大了眼,搬了张椅子一屁股就坐到了周芷若的对面。 “不是吧,姐姐。这你都要斤斤计较。左右不过是点个头或者摇个头的事情,答起来有这么难吗?” “打听别家武功,本身就是江湖大忌。我能愿意答你便已经是好事了。你还想挑三拣四?”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总之,是不是吧。” 出于对传奇武功九阴真经的好奇,曹玮也是顾不了那么许多的。直接就同意了把这也算是一个问题。而一看他居然舍得这么下本钱,周芷若也是立马嘴角一挑。 “当然不是。刚刚对付你的那几招,是我峨眉的不传之秘四象掌法。其奥秘精深,繁复诡变冠绝天下,是世间第一流的掌法!” “嗯?” 拉了个第三声的长调,再在脸上适时的摆出了一个眉眼高低的表情。曹玮用这样的神态很好的表现出了他自己的怀疑。而他怀疑什么周芷若心知肚明。 的确,和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九阴真经相比,她峨眉四象掌的名头着实是太弱了一点。但名头弱不代表功夫差。 为此,她也是一脸的怏怏不乐,并且随即就力争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是看不起我峨眉功夫?” “哪敢呦。不过姐姐,我实话实说啊,你们峨眉的功夫,好像也就那样吧。” “纵观你们那个时候的江湖,就是你师父灭绝师太,也不过是靠了倚天剑之利才勉强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连杨逍那样的臭流氓都打不过。这不就恰好说明了,你们峨眉的武功那啥了一点吗?” “无知小儿,你懂个什么” 周芷若横眉冷眼,显然对曹玮的这番话很是不爱听。 但毕竟曹玮说的也是事实,她师父灭绝师太的武功也的确就是那样。除了欺负欺负寻常武林人士之外,大多时候不是吃瘪,就是在吃瘪的路上。 最惨的就是碰到张某,从张某出山到张某名扬天下,她灭绝师太都是人家脚底下的一块砖,几乎可以说是峨眉的百年威名都败在她手上了。 但即便如此,周芷若也不容曹玮这么诋毁灭绝师太。 因为灭绝师太固然心性狠辣顽固,是个茅坑里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宁死也不低头的狠角色。但不管怎么说,那是她师父。是她在无依无靠之际,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抚养长大的人。 所谓恩重如山,不外如是。所以哪怕明知道灭绝师太在当今时代的名声不好,她还是竭尽所能的为她辩驳了起来。 “我师父武学或许天资一般,但一生光明磊落,除魔匡正,岂是你可以随意置喙的?” “光明磊落,除魔匡正?” 揉了揉鼻子,曹玮显然不是很认同这句话。 一般人对倚天故事一知半解的可能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灭绝师太会这么狠辣绝情,只要碰上明教中人就跟碰到了生死大敌一样,喊打喊杀到几乎可以连命都不要了一样。但他这种老读者却很清楚,这里面其实还是因为一段爱恨情仇的往事。 想当年,灭绝师太也是天真烂漫的清纯少女,并且和自己的师兄孤鸿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很快就到了个要谈婚论嫁的年纪。结果,某天直接传来噩耗。 她的孤鸿子师兄被魔教左使杨逍打成了重伤,而且杨逍那恶贼打伤了人还不说,居然还嘲讽孤鸿子垃圾一个,拿着倚天剑都是个废物。这让心高气傲的孤鸿子一个气不过之下,当场就气的吐了一口老血,没两天就撒手了人寰。 而这样一来可真是好家伙了。任是哪个女人也接受不了这个结局,这个仇自然也就算是种下了。 而这还不止,灭绝师太俗家姓方,她亲哥哥在地方上人送外号方老英雄。这固然是有些沾了峨眉的光,但本身也足以说明人家仗义豪侠,人皆仰重。 但就是这么个地方上江湖豪杰,却是被路过的金毛狮王直接当了典型。也不管人家是好是坏,大刀片子一剌,当场就要了人家性命。 这下好了,未婚夫、亲哥哥都死在了魔教妖人手里。人家灭绝师大自然是要盯着你魔教死磕。 虽然说明教之所以叫魔教,的确是因为他们干事太不讲究。像是杨逍强暴妇孺、韦一笑吸食人血、谢逊滥杀无辜这种破事太多,洗都洗不干净了。但这并不代表灭绝师太做这事就能名正言顺。 几分公理,几分私心。这还是要分清楚的才行。不过话虽如此,有一点却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灭绝师太的民族大义。 虽是一个偏激的女流之辈,但这位到底也有着宁死也不肯对鞑子低头半分的心气和傲骨,而单凭这一点,曹玮就要称赞她一句忠义。 这是多少江湖人士都做不到的事情,比方那少林只这一点,她就足以羞煞许多男儿。 曹玮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收了口,不愿意多提灭绝师太的是非。否则就他这个乖张的脾气,就灭绝师太做过的那些破事,指不定他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周芷若本来已经做好了要和曹玮据理力争,甚至说大打出手的准备。但没想曹玮居然没有趁机奚落,反而是偃旗息鼓的。这就让她多少有些费解了起来。 不过这是好事,她也不想总是和曹玮针锋相对,徒惹不快。所以话锋一转的,她就又说起了四象掌的典故来。 “总之,我师父武功或许不济,但这四象掌却绝非你想的那样不堪。” “这一门掌法乃是我峨眉武学之精要。是当年郭襄祖师融汇一生所学,贯通古今之后方才创出来的一门掌法。我师父未曾能窥得其中奥秘,这才让这门掌法于江湖之上声名不显。但以我今日之眼光来看,这一门掌法之高深博大,未必就在九阴真经所载的武功之下,便是那位三丰真人所创之太极拳法,也未尝没有一拼之力。” 这话,属实是有些吹大发了。曹玮本不想吭声,但一听这话,他还是忍不住的眉眼一挑,当场就质问了起来。 “这话说得太过了吧。那可是张三丰,几百年才出一个的道家奇才。你这掌法再厉害,还能和他创立出来的太极拳比?” “张三丰又如何,我峨眉祖师郭襄女侠难道就弱了他吗?” 周芷若眼神一凛,盛气凌人之下便是连说话的仪态也开始变得威严起来。 这是她武林盟主的风度,而如今一拿出来,自然而然就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这四象掌法乃是我峨眉祖师郭襄女侠,融汇一生所学,贯通阴阳变化之道而得来的一门掌法。她曾在秘籍上注脚,直言此掌法变化莫测,动静相成,阴阳相合,当是天下绝学。自负不在当年五绝神功之下。” “唯独此掌法变化太甚,油耗心力。习练者须是心思缜密,智慧拔绝之辈才能发挥出十成威力。这才使得我峨眉上下近百年来无人能将这掌法练至大成。便是我师父,也只是因为稍窥皮毛,才让人觉得这门掌法不过尔尔。否则,哪有那杨逍作恶的余地,便是那也早就被我师父毙于掌下了。”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虽然说心里多少还有一些怀疑,但看周芷若说的这般笃定。曹玮也就只能先姑且信之一回。而也自觉已经是给了他一个完整的答复。周芷若整个人往沙发上一靠,就气定神闲的对着曹玮问了一句。 “到你了。正好我也想问问,你刚刚那是什么功夫?能和我交手这么许久而不败,倒也是颇有几分可取之处。” 她这话不是什么客气话,而是她真的有些好奇曹玮刚刚的拳脚本事。 虽然说和他们这种内功绝学颇有不同,但其威力斐然却也当真是不容小觑。 她毕竟是一派之主,自然要为门派的发展多考虑考虑,所以像是这种能博采众长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而一听她这么一问,曹玮也是立马眉眼一挑的。 “嘿,你说巧不巧吧。我那功夫和你的功夫其实是一个名字。不过你那是四象掌,我这是四象拳罢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回水 “四象拳?此意何解?” 虽然同是一个名字,但周芷若明显能从双方的交手中感觉到各自的区别。 如果说她的四象掌法是以动静阴阳之道,行奇诡变化之极致的话,那么曹玮手中的这门四象拳就全然是另一个路数了。 这个路数不似江湖武功,到更像是军中战技。可他们那个世界,自从杨家枪彻底断了传承之后,又哪有什么军中技艺可以称赞的呢。 周芷若自然是好奇的。而一听她这么追问起来,曹玮立马就嘿嘿一笑,颇有些自得的就开始讲述了起来。 “我这一门四象拳,乃是我门中先代祖师于军中创立。那位祖师遍览名家武学,军中搏杀之术。又与天下第一流的技击高手,不事出的兵法大家数次交流。最终融汇一生所学,以天之四象为跟脚,才创立出了这么一门拳法。” “这门拳法,以龙虎龟雀为形,融汇天下百般拳脚兵刃,演绎四时四象生杀之肃烈。进能杀敌制胜,退能强筋健骨。我想,怎么也当得上一声天下绝学吧。” 虽然说曹玮这语气言辞拿捏的仿佛学舌鹦鹉一样,让周芷若气的忍不住直翻白眼。但她却也没法否认,他这一门拳法的确刚猛凌冽、杀伐霸道,势不可挡至极。 只是她唯独有些好奇的是,如此霸烈的拳法,为何不以内力相加。 要说一开始他们刚交手之时,彼此还算是默契的只斗拳脚的话。那在她率先破戒之后,曹玮怎么着也该是动真格了才对。 可直到最后,曹玮都只是简简单单的拳脚功夫,全无一点内力相搏的意思。而他那内力虽然古怪,但却也不该是这种全然派不上用场的才对啊。 陈静仪心生疑窦,却也是光明正大的问出了声。 “你这拳法确实精湛,尤其是配上你这身比西域少林更甚三分的横练筋骨,当真是有一点一力降万法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你本身元炁也是雄厚磅礴,为什么刚刚争斗的时候你不肯将这元炁转化内力,运用到拳脚之上?难不成是小瞧了我,不肯用上全力?” 这话说到后来,周芷若语气上已然是有了些生硬的意思。 她可不想要曹玮相让,如果曹玮真的这么做了,那反而是有些触了她的霉头。 曹玮虽然摸不准周芷若的心思,但这个时候他却不会做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蠢事。面对周芷若的这个质疑,他只是把两手一摊,脸上也是立马就摆出了一个无奈模样。 “你当我不想啊,姐姐。可问题是,我不会你说的那个内力啊。” “不会?你想骗我,你体内的那股元炁不是内功法门是什么?” 周芷若一听这话,眉头顿时就是一竖。 比起曹玮小看了她,她更不喜欢曹玮当着她的面说假话。尤其是刚刚曹玮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证的情况下,这一番假话说出来只会让她觉得刺耳。 但仔细一想曹玮的为人,他倒也不像是会说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假话。所以也是强忍着心中怒意的,她寒着嗓子就是反问了一句。 “还真不是。” 曹玮听出来了周芷若话里的怒意,当即就是连忙摆手了起来。 “我那是正宗的道家内丹术,只是练出了名堂,打通了炼精化气的关窍而已。” “内丹之说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总之我这东西肯定和你说的内力有差别。因为就目前我的研究看来,我这修炼出来的纯阳真炁降妖伏魔起来还行,但要说正面搏杀,好像还真没有你们的内力好使。” “内丹术?这不是虚无缥缈的神仙之说?” 周芷若越听越是困惑和惊奇,索性干脆就是冲着曹玮把手一伸。 “把手拿过来,我替你把把经脉再说。” 这是好事来着的,说不准就能给他打开内功修习的大门。曹玮自是无不可的,当场就把一只宽厚的大手给递了过去。 虽然是古人,但周芷若到底是江湖儿女。因而并没有太多不必要的顾忌,她手上一扣的就已经是捏在了曹玮的手腕脉门之上。 而这一扣,再加上自身内力那么一试探,她脸上的表情也是立马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别抵抗啊,你这家伙。你这样做难道是想要遮掩什么吗?” “我没抵抗啊。我的真炁都是自发运作的,不管我的事!” 曹玮一脸的无辜,只表明这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听他这么说,周芷若立马就是把眉头一皱。 “凝神静气,用你的真炁包裹住我的内力,跟着我一起搬运周天!我倒要看看你这内丹术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曹玮点头,只配合着周芷若一路运作。而也是以内力在曹玮体内径直搬运了一番大小周天之后,周芷若的脸色也是难以抑制的惊奇了起来。 “道家说内丹术是一炁根本,万法根源,是能得长生的金丹大道。如今看来倒也不是无的放矢,的确是神妙万方。” “怎么,有什么特别的说道吗?我倒觉得这东西听听就好,信了你就成傻子了。毕竟自古以来也没见谁得了长生不是?” “那可未必。虽不能真的成仙得道,但长生之说且不提上古时期的彭祖寿八百,便是我那个时代里不也是有一个张真人,百二十岁依旧笑傲于江湖吗?” 江湖传言张三丰之所以能有后来的高度,全是因为当年觉远大师传承的那三分之一九阳功。但这说实话,颇有些王婆卖瓜的嫌疑。 且不说九阳功来历成谜,到底是不是如某些门派所说是达摩所创尚且成疑,单说张三丰。以他的惊才绝艳,盖压当世。九阳功再怎么无双无对,也只能说是锦上添花。远没有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所流传的那样,是张三丰成道的根本。 况且,作为郭襄的直系传人,周芷若远要比普通人更了解张三丰的底细。 张三丰当年和峨眉祖师郭襄一起浪迹江湖,曾在终南山中听得一隐世道人讲法。 以郭襄的家学聪慧,也只是从这道人的说法中悟出了参合动静的道理,可当时还是张君宝的张三丰却是更胜上一筹的,从中了悟出了极为高深玄妙的内丹功夫。 郭襄曾在手札中猜测,那应该是道门北宗一脉不外传的金丹大道。但到底是或是不是,她这一生都没有问上哪怕一句。 按照周芷若的猜测,那想来应该是真的没错。不然张三丰毕竟是少林出身,哪怕说是因为觉远大师的事情恶了少林,也大可如何足道一样立一俗家门派,何必入了道门? 当然,她拿张三丰举例子,纯粹是因为她刚好知道这段秘辛,再加上曹玮这也是道家的内丹功夫。但要说可比性,她可不觉得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能和张三丰那样注定名扬后世的一代宗师相提并论。 但曹玮可不这么觉得。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按你这么一说的话,我跟张三丰年轻时候相比,不就只差我不会内功了吗?怎么样,姐姐。有兴趣成全我一波吗?” “就凭你?” 觑着眼的打量了一下,周芷若眼神中明摆着的就是一副自不量力的打趣。 毕竟张三丰何许人也,那可是震古烁今的大宗师。 整个中原道门数千年的历史里,都未必能造得出几个可以与之比肩的角色。你何德何能 但转念一想之下,周芷若却是又莫名的有了几分兴趣。 诚然,曹玮这种小屁孩在她眼里和张三丰这种大宗师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但她不能否认的是,曹玮本身也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刚刚的交手,曹玮的身手到底是何等的了得,她已经是深有体会。 那一手凛冽无双的拳法,再加上几乎是江湖绝顶的横练体魄。就算他一点内力不懂,放在她那时代的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当年敏敏特穆尔手底下那几个恃凶逞威的金刚门的家伙,未必是他的对手。 再加上他不仅是外家功夫上了得,便是连内丹术都修炼有成。 虽然不知道他修习的是哪家的内丹术,但刚刚那一番探查之下,她也是多少的摸清楚了点其中的底细。 纯阳无垢,浩瀚无俦。即便不是传说中的金丹大道,怕也是相距不远的奥妙法门。如此天资,实属难得。 这让她难免有些见才起意的心思,所以这样一想,倒也是无不可的点起了头来。 “你想从我这里学习修炼内功的法门?” “那是不求什么九阴九阳之类的神功了,好歹教点皮毛也行啊。” 曹玮头点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明显是早就已经打了这么个主意。 没办法,这毕竟是五百点成就点的大支出。 除了后来在唐彬家大开杀戒得到的白银级成就“无双刺客”的奖励外,曹玮积攒下来的成就点几乎是被掏了个精光。 这要是不赚回一点本钱来,他怕是都要亏到姥姥家去了。所以他当然会想着另辟蹊径。 可他的这个想法虽好,想要实现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周芷若到底是一派之主,作为古人,她可不是那么好通融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拜师学艺 “笑话!内功传承乃是一派根本,岂是你想学就能学的。” “尤其是九阴九阳这样的无上绝学,更是口口相传,非是一派掌门不得轻传的镇派神功。你又何德何能,胆敢如此觊觎?” 周芷若横眉冷眼,一张明媚可人的脸蛋被她绷得寒若冰霜。言语上也是及不客气,就差指着曹玮的鼻子来上一句,痴心妄想了。 曹玮忍不住的揉了揉鼻子,他是想过周芷若会拒绝,但没有想到周芷若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对此,他只能尴尬的一笑。而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周芷若却是突然间的口风一转。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开方便之门。就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诚意了!” “诚意?” 隐约明白了点周芷若的意思,曹玮当场呵呵一笑,大手一挥就直接表示道。 “放心,你接下来的几天伙食我包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乐不思蜀!” 这话明显是在装傻充愣。而一听他这么说,周芷若更是干脆的盘膝一坐,双眼一闭直接就摆出了副凝神入定的模样。 “呵,佛法无边,不渡无缘之人。你且好自为之吧。” 她这么一说,曹玮顿时就脸色为难,仿佛是牙疼一般的嘶声吸了一口冷气。而稍一踟躇之后,他也是难免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你要我怎么样吗?难不成要我拜师?我可告诉你,我是个道士来着。打死不入佛门。” 听到这话,刚才闭上眼睛的周芷若立马眼皮一抬,眉眼之间也是不经意的浮现出了笑意。 “我峨眉也有俗家弟子。我可将你收为俗家亲传弟子。虽不能继承我峨眉道统,但传功倒是无碍。” “不是,姐姐。你这是吃定我的意思了?” “是你要学内功的。舍得舍得,不舍点什么,怎么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可你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曹玮龇着牙的说道。如果说拜师的对象是什么仙风道骨的老前辈,比如说风叔那样的,他倒也是无所谓。最起码说出去,人家看在他年纪的份上也只会觉得正常。可拜这个样子的周芷若为师,怎么都感觉差了那么几分意思。 周芷若感觉到曹玮的为难,心中不怏之下眉头顿时一皱。 “少废话,你到底是拜还是不拜?我只问你这一次!” “拜!为什么不拜!” 陈静仪没有喝茶的习惯,家里也不会备这些东西。所以曹玮嗖的一声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以可乐代茶直接就递到了周芷若的跟前。 “漂亮师父在上,徒儿我以可乐代茶,给你见礼了!” 周芷若知道现代人没有随便下跪的习惯,而且曹玮一看就是个有主见的,也不能随便就以这种事情去逼迫他。 所以她也没有强求,只是顺手接过可乐的同时对着曹玮就是一声呵斥。 “不伦不类。师父就是师父,你叫我漂亮师父又是个什么意思?” “这不是师父你现在占了阿仪的身子吗?我这也是提个醒,免得后来叫习惯了改不了口。毕竟漂亮师父你也知道我和阿仪是个什么关系,总不能为了拜个师学个艺,我就要和阿仪恩断义绝了吧。这又不是进宫” “歪理邪说。” 曹玮不提他和陈静仪的关系还好,他这一提,周芷若立马就有些尴尬了起来。 因为她并不是临时占据了陈静仪的身体这么简单,而是双方的记忆情感都明显有了些交汇。陈静仪对曹玮的感情,让她在本能上就对曹玮有着不一样的好感。而也是因为这份好感,她才会那么轻易的就答应把曹玮收成弟子。 不然她堂堂武林盟主,岂会那么容易的就把一个男子收入门墙?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 总之,这事并不好宣之于口。周芷若也是感觉自己有些一时冲动。但毕竟木已成舟,她又不好把自己说出来的话给咽回去。所以也只能是冷着脸对着曹玮说道。 “总之,不许这么叫我。一点规矩都没有,说出去了平白让人笑话!” “那我叫你什么?要不我叫你师父姐姐?你总要照顾一下我的情绪吧!” “天底下哪有你这样敢跟师父油嘴滑舌的?” “有啊,杨过不就是” 周芷若柳眉一挑,正要发怒。结果转头就被曹玮用他们那个世界的真人真事给堵了回来。甚至说曹玮还很不怕死的这么来了一句。 “哎,其实这么一看,我和杨过倒也是挺像的吗?都是一样的风流倜傥,都一样有个漂亮师父。对了,师父姐姐。还没有问过你今年贵庚?” 提起杨过,周芷若瞬间结舌。以她的身份,还真不好评述这个和峨眉渊源深厚的前代大侠。再加上曹玮以杨过自比,立马就让她想起了陈静仪记忆里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时间,她倒也是涨得双颊飞红,呐呐间有了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怎么,师父姐姐。你这年纪还要保密的吗?” “哼”轻哼一声似是责怪曹玮多嘴多舌,但周芷若还是稍微的拉长了腔调,摆出了一副暮气模样。 “也不怕与你直说。我来之时,已是知天命之年。你这小子满口油滑,胡言乱语,真当我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吗?” “啧我本来还以为师父姐姐就算是年纪大了些也不会大到哪去,想不到却也已经是美人迟暮了。不过也好” “什么也好?” 周芷若只是老腔老调,脸上只顾着摆出一副沉沉肃色。而曹玮却是不以为然的嘿嘿一笑。 “有道是青春一去不再来。难道的机会,师父姐姐你难道不想趁着这几天,再感受一下这青春的滋味?要我说,我这几天干脆请个假,就带着师父姐姐你在这个时代好好转一转算了。我们白天逛街,晚上练功。把时间利用好了,也不枉你来这后世一遭?”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周芷若不置可否,只是冷哼一声。而眼看着曹玮还要再说话的,她立马就伸手一止。 “好了,你也知道时间紧迫,左右不过是几天而已。怎么还尽想着这些不着调的东西?给我坐好了,听着,既然只有几天。那我就趁着这段时间,尽快教会你上乘内家功法的真谛。” 既然已经决定要收曹玮为弟子,周芷若自然不再藏私。而这一开口,她就口若悬河一般,直接开始讲述起了她这所谓上乘内功的关窍来。 “所谓内功。就是从炼气之术演化出来的一种周天搬运,以气御敌的法门。” “这气无形无相,犹如道家所言之真炁。虽是无形,却能化作庞然大力。于内可壮筋骨,使人力拔千斤。余外可化兵刃,摘叶飞花、隔空伤人,自是变化莫测,功用万方。” “而如何才能修炼出内力,这便是我今日要教与你的。” “江湖之上门派众多,各家法门也是各有不同。但反本溯源,内功修炼从来如出一辙。皆是孕养体魄,于体内生出一丝无明气感。再借着这股气感搬运大小周天,自成循环之后内息自然壮大,久而久之,便成了内力。” “那师父姐姐,我这情况?” 曹玮脸上摆出了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直接就伸手发言了起来。 他这龙虎大丹是先古之法,不讲究什么周天搬运,只是存神观想。而全凭福缘深厚,他才能越过关隘,成就这道门千古的不二秘传。所以他还真不太明白,自己这一身浑厚的纯阳真炁到底和周芷若说的内力有什么区别。 而一听他这么发问,周芷若也是随之面露凝色。 “我也不瞒你。你体内的当是人类的本命元炁无疑。而这,便是我刚刚说是的气感,百家内力的根源。只是如你这般浩瀚磅礴者,闻所未闻,所以我一开始才想岔了道,把你这情况错当成了身负某种内力。” “那按师父姐姐你这么说,我这不是挺方便的。只要我学着把我这真炁搬运周天,就可以化成你所说的内力?” “或许可行,但也或许不行” “嘶,师父姐姐。你这话可就把我整的有些糊涂了。到底是行还是不行,你就不能给句准话?” 曹玮一个龇牙之下,脸上自然就流露出了几分莫名其妙的神色。而周芷若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因此也只是沉声说道。 “寻常人自是如此。盖因常人所得真炁不过一丝一缕,其行功之难难在不好捉摸,或是真炁薄弱,搬运之势不成周天便无以为继。如此自然难以功成。” “但你这情况。真炁浩荡如同大江大河,再加上你体魄雄浑,经脉畅通。一旦搬运,便是江河倒灌大渠。虽有水到渠成的可能,但也有决堤的风险。而我担心的也就是这点。” “虽然你这混小子油嘴滑舌,全然是一副混账模样。但毕竟是我收入门墙的弟子,我便是再恼怒与你,难道还能看着你生生去死不成?” 周芷若说起这话来一脸的严肃认真,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而是一个不慎,真的会有什么生命上的风险。 但曹玮可不怕这个。因为他自有依仗。而也是对着周芷若直接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灿烂白牙的,他当即就竖了个大拇指出来。 “放心,师父姐姐。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再说我拜你为师就是为了学这个本事,要是学不成,我这师父姐姐不就白叫了?我可不想吃这个亏”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内功法门 “你这家伙,整日里到底想的是些什么东西?” 听到曹玮的这番话,周芷若满脸的不能理解之余,几乎是有了一种想要把曹玮脑壳给掰开来看看的想法。 她当然不可能任由曹玮胡来,但曹玮这话也让她想通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这家伙达不成自己的目的,十有八九他就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快叛出峨眉派的俗家弟子。 而不论是为了自己峨眉掌门人的威严,还是为了陈静仪这个傻女人,她显然都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也是在稍微一个踟躇之后,她就在心底拿定了主意。 “算了,我料你也不会轻易放弃。既然如此,我便帮你一帮。也算是成全你我师徒之前的恩义。” “哎,你这么一说我才真的觉得,我这声师父姐姐果然没有白叫。”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曹玮这样的人。而也是从周芷若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他立马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了起来。 “那个,师父姐姐。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等下再和你细细分说。你且站起身来!” 周芷若没有直接答复,而是突然对曹玮来了这么一句。 曹玮这时自然知道听话,而他刚站起来身,周芷若就已经是袅袅转挪,轻轻两步便是绕到了他的身后。 “等下我教你搬运周天的功夫。而现在,我先告诉你这搬运周天的区别所在!” “天下武功虽是各有千秋,但我中原武功大都是由医道两家而来,走的向来是奇经八脉和正十二经的路数。” “其中多是以奇经八脉为主。盖因奇经八脉中正平和,不属脏腑。便是行差踏错,也多有挽救余地。” “如我峨眉九阳功,便是走阳维、阳跷以及任督二脉搬运周天,渐生出一口九阳真气。” “但也有不走奇经八脉,专走分属腑脏的正十二经者。如崆峒派的七伤拳,便是过三焦而入十二正经。这才有了其拳法总纲中的五行之气分阴阳,损心伤肺催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魄飞扬的说法。” 说到这,周芷若直接用手指在曹玮身上轻触。借着路数奇特的七伤拳一一指点出十二正经的所在之后,也开始更进一步的解说了起来。 “这七伤拳总纲里其实就是七伤拳内力的修习之法。修习者须将真炁化作阴阳二气,阳刚之气过手三阴经,阴柔之气过足三阳经。使其于足三阴经,足三阳经阴阳颠倒,周始往复。然后才能刚者愈刚,柔者愈柔,刚柔并济,一劲七出,所向睥睨。” “但毕竟这不是堂皇正道,若是内力不够而强行搬运修行,稍有不慎便是阴阳失衡,伤及肺腑。就如同如当年的崆峒五老一样,一个个练得五劳七伤,只能是平白的折损寿元。” “这个我知道,七伤拳吗?号称打一拳出去直接就是小命短上七天的那个。其实要是没有这个副作用,这拳法倒是挺有搞头的。” 曹玮插了一嘴,也是把后世网络上打趣的话拿来调侃了一下。而周芷若一看他这个时候还这么不着调的,气得当即就是哼了一声。 “你学还是不学了?” “学,我肯定学啊。师父姐姐你继续。” 曹玮重新摆出了副听话的老实孩子的模样,这模样却是让周芷若怎么看都怎么感觉别扭。不过她实在是懒得和曹玮多做计较的,只能是眼不见为净,继续做起了为人师者的事情。 “总而言之,内功修行走奇经八脉虽是正统,但中正平常,见效太慢,动辄二三十年苦修,非是常人能忍。而十二正经虽然进步神速,但却凶险异常,稍有不慎,走火入魔,损及性命也是常事。” “而恰如人贯会取长补短,工善其事。这世上自然不乏高人,将这二者统筹起来。” “比方说九阴真经中的内功,便是先走十二正经中的手三阴经、足三阴经。然后倒灌阴跷、阴维、任脉。以周身阴脉搬运大小周天,生成一股至阴至柔的九阴真气。再以阴济阳,贯通手三阳经、足三阳经,最后打通阳维、阳跷乃至督脉。如此方才能阴阳交泰,九阴大成。” “不过因为此法须是先打通周身九条阴脉,故有九阴极盛成灾之说。如果没有总纲中调解阴阳,打通后续阳脉的法门。怕也是一个恐遭不测的结局。” “而九阳神功不然。九阳神功入门之时,乃是以三阴七阳之法。既搬运手足三阳经、手足三阴经、阴跷、阴维以及任督二脉。如此打开阴阳气脉之海,取老阴壮少阳之势,内力化作阳和醇正的九阳真气,且愈发积厚。往后每过一重关,便是内力越发浑厚一筹,到得打通阳维、阳跷以及带脉,便是九阳之势已成,一身浑厚气力足以冠绝天下。” “但九阳神功亦有关隘,便是冲脉。因为九阳神功积蓄气力天下无二,所以这贯通周身经络的冲脉变成了最后一层阻碍。过得去便是海阔天空,江河通畅,一身无匹内力如臂使指,所向睥睨。但过不去,便是大江决口,积蓄气力一口泄尽之下,到底是难免身死人亡。” “说到底,修习内功本就是凶险事宜。如今个中风险,周身大小经脉我也已经给你指了个明白了。你可还要继续?” 自觉自己这一番话算是高屋建瓴,由浅入深。把内功修习的奥秘讲述了个透彻。而只要曹玮稍微有一点慧根,怎么都该是有所感悟的才对。但哪想曹玮只是稍一点头,就又是把手给举了起来。 “师父姐姐,我有个问题要问!” “你说九阴真经我能明白,毕竟倚天剑里面有九阴真经也不是什么秘密,你既然能说出来,那肯定是已经到手了的。可九阳神功,这东西不是在怎么你也知道的这么清楚。” “故人相赠” “那你这故人” “嗯!” 一看周芷若连眉毛都抖了起来就知道,曹玮这算是撩拨到了点子上。而也意识到自己这算是哪壶不开提了哪壶,曹玮立马就是一个举手投降示意。 “我的错我的错,当我没说。那个,师父姐姐啊。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说到底是打算教我哪门内功啊?” “你想学哪个?” 周芷若白眼一瞟,却是把这个皮球又踢了回来。而听她这么一问,曹玮也是老不客气的,立马就说道。 “那还用说。肯定是九阳神功啊,你都说了九阳神功内力无匹,天下无二。要学我肯定是想学最好的啊。” “呵,你想得到是挺美!你可知道我峨眉的规矩?” 倒也是猜到了曹玮会这么说,周芷若先是一声冷笑,然后一个转身就施施然的坐回到了沙发上。 看她这幅模样,怎么都不像是好说话的。曹玮看得一个龇牙,却也只能是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 “规矩?师父姐姐,我们峨眉还有规矩了?” “净说些废话,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峨眉好歹也是天下正道领袖,若没有个规矩章法,如何能压服得住天下武林人士?” 周芷若这话说得自然是气度十足,显出了她江湖大派该有的底气。但曹玮听得可是心里一阵拔凉,这个时候跟他讲规矩,难道还有好事? 他已经是有了些许预感,但出于侥幸,还是忍不住张口问道。 “那师父姐姐,你说的这规矩是?” “凡入我门中人,不论师从皆须从洒扫开始,磨平燥性方可传授武功。” “三年之内,观其心性。若是心性尚佳且无淫邪杂念者,可以传我峨眉上乘武功。” “你算是带艺拜师的俗家弟子,又是我掌门亲传。倒是可以略过这两关,可要学九阴九阳这样的镇派绝学,你却还不够那个资格!” 周芷若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完全不给任何转圜的余地。显然已经是拿定了主意。 而一听她这么个说辞,曹玮忍不住呃了一声的,反嘴就是问了一句。 “不是吧,师父姐姐。我这还不够资格?那要什么人才够资格啊。” “非是峨眉下任掌门以及传功长老不可轻授,这是规矩。我作为掌门需以身作则,自然不可破戒。” 周芷若的这个说法显然出乎曹玮的意料。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这功夫不能轻传,那你之前还跟我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是图个什么,钓鱼吗? 但说是这么说,他肯定不能这么耿直的直接质问上去。真要是这么说,本来还有两三分的可能性怕是一点都无了。为此,他也只能是充分的开动起脑筋,而到底是办法比人多,他很快就想出了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说辞。 “这么说也简单啊。这样,师父姐姐。你立我当一个什么传功长老之类的不就好了?” “胡闹,传功长老须是德高望重,心性、智慧拔绝且能服众之人才能担任。你才入门多久,就敢说这种大话?要不是看你刚入门不懂规矩,光凭这话我就要好生罚你一罚!” 曹玮这话听起来就很是离经叛道,周芷若一个恼怒之下也是猛地一拍桌子,张口就是一顿不留情面的呵斥。 好感是好感,规矩是规矩。这一点她还不至于分不清楚。 可曹玮既然敢说这话,自然也是有点底气。所以不顾周芷若这难看的脸色,他也是立马就辩驳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历史转弯 “师父姐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好说的!” 周芷若横眉冷眼,显然是不认为曹玮在这个时候能单靠言语把她说服的回心转意。只是曹玮刚一开口,就直接让她变了个脸色。 “规矩是规矩没错,可师父姐姐你要搞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今可不是你所身处的元朝末年,而是六七百年后的二十世纪末啊。” “峨眉派要是流传至今,作为师父姐姐你的入室弟子,我怎么也算得上是老祖宗级别的辈分吧。就算是当今掌门见了我怕是也要喊一声祖师爷的,有这么个辈分在,我想学一下镇派绝学,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其次,这是峨眉派还健在的情况。而峨眉派要是不在了,那我可就是峨眉在当今年月里的唯一传人。你这身功夫不传给我就要失传了好吧。所以都这么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讲什么规矩啊。” 这话一出,颇有些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的意思。周芷若仔细那么一想,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她倒是不觉得峨眉能够流传到今天,因为峨眉的出身就决定了它不能像是少林武当那样超然物外,以出家人的身份去坦然面对山河剧变。 峨眉的创始人是郭襄,力守襄阳、自戮而亡的北侠郭靖之女。郭襄虽是女流之辈,但豪气不下男儿。虽是势单力孤,无力扭转时局。但峨眉门风却是她一脉相传,从来都是宁折不屈的刚烈做派。 这一点灭绝师太就是表率,哪怕说她再怎么本事不济,也不肯受辱低头,可见铁骨铮铮。 而在周芷若手中,峨眉则是更进一步。一举助英主驱除鞑虏,恢复汉室江山之余,却也是把峨眉一派绑在了与国同休的车轮上。 如此,峨眉自然是天下武林正道之魁首,有明一朝都无法篡改这样的堂皇大势。但同样的,当昔日的大明王朝走向末路,鞑虏南下、神州陆沉之时,她一手带至巅峰的峨眉也必然是躲不掉一个灭亡的下场。 看过陈静仪脑子里的历史周芷若就能猜出这样的结果,而虽然唏嘘,她却也并不后悔自己一开始的选择。 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这本就是峨眉的傲骨铮铮。 要是当年那样的时局峨眉派还能传承下来,那么可能就连她这个祖师都要过问上一句,问一问今日的峨眉可还是当年的峨眉了。 今日之峨眉是必然该不复存在了。这样一想,她降神于此,倒也是有一点冥冥之中的意思。好像是上天专门给了她一个机会,来让峨眉复兴一样。 于后世收下曹玮这个弟子,再由这个弟子来光复峨眉。这应该是上天的意思没错。但理清楚了这其中的关节,周芷若只觉得心里就好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的难受。 她倒不是不想曹玮把峨眉给传承下去,只是传到曹玮这么个不着调的家伙手里,她怎么都有一种不大靠谱,所托非人的感觉。 但留给她的时间毕竟不多,她也不好再去斟酌其他的人选。所以看着眼前曹玮这洋洋得意的样子,她也只能是眉头一皱的。 “这话倒是没错,可是把我峨眉派的道统交在你手里,多少还是让为师有些放心不下。你这性格跳脱,就好像是戏台上的猴儿一样,真的能担当得了如此重任,把峨眉发扬光大?” “这有什么难的。等往后我抽出个时间专门做一期峨眉武功修炼的专辑,印成碟片往市场上一铺。对了,开头再来上一句,凡练成此中武功的皆是我峨眉弟子。估计用不了几年时间,峨眉派开枝散叶的直接就成了天下第一大派。什么少林武当,拍马都赶不上来的好吧!” 曹玮心里并不把这当做是一回事,所以随口之下,直接就是出了个馊点子。 这不是他独创,往后的这些年里,伴随着网络信息的发展几乎各家门派都有着类似的经历。