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史上最称职的面壁者》 第一章：欺瞒计划 姜宇在一个没人的教室虔诚地小声祈祷：“主，伊文斯过于偏激，叶文洁空有‘统帅’头衔，他们都难成大事。 “如果主想要成功殖民太阳系，就需要打破伊文斯的信息垄断，听取更多的意见，用更智慧的手段瓦解人类。” 一年前，姜宇只是以为自己重生了，三十来岁的他重回了曾经的大学校园。 正当他准备利用重生的经验在大学混得风生水起之际，却得知了三体组织（简称eto）和《三体》游戏的存在。 姜宇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原来是穿越到了《三体》的世界中。 只不过这个世界里亲人、同学、学校等等，都跟他上一世一模一样。 姜宇的大学老师是降临派的成员，多次想要把“思想成熟”的姜宇发展成自己的下线。 据姜宇所知，他老师孔祥是eto降临派在中国的三个头目之一。 本来姜宇是不打算趟这趟浑水的，但又想到这是一次把自己关于eto的情报告知官方的绝佳掩护。 既然重生一次了，自然不能像是上一世那样活得那么咸鱼。 姜宇思索良久，决定冒险将计就计，混入到eto做出获取他们情报的假象。 没有这层掩护的话，他手里的情报也不会有人相信。 按照书中的时间线，三体星人应该已经派出了智子，整个人类世界都已经在智子的监控下。 姜宇很清楚，若是明目张胆地告密的话，很快就会被智子发现，他肯定会死得很惨。 不过看过原著的姜宇，知道这个时候三体星人还比较好骗，于是姜宇在心里勾画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 第一步就是加入eto后得到智子的注意，他也知道这一点很难，毕竟一开始智子就那么几个，不可能完成对全世界每个人的监控。 明面上姜宇在组织内表现积极，很受孔祥的赏识。 另外姜宇用祈祷的方式，每天下午都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尝试着跟智子对话。 结果连续坚持了两个多月，都没什么反应，姜宇都怀疑是不是智子直接跳过对普通人的监控？ 正想到这里，姜宇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行字：你有三分钟时间，阐述你的想法。 姜宇松了口气，他就知道自己一直在eto一名重要干部面前晃悠，智子肯定会偶尔监控他一下。 而且他以成功殖民太阳系，瓦解人类为诱饵，一旦智子能听得到，十有八九会问一句。 姜宇赶紧道：“伊文斯错估了一个事实，人类并不是那么脆弱，他的高调行事早晚会触及到各国的敏感神经，最终会让eto遭受巨大的损失，从此无法继续协助你们占领地球。” 姜宇从没见过伊文斯，不过按照原著的剧情，这哥们搞破坏搞得太嗨，早早地就暴露了eto的存在。 这让各国得以点破面，瓦解了eto大部分力量。 智子：说说你的计划。 姜宇微笑道：“如果人类想要消灭我们，我们不如就隐藏在他们当中。 “我会以告密者的身份，跟人类政府接触，用一些不太重要的情报一点点获取他们的信任，最终完全打入到他们当中去。 “只有变成他们，他们才找不到我们。” 智子：这个计划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在利用我们的情报，获取好处的计谋？ 姜宇心说：“三体人只是欠缺谋略，最基本的戒备心还是有的么！” 他早有准备：“我要为人类提供的情报，都来自于主的告知，所以这个计划源头上就在主的控制之中。” 过了几秒钟，智子才到：这个计划当中，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姜宇答道：“在我提供的情报让人类的高层信任我之后，会比eto更轻松地对整个人类族群进行毁灭性地引导。” 智子：否决该计划，没有人会相信从敌人那里获取的情报。 姜宇微笑道：“我给主讲一个‘蒋干偷书’的故事，从前……” 智子：那个故事我知道，我们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剧情。 “因为人性是复杂的，”姜宇道：“有时候人们更愿意选择相信从敌人那里获取的情报。” 过了几秒钟之后，智子才重新在视网膜上写道：我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你的计划我需要向上汇报，三分钟后再给你答复。 姜宇在焦急中等待了两分多钟后，智子重新上线：可以一试。 姜宇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而且合情合理地向人类提供eto的情报了。 正在他准备下一步行动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面壁者商店”的字样。 姜宇先是一愣，随即满心欣喜起来，穿越一年多了，他还以为自己不会有“金手指”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刚涮了智子一把，“金手指”就出现了。 等等！ 面壁者商店？ 姜宇在起初的欣喜之后，察觉到这个“金手指”有点不大对劲。 按理说面壁计划应该在三体星人的入侵，以及eto的破坏，完全暴露在人类前面之后，才开始宣布执行的计划。 而据姜宇所知，杨冬（叶文洁的女儿）都还没有死，离面壁计划的发布应该还有一年左右才对，怎么会出现了面壁者商店？ 但随即姜宇又明白过来，面壁计划的核心是对三体星人以及人类世界的欺诈，而他正在进行的计划完全贴合这一要旨。 姜宇既要以假间谍的身份，做真间谍的工作，又要以eto间谍的身份，像人类隐瞒情报的来源。 不管有没有面壁计划，姜宇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面壁者的工作。 只不过他更像章北海、云天明那样，隐藏在暗中的面壁人，无法调动人类世界的资源，帮助他完成自己的计划。 不过这更可敬不是么？ 在《三体》中，相较于其他的面壁人，姜宇更佩服章北海，他才是真正的独行者。 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节，姜宇仔细去审视面壁者商店。 商店里有三个选项：商店、抽奖、收入。 他进入商店看了一眼，一条简单的货架上只有一个商品是亮着的：入侵智子的监控系统三分钟。 下面的标价是1000，并标有“半年后涨价”的字样。 第二章：展开 姜宇在心里赞叹：“这‘商品’牛那啥呀！” 金手指果然是金手指，竟然可以有三分钟的“智子视角”！ 有了这个商店，就算是没办法调动全世界的资源，姜宇也是有杀手锏可以用！ 再去看抽奖，有一个电子抽奖箱，一旁有标价：抽奖一次100，同样也标有“半年后涨价”的字样。 姜宇忍不住想，要用什么购买商品或者抽奖？钱么？ 带着疑惑他去查看收入那一项，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记录： 来自17163的欺诈值+1 来自17177的欺诈值+1 来自三号执政官的欺诈值+1 来自元首的欺诈值+1 …… 姜宇明白过来，原来商店里的售价是“欺诈值”！ 刚才他通过智子欺诈了一伙三体星人，所以从他们那里得了十几点“欺诈值”。 可是这么加一加一的弄，什么时候才能凑齐一千点？ 金手指厉害是厉害，可是买不起啊！ 不过姜宇随即又想到，自己现在做的事，不就是充满了欺诈么？ 用不着想办法创收，顺其自然就好，他现在要做的事风险很大，容不得他有些无关紧要的举动。 想明白了这一节，姜宇收拾好心情，准备在智子的监控下正大光明去找史强，先建立线人关系。 …… 与此同时，在大西洋的巨轮“审判日”号上。 伊文斯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行字：多关注中国的姜宇，智子需要监控的人太多，没办法全天候监控他。 伊文斯一愣：“遵命，我的主。但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要监控这个东方的少年么？” 他依稀记得，在刚结束的降临派全球首领会议上，来自中国主要负责人之一孔祥，举荐姜宇去解决组织在江东省留下的烂摊子。 孔祥说姜宇意志坚定，对主有绝对的忠心，可以去江东省历练一下，当做未来的干部去培养。 不过因为姜宇年龄太小，伊文斯拒绝了这个提议。 智子：这个少年在进行一个大胆的计划，但我们不清楚那个计划的成功率有多大，只能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评估。 “我知道了。”伊文斯双眼中满是阴霾，没想到孔祥这个学生竟然跳过了他，直接跟主沟通，这让他很不爽。 伊文斯道：“我的主啊，我之前就说过您太容易受骗了，为了保持您的神秘，也为了避免您受骗，请您不要再跟他人沟通了。” 他顿了顿又问：“姜宇的计划是什么？” 智子：他要以叛徒的身份，打入人类的内部，然后…… “终止这个计划！”伊文斯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我的主，这个姜宇很危险！他的计划也很危险！在‘毒苹果计划’的关键时候，我们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智子：姜宇提出的计划，可以让我们更好地研究人类的欺诈行为，我们认为是一个很好的实验机会。 伊文斯道：“主啊！这个少年绝对是心藏祸心，你不能信任他！” 智子：你没必要反应这么激烈，用东方的话说，这是百忙之中的一步闲棋，或许能对人类的研究取得巨大的成果。当然，为了避免事态失控，你要对他有足够地关注。 伊文斯不死心道：“我的主啊，‘毒苹果计划’已经开始实施，您不需要再去研究人类了。” 智子：不，人类的欺诈或许对我们有帮助。 “好吧我的主，我会关注姜宇的。”伊文斯叹了口气，琢磨了一下给孔祥发去邮件：关注姜宇的一举一动。 伊文斯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这封邮件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智子在跟他沟通的时候，一直在用“关注”这个词，他也跟着用了。 伊文斯虽然在中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他并没有深入地理解中国文化，特别是语言的文化。 这时候伊文斯如果用“留意”这个词的话，孔祥才能基本明白伊文斯的意思。如果用“提防”的话，才是最恰当的。 远在地球的另一边，孔祥收到了邮件后，很高兴的认为是自己之前的举荐让伊文斯注意到了姜宇，所以才要关注他。 按照孔祥理解，这是要提拔姜宇的前奏，他想了想，有些事情可以交给姜宇去做了。 …… 史强从警局办公楼里出来，看了看天空已经月上中梢，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本来答应今天陪儿子过生日的，又食言了。 史强点上根烟，开着车刚到了警局门口，看到有个长相清秀，体型消瘦的年轻人在路边冲他招手。 史强打开车窗：“要报警去一楼大厅，我下班了！” 等在外面的人自然是姜宇，他没想到史强下班这么晚，在警察局外面足足等了半宿。 在门卫值班的大爷看姜宇的眼神越来越警惕，估计要是后半夜还不走的话，大爷都要通知值班的民警来抓他了。 姜宇微笑道：“史警官，载我一程吧。” 史强吸了口烟打量了姜宇一番：“你是个学生吧？” “史警官好眼力。” “下午我们抓的嫌犯是你哥？”史强微笑道：“死了那分心吧，故意伤人，起码得判个年。” 姜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史强怀疑自己是来走后门的呀！ 等了半夜终于把史强等来，姜宇以免让史强跑了，赶紧拉开车门上车：“史警官这回可猜错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找你。 “开车吧，这边不好打车，怎么着你也得把我送回学校。” 史强默默地看了姜宇一番，然后狠狠地吸了口烟，把烟屁股丢出车窗开车离开警局：“哪个学校的？” “燕京大学。” “我不顺路。” “不，你会顺路的！”姜宇微笑道：“史警官看过最近上映的几部电影么？” “没空。” “找时间去看看吧，相信电影的内容会让史警官感兴趣的。”姜宇道：“还有最近的环保组织发起的活动史警官有什么看法？” “在良湘加速器工地的爆炸案，还有江东省对科学家的投毒案，这些史警官都做过了解么？” 史强又点上根烟：“这两个案子是一个团伙在做案？” “是的，”姜宇认真道：“有人想要把科学搞臭！” 第三章：毒苹果计划（求收藏，求推荐票） 史强干脆把车停在路边，他问姜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我就是那个组织里的一员。”姜宇淡淡地道：“不过我并不认同他们的想法，所以想向警方提供一些关于他们的情报。” 史强把手伸出车窗外弹了弹烟灰：“我明白了，你先说一说你那个组织的详情，说得越细越好。” 姜宇却摇了摇头：“大史，抱歉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可以。” “大史，我们是第一次接触，我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况且我提供的情报需要你支付报酬。” “说吧，多少钱？” 姜宇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做不了主，我需要自己在暴露后，我和我的家人都能受到足够的保护，而且受保护的我，下半辈子可以衣食无忧。” 史强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好啦，我的时间也不多，第一次接触就到这里吧！”姜宇道： “你回去后，可以多关注一下潘寒的‘中华田园’，我听说他最近会有新的行动。深入调查一下，你就能相信我的话了。” 史强见姜宇要下车，他赶紧问道：“你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背叛你所在的组织？” 如果姜宇效命的组织真的那么神通广大，那么姜宇的背叛要冒极大的风险，而且他的后半生都要过牢狱一样的生活。 姜宇重新坐回到副驾驶座上：“大史，你说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最基本的责任是什么？” 史强被姜宇问得一愣。 姜宇自问自答道：“我不是无私的人，但是从小的教育让我有最起码的大是大非的观念。种族的延续，是我们每个人生来就有的责任，可以逃避但不可以无视。” 史强看着姜宇的坚定的眼神，多少有些失神，虽然他不太明白姜宇这番话的意思，但是他感受到了姜宇的决心！ 姜宇又道：“如果史警官想知道更多，周日下午两点在北海咖啡厅碰面，注意保密，我暂时只愿意跟你一个人接触。”说完，他开门下车。 史强连抽了两根烟，看着姜宇渐渐走远，才猛然掉头回到警局，让值班的民警帮他把姜宇档案和“中华田园”的资料调来。 姜宇的档案就是一份普通的大学生档案，不过“中华田园”的资料却引起了史强的注意。 “中华田园”是潘寒创建的一个实验社会，社团没有一分钱财产，包括食物在内的所有生活用品，均来自城市垃圾。 现在“中华田园”的固定成员已经达三千人，不定期道其中体验生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史强抽着烟道：“特么的，真是闲的，多少人还吃不上饭呢，这些所谓的精英竟然开始热衷于捡垃圾！” 在史强看来，这些人秉承的环保观念过于激进，是一个不稳定性因素。 史强按照自己的经验判断，“中华田园”八九成有问题，他准备深入调查一下，如果真如姜宇所说，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有一个幕后黑手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史强又看了一眼姜宇的档案：“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 姜宇走出了两条街才终于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宿舍是回不去了，他在学校外面的小旅馆将就了一宿。 看着钱包里为数不多的几张钞票，姜宇琢磨着打车还有住宿的花费是不是要找史强报销？ 他默默地把发票留下，先通过大史取得足够的关注再说吧。 刚回到教室，就有同学通知姜宇，说孔院长找他。 姜宇自从加入eto，就一直在孔祥面前发表一些激进的言论，他能感受得到，孔祥越来越赏识他。 不过刚刚跟大史接上头，孔祥就找他，这让姜宇多少有些忐忑。 跟传话的同学道了谢，姜宇轻车熟路来到孔祥的办公室。 孔祥是燕京大学人文社科学院的院长，四十多岁，多少有些发福。 姜宇进门的时候，孔祥正坐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师生二人，孔祥朝姜宇微微笑了笑：“先坐，我马上就写好了。” 