对于现代人来说,敝扫自珍是没有发展前途的。因为过去学武是可以混上一口饭吃,可如今,学武更多的只能是作为一个爱好,而不能充当普通人用来谋生的手艺。 这种情况下你要是再玩老一辈的那一套,你手上的本事真就未必能传承下去。而传承都传承不下去了,你抱着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又有什么用呢? 曹玮是这么想的没错。可这样的想法却并不能让周芷若这样的古人接受。 “胡闹!哪有这样教授子弟的道理。我刚刚才教会你武功修习的凶险难道你忘了吗?还有,纵使没有这样的风险,这样教出来的弟子良莠不齐,若是有人败坏道德,行苟且之事。你就不怕败坏了我峨眉的门风,让你师父我的在天之灵蒙羞吗!” 料想到几百年后自己尸骨都怕是寒透了,周芷若干脆就连在天之灵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而看她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曹玮自然也只能是尴尬的一笑。 “我这不是随口一提吗” “只是随口一提,就说明你心中没有敬畏。” 周芷若直指核心。以她的智慧阅历,自然能看得出来曹玮的心思想法。而也是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她只能苦口婆心道。 “我知道你入我门墙是有所图,也知道这简简单单的让你叫我一句师父还栓不住你的性子。但我峨眉百年清誉,是历代门人抛头颅洒热血,和鞑子厮杀拼来的。我作为掌门尚且还要洁身自好,每每自省,生怕玷污了峨眉的声名。你作为我的弟子,怎么可以能全无一点顾忌。” “我也不求你在当世能将峨眉如何光复。但只求一点的就是,我峨眉弟子必须要行的端,坐的正。俯仰无愧于天地,方才能算得上是我峨眉子弟。我要你如此允诺于我,你可能答应?” “这” 这个条件不是太难,而是太简单。简单到了曹玮都有些怀疑,周芷若口中的峨眉到底是不是他印象里的那个峨眉了。 这是个需要被仔细考量的问题。因为按照他一个唾沫一个钉的性格,只要他开口允诺了,那就没有再反悔的道理。而要是那个时候这里面再出了什么幺蛾子,那可就要搞笑了。 他还不想摆出这样的乌龙,所以趁着这个时候,他也是干脆的问出了声来。 “师父姐姐,在回答你这话之前我想问你一句。你口中的峨眉,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我感觉和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呢?” “哦?怎么不太一样。你且跟我说说,你想的峨眉是个什么样的?” “江湖门派,打打杀杀。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 这是看在周芷若是古人,而且是老师的份上,以庄子说剑中的庶人剑来作比喻。换一个更耿直点的说法就是,他并不觉得倚天里的六大派和现今香江的这些社团们有什么区别。 倚天里的六大派成天喊着匡扶正道的名义来打打杀杀,其实手底下根本没干什么正事。反元时不见他们的踪影,倒是围攻光明顶这个反元义军名义上的总坛挺积极。不惜一口气横跨整个中华大地的,说出去简直都能让蒙元那边含着一泡热泪的喊一声家人。 相比较之下,他们甚至还不如神雕故事里的丐帮、全真以及那些太湖水匪。最起码人家真的是在抗元,是在为汉人江山而卖力。而他们呢,说的不好听一点,简直就跟当了汉奸一样。这自然就让曹玮看他们不上,所以在谈及门派传承的时候也多了几分戏谑。而也大概是从他的言语里品出了他的一点心思。周芷若微微一笑,恍若兰芝盛开之下,却也是语气昂然了起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看不上那些江湖门派的行事,其实我也看它不上。” “多年前我就曾问过自己这句话,明教真的就是天下祸乱的魁首吗,这天下难道不是因为蒙元将我等汉人视为猪狗贱民,方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吗?只是当时我人微言轻,我师父你师祖又是耿耿于怀。所以这个问题到底是没法得到回答。” “直到万安寺中,你师祖将峨眉交托于我的手中,我才最终得到了这个答案。这天下,祸乱的根源只在朝堂,不在江湖。江湖中人以为明教是祸首,皆为汝阳王府手下蒙元走狗所为。为的就是让我中原武林相争无道,自相残杀。” “我看穿了这一点,索性便也反其道而行。昔日明教教主与我有旧,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便将屠龙刀倚天剑旧事对此和盘托出,然后取出其中秘籍兵书,以昔日郭襄祖师所留之金银,助起了明教起义之事。” “只是我那故人性格仁厚,却非英主。名义上是明教教主,实则并无统帅天下义军之能。再加上他和敏敏特穆尔那个蒙元女人勾扯不断,所以我便将兵书以及金银托付到了义军中的一支,也就是濠州朱元璋的身上。” “此人有勇有谋,知人善用,行事果决,又知民间疾苦。乃是英主之象。而果不其然,其人声势渐大,数年之间已有侵吞天下,驱除鞑虏之势。至此,我已心知天命在此。索性便倾尽峨眉之力辅佐于他。虽说难免与故人兵戈相向,但天下大势,汉人江山大义在此,我周芷若虽是女流,又岂能瞻前而顾后?” 第二百五十九章 昔日峨眉 虽说历史往往会有惊人的相似,但历史也经常会在一个极其突兀的地方,一下子给你闪折了腰。 草根皇帝朱元璋会开创出最后一个汉人王朝日月大明,这是切切实实的天命没错。但按照倚天中的走向,那该是张大教主主动退位让贤,甚至将屠龙宝刀相赠才有了这个草根出身的皇帝号令群雄的威风。换言之,等于是人家张大教主不稀罕这个皇帝,主动让出来的。 当然,这是从江湖中人,从小说家的视角去解读。真要是从历史的角度去分析,这天下怎么也轮不到张大教主去做。 因为义军可不是江湖门派,那些在中原大地上起义反元的红巾军首领可不会因为什么光明顶总坛的一声召唤,就把自家的兵马大权奉上。 有道是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这是天下争雄之际,世间英雄皆是一副舍我其谁的大气魄。这个时候别说一个没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明教教主,你就是让明教信奉的明王降世,那也是要被这些个天下枭雄硬生生摁死在水泊中的结局。 所以张大教主早早出局,那是一点也不奇怪。唯独让曹玮奇怪的是,周芷若或者说整个峨眉派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 假如说周芷若没有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在这种事情上哄骗他这个来自六百多年后的小徒弟,那么毫无疑问,整个倚天世界的主角气运就已经是落到了她的身上。而这也几乎是等同于从大男主文变成了大女主文,并且还是全然没有感情戏的大女主文。 这一点从周芷若谈及张某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一二。 要是剪不断理还乱,恐怕她就不会用一句故人来形容那么简单了。而这么一看,他的这个师父姐姐还真是一个不太一般的周芷若呢。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为师所说吗?笑话,为师堂堂武林盟主,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世间豪杰版的周芷若给人的感觉骤然不同。曹玮就是再头铁,也不敢承认自己又在心里编排起了她的感情故事。所以他只能摸着后脑勺尴尬的一笑。 “说真的,师父姐姐。我这不是不信,实在是天下争雄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和江湖事有些不太搭边吧。” “江湖难道就不是天下之一隅了吗?” 周芷若翩翩而行,虽然这不是她的家。但有着陈静仪的记忆,她对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了如指掌一般。 手上轻轻一推,门窗合闭。再一拂袖,沙发座椅都是被她以一股阴柔劲力推送到了角落里。 整个客厅一瞬间就空置了出来,而她盘膝一坐,也是顺手对着曹玮一个示意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大概是看不太起昔日的江湖中人吧。其实,我也一样。” “任是江湖上的人如何互相吹捧,各自抬高身价。其实跳脱江湖这个樊笼再回头一看,那些虚名其实更多的只是一个笑话。” “四大法王,何德何能胆敢称王?六大门派,又哪来的脸面敢自称为正道。昆仑,鼠辈!华山,笑话!崆峒不过一群守财奴,少室山的和尚更是没有一点出家人的模样。也就是武当在张真人的手下还像是那么回事,而我峨眉,当年也确实是骄狂。” “哪里有骄狂的本钱,只是一群于国于家无益的犯禁游侠而已。往日只是看不清。而既然已经看明白了。那我执掌的峨眉就决不能重蹈了这个覆辙。这是为师我当年暗下的誓言。而这十几年间,为师确实也是做到了。” “到蒙元败退中原之际,我峨眉弟子折损弟子四百余人。这其中多是你的师叔伯,师兄弟。而你的这些同门,无一不是死在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大业之上。” “从刘福通三路北伐,到攻破陈汉、一统江南,再到北伐蒙元、恢复燕云的这一路上,我峨眉门人筚路蓝缕,披荆斩棘,每战争先。便是已经登上皇位的朱元璋都不得不称赞我峨眉一句,江湖英雄辈出之地。” “武林盟主,不是为师以武功争来的。而是你的同门师兄弟以手中利剑和性命在战场上搏来的。皇命敕封,王朝钦定,与国同休。我峨眉做了天下江湖人士能为而不敢为之事。昔日郭靖郭大侠所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峨眉便如是。而如此峨眉,可能让你高看上一眼?” “能,太能了。” 周芷若说的昂然生色,曹玮也听得是热血沸腾。 他本来还以为峨眉是书中那个女儿国,一群女人凑在一起出了勾心斗角之外都干不了什么正事的。却没有想到,周芷若执掌下的峨眉,已经是全然换了副模样。不仅思想上有了家国天下的高度,就连气节也变得大义凛然,忠烈无双,竟然是让他都有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江湖人士,能为了天下大义做到如此程度。当然是足以让人高看上不止一眼的。所以曹玮在没有什么犹豫,当下就对着周芷若正色道。 “承蒙师父姐姐不弃,弟子愿意担当如此重任。光复峨眉,从我做起,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绝不会堕了峨眉的半点名声。” “一诺既出?” “驷马难追!” 二人击掌为誓,而至此,周芷若也是不再过多叙述那些繁文缛节,而是直接就开门见山了起来。 “既如此,我便传你峨眉掌门之位。从今日起,你便是新一代的峨眉掌门。这几日你也不要做其它,我会尽快将我峨眉绝学一一传承与你。” 本来只想要学个内功,结果来了个峨眉派武学大礼包。这倒也是成了个意外的惊喜。 不过曹玮此刻颇有些不忘本心的意思。 峨眉的其他功夫有更好,没有也无伤大雅。他自信拳脚上的本事,也不需要这些来锦上添花。唯独只有内功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他此刻自然也是直奔这个而去。 “那个,师父姐姐。其他什么的可以先放到一边。我们说了这么半天的内功你是先教我九阳功呢,还是先教我九阴真经呢?” “你别这么猴急”没好气的白了曹玮一眼,周芷若直接就流露出了一副似乎是拿他没什么办法的表情,摇头一叹。 “我先跟你说清楚我峨眉的武功传承。” “峨眉派师承郭襄祖师,这一点你是清楚。当年有人在江湖上传言,说我峨眉和武当立派皆是在一部九阳功之上,这纯属大谬。且不说武当张真人何等惊才绝艳,冠绝江湖,便是郭襄祖师的家学渊源,师承传授,也不是一部九阳功就能囊括得了的。” “郭襄祖师是北侠郭靖之女,东邪黄药师之外孙。她老人家年轻时号称小东邪,所以桃花岛一脉的武功传承,倒是有大半落在了她老人家身上。此外,她老人家当年还曾经被蒙古国师,吐蕃的金轮法王收为弟子。蒙其传授了密宗的无上绝学,故此,她老人家晚年才会遁入空门。而我峨眉这才有了点佛门的底子。” 说到这,周芷若歇了一口气。然后当着曹玮的面,就是屈起了三根半的指头来。 “因此,我峨眉绝学甚是杂烩。能称得上天下绝顶的武功便有三部半之多。” “三部半?九阴九阳我知道,是师父姐姐你从外面捞回来的好处。可剩下的一部半?难不成当年金轮法王还把他的龙象般若功传给郭襄祖师了?那还有半部是什么?” “什么叫捞回来的?”忍不住啐了一口,周芷若也算是有些习惯了曹玮的口无遮拦。所以也不多去理会他的,只是径直开口道。 “的确是龙象般若功。当年金轮法王虽为蒙古效力,但却甚是喜爱祖师聪慧。表面上虽是擒了祖师打算用作威胁,但暗地里却是百般维护,甚至还将祖师收归到了他的门前,传授了他的衣钵。” “龙象般若功这种笨功夫自不必说。还有半门武功便是密宗的无上绝学——无上瑜伽密乘。这武功高深莫测,从你祖师得自金轮法王以来一直未有人修行出什么大成果。所以只能算是半部” “什么玩意儿?” 瑜伽?密乘?这东西听起来就是一股咖喱味,自然是让曹玮大皱眉头。 周芷若自然不知道现今的天竺是个什么味道,更不知道大雪山上的密宗教派是哪路货色。她只当曹玮是看不上这路绝学,于是便用心解释道。 “那龙象般若功你该是知晓的才对。虽是天下一等一的笨功夫,但练到当年金轮法王十龙十象加身的地步却也是足以震古烁今。但和这无上瑜伽密乘相比,便是这门绝学,也要相形见绌三分的。” “呵呵” 曹玮只当这是吹嘘。没办法,阿三的一贯套路如此。曹玮也早就养成了不管你怎么吹嘘,我都把你的十分话只信上一分的习惯。 只是单纯的针对阿三,他没有别的意思。但这一点周芷若可不知道,她只当曹玮这是在挑自己的刺,自然是一下子就横眉竖眼的薄怒了起来。 “怎么,你是对为师有意见?” “怎么敢?我只是对密宗有意见。师父姐姐,你不觉得这个教派在很多用语上,都有一层虚假宣传的意思吗?” “就你多事。你倒是和我说说,它究竟是怎么个虚假宣传法?” 周芷若到底是有着陈静仪的记忆,所以她也能明白这个虚假宣传的意思。可这话她却不爱听,索性她脸色一摆的就对着曹玮质问了起来。 “真要我说?” “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第二百六十章 密教隐秘 看了看周芷若的脸色,一片生冷的表情分明是拿定了主意。曹玮也不好糊弄她,只能是心里有什么就说起了什么来。 “师父姐姐,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那我就说了。” “远的先不说,咱们先说近的。比如说这龙象般若功。我记得书里是怎么说来着的号称是每练一层,身上便多出一龙一象之力。而纵使是下愚之人,若得传授,一二年间也能练成一层。” “我们来看看现代生物学。一只大象,不说离得老远的非洲象,单说亚洲象。一只成年的大象体重也在三到五吨之间,按照发力算,它怎么着也能撬动两吨,也就是大概四千斤重的重物。而龙,理论上更该胜过大象的才对。不过考虑到阿三那边把蛇叫做龙,他们的龙基本上说的都是大蟒蛇。我们就以蟒蛇来取代计算一下。” “一只成年南亚岩蟒大概在四米也就是一丈多长左右,体重不过百十斤。但绞杀力量可能有数百斤。稍微折合一下取个最大值,我算它一千斤好了。” “这样一龙一象之力就应该是五千斤才对。那么问题来了,这龙象般若功要是只练一层就有五千斤的大力加身,那还玩个锤子。吐蕃的那些个赞普早就从青海上杀下来了好吧。” 随便练两年就有五千斤是什么概念,曹玮现在都不敢说自己能有几千斤的巨力。 这要是个人,怕是能批着四五百斤一寸厚的铁甲,扛着百十斤的大铁棒,在战场上直接来个横扫千军。而但凡有个百这样的人结成军阵,就是重骑兵冲锋都不能是他们的对手。 这是古代冷兵器战争能出现的玩意?你放到未来的把他们整成超级战士还差不多。 “武学命名为显威风多用一些夸大其词的言语也不奇怪。那龙象般若功的确是外家的不二神功。每练一层,浑身气力就要多上百十斤。要是能有当年金轮法王的功力,一拳一脚少说也是千斤巨力。说他似龙类象也差不了多少。是你太着相了!” 周芷若不以为意,反而还嗔怪的看了曹玮一眼,觉得他是少见多怪,纯粹没事找事。而曹玮哪能受得了这个气,当即就把袖子一捋的。 “本来看师父姐姐你是姑娘人家,有些话我不好明说怕脏了你的耳朵。但既然你这么不相信,那有些事情我也只能直说了。” “且不说阿三那边把国民之大多数视之为猪狗一般,其国民还甘之如饴、自甘下贱的腌臜风俗。单说那密宗教派。师父姐姐你可知道这一教派披着佛家的慈悲外皮,背地里做过多少血腥残忍,令人发指的事情?” 这年头可不比后世网络发达,很多腌臜的隐私事情都能给翻到明面上,放到阳光底下暴晒。所以别说是周芷若这个古人了,就连陈静仪这个现代人,对于密宗这个位于大雪山上的宗教也是知之甚少。 甚至说一想到大雪山世外净土以及佛门的一贯超然物外,她们本能的就会觉得,密宗教派是一个隐世高门,是真正秉持佛家教义的修行者。其道行觉悟远不是中土的那些武林人士可比。 但如今曹玮却要扭转她们的这个想法,然后用事实来告诉她们。和密宗僧侣相比,中土的和尚可真是太他妈像是得道的高僧了。 所以一件周芷若谨慎的摇头,他立马就问了一句。 “师父姐姐你知道什么是唐卡吗?” “这我倒是知晓。你祖师当年被传授的无上瑜伽密乘就是载在一副唐卡之上。据说密宗常以此物来布道,其中有大法力,大威能。” “有没有大法力大威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东西可能会有大官司。也不知道当年郭襄祖师运气如何,反正我知道的,密宗中许多副唐卡,都是以人皮制成的!” “人皮做底,人血当做颜料,人骨、宝石、金银、锦绣当做其上的装饰。嘿,一副这样描绘神佛的唐卡当然能够宝相庄严!看着那人皮人血和人骨恍若无形中对着你嘎嘎作响,谁的心能不颤抖上两分?” “阿弥陀佛” 看曹玮说话的方式周芷若都感觉这不像是假话,而她一时间结舌之余,却也只能是心里默念上一声佛号。 以今时之眼光看来,这或许有些发指。但别忘了,她可是活在元末明初那段汉人贱如猪狗的岁月里。 那年月,蒙元治下的一条人命不过是跟牛羊仿佛,有多少鞑靼贵人活生生鞭死一个汉民也不过是赔几个银子了事。 周芷若是渔女出身,又不是什么世家豪强,怎么可能没见过这样的局面。所以她也只能是叹息,并且不以为意。 “番邦蛮夷,何必强求” “说是这么说啊。但做了这许多事情还自命清高,自认为自己是所谓的得道高僧,这我就有些受不了了。” “师父姐姐可听过达玛茹?” “达玛茹?那是何物?” “密宗的一个形似双面鼓的法器。而之前的唐卡一样,这东西也是人身上的一部分。是用人的头骨和人皮制成的。” 嘿嘿一笑,曹玮脸上也是越发的讥诮和生冷起来。 他完全有理由露出这个表情,因为他接下来要讲述的故事不是别人告诉他的,而是他那去世的爷爷亲身经历过的。 “不过师父姐姐你肯定不知道,这些所谓的高僧在制作这样的法器的时候,其实还有一种别样的讲究。” “密宗的僧侣认为,纯洁童男女的颅骨有着无上的法力,所以用来制作这种达玛茹的,往往都是十六岁的男童或者十二岁的女童。” “而为了保证这些材料们在被制成达玛茹前不会被尘世所沾染,这些僧侣往往会在这些童男女刚一出生的时候,就让他们的父母把他们药成哑巴。” “青海之上,九成九的土地归于了吐蕃贵族和僧侣,那里的农人不过只是一群奴隶。命贱如草,这不是什么形容。而是和那些性命价值等重黄金的贵族相比,这些农奴的性命真就只值一根草绳钱。” “贵族子弟出生就是四品的官僚,而农奴的孩子刚一生下来,就要背负他们父祖辈的债务。一年二百多天都要给贵族老爷无偿干活,这样的农奴哪还有机会还清自己的债务?那能怎么办,也就是把自己的孩子卖到寺院去。而对寺庙的僧侣来说,这些孩子意味着什么,也不过就是修行用的材料而已。” “血肉、骨骼、肠子、眼球这些僧侣敬奉神佛的东西就是如此的奇特,仿佛不如此就不足以彰显出他们的虔诚一样。” “他们用人皮做成唐卡,用童男女的头颅做成达玛茹。用人的胫骨做成名为冈凌的号角,用天灵盖做出一种名为嘎布拉的碗。” “对了,嘎布拉是梵语的音译,意思是大悲和空性。密宗的绘画里经常能看到这种嘎布拉碗,里面往往装着人脑,来供密教的那些神佛享用。而以这样的大悲和空性来寓意神佛的庄严和神圣?我不知道这究竟是神圣还是诡异。如果所谓的神佛真是这样的,我还真想扯下他的脑壳看看,看看他的脑壳是不是也能这么的慈悲、空性!” “够了!” 周芷若脸色沉凝的喝了一声,显然是有些不忍在听下去了。 她那个年月虽然饥荒战乱,黎民百姓常有饿殍千里,人尽相食的惨剧。但说到底那是为了生存,是为了活着所万不得已做出来的事情。 她见过那样的情况,而即便看在眼里是再怎么样的于心不忍,她也根本无法自责任何一个做出这种惨事的人。 因为这不是他们的错,错的是那个世道。他们也不过是受害者。所以与其责难于他们,还不如努力扭转这个糟糕的世道。 但密宗,说实话,这种闻所未闻的秘辛让哪怕是她也忍不住的心中震怖。 感觉与其说这个教派是向来以慈悲和普度众生而闻名的佛教的一支,倒不如直接说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外道。 和这种邪魔外道相比,昔日里被喊打喊杀的明教又算得了什么? 青翼蝠王吸人血那是走火入魔所致,金毛狮王大开杀戒那也是成昆一手主导。就本质而言,明教最被人诟病的问题也就是供奉所谓的明王,以及要求信徒吃素。这和动不动就要取人皮、人骨和人脑的密教相比,你说它是世间一等一的善教怕是都不成问题。而这样一来,反倒是更加凸显除了这所谓佛门密教的邪恶可怖。 “够了吗,恐怕还不够吧。师父姐姐你说的那个无上瑜伽密乘我倒是听过一点现代的遗留。是密教秘法修持的最高阶段。” “那几个拗口的字是怎么念来着唵嘛呢叭咪吽是吧。当年我祖父在攻占几家负隅顽抗的密教寺庙时就听说过,密教僧侣从入门到大成需要多次的灌顶。而这所谓的灌顶吗,就是一边口诵这所谓的六字大明咒,一边行苟且之事。” “当年我祖父从寺庙中救出了不少所谓的密教明妃,大都是吐蕃那边的农奴之女。而这些个明妃,除了个别两个来得及救治的,大都已经是被密教的采补灌顶之法弄得肝脑枯竭,最终也只能痛苦死去。” “我不知道当年金轮法王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思。但以我作万一的想法来看。祖师她没能被那金轮法王亲身传授,或许还真是一件好事!” 曹玮并并不介意用这样的恶意去揣度一个所谓的密宗高僧的心思。因为这些个所谓的高僧,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罄竹难书的该死之辈。 不管他在修行的过程中有没有参与到这些令人发指的惨事之中。他身处其中,并且无所作为,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罪恶。 对他,曹玮可不会客气。而这个时候,周芷若也是再也按捺不住的,当即就是大喝了一声。 第二百六十一章 门风传承 “够了!” 直接喝止住了曹玮在这个话题上的深入探讨。周芷若一边也是强忍心中恶心的,一边就柳眉紧蹙的低声质问了起来。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别这么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便是,何必用这种腌臜言语平白了的污了我的耳朵!” “这不是怕师父姐姐你不信吗?” 嘿嘿尬笑了一声,曹玮也是适时的终止了这个话题。反正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够深入浅出的了,所以干脆也是把心里的话直接往外一掏。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两部密宗的功夫。我不会学,你也别说。咱们师徒俩都省点力气,就当这两门功夫啪叽一声,失传了” “你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这说法倒是周芷若完全意想不到的。毕竟她实在是没法理解曹玮的这个思维。所以她眉弓稍微一弯的,她就止不住的在脸上露出了一个懵懂的模样。 这模样倒是没有之前那般老气横秋。不过既然已经把她当做了师父,曹玮却也不好像是一开始那样的轻薄。 稍微一瞥,他就悄悄挪开了眼睛,然后不自觉的抚了抚鼻梁。 “也没有什么说法。就是单纯的觉得恶心,想着与其让这东西脏了我的耳朵,还不如就让我从没有听过这个玩意的好。” “你这人,未免也太孩子气了一些。” 这说法只是让周芷若觉得好笑,而下意识的伸手往曹玮头上一拍,她就有些没好气的翻起了白眼来。 “不管那密宗行事何等淫邪诡异,这武功又与之何干。我看你也是个智慧通达的家伙,怎么就不明白武功不过是个趁手的事物,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是好是恶全凭你个人主宰的道理?” “说是这么说啊,但师父姐姐你就没想过。你我或许能看得清楚这一点,往后每一任弟子都能看得清这一点吗?” 曹玮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反驳,并且举出了例子。 “假如有人修行成了这两门功夫。功力越深,就越发觉得它神奇。而越是觉得它神奇,就越是对其背后的思想、学说感兴趣。如果说这人也是个智慧通达的家伙那么还好,他怎么也该是能看出来这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邪教作风。但怕就怕,有人看不穿,或者看穿了却执迷不悟!” “这天下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哪怕说在这样教育普及的时代里,也总是有一堆人愿意去捧这种邪教的臭脚。” “嘿,你要说这些人是真的受到了神佛的感召,精神灵魂上得到了升华?我不信。我倒是觉得,这些人只不过是羡慕农奴时代里那些上位者一口能吃下了天下九成九的资本,而他们恰巧又可以充当这个上位者,而不是要被剥皮拔骨的农奴罢了。” “师父姐姐你刚刚也和我说了,我峨眉的威名不容玷污。可要是往后,我峨眉真的出了这样的人。那这情况,岂不是比你口中的玷污还要更甚上三分吗?” “要我说,这种玩意就该给它埋到泥土里,让它跟着时间彻底的灰灰死去。宁可我峨眉少了一份可充当镇派的绝学,也不能让这种死魂灵跑到我峨眉的身上来一出借尸还魂。你说是不是呢,师父姐姐?” 这话一说出来,周芷若直接就把眉头给锁死在了一起。 而看着她这样一副苦苦思索斟酌的模样。曹玮倒也是更加注了一份筹码下去。 “师父姐姐你要是真的难做的话,大不了我把我家传的功夫给补上来。看在峨眉真就是英豪辈出的份上,我这家传的武功传授过去,倒也不算是辱没了。” “呸,我这做师傅的难道还能贪图你这当徒弟的家学吗?” 轻嗔微怒的瞪了曹玮一眼,周芷若直接了当的就拒绝了曹玮的这个提议。 诚然,他家学武功的确是了得,那一套拳法施展出来,要是能与内力相和,绝对是天下无匹的武林绝学没错。但为了这么一套拳法,就平白的辱没了她师者的威严,搞得她好像是别有用心一样。这她可是不答应的。 当然,她这么说也不是为了保住那两部密宗绝学。如她这般气运所钟的奇女子,能大刀阔斧的把整个峨眉都给变革一新,自然不会说抱残守缺到这样的一个地步。 武功固然重要,但比起门派的根基,区区两部武功又算得了什么? “也罢,你说的也的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反正峨眉四代以来,也没几人练成过这两门功夫。索性就当它失传了吧” “师父姐姐大气!” 有些夸张的比了个大拇指,曹玮本来还以为自己想要说服周芷若还要多花费上一些功夫。可没想到,他到底是有些小觑了这种女中英豪的魄力。 “少拍马屁!你如今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既然如此,还不老实给我坐下,听我给你传授武功!” 周芷若又是白了他一眼,到底还是说起了正事。 而说到这个正事,曹玮也是立马来了精神。 “哎,某问题。师父姐姐,你想好传授我哪门武功了吗?” “你这厮既是我的亲传弟子,又是我认定的掌门传人。那你这内功修习,必然要九阴九阳中的功夫。按理来说,这两门武功都是世间绝顶,任是哪一门都不算是辱没了你。但我仔细想了一番,还是觉得这两门武功各有利弊!” 周芷这话若并不是信口胡诌,而是她根据刚刚对曹玮身体的探查所得出来的一个结论。 “九阴真经的内家功夫虽然比起九阳稍显薄弱,但其中正平和,阴柔绵绵。却正好能化解你体内真炁江洋倒灌的风险。但毕竟是九阴极盛,一旦化为了内力,我怕你体内的纯阳真炁也要被消磨掉本性,不复这种纯阳无垢的特质。这样究竟是好是坏,我着实是有些拿不太定主意。” “然后便是九阳神功。九阳功虽不似九阴真经那般广博,但其内力浩瀚沛然犹在九阴真经之上。而也因为九阳功老阴济少阳,一路从阴中超脱,化至纯阳的缘故。其特性恰好是能和你这纯阳真炁相得益彰。一旦功成,你这内力便是阳中之阳,至刚至强。可以称一句太阳化境。不说是后无来者,那也是前无古人了。但也正因为如此,反而会有莫大风险。” 说到这,周芷若忍不住就是面色一沉。她怕曹玮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索性又是往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听着,莫不要把这当成了儿戏。” “九阳神功一经修炼,内劲便是越发磅礴,直至沛然如海。这本是一缕真炁搬运化生,而如今你这身上真炁雄厚胜过常人百十倍的,我就怕你这炼出来的九阳内力也是十倍、百倍于常人。” “你这真炁海河倒灌经脉本就凶险。就算你体魄雄浑能撑得住这一关,那九阳功越是往后就越是积蓄。到了最后一层,你这冲脉玄关如何才能打通壁垒,使得九阳功力如臂指使,而不是汪洋大泄,这又是一个要命的险关。” “要我说,我们还是稳妥起见,不如就” “别!师父姐姐,我决定了。就练九阳神功,我认定这东西了!” 开玩笑。内功这东西对于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反正目前来说,还没有出过他拳脚功夫对付不了的对手,有没有这个内功加持根本就无所谓。 可纯阳真炁可是他的立身根本,别的不多说,他外宅里还住着两个女鬼呢。这要是没有纯阳真炁压身,鬼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九阴真经这种可能坏了他道基的功夫他是想也不想。反倒是九阳,这种能和他相得益彰的内功倒是更让他中意一些。 至于说风险?干什么没有风险。更不要说在应对风险上,他可是有着绝招的。 “你决定了?不改了?” “决定了,不改了!” 一句话拿定了主意。周芷若自然也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这是江湖门派,不是幼稚园。 幼稚园的老师会看着你,生怕你吃个鱼都要卡着喉咙。但他们这种江湖门派就只会跟你说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自己的选择如此,就要承担如此的风险。至于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只能算是你自己命不好,可怪不了别人。 周芷若到底是江湖人士,有这个觉悟。所以她二话不说,手上一搭曹玮的胳膊,和他摆了个手对手的姿势,就开始运起了功来。 “别动,凝神静气。我来引导你的真炁,你只管跟着我的内力来搬运周天。” 常人习练内功肯定是没有这样的一个待遇,一般的师父也不会这么的大费周章。 往往是你自己勤学苦练,记住周身经脉运行的关窍。然后养出一口真炁之后,才开始自己慢慢尝试着去搬运周天。 师父顶天了也就是给你护个法,然后就是有什么凶险的地方会想着帮你照应一下。像是周芷若这样亲自上场,用这种略过基础教学,直接身体力行的指导来帮你搬运周天形成肌肉记忆的,那不说是绝无仅有,也是凤毛麟角一般。 金庸世界里上一个有这个待遇的,叫虚竹子。当然,周芷若不会如无崖子那么卖命就是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生死玄关 曹玮盘膝入定。体内充盈于四肢百骸的纯阳真炁被他稳稳的按捺在躯壳之中,宛若不起一丝波澜的平静湖面一样,只是静待着周芷若的指引。 而周芷若也是能感知到曹玮这边的手脚,心念一转之下,一股子精纯内力顿时就钻进了曹玮的手少阳三焦经、手少阴心经、足少阴肾经这三条经脉之中。 这是心分三路,齐头并进的路数,也是周芷若这个当师父的为了护持住曹玮的小命而下得一番苦心。 心分三路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那是格外的耗损心力。而周芷若之所以此刻要用上这种路数,纯粹是为了减少曹玮等闲要面临的风险。 给曹玮疏通经脉,引导他四肢百骸的真炁涌入经脉之中。那就像是在满蓄的大泽周边开凿运河一样。你要是单单只挖开这一条水渠,那么浩瀚奔流激涌过来,一个不小心的可能连河道都要给你冲垮了。 可要是有其他河道来分担,把汹涌洪流给一份成三的各奔东西了,那么这风险自然是要被消减上许多。 所以,这一动手倒也称得上是一句有惊无险。虽然说真炁涌动进经脉的奔腾猛烈比之周芷若预想中的还要严重上一些。但到底曹玮的筋骨体魄远胜常人,这一关到底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周芷若乘胜追击,先是借着手少阳三焦经打通手三阳经、然后则借着手少阴心经和足太阴肾经一口气打通了手三阴经和足三阴经。再然后是奇经八脉中的阴跷、阴维,等到浩瀚真炁一股作势自导入任督二脉,这便是内家功夫中的阴脉之海和阳脉之海一同开辟了出来。 而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九阳神功的第一层功夫就算是成了。 此时的情况照周芷若观之应该称得上是一句阴交神阙水分处,天突濂泉承浆端。神道身柱陶道开,排开阳关入命门。 老阴济少阳之势已成,阴气盛极而衰,阳气端倪毕现。一股纯粹至极的九阳真气团团而生,却是比当年他那故人的九阳内力还要精纯极致上三分。 九阳神功一共四层。 周芷若曾经听自己当年那个故人说过,他用了四月时光才算是练成了这神功的第一层。而这还是他在深谷之中心无旁骛,身边有仙桃服食,再加上医道精湛,武当九阳功也修行了多年,这才能有如此神速。 而如今,才不过是短短一个时辰不到,曹玮这边就已经是水到渠成一般的练出了九阳内力。这自然是让周芷若内心里多少有了一些诧异。 她又不是多么好大喜功的人,见识也在。心里面明白,如果什么神功绝学都能由师父这么带着在经脉里搬运上一遭就可以一蹴而就的话,那么武林上那许多的门派也就不会有什么绝学失传的忧虑了。 这功劳,她自个儿充其量只能占上一分,而剩下的九分,都应该算在曹玮自己的身上。他那身雄厚无比,沛然若河海的真炁着实是占尽了优势。 内功修行,说白了根底还是在这一口真炁之上。 不同于他这种内丹术不断养孕的办法,武林中人修炼内功多是打熬躯体,从每日摄食以及精气之中抽出这么一口元炁来,然后停都不带停歇半分的,就要把这口元炁搬运到经脉之中,好炼化成自己的一口真气内力。 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内力才是立身江湖的根本。每日里提炼出来的元炁就这么多,转化成内力还不够,又哪里舍得把这口元炁给留在身子里? 更何况,寻常人也没有那个养孕元炁的法门,这么一做元炁凭空溢散,岂不就成了暴殄天物? 江湖上还没有哪个能阔绰到这种地步,可以说曹玮这情况算得上是周芷若平生仅见的了。 这哪是人啊,分明就是一个成了精的老人参。有着这样充盈沛然的元炁在身,他修炼起这九阳神功来就好比当年张某修炼明教绝学乾坤大挪移一样,根本就没有半分的阻碍可言。 意识到这一点,周芷若再不迟疑。立马就导着曹玮这一口初生的九阳真气向着足三阳经涌去。 九阳神功往后修行,便是逐渐将这一口少阳初生的九阳真气逐步壮大,进而打通体内其他阳脉,使少阳臻至阳明,再由阳明化作太阳的意思。 这过程中,每一层进境都是耗费巨大,需要海量的元炁填补进去。便是天资绝顶之辈,往往也需要数年的光阴积攒,才能有那么一丝精进的可能。 比方说当年的明教教主,九阳神功第一层他只练了四个月,第二层则是大半年。第三层整整花了他一年时光,而最后一层更练了三年有余,他才算是功行圆满。 这就是真炁不足,需要日日采炼慢慢积累的缘故。而像是曹玮这样,就全然没有这样的滞碍。 第二层,两个周天搬运顷刻而就。第三层,也不过是多花费了上了半个时辰,用来梳理越发炽烈奔腾的九阳真气。 直到第四层,也就是最后一层。 曹玮体内的九阳真气已然是沸然如熔流热河,浩浩荡荡的奔腾在了他周身除冲脉之外的奇经八脉以及十二正经之中,而虽然依旧还是九阳功大成之前那种汪洋积蓄,不发于外的架势。但因为是以自身内力为引导,帮着曹玮搬运周天经脉的缘故,周芷若已然是对这股要说炽烈无匹的九阳真气深有感触。 要说她修炼九阴真经里的功夫多年,再加上天资也分属绝顶,这九阴真气早已经是被她练得精纯至极,可以说是到了传说中的先天化境。 可就是这样修为的九阴真气,却已然是无法再多在曹玮的经脉中盘桓上哪怕分毫片刻。 因为此刻的九阳真气稍一涌动,就直接是能将她的九阴真气冰消瓦解一般的烧灼个干净。 这威力,已然和她之前估测的纯阳真炁和九阳真气相因相生,得以百尺高楼更进一步的想法相符合。这九阳真气的霸烈,赫然已经是一个前无古人的地步。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反而是心中惊疑,眉头紧锁了起来。 因为她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办法来助曹玮打破这九阳功的生死玄关了。 照她之前的估测,就算是曹玮的功力能够进步神速,一晚上之间就将这九阳功修到大成,距离那大圆满只有一步生死玄关之遥。 但毕竟是一夜之间速成出来的功夫,其内力必然是有失精纯,也未必能抵挡得住她这修炼多年的九阴真气。 届时,她只需要施展出九阴真经里的点穴功夫,制住他的周身经脉,独独敞开冲脉要穴。再以阴柔比当年成昆幻阴指更胜几分的催心掌力冲击他的内腑。 九阳神功护体本能之下,想来会以无匹内力直接冲开那数十个冲脉要穴。到那时,他的九阳神功自然就功成圆满。 可现在看来,这一招未必管用。因为她的内力根本无法在曹玮体内久留,而不能久留,又怎么能在九阳功这身护体功效天下拔绝的情况下,制住他的周身经脉呢? 这着实是个难题,而转念一想之下。周芷若立马就是对着苦苦按捺周身沸腾真气的曹玮肃声一喝。 “张开眼,看我的眼睛!” 曹玮本就在辛苦坚持,此刻一听周芷若的声音,自然是顺从的张开了眼睛。 而这睁眼一看周芷若那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顿时就只觉得她瞳孔漆黑,宛若深谷幽潭,眼神照射进去竟是幽折变化,一个不留神之间,却是连心神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这不是别的功夫,正是之前被曹玮百般吐槽的密宗绝学——无上瑜伽密乘。 之前没有提及,是因为曹玮都已经把话说到那种地步了,她自然不好意思明说。另外也就是,她的无上瑜伽密乘和当年金轮法王传授的密宗原本,已经是有了许多的区别。 