姜宇点点头，坐在孔祥的对面，看似是无意间拿眼撇了撇孔祥正在写的东西。 他大概看明白，那是一份关于基因技术对社会影响的东西。 孔祥既然不避讳，就说明这不是什么重要的情报，姜宇也就没往心里去。 过了十几分钟，孔祥终于写完，他微笑道：“之前你在组织的内部会议上，对人类劣根的解析实在是精彩，谁都不敢相信，那竟然是一个大一学生的看法。” 人文社科学不同于其他学科，要有足够的社会经验，才有可能在这一领域取得一定的成就。 而姜宇一个在校生，能发表那么深刻的看法，让eto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姜宇脑海里出现了：来自孔祥的欺诈值+1 看来孔院长是真的相信，自己就像发表的那些言论一样激进。 他微笑道：“是孔老师教得好。” 孔祥很欣慰收下这句恭维：“果然只有我们这些研究社会的人，才知道人类已经没救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人类霸占着这么一颗美丽的星球，却血腥、自私、贪婪，这是一种罪。” 姜宇附和道：“是啊，真希望尽快终结现在的局面。” 来自孔祥的欺诈值+1 嗯？姜宇在心中苦笑，这孔院长也太信任自己了吧，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人类已经离灭亡不远！”孔祥有些兴奋地笑道。 姜宇一愣：“可是现在还看不出人类世界瓦解的迹象啊！” 孔祥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毒苹果计划’已经开始实施，该计划旨在彻底瓦解人类社会，让人类在自耗中消耗大部分力量，以得到从内到外的毁灭！” 姜宇心里一惊，“毒苹果计划”？没记得原著里有这玩意儿啊！ 孔祥继续道：“主给了我们一些关键技术，使得该计划的第一步非常顺利，现在我们已经在暗地里开始影响精英阶层，没人能抵得住这个致命的诱惑。” 姜宇迅速收敛心神：“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第四章：姜宇的任务（求推荐票） 姜宇忍不住在心里做猜测：“毒苹果计划？难道是一种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孔祥微笑道：“计划的具体内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这里有一个任务需要你来完成。如果能通过这次考验，你就可能有资格参与到毒苹果计划当中。” “您说！” 孔祥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身材消瘦的女性：“她叫叶文洁，是咱们大学退休的一位天文物理方面的教授。” “叶……文洁！”姜宇盯着照片，就是这位老阿姨，向太空发出了人类第一声呼喊。 可是等到的不是善意的回复，而是灭顶之灾！ 孔祥介绍道：“同时她还是我们组织名义上的统帅，可是渐渐的她的妇人之仁违背了主的意图，三体组织因此分裂为两派。” 姜宇点了点头：“孔老师以前说过，我们是降临派，还有违背了初衷的拯救派和幸存派。” 孔祥笑道：“不自量力啊，主的智慧远高于人类，都没能解决三体问题，他们却异想天开想要拯救主！” “我的任务是什么？”姜宇对叶文洁的看法有些矛盾。 他既觉得叶文洁认为外星文明是善良的存在，过于天真。 又觉得叶文洁所经历的苦难，所看到的人性中的“恶”，是别人没有经历过的痛苦，值的让人同情。 似乎没有人有资格能指责叶文洁的做法，但她的所作所为依旧是罪大恶极，不管她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都不应该一刀切，给整个人类判了死刑。 “毒苹果计划的最大阻力不是人类高层，而是拯救派！”孔祥解释道：“现在人类高层依旧在为了蝇头小利争得死去活来，没人关注我们的组织。 “但是拯救派对我们知根知底，而且我们双方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他们最容易看破我们的计划。” 孔祥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为了防止拯救派阻挠我们的计划，我要派你去监视叶文洁，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打入到拯救派里面去！” 我，我去！姜宇心说：我要是再变成降临派的间谍，就是“三面间谍”了啊！ 随即姜宇又想到，这好像是孔祥准备重用自己的节奏啊：“多谢老师的看中！” 孔祥微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姜宇：“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的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一个有足够社会阅历的灵魂，不然怎么能这么通透？” 来自孔祥的欺诈值+1 不好意思，真的被你说中啦！ 姜宇心说：老师，你不仅会盲猜，还是我的欺诈值“提款机”啊！一会儿功夫就为我贡献了三点欺诈值。 孔祥又道：“我已经替你准备好接近叶文洁的方法。记住！一定要小心，这位老前辈可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蔼！” …… 下午姜宇放学后，按照孔祥的计划，被安排到教职工宿舍勤工俭学。 紧挨着学校的一片小区，就是燕京大学的教职工宿舍，虽然楼房有些老旧了，不过叶文洁依旧住在这里。 小区的物业隶属于燕京大学，大部分的保洁工作都是由愿意勤工俭学的学生来进行。 姜宇负责叶文洁所住的那栋楼，每天要扫一遍、拖一遍楼道，还要打扫楼房前面的小路和凉亭。 看着手里的拖把，姜宇有些哭笑不得，这跟他想象中的间谍工作有很大的差距啊！ 不过姜宇又想到，这个工作应该能赚到欺诈值，毕竟他是以勤工俭学为掩护，做着监视的工作。 如果人们认为他是来勤工俭学的，那他就完成了欺诈。 所以劳动的时候要认真一点，要像那么回事儿。 姜宇顿时有了些动力，他仔细拖地的同时，又开始回顾这两天自己的行动，看看有什么疏漏。 一回顾姜宇才想到，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来自史强的欺诈值，也就是说，大史到现在都还没相信自己。 大史能有这样的警觉，到是让姜宇更加放心。 接着姜宇开始计划着之后的行动，他要快些表现自己，争取早日能接触到“毒苹果计划”，看一看那计划是什么，他也就放心了。 “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姜宇背后传来了一个和蔼的声音。 姜宇转过头，是叶文洁：“是啊叶教授。” “你认识我？”叶文洁重新打量了姜宇一番。 “我从物理系的朋友那里，听说过叶教授的传奇故事。”姜宇早就想好了说辞，反正红岸基地早就在保密时效之外，有很多人都听说过，只不过不知道细节罢了。 “哎，以前那些事不值一提。”叶文洁又和蔼地道：“小伙子不急不躁，工作认真，很难得。” 怎么没有来自叶文洁的欺诈值？姜宇心里有些慌，难道她没有被自己的表现骗到？ “您过奖了。”姜宇用微笑掩饰自己的心慌，他见叶文洁手里拎着菜，便微笑道：“叶教授住几楼，我帮您提上去。” 叶文洁没有推辞：“那谢谢你了，哎，年纪大了，爬个楼都费劲。” “没什么的。”姜宇把叶文洁送上楼。 叶文洁邀请他进屋坐坐，姜宇婉拒了，可自始至终都没有收到来自叶文洁的欺诈值，这让姜宇有些忐忑。 继续回去拖地，姜宇很快收到了其他两名住户的欺诈值，这让他宽心了不少。 随即姜宇又想到，拖个地么，能暴露个屁啊！ 想来是叶文洁早已经不愿意相信任何人，对于姜宇这样新面孔，出于本能的不信任！ 这让姜宇叹了口气，叶文洁对自己的同胞这么不信任，却去会信四光年以外的三体星人，这多少让人有点无语。 不过想到叶文洁并不了解三体星人，却生活在地球对人类很了解，姜宇的无语也就渐渐释然了。 几天勤工俭学的劳动下来，姜宇别的没捞到，都是捞到了不少欺诈值。 一座住宅楼三个单元，三十六户住户，一百多人，每人贡献一个欺诈值也不少了。 虽说姜宇没有见过他们所有人，不过一个人是可以多次给出欺诈值的。 这让姜宇的欺诈值一跃到了三百多，离着“入侵智子操作系统”的商品还差了不少，不过可以抽奖了。 第五章：关键情报（求收藏，求推荐票） 姜宇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抽个奖试一试运气，虽然不知道能抽到什么，不过有商店里的商品十分之一好用也行啊！ 他利用坐在石凳上休息的机会，用意识点开了抽奖那一项。 花了100欺诈值，电子抽奖机开始转动，里面有些圆球被“哗啦哗啦”地搅动，最后从抽奖机的下方滚出来一个圆球。 姜宇赶紧去查看圆球上的字，没想到是“谢谢惠顾”！ 尼玛，还有“谢谢惠顾”的说法？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无良奸商进行的抽奖活动啊！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又去抽了一下，结果：谢谢惠顾！ 姜宇还不信邪了，用了最后一次抽奖的机会。 这回没让他失望，抽到了：推算智子监控的空窗期一次。 姜宇如获至宝，他现在越来越感受到“面壁人商店”，真的是为面壁人专门打造的金手指。 不仅能入侵智子的监视系统，还能推算到智子监控的空窗期。 接着姜宇根据抽到的奖励推测到，现在智子的数量并不多，对他的监控甚至有空窗期！ 同时这还证明了姜宇以前的一个猜测，虽说智子以光速在运动，理论上可以在同一秒内同时出现在地球的任何地方。 但它毕竟是一台智能电脑，所接受和可以处理的信息量是有极限的，不可能把全世界的人都纳入到监控之中。 不仅如此，现在看起来智子的监控只能放在一些重要人物身上，同时它还要肩负摧毁科学家信念的工作，应该忙不过来，所以才会出现空窗期。 姜宇想到下午就要再次跟大史碰面了，查一查智子的空窗期也好，起码能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不会像上次一样，说什么都遮遮掩掩的。 于是姜宇立即就用掉了刚抽到的这次推算机会，他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一行字： 现在就处于空窗期，这个空窗期一直持续到下午3点。不过这期间如果遇到另外被智子监控的人，会重新回到智子的监控中；离开被智子监控的人后，空窗期继续。 姜宇拿出手机看了看表，现在才上午九点多，智子对他的监控时间比他想象中还要少。 之前是不知道智子在不在，所以姜宇每天一睁眼，就要默认智子的存在。 这样的生活多少有些累，从决定潜入eto那一刻起，姜宇就感觉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演戏，直到这两天才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姜宇起身把剩下的活儿干完，好空出下午的时间去跟史强接头。 就在姜宇擦凉亭的时候，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叶文洁下楼，拿着个布包似乎又要出去买菜。 姜宇当做没看见继续擦凉亭，由于一直没有收到来自叶文洁的欺诈值，这几天他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克制，不主动去跟叶文洁接触。 同时他也利用这几天时间，跟几个喜欢打扑克、下象棋的大爷混熟了，跟大爷们一起打牌，成为了他监视叶文洁的掩护。 姜宇还有第二层考虑，教职工小区的人大多数都互相认识，出现生面孔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 所以跟大爷们打牌，还可以从侧面获取情报。 现在打扑克的大爷们还没出来，做勤工俭学的学生，就是姜宇的掩护。 叶文洁刚下楼，姜宇就发现她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一只手捂着心口，走路还有些踉跄。 叶文洁赶紧把手伸向布包，似乎是去拿药，但是药还没拿出来，她就晃晃悠悠坐在了地上。 姜宇赶紧过去：“叶教授！” 说这话他打开布包去拿药，布包里除了一瓶药，还有三封信。 姜宇恍然大悟，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一个星期以来，小区里都没有出现可疑的人物，作为eto名义上的统帅，拯救派实际的首脑，叶文洁是怎么跟属下沟通的？ 据孔祥说，叶文洁家里的电话也被监听了，而她家里并没有电脑，也没办法上网。 可是要指挥那么多学者组成的拯救派，叶文洁总是要下达一些命令吧！ 现在姜宇明白了，叶文洁与属下的沟通是用最原始的书信沟通。 当然这些信不一定是要寄出的，很有可能是在人员流动性较大的菜市场，就把信给送出去。 姜宇装作没看见那些信，赶紧把药拿出来，喂给叶文洁：“需要打120么？” 叶文洁艰难地摇了摇头：“你扶我到凉亭那边坐一坐就好。” 姜宇依言把叶文洁扶起来，在凉亭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叶文洁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 叶文洁微笑道：“谢谢你啊小伙子，你来了好几天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姜宇。”姜宇回答道：“叶教授叫我小宇就好。” “今天真的谢谢你小宇，明天晚上来我家里吃饭吧，就当是对你的答谢了。” 姜宇客气道：“举手之劳，叶教授不必放在心上。” 接着他问：“刚才您这是？” “哎，老毛病了。”接着叶文洁开始跟姜宇闲聊：“你是本地人么？” 对于自己的个人信息，姜宇如实回答。 两个人聊了姜宇的父母和爷爷奶奶之后，姜宇的脑海中终于出现了：来自叶文洁的欺诈值+1 姜宇在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老太太给骗过去了。 聊了二十多分钟，叶文洁的精神恢复了不少，起身继续去菜市场。 临走时，叶文洁再三邀请姜宇明天晚上去吃饭，姜宇见叶文洁诚心邀请，便答应了下来。 姜宇又专心把剩下的卫生打扫好，然后去了图书馆，在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之后，才去了孔祥的办公室。 他很清楚，自己只有通过孔祥才能得到“毒苹果计划”的详情，而关于叶文洁的情报，才能让孔祥更信任自己。 孔祥听到姜宇的汇报后感叹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会在之后的几天里派别的人跟踪叶文洁，去确认你这个情报的真实性。” 接着他微笑道：“没想到你的工作这么快就取得了进展，去叶文洁家里吃饭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要把握好！” 姜宇点点头：“我会的。” 第六章：第二次接头（求收藏） 姜宇给孔祥出主意道：“就算是确定了叶文洁传递消息的方式，我建议也不要马上做出干扰。 “如果拯救派有所察觉，换了其他传递消息的方式的话，我们还要重新调查。 “现在拯救派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我们才能占据绝对的优势。” 孔祥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接着他笑道：“晚上去我家，庆祝一下你任务上的进展。好在我早就不住在教职工小区了，不然为了避嫌，都不能给你庆祝了。” 姜宇吧唧了吧唧嘴：“师母做的红烧肉总是让人回味。” 孔祥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姜宇：“臭小子，都知道点菜了，行，一会儿我就给你师母打电话，给你做红烧肉。” 姜宇心中一动，顺着这个话题小声问：“老师，我一直就想问，师母知道我们在进行的伟大事业么？” 孔祥叹了口气：“你师母是个思想传统的人，接受不了人类已经病入膏肓的事实。 “她不知道也好，有时候无知反而才是幸福的。” 来自孔祥的欺诈值+1 已经习惯了孔老师“送人头”的姜宇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孔老师为了保密，eto的相关工作都会在这间办公室里进行。 如果有什么关于eto的机密文件的话，也肯定是在这间办公室里。 确定了这一点，姜宇决定找机会来孔祥的办公室里搜索一下，或许能有些收获。 姜宇脑子里想着这些，嘴上却已经换了个话题：“江东省的事解决了么？” 孔祥冷哼了一声：“那个蒋硕就知道打打杀杀……” “这一点谁都知道，”姜宇微笑道：“连丧尸都懒得理蒋硕这号人。” 孔祥一愣：“什么意思？” “因为他没脑子啊！” 孔祥鼓掌大笑：“对对对，没脑子！” …… 下午两点，北海咖啡厅。 史强如约而至，他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姜宇。 等史强坐在对面，姜宇微笑问：“想喝点什么？” 史强倚在椅子的靠背上：“喝不惯这些洋玩意儿。” “那就给你要杯果汁。”姜宇替史强点了一杯果汁：“对了，一会儿你付账，这里的咖啡挺贵的，我一个学生可消费不起。” 史强咧了咧嘴，那表情好像在说，那你还来？不过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这回可以仔细讲一下你所在的组织了吧。” “嗯，”姜宇道：“那是一伙仇视全人类，并对全人类失望的人。 “他们自称为自己的事业为‘三体运动’，当然这是国内成员的翻译，认为这是全人类的一次‘五四运动’。” 史强皱了皱眉头：“仇视全人类？他们是恐怖分子？” “相反，他们的主要领导人，都是全球知名的学者。” “这逻辑不通啊，”史强顺手把烟拿出来，不过想到这里不让抽烟，又把烟塞回口袋里：“用那么多资源培养出来的学者，会仇视人类？” “大史，这个话题我们就不浪费时间讨论了，如果你用心去了解一下学者们，就会发现他们多少都会有些厌世。”姜宇抿了口咖啡： “思想越纯粹的学者，把人类社会看得越透彻，这种情绪就越重。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具备的自我怀疑机制，普通人或多或少也会有。” 史强抱着膀子：“闲得蛋疼！” 姜宇笑了笑：“以前这只是一种文人情怀，最多就是发几句牢骚，无伤大雅。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找到了寄托这种精神的地方，现在他们团结了起来，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力量。” 史强有点迷糊：“寄托精神的地方？” 姜宇继续解释道：“现在他们分成了三派，一派希望主降临，彻底消灭人类。 “一派希望能拯救主，这样就能拯救两个世界的人，同时他们还希望主能顺带手拯救一下人类。 “还有一派希望自己现在就为主服务，算是有从龙之功，在主降临后，会善待他们的后代。” 史强拿着烟考虑了半晌才问：“他们的‘主’是真实存在的？” 姜宇笑道：“大史，我找你是对的，这个弯儿你竟然一下子就转过来了。” “那‘主’是什么？” “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信，等以后我会告诉你。”姜宇话锋一转：“我刚了解到，江东省的投毒案是一个叫蒋硕的人所为。” 姜宇拿出一张合影，指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道：“这个人就是蒋硕，我没有他的详细资料，需要你自己去查。 “据我所知良湘加速器工地的爆炸案，也是蒋硕所为，这个人很偏激，我建议尽快控制他。 “不过要以投毒案或者爆炸案的名义逮捕他，以免打草惊蛇。” 史强赶紧用相机拍了张相片，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姜宇又到：“另外继续注意潘寒，潘寒和蒋硕都是降临派在中国区域的头目，可以调动很多资源。 “我只听说潘寒将要有大动作，但具体是什么动作却不了解。” 史强立即点头，他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发现这个潘寒绝对有问题，“中华田园”的三千名成员，就像是一个游说团伙，一直在传播一些别有用心的消息。 只是他还没拿到逮捕潘寒的证据，只能继续查。 姜宇喝了口咖啡又问：“你那里有什么设备可以查窃听器？或者在暗中的摄像头么？最好探测到也不会有声音提醒的那种。” “有，我可以给你寄一台。”大史大方地道：“你要用这东西干什么？冒险的行动我可以代劳。” “你太扎眼了，”姜宇道：“不过到时候我的行动还需要你的配合。 “还有，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除非经过我同意，不然不要跟任何人谈起我。” 史强点了点头：“这个你放心。” “以后我们固定周日下午两点碰面，有急事就打电话。”姜宇道：“不要存我的手机号，打完电话之后立即删除通话记录。” 两人互换了手机号，姜宇把咖啡杯往前推了推：“我先走了。” 史强到前台有些心疼地付了帐，立即开车回到警局，根据姜宇提供的姓名和照片找到了蒋硕的信息。 他把蒋硕的信息发给了江东省的专案组，希望能帮到那边的同事们。 让史强没想到的是，快要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常伟思的电话。 第七章：杨冬（求收藏，求推荐票） 蒋硕曾经是部队里的一名科学家，五年前他的妻子和女儿死在了一次车祸中，肇事司机至今都没有找到。 据资料显示，车祸过后蒋硕的精神几近崩溃，在漫长的寻找中辞去了工作，一度有轻生的念头。 不用去做更详细的了解，史强只用自己的经验就可以判断出，蒋硕有报复社会的动机，还出现在了爆炸案和投毒案的边缘，有很大的嫌疑。 于是史强就给专案组提了个醒，没想到专案组还没有反馈，常伟思到是先给他打来电话。 史强接起电话笑呵呵地道：“老首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当兵的时候，史强做过常伟思几年属下。 “少油腔滑调，”常伟思严肃地问：“我问你，关于爆炸案和投毒案的情报是从哪得来的？” 史强笑嘻嘻地道：“首长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当然是分析出来的。” “扯淡，你史强是有本事，不过还没本事到连卷宗都没看，就能找到嫌疑人的程度。” 史强扯皮道：“还是首长了解我，军方也在关注这两起案子？” 常伟思的级别可不低，他能关注这些案子，就代表军方也在关注。 “少胡搅蛮缠！说说你那里是怎么回事？” 史强想了想才道：“我的信息来源再三提醒我保密。” “我明白了，消息可靠么？” “据我的判断很可靠。” 电话那头的常伟思“嗯”了一声：“先这样，过几天我就回京了，咱们当面谈。” 挂了电话，史强猜测肯定是姜宇提供的情报，在重案组起了不小的作用。 那么作为姜宇重点提醒的潘寒，也一定有大问题！ 史强正在琢磨这怎么调查潘寒的时候，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座机号，接起电话：“廖局，您有什么指示？” 廖局长问：“你的报告我看了，不要再调查‘中华田园’。” 史强一愣：“有人在查了？” “那倒不是，‘中华田园’的背景很复杂，一个弄不好就要捅大篓子！他们愿意捡垃圾就让他们去捡，只要没又对社会造成危害就没必要去管。” “局长，等他们造成危害，再管可就晚了。” 廖局长的口气里有点不耐烦：“我有数，做好你本职的工作就好了。” 史强笑呵呵地道：“前年311抢劫案你也说你有数，结果匪徒失控杀了一家三口，这锅还是我帮你背了下来！还有……”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廖局长咆哮道：“我再说一遍！不要继续往下查，这是命令！” 不给史强反驳的机会，廖局长“啪”一下就挂了电话。 史强靠在椅背上点上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浑水’都找上门来了，哪有不淌的道理！” 抽完一根烟，他狠狠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继续做调查潘寒的计划。 …… 姜宇走得那么急，是准备演戏给智子看。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姜宇掐着表，到三点的时候才像是在祈祷一样道：“主，我今天下午再次跟那名警官接头，在接头前我曾经向主祷告过，但没有得到主的回应。” 其实他并没有提前祷告，之所以这么说，是在考验商店的“推算智子空窗期”功能是不是真的有用？ 如果智子说没听到他祷告，他可以谎称自己是在十一点左右做的祷告。 那个时候他正在图书馆，已经离开了叶文洁，还有没有跟孔祥接触。 这两个人都很有可能是被智子全天候监控的人，就算对于智子空窗期的推算不够准确，这个空档智子在他身边的几率也很小。 姜宇说完，静等着智子的反应。 来自17163的欺诈值+1 来自17155的欺诈值+1 姜宇松了口气，虽然智子没什么反应，不过这两点欺诈值暴露了智子的存在。 随即他想到，系统的记录功能本身，就是试探智子的一大利器啊！以后得好好利用。 智子没有回应，就说明另一头的三体星人相信了姜宇的话。 姜宇继续汇报道：“我抛出了一些琐碎的情报，初步取得了那名警官的信任。 “我们约在下周日再次见面，在那之前我会先向主汇报我准备透露给警方的情报。” 因为确定了“推算智子空窗期”的准确性，姜宇才敢这么当面撒谎。 孔祥、蒋硕、潘寒是降临派在国内的三大头目，可不是什么琐碎的情报！ 智子依旧没有跟姜宇沟通，不过姜宇的脑海中出现的“来自17563的欺诈值+1”，却暴露了智子一直都在。 姜宇等了几秒，知道是智子没有跟自己沟通的打算，他便乘车回学校。 在公交车上，姜宇又到了“来自史强的欺诈值+1”的提示，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史强到现在才相信他。 另外让姜宇不解的是，来自三体星人的欺诈值还在持续，他严重怀疑智子的另一头有很多三体星人在围观自己的一举一动。 到第二天傍晚，姜宇去叶文洁家里吃饭的时候，欺诈值已经达到了五百多，这些欺诈值大多数都是三体星人的贡献。 这让姜宇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正在被三体星人研究，他倒是乐于获得这么多欺诈值，反正智子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叶文洁家的厨房里，姜宇一边帮忙摘菜，一边跟叶文洁闲聊。 三菜一汤刚做完，从厨房往外端菜的姜宇听到了敲门声。 叶文洁笑道：“应该是我女儿回来了，她经常出差，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个准日子。” 说着话，叶文洁打开门，从外面进来一位年轻的女性。 她的身影有些纤细，留了一头柔顺的秀发，还有她白皙的脖颈，看上去像是一朵柔弱的花朵。 这就是杨冬，她的美丽让姜宇有些惊讶，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清澈的目光像是可以穿破一层层障碍，直透姜宇的心底。 叶文洁介绍道：“这是小宇，昨天多亏了他把药给我，我的心脏病才没有进一步发作，所以我请他来家吃顿饭表示感谢。 “杨冬，我女儿。” 姜宇微笑道：“你好。” 杨冬也微笑道：“你好，谢谢你的帮助。刚才你见到我的时候，似乎有些惊讶。” 姜宇立即感受到了来自叶文洁的慈祥眼神，不过这个眼神里却夹杂着许多审视的成分。 第八章：晚餐（求收藏） 姜宇从叶文洁审视中感受到了浓郁的提防情绪，他深知这顿晚饭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只有通过了叶文洁的考验，他才有机会获得拯救派的信任。 而叶文洁这样的老油条，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 这一刻姜宇的大脑飞速的旋转，他猛然间想到了原著中汪淼第一次见杨冬的情节，顿时就有了主意： “抱歉，我只是惊叹，大名鼎鼎的杨冬，竟然是一位这么漂亮的姑娘。” 来自杨冬的欺诈值+1 杨冬听到姜宇的回答，显然已经习以为常：“物理这门学科对女性好像有天然的偏见。” 来自叶文洁的欺诈值+1 叶文洁眼神中的审视也消失了。 来自17166的欺诈值+1 来自17163的欺诈值+1 …… 姜宇在心里吐槽：你们这些三体星人闲的吧，大老远的跟着凑什么热闹？ 简单聊了几句，三个人在餐厅落座。 叶文洁拿出了一瓶老战友送的白酒，杨冬说也要喝一杯解解乏，姜宇便给她倒了一杯，又给叶文洁倒了半杯，最后给自己到了一杯。 杨冬一边说着这段时间出差的见闻，一边随口喝了小半杯。 姜宇以为这酒的度数不高，也喝了一大口。 哪知道酒刚入口，整个口腔里的味蕾都爆炸了，一股热流从他的喉咙划到胃里，姜宇感觉自己整个后脑勺的头发都炸了起来。 杨冬笑得像一朵绽放的花朵：“忘记告诉你了，我妈的老战友基本上都是东北人，五十二度的酒对他们来说都是低度酒。” 姜宇赶紧除了两口菜：“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没告诉我呢？” 杨冬笑得更开心了：“没有，没有。” 姜宇的狼狈相也让叶文洁莞尔，又看到女儿笑得这么开心，不知不觉间她也融入到餐桌上的温馨中。 边吃边聊间，半杯酒下肚，杨冬的脸上多了些红晕，看上去更是美丽动人。 姜宇心说难怪丁仪都会对杨冬着迷，汪淼也对她有别样的情愫，连大佬罗辑都会去给她扫墓。 杨冬虽然有柔弱的外表，但是言谈举止间又有股子灵动的精神气，就像是一个水与火的组合，天生就会让男人着迷。 杨冬谈完了这次出差的经历，叶文洁又问姜宇是学什么专业的。 姜宇回答道：“社会科学。” 杨冬拿着筷子：“我的高中同学罗辑，好像就改行去研究社会学了。” “对，罗辑老师现在就在我们系教书，我还上过他几节课。” 一开始姜宇并不知道那位总是漫不经心的男老师的名字，直到他得知是在三体世界中，才有目的的去接触系里的男老师。 得知这位讲课讲得很枯燥的男老师就是罗辑的时候，姜宇顿时有种“大佬在身边”的感觉。 杨冬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一门怎样的学科？” “书上的概念我就不背给你听了，我说一下我的一位老师对社会学的理解，我觉得他的理解似乎更精准。”姜宇道： “这是一门可以从历史中汲取力量，可以看清现在一切社会表征下的规则，并可以对未来有预判的学科。” 这是孔祥貌似无意中对姜宇说的一番话，不过姜宇却立即就意识到，这番话应该是孔祥对自己所有研究的总结。 孔祥虽然是降临派的大头目，但不影响他在学术方面是当今社会学的集大成者，姜宇从他那里的确学到了许多东西，那声“老师”也叫得心甘情愿。 叶文洁跟着问：“你自己对这门学科有什么见解？” 来了来了，姜宇心说，展示自己的时候到了。 “见解谈不上，只有些拙见。”姜宇的神情严肃了许多：“我们民族因为有优渥的发展条件，所以从远古时代，人口就比同时期的其他民族密集许多。 “这逼迫我们的祖先从很早的时候，就在研究社会学，我这个论点的表现就是，战国时期的思想家，几乎都是在做社会学上的探讨。 “我个人认为，在社会学方面不能一味学习西方，要注重古代学者们留下的成果，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份独有的宝藏。” 餐桌上安静了一两秒中后，叶文洁才微笑道：“你的见解很有意思。” 姜宇举了举酒杯，矜持地笑了笑。 一顿饭吃下来，姜宇明显地感受到叶文洁之前对他的提防消失了，这说明他经受住了来自“统帅”的考验。 …… 转眼来到周四，史强在自己办公室里一边抽着烟，一边看“中华田园”成员的口供。 从周一开始，史强就用“散播谣言，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抓了几个“中华田园”的成员。 费了两天劲，终于撬开了这几个人嘴。 通过他们的口供，史强发现潘寒这段时间，一直在有意散播基因技术取得了新成果的言论。 据几个成员交代，基因技术的新成果，可以有效地预防遗传性疾病，甚至可以“定制”美丽或阳刚或俊朗的容貌，修长的四肢等等。 难道这就是潘寒的大动作？用基因技术预防遗传性疾病的研究早就有成果了呀！不过这个“定制”还是头一次听说。 史强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些门道。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史强一看是廖局长打来的，他微微一愣，立即起身一边接电话，一边把口供和刚申请的反窃听、监视设备，一股脑都装进早就准备好的背包里。 电话那头传来了廖局长的破口大骂：“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公然违抗命令！你史强有本事了！还会自己抓人啦！” 史强笑呵呵地道：“领导，我真查到东西了。” “查到了有个屁用？”廖局长咆哮道：“现在潘寒那王八蛋说我们无理逮捕环保人士，引起了许多人的批评和关注！就差堵在公安局门口抗议了！” “嘿，他这是心虚了！” “我特么管他是心虚还是肾虚！”廖局长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两口气，语气来缓和了一些： “去年你搞刑讯逼供那笔账还没跟你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因为你的刑讯逼供，从今天开始你被停职了，回家好好反省反省！” 