这是因为当年金轮法王只是将法门传下,还没有来得及将个中的关窍一一讲解透彻,就已经是在和杨过的决战中落败身亡。 而郭襄虽然为这个便宜师傅难过,但也绝不会说为了继承他的衣钵就远赴青海高原,去学什么密宗的不传之秘。 她和黄老邪类极,都是那种智慧超卓,自视甚高之辈。 对于她来说,你这秘法说得弯弯绕绕、含含糊糊,字眼里全是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那是一点都不要紧,大不了我自己研究。 而这一研究,她却也是真就琢磨出了一点诡异的名堂。 这本事郭襄从未示人。不管是当年和她一起浪迹江湖的张君宝,还是她后来收下的弟子传人风陵师太。都不知道她还身负这样的一门绝学。 也就是后来的周芷若因为立场的缘故,不得不和明教张教主做一出君子之斗。而面对张教主的一身神功绝学,哪怕是身怀九阴真经的她也没有太大的信心。只能是想法在峨眉祖师的故纸堆中求索。 而这一求索,还真是让她找到了郭襄留下来的手札秘籍。 那龙象般若功她肯定是不会练的。练这门外家功夫会顶心日益塌陷,她一个女人家可会不愿意这么轻易的自毁容貌。 所以也只有这经过郭襄魔改的无上瑜伽密乘而这无上瑜伽密乘,却是被她练成了一门化智慧烦恼为利刃的诡异神功。 第二百六十三章 神功惊变 化烦恼智慧为利刃,说白了,也就是以人的神念杂思为武器。进可以以无形无质的神念攻人不备,退则可以勾起敌人烦恼业障的一种神奇手段。 这本事瑜伽密乘里原来是没有的。 无上瑜伽密乘是密教的最高阶段,而此法修成,在密教看来就是即身成就了佛的果业。所以这就是密教所持的最高法。 以往秘而不宣,人总以为其神秘莫测,给予其种种美好的幻想。这也是密教这个密字的特征,行事、仪轨、传承都是秘而不传的情况下,自然就显得它神秘莫测了些。 但现今这时代,哪有不透风的墙。 有个学者就已经把密教的许多秘密给扒扯了出来。而按照现在学者的分析和研究来看,所谓的无上瑜伽密乘,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通过迫害妇女来进行所谓灌顶修行的法门。 只不过是是通过晦涩的文字比如甘露、菩提、金刚、莲花、摩尼以及带有神话色彩的佛教故事把它给掩盖了下来。 但再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了,密教是一个融汇了原始苯教的野蛮习俗、婆罗门教浓厚的性力色彩以及印传佛教神话特色的特殊教派。 这个敢把吃人心、剥人皮、摘人头的邪魔当做神佛一样公然供奉和祭祀的教派一直不被中土的佛门认同是有理由的。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教派流传数百年一直到近代才被打倒可不仅仅只是雪域高原太封闭的原因。在蛊惑人心方面,它并不逊色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家邪教。 比如这瑜伽密乘。 金轮法王传给郭襄,而郭襄传下来的就是一副唐卡外加一卷手札。 唐卡上面描绘着文殊菩萨手持智慧之剑,宝相庄严的法相。而不入其门,不切身了解到密教传承里那些隐晦暗涩的术语,自然只会觉得其神奇,进而根本判断不出来这到底是哪一路货色。 也就是郭襄到底是郭襄,智慧拔绝不下于其父祖,她却是愣生生靠着中土佛教的术语解释、金轮留下来的观想法以及桃花岛的碧海潮生曲和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捏造出了这么一门打着密宗旗号的诡奇神功。 严格来说,这门功夫跟密宗的关系已经不大了。顶多只能算是佛门的功夫。 郭襄要是想,就是打着峨眉的旗号将这功夫给传承下去,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毕竟,已经有了一个九阳功 可,郭襄并没有传下这门武功,哪怕说这门武功之精深已经到了玄之又玄,超然于世,近乎鬼神的地步。她也依然是选择把它埋进自己的坟茔里。 如果不是周芷若有主角气运,祭祖时发现了些许的端倪,这门武功未必能重现于世。 而当时她还奇怪,如此神功绝学祖师婆婆为什么要把它埋在坟茔里,而不是留给后世弟子。也就是听到了曹玮对密宗的那些解释,她才大致的意识到,怕是当年的郭襄祖师也是察觉到了密宗的真面目,进而说哪怕她已经脱离出了藩篱,近乎自创一般的捏造出了这门功夫。也不敢说冒着遗毒后世的风险,把它给传承下去。 郭襄这个祖师不敢,她自然也不愿意做这种恶事。所以曹玮那么一说,她立马也就从善如流。 可毕竟是已经学会的武功,自然不可能说忘掉就忘掉。眼下这一情况紧急的,她却是下意识的就使出了这门功夫。 勾起曹玮的烦恼业障自是没有那个必要,但以神念为手段,化作碣石一般堵塞住曹玮的周身经脉却是很有那个必要。 神念到底不是内力,曹玮一个不察直接中招之下。顿时只觉得一股彻骨冰寒凝滞经脉,就连刚刚炼化出来的九阳真气都有些被制住了的感觉。 但也只是九阳真气,而不是他视作本源的纯阳真炁。 内丹术的修行和内功并不相同。 内功是将人类提炼出来的本命元炁通过周天搬运之法炼化成一口内力,内壮力气,外壮筋骨。虽然有种种神效,但却并不与性命交织。而内丹术修行的真炁,说白了就是养孕本命元炁的法门。 这法门是道家的性命双修之说。而这一口养孕出来的本命元炁就相当于一个人的生命之火。 道家的追求就是在这一朵生命之火里绽放出金莲来,这是蜕变超脱的意思。而曹玮的这口生命之火,自然不比寻常。 他到底是半只脚迈进了大道的人。 和常人不同,常人失了那一口先天气,自然是元炁斑驳,有失纯正。但曹玮炼成了这龙虎金丹,一口金丹入腹,元炁早已经是精纯无比,纯阳无垢。这是阳中之阳。 而周芷若的神念,却是阴中之阴。 不管郭襄是如何从零星几句无上瑜伽密乘的说法中想出来这样的法门。总之就是,她这法门已经是有了一种佛门观想炼神的意思。大体上便已经是超脱出了武学的范畴。 由观想而出神念,就是将念头琢磨的浑圆无碍,使之能如元神出窍,就好像是鬼神做法一样。 因为是魂魄之所出,所以其性属阴。 而又因为阴阳生克的道理,她这神念一入曹玮体内,却是立马就让他原本安分的纯阳真炁沸反盈天了起来。 纯阳真炁本能的排斥着这些纯阴神念的存在,其水火不相容,使得二者之间哪怕隔着一层九阳真气,这纯阳真炁也是浩浩荡荡的推搡着,要去灭了这些入侵进来的邪祟。 这让九阳真气夹在中间颇有些里外不是人的意思。 进,进不得。周芷若的神念牢牢地制住了曹玮的各大静脉要道。这就好像是把漫漫河道都用坚冰给冻实、堵塞了一样。任是你有江河湖海之水亿兆吨,也休想越雷池一步。 而纯阳真炁就好像是天河倾荡,亿兆洪流奔腾而下。其势浩浩荡荡,哪管你前面堵不堵塞,通不通行。 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曹玮周身经脉的压力陡增。 那九阳真气既奈何不了无形无质的纯阴神念,又奈何不了自己的衣食父母,自然就只能是把气撒在这河道上。 而这河道任是曹玮怎么样的筋骨刚强,有异于常人。也是经不起这霸烈无匹的九阳真气如此折腾。 一时间,他浑身上下都是一片涨红,仿佛是每一个毛细血管里都已经是煮沸了一般。而哪怕说两人之间隔着三尺来远,周芷若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仿佛是烘炉一般的炙热温度。 这情形属实不妙。但偏偏这个时候已经是生死玄关的紧要关头,也就是九阳神功真正大成之前最险要的那个时刻。 她就是想要撤,也是一时间根本撤不下来的。 之前为了引导他搬运周天的内力衔接尚在。这要是不管不顾的一个后撤,说不定就是九阳真气顺着他俩的经脉连接就直接倒灌了过来。 介时,不说曹玮这边会汪洋大泄,直接盛极而衰。就连她这里一个不慎也会被这浩瀚无匹的九阳真气直接冲垮,少说也是个重伤。 这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情况。 所以即便于此重压之下维持神念并不容易,但她还是奋力咬牙坚持。而这一坚持,情况却是立马又起了变化。 周芷若此刻只是感觉到了压力,真正难熬的却还是曹玮。 周身贲张欲裂,浑身上下只感觉是有一股火山就要爆发出来一样。 这股子炙热、奔腾以及爆炸性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以至于说他的大脑都在这一瞬间有了些过载宕机的感觉。 这个时候人是难以自已的,很大程度上都是依靠本能行事。而曹玮的本能是什么,自然就是他的这一双拳头。 身体本能的感觉到所有的压迫和滞碍都来自于眼前,他当即就是不管不顾,一拳挥出。十足力量之下,立马就是让屋中响彻起了震耳欲聋的虎咆之声。 这可不比之前。之前那是切磋,周芷若未尽全力,曹玮自然也不敢打出十二分的威力。 可眼下,他出拳全凭本能。悍勇自是无匹,杀伐果断也是到了极致。而在这样的一拳之下,哪怕是周芷若也是一瞬间的汗毛炸起,本能的就感觉到了危机。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顾忌什么内不内伤的时候了。 内力一吐,直接震开两人的经脉连接。周芷若一边以神念强行压制住体内奔涌的九阳真气,一边一掌飞出,却是使出了十二层的功力,以一式四象掌应付了过去。 一时间,只见掌影翻飞,变幻莫测,好像四方左右有千手千掌一同袭来一样。任是何种高手对阵,怕都要是心中生疑,不敢轻易的出招应对,只能去被动防御。 但此刻的曹玮哪有那么多的想法,手上一捣,体内奔腾的九阳真气顿时撑开手上经脉奔涌而出。这立马就是一股刚猛炽烈的霸道拳劲悍然轰出,却是将空气都给磨出了一股子刺鼻的火燎味。 周芷若不敢托大,连忙后撤出一丈开外。而只见漫天掌影宛若纷飞的雪花一样瞬间溃散之余,却是残余拳劲余势不减直接就落在了沙发上。 轰然一声巨响之下,这一两百斤的沙发立马被拳劲砸了个稀烂。大半个身子都抛飞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在了阳台的护栏上。 而这声响到底是让楼下的有些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就在底下大喊了起来。 “楼上的两位,你们吵归吵,闹归闹。别下死手啊,你们这样下去怕是要闹出人命啊!” 第二百六十四章 瑜伽密乘 楼下的担心并不多余。因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要是打死了个把个人,那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看在那一千块的份上,他是怎么都不想着刚刚给他钱的那个仁兄被打死或者蹲大牢的。可他刚要打电话报警,转念一想。 不对啊,我们这是警局公租房,我就是警察啊?那楼上那位 这么一想,楼底下这家伙瞬间就来了精神。连觉都不睡了,他掂着个脚的就趴在阳台上偷听起来。那模样,简直就是要把八卦的精神给发扬到极致。 可还没有等他听到个究竟,就只听到砰的一声。却是漫天玻璃破碎飞洒之下,一个人影陡然的就从窗户里跃了出来。 可这是五楼,从这掉下去那还不是死路一条? 一时间目瞪口呆,感觉自己一语成箴之下,这家伙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想要去捞上一把。却不想空中的人影只是脚尖在他家阳台上一点,整个人就好像是插了翅膀一样的,嗖的一声就又是从破开的窗户里钻了回去。 这一幕看的他是瞠目结舌,一时间甚至都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了? 怎么可能有人会飞?这是哪来的武林高手? 且不得这家伙被现实搞的有些怀疑人生。另一边,刚刚才破窗而入的周芷若却是又马不停蹄的和曹玮缠斗在了一起。 凭心而论,这是个冒险的行为。 因为强行挣开内力链接的缘故,她刚刚那一下就已经是有些伤到了经络。再加上此刻的曹玮几若疯癫,一拳一脚之下皆是沛然巨力,势不可挡。她这本不以内力见长的,自然是有些难以招架了起来。 但不招架又不行。 因为此刻的曹玮如果再不想办法制住他,他指不定就要步上当年觉远大师的后尘。 这可是峨眉的隔代传人,就算是为了峨眉的门庭传承考虑,她也不能坐视他如此力竭而亡。所以她只能冲上前去,而这次她一出手,却是使出了一路虚柔若谷的拳法——空明拳。 这一路拳法是当年全真周伯通所创,但因为周伯通这种赤子心态,又喜好和郭襄这种聪明伶俐的小辈一起玩耍的缘故。这路拳法倒也是教授给了当年的小郭襄。而郭襄也把这门拳法给留在了自己的笔记手札之中。 周芷若因此习得。 而因为这路拳法至阴至柔,和九阴真经称得上一句相得益彰的缘故,此刻和浑身九阳真气外泄的曹玮相斗,却也是有了一种旗鼓相当的感觉。 曹玮身形似箭,脚下一撑,白虎拳势夹杂着刚猛无俦的九阳真气,悍然一拳之下立时就是虎啸如雷,大有一种气吞万里如虎的架势。 而周芷若只是两手纷呈,怪招不断。一股子精纯的九阴内力似断似续,却是将这无俦的九阳真气一口气导向了虚处,根本就使不到她的身上。 这就是空明拳的高明之处。这一路拳法劲力巧变,虚柔假实。十分力道,三分在守,七分在演在骗。虽不是什么克敌制胜的决胜武功,但却是应敌的不二绝学。 这是因为老顽童心性如此,他这种顽童心性的,根本就没有那么重的好胜心。什么武功天下第一,根本就不在他的想法之列。 他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玩。而空明拳这样的武功,说白了就是他创出来耍天下高手玩的一路拳法。 就好比和黄药师等人相斗。你我拳脚相加之下,我这拳法一使出来,全不按常理施展。虚实不定之下,像是黄药师那种大高手反而是不敢怠慢,只当你这后手了得,威力惊人至极。自然是有多少手段就要使上多少手段。 而这样一来,正好着了老顽童的道。 他这一身功夫守御十足,便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也不可能在他全身心防守的情况下把他给轻易拿下。可偏生他这拳法施展起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根本就没有一点防守的架势。所以和绝顶高手相斗,他们自然觉得难缠了得。 殊不知周伯通这厮肚子里一肚子的坏水,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呢。 眼下也是如此。若是曹玮理智尚在,他或许还不会上这样一个当。因为他的拳法路数也和江湖上的武功迥异。 他可不讲什么劲力变化。只是从兵法变化的角度上觑得对方一个招式上的破绽,然后只管盯着这个破绽一路穷追猛打。 这不是应敌之变的功夫,而是让敌应我之变的功夫。你气力不足,变化不及。一个招架不住,那就活该被我打死。 莽是莽了点,但也并不是全不过脑子的功夫。相反,这功夫其实还挺考验脑子。只是寻常时候一力破万法也就够了,根本用不到这种兵家巧变的法门。 而眼下倒是需要用到这法门的时候,曹玮却是又少了这么份眼光。 完全就像是被戏耍了一样,一双拳头直悠悠的被周芷若绕到了身后。而还不等曹玮收拳再打,周芷若当即就是毫不迟疑的贴身一挤,浑身柔弱无骨一般的手脚一缠之下,却是当场就把曹玮的四肢给钳制了起来。 九阴真经里有易筋锻骨的法门,而无上瑜伽密乘里也有着类似打磨筋骨,诡变身姿的动作。这动作做起来于她而言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处。难只在心里的羞耻,还有曹玮这一身刚强筋骨猛力挣脱下的力道。谷 羞耻归羞耻。但念在这是自己的徒弟,且这也是在救他性命的前提下,她倒是能勉强的按捺下心绪的浮动。 可这一身力气反扑上来,却是让她着实有些吃不太住了。 男女有别,体魄素质上本就有着巨大的察觉。况且她还不以内力见长,根本比不过此刻汪洋大泄的曹玮。所以曹玮只一动作,她就浑身筋骨阵阵酸痛,大有一种撑不太住的感觉。 这不是长久之计,周芷若心里明白。 且不说她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就算她能这么一直制住曹玮的动作,止不住他体内九阳真气的汪洋大泄不还是一个结果? 所以,她只能想法让曹玮冷静下来。毕竟他之前那么信誓旦旦的,想必应该是有什么能够自救的绝招。 可该怎么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想来想去,到底还是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无上瑜伽密乘里那勾起烦恼业障的功夫。 九阴真经的移魂之术或许也有此等功效,但到底是比不了纵贯郭襄一生所学的无上瑜伽密乘。只有用这功夫,或许才能在此刻起到一锤定音的关键作用。 意识到这一点,周芷若自然不再犹豫。念头凝聚之下,她贴着曹玮的耳朵便是陡然的吹出了一口冷气来。 “痴儿,你看我是谁!” 曹玮本来心神迷乱,整个人浑浑噩噩宛若喝醉了酒一般。脑子里只是恍惚一片,却是连眼前人影都有些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 而骤然间听到周芷若这么一喝,他却是下意识的定睛一看。 只见眼前一座宝相庄严的菩萨,身上是瑞气千条,头上一圈圆光。正面有三眼,面相丰圆,头戴宝冠,斜披天衣,腰系长裙。璎珞环钏饰身,神态庄严的立在一朵莲花之上。 其身内两侧伸出四十只大手,各持法器、法物。其中一双大手高举于头顶,其中有佛光涌现。其他各手各有一眼,环绕周身之下法光流溢。仿佛是层层莲花绽放开来,又好像是一朵大日于婆娑之下放出万丈光影。 光是一看,就让人感觉不类寻常。而听到她喝问,曹玮下意识的就来了一句。 “你哪位吗?” “我乃是西天极乐世界,喃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你既见我,为何不拜?” 朦胧之中,曹玮只感觉眼前的菩萨越发高大,法相之下宛若巨物观一般,让他顿时心生出渺小之感。可一听这所谓的观世音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他却是觑着眼的抬头一看。 “我说,你这么多只手,吃饭用哪个?洗澡会不会不方便?成天这么举着不累吗?” “大胆!” 眼前的观世音肃声一喝,顿时之间,曹玮只觉得浑身仿佛是有万钧力道压身一样。身子瞬间麻木不说,便是连呼吸都变得滞碍了起来。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按压着他的肩膀,似是要把他生生按压的跪倒在地一样。他在勉力对抗之余,却也是只听眼前的观世音说道。 “我乃救苦救难观世音尊者,你若拜我,便可得极乐!你若不拜,我便把你打入无边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拜是不拜,拜是不拜?” 话音刚落,曹玮耳边立时就是响起了重重杂音。仿佛是有千万人在他耳边齐齐颂响,有千万人在他脑子里一声声劝说着。 拜,拜,拜!快拜!拜了就能超脱极乐,拜了就能立地成佛,为何不拜? 然而 “拜?我拜你奶奶个腿!” 一声怒喝,曹玮却是只觉身体骤然一轻。嘴里一骂,就连耳边那些嘈杂的声响也跟着黯哑了起来。 他大步向前一迈,一步下去便是身躯直接拔高数丈。而几步之后,他整个人便已经是通天般耸立,宛若一个撑天的巨人一样站在了这几乎和他等身的菩萨跟前。 那千手千眼看起来何其碍事,以至于他下意识拳头一捏,脸上直接就是显出了几分狞色。 “你一个外来的毛神,也敢让爷爷跪拜?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了是吧!来,爷爷教你!”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堪一击 曹玮可不是什么古人,会对什么所谓的神佛有所敬畏。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他只有一个信仰。而在这个信仰面前,一切的神仙佛祖都不过是个虚假的存在,是可以被打倒的牛鬼蛇神、木雕泥塑。 所以他怎么可能让这个所谓的观世音在自己面前这样的装腔作势? 于是二话不说,拎拳就上。一双大如山崖的拳头笔直冲着这菩萨的大圆脸就招呼了过去。 “无礼!” 那菩萨见到曹玮的这番动作,只是一声怒喝。但饶是她有着千手千眼,这个时候却也是没法对他进行任何的招架、阻挡。 她只是木雕泥塑般的立在那里,身上五色光彩流溢,嘴上阵阵呼和犹如雷霆。仿佛曹玮这一拳下去就好像是触犯了神圣,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一样。声势自然是骇人至极,但曹玮哪会在意这个。 一双拳头只管招呼过去,而这一拳下去,眼前这个菩萨的大圆脸当场被砸出了万千裂痕。尔后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却是她的整个伟岸身躯都好像是土崩瓦解的泥塑一样,顷刻间就散落了整整一地。 这情况,让脑子里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曹玮多少有些迷糊。而在定睛那么一看,眼前这场景却是陡然变成了一间破落的寺庙。而他砸毁的却刚好是寺庙中的一尊泥塑而已。 “我这是在做梦?我怎么会梦到这个?” 环顾四周,只觉得这破庙到处都是影影绰绰、朦朦胧胧,一副全不似真实的感觉。这让曹玮下意识的拔腿就要离开这里。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就只听到耳边骤然一声炸响。 “孽障!” 这一声响,让曹玮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之间斑驳破落的寺庙顿时一变,却是霎时间变得金碧辉煌。 一尊大佛浑身鎏金溢彩,端坐正中。周围三千诸佛、五百罗汉、八大金刚、无边菩萨。一个个都是拿着幢幡宝盖、降魔法器,腾云驾雾,乘象驭龙,宛若满天星斗一般把四面八方都给占据了个干干净净。 并且这里面的每一个佛陀菩萨、金刚罗汉都是对着曹玮怒目而视。并且伴随着那一身炸雷般的“孽障”,他们也是一个个的发出了龙吟虎啸一般的谩骂质问。 “你竟敢打砸佛像!这是大不敬,你难道不知道敬佛理佛吗?” “呸,我吃你家一口大米啦,凭什么要我敬你?你算哪根葱,不敬!” 曹玮把腰一掐,依旧是我行我素,哪怕对方这人多势众,声势沸然至极了。他也没有半点要怕的意思,因为面对这么一群从来只是在经文故事里作威作福,史书上没有留过哪怕半句的漫天神佛,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敬畏。 “你便不怕?我把你打入无边地狱?” 大佛嗡然开口,霎时间脚下石砖层层塌陷,却是陡然一空的显出了十八层地狱里景象。 什么刀山火海,大磨油锅都一一展现,狰狞小鬼拖着无算鬼魂,一个个的只管往那恐怖刑罚里抛掷。 而看着那些个鬼魂在这些地狱刑罚中浮沉哀嚎不已的模样。曹玮却也只是把牙一搓。 “怕?你当爷爷我是吓大的?” “区区牛鬼蛇神也敢在我面前拿大,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民的铁拳!来,都别跑,吃我一拳再说!” 嘴上骂骂咧咧的一句,曹玮扑向一个罗汉抬手就是一拳。那罗汉虽然做出了个招架的模样,但不论力气、手段都太过于孱弱了一些,以至于一拳就被曹玮给捣在了脸上。而霎时间的一声惨叫之下,他却是当场就化作了灰灰。 这模样让曹玮一愣,下意识就来了一句。 “我还没用力,你怎么就倒下了?” 这漫天的神佛可不会给他回答。身后一个金刚怒目圆瞪,一双铁锏当头就是一砸,好似要把曹玮的脑壳都给砸个稀烂。而远处的两个罗汉手脚一伸,两手两脚就好像是橡皮捏成的一样,呼哧呼哧的甩出了百十丈长,向着他就发起了连环的攻势。 这铁锏什么的到还正常,地道的军用重兵器,用来敲脑瓜崩,一敲一个准,保证是熟透的瓜。可这长手长脚,恕曹玮年轻见识短,他就没有打过这么离谱的仗。 抬手架住身后金刚的胳膊,曹玮只觉得这家伙跟没吃饭一样的,手上的力气简直小的可怜。气势上倒是有些虎虎生威,但真要是碰起来却完全是个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而已。 既然这样,曹玮哪还会跟他客气。 飞起一脚直击面门的,却是当场就把这个金刚踢得宛若泡影般破碎。而那罗汉的长手长脚袭来,也是被他探手一抓的,随手一个翻转就给缠了个死结出来。 好好的手和脚你不用,你非要玩这种花里胡哨的是吧。那么你就这么给我缠着吧。 掂了掂缠线头一样的手脚,曹玮直接来了个奋力一掷。在他那根本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庞然大力之下,两个罗汉根本抵不住他这沛然的力道,立马就被手脚拖拽着,向着周围的一众神佛飞驰了过去。谷 那神佛见状,明明一个个都是怒目相视,却偏偏是没有一个能有办法制得住曹玮这种离谱的手段。 宛若木雕泥塑一般,他们只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两个罗汉给牵累进去,保龄球般的晃到了一地。而哀嚎遍野,梦幻泡影之下,整个天空都是骤然间被清出了一角。 “就这,你们就这样的本事也敢在我面前充大个?简直就是笑掉了人的大牙。还有什么本事,都给爷爷我使出来看看吧。” 眼看着这漫天的神佛不过是虾兵蟹将,全无一点卵用。此刻的曹玮,却是体会到了一点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畅快和恣意。 这种把世人以为的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偶像踩在脚底下的感觉,的确是太能让人血脉贲张了一点。以至于曹玮都有些上瘾了,当场就把桀骜的目光投向了中间那不动如山的大佛。 “秃驴,你来还不是不来?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去了啊!” “狂妄!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当真不识得佛法无边吗?” “佛法无边?来,你跟我说说,圆周率往后第八十二万个数是哪个?” 圆周率?这玩意在释迦摩尼在世的时候还没有被推导十位数以后,他去哪找这第八十二万位? 佛法无边,无所不能?说这话之前麻烦看看现代的数学教本,看看最纯粹的数字会不会认这个帐吧。 上面那尊不动如山的大佛自然是没有这个本事。别说他只是一个变化出来的幻象,就算是真的如来在此,他怕是也没有这个能耐。 毕竟,神佛是人捏造出来的,它的神通广大只在人的幻想之中。而数学不是,它是真理,是诠述宇宙运行的最佳工具。它代表的是浩瀚无垠的宇宙本身,自然不是什么所谓的神佛能够揣度。 大佛无言以对,只能悍然一掌拍下。而它这一掌拍出,却是通天彻地的大动作。 霎时间只见层云洞开,五指如山峰并列,遮天蔽日一般的一掌盖下。 哪怕说其势未至,但莫大声威也已经是铺天盖地,只让人觉得自身渺小如虫豸一般,全然生不出半点抵挡的心思。 可看到这,曹玮却也只是恣意狂傲的一笑。 “哈,来得好!” 然后不管不顾,双手猛地一握拳,压根不管自己是怎么样的蚍蜉撼树,也是全然没有半点畏惧之心的。对着这通天神掌就直接挥出了拳头。 这种无法无天,实在是让那一直都摆着一副不动如山模样的大佛开了眼。毕竟纵观她这一生,也没有遇到过哪个面对这种通天彻地的神通,还敢有胆气反抗的角色。 就是当年如日中天的明教教主,面对她这种心魔业障的手段,也往往是方寸大失的,只能任其宰割。 哪想到,哪能想到,她这刚收下的弟子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主? 他的心里就全然没有半点可敬畏的东西吗? 这个问题,周芷若实在是得不出答案来。 而也是在这无法无天的一拳之下。整个大佛轰然寂灭,原本无量光明的天地也是瞬间破碎。曹玮只觉得眼前一阵明灭闪烁,然后耳边就是传来了一阵清声痛呼。 再那么定睛一看,眼前哪有什么神佛幻象,破庙神寺。有的只有这一间平平常常、破破烂烂的小屋,还有眼前这个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阿仪?” 脑中一通示意的发泄,他倒也是有了些由浑浑噩噩转向清明的意思。只是脑中一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的,只把眼前当成是了他更加熟悉的那个人儿。 而看着眼前的陈静仪脸色煞白,脸上一副嗔怒幽怨的表情,眼圈已是微红的可怜模样。曹玮却是心中止不住的一抽,然后手忙脚乱的把她一把抱进了怀里。 “你怎么受伤了?你还好吧。” 向来精明的他此刻表现的倒是格外的笨拙。这或许也是个关心则乱的缘故。而周芷若此刻可不管这个,她只知道自己这是被轻薄了。 本身因为神念被迫而有些摇摇欲坠的她此刻就是想要发难,也是浑身一阵无力。这让她心中一恼,却也是无力控制自己纷乱情绪的,当即就是两行清泪流淌了下来。 而一看这眼泪,曹玮就更慌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神功灌体 “阿仪,你怎么又哭了啊。” 眼看着周芷若流泪,曹玮也是越发的手足无措起来。 脑子里尚且还有些懵圈,他做起事来完全凭借着一股本能。而完全是下意识的轻轻一噙,他就要舐干周芷若脸上的泪水。 可周芷若哪能受得了他这样的轻薄?情绪一时激愤之下,她却是一个忍耐不住的,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孽障,你还不给我回过神来。难道你连师父我也要如此轻薄轻贱吗?” “师父?你你是师父姐姐?” 纷乱的记忆此刻到底是被梳理了个干净。而到底是恢复了清醒的,曹玮此刻终究是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而这一认,他顿时就尴尬了。 唇舌间还有着咸涩的泪滴在弥漫。他是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居然会做出这种冒犯性的动作。 虽然说本身对于周芷若这个师父他就没有那么大的敬重。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能亲昵到这种程度不是。 “这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要说我这是情不自禁,你信吗?” 周芷若苍白的脸上一阵燥红,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要不是此刻重伤在身,她非要亲手教训一下这个逆徒不可。 但也正因为身受重创,她反而是有些无力施为。 这内伤可不仅仅是之前内里震荡的结果。更多的还是刚刚的无上瑜伽密乘所带来的反噬。 她本想借这门武功以神念幻化钻入曹玮神海,再以神佛的无量神通镇压住曹玮的心猿意马。好让他从大恐惧、大敬畏中醒悟过来。但哪想到,曹玮根本就不吃她幻想这一套。以至于说神念湮灭、心神受创之下,她反而是无力控制自身内气游走的,一下子就加重了自身的伤势。 这个时候,她真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了一般。而又着实不想被曹玮这么轻薄的,她也只能是怒瞪着他的冷声一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松开” “哦!” 曹玮理亏,自然是下意识的松手。而他这这一松手,周芷若却是连站都站不稳的,立马就要跌倒在地上。 曹玮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摔倒在地上,只能连忙伸手一搭揽住她的腰肢。可这样一来,周芷若自然是越发的恼怒起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 “别闹了,师父姐姐。我们师徒俩都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稍微安生一些。” 曹玮脸上苦笑,他现在可真是没有半点轻薄她的意思。纯粹是不忍看她狼狈而已。况且他说的也不是什么假话,他此刻的情况也未必比周芷若好到哪去。 浑身经脉酸涩鼓胀,并且隐约间已经有了种贲张欲裂的感觉。这显然意味着他的九阳真气已经是有了些不受控制的意思。 而此刻的情况却是,他全然没有办法打通冲脉要穴,因为根本没有哪种力量能够压抑得住他此刻奔腾的九阳真气,并在九阳真气的自发抵御之下,破开他的玄关要穴。 周芷若试过了,可她并没有坚持下来。而少了她的从旁协助,曹玮自己就更加没有这个能耐了。 不过手里到底是捏着一张底牌,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生死。因为和当年的觉远大师不同。 觉远大师那是一身元炁全部炼化成了九阳真气,所以真气一泄,他自然是无以为继,只能就地坐化。可他的根源却是一身雄厚的纯阳真炁,而不是什么九阳真气。 真要是不成,他把这根子一断。大不了舍了刚刚炼化出来的九阳真气不要,倒也是不用担心生机断绝。 至于九阳真气暴走所造成的那点伤势,他自有办法可以休养。 所以他不担心自己,反倒是担心起了眼前的周芷若。因为说白了,虽然眼前的人此刻是他的师父姐姐,但到头来,她还是他的那个阿仪。 她现在所受的每一丝伤势,到最后还是会落在陈静仪的身上。而曹玮自然不忍心看着陈静仪受伤,所以他也是立马就关心道。 “师父姐姐,你这伤势怎么样,需不需要我给你call救护车?” “这个时候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能有心思来管我?” 周芷若皱着眉头,转头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呛了一句。 相比较于自己此刻的情况,她却是还要更加关心曹玮的安危一些。 因为毕竟不理解曹玮金丹秘术到底是何等的神奇,她只当曹玮此刻就要步上觉远的后尘了。 而这可是她挑定的隔代传人,峨眉的复兴和传承可就肩负在了他的身上。他要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那么死掉的可不仅仅是他,而是整个峨眉,是她苦心经营起来的百年基业。她自然不会甘心。 所以根本不管此刻身体是何等的状况,她立马就要挣扎起身。 “待我修养片刻,平复下内力。再想法助你打开玄关。你也莫要逞强。咬定牙关,宁心精神。万不可再像刚才一样癫狂,平白的失了心神。这样,或许我们还能有机会让你神功大成!” “你说的简单” 看着周芷若此刻薄弱的简直就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模样,曹玮实在是不敢对她有太大的信心。 “你这模样,还帮我呢?我怕你自个儿都要撑不过去了好吧。” “痴儿。此刻你肩负着我峨眉再兴的大任,我便是抛去这条命不要,也要助你一臂之力才行!” 周芷若出声喝骂,心思一时不察之下却也是抖落出了两分。而一听她这话,曹玮立马就要不乐意的摇起了头来。 “别啊,师父姐姐。你不可能这么玩命啊。” “眼下你这身子可不仅仅是你自个儿的,她还是我家阿仪的。我可指望着和我家阿仪百年好合,生儿育女呢。你这么自作主张,不是要我的命吗!” “大丈夫志在四方,应当以建功立业为重。岂能为儿女私情所扰!你这孽障,太不争气了!” “我靠,师父姐姐你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吧。明明你自己也是女人来着的好吧!” 周芷若此刻是恨不得摁着曹玮的脑袋让他强低头,但曹玮在这种事情上怎么可能听她的。两人一下子陷入到了僵持。 而眼看着曹玮的脸色越来越红,周身之上烟气缭绕的已然是有了些许真气外泄的迹象。周芷若心知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只能是脸色一沉的寒声问道。 “你要如何?难不成你要我们师徒一起死在这里不成?” “总之,师父姐姐你先跟我说,你的伤势如何,要怎么样才能治好再说” 曹玮有些气息难平,说话都有些耿耿于怀,眼睛也是开始显出了赤红颜色。 这让周芷若意识到她是真的没有时间再那么拖延下去,所以她只能是恨恨出声。 “刚刚我的经络受创,再加上被你破掉了神念。此刻我已经是内力失控,伤上加伤。要想治愈,只能平复住体内躁动的真气,再慢慢调养数月,或许能有所转机” “所以你也不要做什么侥幸的心理了。此刻当是以大局为重” “话不能这么说,师父姐姐。在我眼里,你现在可是要比我重要的多。” 摇头拒绝了周芷若的提议,曹玮却是猛地一按,搭着周芷若的肩膀一把把她摁倒在了地上,然后就一个盘膝的坐在了她的身后。 “你刚刚说你内力躁动。那如果我帮你控制住你体内的真气,是不是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你在想着什么东西。你现在这个情况,哪还顾得了别人?” 周芷若一听这话,却是顿时间的耸然一惊。 因为曹玮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他想要不顾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来帮她稳定住身上的伤势。 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点头。但现在这个时候,曹玮可不会管她愿意不愿意了。 虽然他此刻已经是止不住九阳神功的倾泻,因为就像是洪水横流一样,一旦冲不开眼前的大坝,洪水漫溢之下只会崩决河道。 但不管怎么说,他体内的九阳真气基数还是足够的巨大。所以只要趁着眼下真气还没有散尽,倒也是能借此帮着周芷若遏抑住体内杂乱的真气。 一意已决,曹玮当即就把浑身的九阳真气顺着周芷若的后心大穴灌输了进去。而到底是有着易筋洗髓、百病不侵神效的九阳功,这一灌入周芷若体内的。她内力那些躁动不安,仿佛是冰刀刮撩一般的九阴真气却是立马就服帖了下来。 这事本来并不那么的容易。因为纵使周芷若不以内力见长,但毕竟这是她习练多年的九阴真气。哪怕说稍逊半分,也不至于会被九阳真气这么势如破竹的才对。 但毕竟她此刻重伤在身,一身内力宛若游兵散勇,不成气候之下根本抵挡不住长江大河般浩瀚的九阳真气。 而也是在九阳功的神效之下,她本来已经青白的脸色也顿时显出了红晕。便是连骂人都多了几分力气。 “逆徒,逆徒!你怎么敢!还不快快收手!” “箭在弦上了,还怎么住手。而且师父姐姐,眼下这个情况可不仅仅是对你好,我自己这里也能舒服上许多,所以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胡言乱语,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了!” “事急从权,总之师父姐姐你多担待吧。” “你” 哪想到曹玮全无一丝尊师重道之心,周芷若怒急之下就要起身反抗。但她到底是小看了曹玮,也小看了九阳功的精纯和浩瀚。 经脉之中,浑身内气全然被制得服服帖帖,不敢有半分忤逆。而曹玮手上的力气,也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说反抗就能反抗得了的。 她是全然做不出任何的动作,只能在口头上喝骂。 “逆徒,难道你为了个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吗?” 而对此,曹玮却也只是嘿然的一笑。 “这话师父姐姐你倒是说对了,我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要是连这点担待都没有,那我还叫什么男人?” 