史强听到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笑道：“正好，老子回去休息休息。” 挂了电话，他赶紧把背包扔到了外面的花坛里。 也就过了一两秒中，两名警员开门苦笑道：“史队，我们也是在执行命令，您见谅。” 史强主动把手铐和证件丢到办公桌上：“文件都在电脑里，你们自己找。” 一名警员道：“得交接……” “交接你大爷！老子都停职了还有义务跟你们交接？”史强边说边往外走，出去捡起花坛里的背包就溜了。 可以公布的情报：关于智子的空窗期 作者君在评论区看到关于“智子空窗期”这个设定的疑问，所以开个单章解释一下。 智子虽然是存在于高维度，理论上能从高维度接收关于地球的所有信息。 但是作为一台智能电脑，它所接收和可以处理的信息量是有极限的，不可能把全世界的人都纳入到监控之中。 这个在第五章提到过。 首先大家要知道，三体星文明不是“神级文明”，智子的技术一定是有极限有缺陷的，并没有达到“神级”的地步。 我在评论区提到过，在《黑暗森林》第260页当中，墨子在破壁雷迪亚兹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您知道，那一时期到达地球的智子数量有限，作为一名拉美小国的元首，您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是《三体ii》重庆出版社，20085的版本，其他的版本可能不在这个页数，但一定有这样的话。 我相信在大刘的设计当中，智子也是会有缺陷的，这符合对三体星和地球的力量设定。 如果三体星掌握了“神级”的智子，那他们早就殖民银河系了，不会只盯着太阳系下手。 退一步说，就算是智子无所不能，但是利用智子观察地球的三体星人也是三维生物。 那么在高维度的智子，就需要替三体星人剔除掉高维度的海量信息，三体星人才不会在一些旁枝末节上空耗时间。 这个概念见《死神永生》，那段关于太阳系边缘四维碎片的描述。 所以即便是智子可以“全知”，作为观察者和决策者的三体星人，也没办法应对高维度海量的信息。 三体星人利用智子对地球的监控，一定是只能监控一部分人和事。 不然就算智子把一些不必要的信息剔除掉，三体星人也要消耗海量的人力观察地球的情况，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这就是“智子监控空窗期”的由来，作者君添加的每一个设定，都是在熟读原著的前提下确定的，自认为还算是缜密，也很愿意为大家解释在书中不太好言明的东西。 欢迎大家踊跃提出书中没能说明白的疑问，如果还遇到这类典型问题的话，作者君会再次开单章解释。 最后感谢大家的收藏和推荐票，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部小说，能有一段愉悦地体验，顺便再求个收藏和推荐票。 第九章：第一步 姜宇终于收到了史强的包裹，里面有一个手机大小的探测器，还有史强手写的使用说明。 这几天他考虑再三，最终决定冒冒险尝试着盗取“毒苹果计划”，不然等达到了解该计划的权限，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姜宇按照史强所说打开探测器，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进了办公楼。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姜宇发现办公楼的大厅、楼梯、电梯里都有监控，其他地方都没用，这是个可以被利用的漏洞。 现在只要确定孔祥的办公室里没有偷偷安装监控，就能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孔祥的办公室，关上门之后才小声说：“孔老师，今天早上碰到叶文洁，她突然说希望让我做她的助手。” 孔祥笑了笑：“这是好事儿啊！” 他有些激动道：“你小子够机灵的，我们的首领伊文斯派了那么多他手下的精英，都没能打入拯救派，没想到你才用了两个星期，竟然就获得了‘统帅’的信任！” 姜宇微笑道：“这都是孔老师安排的好，我才有这样的机会。” 这个彩虹屁拍得孔祥很舒服：“这只是一方面，更多还是从首领到普通成员，都太急切了，不懂得什么叫静气！ “就像那个蒋硕，全世界就没人比他厉害了，到处打打杀杀！” 姜宇趁机道：“蒋硕这样下去很危险，我到建议老师减少跟蒋硕的来往。” 孔祥点点头道：“这方面我还是有数的，从一开始我就很少跟蒋硕有来往。”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最怕的是，他过早的让组织暴露在人类高层面前，这会影响我们的整个计划。” 姜宇本来要顺口问一下，“毒苹果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但他又觉得这样问好像有些刻意，便没有问出口。 姜宇的目光转向书橱的方向：“新一期的《社会学研究》到了。” 孔祥用指头点了点姜宇：“就你小子眼尖。” 说着话他起身去书橱给姜宇拿杂志，姜宇也趁机到书橱那里转了一圈，这地方是他重点检测的区域。 接着姜宇又以看书为由，去办公室的会客区转了一圈。 一个多小时以后，姜宇才从孔祥的办公室里出来。 他快步到厕所里的隔断中，检查了一下检测结果。 如姜宇预料中那样，孔祥的办公室里并没有无线窃听器或监控。 据姜宇了解降临派在国内的三个巨头里，孔祥是最低调的一个，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大部分时候只提供学术和资源上的支持。 随着跟孔祥地深入接触，姜宇还发现孔祥多少有点自负，他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完美，就肯定不会做防备的布置。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那么接下来的行动就要开始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欺诈值，已经有一千两百多。 这些欺诈值大多数都来自三体星人的贡献，一部分来自叶文洁所在的那栋楼的住户们。 姜宇都有点不忍心去骗三体星人了，他们实在太好骗了，姜宇说什么他们都信。 这几天姜宇每隔一段时间，就小声嘟囔一句：“我对主有绝对的忠诚。” 或者：“我真心拥护主占领太阳系。” 只要处在智子的监控中，就肯定会收割一波欺诈值。 本来姜宇是想用这个方法，大概总结一下智子对他的监控时段，能得到这么多欺诈值，纯属是意外之喜。 姜宇先用1000欺诈值，购买了一次“入侵智子的监视系统三分钟”，然后选定明天上午进行第一步的行动。 之所以选择上午，是因为姜宇发现，智子基本上都是在下午监控他，上午是个比较稳妥的时间段。 简单拟定了计划，姜宇给史强打去电话，要他明天配合自己的行动。 …… 史强把所有的资料都贴在家里的一面墙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念念有词地研究资料。 他妻子一进门吓了一跳：“怎么还把工作都带回家里了？” 史强有些烦躁道：“男人的事儿女人少管！” 妻子给他泡了杯茶有些气恼道：“少抽烟，多喝水！” “知道了，知道了，忙你的去吧！”史强挥了挥手，这两天他一直在跟踪潘寒，发现他正在跟一些富豪接触。 史强能隐隐地感觉到，潘寒正在进行着什么谋划，但具体有什么谋划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正在这事，他的手机响了，是常伟思打来的：“来了你单位才知道，你小子竟然被停职了！” 常伟思哈哈笑了两声，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史强道：“局长脑子进水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胡说！”常伟思道：“廖局长这是为了保护你，以免你受到环保人士的攻击。” 他顿了顿又道：“来局里一趟，我在廖局长的办公室等你。” 挂了电话，史强把烟灭了，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收拾墙上的资料。 把资料装在背包里，史强对厨房的妻子道：“我出去一趟，晚饭就在外面吃了。” 妻子拿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你不都停职了么？” 史强边穿鞋边道：“太阳落了山，地球就不转啦？” 妻子埋怨道：“转！地球就指着你转呢！” 史强心情不错，没跟妻子争嘴，开着车迅速来到警局。 常伟思跟廖局长正坐在沙发上闲聊，史强进来后，常伟思对廖局长道：“我需要把史强警官调到作战中心。” 廖局长微笑道：“没问题，上面已经打过招呼了。” 史强笑嘻嘻地道：“两位领导，我现在还在停职呢，怎么调啊？” 廖局长顿时有些尴尬，脸上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常伟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就你着德行，在警队里干一百年，也就是个队长。” “管他队长不队长的，心里先痛快了再说！”史强笑道：“总不能做错了心里憋屈，作对了吧心里还憋屈！” 常伟思打断他道：“好啦！说够了没有？” 这时候史强的电话又响起来，是姜宇打来的，他立即严肃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喂，嗯，好的，好，放心我会配合。” 常伟思对廖局长道：“那，人我就调走了。” 廖局长像送瘟神一样，巴不得赶紧把史强送走。 直到常伟思带着史强上了自己的车，他才小声问：“什么事？” 史强道：“我的线人要尝试偷取一份机密文件，需要我的配合。” “让他一定要小心，要把自己隐藏好。”常伟思叹了口气：“他对我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作战中心对敌人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史强手里的线人绝对是一个突破口。 第十章：第二步（求收藏，求推荐票） 姜宇早早地来到孔祥的办公室门口，史强带着两个警员按照计划来这个楼层转了一圈。 姜宇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跟史强攀谈了几句。 孔祥从电梯出来，正看到姜宇跟史强很客气，有些疏远地攀谈。 又聊了两句，史强和两个警官坐电梯下楼。 等电梯离开，孔祥才小声问：“这几个警察来干什么？” “查一件‘科学边界’的案子，楼下的刘教授是‘科学边界’的成员，他们是来找刘教授的，走错了楼层。”姜宇说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不过我上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您的办公室门前驻足。” 孔祥有些惊讶，边急走边怒道：“我早晚得被拯救派和潘寒这帮人害死！发展‘科学边界’的成员，都发展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科学边界”是降临派和拯救派的“合作项目”，“科学边界”在成立之初，双方的分歧还不像现在这么大。 国内降临派“科学边界”方面的负责人是潘寒。 孔祥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又问姜宇：“你这么早在找我什么事？” 姜宇早有准备：“下周一我要陪叶文洁参加一个讲座。” 孔祥拍拍姜宇的肩膀：“好好表现！快回去吧！以后来我这里的时候，要注意有没有被人跟踪。” 姜宇点了点头，去坐向下的电梯。 进了电梯里，姜宇立即在脑海里进入“面壁者商店”，使用了“入侵智子监视系统三分钟”的商品。 他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行字：需要智子为你完成什么监控任务？ 姜宇在心里道：“监控孔祥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他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孔祥办公室里的画面，孔祥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焦急地打开自己的电脑。 姜宇就像是站在孔祥的身后，在看他的操作，姜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便利贴和笔，随时准备记录。 姜宇看到，孔祥电脑里的系统有些特殊，他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这是一个有自毁功能的系统。 只要输入的密码错误超过三次，系统就会把电脑的硬盘烧掉。 这个系统要一直处于开机状态，在机箱的内侧有感应器，一旦有人打开机箱，硬盘也会立即自毁。 看到这个系统，姜宇就知道没跑了，孔祥的电脑里肯定藏着些机密文件。 孔祥在电脑上又打开一个加过密的文件，这个文件里，有几个只有简单的数字为文件名的文档。 见到这几个文档无恙，孔祥松了口气。 可惜他没有打开任何一个文档，而是去“我的电脑”里的“硬盘事件”当中，查看这些文件有没有被复制过。 孔祥见没有被复制的记录，他才展颜微笑道：“我就说么，我隐藏的这么深，怎么可能有人怀疑到我？” 三分钟的监控很快结束，姜宇现在很是羡慕三体星人，在智子面前，任何人都不会有秘密可言。 智子比地球上的所有监控系统都好用一万倍啊！ 姜宇到期盼着，人类什么时候能造出智子来？ 那他肯定得用智子去女生浴室……咳咳，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收拾了一下心情，姜宇看了一眼便利贴上的记录，几道密码知道了，文件的位置已经知道了，就差着去盗取。 为了安全起见，姜宇还是决定用商店抽取的商品，推算一下智子监控的空窗期。 还有两百欺诈值，姜宇进入“面壁者商店”去抽奖。 可是两次抽奖，都是“谢谢惠顾”。 姜宇并不气馁，先去做了些准备工作，然后像往常一样，去教职工宿舍打扫卫生。 如他所愿，在遇到一群下棋和打扑克的大爷后，欺诈值凑够了整百。 姜宇又抽了一次奖，终于抽到了“推算智子监控的空窗期”的奖品。 他赶紧用掉，在姜宇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行字： 现在正处于智子的监控中，下个空窗期是晚上九点，到次日上午十一点。这期间如果遇到另外被智子监控的人，会重新回到智子的监控中；离开被智子监控的人后，空窗期继续。 姜宇一愣，比起上次推算出来的空窗期，这会少了四个小时。 是智子对自己的监控更加严密了？ 还是有新的智子来到了地球？ 这两个问题都不容易求证，姜宇便干脆不去想，这个空窗期到很适合他盗取文件的行动。 盗取文件的事宜早不宜迟，万一孔祥因为史强今天早上的配合，做了一些别的防护，那之前的准备就白费了。 打定了主意，姜宇在晚上九点之前就躺在宿舍，一副准备休息的样子。 到了九点十几分，他才装模作样地接了个电话，告诉舍友们自己有事要出去。 在办公楼前，姜宇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早就准备好的外套和帽子戴上，然后坐电梯来到孔祥办公室的楼层。 孔祥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姜宇准备在厕所里等到后半夜再行动。 在厕所外面，他稍一犹豫，快步进入了女厕，以免孔祥一会儿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男厕的隔断里有人。 姜宇从小到大头一次进女厕所，还多少有点忐忑，再加上今天晚上的行动，让他多少有点亢奋。 很快姜宇就听到孔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去上厕所，他很庆幸自己是躲在女厕，不然行动还没开始就会有极大的暴露风险。 孔祥上完厕所后，就好像坐电梯走了，不过姜宇依旧耐心地等到后半夜，才悄悄从女厕出来。 办公楼上此时已经一片死寂，姜宇早就打听过，保安在夜里只会巡查一次，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姜宇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用早就配好的钥匙，打开孔祥的办公室。 从里面锁上之后，他迅速打开孔祥的电脑，用上午的时候得到的密码，找到了那几个加过密的文件。 再用u盘把文件拷下来，然后去孔祥会查看的“硬盘事件”中，删除复制文件的记录。 这时候姜宇好像听到有脚步声音，不会这么巧，保安来巡查吧？ 姜宇赶紧把电脑的显示屏关上，等脚步声远离，才把一切复原。 他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脚步声，才猫着腰窜回到女厕。 姜宇打开从同学那里借来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标号为“1”的文件，文件名赫然是：计划代号：毒苹果（中国区部分）。 第十一章：文件（求推荐票，求收藏） 计划代号：毒苹果（中国区部分）。 【提要】从目前来看，人类并没有在短时间崩溃的可能，这个邪恶的物种多存在一天，对整个世界的生物来说，就要多经历一天浩劫。 尽早结束这种残暴的统治，才能解放地球的其他物种，毁灭人类的行动势在必行。 根据孔祥的社会学理论，利用超出人类现今思想能够接受的科技，可以将人类社会迅速分为两极化。 通过与我主的沟通，我们获得了主提供的两项先进技术：可操控性基因改造技术和脑插式学习技术。 再加上孔祥提出的“私有制极端化”理念，共同构成了使人类分极的技术和理论支撑。 1、可控性基因改造技术： （1）、该技术已经在科研基地进入了实用阶段，并形成可控技术和手段，可以祛除后代一切拙劣基因，让后代变得更加优秀。 （2）、由于儒文化圈最喜欢为后代做打算，所以该项目选择在中国试行，并在取得一定经验后，在日、韩等国推行。 （3）、用昂贵的价格把基因改造技术，定义为只有政要和富豪才能定制的高端技术。注意，在该计划初始阶段一定不能公开，以免遇到社会阻力。 （4）、该计划分为三个阶段： 1、只透露可以治疗遗传性疾病。 2、加设定制五官、美貌等服务。 3、加设提高智力，提高器官功能，提高寿命，提高天赋等服务。 （5）、技术详情：见附件1。 2、脑插式学习技术：（略） 3、私有制极端化理论：（略） 【目的】利用三个项目同步展开和互相补充，最终达到将人类分为少数的“天才”和多数“庸者”两极化的目的。 理论上来说，两者的差别会比现今人类社会任何的阶级分化更严重，也更牢固。 完成了基因改造和脑插式学习方式的“天才”们，已经在生物学概念上发生了一次质变。 两者将会上升到物种本质上的分化，相当于智人和猴子的区别。 这也会成为两者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天才”会占据99的资源，必定会引来“庸者”的反抗。 根据人类喜欢歧视，喜欢自身优越感的无知特性，彼时“天才”眼里的“庸者”，已经不是同类，而是一群茹毛饮血的猴子。 根据人类喜欢屠杀其他种类生物的残忍特性，占据绝对优势的“天才”会像杀猴子，或者杀鸡一样，屠杀“庸者”，剥夺他们最基本的生命权。 根据论证，双方的冲突可以持续两个多世纪，就算那个时候的人类发现了主正在入侵太阳系，也已经没有时间做抵抗。 【注意事项】：1、主已经论证过，有智子的封锁，即便是经过了基因改造的“天才”，也无法使人类科技取得进一步的突破，最多只会发现智子的存在。 但也要时刻关注人类科技的动向，以免发生意外。 2、主特别交代过，要注意“天才”对宇宙的思考，一旦被主判定为危险言论，立即处决。（是否属于危险言论，由主亲自裁决。） 3、如果“天才”比预定时间提前胜出，并有逃出太阳系的迹象，立即处决。 4、处决“天才”的手法为“基因导弹计划”，详情见附件6。 5、…… …… 姜宇一口气看完了“毒苹果计划”，马上去翻后面的附件部分。 令他失望的是，附件的部分都是（略），显然孔祥手里并没有基因改造和基因导弹的技术。 不提这两项技术，单是这个计划本身，就让姜宇一阵阵心惊，本来他还以为是某种大规模杀伤的毒气，所以才叫“毒苹果”。 没想到这个计划涉及的内容竟然这么广泛和宏大，对于如今的富豪和政要来说，基因改造技术绝对是一颗美味的“毒苹果”。 文件中虽然没有关于“私有制极端化”的论证，不过姜宇根据自己的学识，基本上能猜测到这个理论的用意。 在富人们用上基因改造和脑插后，就需要“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让他们从两项技术中得到的好处合法化。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把这些好处，转变为家族的优势。 姜宇似乎已经看到了衣着光鲜的少数人，住在顶级的豪宅里，享受着人间帝王一样的服务。 而全世界的大部分人，却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大部分人想要反抗，却发现根本无从反抗，因为两者本质上已经不能算是同一个种族。 手持机枪、大炮的猎人，会害怕猴子的反抗么？ 而这些猎人却有“把柄”被eto抓在手里，姜宇估计那个“基因导弹”计划，就是eto给自己留的“后门”。 在基因改造中，一定会给接受基因改造的人，留下一个小小的缺陷。 只要eto一旦发现事态变得不可控，就会立即用“基因导弹”，消灭不可控的“天才”。 随即姜宇又想到，他记得原著上三体星人在向地球输送技术方面，显得很谨慎。 在罗辑利用“黑暗森林法则”形成威慑之前，好像总共就输送了两项技术，一项是《三体》游戏的开发技术和沉浸式游戏套装。 虽然有证据表明，游戏技术属于eto不惜高价开发出来的技术，可是沉浸式游戏套装，是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第二项技术就是杀害罗辑的“基因导弹”。 在“毒苹果计划”上，三体星人为什么这么大方？ 姜宇猜测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很有这个可能，现今人类社会限制基因技术的开发，不是没有原因。 当思想赶不上技术的进步的时候，一定会引起剧烈的社会动荡。 与其自己作死，还不如等等再说。 姜宇几乎可以肯定，三体星人提供的技术，绝对是别有用心。 只不过现在地球对这两项技术的开发太少，姜宇猜不到三体星人的目的。 从【注意事项】的第二条来看，是在防备着罗辑这类悟到“黑暗森林法则”的人。 三体星人的谋划既然这么详尽，可以排除不小心把技术泄露给了eto的情况。 姜宇深吸了一口气，又去看其他的文件。 第二个文件是代号“染色”的计划，姜宇松了口气，这个在原著中出现过，主旨是抹黑科学，搞臭科学。 第三个文件是代号“神迹”的计划，用来打击人类尖端科学家的宇宙观和价值观。 通过让他们对“神迹”产生信仰，为组织发展新的成员。 当然不可控的因素是，有很多科学家在宇宙观崩塌后，会选择自杀。 同时降临派也不排除会直接暗杀，没有被该计划影响到的人类科学家。 这个计划分为两个阶段，首要目标是基础物理和理论物理的尖端科学家。 第一阶段已经开始实施，姜宇在eto要攻击的科学家里，看到了杨冬的名字。 第十二章：决定（求收藏） 对于三体星人的“神迹计划”，姜宇有很深的印象，纳米工程师汪淼，不就遇上了“神迹”变得彷徨不安，整个人都崩溃了。 在该计划的第二阶段里，eto准备对付的实用物理方面的科学家名单中，姜宇果然找到了汪淼的名字。 等这些人都死了，或者开始信仰三体文明，也就意味着地球的物理界蒙受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再返回上一页，姜宇盯着杨冬的名字发呆。 在他原本的记忆里，对杨冬没什么印象，毕竟这是个故事还没开始就领了盒饭的人。 可是他在今天上午刚刚见过杨冬，那特么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不是这份名单上两个冰冷的汉字。 姜宇现在很想抽根烟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但因为穿越之后，就顺便把烟给戒了，身上没带香烟。 他有些彷徨地在厕所里踱步，本来他就只是想加入eto，增加自己所提供情报的可信度。 之所以要跟智子取得联系，一来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叛变”，姜宇也随时能把智子当挡箭牌，可以轻易从eto脱身。 二来是取得智子的信任后，姜宇希望自己能成为三体星人眼中，“eto潜伏在人类里的间谍”，这个身份或许能让他获得更多的情报。 就算没办法达到这种理想的状态，姜宇也希望能通过自己的上帝视角，欺诈三体星人，获得三体星人更多的情报。 当然能顺带手坑eto或者三体星人一把，那是最好。 这些计划都是智斗，几乎没什么危险。 可是现在姜宇发现，eto里的秘密比他想象中要多，似乎自己原先的计划应付不了现在的情况，之后继续待在eto明显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姜宇彷徨了一会儿，依旧没能下定决心坚守，还是一走了之。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去看盗取来的资料。 第四份文件就不是什么计划了，而是一种叫“自毁”的武器，文件是对这种武器的使用说明。 这是脑插技术的副产品，可以制造特殊频率和音调的超声波，引动大脑的厌世情绪和自杀倾向。 该武器发射的超声波，超过了耳朵能听到的声音频率，被这个武器攻击的人，会突然变得狂躁，却找不到狂躁的根源。 更可怕的是，这种武器是范围攻击，在该武器启动后，周围三十米内的人类皆会受到攻击。 只要被“自毁”攻击三分钟，就会造成明显的心理疾病。超过十分钟会造成自残倾向，以及不可逆转的心理疾病。 一般被攻击三十分钟到三十五分钟，被攻击者有95以上会选择立即自杀，另外的5也会在24小时内自杀。 文件的最后还有些使用案例，以及使用者的总结。 有一名使用者总结道：一般攻击目标五分钟，就会给对方埋下自杀的种子。之后目标的生活中只要稍不如意，就会积累自杀倾向。 这是最稳妥的一种攻击方式，对方在遭受攻击后一到三天才会自杀，使用者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 看完文件，姜宇差点破口大骂，eto的人整天说什么人类对地球物种的危害，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害群之马？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去看其他的文件。 剩下的几份文件都不是太重要的文件了，有的是会议记录，有的是孔祥与其他人的联络纪要。 这些会议一部分姜宇还参加过，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姜宇又大体扫了一眼联络纪要，发现了伊文斯给孔祥发的一封邮件：关注姜宇的一举一动。 姜宇心里怦怦直跳，他在尝试联系智子之前，也想过会引来伊文斯的关注。 那时候他打算利用智子这把“尚方宝剑”来对付伊文斯，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利用智子搞乱eto内部。 能搞乱最好，搞不乱就跑，不管结局怎么样，有智子的背书，姜宇都能轻易脱身。 可是事态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姜宇的预料，伊文斯一直没来找麻烦，他却莫名其妙被派去潜伏在叶文洁身边。 姜宇随即想到：“从这封邮件上来看，伊文斯是要孔祥代他提防自己，可是孔祥为什么还反而在提拔自己？” 好在这封邮件下面，有孔祥的注释。 姜宇哭笑不得：“伊文斯老兄这是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好死不死的要用‘关注’这个词干嘛？” 笑着笑着，姜宇想到自己的处境，渐渐笑不出来了。 伊文斯应该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姜宇清楚到时候将会迎接他更猛烈的抨击。 姜宇又开始踱步，刚才看过的“神迹计划”和名为“自毁”的武器资料，不停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又回想起自己要对付eto和三体星人的初衷，就是想做一个人类力所能及的努力，保住人类的种族能够延续。 现在的事态发展的确是大大超出了预计，起码姜宇之前没有想到，会有“毒苹果”这么一个计划。 在盗文件之前姜宇就想过，自己盗取了文件就已经做得仁至义尽，这是他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冒险。 可是现在姜宇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人类的下场可能比原著中还要凄惨。 再想到“神迹计划”中，那一个个像是已经写在了墓碑上一样的名字。 他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再总想着自己怎么苟，有时候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以免以后自己会后悔。 想通了这一点，姜宇开始琢磨自己近期的计划，很快就有些了灵感。 首先不能像之前那样随波逐流，要争取一定的主动权。 其次要尽快加深跟叶文洁的接触，以叶文洁的力量对抗伊文斯可能会有的发难。 而且要利用好跟孔祥之间的师生关系，姜宇认为只要伊文斯不直接出手，在孔祥的监控下，他还是有许多挪腾余地的。 估计伊文斯在智子的监控下，不可能做得太过分，如果应对得当，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经常跟大史联系，一旦发现不对劲撒丫子就跑。 思绪澎湃间，姜宇给史强打去电话：“大史，给我个邮箱，我给你发送几份文件。” “恭喜老弟，看来你是得手了。”史强笑道：“我把邮箱用短信给你发过去。” 他顿了顿又道：“以后这种冒险的事尽量少做，我们可以找人代劳的。” “嗯，我心里有数。”姜宇小声道：“大史，这些文件已经不是你一个警官能处理的事了。” 史强一点就透：“我明白，我会把文件交给能处理的人。哦，对了，我的领导常伟思，希望能跟你通一次话。” 第十三章：细节决定成败（求收藏，求推荐票） 有上帝视角的姜宇，对常伟思也有足够的信任：“可以，明天上午九点到九点半，我会给你打电话。” 结束了通话，姜宇去厕所外面洗了把脸，在晦暗中他看到自己浓浓的眉毛和头发，以及朝气磅礴的脸，最后那点疑虑也消失无影。 年轻的时候，就该做些疯狂的事，年长后就疯不起来，也狂不起来了。 接收到了大史发来的短信，姜宇先把“染色计划”和“神迹计划”、“自毁”说明书给大史发过去。 这些都是需要及时处理，或者需要立即防备的东西。 至于“毒苹果计划”应该已经开始实施了，对于这个计划的打击，晚个一天两天到也没关系。 次日早上八点多，办公楼已经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姜宇趁着人多，从办公楼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去教学楼。 这天是周日，教学楼几乎没人，姜宇找了间偏僻的厕所，给史强打去电话。 电话一接通史强就道：“你提供的名单实在太及时了，在第一份名单中，已经有五分之一的人自杀、被谋杀或者失踪。” 姜宇长叹了口气：“还是有五分之一的被杀。” 那些自杀的人信仰全都崩塌了，在自杀前肯定经历了无尽的煎熬，或者干脆受到了“自毁”地攻击才会自杀。 “老弟，你不是还拯救了五分之四的人么！”史强笑道：“你提供的资料，让我们一下子取得了主动，在未来论功行赏的时候，你肯定得是头功！” 大史顿了顿又道：“好了，领导就在身边，他跟你说话。” 电话那边随即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姜宇同志，我是常伟思大校，你提供的情报，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我仅代表作战中心的所有同仁，感谢你做出的贡献。” 姜宇微笑道：“客套话就不跟常大校说了，直到昨天我成功盗取了文件，我才知道自己现在正面临巨大的危险。 “请随时做好接应工作，我一旦发现不对劲，会立即逃脱。” “没问题！”常伟思答应得很痛快：“你还有什么要求？” 姜宇也不客气：“我估计就算是逃脱，也会受到eto的长期追杀，所以我希望在自己从eto逃脱之后，我们一家人能受到严密的保护。” “这一点大史说过，没问题。”常伟思道：“你提出的要求跟做出的贡献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那就以后再提其他的要求吧。”姜宇突然有种自己有了后盾的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常伟思微笑道：“等你凯旋回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他顿了顿又道：“这次联系你，是有件事需要确认。” “您说。” 电话那头顿了一两秒，常伟思才用有些凝重的口气问：“那个叫《三体》的游戏里呈现的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么？” 姜宇心中一动微笑道：“常大校，整个人类历史其实是偶然，从石器时代到今天就没有太大的变故，真幸运。 “但既然是幸运，总有结束的一天，现在我告诉你，结束了，做好思想准备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七八秒钟，常伟思才道：“我明白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接着他把电话交给了大史，史强微笑道：“今天下午我们还要见面么？” 姜宇已经提前给出了这么关键的文件，见不见面都没所谓了。 “要见面！”姜宇道：“不过我们不能聊太机密的东西，因为那个时候我正在被监控。” “监控？”史强立即问：“有麻烦么？” “这种监控是常规性的，”姜宇解释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总之你要知道，敌人的眼睛可能就存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 其实姜宇打这个电话，都冒了很大的危险，智子对他的监控到是在空窗期，万一另一边的某个人正在被智子监控，那就尿了。 但姜宇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到替代的方案，只能冒冒险。 史强一时没有明白姜宇的意思，姜宇没有继续解释，而是道：“以后的周日接头，我们就当演戏给空气看，有什么关键性的情报，我会在合适的时间打电话给你。” “明白了。” 打完了电话，姜宇又困又乏，回宿舍休息了一下，才在下午一点多，装模作样向智子“汇报”这次跟史强接头，要向警方提供哪些情报。 虽说智子依旧没有跟姜宇沟通，但是姜宇转眼就收获了几十点欺诈值，却再次暴露了它的存在。 姜宇抱着做戏的心态跟大史碰面，只为了智子暂时不要对他起疑。 姜宇也没想到两人见面前后，让他收获了三百多点欺诈值。 这让姜宇深觉两个人的碰面还是很有必要的，不仅能取信智子，还能赚个盆满钵满。 …… 转过一天就是周一，孔祥早早就给姜宇批了假条，生怕耽误他跟叶文洁的出行。 叶文洁要姜宇早上七点在学校门口等她，还不到六点，姜宇就已经拎着油条和豆浆去敲叶文洁家的门。 开门的是杨冬，她穿了一身宽松的睡衣，还有些睡眼惺松：“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姜宇抬了抬手：“给你们带早餐来了。” 他脑海中再次出现了“神迹计划”名册上杨冬的名字，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不应该只留下那么两个黑漆漆的汉字。 杨冬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道：“谢谢。” 叶文洁已经起床，正在客厅整理资料：“谢谢小宇，本来我都想不吃饭，或者在路上随便买点吃了。” 姜宇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叶教授客气，这都是一个助手该做的。我去把豆浆温一下，用那个小汤锅吧？” 得到了叶文洁的许可后，姜宇大步走向厨房，他能感受到背后有一个熟悉的，带着审视的目光。 三个人迅速吃完了早饭，还剩下了两根油条，临走时姜宇把油条拎着道：“中午还能再吃，等过两天回来就坏掉了。” 叶文洁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对姜宇的表现很满意。 其实是姜宇故意多买了几根油条，表演给叶文洁看的。 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有节俭的习惯，姜宇既然要迅速接近叶文洁，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表演的机会。 就算没机会，也要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 只不过在姜宇的计划里，杨冬是个意外，她太能吃，大有把油条都吃掉的架势，让姜宇很是担心了一番。 第十四章：文明的本质（求收藏） 杨冬也很快洗漱完，拎着个小行李箱，跟叶文洁一起下楼。 姜宇主动去帮她拎行李箱，一问之下才知道，叶文洁这次演讲的地方，跟她工作的地方顺路，她要搭个顺风车。 有辆商务车已经停在了楼下，这正是来接叶文洁的车。 姜宇把箱子放在了后面，正要坐到副驾驶上，却发现副驾驶上已经坐了个苗条美丽的少女。 她正在目不转睛地玩手机，似乎感受到了姜宇的目光，她抬头朝姜宇笑了笑。 这个笑容很动人很醒目，但不知道为什么，姜宇却看得心里有些发寒。 “小宇，坐后面来！”叶文洁招呼道。 姜宇点了点头，坐到了后面。 这次的行程将需要三个多小时，姜宇等三人坐在后座闲聊起来。 一会人聊一聊天文物理，一会儿聊一聊杨冬正在做的研究。 杨冬说最近所有的粒子碰撞试验，好像都因为不明原因停止了，她很希望利用叶文洁的关系，了解为什么会停止？ 叶文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并没有答应女儿的请求。 伊文斯对智子的作用做了隐瞒，致使连叶文洁对智子也只有个笼统的了解，但她能猜测到，粒子碰撞试验的停止，肯定跟三体星人有关系。 杨冬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会继续做这方面的了解。 叶文洁为了转移话题，就跟姜宇讨论起社会学的一些命题：“小宇，自从上次我们在餐桌上的谈话后，我就对社会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最近一直在读这方面的书。” 她接着问：“小宇，你认为文明是什么？” 姜宇微笑道：“叶老师，我能说一下我个人的理解么？” 叶文洁很高兴：“不拘泥于书本，是一名学者的基本素养，我跟高兴能在你身上看到这种素养。” “叶老师过奖。”姜宇道：“我认为，文明就是生存。” 车厢了安静了一两秒钟，也被这个话题吸引的杨冬问：“生存？” “是的，生存。”姜宇解释道：“文明的所有表现，都是为了生存。 “我举个例子，为什么在古代选择配偶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姜宇自问自答道：“那个时候的人们通过长期地观察，就发现近亲结婚容易出现遗传性疾病等问题。 “为了避免近亲结婚，就不能自由恋爱，因为那时候每个人从小到大的玩伴，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或者近亲。 “如果是靠自由恋爱组建家庭，会发生大量近亲结婚的现象，这种情况下，相信民族的族群能否延续都会是个问题。 “只有父母和媒妁知道哪些人不是近亲，所以跟谁结婚要听他们的。” 杨冬微笑道：“没想到社会学讨论的问题这么有意思。” 叶文洁也微笑这点了点头，看着姜宇听他解释。 姜宇微笑道：“每一个学科都有每一个学科的魅力，只有发现了自身学科的魅力，才算是摸到了点门道。” 他继续解说：“所以古代的习俗，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只不过现在不适用了而已。 “现在生活在都市里的人，都过着妻离子散的日子，可以大胆的自由恋爱了，因为在城市里遇到近亲结婚的概率太小。 “不过现在又有新的问题挡在自由恋爱的前面，比如房子。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重房子？还是为了生存啊！来这个世上走一遭，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还生存个屁啊。 “在心理上，有了住处，有了生存之道，才算是有了自己存在于世上的假象。” 姜宇挠了挠头：“再继续讨论下去，就要上升到哲学层面了，讨论的意义不大。 “大家只要明白，现代人的一切表象，也都是以生存为本质展开的，只不过比起以前更抽象了，大部分人更难察觉到了而已。” 杨冬点点头：“你的理论很有道理，起码能解释大部分表象。” 叶文洁笑道：“甚至能解释一些天文物理学方面的东西，说到底宇宙也是个大型的社会啊！” 说完这句话，叶文洁突然恍然，似乎想明白了有些事。 她喃喃自语道：“宇宙……社会……生存……” 姜宇的肝儿都颤抖了一下，他心说：“不会是我刚才的想法，才让叶文洁对‘黑暗森林法则’有了基本的概念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叶文洁不可能从来没有做这方面的设想，就能向罗辑提出“黑暗森林”的基本概念。 而叶文洁之前没有接触过社会学，是认识了他姜宇之后才接触到这门学科。 姜宇随即想到，自己现在并不是在“改写历史”，倒像是是让“历史”回到了正轨。 社会学的话题还在继续，姜宇随便这么一想，也就收回了思绪。 驱车三个多小时，众人来到邻省的一所大学，叶文洁的第一个演讲地就是这里。 司机送杨冬去了离这里不远的研究所，姜宇跟那名少女陪着叶文洁简单跟校方的工作人员聊了两句，叶文洁便去了演讲台，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姜宇对叶文洁的演讲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叶文洁每次把目光投向姜宇的时候，都看到姜宇正在用心听自己的演讲。 老太太表面上虽然没表现出来，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吃过校方准备的午餐，下午是一个物理方面的讨论会，姜宇和那个少女是没资格参加的，两个人便在会议室外面的座椅上，等待叶文洁。 少女有动人笑容，但是话却不多：“楚絮。” “你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手里有不少存折啊。”姜宇开玩笑道。 但少女却没有笑，姜宇有些尴尬道：“姜宇。” 楚絮拿出一盒烟，向姜宇递了递。 姜宇没有拒绝，气氛本来就很尴尬了，如果再拒绝的话，就更尴尬了。 楚絮把烟点上，看了姜宇一眼：“你为什么不劝我：一个小姑娘最好别抽烟？” 一般第一次见她抽烟的人，特别是男人都会这么劝。 姜宇品尝着久违的烟草味道：“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永远不要去用道德制高点去劝别人，你越劝，别人对你的防备会越深。” 楚絮眼中突然有些暗淡：“我妈如果不跟别的男人跑了的话，一定会让我继续上学。要是也能像你一样上这么多学，在学校里就学到这么多东西就好了。” 姜宇猛然想起来，这姑娘不会是大史逮捕叶文洁的时候，用核弹要跟大家同归于尽的那位吧！ 第十五章：第二轮考验（求收藏，求推荐票） 楚絮又不愿意说话了，姜宇安慰了她几句，也没能起什么作用，两个人便大眼瞪小眼，等着研讨会的结束。 晚上的时候，姜宇想到楚絮的笑容，才猛然明白，这好像是她示弱的一种表现。 弱小的她早已经洞悉成人世界的规则，她要想生存，只能示弱，或是尽量不被人注意到。 同时这又是她最有力的武器，往往在笑脸下的拳头，才是最让人难以躲避的。 想着想着，姜宇催眠自己，尽快让自己休息。 他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顾不上去关心别人。 次日叶文洁又赶往下一个演讲地，今天车上没有杨冬，叶文洁的表情凝重了不少。 她认真地问姜宇：“小宇，你对现代社会有什么看法？” 来了来了，姜宇心里有些小惊喜，叶文洁的第二轮考验终于来了。 姜宇稍一琢磨便道：“叶老师，我到是有些看法，但不适合公开提出来。” “但说无妨，”叶文洁脸上又有了和煦的微笑：“车里就我们四个人，小楚和司机小刘都是信得过的人。” 姜宇装作打消了疑虑：“那好，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叶老师批评指正。” 他表情变得凝重：“叶老师，现代社会可是说是一个糟糕透顶的社会。 “国内还好一些，现在以西方为主导的国际秩序，就是一个看上去还有基本体面的掠夺秩序。 “按照现在的发展势头，西方早晚会露出难看的吃相。 “有的时候我都会很绝望，为什么我们要给自己的族群，带来这么多贫穷、灾难和战争？” 叶文洁深吸了一口气：“小宇，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为你高兴，你还这么年轻，就看清了很多本质，对你来说，过早的面对这些残忍或许不是好事。” 姜宇笑着摇了摇头：“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会被这些东西打倒的。” 叶文洁欣慰一笑，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你认为人类为什么会构建出这样糟糕的社会？又为什么明知道这是个糟糕的社会还不思改正？” 姜宇心中一动，一边回忆一边道：“也许，人类和邪恶的关系，就是大洋与其上的冰山的关系，他们其实是同一种物质组成的巨大水体。 “人类真正的道德自觉是不可能的，就像他们不可能拔着自己头发离开大地。 “要做到这一点，只有借助人类之外的力量。” 说完这几句话，姜宇讪讪一笑：“让叶老师见笑了，‘借助人类之外的力量’云云，只不过是我心中的一些幻想。” 叶文洁却认真地道：“你这个想法是很有道理的！” 姜宇这番话，简直说到了她的心缝里啊！ 能不想到心缝里么？姜宇刚才的话，就是原著中叶文洁的一些想法。 姜宇在看书的时候，觉得这段话的两个比喻很有意思，就放了书签，经常会去看一眼。 所以他对这番话印象深刻，现在还能复述出一个大概。 叶文洁很欣慰地看了姜宇一眼，那眼神给姜宇的感觉，真像是老母亲看儿子。 姜宇心里忐忑，怀疑自己是不是劲儿使大了？ 过了两三秒中，叶文洁才像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小宇啊，既然人类这么让人失望，那你说我们要放弃人类么？” 姜宇心里清楚，这是叶文洁在鉴别自己的思想，更偏向于降临派还是拯救派。 他应对道：“为什么要放弃呢？放弃了人类，不就等放弃了自己！ “我认为人类还是有希望的，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这个希望的方向罢了。” 叶文洁点点头：“要知道世界上看明白这些本质的人，不仅仅只有你。 “据我所知在北京就有这样一个团体，他们会定期聚会，进行一些这当面的探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还有这种聚会？”姜宇的一脸兴奋到不是假的，叶文洁所说的聚会，分明是eto拯救派发起的聚会。 叶文洁会提到这个聚会，就说明姜宇经受住了她的考验，准备引荐姜宇接触拯救派的圈子。 叶文洁很满意姜宇能有兴奋的表情：“我可以介绍你给参加聚会的成员认识。” 姜宇赶紧起身，车厢的高度不是很高，不过他还是郑重地向叶文洁鞠躬：“谢谢叶老师！” 对于姜宇的礼貌，叶文洁满意地点点头：“得等到我们回去之后，再给你引荐了。” 姜宇笑道：“不差这一两天。” 之后叶文洁继续自己的演讲，当天晚上的时候她让姜宇好好休息，带着楚絮出去了一趟。 姜宇估计今天晚上叶文洁的行动，才是她这次出京的主要目的。 姜宇琢磨了一下决定不要去跟踪，叶文洁这么老练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没有点防范，如果被她发现了端倪，那就功亏一篑了。 再说拯救派的行动都比较柔和，不像降临派那么喜欢打打杀杀，就算是有些行动，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 姜宇等人回到北京已经是周三晚上，姜宇送叶文洁回家，也准备回宿舍休息。 在回来之前他就想过，现在不适合去找孔祥，或许叶文洁对他的观察还在暗中继续进行。 回到宿舍后，跟同学打了两把牌，姜宇才去厕所给孔祥发信息，告诉孔祥他已经取得叶文洁的信任，叶文洁要介绍他加入拯救派。 姜宇认为在成为拯救派的正式成员之前，他会受到一定的监控，最近一段时间他暂时跟孔祥用短信联系。 孔祥的信息回得很快，先是祝贺姜宇取得的进展，然后让姜宇自己小心。 转眼来到周五下午，姜宇像往常一样在教职工小区打扫卫生。 一辆suv缓缓停在楼下，杨冬先从副驾驶上下来，接着从驾驶座上下来个头发有些过长，有点胡茬子的消瘦男子。 杨冬看到了姜宇，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小宇！” “冬姐回来了？”姜宇也跟着微笑道，接着他感受到了来自男子的审视。 杨冬简单介绍了一下：“丁仪。” 姜宇心潮澎湃：我擦，又见到一位大佬啊！ 丁仪从后备箱拿出杨冬的小行李箱，准备跟着杨冬上楼。 杨冬突然对姜宇道：“你也跟着上来吧，我也给你带礼物了。” 姜宇随口说了句：“好啊。”接着他又感受到了来自丁仪的审视。 他心里有点发毛：大佬，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满是敌意的目光看我？ 第十六章：上升通道（求收藏） 当姜宇看到杨冬给自己的礼物，跟给丁仪的礼物一样，都是当地土特产的时候，他差点连吐槽的心都没有了。 大妹子你可长点心吧，你这样会让你男朋友往歪处想的！ 