第二百六十七章 功亏一篑 “你欺师灭祖!” “不对吧,师父姐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怎么就算是欺师灭祖了?” “这天底下哪有你这种连师父的话都不听,而且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什么你的女人!这是你一个当徒弟的应该说的话吗?” 你这话也不是个当师父的该问的吧。曹玮心里有些嘀咕,但到底也是没把这话给说出嘴来。 此刻的他倒也是能感觉得到,周芷若的心绪明显波动巨大,已然是有了些难以自抑的意思。而联想到之前那些突然的幻象,不难想象出这是周芷若使了什么邪门的手段,一个不小心之下反噬己身的结果。 这个时候属实不该去刺激她。索性,他体内的九阳真气已经是散去了七八分,只剩下了些浅水洼流。所以他也干脆是哈哈一笑。 “反正不是说给师父姐姐你听的。而且,这个时候再说这个你不觉得已经有些太迟了吗,我这浑身的真气可都差不多交代到你身上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周芷若立马就是凝神内观了起来。 果然,九阳真气此刻已经是将她浑身上下的紊乱内息梳理了一个大概。 而也是因为曹玮体内真气逐渐稀薄,就好像是大江横流之余突然间枯竭了一样。他留在自己的体内的真气顿时成了无源之水不说,就连他那真气对自己的压制都平白的弱了几分。 这让她顿时抓住了一个机会。 而也是一把拿回自己体内真气运行的主导权,周芷若体内九阴真气骤然间的一个反扑,直接就将曹玮越发稀薄的真气灌输截断开来。 同时她还借由着内力之间的碰撞猛地一弹,瞬间挣开曹玮手掌之余,却也是立马回身一指的,啪啪几声就制住了曹玮的穴道。 点穴截脉,这倒是内功上的一个特色。反正曹玮从小学习的国术里没有这样的技巧。 这让他压根没有防备,一下子就着了周芷若的道。 而眼看着此刻周芷若怒目相视,一双杏眼几乎都要瞪出火来的模样。他也只能是尴尬一笑的,就干脆摆起了烂来。 “那个,师父姐姐。现在是木已成舟,你瞪我也没用了啊。” “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如此的自掘前程。简直就是自甘堕落!” 周芷若虽然暂时制住了曹玮,但她此刻却也是拿曹玮没有了办法。 毕竟,九阳功到现在已经是功败垂成。她与其责怪曹玮的不争气,还不如尽快的像个法子,看看能不能把曹玮的小命给保下来。 在这件事情上,她倒是没有什么过河拆桥的想法。而也是顺手往曹玮手腕上一搭,内力刚一试探,她立马就把眉头给紧蹙了起来。 “你这九阳功怕是要废了!本来还有两分功成的希望。可现在你一声功力十去七八,便是剩下的这点真气,也已经要是顺着你经脉上的破损流淌了个干净。眼下之计,已经不是该如何保住你的这身功力。而是要想法子修复你的经脉,以免你日后再无修炼内功之能” “呵,也幸好你练过内丹术,根基元炁雄厚无匹。这样一番内力倾泻都还能保住你的元炁不失。不然,我怕是都要给你这个孽障准备棺材去了!” 曹玮的纯阳真炁如此雄厚精纯,竟是能不受九阳真气影响,进而伤及到曹玮的性命根本。这是周芷若没有想到的。 而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才明白自己刚刚属实是有些杞人忧天,是白为这混小子操心了。 这让她没好气的白了曹玮一眼之下,却也是立马把心思放在了其他的事情上。 保住小命,这肯定是第一位的。但既然此刻曹玮的小命无虞,那么她自然就要为峨眉的传承来着想。 总不能说堂堂峨眉的隔代掌门,连内功都修炼不了吧。那算什么,把他们峨眉从正儿八经的江湖名门打成江湖骗子吗? 她可不想如此败坏掉峨眉的名声。所以在她看来,给曹玮治伤这事倒是成了个重中之重。 可这样的伤势,又岂是随随便便,说治好就能治好的? 在这个事情上。周芷若根本就是没有一点的把握。 这要是她的故人在此或许还好说,毕竟那人除了是明教教主之外,还是蝶谷医仙亲传。一身医术不说冠绝古今,那也是当时江湖上绝顶的圣手。 若是有他出手,这事或许还真有那么几分转机。可如何把他从数百年前拉过来,还让他心甘情愿的给自己这个徒弟治病,这就成了周芷若全然想不出头绪的一个问题。 周芷若的想法如何,曹玮自然不知晓。他此刻只是想要给自己开脱。 “那个,师父姐姐。既然事已至此,要不你先放开我,让我自己想想办法?” “不行!” 面对曹玮的讨饶周芷若只是冷眼一哼。然后想也不想的就是给予了拒绝。 “你这逆徒无法无天,全然不知道尊师重道。我要是放了你,你可还会听我这个师父的?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说的跟我现在这样就能听你的一样” “你说什么!” “我嘛也没说!” “哼,即便是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想说些什么!你这逆徒,一定是在心中诽谤为师!” “我哪敢啊!”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又是气呼呼的一句,周芷若却也是没有了和曹玮这么继续做口舌之争的打算。因为很明显的,指望这个家伙意识到到自己的错误,怕是比要了他的小命还要困难一些。 况且,作为师父,她固然是不乐意曹玮的这些忤逆举止。但作为女人,尤其是还有陈静仪的那些个心思在暗中作祟,却是让她在这个时候变得格外的心绪复杂。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个词的历史故事并不好,但这并不妨碍女人感性的把这以为是一种别样的浪漫。 哪怕说是周芷若这样心系江山社稷的大女人,也难免会有点心理上的感触。只是她到底也是明白,曹玮说得是另外一个女人。所以她心里一横,就继续板起了脸色。 “算了,我也懒得说你。你就在这给我老实呆着,面壁思过。等我想出了法子之后,再和你计较!” “想什么法子啊,师父姐姐!我这有法子的好吧。” “怎么,难道你这认识什么医道圣手,可以补救你身上的经脉破漏?” “医道圣手?不认识。不过我知道医院在哪,这够不够?” “呸,我也知道医院在哪?我问的是能调理你经脉的医家高手,怎么,难道你想让那些拿着刀子的西医在你经脉上面比划比划吗?” “那倒大可不必” 一脸讪笑着的转了转眼珠子,曹玮也是连忙的拒绝了这番好意。毕竟经脉这么细弱的东西,实在不适合冒这么大的风险。所以他当即话锋一转。 “其实师父姐姐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这种小毛病,哪用什么医道圣手,我自己就可以解决了好吧。” “你自己?你要如何解决?” 一听曹玮这么说,周芷若首先一个感觉就是他在大言不惭。 毕竟就他刚刚那个对经脉一窍不通的架势,怎么看也不像是医道上的高手。 但仔细一想这家伙的为人,他好像也不是那种会无的放矢的家伙。所以她也是奇怪的一问。 “山人自有妙计。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师父姐姐你这么点着我也不是一回事啊。先把我放开再说” “装神弄鬼” 忍不住瞟了曹玮一眼,但周芷若还是顺势解开了他的穴道。毕竟穴道久制不利于气血搬运,她可不想让曹玮在这个时候伤上加伤。 而刚一解开穴道,曹玮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之后,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趣的模样。 “师父姐姐,这个点穴的手段好学吗?” “好学。只要你能认清周身大小七百二十个穴道,再有内力加持。如我这般制人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周芷若一阵冷笑,却也是点出了这个前提。 而她提出的要求对于曹玮来说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以至于他立马就眉开眼笑了起来。 “也不难嘛。那师父姐姐,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个时间?” “你先想法子治好你身上的伤再说吧。还没学会走就想要飞檐走壁,这世上哪有这么一蹴而就的事情。” “是是是,师父姐姐教训的是” 口不对心的随口敷衍了一句,曹玮倒也是着手关心起了自己的伤势。 浑身经脉有七八处破损,而且皆是在要害之处。 这要是换成一个平常的武林中人,基本算是废了。因为这样的伤势你根本没法以内力来搬运周天。而没有了内力,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混迹武林?真当所有人都能练外功练出个名堂吗? 不过这对于曹玮来说却不尽然。因为区区几处经脉上的破损,于他而言根本就是毛毛雨的事情。 哪用找什么医生,随便嗑瓶小药不就解决了? 这话听起来可能有些离谱。但事实却的确如此,因为这瓶小药的名字叫做治疗重伤药水。 第二百六十八章 薅系统羊毛 小小的瓶子里一点红汪汪的药,看起来有些像是兑了水、稀释了许多的红酒,仔细一尝,也大概是这个味道。不用想,这就是兑了水的红酒。 可问题是偏在曹玮这里,它就要换上一个叫法,叫做治疗重伤药水。 因为这是用十点成就点临时换来的命名权。 重伤治疗药水——引导正向的能量,为目标进行相当于相当于施法者等级且等级不超过10的治疗效果。可以医治包括断肢在内的大部分生理型伤害。由于不死生物以负向能量驱动。所以此效果对他们造成伤害而非治疗。不死生物可以凭借法术抗性抵挡此效果,或通过意志进行豁免鉴定,从而使此效果减半。(持续时间五分钟。) 这是来自dnd世界观下的炼金术产物。其本质是某种魔法力量。而曹玮是利用了自身系统的特性,以一种近乎凭空捏造,指鹿为马的方式把它给变了出来。 而说是捏造,其实功效完全一致。顶多也就是个时效问题。 可问题是,因为这是带有魔法效果的药水,所以一喝下去即刻生效,根本不需要等什么药效的发挥。所以五分钟的时效和永久时效根本没有区别,除非是你打算囤货。 而且这是治疗效果,又不是什么诸如变形药水之类的货色。时效过了也就过了,还不至于说,你这因为药效而治好的伤病在时间过了之后还给你倒腾回去。 为了一个临时的治疗效果而采用近乎时间回溯的手段,哪怕是对于系统,这也太不划算了一些。 所以,曹玮算是发现了一个系统的bug。 毕竟完整的药水怎么也算是神秘学魔法造物,一瓶下来就要上百成就点。系统在这方面坑的简直惊人。而要是用这样的办法,单取一个临时效果,反倒是能躲掉系统的脧剥。 之前他就是用这种办法来处理的。不然身上带着刀伤枪伤的想要不露馅,可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也算是白嫖了一波系统。而白嫖吗,白嫖一直爽的道理谁不懂?有了第一次,自然也就有第二次。 周芷若本来还不觉得曹玮捣鼓出的这瓶小药水能有什么作用。因为就她的认知,不管是现代的西式医学,还是她那个时代的中医手段,都是不会有这么显著的疗效才对。 可问题是,她探查的结果总不会出错。眼下曹玮的经脉健全,比之之前根本就是一般无二的模样。这实在是让她有些匪夷所思了起来。 “这是什么灵丹妙药,竟能有如此的神效?” “嗯怎么说呢?你可以把这东西看成法术。也就是那些符水一般的玩意。” 曹玮不好解释,也只能是搜肠刮肚的想了个能说得过去的说法来。可这样一说,周芷若却是把眉头皱的更深了。 “符水?这不是那些江湖术士招摇撞骗的把戏?” 这也是由不得她不这么想,毕竟她所在的世界只是一个单纯的武侠世界,可找不到什么神佛显圣,光怪陆离的玩意。 元朝虽然残暴,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当时的确有天下第一等广博的疆土。 蒙元、色目、回鹘甚至当时更西边的泰西人,什么人种没有,什么宗教不缺? 但就是这样的形形色色,她在和蒙元打仗的这十几年里也从没有见过什么神佛显圣的本事。所以自然的,她心里已经是将这断定为了虚妄之说。 但毕竟世界观不同,所以曹玮回答起来也是格外有底气。 “那可不一定。总不能说师父姐姐你没见过就否认这个东西的存在吧。况且,你不是有阿仪的记忆吗,难道忘了这世上还有风叔这类的高人了?” “风叔?” 嘴上虽然是这样念叨着,但心里,周芷若却是想起了曹玮的特异。 要说高人,这家伙岂不也是个高人吗?能通鬼神,这手段可真是不知道高到哪去了。 陈静仪的记忆让周芷若脑子里思绪纷呈。鬼神之说确有其事这种事情,对于她的世界观的确是一个大冲击,震撼之大不下于当年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但相比较于人人渴求的鬼神长生之事,她脑子里此刻则是在思量着另外的一个情况。那就是她和陈静仪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子孙后代?必不可能。她作为峨眉掌门,孑然一身早已是必然的事情。除了弟子之外,她这一生可不会再有其他的传续者。 可如果不是子孙后代,难不成这个陈静仪还是自己的转世不成,可转世? 一想到自己的峨眉还真算是半个佛门,而自己到底也是天下武林魁首的身份。她还真不敢肯定,那个在风叔口中只于地府中偏安一隅的西天极乐世界,到底会不会在暗地里对她做这么一个手脚。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尚且还好说。可如果是难不成自己和这个逆徒还真有着这样的孽缘不成? 毕竟是心念受损,周芷若此刻多少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这些在往日里根本不会翻腾的想法此刻乱七八糟的一通涌出,却是让她脸上一下子就有些五颜六色了起来。 而这模样看在曹玮眼里,只当她是身体还没有好个利索。而也是顺手把时效还没过的药水往周芷若的面前一递,他脸上自然而然的就显出了关心来。 “师父姐姐,你身体还没有好透彻,要不你也试试这个?清甜味、入口柔、一线喉,我跟你说,效果绝了!” 周芷若不好生硬的拒绝。一来她身上的伤势的确是没有好透彻了,二来则是她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曹玮猜到了自己刚刚的心思。所以她只能接过曹玮递过来的这个小杯子。 仰起脖子把剩下的半杯药水一口闷下,虽说是江湖儿女自有江湖儿女的豪迈,但女人的细腻还是让她忍不住舔了舔嘴角,随后脸上摆出了一副狐疑。 “怎么这味道尝起来那么像是酒” “这不是为了味道好一点吗?”随口一个糊弄,曹玮也是一脸殷切的凑了上去。“怎么样,师父姐姐。是不是感觉身上舒服多了?” 周芷若细细一品,虽说心头紊乱的杂念神思还没有平复下来,但刚刚因为内气岔乱而弄出的许多暗伤却已然是好了个彻底。 这效果,居然是比九阳功的健体疗效还要更甚上三分。而这样一看,却是让她眉宇间立时流露出了喜色。 “果然是神效。如此当真是再好也不过。有此神药相助,你这经脉自是再无大碍。如此一来,只等我稍作歇息,便可以再帮你重练九阳神功。想来有这么一次经验,下一次必然能够功成!” “啊,还来啊?” 一听这话,曹玮首先就是诧异。 他倒不是见难生畏。而是单纯觉得这样的事情要是再来一次,不说他们俩能不能撑得住,恐怕这上上下下的邻居都不见得会答应。 毕竟光是这一次就已经是闹得跟要打仗一样的了。这要是再来一次,那还得了了? 而他这样跳脱的心思周芷若自然是猜不到。她只当曹玮是怕了,而也是颇有些恨其不争的意思。她把手里的瓶子往曹玮跟前一砸的,就直接劈头盖脸的呵斥道。 “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你这逆徒,怎么连这点小小的挫折都受不住。如你这般,还怎么继承我峨眉的衣钵门庭!” “师父姐姐,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样影响不好。我怕邻居们会有意见。况且你这个身体状态,是不是也要先休息一下再说?” “意见?谁敢有意见?” 周芷若恨恨出声,大有一种谁敢在这个时候露头就要把他的狗头都给砍下来的意思。可偏偏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却是嘈杂人声跟煮沸了一样的直接就传到了屋里。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曹玮给周芷若递了个眼神。然后连忙打开了门。 而他这一开门,两个人影当即就跟滚地葫芦一样的,一通哎呦乱叫的就滚了进来。 “我靠,你们谁啊?” 曹玮一看这两人鼻青脸肿的模样,依稀倒也能分辨的出来这两个人身上隐约有点歌神和周星星的影子。可问题是这两位演过的角色可不少,所以他也只能是诧异的问上了这么一句。 一见他这么年轻,两个狼狈不堪的家伙先是对视了一眼。多少是从彼此眼中看出一点诧异的意思。但仔细盯着曹玮一打量,他们到底还是确认了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没错。 所以当即之下,他们立马就往曹玮跟前一扑。在一左一右抱住他大腿的同时,却也是扯着嗓子就对他哀嚎了起来。 “师父啊,我们是你还没有过门的弟子啊。” “是啊,师父。我们可是一直在帮着你守大门来着的。但没办法啊,外面来找茬的实在太厉害了,我们守不住了啊!”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下子就把曹玮给搞迷糊了。 什么未过门的弟子?这玩意还有未过门的?还有找茬的,那个混账胆子敢这么肥,过来找自己的茬? 他这边还在纳闷着,那边已然是走过来一个肌肉发达,身高少说也有一米九的大汉。 他一看跟个鹌鹑似的抱着曹玮大腿的两人,当即就把两手捏的一阵噼啪作响。而也是半点没把曹玮放在眼里的意思,他气势汹汹的就逼了上来。 “这两个混球的师父就是你是吧?就是你一直在楼下大吵大闹是吧。你特么的还没有一点公德心?” 第二百六十九章 送上门的徒弟 “老兄你住楼上?” 曹玮倒不是怕了眼前这个膀大腰圆的家伙,而是实在是自己理亏,所以他也只能是勉强的赔笑一下。 但人家气势汹汹的跑下来,可不是为了和你有说有笑的。一看曹玮这态度,这人只当他是怕了。而依照人惯有的倚强凌弱的秉性,这家伙也是半点不客气的,冲着曹玮就伸出了手来。 “你也知道楼上有人啊?他奶奶的,大晚上不睡觉你们在这干架?怎么,你是觉得没人制得了你是吧。行,今天老子就给你长个教训。让你知道,大晚上不老老实实的睡觉乱搞事到底有什么下场!” “有话好好说啊!” 还是出于理亏的缘由,曹玮本来想和和气气的解决这个问题。但没办法,对方似乎根本不打算和他好好说话。再加上底下还有两个拖油瓶在拖累着他的动作,所以面对这个家伙伸过来的大手,他也只能是骤然的探出手去。 想要制服对手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攻击对方的弱点。眼疾、手快。满足这两个基本的条件,哪怕只是付出最轻微的力气,也可以轻易的对付一个身宽体庞的对手。 比方说现在,曹玮一出手就是直接掰住了对方的小拇指。而只是稍微的反手一别,这个大块头立马就哎呦一声的,整个人都顺着他的力气弓起了身子。 倒不是他软弱。而是这个动作下双方一个角力就很容易把脆弱的小拇指给折断了。 这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也不是什么横起来连命都不要的莽撞人。普通人面对这个情况,自然会本能的做出妥协来。 “哎哎哎,疼疼疼,撒手,撒手!” “要我撒手也可以,不过老兄你可要规矩一点,可别胡乱动手了。要知道拳脚无眼,这伤到谁都不好不是?” “行行行,你先撒手再说!” 大块头连忙应声,显然是不想再这么被钳制下去。而曹玮这边刚一松开手,他立马就退后了两步,然后龇牙咧嘴的就揉搓起了自己的小手指来。 “老兄。这里的事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先跟你道个歉。这样,我这里有两千块,就当我赔给你的损失费了。你看怎么样?” 曹玮不想多生事端,毕竟这上上下下的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他怎么也要给陈静仪留点面子。 所以和之前一样,他想掏钱了事。而两千块,这个诚意怎么也足够了。 曹玮是实打实的掏了钱,而这却也是让这个大块头蓦然一愣。 “嘿,你这家伙倒也是识趣。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干嘛还让这两个小兔崽子堵在门口?要不是看大家是邻居,我早就把他们两个的脑瓜子给揪下来了!” 虽然曹玮很想说自己不认识这两位神仙,你和他们之间的矛盾跟自己半毛关系也没有。但考虑到这毕竟是歌神和周星星。而且他也多少能猜得到,这两人脸上这顿打八成是为了自己挨得。 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毕竟牺牲了不少,他也不好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是抱歉的一笑。 “不好意思,年轻人不懂事。老兄你多包涵!”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他们两个一马!” 也不知道到底是曹玮的面子,还是钱的面子。总之这个大块头倒也是爽快,一边点着手里的钞票,一边就笑眯眯的转身出了屋子。 而看着曹玮明明占据了上风,却又主动掏钱息事宁人的态度。底下抱大腿的两个人忍不住就是对视了一眼的,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个意思。 这家伙不会是傻子吧? 当然,这话他们最多也就是在心里嘀咕,肯定不敢说出声来。而也是看着那大块头走的干脆,两人倒也是非常默契的,对着曹玮就吹捧了起来。 “师父你老人家可真是宅心仁厚,一派宗师气度。这种人你都愿意给他钱,要是我啊” “要是我,我肯定把他打到吐血再随便赔他个百八十块的当医药费!” “师父?你们两个是叫我?” 刚刚有外人在场,曹玮也不好多问。现在就他们几个了,他自然也是想要搞清楚,这两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个什么药。 “对啊,师父!我们当然是在叫你,总不可能是叫那边那位吧!” 长相酷肖周星星的家伙快言快语的来了一句,言语间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这倒是让曹玮奇怪了一下,他还以为是周芷若的身份暴露了,有人专门来拜师的呢。 “不是,你们叫我师父?我怎么不记得我收过你们这样的两个徒弟呢?” 两人一听这话,就知道重头戏来了。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怕是他们今天这顿打就白挨了。 所以根本就是不假思索的,两人连忙就嚷嚷了起来。 “师父啊,我们两个是仰慕你的风度为人,佩服你的功夫了得,专门过来拜师学艺的啊。求师父你把我们收到门下吧,只要你收下我们,不管你让我们两个干什么都行!” “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师父!” 听这两人的话,倒是还真有一点过去拜师的感觉。但曹玮奇怪的是,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功夫了得的。 怎么,陈静仪这房子里还有窃听器不成? “你们是从哪知道我功夫了得的?我记得我也没有到处宣传过啊。” “这”又是对视了一眼,倒是那个长相酷似歌神的家伙率先张开了口。并且转手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钞票来。 数一数,估计怎么也有个一千块。可他这个意思,难道是想要用钱砸服自己不成?可这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收买我?” 曹玮心里面诧异,倒也是顺手就把这一千块揣进了兜里。而这个酷似歌神的家伙还在发愣,另一个周星星就连忙摇起了头来。 “师父,你忘了。这一千块可是刚刚你给我们的啊。我就住在你楼下,是你邻居啊,师父!” “嗯?原来是你小子啊。” 难怪曹玮觉得这家伙有些眼熟,原来还不单单只是因为他像周星星的缘故。而是这家伙之前还真就是和自己打了个照面。有了这么个缘由在,他还真不好对他使什么脸色。 “是啊,是啊。就是我们。其实我也住在楼下,我们两个是一起的啊,师父!” 酷肖歌神的家伙一看这样曹玮摆出了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也是立马就插了一嘴进来。而他这一插嘴,先前那个家伙却是不愿意了。 “我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也成住楼下的了。” “我一个月有一半时间都待在你家里,说跟住你家有什么区别吗?” “靠,这也行。那怎么不见你给我掏房租!” “靠,还是不是兄弟?这个时候你跟我说房租?” “亲兄弟,明算账!” “明算账就明算账,大不了房租我出一半,房子你出一半!”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有逼你啊!” 两人倒是旁若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搞起了py交易。而看着这两个家伙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这么的插科打诨,曹玮也是忍不住眉眼一挤的,就露出了个玩味的表情来。 “我说你们两个,就这么肯定我会收你们当徒弟吗?” “不是吧,师父,我们这么乖巧伶俐” “就是啊,师父。你收下我们不亏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的!” 一听曹玮这话,两人立马就开始了一唱一和。而光是嘴上说还不够,这两人还都是默契的仰着头,以一副好像被抛弃了的小狗崽子一样的无辜眼神注视起了曹玮。 那模样,简直就跟他不答应就是犯了多大的罪过一样。 讲道理,曹玮本意是不愿意收这两个家伙的。因为光看这长相就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家伙一定会是个大麻烦。 收下他们指不定哪天就要想方设法的去搭救他们。他可不想给自己挂上这样的累赘。但架不住周芷若在边上啊。 对于周芷若来说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峨眉的复兴和门庭传承。 而这可不是靠一个人能够支撑起来的。那需要许许多多的新鲜血液,一代代的往下传递才行。 周芷若看这两个家伙,年纪不算太大,模样周正,身子骨也算是强健。虽然性格多少有些跳脱,但这个时代的人多是如此,她也不好太过挑剔。 总体来说,光看表面,即便这两人不能作为入室弟子传承衣钵,壮大峨眉的门面倒也是不成问题。也是因此的,她也不顾曹玮此刻心中的那些顾虑,当先便张开了口来。 “我峨眉法度森严,对门人弟子皆是有所要求。你们两个可是想好了,真要拜入我峨眉派吗?” “峨眉派?哪个峨眉派?” “不是吧,还有门规?” 本来以为碰到的是个隐居市井的江湖奇人,却不想这居然还是有组织有门派的。虽然说多少有些出乎意料的意思,但反应过来之后,这两人还是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然后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种好像是中大奖的眼神。 寻常的江湖人士,哪能有那些传承有度的门派来的威风八面,本事高超?这是两人的共同认知。 但说是这么说,他们却也要考虑一下其中的风险。比方说峨眉派的仇家 可不能像是那些武侠电影里演的那样,刚拜进门,本事还没有学多少,转眼就就被仇家给屠了满门,整了一出千里追杀。 真要是这样,这样的大坑那真是谁爱跳谁跳,他们俩可没这个本事。所以也是私下里眼神一个交汇,周星星模样的家伙两手一搓,就点头哈腰的询问了起来。 “那个,师母是吧。不知道我们峨眉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门规啊?” 第二百七十章 记名弟子 “师母?” 一听这两个家伙的称呼,周芷若眉头一皱,当即就要发飙。 但曹玮这个时候却是干咳一声的,不动声色的就挡在了两人跟前。 “那个,阿仪啊。我们峨眉是什么门规,你就先和他们说说呗。” 这句话算是变相的提醒一下周芷若,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虽然眼下你是当师父的。但两天一过,你这身子可就要物归原主了。 到时候要怎么说,难道真就要让曹玮当着这两个家伙的面一直管陈静仪叫师父,然后两个人之间在重演当年杨过小龙女的旧事? 曹玮倒是不在意这个。但问题是你周芷若能不能接受堂堂峨眉居然闹出这样的一个绯闻。 周芷若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她只能狠狠的横了曹玮一样,然后语气很是不怏就扮演起了师娘的这个角色来。 “我峨眉作为天下正道魁首,门规自然繁杂。” “有八大戒律。首戒忘恩负义,投敌卖国;二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三戒恃强凌弱,滥伤无辜;四戒贪淫好色,放纵无度;五戒唯利是图,见利忘义;六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七戒见义不为,忍辱偷生;八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 “此外还有五不收。非我族类者不收、欺师灭祖者不收、不忠不孝者不收、残虐害民者不收、道德败坏者不收。” “授徒亦有有五慎教。轻浮虚夸者慎教、反复无常者慎教、好高骛远者慎教、心性暴虐者不教、懒惰成性者慎教。” “一入我峨眉门第,须谨守戒律,恪守己身,以我峨眉门风为重,不得败坏德行,玷辱门庭。如有犯戒者,轻者体罚受诫,重则废去武功,打成废人如此,你们可知晓了!” 周芷若这话可不仅仅只是对这两个家伙说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曹玮一眼,显然是在警告曹玮,最好不要犯了这些门规戒律。 而曹玮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底下两个家伙就已经是忍不住的嘀咕了起来。 “我靠,不是吧,这么严格?” “就是,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讲究?这也太不与时俱进了吧。” “规矩就是规矩,哪有那么多道理可以跟你们讲得。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别说我不给你们选择的机会。这要是真的拜入我门,你们再想要无拘无束可就要难了!” 这个时候曹玮可不会应和这两个家伙。他屁股自然而然的就扭向了周芷若的那一边,并且这一开口的就是拿出了一副不留情面的架势。 表面上看似告诫,实际上话里话外都有一种把人往外面推的意思。 他还是不想招惹这个麻烦,但架不住他这么越是把这两个家伙往外推,他们就越是觉得这个机会珍贵。 想来也是,只有搞传销的骗子才会满大街的拉人,恨不得一见面就把你拉入组织。其他的,但凡是有一点规矩和能力的,哪怕就是个混黑的社团,那也要把规矩给定死了,把人品资格给考察个透彻了,才会考虑拉人进来的事情。 而凭心而论,峨眉的这些规矩难吗? 其实也不算难。只要你不是什么一肚子坏水,成天只知道作奸犯科的玩意,这规矩基本和没有一样。顶多也就是对个人有一个正向的约束和指引,可比什么吃斋念佛、不近女色的狗屁规矩能让人接受多了。 两人对视了一样,倒也是达成了这样的共识。 而根本不管曹玮脸上表情怎样生硬,态度怎样严苛的。他们赶忙摆出了个小鸡啄米的模样,拼命的就点起了头来。 “想清楚了,想清楚了。我们还是要拜师!” “对。如果师父你不让我们拜师的话,我们今天就赖在这,不走了!” 两个人一边这么说着,还一边用力的抱住了曹玮的大腿。这幅明摆着要耍无赖的模样让曹玮脸色当即一黑,恨不得当场就是飞起一脚。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周芷若便已经是自作主张的点起了头来。 “看你们还算是诚心的份上,倒也是可以先把你们两个收成记名弟子,考察一下。如果人品无碍的话,再收为我峨眉亲传弟子也不迟。” “不是吧,阿仪” “怎么,不行吗?难道你想要让我亲自收他们当弟子不成?” “这倒不至于”把徒弟变师弟,这肯定也划不来。但曹玮还不想把自己的本事暴露给太多的人知道,所以他也只能是一边摇头的,一边就冲着那两个家伙挑起了眉来。 “我的意思是,我们连这两个家伙姓甚名谁,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随随便便要把他们收进门中的,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 “这是你掌门的职责。怎么,连考察弟子这种事情也要我来吗?” 周芷若眉眼一横,话说的是一点也不带客气。而自知理亏,曹玮也只能是连忙赔笑。 “我哪敢啊” “那个,你们两个先给我起来。说说看,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他说这话是打了个主意,那就是如果这两人是什么江湖混混、古惑仔一类的角色,那他直接就可以把他们拒之门外。 理由都是现成的,峨眉可不收道德败坏之人。可不想 “师父,我叫周星才。人家都叫我咖喱,我是尖沙咀当警察来着的。” “我也是警察啊,师父。我叫张学朋,你叫我辣椒就行了!” “你说你叫周星才?” 曹玮觑了一眼长相酷似歌神的家伙。 “是啊,是啊。” 外号咖喱的周星才连忙点头,而曹玮则是神色古怪的又看向了另一边。 “你叫张学朋?” “对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啊,师父!” 酷肖周星星的家伙也是如此回答。 这两个人这么凑到了一起,让曹玮顿时有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本身的恶意。 “问个题外话,四大天王你们喜欢哪一个?” “黎明!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比我帅了那么一点点。” 说这话的是辣椒,这种臭不要脸的说话方式,倒也是没白瞎了他的那张脸。而轮到咖喱的时候,他却是给出了一个让曹玮有些意外的答案。 “刘德华!” “为什么没有张学友?” “开玩笑,我唱歌不比他差的好吧。” 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让曹玮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了。 而一想到自己之前的算计也落了空的,他内心里一阵索然无味之下,却也是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气了起来。 “行吧,行吧。看在你们俩是警察的份上。我倒是也勉强可以把你们收成记名弟子。不过我有言在先啊,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什么作奸犯科,为非作歹的。你们两个可别想好受。别的不多说了就好比这个。” 随手往边上的桌子一拍,桌角瞬间被一掌截断之下。 七八公分的断口上木茬交错,怎么都不像是作假的模样。而这也是让咖喱辣椒两人目瞪口呆之余,整个脸上都是难以抑制的露出了兴奋。 “我靠,师父你可真够威的啊。这是实木的桌子吧!” “不是,师父,你说我要练多久才能练到这个地步啊。” “这就要看你们的资质了。我这一掌,一般人怎么也要二十年苦功!” “二十年苦功?”辣椒盯着怎么看最多也只有二十来岁的曹玮看了半天,心里忍不住就是嘀咕,合着您老人家在娘胎肚子里就开始练这一掌了? 咖喱倒是能明白,这应该是个夸张的意思。而也是一脸兴奋的往曹玮跟前一凑,他也是一边比划着,一边就耿直的询问了起来。 “师父啊,这一掌有什么名头没有?你看我们这个资质,估计要练多久呢?” “这一掌啊,当然有名头啦。你们以后自然就知道了。还有资质也是一样,不亲自练上一练,我怎么知道你们资质怎么样?这都要以后再说!” “那” “没什么这这那那的。总之,你们两个赶快给我滚蛋。大晚上的,你当我这个当师父的不用睡觉啊。” 曹玮一边说着,一边还对两人挤眉弄眼,向着身后各种示意。 而也是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模样,两个人嘿嘿一笑。 “明白!师父,师娘!你们两个好好休息,我们这里就不打扰你们了!” “师父,师娘晚安啊!对了,人家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您老二位也都消消气,可千万别伤了和气!” 从两人猥琐的表情看就不难看出来,这两人怕是想歪了楼。 但曹玮此刻还真不好去纠正他们,也就是等着他们一个个的跑了个没影,临走时还知道把门带上之后。他这才一脸无辜的对着周芷若举起了手来。 “师父姐姐,我事先声明啊,这两人我真不认识。他们认错了也根本不关我的事好吧?” “逆徒” 刚走下楼,咖喱和辣椒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夸张响动。 这让他们俩齐刷刷的一缩脖子,然后辣椒忍不住就是感慨了一句。 “这么看的话,其实师父他老人家过得也不容易。师娘漂亮是漂亮,但这个脾气” “嘘,小声点。这要是让师娘听到了,还不把我们的头给拧下来?” 咖喱一听这话当即就是提醒了一句,辣椒找死也就算了,他可不想把自己也给搭上。 而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辣椒连忙就是捂住了嘴。在小心翼翼的回头张望了一眼之后,他却也是忍不住的好奇八卦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内中隐情 “你说,我们师娘是什么来路啊。看这动静,能和师父打得这么不可开交的,怎么也得是个高手高手高高手吧。” “这个简单,你回头去问问不就行了?” “对啊个屁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回头,等下被丢下去的就是我?就刚刚那个动静,我可不觉得我能比沙发桌子还能更耐操一些!” “知道你还问?” 呵呵一笑着拍了拍辣椒的肩膀,咖喱在这个时候也是适时的摆出了一副老大哥的模样。 “听师兄我一句劝,大人的八卦你少关心!这种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可没好处。” “少来!”没好气的甩咖喱的手,辣椒就差没把不爽两个字写在脸上。而他不爽也是有理由的。 明明他们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论身高、体重、大只,都是谁也不比谁差多少的。结果倒好,上学的时候咖喱是班长,他是副班长。警校的时候咖喱学号是23他是24。好不容易分到尖沙咀一块当小警员了,结果今天碰到个师父他还要当自己的师兄? 搞没搞错,凭什么啊! “我郑重的警告你,别想占我便宜!师兄?你想得美!除非说师父他老人家开口,不然,打死你你也别想做我师兄?” “哎,不对啊。为什么是打死我?” “因为我真的会下狠手打死你啊,扑街!” “我靠,有没有搞错。为了这个你就要打死我?你还记不记得师娘刚刚说了什么?同门相残可是要被搞成废人的啊,你个猪头!” “要搞成废人之前我也要先搞你,我这会一定要当一回大的!” “那就各凭本事喽!” “凭就凭,我就不信我一定会输给你!” 两个家伙一路骂骂咧咧,勾肩搭背的就钻回了自己的狗窝里。虽然说脸上很是狼狈,感觉跟刚被人施过暴一样。但很明显,他们脸上的表情还是憧憬的。 毕竟大侠之梦近在咫尺,对于这个年代的年轻人来说,这可是比一夜暴富都来的有吸引力。 可以想象,今天晚上他们估计是辗转难眠了。而同样是辗转难眠的,还有刚刚收队的阿龙和阿强。 此刻两人正身处在一栋大厦的高层之中。整个特警队就以推销公司的身份伪装在这里。 而在嘉木的办公室里,嘉木当着阿龙的面,是半点也不给阿强留面子的,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批。 “你这个家伙,你让我怎么说你。这么简单的案子你都能给我搞砸喽,死了人不说,还死了两个政治部的伙计,你让我怎么跟政治部那边交代。怎么好意思跟他说,我派过去的是我们特警队的精英!” “队长,我” 阿强神色黯淡,脸色也是一阵苍白。虽然说因为血统的缘故,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就连恢复能力也比一般人强上许多。但这么点的时间内就要摆脱掉五号圣水对他的影响,到底还是太勉强了一些。 这让他神思恍惚,连回答都要慢上半拍。但到底是一心想要在队伍里出头,他当然不愿意凭白的就被扣上这么大的一个锅。辩解是肯定的。可他刚一开口,嘉木就已经是越发不客气的呵斥了起来。 “你什么你,我还冤枉你了是吧。我让你和阿龙组队,是希望你能跟阿龙多学学。顺带也是帮阿龙重新适应一下香江这边的环境。结果你倒好,什么事没做,给自己直接搞了个半死。弄得阿龙独木难支。要不是运气好,刚好碰上那个姓曹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给你们两个收尸了。你自己把自己玩死了不要紧,你能不能想想自己的队友?” “可是” “你还敢说?还不知道认错?” “队长,这一回不关阿强的事。问题出在我还有政治部那边上。阿强他是无辜的。” 阿龙到底不是一个不讲义气的。 所以眼看着嘉木根本不讲道理,只是把一肚子邪火都冲着阿强发泄,他也是赶忙的就讲起了公道话来。 而对于阿龙,这个自己最为看好的下属,嘉木就是另一番嘴脸了。 “阿龙,你不用给这个蠢货说什么好话。我们特警队的纪律就应该是赏罚分明,不能说因为你是他搭档就要给他说好话。” “我是实话实说,队长。” 阿龙可不管他的这种官腔,所以他依旧坚定着自己的观点。 “今天这个事情是我轻敌了,没有想到对手那么难对付。也是我一个不小心的把圣水弄到了阿强的身上。问题出在我身上没错,和阿强没有什么关系。这一点我必须要承认。” “然后就是政治部那边的情报问题。他们只说有灵异事件导致的人员伤亡,搞得我们还以为是什么寻常的恶灵作祟。但是现在看来,情况根本不符。那几个小鬼,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你确定?” 这话要是阿强说,嘉木肯定是不相信的。但这话既然出自阿龙之口,出于对阿龙的信任,以及阿龙本身也是从不列颠进修回来的专家,见多识广。他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理由怀疑。 “当然,我很确定。” “南洋那边养小鬼的巫蛊之术我见识过,和我们晚上遇到的那几个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别的不多说,连五号圣水的作用都不明显,这本身就有些蹊跷不是吗?而且凭我的经验来看,我有理由怀疑,这些小鬼本身属于神性物种。” “神性物种?你确定?” 一听阿龙的分析,嘉木也是脸色陡然一变。因为他真是太清楚神性物种这个词的分量了。 特警队作为异常事务调查局驻香江的下属机构,虽然主要的精力是放在对付魔界生物上,但因为香江地理位置的特殊,其作为东西方特色汇聚的大城市,本身又和东南亚这些保留有原始风俗传统的地界太近,它到底也是会接触一些其他的超自然存在。 而在这些超自然存在里面,最难缠也是最不好对付的,就是异常事务调查局标注的神性物种。 所谓神性物种,就是身上带有某些神灵特质的超自然存在。虽然就异常事务调查局本土的新教教义来看,这世间的真神有且只有那一个。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其他的文明中依旧还存在着和他们的上帝迥异的神灵。 那些古老神话里流传的神灵自然位列其中。然后还有的就是,在某些特殊的宗教信仰和祭祀行为中所诞生出来的异类。 要知道,不是所有被人供奉起来的东西都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高贵存在。 比如说一些分属于蛮荒的原始部族,他们的祭祀和信仰崇拜往往就充斥着血腥和残忍,以现代人文明的眼光来看实属难以接受,甚至说都不能把他们所祭祀的对象和世人信仰的神灵等同。 但二者本质上真的有区别吗,答案是没有的。 因为他们都是人为树立起来的偶像,是被人寄托心灵的存在。 而也是因此的,不管一些被祭祀的存在怎么样的邪恶、可怕、无法理喻,它们到底还是具备了神的神性,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虽然说这些东西因为其原始、野蛮、受众甚小而根本无法和那些伟大传说中的神灵比肩。但对于寻常的驱魔师而言,它们依旧是足够可怕和危险的存在。 阿龙就曾经在一次任务中接触过这样的存在,所以此刻的他也是非常敏锐的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虽然这些家伙表现的能力有所欠缺,但我觉得这应该是它们不是主体的缘故。很可能是一种特殊的从属关系,但这并不妨碍它们具备着神性物种的特征。这一点,我很肯定。” “那可就麻烦了” 嘉木一咬雪茄,脸上当即就浮现出了一丝阴霾。 这要是个其他的警察部门,他或许还不会那么的为难。 因为直属于总部调查局的特警队并不需要卖他们的面子。你敢阴我我就敢开喷,反正你也根本的奈何不了我。但如果是政治部,那就不太一样了。 政治部和特警队有着别样的缘由。 政治部的上司是不列颠的军情五处i5,而特警队的上司部门则是异常事务调查局。两者在不列颠本土就是关系非常不错的合作机构,前者往往都是给后者擦屁股的。而有着这么一层交情,搁在香江这里,他们这两家下属自然也不能闹了别扭。 这是原则和立场问题,嘉木自然明白。而也是稍一沉吟之后,他就硬邦邦的敲了敲桌子。 “这样。我等下会和政治部那边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能给出个什么交代来。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和政治部的交情,没法那么轻易的撕开脸面。所以,最多也就是控诉一下,至于惩罚性措施你就不要想了。” “我明白,我非常明白” 阿龙脸上带笑的,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所以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情绪上的激动。 这也是最让嘉木欣赏他的一点。知道进退而且又能干的下属,自然是要比那些个愣头青、窝囊废要强。 “行了,这件事情等我联系了那边以后再说。你们两个先去修整一下,后续的事情要怎么做,我会通知你们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警队故事 “走吧!” 眼看着嘉木已经下了逐客令,阿龙自然是很有眼色的扭头就走。 而为了不让阿强一根筋的继续惹嘉木不高兴,他还专门拍了拍阿强的肩膀,对着他提醒了一下。 而虽然有些不甘心,但阿强到底还是不敢和嘉木争辩。他只能老实的跟在阿龙的身后,一副颓丧表情的走了出去。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够决定得了的。放宽心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作为一个异类。阿强的心里始终都有着一种自卑的感觉。这让他对于别人的态度非常敏感,而也是因此的,他能感受到阿龙那份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善意。 似乎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特殊。这也让阿强对于这个新搭档无形中的就多了几分好感。 “那就好。对了,要去喝一杯吗?我请你,就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阿龙点了点头,也是顺势发出了邀请。 而面对他的这份邀请,阿强却也是有些迟疑了起来。 “这不合适吧。明明你之前也救过我的” “那就谢谢我们相互救了对方一命。走吧,有人请你喝酒你还不去,这很容易败人品的好吧。” 看出了阿强此刻还在犹豫不决之间,阿龙干脆一把揽住他肩膀,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推进了电梯。 而毕竟是盛情难却,阿强到底还是跟着阿龙来到了附近的一间酒吧。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居然还在啊。” “我们特警队自己人开的酒吧,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倒闭了?” “看样子你对这里很熟吗?” “没事的时候,我也喜欢来这里喝上一杯” 阿强笑了笑,只是把话说了一半。他到底不好说自己是来这里借酒浇愁的。 阿龙虽然看出来了这一点,但也没有点破。而随即两人来到了吧台前,却也是不分前后的对着吧台后的老板打起了招呼。 “钟叔,给我老样子。” “好久不见了,钟叔!” “阿强,你又来喝酒啦。咦,阿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和我这种老家伙打一声招呼?” “我这不是刚回来吗,钟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我还以为你会退休不干把这间酒吧托给别人呢?” 冲着眼前做酒保打扮,年纪看起来不小,但还非常时尚的扎着个小辫的老前辈打了个招呼。阿龙在就势入座之余,也是直接和他开起了玩笑。 “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连句好话的都不会说。把这间酒吧托给别人,你让我去喝西北风啊。” 笑着倒了半杯酒放到了阿强的面前,这个被称之为钟叔的老板也是冲着阿龙直接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听说你们两个成搭档了?说起来也是巧了,你们两个还真是有那个缘分,就连爱喝的威士忌都是一个牌子的。” “那看还真是巧了。就老样子吧。还是钟叔你脑子好使,这么多年了,我爱喝什么你还记得。” “废话,你当年可是我教出来的好吧。要不是我受了伤,只能提前退休。现在你都要喊我头儿了。” 钟叔一边给阿龙倒酒,一边也是顺势回忆起了当年的峥嵘岁月。 故人重逢毕竟难得,阿龙自然是很乐意和他攀谈当年的那些糗事。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唠就是小半天。而阿强在一边虽然很难插上一嘴,但这种融洽的氛围倒也让他乐得其所。 不过钟叔到底是酒吧的老板,不可能一直跟他们在这里闲聊。觑眼一看有熟客上门,他也是立马就抬起了手打起了招呼。 “行了,有别的客人来了,就不跟你们聊了。呐,这瓶酒给你们,你们慢慢喝,这顿算我请。” 眼看着钟叔拄着个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另一头。阿强忍不住就是好奇了一句。 “你和钟叔,是怎么认识的?” “当年我刚入队,就是钟叔带着我。后来要不是钟叔受了伤,不得不退下来的话,可能现在我和他还是搭档吧。” “干我们这一行,很难有正常退休的。钟叔这样其实也还算好啦。” 看着阿龙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感慨的意思,阿强则是摇了摇头的,直接说了句大实话。 特警队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光鲜的职业。权力大,待遇高,同时又充满了神秘色彩,可以说得上是很多人的理想型职业。但只要深入了解一下就会明白,这个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毕竟,他们要对付的是那些神秘学的事物。而不管是那些魔界妖兽,还是什么恶灵、凶魂乃至于其他什么神神怪怪的东西,其形容起来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凶险。 就好比人常说的,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特警队享受这种丰厚的待遇和莫大权限,他们所需要付出的,就是承担面对这些邪恶和恐怖的风险。 那真是一个不小心连小命都保不住的事情。特警队成立这么多年,死亡率居高不下超过百分之六十,就是一个最好的佐证。 阿强入队已经有个三四年的光景了。他看过不少同事,可能前两天还勾肩搭背一块来喝酒找乐子,然而只是隔上那么一天的光景,就只剩下一个人来借酒浇愁,或者干脆就是两个人都不在了。 这就是特警队的平常模样。头两次见可能还有些心里发堵,但时间一长,就连他自己都看开了。 “是啊,能活着退休,可还真算是运气。估计很多人都在羡慕着钟叔吧。” 抿了一口酒,阿龙也是不想探讨这样严肃的话题。所以转声他就说了一句。 “算了,不说这些晦气话。聊聊我们两个你觉得我们两个搭档的怎么样?或者说,你觉得我和你之前的搭档比起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有话直说。我可以改,真的。毕竟我可不想又是一个不小心把你给拖累了。我看得出来,你身手很好。你这样的人才不该被埋没了。” 阿龙这话说的很是贴心,而他也的确没有什么口是心非的意思。 他是欣赏阿强没错,因为他看得出来,阿强真就是个有本事的。 干他们这一行。有本事就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因为只有你有本事,你才能解决得了那些麻烦的案件,才能确保自己完成任务,活着回来。 和这种人做搭档,首先是安全上你就多了一重保障。而阿龙又不是傲慢到谁都看不起的蠢货,他自然愿意在自己的行事风格上稍作让步的,来让他们彼此之间变得更加默契一些。 阿龙以诚待人,阿强自然也不好扭扭捏捏。 他苦笑了一下,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然后才摇着头的给出了回答。 “哪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是我的第一个搭档以往,可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组队。” “抱歉” 阿强不说还好,他一说阿龙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歧视、鄙夷,考虑到阿强特殊的身份,恐怕这种事情并不会少见。 只是阿龙没有想到,这份歧视居然会这么严重,以至于说特警队两人一组的规矩都让阿强成了那个例外。 然而这毕竟是他们组织内部的问题,他一个刚回归的人也不好多置喙些什么。所以他也只能是拍了拍阿强的肩膀,以示安慰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以后可就要多交流交流了。默契这东西还是很重要的,说不定哪天,就要凭着这份默契来帮我们从那些棘手的案子里保住一条小命了。” “那祝我们往后好运?” “当然!” 两人默契的一个举杯。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却也是从人群中快步走来。 这是一个兼具古典和现代风格的美人。 双眉弯弯细细,一双杏眼柔弱秋水,天然就给人一种娇憨秀媚的感觉。但她的眼神却是锐利的,五官表情都洋溢着一种飒爽的英气,显得整个人都似乎是格外的高冷和疏离。 一头齐耳的利落短发,曼妙的身姿上则是一身白色的连衣包臀裙套着一件白色的西装。这样一身雪白的职场丽人打扮,在尽显她婀娜身姿的同时,也让她更显得凛然不可侵犯。 哪怕说这间酒吧里平素并不少找乐子的家伙,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而她就这么一路走到阿龙和阿强的跟前,然后冲着阿强就是展颜一笑。 “我就知道你这个时候不在家就会跑来这里喝酒,你应该也知道,队长他不是有意的。” “我没那个意思” 阿强摇了摇头,只把目光放在酒杯上。 而对此,女人也是无奈一笑的,就冲着阿龙伸出了手来。 “你就是阿龙吧。我是紫萝。队长的行政秘书。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往后还请多指教。” “你好。我还真不知道,队伍里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标致的美人。看样子往后我们真要多认识认识了。对了,你过来找我们是” “队长让我过来传句话。政治部的事情,还需要你们继续接手下去。另外也就是,我听说阿强受伤了,有些担心他,所以过来看看” 紫萝回答的落落大方,似乎一点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来意。而听她这么一说,阿龙脸上顿时就有些揶揄了起来。 “哦,听你这么说,你和阿强好像很熟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青梅竹马 “我们是同一所孤儿院长大的。虽然这家伙比我大了两岁,但从小到大都是我在照顾他,你说我跟他熟不熟?” 特警队的人才培养机制就是以教会的名义收养那些特警队的遗孤或者天生具有神秘学天赋的孤儿。从小塑造这些孤儿的思想、观念,从在他们的天赋才能被开发出来的同时也确保他们对组织的忠诚。 这个办法究竟是好是坏,这其实是一个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这种特殊机制下的孤儿院给了那些未来渺茫的孩子一个特殊的出路。让他们具备了与众不同的才能。 阿龙是这样,阿强是这样,就连眼前的紫萝也是这样。 不是什么人都会考虑自由,或者自己曾经被剥夺的那些权力。最起码,他们不会。因为他们往往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什么。今天这样的光鲜亮丽,可不是天上掉馅饼能够掉下来的。 “孤儿院啊真好啊。虽然说那个时候我也有那么几个玩得好的朋友,但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还真是一个也没有。看不出来啊,阿强,你原来还有这种运气” “呵呵” 阿强隐蔽的翻了个白眼。 当着紫萝这个名义上的青梅竹马的面,他可不好意思告诉阿龙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所以他只能呵呵,用这种特殊的语气来让阿龙进行深刻的领会。 但显然,阿龙的察言观色的技术还没有到这么敏锐的地步。他只当阿强是不好意思了,毕竟一直以来他都表现的挺内向的。 而恰巧这个时候他也看到了一个独自饮酒的女客人,相貌标致的正好是他的菜。 而在究竟是留在这里当一个电灯泡还是给今天晚上给自己找个乐子这个问题上没有犹豫哪怕多一秒钟的,他就已经是拍着阿强的肩膀,对着他低声示意了起来。 “我刚好看到个熟人,不用管我,你们聊” 熟人? 眼看着阿龙端着酒一屁股坐到女客人的身边,两三句话的功夫就让那个漂亮的女客人从一脸的防备变得有说有笑。阿强无声的就竖了个中指,顺带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禽兽。 这家伙一看就是花丛老手,这模样,简直就是不能再熟练了。 阿强有些羡慕,但他不好意思直说,毕竟紫萝还在他边上。而也是有些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角,他一边给自己重新倒上了一杯酒,一边就冲着紫萝直接开口问道。 “你过来找我应该不止是这些事情吧,平常也没有见你这么关心我?” “如果你不介意被同事们更加孤立和敌视一些的话,我倒也不介意对你多一点关心” 紫萝一句话就让阿强直接摇头,他现在的境况,可没有那个闲心和能耐去招惹紫萝的那些护花使者。 “别,还是算了吧。那些家伙我可招惹不起。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你这精明的性格可不会因为关心就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 “阿强!” 皱着眉看了瞪了阿强一样,紫萝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出来。 “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来的确也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题。听说你们遇到了神性物种,我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怎么,你一个行政部门的,关心这个干什么?” 阿强诧异的抬了抬头。也是对自己这个青梅竹马小妹妹的意图好奇了起来。 如果说他是个倒霉蛋,因为出身的问题让整个特警队里的人都是用有色眼镜看他,无形中对他孤立和排斥的话。那么紫萝无疑就是那个幸运儿,因为女性的身份以及清纯的长相,使得她总是在许多地方都得到了额外的照料。 比方说,她基本不用出生入死的出外勤。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帮着嘉木队长处理处理文件就可以领工资。 这可是许多人做梦都羡慕不来的好事,当然,阿强没有这个想法就是了。 “为了经验你总不会觉得我一辈子都要坐在办公室里吧。我总有出来做事的一天,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可不想遇到什么我不了解的东西,然后莫名其妙的就丢掉了小命。” “搞不懂你这个家伙,难道坐办公室不舒服了。吹着空调喝着咖啡就能领到高昂的薪水,这难道不比我们成天在外面出生入死的强?” 阿强摇着头,显然不是很能理解紫萝的想法。而紫萝此刻则是呵呵一笑的。 “没错,我的工作和你们比起来是舒服和轻松了许多。但你也要知道,这都是队长照顾我的缘故。而队长他,可没法一直这么照顾我。” “队长应该还没有和你说过他的打算吧。再过几年,特警队可能就要因为政局上的变动而撤销了。而他作为高层的管理人员,很可能会离开香江,被调到不列颠或者其他的什么城市任职。” “相比较之下,我们这种小人物可不会有这种幸运。到时候,要么失业,要么就是被其他的什么部门和组织收编。你总不能寄希望于我的运气总是那么好,每次都能轮到这么轻松的工作吧。所以,我当然也是要多做一手准备才行。” “还有这种事?” 阿强本身就对于政治问题不是那么的敏感,他自然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一茬。而眼下骤然听紫萝这么一说,他神色一个恍惚的,却也是忍不住的担心了起来。 “如果队长要走了的话,那我我该怎么办?” “我其实觉得这对你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毕竟,离开了特警队,去了新的组织,你或许会有一个更大的发展空间,也可以更好的展现你的才能” “你觉得这可能吗,我又不是个傻子” 阿强不耐烦的打断了紫萝的发声,显然他并不相信紫萝的这些话,只把这当成是了某种安慰。 而这种事情,紫萝到底也不好打什么包票。 所以眼神略微有些闪烁的在阿强的身上一瞟,她抿了抿唇瓣的,就说出了这么句话来。 “这只是一个猜测,你可以选择不听。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和你的新搭档打好关系。这个叫阿龙的家伙,对于你来说或许会是一个机会。” “机会?” 阿强越发的诧异,他是真的不明白,这怎么又和自己的新搭档扯上了关系。 “怎么,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你又知道了些什么啊?” 紫萝消息灵通,这一点阿强是知道的。毕竟是队长的行政秘书,整个特警队的文件都要过一遍她的手。再加上常年出没于内部的各个科室之中,很多消息不经意就能打听到个大概。 但这消息居然和阿龙有关,这还真让阿强有些意想不到了。 “不多,但大概知道一点。比如说队长把那个阿龙调回来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想要让阿龙接过他的位置,成为特警队的最后一任队长。” 阿龙会是新队长? 骤然听到这话,阿强虽然并不是没有什么心理上的准备,但到底还是难免的感到了失落。 因为这是他的梦想。 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得到队长的承认,进而在特警队里获得一个能让所有人尊重的地位。队长是最好的选择,可现在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口闷酒下去,阿强只能是强作无谓。但紫萝可不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你们是搭档,最亲密的合作伙伴。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要是当上了队长,怎么也不至于让你像是现在这样总之,你自己考虑吧。” 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紫萝也是不好再多做提点。她只能话锋一转,就绕回到了自己一开始的话题上。 “行了,不能总是我说吧。我问你的那些东西,你还没有给我回答呢?” “神性物种?那些小鬼好吧。” 又是一口闷酒下肚,阿强也开始说起了之前任务的经历。 因为周围并不全是他们特警队的人,毕竟这种开门营业的酒吧到底少不了那些习惯性寻欢作乐的家伙,所以阿强说的很小声。但再小声,也掩不住这个过程的惊心动魄。 紫萝听得很认真,不时还点着头。 而就在阿强说出了结果之后,她立马就是追问上了一句。 “你是说,那个疑似神性生物的小鬼是死在那一男一女手上的?你们两个拿那个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 “办法应该还是有的。” 阿强不愿意只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以他也是坚定的强调了一句。 “如果当初我没有受伤的话,再加上阿龙没有被那些傻子给拖了后腿。我们应该还是有办法对付那些个鬼东西的。虽然说,可能会困难一点。” “真的假的?” “p4级别的枪械,还不是它们这种鬼东西能够抵挡得了的。” 这一点阿强很肯定,毕竟他们确实是有着击毙过目标的记录。只是话虽这么说,紫萝却并不是那么的看好。 “p4级别的武器不是谁都有资格用,而且还能用得好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一般队员能够应对得了的怪物。” “对了,那一男一女到底是什么来头,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他们有些非同寻常呢?” 第二百七十四章 新的一天 非同寻常? 听到这个描述,再仔细的回想一下,好像还真没有比这个词更适合形容那两个家伙的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手撕一个,不,严格来说应该是手撕两个超自然怪物。 哪怕说是血统特异如他,也不敢说自己在近身战斗上有那个家伙暴力。再加上那个疑似武林高手,就差能飞天遁地的女人。这一男一女两个组合怎么看都是怎么危险。 尤其是那个女人。上一次碰到她的时候,好像她还没有那么厉害啊。这才多少时间,难不成磕了什么天材地宝,九转金丹了不成? 阿强心里有着许多的疑惑,但是他却不敢多说。 因为他牢记着嘉木对他的嘱咐,那就是绝对不要随便招惹那两个家伙,免得给特警队带来麻烦。 这个招惹,既是告诫他不要随便的挑衅人家,也有保守秘密,不允许他到处传播的意思。 总之,对于嘉木的要求,阿强还是很自觉遵守的。所以面对紫萝的询问,他也只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挺不寻常的,不过看起来,他们应该和协会那伙人有关系。” “传统民俗研究协会?” 嘴上念叨着一个有些寻常乃至于朴素了些的名字,紫萝的脸上却是隐约的浮现出了些许的冷色。 “如果是那些人的话,那他们这一次可算是捞过界了!” “谁管得了?谁在乎?” 阿强呵呵了一声,显然是不想参与这种立场上的斗争。 不管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救了他们俩的一条小命。忘恩负义到转手就把人家给出卖了?这种事情他还干不出来。 紫萝也是看出了他的意思,所以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探讨下去。她只是稍微的抿了抿嘴角,然后就抛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少和那些人接触。你的处境已经够糟糕的了,没有必要再把自己弄得更难看” “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随便你吧。” 陪着阿强喝了一杯,紫萝直接起身告辞。她并不喜欢这种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地方。因为这让她没有安全感。 而阿强也明白她的这个毛病,所以他头都不抬的就对着她挥了挥手。 有人或许会说他是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个机会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与其做那些不自量力的白日梦,倒不如想一些其他的,也更切实际的东西。比如,眼前这顿免费的酒 霓虹灯下,夜色渐渐消弭。伴随着太阳的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而这,毫无疑问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只是囫囵睡过一觉的曹玮连人都还不怎么清醒的就直接被周芷若拉着又开始了九阳功修炼的活。 而和之前一样,九阳功在距离大成一步之遥的时候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对此,曹玮直接自作主张。而这自然也是引来了周芷若的声声喝骂。 “逆徒,逆徒!” 周芷若叫的再狠,也止不住曹玮的内力倒灌。九阳真气汪洋倒灌,直接就是被曹玮清场大甩卖一般的灌注到了周芷若的身上。 他之前问过了。自己的九阳真气这么灌输到别人的身上还是有点好处的。 虽然不可能跟北冥神功一样一个神功灌体就能让人凭空拥有几十年的雄厚内力。但以九阳功易筋洗髓以及精纯无匹的神效,却可以帮人伐毛洗髓,壮大原本的功力。 曹玮此刻就在做这样的事情,而他所选择的灌体对象也是就是周芷若无疑。 反正又一次冲关失败的九阳真气留着也是浪费,他要是不堵住纯阳真炁的那个阀口,指不定它都能把自己的真炁给霍霍一空。所以还不如拿来废物利用,成全别人。 给周芷若,一是当徒弟的孝敬了师父,一点内力不成敬意。二则是给陈静仪打下了一个深厚的底子。 周芷若人物卡上的沙漏倒计时已经走了五分之一,等时间一完,不说她这一身浑厚的内力能留下多少,这伐毛洗髓的效果总不会消失了吧。而陈静仪作为直接受益者,这到最后不还是便宜了他? 所以,这一波算是双赢,甚至说如果周芷若没有那么大意见的话,说这是三赢也差不多。但周芷若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你这逆徒,到底还把不把为师放在眼里!” “我就是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了,才这么做的好吧。反正留着也是浪费,倒不如给您老人家受用一下。你不是也说了吗,九阳功伐毛洗髓,神效万方。我这要是用在那两个傻小子的身上,他们怕是做梦都能笑醒好吧。哪会跟你这样,挑三拣四的?” “大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是是是,你是师父你老大,你说的算。我下一次一定改,一定改。话说师父姐姐,你到底要不要吃早饭,再不吃这些可就凉了!” 嘴上说着下次一定,但十有八九是下次还敢。 曹玮倒不是不能理解周芷若此刻的心情,毕竟时间不等人。不抓紧功夫传功,峨眉怕是就要断了传承。 但人是铁饭是钢。别的不多说,真当他这提炼九阳真气的没有损耗啊。 他内丹术修炼出来的纯阳真炁再多,也挡不住这么个消耗法啊。炼精化炁又不是凭空合成二氧化碳,他也不会光合作用不是。 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脸色有些发青的曹玮可不管周芷若那满脸的恼怒,钻进厨房,没一会儿就用昨天剩下的材料下了两大碗面条出来。 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他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多客气,只是把周芷若的那一份往她面前一放,他直接就呼噜呼噜的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哼!” 看着他这有些糟糕的吃相,周芷若心里就是一阵来气。有心想要把碗一摔的,当场就发作一番。但一看碗中的食物 煮的烂熟的荞麦面在油汪汪的海鲜汤中散发出让人迷人的芳香,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溜大虾配上鱿鱼、青菜还有一个切开的溏心蛋,丰盛的却是有些超乎了她的想象。 别把几百年前的伙食想的太好,那个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徘徊在吃饱和吃不饱之间。 交通不便,物质匮乏,稍微舍得放点油盐酱醋都可以开一家酒馆的,怎么可能像是今天这样吃的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所以别说她当时只是个武林盟主,就算是当年已经开始北伐的朱元璋,吃一口早饭都不敢这么奢侈。 所以手上猛地一顿,即便是心里默念了好几声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周芷若还是默默收回了自己掀桌子的手。 毕竟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哪敢这样的糟蹋粮食?因此也只能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到底还是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就对嘛?来尝尝看我的手艺。我自信一点,敢说一句我这个手艺,你那个年代的御厨未必能比我厉害。” “呵” 周芷若下意识的想要嘲讽上两句,但刚尝了一口汤头,她就果断把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没办法,这手艺真的不比那些御厨差,甚至说还要高上不少。毕竟是多了几百年的经验,这不是简简单单靠个人的天赋就能够追平的。 周芷若不屑于说什么假话,所以她也只能是矜持的点了点头。 “确实还不错!” “不错你就多吃点。我想过了,怎么也是往后世来了一遭的。这几天别的不说了,吃的方面我可是要把你给伺候好了。省得你这个当师父的天天说我是逆徒、逆徒的,讲道理。我要真是个逆徒,你现在最多也就只能啃两个馒头。哪还有这个口福?” “你说什么?” “不是吧,实话而已,这都不让我说?” “放肆!我峨眉的门规你难道就一点不放在心上吗?你”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都不用周芷若说了,曹玮自己都能把她的下文给续上来。而也不管周芷若是怎么对自己横眉冷眼的,他一边扒着碗里的面条,一边就摇着头的嘟囔了起来。 “不是我说你,师父姐姐。你好歹也知道一点现代的常识,哪有成天拿那种老规矩来压人的。我又不是真的不把你放在心上,你至于没事就把这话拿出来吗?” “你” 周芷若本来心里面就在窝着火,而一看曹玮这架势,根本就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她自然是一个变脸之下的当即就要发作出来。 但这个时候,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了阵阵响动。 昨天晚上被人破开的大门显然已经失去了它的基本功用,被人一推之下,当即就是吱呀一声的打了开来。 而咖喱和辣椒此时就是站在门外,一脸尴尬的望向剑拔弩张的两人。 很显然,他们来的不是时候。于他们来说如此,对周芷若来说也是亦然。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对于曹玮来说,这两个便宜徒弟可是来的刚刚好。所以也是把师父的架子一摆,他对着两个人就直接发问了起来。 “那个我们两个在潮记买了早点,有蟹黄包、烧麦还有肠粉,师父、师娘,你们要不要吃一点?” 虽然意识到了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此刻他们两个也是全然没有了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脸上摆着副僵硬的笑容,把手里拎着的一堆东西高高一举。 到底也是一片孝心,周芷若还真不好发作。