你完全可以等你男朋友走了之后，再单独给我么！ 在心里的吐槽中，姜宇赶紧告辞，临出门的时候他听到叶文洁问杨冬为什么又回来了。 杨冬回答说，她约了一位老师明天见面。 后面的话姜宇没再去听，联想到杨冬之前的疑惑，他猜测杨冬这是要联系自己的老师，搞清楚粒子碰撞试验为什么会停止。 姜宇下楼拿起扫把继续扫地，顺着这条思路，他猜测杨冬得知真相后，才对物理学彻底失去了希望。 很可能杨冬的自杀就发生在最近一段时间，姜宇准备请大史派人盯紧点杨冬。 不一会儿丁仪下楼，他在上车之前，点燃了烟斗，像是自言自语道：“一切都是不均匀的！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整个宇宙。” 姜宇知道丁仪这是在对他说话：“丁教授，你不要误会，冬姐在人情世故上，就是这么不大上心。” “我知道，也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样子。”丁仪笑得有些凄惨：“我只是不想让她对打算奉献终生的事业陷入绝望，但又很想找人说一说。” 他丝毫没有理会姜宇有没有听懂：“抱歉，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姜宇一看就知道，丁仪老兄这是已经被智子收拾服帖了！ 他记得“神迹计划”里就有丁仪的名字：“丁老师，只有在黑暗中光明才显得有意义。 “老子也，哦，我说的是李耳。老子也说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希望可能就藏在绝望里。” 丁仪有些惊愕地看了姜宇一眼，随即他笑道：“老子可不是物理学家。” “物理学也只是西方哲学的一个延伸，在东方哲学里这不过是一门‘术’，就算‘术’再精妙，跟‘道’比起来只是一种方式和法门而已。” 丁仪若有所思，抽光了烟斗里的烟，才朝姜宇点了点头驾车离开。 也不知道这大佬是真懂还是假懂，姜宇觉得还是要请大史找人盯着点丁仪为妙。 晚上姜宇趁着同学都睡了，悄悄起身先是小声说了几句：“我对主有绝对的忠诚。”“我真心拥护主占领太阳系。”这类的话。 见欺诈值没什么变化，他才放心去用同学的电脑，把“毒苹果计划”的文件给史强发过去。 他之所以把盗取的文件分成两次发给大史，是基于一次行动收获两波功劳的想法。 虽然姜宇准备为了人类搏一把，但他还没到大公无私的境界。 搏一把是他生而为人应该做的，对他人永远有防备心理，永远都不要掏心掏肺，是安身立命的基本常识。 在姜宇看来，这两点并不矛盾。 姜宇在邮件里还说自己发现丁仪和杨冬不对劲，请大史帮忙盯着点。 等做完了这一切，姜宇又躺回到床上，刚要睡着的时候，史强给他发来短信，问他现在合不合适接电话？ 姜宇叹了口气，拿着手机去了厕所。 手机接通，史强笑呵呵地道：“老弟的效率真高啊，刚过了一周，又得到一份关键情报。” “孔祥这边快被我榨干了，”姜宇道：“他已经没什么重要情报，我之后要做的就是继续潜伏。”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史强那边吧嗒了一声，好像在抽烟：“老弟，这份计划把我搞迷糊了，两项技术而已，能带来那么大的灾难么？” “你可以找个社会学方面的专家，帮你们分析一下。” “这不是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么！”史强笑道：“只能请教一下老弟你了。” “这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姜宇想了想才到：“基因改造技术文件上说得很明白，我就不重复了，咱们单说脑插式学习技术。 “大史，教育永远都是社会的下层通往上层的通道，你可以想象一下，当你辛辛苦苦学个八九年，终于要中考的时候，人家做个小手术，就赶上你这些年的努力了。 “这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就算是你终其一生去学习，也赶不上人家花几个小时更新几遍脑插芯片的知识储备。 “大史，这时候教育这一条唯一的上升通道，就被永久地关闭了。 “这就好像奴隶主永远会是奴隶主，而奴隶永远是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史强长长地出了口气：“你们这些文化人，害人的办法真的是绝啊！” 姜宇笑着摇头：“别把我跟他们混为一谈！” 接着他又想到：“对了，这份文件保密层次很高，注意保密。” “放心吧，这边只有我和常首长看过。”大史顿了顿又道：“首长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对于敌人的这个计划，我们要怎么应对？ “如果包装一下，就说我们通过调查洞悉了他们的计划，然后立即曝光这份计划引来民众的声讨，会不会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姜宇只觉脑中轰隆一声，想通了许多事：“不要公布，千万不要公布！” 他终于想明白了三体星人支持“毒苹果计划”的第二个层面的谋划，就算是eto没有成功，计划中的两项技术被地球获取。 那么地球的高层，也会帮助他们完成这个计划，而且完成的或许还会更出色。 首先这些技术肯定是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想要享受这些技术的便利，就一定会是一比交易。 就算是价格很便宜，那么终究还是会有人买不起，毕竟现在世上的很多人还吃不饱饭，他们哪来的钱享受这些技术？ 于是这就淘汰了一大批贫穷的人。 享受到这些技术的人，也只是逃过一劫而已。 就目前而言，人类社会永远会有上位者和下位者的存在，于是新的掠夺和压迫出现了。 上位者永远会享受到最好的技术，而下位者就不一定了。 于是压迫和抵抗依旧会让在最初享受了这两项技术的人类陷入内耗，这是自己以及子孙后代生存权的争夺，比现在的任何内耗都要激烈。 到时候三体星人来到太阳系，往地球上投两枚“基因导弹”，人类就全完了。 这是一个阳谋！三体星人或许在阴谋方面像个婴儿，但不代表他们在阳谋方面没什么建树。 相反，因为他们不懂得阴谋，或许所有的精力都会放在对阳谋的研究上。 史强问：“那要怎么对付他们这个计划？” 第十七章：失控的猛兽（求推荐票，求收藏） 姜宇对话筒另一边的史强道：“总之是绝对不能公布的！甚至不能透露给你们作战中心的外国人。” 史强一愣：“你怎么知道作战中心里有外国人？” 姜宇顺口胡扯道：“涉及到整个族群的战争，肯定是多国联合作战。” 话筒另一边的史强过了一两秒钟才问：“我们到底在面对什么敌人？” “不好意思大史，常伟思大校没有告诉你这些，应该有他的考虑，我不希望自己一个多嘴会打乱他的部署。” “我明白了。”史强也是有分寸的人：“你还有什么建议？” “大史，很不幸地告诉你，不是我有什么建议，只要受过社会学方面的基础教育，就会知道把这两项技术公开，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姜宇解释道：“大史，只要公布了eto的计划，并严令禁止使用计划中的技术，就等于承认了这些技术的真实性。 “民众是很健忘的，当他们的抗议浪潮过去之后，就肯定会有人想要偷吃这枚‘毒苹果’。 “国内还会好控制一点，毕竟权利控制在政府手中。国外的政权可都在资本和财阀的手里，他们泯灭人性的事干的还少么？ “一旦这些技术的交易转入了地下，大史，我敢保证，会比现在龌龊一百倍，一万倍！” 史强道：“我明白了，我就说么，他们好心给我们技术，一定是暗藏祸心。那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两项技术？” “封存！而且只在我们国内封存，还要有持久的严密监控，其他国家最好都不要让他们知道。” 史强顿了一两秒钟才道：“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一点？” “大史，你破案子方面我服气，可是对这类问题的研究上，你不如我。”姜宇解释道： “现代科技完全已经是一只失控的猛兽，我依稀记得发明塑料的那哥们警告过大家，千万不要生产塑料，因为他没有找到降解塑料的办法。 “结果没人听，现在塑料正在威胁全球的生态链。 “这两项技术失控，可就不是我们吃点塑料这么简单了，而是会发生有史以来最严重，最不可调和的内斗。” 姜宇强调道：“大史，你向常大校汇报的时候，一定要把我这些原话告诉他。 “我相信我们政府的高层，还是具备足够智慧的，懂得科技失控带来的灾难，永远比敌人带给我们的伤害要大。”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即便是在面临三体星人威胁的情况下。 地球人如果发生技术失控，是三体星人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史强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我明白了，这通电话录了音，我会直接拿录音给首长听。好了，快去休息吧。” 姜宇刚要挂电话，史强又道：“对了，杨冬和丁仪身边，各自跟着我两个同事，你可以放心。 “你给我们的名单上的人，我们都做了不同程度的保护，现在已经救下了七位顶尖的科学家。” 史强笑道：“这都是你的功劳。” 姜宇也露出了笑容：“不，我的功劳只占一部分。” “老弟，你们这个年纪不要像我们这些中年大叔一样瞎客气了。” 姜宇笑着摇了摇头：“哦，对了，保护杨冬的时候一定要当心。杨冬的母亲叶文洁，是eto就是三体组织的一个重要人物。” 史强一阵惊讶：“叶，叶文洁！” “你认识？” 史强叹了口气：“我记得我儿子上初中的时候，她到我儿子的学校讲过天文学。这老太太可以啊，隐藏的这么深，需要立即监控么？” “暂时不用，我就在她身边，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姜宇道：“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很机警，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挂了电话，姜宇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虽然再三地叮嘱了史强，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翻来覆去了许久姜宇才想通，如果这两项技术真的会传播开来，以他现在的能力也根本阻止不了什么。 既然已经“尽人事”，那就“听天命”吧。 姜宇渐渐放平了心态，很快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姜宇按照叶文洁的指点，去参加拯救派的聚会。 这个过程叶文洁并没有出面，只告诉姜宇，她已经跟聚会那边打好招呼了。 聚会在一栋偏僻写字楼中的会议室进行，一屋子十几个人，姜宇一个也不认识。 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姜宇才发现，这些人要么是高管，要么是学者，总之听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 聚会的发起者是个四十来岁，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叫秦海平。 秦海平简单审视了参会者一遍，他的目光只在姜宇身上停留了两三秒钟，其他人都是一扫而过。 显然叶文洁亲自介绍来的人，引起了知情人士的足够重视。 聚会开始后，姜宇并没有急着发表一些激进的观点，而是在做观望。 大家讨论了两个问题，姜宇就明白过来，这是拯救派一个外围成员的聚会，以讨论《三体》游戏为主。 姜宇之前也在游戏厅玩过几次《三体》游戏，挺有意思的，但因为囊中羞涩，也只玩过那么几次而已。 不管是拯救派还是降临派，都很喜欢搞各种层次的聚会，姜宇之前参加过降临派的聚会。 级别比拯救派这个聚会高许多，参加聚会的都是国内降临派的骨干。 聚会在《三体》游戏里进行，一月一次，算起来下周就又到了降临派聚会的日子了。 姜宇心说：“幸好这些聚会的时间没有撞车。” 在讨论了一番之后，参会者就问秦海平，《三体》这么有内涵的游戏，它的灵感来自哪里？又是谁设计的？ 秦海平顺势告诉大家三体世界的存在，并趁机传播拯救派的纲领。 一时间这个纲领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姜宇也在当中认真地扮演，或是表现惊讶，或是表现认同。 通过收获的欺诈值，姜宇知道自己成功骗过了秦海平。 骗过秦海平是第一步，之后要骗过叶文洁才是关键。 在回学校的路上，姜宇一直琢磨着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情绪才最合理。 回到教职工小区，姜宇立即就进入了状态，满脸的凝重，眼神里有些呆滞，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刚到叶文洁的楼下，姜宇就用余光看到了之前坐过的商务车。 姜宇低着头走路，好像是有心事没看见的样子，直到副驾驶的楚絮喊了一声：“哎！” 姜宇才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个微笑：“抱歉，刚才我在想事情。” 说着话他拿出烟，分别递给了楚絮和司机发了一根。 楚絮吸了口烟：“我说怎么看着你心不在焉的。” 来自楚絮的欺诈值+1 来自刘朝的欺诈值+1 姜宇舒了口气，看来自己演得很到位，一下子就把他俩骗过了！ 两人说话间，叶文洁从楼宇门出来，姜宇打起十二分精神，正主儿来了！ 第十八章：前兆（求收藏） 姜宇露出一个不太走心地微笑：“叶老师。” 叶文洁和善地微笑问：“参加聚会回来了？” 姜宇让自己失神了一两秒才道：“是的，我，我，抱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我知道。”叶文洁微笑道：“你先平复一下，等我出趟门回来以后再说。” “叶老师要出门？” 叶文洁回答道：“有点急事要出国一趟，你没有护照，就先不带你去了。” 姜宇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万分焦急，怎么还没有收到这老太太的欺诈值？ 不行！戏还没有做够！ 姜宇对准备上车的叶文洁道：“叶老师，我能单独跟您聊几句么？” 叶文洁点了点头，带姜宇来到凉亭。 进了凉亭，姜宇才好像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去灭烟：“哦，对不起。” 接着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地像是压制着自己的兴奋：“叶老师！人类之外的力量真的存在！人类有希望了！” 叶文洁长出了口气才道：“小宇啊，比起我年轻的时候，你是幸运的。我年轻那会儿还看不到任何希望。” 来自叶文洁的欺诈值+1 来自17987的欺诈值+1 姜宇心里松了口气，终于来了！ 可是后面那个三体星人跟着凑什么热闹？姜宇心说：“我都跟你们接触过了，你们还信我刚才的鬼话？” 叶文洁顿了顿又道：“等下周你陪我参加一个小型的聚会，那里有许多志同道合的人。” 她眼中带着几分欣慰：“我老了，也该为拯救人类的伟大事业寻找接班人了。” “好，我很期待！”姜宇这话到是发自肺腑，叶文洁这是要把自己引荐到拯救派的核心圈子里，他自然是很期待的。 叶文洁上车的时候，还叮嘱姜宇把她出门的事告诉杨冬一声，刚才她就在给杨冬打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 送走了叶文洁，姜宇顿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似的，赶紧坐到凉亭里去休息。 刚才那个短暂的碰面，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每一个细节都要去拿捏，没说出的一个字都要有分寸。 这一刻姜宇到突然明白敌后工作者们的心酸了。 正在这时候，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行字：能说明一下你刚才的行为，有什么目的么？ 智子！ 姜宇心下了然，之前的猜测没错，智子对他的监控确实是有研究方面的需求。 他刚刚完成了一场精巧地欺诈，智子立即蹦出来问他的目的。 姜宇适当地表现出了一丝兴奋：“很荣幸能再次跟主交流。 “我的目的很明确，按照孔祥的命令接近叶文洁，获取拯救派更多的情报。” 智子：刚才这场欺诈实在太完美了，在我知道你早就接触过我们的情况下，我依旧信了你的话！你能说明一下，是用怎样的方法，控制你的表情和神态，完成这场欺诈的么？ 姜宇心说：“知道内情你还信，那只能说明你是个棒槌啊！” 他口中却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我想要欺诈，就完成了这场欺诈。” 