她只能冷眼一瞥的背过了身子,而看到这个模样,曹玮连忙的就对两人施以眼色。 “早点啊我们两个已经吃上了。这样吧,你们两个也过来,正好大家一起,也算是认识了!” “啊” “啊什么啊,过去吧你!” 第二百七十五章 收徒问心 辣椒天生就是个急躁的性格,所以哪里能受得了咖喱在这个时候扭扭捏捏。眼看着咖喱堵在门口,犹豫了老半天就是不进去,他立马飞起一脚就是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还好咖喱求生欲强烈,死命的把门框一扒,撑住了这一脚不说。回头一个猛扑之下还直接一把夹住了辣椒的脖子,然后拖着他就像是拖着一条老狗一样的,一下子就缩进了曹玮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 “你个王八蛋,你想害死我是吧!” “靠,师父喊我们过去你在这里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我看你简直就是有毛病好吧。别忘了,老大。我们这才刚入门,还在考察期。你信不信师父他老人家直接来一句不尊师命,当场就把我们逐出门墙?” 辣椒振振有词,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的意思。而听着他的话,咖喱虽然感觉他说的好像的确是有那么点道理,但仔细想了一下之后,他还是死命的摇了摇头。 “不是啊,你个猪头。你没看到师父和师娘的脸色啊。” “看到啦。师父脸色白的跟张纸一样,师娘倒是脸色挺红润的。这一看就能看得出来,师父昨天晚上一定是没少操劳” “看到了你还说,你不怕师父杀人灭口啊。” 一把捂住了辣椒的嘴,咖喱是真的有些怕了他这个大喇叭。这家伙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可别把自己也给拖下水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 偷偷瞟了一眼门里面,感觉他们这种小声的嘀咕应该不会传出去。辣椒一拽咖喱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就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你别看师父和师娘剑拔弩张的,其实根本打不起来好吧。仔细想一想,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已经多长时间没动静了。要打早就打起来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明摆着的,师父已经把师娘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了。现在这个情况,充其量就是打情骂俏。你不趁着现在他们心情好上去露个脸,提点小要求,下次想要碰到这么好的机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眼镜妹天天给我玩这套我都玩腻了,总之你信我的没错!不趁着现在抓住这个机会,我保证你以后肠子都能悔青!” 辣椒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还真是有些说动了咖喱。而也是稍微咽了口唾沫,他当即就下了个狠心。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总不能说他们峨眉派作为名门正派,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把他们两个给咔嚓了吧。怎么想也不至于啊。 “那个,师父、师娘,我们俩就打扰了啊。” 一脸试探性的笑容,咖喱率先走到了餐桌边上,一边放下自己买来的东西,一边就小心翼翼的撂下了半个屁股。 他反正是做好了见机不对撒腿就跑的准备,而相比较之下,辣椒就要耿直的多了。 “哇,师娘。你做的这个面好丰盛的一看就很好吃,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能” “这是你师父做的。” 周芷若冷哼一声,一句话瞬间让辣椒尴尬起了脸色。 他还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以至于说他僵硬个脸,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这才勉强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原来是师父的手艺啊。看不出来,师父您老人家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雅致。不得不说,您和师娘可真是恩爱啊。” “嘿,算你有眼光。要来一份吗?” 曹玮笑了笑,稍微客气了那么一下。而一看还有这好事,辣椒立马就佯装客气的搓起了手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好意思啊,那就算了。正好我也就是客气那么一下。” 看着辣椒被自己堵得整个人都是一噎。曹玮心里呵呵一笑,真当我没听到你刚刚怎么编排我的是吧。 这也就是需要这两个混球给他解围,不然光凭他们刚刚嘀咕的那些东西,他就要给这两个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眼下吗,还是暂且放他们一马吧。 两三口把碗里的东西扒个精光,再顺手捏了个蟹黄包塞进嘴里。鲜甜汁满的口感,倒也不像是随便应付一下的模样。曹玮点了点头,也是顺势对着两人说道。 “昨天虽然收了你们入门,但有些话还没有说清楚。正好趁着现在给你们说明白了。” “我姓曹,单名一个玮字。现在是峨眉派的掌门,也勉强算是你们的师父。这位吗,你们叫她师娘也不算错。她姓陈,陈静仪。职业倒是和你们一样,都是警察。至于我嘛,现在还是个学生。” “学生?” 诧异的看了曹玮一眼,两人都是一脸懵圈的感觉。 他们本来以为曹玮只是长得面嫩。毕竟小说里也说了,像是他这种武林高手内功修炼有成的,往往是鹤发童颜,七八十岁看起来可能也就跟个十七八一样。可哪想到,他这不是返老还童,而是真的就那么的年轻。 一个学生?这岁数再大能大到哪去? “那个,师父啊。您今年贵庚啊。” 脸上带着一副尴尬的笑容,咖喱当即就是小心的试探了起来。而对此,曹玮自然是直言不讳。 “十八怎么了,觉得我年纪小不配当你们师父。那好啊,我们好聚好散” “别”伸手一堵咖喱的嘴巴,辣椒当场就代表他们两兄弟表起了态来。 “我们怎么敢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混账想法吗。这混球分明是觉得师父你少年英雄,有些不敢置信我们能有这个幸运,拜到师父您老人家的门下而已。” “别说您才十八,就算是您刚断奶,那也是我们的师父。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啊。是不是,师父、师娘?” “马屁精。” 虽然说辣椒的这番话明显有着拍马屁的嫌疑,并且整个人也油腻的跟个老油条一样。但他有句话却是说到了周芷若的心理,以至于她当即就对着曹玮暗戳戳的冷笑了起来。 “不过有句话他倒是说对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这个心思却是要比你这个当师父的像话多了。” 呵,年轻人,你路走窄了知道吗? 听到这话,曹玮也是不好出声,只是给辣椒甩了一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而一看自己马屁好像拍到了马腿上,辣椒诧异之下立马就露出了一个懵圈的表情。 不是吧。这么难伺候?怎么,难道我们峨眉派的传统是欺师灭祖? 他不是个好拍马屁的人,但这个时候为了自己的大侠梦却也顾不了那么许多。 而就在他张嘴想要多说些什么以挽回一下曹玮好感度的时候,曹玮却是先一步的张开了口来。 “行了,那些溜须拍马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我们直入正题” “先说一个首要的问题。你们两个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想要拜我为师的。别跟我扯什么你有深仇大恨未报,如果真的有的话我建议你报警。作为警察,这应该是常识才对。” 这话一放出来,就让辣椒刹住了自己刚要跑出嘴的火车。他是真的下意识就要来上一句“小人家住在苏州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的。 但意识到曹玮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到底还是还是大喘了一口气,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那个我说我想行侠仗义,师父你信吗?” “怎么,你这个警察日常工作的范畴不包括行侠仗义吗?这么看,我是不是可以当你成天玩忽职守,浑水摸鱼呢?” “这” 感觉曹玮问的是越发的犀利,辣椒也是一时间词穷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性情更加稳重一些的咖喱却是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并且直言不讳的说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我们兄弟俩从小就有一个大侠梦。以前是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既然碰到了师父您老人家,我们自然是想要完成我们儿时的梦想。” “你们就想学武功?” “是啊,师父。我们就想学武功,很诚心的啊。” 两个人拼命点头,感觉自己终于是找对了门路。而一听这话,曹玮却也是呵呵一笑的直接露出一嘴森然白牙。 “想学武功?这个简单,我们峨眉就是教武功的。可问题的关键不是你能不能从我这里学到什么东西,而是你想要用学到的东西做点什么!” “我们峨眉可是名门正派。如果你们两个心术不正,学了武功只想着去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那我教你们不就成了助纣为虐,你看我像是这种道德败坏的人吗?” “不像!” 不管是不是,咖喱和辣椒肯定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曹玮唱反调。而也是对这个问题沉思了许久,稳重一点的咖喱这才小心翼翼的做起了答复。 “那个说真的啊,师父。其实我还真没有怎么想过,我学了武功之后能干点什么?也许抓贼可以抓的更快一点?” “何止是快一点。我想过了,只要我能学会师父您老人家的本事。不要多了,随随便便来一点轻功点穴之类的招数,那以后,我一定要整的那些古惑仔叫我爸爸。敢当着我的面作奸犯科,我就把这些垃圾弄成个一字马竖着摆在街头,嘿嘿嘿,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何止是壮观,简直就是奇观好吧。真要是被这么来上一遭,那些倒霉蛋怕不是要直接社会性死亡,然后只能选择删档重玩或者移民非洲? 而这样一想,曹玮立马就来了兴致。 第二百七十六章 给个机会 “好,我们峨眉就需要你这种立志铲奸锄恶,行侠仗义的人才。你们这两个徒弟,我算是认下了。” 作为资深乐子人,曹玮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么一个给自己找乐子的机会。哪怕说他未必能亲身经历,最多也就是在报纸或者哪一天的早间新闻里看到这么一出,他也依然觉得值了。 能够造福广大民众,给他们乏味的生活中增添这么一份特殊的笑料,这个徒弟就收的不算亏。 而也是终于等到了曹玮松口,咖喱和辣椒立马就打蛇随棍上的。 “师父,你答应教我们武功了?” “咳咳原则上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们到底要学些什么?要知道,人的精力、时间还有天赋都是有限的,你们不可能学会所有的东西,只能学会那些你们想学且适合你们的东西。所以,我建议你们足够慎重的选择。” 虽然说已经决定了要把这两个家伙收成弟子,但当师父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最起码的,他要承担起一个为人师者的责任才行。 把该教的东西教给他们,这就是曹玮眼下的打算。而到底该教什么,不该教什么。他倒是觉得可以交由这两个家伙自己来选择。 都是成年人了,总该有点逼数才对吧。但很显然的,他有些高看了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 “师父,真的什么都可以学吗?” “我不管,我要学降龙十八掌!” “你以为你是郭靖啊,师父,别理他。我学独孤九剑就行。” 听听这像是什么话,这像是有一点逼数的样子? “我把镇派神功九阳神功交给你们好不好?” 还有这种好事。兄弟俩对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喜。而想也不想的,他们就立马做起了小鸡啄米样。 “当然好啦,九阳神功啊,不睡觉我都要学啊。” “那要不要我把掌门的位置也传给你们,我叫你们师父?” “这当然” “当然个屁啊。” 一把堵住辣椒差一点没把住门的嘴,咖喱终于意识到自己两人险些是犯了大忌。这让他立马就冒出了冷汗,开玩笑,这种江湖大忌是会出人命的好吧。还好自己反应快。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咖喱忙不迭的就开始补救。 “玩笑话,玩笑话。我们俩怎么敢做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呢?这都是玩笑话。” “那你们还要不要降龙十八掌,独孤九剑了?” “不要了,不要了。师父你教什么我们就学什么,你是师父,肯定是您老人家说的算。” “算你们识相。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脚踏实地一点!我可提醒你们,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你们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所以,想清楚再开口,懂?” “懂,非常懂,简直不能再懂了!” 两兄弟听明白了曹玮的意思,当下就勾肩搭背的躲在桌子底下一阵合计。而也是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他们俩这才把脑袋从桌子底下拔了出来。 “那个,师父啊。我们想好了就是不知道,我们峨眉有没有这种功夫。” “哦?”换了个第三声的语气,曹玮却也是没把话说的太满。毕竟他肚子里可没有那么多的墨水,所以他只能把目光转向周芷若。 这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我这个掌门到底只是赶鸭子上架,一门九阳功都还没有练好。这好歹也是光复门楣的大事情,你这个祖师爷难道不想点办法,出个声什么的? 周芷若也不好装聋作哑。所以也就是板着个脸的,她就冲着咖喱辣椒这两兄弟扬声答复了起来。 “我峨眉武功包罗万象,盖压天下,什么武功没有。你们两个只管说就是了,怕什么?” 这话要是小说里的少林武当说出来可能信服度会更高一点,即便现实中双方都是各种拉胯 ,但毕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可峨眉 看了一眼长相标致,绝对分属大美人行列,唯独脸色生冷到让人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的周芷若,两人到底还是没敢说出什么怀疑的话。 “那个,师娘。我想学轻功和点穴。最好是啪、啪、啪、啪,对面连我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就已经是被我点倒了的那种功夫。” “哦,你是说这种功夫?” 咖喱率先开了个头,然而话音刚落,他眼前立马一花,原本好端端坐在那里的周芷若一下子就没有了人影。 这让他下意识的四处张望,耳边却是陡然传来了周芷若的冰冷嗓音。而还没等他回过头去,就只觉得身上一麻的,当即整个人就连动弹也动弹不得了。 卧槽,还真有轻功和点穴? 虽然说之前已经是惊鸿一瞥的见过一次,但那一次远不如这种近距离的接触来的大受震撼。 这一点已经被制住穴道的咖喱可能没法有什么明显的表示,但辣椒可以代劳。 而看着他那副嘴巴长得老大,恨不得把两只手掌都给塞进去的夸张模样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兄弟俩对周芷若所展现出来的功夫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了。 伸手一指解开了咖喱的穴道,咖喱果不其然的开始拼命点头。 “就是这种功夫,就是这种功夫。只要能让我练成这种本事,我不睡觉都行啊。” “简单。” 周芷若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轻蔑的神色,她还以为这个叫做咖喱的家伙眼光能有多刁钻呢。 “这一门小五行挪移是我峨眉的上乘轻功,讲究的是参合易理,倒转八卦。先是以步法出奇制胜,使常人捉摸不透。再以内力施展,就有我这般行走如风,如影随形的功效。你要是有这个天分,年功夫倒也是能有小成。” “年”感觉这个时间明显有些长了些,但咖喱还是咬了咬牙的,下定了决心。“年也行啊,那这门点穴的功夫?” “这就更简单了。我峨眉有一门手上功夫叫做截手九式。这门功夫既是掌法,也是专攻人要害的点穴手段。只要你用心苦练,然后牢记人周天七百二十个穴位以及经脉运转之所在,那么练个五六年,想来也能练出几分能耐。” “多少个穴道?” “七百二十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多记一个便是错了,少记一个便是漏了。多了少了都是要出人命的事情。这你可不能有一点马虎!” 周芷若沉着一张脸,倒是也说出了一番苦口婆心的话。可咖喱却是全然没在意这些细节。他现在满心里想的都是,这七百二十个穴道,他要记得猴年马月去? 只是一个小警察的他可别指望他在学习方面能有多高的天赋。但凡是学历高上那么一点,他和辣椒两个人也不至于现在都还只是个小小的警员。所以他的难色几乎是摆在脸上。 而看着他脸上犯难的表情,周芷若更是眉头一蹙。 “怎么,区区穴道而已,有什么难处吗?” “没,当然没有!” 这个时候咖喱怎么好意思叫难,他自然是要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可还没等他出声,辣椒就已经是急火火的拽住了他,并且一边上手卡着他脖子堵住他的嘴,一边就连忙嚷嚷道。 “完全没难度。师娘,你就别理这个家伙了。你先管管我,我也想好我要练什么功夫了!” “哦,说来听听?” “我想好了,我要练我们峨眉派的上层内功。她什么九阳神功、北冥神功的我就不想了,麻烦您老人家随便教我一点厉害的内功,让我能随便打两巴掌就能把人给隔空放翻的就行。” “这样?” 周芷若抬手就是一掌,吓得辣椒直接缩起了脑袋。 而刚一抱头蹲下,就骤然间听到身后传来噗嗤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却是只见墙壁上灰尘弥漫的,直接就多了一个约莫半掌深的纤细掌印。 “我靠,这是真的假的?” 辣椒忍不住凑上去仔细的察看了一番,看起来不像是假的不错,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狠狠的用拳头锤了一下墙头。 这一下自然是让他疼的龇牙咧嘴,但刚一缓过劲来,他二话不说,回头就是一个滑铲,当场就跪倒在了周芷若的面前。 “师娘,我就要学这个。倾家荡产我都要学好吧。” “这也不难。” 周芷若点了点头,倒也是直言不讳道。 “峨眉九阳功乃是我派基础功法,虽然你年纪大了一些,但这功夫向来中正平和,倒也不怎么挑你的资质。你要是潜心苦修,再加上我派的劈空掌力,有个一二十年的,倒也是能有我这几分火候。” “不是吧,师娘。为什么这家伙只要练个三年五载,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一二十年了呢?” 不是辣椒找茬,而是这里面的差别的确太大,以至于他本能上就觉得自己这是受到了针对。 “废话。内家功夫修行,一看天赋,二看苦功,哪有那么一蹴而就的道理。你看天底下有几个内家高手不是年纪一大把的。” “那你和师父” “怎么,你还要和我们比吗?” “不敢” 刚看过周芷若的那一掌,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跟这位唱反调。不过到底是个耿直暴躁的性子,他眼神一瞟的,还是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句。 “我就是好奇,您和师父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怎么就功力这么深厚了呢?” “这个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啊?” “内功修行,一看天赋,二看苦功。你要是能有你师父这样,练一天功夫就等同于别人几年苦修的。你也可以有这种本事,可问题是,你有这个天赋吗?” “不是吧,还有这说法。” 仔细看了一眼端坐在那里,长相英俊压了他们俩不止一个档次的曹玮。再一想周芷若刚刚说的那个练一天等于别人练几年的绝顶天赋,辣椒和咖喱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 他们开始怀疑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人和人之间真的可以算是同一种生物吗? 第二百七十七章 幕后影踪 学不学?废话,肯定还是学。 虽然说这短则年,长了一二十年的时间听起来就有些吓人,让人忍不住望而生怯。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或许自己也是天赋奇才呢,或许自己哪天突然间灵光一冒,就打通了任督二脉呢? 侥幸心理谁都会有。而此刻的咖喱和辣椒就忍不住怀疑,他们会不会是那个幸运儿。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就算不成,熬到四十岁,怎么也成大侠了不是? “求师父传我武功!弟子发誓一定勤学苦练,争取早一日练得神功,好除暴安良,铲奸除恶,不堕了师父您老人家和我峨眉派的威名” 难得咖喱此刻想出了这么一出冠冕堂皇的话。而这么短的时间里,辣椒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新花样的。所以他干脆就是学着咖喱双拳一抱。 “俺也一样。”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俺也一样!” 两人诚心诚意的拜到在了曹玮的面前,而光看这幅模样你都不好意思说他们诚心不够。因而曹玮也只能是僵硬的点起了头来。 “起来吧。你们的诚意呢,我是感受到了。而武功吗,我肯定也还是会教的。但不是现在” “这样,我和你们师娘最近几天有事情要处理。等我们把手头上的事情解决掉之后,我们再来说教你们俩武功的事情,如何?” “真的假的,师父,我们是老实人,你可别骗我们?” 一听这话,两人直接就摆出了一副狐疑的模样。 而这模样落在曹玮的眼里,却也是让他当即呵呵了起来。 老实人?老实人能在这个时候想着我是在骗你们两个?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以后怕是有他头疼的。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因为相比较于那种木讷的痴傻徒弟,他倒宁愿自己这两个便宜徒弟脑瓜子能机灵一点。 最起码的,他们不会拉着自己往死里坑。 “放心。我怎么会骗你们呢。而且你们师娘就住在这,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师父你出手这么阔绰,我怕你干脆连这个房子都不要,连夜就带着师娘跑路了。” “就是。而且师父,你说有事可别是对上什么仇家了吧?我知道你们江湖儿女喜欢快意恩仇,但我也要提醒你一句,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兴打打杀杀那一套了。最主要的是要是你一个不小心我们俩可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光是这么拜个师,然后就没有后续了吧。” 两人似乎是生怕曹玮落跑了,愣是凭空把所有糟糕的情况给设想了个遍。 而面对这两人的离谱猜测,曹玮嘴角一个抽搐之下,却是连眼神都瞬间变得不善了起来。 “你们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弟啊。照你们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立下个字据,写个合同给你们,保证我不会突然消失了你们才肯放心啊?” “这当然最好不过” 辣椒下意识的应是,他还真就有这个想法没错。但转眼间,咖喱就往他屁股上来了一脚,顺带还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王八蛋,不会说话就别乱说。你想死也别拖着我啊。 凭借着他们俩从小的默契,这个眼神辣椒还是能看得懂的。而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忌讳,他也是赶忙的就做起了补救。 “但到底您是师父,我们这些当弟子的,肯定还是要听师父您的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总算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啊。” 这种徒弟是真心难带,曹玮已经是感觉到了一阵阵的血压上涌。 年纪轻轻的他并不想现在就得了什么受不得刺激的毛病,所以就跟打发什么阿猫阿狗一样的,他当即就对着这两个家伙甩了甩手。 “赶快滚蛋,你们两个。不到下个礼拜不准过来。不然小心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是,师父” 咖喱和辣椒回答的有气无力,但好歹也是没有唱出什么反调来。不是说他们没想法,而是他们心里明白这么做的下场。所以这一肚子的牢骚,到最后也只能发泄到他们彼此的身上。 “好了吧,这下要等到一个礼拜之后了。都是你这个王八蛋乱说话” “我靠,这种事情你赖我?讲道理,但凡你步调和我统一那么一点点,说不定现在我们都已经把功夫学到手了好吧。” “呵,我信你个鬼呦!” 认识这么久,咖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所以他反手就是比了一个中指,然后根本不给辣椒顶嘴的机会,拖着他就向着门外走去。 “行啦,别废话了。没听师父都让我们滚蛋了吗?” “哎,我觉得这话是单对你说的。你滚蛋,我走人,这其实是最正确的答案。” “真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不过我觉得应该滚蛋的人是你罢了。走吧,混球。再不走,小心师父一脚把你踢出去。真当你人见人爱啊。” “那也总比你单身到现在的强吧。” “哎呀,你还真敢说!” 两人吵吵闹闹,有说有笑的就离开了这里。 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是满意。最起码的,有了个念想。 而相比较之下,曹玮就有些头疼了。 这总归是他的徒弟,他往后也是要真刀真枪教他们本事的。可问题是,周芷若画下的那些个大饼他是一点也不会,这要是搁到一个礼拜以后还这样,那岂不是很尴尬? “怎么,现在知道为人师者的不易了?” 看着曹玮脸上不加掩饰的犯难表情,周芷若首先就是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能让这个不省心的臭徒弟吃瘪,这可是她非常乐意看到的事情。不过说是这么说,她到底也没有狠心到会对他见死不救。所以也就是这么嘲弄了一声之后,她顺势就宽慰了起来。 “放心吧。只要你这几天能多够下点苦功,以你的天赋才学,想来记住我峨眉派的诸多绝学是不成问题的。” 说是这么说,但这种被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怎么可能让人高兴得起来吗。 “夭寿啊,早知道今天我就” “你说什么呢?” “没,我说,还是师父姐姐你知道疼我”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以一副无比自然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话,周芷若在开口之后就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了起来。 这种话她怎么能轻易的说出口来?这未免也有些太不知道羞耻了吧。 心里面是暗自的有些慌乱,但到底是没从曹玮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对劲的模样。这让周芷若稍稍放下了心,然后脸色一板的,她就又开始说教了起来。 “但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九层之台起于累土。我本来就时日无多,你此时不发愤图强,励精图治,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还不给我快快起来练功?” “不是吧。我这刚吃完饭的,连食都还没消。你好歹也要让我喘口气吧。” “当然” 点了点头的,周芷若却是难得的松了口。 “九阳功的修炼可以暂且往后挪挪,但我派的其他功夫,不求你能多么精湛,最起码的,你也要熟知其中的修炼法门,以及将秘籍笔录传承下去才行。” “不是吧,还要笔录?” “这是自然。不然口耳相传,后世弟子要是有了个偏差,岂不是遗祸子孙?你作为掌门,自然要有这样的考量和提防。行了,无需赘言,快去找些纸笔过来。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峨眉长拳” 曹玮这边给自己找了个祖宗回来暂且不说,另一边,一处乡下的老屋中。四个神色惶然的男人却是偷偷摸摸的凑到了一起。 “这都已经天亮了,怎么那几个罗刹鬼子还没有回来。这样下去,我们可没法跟大祭司交代啊。” “会不会是吃饱了,不想动弹了?” 有人发声问了一句,言语里有许多侥幸的意思。而听他这么说,一开始发问的人立马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状。 “指望那东西能吃饱?你怕不是在做白日梦。你什么时候看那东西吃撑过,一头牛都填不饱它的肚子好吧。” “而且再说了,这可不是一个,而是三个。那三个鬼东西凑到一起,一头大象都能给啃干净的,你真觉得这种大城市,真要是被它们放开了吃,我们会收不到一点风声,听不到一点动静?” “那会是因为什么?总不能说是那些鬼东西被人抓住了吧。” 有人烦躁的抓了抓脑袋,显然不敢相信会是这么个情况。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几个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下场。 别的不多说,单说大祭司如果知道自己的宝贝被他们给弄没了,那等着他们的绝对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是不可能,别忘了,这里是香江。当年那么多奇人异士南下到了这里,指不定就被我们撞到了一个。我承认大祭司的手段是厉害,但天下之大,指不定哪就有个比他更厉害的家伙。不然,他怎么可能还只是区区一个大祭司,早就一统方圆几千里,把政府军都给打趴下了好吧。” “你敢说大祭司的坏话?你不要命了啊。” “大不了就是个死字。想活不容易,想死难道还难吗?反正我是不会让自己落到大祭司的手里的,真要是有那一天,我宁愿寻个痛快!” 第二百七十八章 找上门来 这是一个有些奇怪的说法。 因为你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一个所谓的大祭司? 光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就能听的出来,这个大祭司的权势可能也就是一个地方上的土霸王。而就算是手段再怎么狠辣,他到底也只是一个人吧。 俗话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真要是连死都不怕了,拉着这个所谓的大祭司同归于尽难道行不通吗? 狗急了尚且跳墙,正常人被逼到这种地步,会有铤而走险的想法应该很正常才对。可这个家伙似乎根本不敢有这种想法,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个大祭司。 而看周围人的脸色,他们也几乎都是一个深以为然的模样。就好像那个大祭司是什么洪水猛兽,面对他甚至面对世间一切的险恶。简直就是离了大谱。 “再等等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是以死谢罪了。” “等一等倒是没什么。可就是怕出了什么意外。” “我们一死了之自然是一了百了。但总要有人回去给大祭司报一声信吧。我倒不是说我们必须要这么做,我只是担心,如果我们一点消息都不带回去,大祭司要是感觉到了不对,会迁怒到我们家人的头上。到那个时候” 话里面有些留白的意思,而这意思,在场的几个人光是想一想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依旧没有人愿意出声,因为他们是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大祭司。而也是眼看着所有人都跟死了一样沉默着,刚刚问这话的男人当即就露出了一个惨然的笑容。 “算了,还是我去吧。我家里只剩下一个娃娃了,宁愿我死,也不能让他出了事啊” “普邦叔”有人脸上露出了不忍的模样,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有等他把这话说出口,刚刚出声的那个普邦就已经是先一步的摇起了头来。 “不用说了,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总要有人去做这个事。我去受这个罪,总比连累的大家家里人跟着一起遭殃的强”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都已经几百年了,难道我们就要一直被这么一代代的奴役下去吗?” “谁叫我们是罪民” 话未说完,院子里突然就传来了响动声。这让正在抱怨的几人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就从大门冲了出去。 门外是两个带着墨镜,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的家伙。而仿佛和他们是熟识一样,这几个人首先就是质问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不是说过,我们做事的时候不要过来打扰我们,免得出了事情你们担待不起吗?” “普邦,我们也不是没事找事。是上面的老大让我过来问一句话。” 来人说话很不客气,而这个态度就让普邦这些人忍不住的心里一沉。 “你们要问什么?” “我们老大让我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明明只是让你们处理个尾巴而已,怎么一下子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麻烦?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听这些人这么说,普邦一群人首先就是止不住的心里一沉。 他们刚刚那只是最糟糕的设想,也就是说他们多少心里还存着一点侥幸。 但眼下这两人把话这么一说,却无疑已经是把事情给摆明了开来。 这中间肯定是出了问题,不然他们不会是这个态度。而毕竟事关到他们这一群人的生死,邦普也是顾不了许多的,当场就拽住眼前这个人的衣领对着他大声质问了起来。 “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问我,我问谁?” 脸上一黑,自己也是被瞒在鼓里,只知道一点大概的家伙手上一用力就甩开了邦普的双手。他是实在不想和这些深山老林里的家伙打交道,一是觉得他们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二则是,他们也的确是太邪门了一些。 虽然明白自家老大就是因为他们邪门才把他们给请过来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乐意和这些人打什么交道。 “今天一大早天都没亮,条子那边就找上了门。如果不是你们这边办事不利索,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们老大说了,我们真金白银几百万请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过来添乱的。要是你们答应的事情没做好,可别怪我们老大不讲情面,把你们办事不利的事情告诉给你们的大祭司知道。” “嘿,你们的大祭司收了我们那么多钱和好处,总不可能一声不吭。多少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你” 想到就是因为这些人他们才大老远的偷渡过来,然后还给自己招惹来了这样的祸事。这几个人立马就是脸色一变的,直接就流露出了一副好像要吃人一般的凶狠。 但还没有等他们发作,邦普就已经是手一挡的,把他们给拦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会查清楚。大祭司交代的事情,我们也会完成。不劳你们操心!我们还有要是要做,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靠,你当我们想呆在这啊,要不是老大下了命令,你请我来我都不来好吧。” 这倒不是什么假话,因为在把话带到之后,他们当即就是走的飞快,显然是一秒都不打算多留。 而也没有怎么在意这两个小喽啰的动向。普邦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脸色阴沉的思考起了对策来。 眼下到底是没有什么外人,他干脆也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查洪,阿郎,你们两个出去打探一下消息。最好能想办法弄清楚昨天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财。你去给我买一张回去的船票,记住,千万不要让那些家伙知道。我怕他们知道了会直接告诉大祭司。这样一来,我们可就不好脱罪了。” “我晓得,邦普叔。我办事,你放心。” “放心吧,邦普叔,我们一定会把消息打探回来的。” “靠你们了,一定要小心。记住,这些外人信不过,大城市里的人也都是一群骗子。千万不要被他们给骗了,做事之前一定要想一想,想一想我们的家里人,想一想大祭司的手段,晓得不?” “晓得了!” 一声令下,几个从大山里出来的土人当即就是各自开始了行动。 而此刻,在另一边,和联胜的元老邓伯家里则迎来了一个他绝对不愿意欢迎,但却也不得不欢迎的客人。 “少见啊,周警司。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再和你这种人碰面。但没办法,谁让你们这种人成天想着搞事的,都把事情搞到我们头上了呢?” 来人一身西装,也没有穿着制服。但毕竟是老相识,邓伯还是直接喊出了他的职务。 警司级,这差不多是现在华人警员能爬到的最高的几个位置了。在香江回归之前,警务处的最上层基本上还是要由那些鬼佬来把持。 虽然说权力在逐渐的放开,华人警员也开始慢慢的接触到更高一级的职务。但由谁来接,怎么来接,这却是一个很值得考量的问题。 邓伯不否认现在最高级别的华人警员里有那么一两个狠角色,是靠着自身的能耐以及某些势力的支持,硬生生的从那些鬼佬的饭碗里抢下这一大口肥肉的。 但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是选择背弃了一些东西,才获得了今天这样的地位。 那些鬼佬从来都喜欢招募这样的狗腿子为自己效力,而那些狗腿子在尽忠方面,也向来是不遗余力。所以一看到眼前这人,邓伯就猜出了他的来意。而他也是立马就冷笑道。 “哎,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可是良好市民来着的,周警司你可不能出了什么事情都把它给赖在我头上。这种事情我可不答应,我想我的律师应该也不会答应。” “律师?邓胖子,你真以为什么样的事情律师都敢接手,你真以为你随随便便的就能把自己给摘出去?” “我先把话撂在这里吧,你个死胖子。这事可不是政治部死了个督察和几个弟兄那么简单!” “死掉的这个家伙,他老爸是雾都的大人物,不列颠的世袭伯爵,能够被首相接见的上议院议员!” “这位国会缙绅在不列颠本土的势力可不算小,而死掉的这个督察虽然只是他的私生子,但却也是他膝下唯一的一个儿子。你以为他老爸把他放在我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给他镀一层金,好让他回去接他的班的!现在好了,你居然让他死在了这里,死在了大不列颠的殖民地上。你知道,这位国会缙绅发起疯来,能干出什么事情吗?” 这个周警司的威胁是摆在明面上的。 而面对他此刻所显露出来的狰狞嘴脸,邓伯脸皮上虽然是止不住的一阵抽搐,但他还是兀自嘴硬道。 “这和我没关系,周警司。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不是我们手底下的人干的。”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现在会在这里和你这么客气的说话吗?” 冷笑着回了一句,周警司的眼里却也是多了几分狞色。 “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管是谁做的,我知道这一定和你有关系。不然他不可能盯着你们和联胜的梢就突然出了这档子鬼事。这一点我很肯定。” “所以我的要求很简单。把人给交出来,让他出来顶罪。不然上面的火烧到我身上,你们和联胜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谁都别想活!” 第二百七十九章 强势威压 这个周警司可不是危言耸听。 以他政治部高级警司的身份,想要对付和联胜这样的社会毒瘤,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不说犁庭扫穴一般的把它整个给拔除掉,但就是以某些特殊的罪名盯着和联胜的几个头目来回折腾,都是能让那些所谓的道上大哥吃不消的事情。 光是应付警察他们都有够吃力的了,更何况是应付带有一层特殊性质的政治部。 不是说怕。而是说没有那个必要。为了一时的意气而去和政治部这样的特殊机构对抗,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所以也是稍微那么一想的,邓伯就做起了妥协来。 “把人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条件。”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跟我提条件?邓胖子,你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对吧!” 一听邓伯居然敢提条件,周警司立马就瞪大了眼睛,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来。 他是真没见过这种死到临头还敢提条件的家伙,但偏偏作为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还真不好完全不去理会他。为此,他也只能忍耐住自己的脾气。 “说!” “其实很简单。你要知道,这个事情不是我们的人做的,我们也只是从外面请了一伙人回来帮我们做事而已。这伙人做了些什么事情,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和我们和联胜无关。这一点,我希望警方能够明白。不要殃及了池鱼。” “这话你对我说没用,你要看那位国会缙绅愿不愿意对你们高抬贵手!” 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周警司脸上全然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这话让邓伯越发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尽管已经有所高估了,但他似乎还是小看了这个国会缙绅的能耐。这让他有了些不安的感觉,但还是忍不住的嚅嗫了一下。 “总还是要讲点法律的吧。” “讲法律?你们这群王八蛋成天作奸犯科搞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讲法律了?我跟你说,邓胖子,你少给我来这套。敢干这一行,就要有哪天横死在街头的准备。你不会真的以为你金盆洗手了,别人就找不到你头上了吧。” “周警司,你也别当我是吓大的。我和联胜怎么也有几万个弟兄,我就不信他一个鬼佬,能把我们全都给作了!” “没错。他是没有这个能耐。但他有能耐给当局施压,让我们把你们这些和联胜的头头都给抓起来,一辈子关在赤柱里!对付几万个人可能不大可能,但对付区区十几二十个人,很难吗?” 这样的一番话让邓伯瞬间无话可说,因为对方明显是抓住了他们的要害。 别说是那些大哥了,就连他,这一大把年纪的,他也不想临到老了还要遭这个罪。所以他只能服软。 “那如果我们配合他,把那些害死了他儿子的家伙抓到手,那是不是可以” “别问我,我也想知道这行不行得通。你当我这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王八蛋把我也给拖下水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周警司心里就想要骂娘。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等到他手底下的那个督察爬上来,顺理成章的镀金回国。他说不准就可以凭借着往日老上司的关系傍上那位国会缙绅的门路,进而在不列颠本土给自己谋求到一份不错的职位。 可哪想,居然横生出了这样的枝节,让他的如意算盘都彻底的落了空不说,还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也就是没这个能耐,不然有一个算一个的,他一定要把这些和联胜的王八蛋全给突突了。 跟警察作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对他们政治部的人下手?你们是嫌活的太舒坦了还是怎么着,怎么就那么喜欢作死呢! 越想越是气不平,他忍不住的就是对着邓伯问了一句。 “邓胖子,我说你也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怎么连一点规矩都不懂了?” “连我们政治部的人你们都敢动手,你们是日子过混了还是怎么遭?觉得整个香江,你们都可以一手遮天了?” 周警司恨得几乎都要砸了桌子,他是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这帮子古惑仔到底是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而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理亏,邓伯此刻也只能是一脸尴尬的解释道。 “其实真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去东南亚那边请了几个人回来。结果半路上那几个就说我们被人给盯上了。” “我寻思着这个时候敢盯上我们的,不是你们警方的眼线就是其他社团的盯梢。我本来是想要派几个小弟去解决一下的,但没有想到那几个请来的人居然主动请缨。” “本来请他们过来就是要用他们做事的。他们主动请缨更好,刚好可以测测他们的深浅。可哪想到,刚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布个陷阱把人给引过去的。结果过去的是居然是你说的那个国会缙绅的儿子。” “周警司,你是知道规矩的。做事的时候不管是发现了内鬼还是眼线,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谁能想得到,这么一个二世祖居然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跑来干这种事情。他被误杀掉,纯粹是自找的好吧。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去跟一个刚刚死了儿子的父亲说这样的话看看,看看他到底是选择原谅你,还是直接把你给生吞活剥了?” 周警司一个没好气的反问,到底还是让邓伯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他知道,这种情况怕是说什么都是白费。而更加清楚这一点的,周警司立马就是催促了起来。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快把人给交出来,你交的越早,我这边就越有转圜的余地。” “那个周警司,我只能告诉你,那些人在哪。” “你这是什么个意思?” 一听这话,周警司立马就乐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把问题的严重性说的很清楚了,可不想,这个肥的跟猪一样的邓伯却是还敢在这里跟他讨价还价。 怎么?这是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还是说他觉得都到这个时候,他还能把自己给摘出去好置身事外? 周警司觑着眼的看了邓伯一下,他觉得如果这头肥猪真是这么想的话,那么他还真必须要给这头肥猪一点厉害尝尝。 让他明白,天底下就不可能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犯了事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邓伯混迹江湖几十年,见惯了江湖上的风风雨雨。早已经是熬成了人精的他一看周警司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 这个时候他就是想要置身事外,怕是也没有那个条件。而生怕是把这个周警司给得罪死了,他连忙的就做起了解释。 “我的意思是,这几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我们不好明着把他们给卖了。那样一个不小心,或许会给我们召来更大的麻烦。” “麻烦,难道现在的麻烦还不够大吗?” 嘿嘿一阵冷笑的,周警司一说起这个,更是心头一阵火气。 “我不知道你们和联胜到底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样,你们可真是有够种的啊,居然敢招惹那群邪门的玩意?怎么,你们就不怕引火烧身,一个不小心的连你们自己也要被活生生的坑死吗?” 这句话很突然,突然到邓伯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才好。 他没有想到周警司会突然这么说,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告诉过这个家伙,他找来的到底是一群什么人。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相信那些神神怪怪的玩意,也不是什么样的东西都可以放在嘴边,告诉给别人知道。 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东西不该说还是心里有数的。 而眼下这个情况却是,他本来想要把事情给糊弄过去。却不想对方直接一张口的就把内情给说开了。 这我到底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想了又想,邓伯还是决定不接这个话茬子。他很干脆的就装傻充愣了起来。 “周警司,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什么邪不邪门的,你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王八蛋,别在这给我装相!” 眼看着邓伯这个时候还敢跟自己装腔作势,隐瞒真相。周警司怒不可遏之下,直接就是把面前的一个烟灰缸哐当一声的砸在了地上。 那巨大的声响,让邓伯牵着的那条巴哥都忍不住夹起了尾巴,对着他发出了恐吓中带着点畏惧的呜呜声。 而他则是完全不在意这条痴肥老狗的,一把就揪住了邓伯的衣领子。 “一个督察,两个伙计被活生生啃死,一个伙计还丢了一条手臂出去。你觉得这种事情说出来,我会相信他们是被枪杀或者乱刀砍死的吗?别把我当傻子,我们政治部干得活,你这辈子都没见过、没玩过。你的那些小聪明,在我们面前根本遮掩不住,所以,别他妈在这给我打幌子!”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番话很突然,也让邓伯很愕然。 但多年的老江湖,他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唬住。事实上他在听到这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是不是这个家伙在诈我。 兵不厌诈,古惑仔也是一样。招子要是放的不够亮,背后怕是不知道要被插上多少刀。 他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所以他也是很自然的就装起了糊涂。 第二百八十章 私下行动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我装糊涂?” 周警司冷笑,并且脸上的神色也明显的是越发的狰狞、难看。 但这吓不住邓伯,他只是把眼皮子一搭,就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这模样让周警司眉头一蹦,牙齿都咬的嘎嘣作响了起来。但他到底没有动手,甚至就连之前那样的摔摔掼掼都给省了。 他只是冷笑,看向邓伯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向一只正在垃圾堆里爬动着的,眼里只有那些粪便的蛆虫。 但他似乎忽略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般人可没有那个兴趣盯着一条蛆虫不放。而会有兴致这么做的,十有八九都是同类。 “你真以为,这种东西你不说,我们就可以被糊弄过去了吗?你以为我们是谁,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别小看了我们,你这个死肥猪。大不列颠称雄世界的那些年里,什么样的东西没有见过。你怕是还不知道有一个专门的部门就是为了应对这些邪门玩意而成立的吧。” 邓伯目光一凝,显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个说法。不过他还是不敢排除这是在套他的话,所以他依旧保持着缄默。 “怎么?你不信。呵,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的想一想。一个能在世界各地开辟出殖民地,一个能把那些野蛮落后的国度给一一驯服的强大国家,他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对付那些邪门玩意的手段?” “那些野蛮的猪猡有什么手段,你不该很清楚的才对吗?可结果又能怎么样,他们不还是沦为了殖民地的下等人?这只能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他们的这些邪门手段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不仅打不过人家的洋枪洋炮,就连光明正大的对垒,它们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我这么说的意思,你明白吗?” 周警司说完这话,就已经是一眨不眨的盯住了邓伯的眼睛。而被他这么一看,邓伯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心理上的压力了。 “说真的,我可能还是有些不那么明白。” “特殊部门很快就会介入,等他们调查出来了结果,这里面就没有我什么事了。没有我是什么事,我就要找你们的事。所以,你特么的赶快把人给老子交出来,别逼着老子撕破了脸,那对我们谁都不好,知道吗!” “他们在新界乡下的一个农屋里,我可以找一个小弟带你们过去。但怎么处理他们是你们的活。这是我的底线,我不能做的更明显的。你该知道的你们或许有能力对付那些东西,我们可没有这个本事。明面上,我必须要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这番话说的很明白,周警司盯着他看了一阵,也是放弃了更进一步的想法。 再把这只肥的跟猪一样的老鼠往死里逼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说出于对这个老东西耽搁自己时间的恼怒,他还是冷笑着丢下了这么一句。 “现在知道怕,是不是有些太迟了?我是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勇气,敢去玩弄这种手段。难道你们就不怕,这种邪门的东西反咬你们一口?” “怕,但有什么用?人家都要把我们和联胜的招牌给踢碎了,我们要是再不拿出一点手段来,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那个47?” 周警司抬了抬眼皮,而邓伯则是直接的磨起了牙来。 “除了那个家伙还有谁?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可能这么铤而走险?” “为了一个解决不了的麻烦给自己招来另外一个麻烦,特么的!这可真是有你们的啊。” 又是一阵皮笑肉不笑的冷笑,周警司直接结束掉了这个话题。 他可没有那个心情去帮这些古惑仔擦屁股。尤其是在他非常了解那个47本事的前提下。 这都已经够麻烦的了,可没必要再给自己找一个更大的麻烦。所以他直接就是一甩手。 “让你的人尽快过来,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说完,直接就下了楼。 而此刻在这套老公寓的底下,几辆车子则是以一个有些零散的架势把整个公寓的出入口都给围了起来。 他并不是没有什么准备的直接就找上了门来。如果刚刚那一番谈话没有作用的话,他也并不介意直接派人去把那头老肥猪给请回去。 不过,到底是知道大局为重。上面人的布局怕是还离不开这些社团的头目。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干这么出格的事情就是了。 “长官,问出结果了吗?” 问话的是昨天的那个政治部的督察。而他眼下的形象却是多少有些难看。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先是被一开始的小鬼整得狼狈不堪,然后又是中了特警队的招,以至于整个人跟梦游一样,浑浑噩噩到他根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之后,他才觉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疼得厉害。而要不是有专人跟他解说,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昨天晚上喝多了,被家里那个黄脸婆一脚从楼上踢下来了。 这自然是让他恨得有些牙痒痒,但是却又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他还活着。而且说真的,不管是出于理性还是出于感性方面的考虑,他都不认为自己应该去招惹特警队的那些家伙。 那些家伙有什么手段,他可不清楚。而他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就再度中了招,以至于又闹出了什么笑话。 所以他只能咽下这口恶气。而这么一大早就跟着自己的上司跑过来这里,未尝不是想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然后把这一肚子的怨气都冲他发泄过去的意思。因此,他还是挺在意这个结果的。 “等着吧。姓邓的那个肥猪已经答应把人给交出来了,只不过要让我们自己去抓。嘿,这个王八蛋,到这个时候还敢装相。要不是上面有人护着他们,老子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听到这句话,督察只当自己是没有听到。 因为事关上面的布局,哪怕说他知道一点点的消息,听过那么几句风声,他也会老老实实的装傻充愣,除非说需要他变得精明的时候。 这是他不过三十来岁就能这么顺利的爬到这个位置的原因。有眼色,识时务,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很重要。 “长官,需要我准备些什么东西吗?” “让你手下的弟兄去把火力给我拉满了,报告事后发给我,我会给你们批复的。记住,等下要面对的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什么恐怖分子、间谍特工,可都没有他们来的邪门。所以,对上他们不要有任何的犹豫,也别有哪怕一丁点的同情和怜悯。直接击毙,不留余地。” “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弟兄又少上几个吧。” “是,长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挺直了胸膛给出了答复,这是作为下属该有的姿态。 但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他可不敢肯定自己带着人冲上去之后,会不会有一大群那种面目狰狞的鬼怪直接杀出来。 虽然说对警方掌握的重火力有足够的信心,但这信心到底还不足以让他笃信,自己能靠着钢铁和火药就能制服得了那样的怪物。 所以他很快就露出了一个心虚的表情,并且凑在那个周警司的边上就对着他小心翼翼的询问了起来。 “不过,长官只靠我们自己的弟兄,不叫上特警队的那些人。是不是有些不太保险?” “我不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一两个专业人士在边上压轴,一旦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可能会兜不住” “那就不要有任何的意外。” 没好气的瞪了自己这个手下一眼,周警司也是一点不客气的就训斥了起来。 “怎么,在特警队的那些家伙面前吃的亏还不够,你还想再中一次招舒服舒服?也不看看你们这伙人昨天回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要不是底下的人反应快,把这事给捂住了,你们恐怕都要成为整个警察队列的笑柄了!这丢的可是我们整个政治部的脸!” “我们也是一时不小心,谁能想到我把他们当自己人,结果他们转头就暗算了我们。” 说起这事,政治部督察也很是委屈。 当时那个情况,本身就是按照规章流程行事。哪想到会突然发生那样的意外,以至于说差点都要闹出了大笑话? “行了。” 摆了摆手,周警司显然是不想听这样的牢骚。这样的东西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听够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搞,总之,这一次的任务我们要自己吃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倒了,难道你的日子就能好过了?这可是关系到前途的大事,难道还有什么是比这更重要的?你给我上点心吧。” “是,长官!” 委委屈屈,但还是飞快的应声答是。督察显然不打算拿自己的政治生命来开玩笑。 而耳边听着他的回复,眼前也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对着他们打起了双闪。周警司干脆的一挥手。 “去吧,人来了!我拜托你们,给我带个好消息回来。别一直给我弄这种幺蛾子了!” “是,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百八十一章 巧遇熟人 “早啊,陈督察” “早!” “早啊,长官。” “你也早上好” 周芷若想要拉着曹玮勤学苦练的打算到底还是没能成行,因为来自上峰的一个电话直接就把她给call了过去。 理论上来说,上面的电话叫的是陈静仪,管她周芷若什么事情?她大可以不去理会。但曹玮可不想因为她的任性,就把陈静仪坑的欲仙欲死。 讲道理,他家阿仪已经很可怜了好吧。从小父母双亡,十几年来一心只想着报仇雪恨的她连个能谈心的朋友都没有。 可以说是除了他这个男朋友之外,她的人际圈子里就只剩下了警队里的这些个同事。这要是让她把这些人也给得罪了,那以后陈静仪还怎么过日子?浪迹江湖吗? 因此,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周芷若只能暂代起了陈静仪的班。而为了防止曹玮这家伙趁机撂担子跑路的,她也是开出了相对应的条件,逼着曹玮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她左右。 眼下就是这样。看着陈静仪身边的曹玮,不知道的人多少有些诧异,而知道点底细的人则是纷纷露出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颇有点看着女婿回娘家的意思,让曹玮只感觉如芒在背。而还没有等他习惯这些越发离谱的眼神,情报科的一众人就已经是凑了上来。 “头儿” “头儿,你来了啊。” 警队里一般叫长官、sir的比较多。这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说白了就是只看衔级不管其他,要是我等级比你高,你就要对我立正叫长官。 可头儿这个称呼就不大一样了。一般这种称呼只会出现在那些关系特别亲密的队伍里,是对于那些让人心服口服的领导者的昵称。 不说一日是头儿,终身是老大那么夸张,但这含金量怎么也要比一般的长官来得高。 而有趣的是,陈静仪之前可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虽然说她为了追凶一直很卖力,但警队里卖力的可不止她一个。毕竟是情报科的专员,不同于重案组和o记那样,要经常冒着枪林弹雨的出生入死。更多时候都是在线索、情报方面折腾的他们可没有那么容易在队伍中确立自己的威信。 可自打昨天晚上之后,阿政和阿城这一帮子参与过行动的队员,却都是不由自主的对陈静仪换了个称呼。这自然是让队里的其他人忍不住诧异了起来。 “哇靠,不是吧。你们两个吃错药了。今天怎么对ada这么殷勤?你们老实说,是不是赌马输了,跟ada借了一大笔钱啊。” “说不定是跟ada的小男朋友借的呢?哇,我可是问过了。她男朋友的那辆机车可是进口货,车行开价起码十几万。花这么多钱买这种大玩具,绝对是富家子弟好吧。” “老兄,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人家可就在这里听着呢好吧。” “怕什么,我又没说他什么坏话。” 眼瞅着这一堆人调侃着的,越来越没了个分寸。老成持重一点的阿城立马就挥着手,嚷嚷了起来。 “行了啊,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连ada的隐私你们都敢打听。是不是想穿小鞋啊。” “头儿,你别跟这群蠢货一般见识,他们没脑子的!” “哇,不是吧。这话你都说的出来,你变了啊,油条城!” “放屁。我什么时候变了。还有这个蠢外号,到底是哪个白痴给我起的?” 一群人骂骂咧咧,都不用曹玮去煽风点火的,他们自己都能闹成一片。 而也是眼光往这里稍微瞟了那么一眼的,周芷若就不自然的眉头一挑。 “别管他们,他们以往也是这个模样。乌合之众” “不过看样子,似乎他们都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顶多也就是有点潜意识里的印象,这是那个特警队的手段?” “想来不错。那个家伙倒是有这么跟我说过” “嘶,好手段啊。下次碰见了一定要学一学。” “你想干嘛” “多一门一技之长,多一门混饭吃的手段啊。” “你还需要混饭吃?”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呢?” 对于曹玮的奇思妙想,周芷若深感无语。但她却也很难否认,这的确是个有点厉害的手段,用得好了绝对有神效,尤其是在作奸犯科上。 而一想到作奸犯科,她立马就对着曹玮警告了起来。 “我警告你啊,别想着学会了这种本事出去惹是生非,作奸犯科!我堂堂峨眉放掌门不能行事这么的下作。” “看你说的,我是这样的人吗?” 曹玮瞪大了眼睛,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而周芷若则是冷声一哼。 “最好没有。行了,我去看看那个尸位素餐的猪头喊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在这里给我老实呆着,别想着跑。你要是跑了,小心我门规伺候!” “放心,我绝对不跑。” 稍微一个举手示意,曹玮就给了周芷若一个你请自便的眼神。而周芷若则是用眼神警示了一下,转身就走进了局长的办公室。 这让曹玮多少是出了一口气,毕竟一直被人跟赶鸭子一样的在后面撵着,可不会是什么能让人舒心的事情。 而他刚打算找个没人的角落,抽一口烟放松一下。边上就已经是有人凑了上来。 “小哥儿,我们又见面了!” “咦,林警官啊。真是巧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风的堂弟,o记的林海警官。而哪怕说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的,曹玮也要和他客气几下。 “是挺巧的。对了,今天不是周三吗,怎么你有空跑到这里来了,不要上课的吗?” 看见曹玮跟他打招呼是下意识的行为。而转念一想到曹玮的身份,再一看他现在叼着根烟的动作,林海的脸色也是一下子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这要是个熟人的孩子,他早就一巴掌拍上去了。毕竟小小年纪不学好,逃课又抽烟的,摆明了是欠抽。 可曹玮他可是从他那个堂哥的嘴里知道了,他们是一路货色。而这种世外高人级别的家伙,可轮不到他去说三道四。 “我逢一休息,二四六间接性休息。今天正好我休息,所以就陪着朋友过来看看。怎么,林警官,有什么事情吗?” “没”虽然感觉离谱,但林海到底不好去质疑曹玮的时间管理方式。所以他只能尴尬的掩饰道。 “这不是我堂哥跟我打过招呼吗,正好遇到了你我就想要问一下,这几天我休假,刚好打算过去看看,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让我帮忙给他捎过去?” “哦,你说这个啊。这可就难办了啊。” “怎么,有什么难办的?” 本来是随便找个话题打算糊弄过去,却不想曹玮在这个时候突然说了句难办。这当然是让林海奇怪了起来。 “我答应了风叔,要给他准备一批金纸来着的。结果我最近一直在忙事情,都有些给忙完了。要不你看这样,林警官。你跟风叔说一声,就说我这次是我不对。等过一阵子,我自己带着东西过去给他赔罪?” “别,千万别!” 林海连忙出声拒绝,而他这态度一摆出来,曹玮立马就猜出了他的心思。而这也是让他眼皮一搭,当场就摆了个死鱼眼出来。 “不是吧,林警官,要不要这么真实?风叔那么防着我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跟防贼一样的防着我啊。” “这不是以防万一吗,毕竟那也是我的侄女不是。我家的小白菜养的好好的,谁也不想让外面跑过来一头野猪把她给拱了啊。” “可问题是你看我这长相,我是野猪吗?” “是,相信我。在任何一家长辈面前,你这个模样的都算是野猪,而且还是块头特别大,獠牙特别粗,让人恨不得直接上双管猎枪把你给一枪崩了的那种大野猪。” 说到这,林海直接一拍曹玮的肩膀,手上还额外的使上了两分力气。 “小哥儿,听我一句劝。谁家的白菜不能祸祸,何必盯着我家的这一个。不值当,真的不值当。你是不知道我那老哥的脾气,你要是敢对我家那个小白菜出手,你就要做好你祖上八代都被请出来,给你来一套车轮斗的准备。不管是输是赢,吃亏的都是你不是。何必给自己找这个不痛快呢?” “不是,我是真的没打你们家白菜的主意啊。” “还有啊,为什么你只说了风叔。别告诉我,你不仅不反对,而且还赞同了吧。” “怎么可能。这不是开玩笑吗?” 仰面打了个哈哈,眉毛浅的几乎跟秃了一样的林海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一把搭住了曹玮的肩膀。然后曹玮就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小声的说道。 “我不是警察吗,怎么好意思在局子里,当着大家的面说把人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鱼的这种话。这不是不合适吗?所以,我只偷偷的告诉你,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另外再提醒你一下,我是香江射击俱乐部的高级会员,连续三年的猎鸭大赛冠军。你要是有信心能从我的温彻斯顿双管猎枪下跑掉,你就放心大胆的试一试。” “呵呵,林警官,你可真爱说笑啊。” 哪怕是以曹玮现在的水平,他也不想尝试一下被双管猎枪的大号鹿弹轰在身上是什么滋味。那东西连熊的脑袋都能给轰烂的,更何况是一个人。 所以他当即就对林海使了个放心的眼色,同时客气的打起了哈哈。 而一看他这么识相的,林海也同样是哈哈一笑。 “是吧,我就知道小哥儿你很有眼色。对了,你的朋友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官僚主义 “我朋友啊” 曹玮这边刚想来一句你也认识,那边就只听咔嚓一声,却是署长办公室的大门好像是被人爆破了一样直接飞了出来。 巨大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就只看见周芷若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一瞬间足以让不少人浮想联翩。但看着这夸张的简直就像是遭到了恐怖袭击的模样,曹玮却觉得这应该是周芷若的锅。 这个姑奶奶可不像是肚子里能咽下恶气的主,而这模样,指不定是那个猪头上司又给她找了什么不痛快。 立场上,曹玮肯定是要站周芷若这一边的,不管怎么说,他们才是自己人。可这到底是陈静仪的交际圈,除非说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他还不想把陈静仪搞成什么孤家寡人。 所以还不等周围这群好像是见了鬼的家伙们做出任何的反应,他就已经是先一步的迎了上去。 “不是吧。怎么搞成这样,这个死胖子到底怎么招惹你了?” 周芷若瞪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回话。那个挂着助理处长警衔的胖子就已经是一脸恼羞成怒的跑了出来。 “陈静仪,你疯了?我办公室的大门你也敢砸?” “长官,你的门不结实这也怪我?” 虽然肯定是周芷若下的手,但这个时候可不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时候。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这么说会有什么后果。所以随口一个理由之下,周围一圈本来以为是什么大事件的同僚们也是立马就做起了了然的模样。 “我说嘛,好好的门怎么会飞出去?” “差一点我都以为是遇到武林高手了。这一招怎么也要有个二三十年的功力吧。” “武林高手也太不切实际了吧。我最多以为是有哪个恐怖分子送了个炸弹给局长。” 这话听到局长的耳朵里,自然是让他有气没地发。毕竟他自己也不相信陈静仪这么一个弱质女流的能一巴掌把一扇大门都给拍飞出去。 这又不是拍电影。但说是这么说,陈静仪扫了他的面子还是肯定的。 作为东九龙总区的一把手,他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恶气。所以他脸上依旧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我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给我回答就摔我的门,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喽!” “长官,我觉得我的意思很明显。这个任务我接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这是命令!” “我不接受带手底下的弟兄去送死的命令!” 陈静仪把这话一拿出来,署长顿时就下不来台了。 尽管他是东九龙警区的总指挥,一把手,位高权重到可以随便指使麾下的任何一名警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让手下随便去送死。 暗地里搞搞可以,但明面上绝对不能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一语成箴了,那么手底下的人就要离心离德,这个队伍也就没法带了。 业务能力上这家伙可能水平有限。但要说政治敏感和觉悟,那他的水平绝对超过常人两条街。能在这个双方角力的关键节点上坐稳屁股底下这个位置,这可不是一般的有两把刷子。所以一听周芷若这么说,他立马就瞪大了眼,摆出了一副无辜且震惊的表情来。 “我警告你啊,你不要乱说话啊。服从上级命令,按命令执行任务是每一个警察的天职。我作为你们的长官,天然就要对你们的生命安全负责,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去做什么送死的事情。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那麻烦长官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政治部的人请求支援的时候要让我们情报科的人上。是重案组的人不行了,还是飞虎队的人都已经死光了?而且案发地点是在新界,有新界的弟兄不叫,跑来我们东九龙指名道姓的要我们情报科的人。请问这不是有猫腻是什么?” 猫腻。周芷若精准的点出了这个命令中的关键所在。 而不用她说的太明白,周围的人都能回味出来,这个命令的确是有很多蹊跷的地方。 政治部的人请求支援,以政治部的工作特性来看,必然是要对付一群棘手的角色,比如说间谍或者恐怖分子。 而这样一听就是狠角色的家伙,必然也只有那些第一线上的精锐才能应对。可情报科 说白了只是一群后勤人员,大多数时候只是在案牍和线人之间忙碌的他们顶多也只是一般警员的水准,很多人的射击水平估计都徘徊在及格线的边上。指望以这样的战斗力去应对那些狠角色,还不如指望几只哈士奇能够战胜一整个狼群。 最起码哈士奇还能把狼群的智商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然后再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去打倒它们。可这些家伙,他们可不会给你哪怕一点多哔哔的机会。 众人的眼神很快就变得古怪了起来。而署长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为此,他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起来。 “胡说八道。难道就不能是政治部那边需要你们的情报援助?我就算是再不讲道理,也不可能答应让你们去送死的事情啊。” “长官,那是政治部你凭什么觉得他们那种专业玩弄情报的家伙会需要我们情报科的支援?就算那些政治部的全是废物,他上面的i5还有i6难道也全都是废物吗?” 署长当然不敢这么说,虽然说即便他说了,那些大人物也只会把这当成是他的疯言疯语,顶多只会哂然一笑。但他凭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情而在上面那些大人物面前卖疯?他的脸皮还没有廉价到这样的一个地步好吧。 “行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本身下达这个命令就是卖政治部那边一个人情,眼下周芷若拒绝的这样干脆,甚至还险些弄得自己下不来台来,他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继续给自己难堪。 不过办公室是没法回了。少了个大门的办公室,让他一看就有一种被人啪啪打脸的感觉。可为了顾全大局,他现在还偏偏要忍着。这就让他一肚子邪火的只能往其他的地方撒。 “后勤的人呢,给我换一个大门,要纯钢的,加三把锁!如果这个大门再坏掉了,我把你们全部都送去廉政公署喝咖啡!” 这话一说完,他当即就走的飞快。而他前脚刚走,后脚立马就有人凑到了周芷若的跟前。 “头儿,你这么搞,会不会有些太不给猪头标面子了。我怕他以后会给你小鞋穿啊” “那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去和政治部一起拼命?” “怎么可能,我还没活够呢好吧。” “那就闭嘴你要是活够了,想搏一搏升官发财了再来跟我说这话,还有你们也是一样” 把目光在情报科的一众人身上环视了一圈,众人都是摇头。显然大家都还有个基本的理智,并没有说要富贵险中求的意思。 而随即给曹玮使了个眼色,两人当即就向着外面走去。 “你打算就这么走了?现在可还是上班时间吧。” “找个理由翘掉再说。现在留在这里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就跟那几个弟兄说的一样,会被人穿小鞋的。你看我像是这样的傻子吗?” “你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像是阿仪的口风?” 曹玮诧异了一句,多少有些奇怪的意思。而面对这个问题,周芷若却是连脸色都不多变一下。 “我学她说话。怎么,不行吗?” “行,当然行。事实上这样的口吻听起来还会更习惯一点。也免得我以后会有种犯罪的感觉。” “逆徒!” 曹玮和周芷若这边刚草草的走了个过场。另一边,政治部却是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面对着眼前看似普通的农家大院,政治部督察脸上肉眼可见的阵阵青白,就连身体也不自然的打起了哆嗦。 讲道理,他以为经历过了昨天的大场面之后,自己多少也该是有了点心理上的承受能力。但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过于的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些邪门玩意的可怕程度。 眼看着手下的弟兄在面前徒劳的挣扎,满身的蜈蚣蜿蜒游动,顺着周身的孔窍或者干脆就是噬咬出来的伤口进进出出。他在焦急之余,却也是恐惧的几乎就要呕吐出来。 密集恐惧症。以往那些轻微到仅仅只是让他略微有点不适感觉的症状这个时候却在眼前这一幕的刺激之下来了个空前程度的大爆发。剧烈的恶心和恐惧让他头皮都一阵炸麻,连带着呼吸都好像要被堵塞住了一样。 他真是一眼都不敢多看,但却是不得不强迫着自己去睁大眼睛。 因为就是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他手底下就已经有三个弟兄直接折进去了。 两个人直接杳无音信,剩下的一个就在他们面前。 刚刚还能呼救的他此刻只剩下了机械式的抽搐。而那细密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更是他们下意识里觉得连浑身的骨头都酸痒了起来。 “长官,我们该怎么办?” 有人紧迫的发问。这既是担心之前进去的弟兄,也是担忧他们自己的安危。 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毕竟死在枪子下面是一回事,死在这群虫子口中,被噬咬的千疮百孔一般那又是一回事情。 谁也不想死的这么凄惨,所以他们自然是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来。 只是他们到底还有着那么一点组织性和纪律性,所以他们也是把皮球踢到了这个督察的面前。言下之意,你是现场指挥官,这里你说的算。 可问题是,这个情况,他还怎么指挥?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有魔法,我有神功 “我们呼叫的支援还没到吗?” 全然不敢再让自己手下的弟兄随便去送死的。政治部督察在满头大汗,苦思冥索的同时,也就只能是把希望给寄托在他人的身上。 但面对他的询问,手下传来的消息却并不乐观。 “东九龙警署那边拒绝了。他们让我们call新界重案组或者叫飞虎队,说什么,他们没有跨区办案的资格,那坏了规矩!” “坏了规矩?平常看他们抢功劳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会坏了规矩?” 这话一听,督察脸上直接一片狰狞。这也就是不是面对面,不然指不定他就要把传呼直接砸在对面脸上。 我们政治部办事你还敢推三阻四,你是不知道自己领的是哪家的工资了是吧。 当然,这话不能明着拿出来说,哪怕这是心声。而面对此刻的僵局,他一咬牙之下,还是下了个这样的命令。 “让弟兄们做好准备,再冲一波!” “可,长官弟兄们实在是有些吃不住啊。这么多虫子,我们子弹再多也拿它们没办法。要不,还是让特警队” “上头命令,让我们自己搞定这件事情,尤其是不准让特警队插手。你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打算让上面觉得我们都是一群窝囊废,连这种事情都解决不了吗?” “长官,让上面觉得我们能力不行,总比让上面给我们盖旗子强吧。”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话很有道理,但到底是管理人员,立场上就要有那个偏向性。所以他只能呵斥。 “说什么屁话!怎么,你想被扔到交通警那边,天天站大街,抄罚单?” “抄罚单也比喂虫子强吧。” “你” 手下的一句大实话让他顿时无言以对。这毕竟是新时代,不是几十年前。 几十年前要是有人敢说这种话,上面的那些个警察头头真就是能穿小鞋把你穿到死,哪怕你不干这一行了。只要你还在香江混饭吃,你都别想着能消停下来。 但现在,你要是真下得了决心,舍弃掉这么优渥的薪水待遇,那那些当官还真未必能拿你怎么样。 督察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也不敢把这些弟兄们太往死里面逼。考虑到左右不过是一群虫子,也没见里面的人能拿出什么其他的手段。他干脆也是心生一计的,就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 “你们几个,去买点东西回来。还有,让后勤那边的人给我准备个大家伙。等东西都准备好了,让弟兄们跟着我一起冲进去。特么的老子都亲自上阵了,你们这群王八蛋总没有话说了吧。” 考虑到弟兄们给我冲和弟兄们跟我冲之间有着显著的一个差别,刚刚打退堂鼓的一群人到底是没好再说些什么。 大家只能老老实实的缩在拉好的警戒线后面,一边等待着支援的,一边争取不让一只苍蝇从这里飞出去。 而看着外面这层层警戒,根本就是滴水不漏的一个情况。屋子里的人连忙从窗边缩回脑袋的,对着里面就嚷嚷了起来。 “邦普叔,外面全是条子,我们跑不掉了?” “他妈的,这些条子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一定是和联胜的那群王八蛋出卖了我们。我阿爹早就说过,这群混江湖的古惑仔信不过。他们一定会出卖我们的!”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这是大祭司的命令,难道还能因为你阿爹的一句话,我们就不来了吗?” 邦普不愿意听这种废话,因为这个时候再说这个根本没有意义。与其在这里放这种马后炮,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才能杀出重围去。 可眼下这个情况,凭借他们随身的五毒蛊自保或许还勉强可为,但想要从这种层层包围的枪林弹雨中杀出去,这就属实是有些痴心妄想的意思了。 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对自己不利。这一点邦普心知肚明。所以他想也不想的,就对着身边的年轻人吩咐了起来。 “查洪和阿郎还没有回来。阿财,等下你瞅准个机会,想办法冲出去。我给你打掩护,记住,一定要把消息带回去。就说和联胜的这帮子古惑仔出卖了我们,让大祭司给我们讨回个公道。” “那邦普叔你” “左右都是要死的,不如临死的时候弄个大动静出来。这样,大祭司看在我这么卖命的份上。说不定会放过我们的家人,甚至你们也能有个保命的机会” “可” “行了,少废话。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记得我的交代,先别管阿郎他们。你先回去报信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记住啦,我们不是办事不利,我们是被人给出卖了!都是和联胜的那群王八蛋的锅,让大祭司给我们报仇!” 说完这话,邦普直接拽着自己的这个晚辈,把他拖到了窗户边上。而在对他使了个见机行事的眼色后,邦普直接一屁股就盘膝坐在了一个冒着烟的罐子跟前。 这是个看似寻常的土罐,也不过就是巴掌大小。周身贴着一圈仿佛符咒一般的黄纸,竹篓一般的盖子里还能听到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并不起眼,然而邦普对着它神色却很是慎重。 他先是一阵念念有词,言语中或多或少有一些祭祀祖先神灵的词汇。然后掏出一把小刀,用力在自己手掌心中一割,流淌的鲜血顿时顺着伤口哗啦啦的就流淌到进了土罐里。 这让窸窣声响瞬间大作之余,整个土罐都开始不安分的抖动了起来。 而一刀之下疼的脸色苍白的邦普此刻则猛地一咬牙,把封盖的竹篓一揭,干脆就是把鲜血淋漓的手掌整个的都给按了进去。 霎时间只听一阵可怕的啃食响动,邦普止不住的就是一声惨叫,然后整个人都是青筋暴起,痛苦不已的打起了摆子。 但他到底还是死死按住了自己被啃食的手臂,任由着土罐里的毒虫继续下去。而就在他这近乎自虐的动作之下,无以计数的细小蜈蚣宛若一条乌压压的溪流一样,顺着土罐的边沿就飞快的攀爬了起来。 这些细小蜈蚣迎风就长,眨眼功夫就长到手指粗细,把原本的涓涓细流都给变成一条密密麻麻的虫河。 而看到这,邦普也不管自己一只手已经被啃得稀碎,手肘底下都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他干脆就是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狰狞的恍若恶鬼一般的表情来。 “去吧,杀掉外面那些人,把他们吃的一个不剩” 一声令下,这无以计数的蜈蚣仿佛是能听懂他的话语并且也愿意听从他的命令一样,在一阵让人头皮悚立的窸窣声响中,顺着大门的缝隙就向外奔涌了过去。 而本就在盯着屋子里的一动一动,外面的这群人自然不会眼瞎到连这么大的一个动静都没有察觉。 而一看这密密麻麻的虫河以这样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奔涌出来,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是瞬间惊骇到面无人色了起来。 这模样,你就是说能把他们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怕是都有人信。而这个时候也是根本谈不及理智的,有人就已经是直接哭爹喊娘了起来。 “逃快逃啊,这他娘的不是要了亲命吗?” “都不准逃,给我撑住!” 逃?这个时候他们要是逃之夭夭了,那自己还怎么跟上司交代,他们政治部的脸面又要往哪儿放? 好歹是考虑到了这一层,政治部督察才死死的按捺住了自己差一点自作主张的双腿。然后狠狠的一咬牙,他直接就把手下弟兄刚刚送过来的东西给背到了肩上。 老大的一个东西,背在肩上比当年在不列颠训练的时候背着几十斤的行军包裹还费劲。但这么沉重的玩意压在身上带来的不是压力,而是满满的信心。 尤其是稍微一个晃荡之下就能感觉到的忽忽悠悠的液体碰撞声,更是让他的底气都不自觉的变硬了起来。 “虫子是吧,跟老子来这招是吧。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类文明之光!时代变了,现在是讲究科学的时代了!” 咔咔两声按钮的声响,随后便是忽的一声,一条火蛇直接顺着他手里的枪管就笔直喷涌了出来。 近乎二十米的火焰以一股冲天的架势直接将眼前的一切都吞没进去,而炽烈的高温之下,不管是那密密麻麻的虫河还是眼前这栋老旧的房屋,都是不堪重负的发出了阵阵呻吟声。 吱吱呀呀,噼里啪啦。以木头和土石混造的老屋直接被火焰点了个通透,而那些高温下的蜈蚣更是连前进一步都做不到的,直接就被炙烤的卷曲、炸裂了开来。 督察哈哈大笑,混不在乎自己头上的几根稀疏毛发都在高温下变得扭曲。 被这些邪门玩意折腾了这么久,提心吊胆到都已经有些食不下咽的他直到现在才感觉到一股子身为国家执法人员的畅快。 你有魔法护体?不好意思,我也有科学神功。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邪门玩意到底还有多少手段能够施展! “弟兄们,跟我冲!尽量抓活的!” 挺着一杆突突的喷火枪,政治部督察一马当先,向着里屋就大步挺进了过去。而看着自家老大这么神勇,原本被吓破了胆的一众政治部警察们也是立马把手上的家伙事一拎,加快脚步的就跟了上去。 将乃兵之胆,老大猛成这样,手下的弟兄自然也要大受鼓舞。 可这自然就为难了里面的两个人。一看这些条子居然用这种方式破开了他们的蛊术,躲在窗边准备见机逃命的阿财立马就是目眦欲裂的大喊了起来。 “邦普叔,这些条子要杀进来了!” “我们和他们拼了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刑讯手段 “憋着,我还没死呢!” 头上青筋一片,脸色也扭曲狰狞的好似魔鬼一般。正在忍受着虫噬之苦的邦普理当剧痛难忍,如疯似癫。 但此刻的他却是咬紧了牙关,硬生生的保留住了自己该有的那点理智。 面对滔滔不绝,宛如横流一般的虫河都敢挺着一把喷火枪,昂首杀进来的政治部督察自然是个狠人没错。但敢把手伸到这种虫罐里,以身饲蛊的邦普难道就差了吗?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见邦普双眼通红,脸上凶光一闪之下,一边把空空如也的半个手臂从罐子里面一拔,一边就单手操起罐子的,狠狠就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那罐子没了上面的竹篓遮挡,里面的蛊虫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也就是之前有血食喂养,它们才能那么的老实。 而眼下,这血食刚一掏走,罐子口就被堵了个严实。那些性情暴躁嗜血的蛊虫那还能受得了这个憋屈,一个不管不顾之下,立马就撕开了邦普胸口上的皮肉,顺着道儿的就钻进了他的心口里。 而这样一来,任是邦普是怎么样的铁血猛男,超级狠人都是再也招架不住的,被这钻心之痛搞的直接就是满地打滚了起来。 而也是这个时候,外面的那点毒虫很明显就已经是抵挡不住政治部那一帮人的冲击,直接就被喷火枪连带着人手一瓶杀虫剂的给剿了个干净。即便还剩下那么三两只的,也根本是不成气候。 督察这边把喷火枪一架,对身边两个手下一使眼色。手下直接就一脚踹开了里屋的大门。而看着里屋的几条小毒虫以及仅有的两个活人。督察下巴一昂的,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他妈的,总算是抓到你们这群臭老鼠了。听着,你们已经被香江皇家警察给包围了,我是政治部高级督察张鸿藩!我劝你们最好老实一点,配合我们的调查和工作。不然,有你们两个苦头吃的!” 这话说完,看着里屋的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对自己怒目而视,恨不得是要生吞了自己一般。而另一个年纪大的则是缺了个胳膊,浑身是血在那满地打滚。两人的表现压根是没有把他的话给放在心里的意思。 这让他嘿了一声的,当即就对着左右两边的手下吩咐了起来。 “去两个弟兄,把这两个王八蛋给我抓起来。他妈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跟老子硬气,你们特么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是吧。” “长官,这” 几个弟兄欲言又止,脚下是一动不动的,只是在脸上摆满了踌躇。而看着他们这幅模样,这个张督察白眼一翻的,就没好气的说道。 “看你们这幅熊样!有手里的这些个家伙事,你还怕他们两个能翻得上天啊。而且你再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摆明了他的邪恶魔法已经被老子用喷火枪给破了好吧。他们这种人,一旦被破了法术就是个废物。所以你们怕个锤子,上,给我把他们摁住喽!我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信我的没错!” 这话要是之前说,真就是鬼才愿意听他这么瞎哔哔。但实在是刚刚那波“弟兄们跟我冲”的效果实在显著,周围这一帮子弟兄对他那叫是一个心服口服。 所以,尽管多少心里还有着那么一点膈应和忌惮,但几个警察对视一眼之后,到底还是一手拎着瓶杀虫剂,一手端着把霰弹枪的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 拦路的几条蜈蚣构不成什么威胁,几个警察把杀虫剂喷的丝丝作响之下,沿路的虫子都是被杀的干干净净。 而那个叫做阿财的年轻人见状不对的刚想破窗而出,却是被一个眼疾手快的政治部警察狠狠一砸,一个枪托砸在后脑勺上的,当场就把他给砸的跪倒在了地上。 “老实点,再敢乱动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特么的!” 因为之前有弟兄伤亡,这个家伙明显就是憋着一口怨气。所以这一枪托下去根本就没有留手的意思,直接就把阿财砸的头破血流,整个人都陷入到了迷钝之中。 而就这他似乎还是有些不解气,暗地里又是几脚踹过去的,直接就把阿财踹成了一只蜷缩起来的大虾。 “行了,别把这小子给打死了。我们还需要从这两个王八蛋嘴里审问点东西出来呢!” 高级督察张鸿藩可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抓到的居然是两个死人,所以他自然要约束一下手下弟兄的动作。 而听到他这话,刚刚动手的政治部警察这才勉强的停了手,但犹自有些不解气的他还是冲着地上的阿财恨恨啐了一口。 “头儿,这两个家伙以后要是没用了。干脆就把他们给作了吧,手脚利落一点直接沉海里,想来也没有人找我们的麻烦。” “到时候再说,现在还是先把他们的狗命保住,让他们交代出他们的来历和底细更重要一点。” 点了点头,并不对自己手下的不当言论做任何指责的张鸿藩神色玩味的挑了挑眉头,就对着另外的几个弟兄做出了示意。 “喂,别愣着啊。把那个老东西给我抓起来,别让他再这么滚来滚去,把血喷的到处都是的。靠,他这出血出的跟个水龙头一样,可别就这么淌死了。特么的他要是这么死了,那老子的功劳岂不是就要少了一半?” “是,长官!” 说起功劳,总算是有人想起了这个任务是个大单子。 做好了是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做不好就是路边站大街、开罚单,吃个鱼蛋都要考虑一下这个月薪水够不够房租的大事件。 所以根本不敢有半分的耽搁,立马就有人像是恶狗扑食一般的向着地上的邦普扑了上去。 而邦普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完好无缺的时候都未必能挡住这两个如狼似虎的大汉,就更不要说他现在缺胳膊断腿,连命都丢了个大半的狼狈模样了。 如同拖着一条死狗一般的那么一架,邦普直接就被架到了张鸿藩的跟前。 而看着他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要咽气一般的模样。张鸿藩眉头一皱,就忍不住的冲着他大喊了起来。 “喂,醒醒!老东西。我警告你啊,别跟我在这装死。” “特么的,我毛都没有动你一根,你怎么就变成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了?怎么,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博同情,装可怜,我跟你说,你想得美呦!” “落到我们政治部的手里你还以为这种小手段能起得了作用?这要是能起作用,我把我名字倒过来写!” “听着,我劝你最好识相点,配合我们的审查。这样看在你听话的份上,我们或许可以给你安排个污点证人的身份,让你在牢里蹲个十几二十年的还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不然,嘿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后悔落到我手里!” “说话!” 他这话说完,也不知道是他的话语起到了作用,还是单纯就是回光返照。邦普还真就有些恢复了理智的,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就死死盯住了他们。 他似乎没有一点想要说话的意思,只是兀自的瞪大了眼睛。 而他的眼神也是让张鸿藩非常的不安,因为他只感觉这家伙看向自己一众人的眼神不像是看一群活人,而更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总的来说,这家伙实在是有够硬气的了。硬气到他都不得不在心里说一个服字。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么嘴硬的家伙,所以他也只是呵呵一笑。 “好啊,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我就喜欢你这种硬气的。来个人给我把钳子,我好给这个老东西涨点教训!” 一把钳子很快递到了他手上,而稍微捏动了两下这个玩意,他就直接一个上手的掰开了邦普的嘴巴。 “让我看看。我靠,你个老东西牙烂的还挺多,一看就是平常没少吃槟榔。不过放心,我呢,当年的愿望之一就是开一家牙科诊所当牙医。所以别看我现在是个警察,其实我拔牙的技术还是挺不错的。除了疼了点之外我保证能治好你的这些烂牙。你看” 一边说着仿佛是唠家常一般的话,一边却是毫不客气的把钳子伸到了邦普的嘴里。 当一个好牙医,这绝对是个笑话。因为可没有哪个牙医连麻药都不打的就这么上手硬拔。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而且还做得非常的利索。 用钳子死死夹住一颗臼齿,狠劲将它捏的崩碎开来,然后再那么使劲的往外一带。碎裂的牙齿夹杂着牙龈皮肉直接就被他被一个暴力撕扯的直接拽了出来。 这种末梢神经的剧痛让邦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双眼血丝充盈的几乎就像是要炸裂出来。但他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因为这个时候周围几个人已经非常默契的按住了他的嘴巴和脖颈,死死卡住了他身上的每一个关节。就是让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的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传承自不列颠情报机关的刑讯手段可不会像是他们标榜的那样绅士。而丝毫不在意自己手段上的残忍和血腥,张鸿藩捏住邦普的那颗牙齿,随手一抛的,就拍着他的脑袋狞笑了起来。 “痛吗,痛就对了。别说我不告诉你,人一共有三十二颗牙齿,也就是说,你运气好的话我还能这么玩三十一次。我倒是无所谓,就当是长经验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这个以及接受自己下辈子只能喝粥的这个现实。” “讲真的,我还真没碰到过哪个猛人能经得起我这么折腾的。所以你大可以试一试,看看你能不能创造一个新的记录出来。” “别不吭声啊。你这么不吭声,我好没有成就感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 决死反扑 刑讯逼供讲究的就是层层加码,无止限的对对方心理施压,直到彻底让对方的心理陷入崩溃。 而对于张鸿藩来说,不论是他施展的暴虐动作,还是他嘴里的这些残忍话语,都是施压的一部分。 而正常情况下,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也只有那些受过最专业训练,有着最虔诚信仰的人,才能忍受住这样的痛苦和折磨。 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穿着着东南亚那边特色服饰的家伙会是一个受过反刑讯训练的专业人才。真要是专业的,他刚刚怎么也该掏出一把ak,而不是放这么一堆虫子出来。 所以他估摸着,火候应该是差不多了才对。而再仔细一看邦普的脸色,他的脸色明显就有些苍白了起来。 这可以是愤怒消退,只剩下惊恐的一种表现。他当然也是希望邦普能承受不住压力的,直接就张开了口。 但张口是张口了,情况却还是和他想象的有所不同。 因为这个时候,邦普一张嘴,就是一口混合着唾沫的鲜血直接滋在了张鸿藩的脸上。 “老祖宗是不会放过你的!” “老祖宗?你神经病吧。看你这年纪,你老祖宗没一百也有八十。你指望他能替你报仇?怎么,你想让我因为他一大把年纪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内疚死吗?别开玩笑了好吧!” 狠狠一抹脸上的血水,张鸿藩冷笑着就露出了一股子狞色。 “别说你的老祖宗,就是把你祖宗十八代都喊过来也救不了你!知道我们政治部是干什么的吗,我们是搞谍报的!跟我们斗?你连死了都没有地方埋好吧!识相点就赶紧认栽,不然” “呵,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邦普一脸惨然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而这话刚一说完,他就好像是咽了气一样的,直接就垂下了头颅。 这一下可就让张鸿藩有些搞不太明白了。明明自己只是拔了他一颗牙,又不没有对他下什么死手,怎么就一下子 “喂,别装死啊,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玩这套就可以躲过去!我跟你说,死人我都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语气顿时就变得怪异了起来。因为从他的视角去看,他当即就是看到了邦普的身上,尤其是胸口的位置上,顿时间的就鼓起了老大的一个包。 足足有拳头大小,并且还在不断的鼓胀,简直就像是要把他顶成一个d罩杯。 可这要是放在一个年轻女人身上还好,但他一个大老爷们,这就属实是有些诡异的了。 面对这种邪门的情况,张鸿藩不能不防,所以连忙对边上的弟兄使了个眼色,而那弟兄直接就把喷子给怼了上来。 “盯紧这个王八蛋,有什么问题直接开枪!” “是,长官!” 事关自己的安危,也由不得这些警察不慎重。 而眼看着这胸口的鼓包越来越大,皮肉都方法是撑到了极致一般,连里面的血管都纤毫可见的。拿枪的这个伙计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连放在扳机上的手指都下意识的颤抖了起来。 讲真的,他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离奇的事情,心里面自然是会紧张不已。 而就在他紧张不已的这个时候,邦普胸口的鼓包终于是到了一个极限。 下一刻,只见皮膜下黑影一闪的,鼓包顿时炸裂,浓稠血水飞溅开来的同时,一个细长的身影顿时飞出,于一阵嗡嗡声响中的就要向着眼前这一众人飞扑上来。 而拿枪的活计根本就是不假思索的一扣扳机。近距离的喷子一枪之下,瞬间就把邦普的整个身体给轰飞了出去。 那跟手指样细长的身影也是一样。霰弹喷出的漫天铁砂杀伤范围巨大,它虽然身体细小,但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铁砂都给闪过去。 所以也就是在轰鸣枪声中夹杂着一阵吱吱怪叫的,它也是当场跟着邦普一块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这东西应该是已经是完蛋了,毕竟霰弹枪的威力怎么都堪称致命的才对。但不想,邦普的尸体上却是陡然传来了一阵更加刺耳、激昂的尖叫声。 “这特么的是个什么玩意?” 隔着米远,众人轻易就可以看到邦普尸体上的那个细长身影。 看起来和蜈蚣一样,但背后却是长了两对透明的鳞翅。巨大的螯牙比普通的蜈蚣更加粗壮,而屁股后面的末端节肢则像是蠼螋一样,长成了一对钳状的尾铗。 如果只是这样,那它顶多也只能算是长得有些别致,倒也不会太让人惊奇。毕竟这世界这么大,突然间冒出个奇形怪状,辨识不出来的虫子当真是再正常不过。 可问题是这蜈蚣模样的虫子还有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那就是它的一身甲壳。 它浑身的几丁质外壳都透着一股乌黑的金属光泽,就好像是披了层铁甲一样。而的确像是铁甲,甚至说比铁甲更甚。因为霰弹枪的铁砂轰在它身上都没能把那层甲壳给轰碎,只是说勉强的打折了它的几根钩爪。 对于蜈蚣这样有着百十条长腿的虫子来说,这几个钩爪显然是无足轻重的。所以这一枪不仅是没有发挥出什么实际的作用,反而是刺激的这个虫子,让它陡然间凶性大发了起来。 鳞翅一振,这玩意即刻起飞。嗡嗡的刺耳声响之下,它的整个身子都是变成了闪电一般。 乌光一闪,众人眼中即刻就是失去了它的踪迹。而只听那嗡嗡声响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仿佛是完全不可捉摸一般的。 下一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却是刚刚开枪的那个伙计捂着脖子的就栽倒在了地上。 “我靠,阿树,你怎么啦!” 有人连忙要去搀扶他,可这一搭手,就只看到他手指缝里血流如注。 脖子口上血肉翻滚,那细长的虫子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是钻进了这个叫阿树的脖颈里,并且还在不断的向着深处噬咬。 这模样,看着都让人心里发憷。但那喊叫的人这时候却也是顾不了其他。过命的交情摆在这里,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么被一个虫子活生生的啃死。 所以手上连忙一捏那虫子的屁股,他就想要靠着一股蛮劲,硬生生的把这虫子从自家兄弟的脖子里拉扯出来。 可那虫子屁股上的一对尾钳可不是什么摆设。咔嚓一咬之下,那人手上直接就被钳出了一个血口子。 按理来说,这种常年执行危险任务的家伙就算不是什么视生死如无物的英豪,那也该是枪子子打在身上,顶多也就骂一声娘的硬汉。 但就是这样的硬汉,在被这虫子剌出了这个不过两公分的伤口之后,却是一个忍不住的,直接惨叫着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这模样倒也不像是作假,因为他惨叫的歇息底里,浑身青筋都跟着暴起,连肌肉都开始做起了不规律的痉挛运动。 这已经超出了正常人对身体的控制范畴。而就在周围的几个弟兄见势不对,想要搭救他一把的时候。他整个人却是突然间一挺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这就死了?” 作为谍报机关,常年需要和那些危险角色打交道的专业人士,他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倒霉的兄弟怕是已经咽了气。 而一想到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被一个虫子给稍稍的叨了那么一口。周围一群人立马就脸色一变的,不由自主的吞咽起了口水来。 “特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么毒?” 中毒!这是眼下最好也最合理的一个解释。 虽然不明白这个虫子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大毒性,甚至比他们听过的任何一种毒蛇都要来的厉害。但活生生的事实摆在面前,他们却是不得不对此生出深深的忌惮。 这一下子就让众人停下了脚步,并且下意识的就躲闪了开来。毕竟,兄弟们的命是命不错,可自己的小命到底还是要更加重要一些。 只是,看着地下捂着脖子不断惨叫的弟兄,他们到底是于心不忍。所以有人忍不住的就对着张鸿藩问出了声。 “长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手里面捏着喷火枪,张鸿藩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可想。作为一个曾经在不列颠留学的高材生,他很清楚,自己手里的这个武器就是一切虫豸的克星。 昆虫或者说一切节肢动物都是抵御不了住火焰所造成的高温的。 因为熊熊烈火炙烤之下,它们体内的蛋白质会立刻被炙烤的透熟,哪怕说是那些致命的毒液,只要它还是生物毒素的范畴,也都会被高温破坏并分解个干净。 这是科学所带给他的底气,也是人类借以征服自然万物的手段。 但即便这么说,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随便打开手里的阀门。 虽然说干他们这一行,牺牲有时候真就是在所难免。但谁也不想出生入死的弟兄是死在自己人手中,并且说死了之后还要经受一番惨无人道的对待。 可以说这个时候他只要敢拿这东西烧自家兄弟,哪怕是一具尸体。第二天他就要被人起诉,以反人道的罪名蹲上最少十几二十年的苦窑。 这个锅太大,他背不起也不想背。所以他在这个时候只能迟疑不前,而就在他迟疑的这个时候,情况却是又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