智子：真是一门恐怖的技能！ 姜宇笑道：“主可以放心，我是不会把欺诈用在主身上的！” 智子：我对此话表示怀疑！ 来自17987的欺诈值+1 姜宇心说：“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外星人！” 他并没有对智子的话表现出不满，反而还笑道：“这么做就对了，主在跟人类打交道的时候，永远要保持一定的警戒和怀疑。” 智子：伊文斯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姜宇心中一动：“主没有把我跟你接触的过程告诉伊文斯吧？这会为我招来伊文斯的嫉妒和打压的。” 智子那边顿了几秒钟：为什么伊文斯会有这样的情绪？ “我的主，人类是自私的生物，伊文斯一直想要垄断跟主的沟通，以巩固他的统治。”姜宇分析道： “他现在的行为，就好像是远古时代的巫师，独占了与神沟通的通道，然后借用神的名义在组织里发号施令，谁也不敢不遵从。” 智子又沉默了几秒钟：你是说伊文斯一直不让我们跟其他人沟通，是别有用心的举动？ 姜宇的心里有些无语：“合着您之前都没往这方面琢磨呢？” 他本来想要把这次见缝插针的挑拨离间，说得更隐晦一点，不过见三体星人实在是脑子不够用，他便决定说得露骨一点： “就算伊文斯对主衷心无二，但他也是个人类，有时候他肯定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自私和欺骗。 “这些话请主一定不要转告伊文斯，不然他可能会直接找杀手暗杀我！” 智子：我知道了，不会告诉伊文斯，同时我们会重新研究跟人类接触的方式。 有时候姜宇都希望三体星人们，永远都这么直肠子。不过他们也不是傻，被骗过几次以后也就学乖了，会越来越难骗。 姜宇等了一两分钟，见智子没了下文，他没忘给孔祥发了条短信，然后开始进行日常的工作。 不过系统里的欺诈值一直在不停得涨，他估计自己刚才跟智子的对话，又成为了新的研究资料，不少三体星的研究人员显然都信了他的话。 眼看欺诈值又要到一千了，姜宇准备屯一点“面壁人商店”里的“商品”，以备不时之需。 正想着心事，姜宇见杨冬有些失魂落魄地回来，想来她是通过自己的关系，知道了停止粒子碰撞实验的原因。 姜宇喊了一声：“冬姐！” 杨冬猛然回过神来：“小宇啊！” “冬姐，叶老师让我转告你，她有事出门几天，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姜宇又问：“我看你脸色不好，你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今天知道了一个挺震撼的消息！” “我送你上楼。”姜宇有点不放心。 杨冬回家后，开始不停地打电话，姜宇大概听明白，她好像要做些关于前沿物理方面的实验。 姜宇稍稍松了口气，杨冬这是想要证实一下自己得到的消息，看来离自杀还有一段距离。 接着他心中一动，这是故事线将要展开的前兆啊！ …… 同一时间，在《三体》游戏当中。 伊文斯跟中国区的孔祥三个头目会面，了解他们最近的工作进展。 第十九章：欺上瞒下（求推荐票，求收藏） 在一栋破旧的石屋里，伊文斯和孔祥等四人烤着火，谈说“毒苹果计划”的进展。 这是一段寒冷的乱纪元，太阳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升起了，而在星球的另一边，太阳却已经暴晒了大地大半个月。 这边寒冷如冬季，另一边则像是要把一切都晒干。 伊文斯对“毒苹果计划”的进展很满意，基因改造项目已经进展到了第二步，已经有不少富豪准备为后代定制基因改造服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蒋硕似乎被警方注意到了，伊文斯警告他让他收敛一点。 会议结束孔祥刚要离开，伊文斯却叫住了他，等潘寒和蒋硕退出游戏后，伊文斯才问：“最近姜宇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孔祥没太听明白。 伊文斯皱了皱眉头：“我不是让你关注姜宇的一举一动么？你没有监视他？” 孔祥这才明白过来，之前的邮件沟通，他领会错了伊文斯的意思。 不过常年在机关单位工作的孔祥，没打算言明自己的失误，而是微笑道：“他现在就要参加拯救派的最高级聚会了，这算不算异常？” 伊文斯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一脸的懵逼。 孔祥跟着解释道：“我收到你的邮件的时候，有一个潜伏到‘统帅’身边的机会。 “我当时想，如果把姜宇放到这个位置，或许能让他尽快漏出马脚。 “没想到他干的还不错，用了几天就找到了‘统帅’跟拯救派重要成员的联络方式。 “这段时间，他更是得到了‘统帅’的赏识。” 伊文斯更懵了：“他的计划是打入拯救派的内部？” 孔祥问：“什么计划？” “没什么。”伊文斯道：“你的做法很对，这样能更快地观察到他的计划和目的。” 他顿了顿又问：“他没有掌握我们降临派的机密信息吧？” 孔祥道：“之前他一直表现积极，您在上个月刚刚特批他成为了核心成员，不过他只知道主的存在，对其他计划并不知情。” 伊文斯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就批准了这小子成为核心成员，不对啊，好像当时是孔祥极力推荐的还是怎么着来着？ 这终归是件芝麻粒大小的小事，每个月伊文斯都要授予十几个人核心成员的身份和权限，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静静楚楚。 他想了几秒钟，也没想起此事的细节，便暂时抛之脑后：“不管他是否真得到了叶的信任，我们都要想办法为他的身份保密。” 降临派一直就在尝试向拯救派渗透，但一直没有成功。 因为降临派成员的思想，比拯救派要激进得多，稍不留神就会漏出马脚。 伊文斯也曾经尝试着派些外围成员去渗透，结果他们意志不够坚定，无一例外都被拯救派的思想吸引，往往渗透着渗透着，就成为了真正的拯救派成员。 “这个我早就考虑过，”孔祥道：“他之前一直没有跟拯救派的人接触，参加降临派的聚会，也是用游戏的形象，所以拯救派不会知道他的身份。” 伊文斯微笑道：“孔，你总是能提前解决我的顾虑。” 他考虑了一下又道：“你回去后试探一下姜宇，让他调查一下申玉菲是不是已经背叛了我们？” 孔祥一愣：“她真的……” 伊文斯摇了摇头：“我只是有这个猜测，还没有切实的证据。” “我明白了。”孔祥接着问道：“我有没有权限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提防姜宇。” 伊文斯道：“这是主的指示！” 孔祥心中一颤，没想到竟然是主的指示！ 两个人又交流了一会儿，孔祥退出了游戏，顿时觉得冷汗直流。 姜宇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得到了主的关注？ 孔祥抽了根烟，稳了稳心神，才打电话找人去监视姜宇。 不管姜宇为什么受到关注，伊文斯既然让他去监视，他就先派人监视一下吧。 …… 姜宇收到了孔祥的新短信，让他调查申玉菲是不是叛变了降临派。 他不用调查也记得，申玉菲确实是叛变了。 她一个日本学者，常年待在北京就很说明问题。 北京有什么？北京不光有故宫长城，还有叶文洁呀！ 叶文洁不光是eto的精神领袖，还是拯救派的实际领导者。 姜宇猜测，这应该是来自伊文斯的任务，毕竟申玉菲不归孔祥管。 当然也不排除，伊文斯让中国的头目孔祥调查此事，刚好他姜宇打入了拯救派的内部，所以让他调查此事。 姜宇认为前者的几率更大，他现在已经得到了叶文洁的信任，伊文斯又被智子监控，没办法在明面上报复他的“僭越行为”，所以就想给他出一道难题，难为难为他。 巧了，这道难题他姜宇正好知道答案！ 你说气人不气人？ 姜宇愉悦地笑了笑，又开始考虑着，找个什么时机把这个消息告诉孔祥？ 但他马上想到，近期是不能告诉孔祥的，因为汪淼要通过申玉菲，才开始玩《三体》，才观察到了宇宙为他闪烁。 怎么也得等到汪淼看到所谓的宇宙闪烁之后，再暴露申玉菲的问题。 打定了主意，姜宇向往常一样工作和学习。 他隐约猜到孔祥会找人监视自己，不过他已经对如何应对伊文斯和孔祥做了详细的谋划，现在就等着孔祥找上门来了。 一晃又到了周三，叶文洁还没有回来。 不过杨冬这几天却天天都在奔波，姜宇想不明白，难道她不用按时上班的么？ 看着杨冬一天比一天焦躁，一天比一天绝望，姜宇也开始密切地关注着杨冬的状态。 姜宇还发现了大史的两个同事，他们知道小区里的人都是熟面孔，所以每次进小区的时候，都跟某人亲热地聊着天进来。 如果不是姜宇知道内情，都会以为他俩是来串门的。 周三这天下午，姜宇认真拖地，碰到出门或者归来的住户，还跟他们聊两句。 远远地他就看到杨冬失魂落魄地回来，这回是真的失魂落魄，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梳，衣服也多少有些不得体，还差点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 姜宇赶紧跟上去，杨冬很可能今晚就会自杀！ 第二十章：蒙蔽（求收藏） 杨冬跌跌撞撞地进了家门，连姜宇随后就跟了进来都没发现。 她呆呆地坐在书桌前发愣，好像丢了魂儿似的。 姜宇赶紧拨通史强的电话：“大史，保护杨冬的人里面有没有心理学家？” “杨冬真的要自杀？”史强却答非所问。 姜宇朝窗外看了看：“你在外面？” “没有，这个两天我的同事报告说，杨冬这几天得到了一个又一个让她绝望的消息。你突然这么问，我猜她是有自杀倾向了。” 史强叹了口气：“你们这些文化人的心理素质也太弱了！只不过是几个实验结果，干嘛要死要活的？” 姜宇又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杨冬，见她还在那里发呆，便跟史强道：“大史，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抓的犯人，都是被冤枉的，你会作何感想？” “不赶紧去把人放了，还做个屁的感想！” “我……”姜宇笑道：“我就不该跟你掰扯这个，快让你的人进来给杨冬开导开导。” 史强那边沉默了几秒才道：“老弟，杨冬现在的情绪应该很不稳定，让生人上门，她只会死的更快。 “再说，我们得到情报，叶文洁就快要回国了，她随时可能回家，看到有警察在，会打草惊蛇的！” 姜宇有些焦急道：“我就说是我报的警。” “有人要自杀，应该打119。” 姜宇不耐烦道：“那我这就去打119。” “老弟，别着急！”史强赶紧道：“如果有人要跳楼，消防上的人有的是办法。 “像杨冬这种只有自杀倾向的情况，他们也只能建议去找心理医生，或者让家属仔细盯着。” 姜宇一边踱步一边问：“那该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么！她对你比较熟悉，你的话她更容易听得进去。”史强那边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像是点上了根烟： “最恰当的应对是，我帮你分析她的心理情况，由你去劝她放弃轻生。” 姜宇又看了一眼杨冬，她依旧在发呆。 姜宇稍微琢磨了一下，大史的话好像有些道理的样子：“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跟她聊天！”史强叮嘱道：“但不要主动去劝她，这时候任何规劝只能适得其反。 “就跟她闲聊，她只要乐意把自己心里那些憋屈都说出来就还有救。 “然后你再针对她所说，进行劝解。 “记住不要让她感觉你是在劝她，劝解的话设计的圆润一点，巧妙一点，不要太生硬。 “如果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就讲故事，讲着讲着你就有思路了。” 姜宇用心记下，挂了电话来到杨冬的房间。 杨冬的房间里有浓厚的森林气息，墙壁被一条条棕色的树皮覆盖着，三只凳子是古朴的树桩，书桌也是由三个较大的树桩拼成的。 姜宇坐在一个树桩形的凳子上轻声问：“吃过晚饭了么？” 杨冬没有做任何回复。 姜宇又道：“我叫个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不饿。”杨冬双眼失神道。 这个简单的回复，让姜宇很是振奋，只要是还有沟通的想法就好。 他赶紧寻找下一个话题：“你上次送我礼物的时候，丁仪老师应该吃醋了，有机会的话，你要不要向他解释一下？” 杨冬表情寡淡地道：“我知道，不用解释。” 接着她好像回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双眼发亮地抓住姜宇的手问道：“丁仪说你是个具备东方智慧的人，你能不能利用自己的学识，解答我当下的问题？ “最基本物理单位的运作，竟然是随机性的。 “那宇宙是怎么形成的？我们为何会存在？我们到底代表的是有序还是无序？ “一切的定义和理论都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我们之前对宇宙的了解都是错的？我们该怎样研究宇宙？ “我……我准备为之奉献的事业，竟然都是一场虚幻的美梦。 “物理学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将来也不会存在！ “我……我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杨冬哭得像是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边说话边接过姜宇递过去的纸痛哭流涕。 哭了一阵，她睁着两个红红的眼睛看着姜宇，似乎在等他给自己答案。 姜宇松了口气，按照大史所说，只要杨冬还愿意倾诉，她就还有救。 只不过该怎么回答杨冬的这些问题？姜宇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答非所问地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是一个真实的案例，前两天我做大作业的时候我还用到过。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国在决心发展核武器的时候，曾经说过就算是当了裤子，也要造原子弹。 “武侠大家金老爷子却发表过不同的意见，他认为这样做是穷兵黩武，是不尊重民生的举措。” 杨冬不知道姜宇为什么要讲这样的故事，不过听得很认真，似乎这个故事里有她想要的答案。 姜宇继续道：“后来事实证明，原子弹让我们在不丢失主权的情况下，在两个霸主之间的夹缝中生存了下来。 “而且原子弹和氢弹的试爆成功，不仅让我们掌握了核裂变和核聚变技术，这两项技术在农业、医疗、新材料等方面有不计其数的副产品。 “正因为原子的应用领域涵盖极广，所以才被称之为原子时代。 “可是金老爷子的话错了么？起码他的用意是好的，只不过他在文化产业上的成就，蒙蔽了他自己。 “才会让他以文化学者的身份，做了物理技术和战略规划上的不专业评论。” 杨冬好像听明白了姜宇的意思。 姜宇继续解释道：“我们每个人都很喜欢自己蒙蔽自己，特别是在某个行业取得一定成就后，就越容易蒙蔽自己。 “你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被自己蒙蔽了！” 杨冬若有所悟。 姜宇叹了口气继续道：“你问我有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抱歉，我没有。 “物理学是西方文化的一种延伸，东方文化对科技的观念虽然很美好，但是在现代根本不适用。 “我可以告诉你，物理学是存在的，只不过你暂时被蒙蔽了，才会错以为物理不存在而已。” 杨冬的眼里终于不再那么死气沉沉：“我明白了。” 姜宇微笑着点点头，看杨冬的样子，应该暂时放弃自杀了。 不管杨冬自杀没自杀，都意味着原著的事件将由此展开。 等等！姜宇猛然想到，杨冬不死，就不会有墓碑，大佬罗辑就不会去扫墓，也不会在墓碑前遇到叶文洁，就没办法听取叶文洁关于“宇宙社会学”的观点。 姜宇心里一颤，自己是不是闯了大祸？ 第二十一章：善后（求推荐，求收藏） 姜宇跟杨冬聊了很多，从杨冬小时候在东北的生活，到姜宇学校里遇到的趣事。 午夜时分，杨冬渐渐显露出了疲态，这两天她一直处在心理煎熬中，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 聊着聊着，杨冬终于趴在桌子上睡着。 姜宇把她抱到床上，她也只是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姜宇也没听清的话。 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已经是后半夜，杨冬是睡了，姜宇却又焦躁起来。 怎么办？杨冬没死的蝴蝶效应要怎么处理？ 刚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跟杨冬地聊天上，姜宇也没来得及细想，现在他越是细想越是觉得这是件伤脑筋的事儿。 人已经救了，总不能再劝着杨冬自杀吧？ 那不是有病么！ 姜宇在客厅里不停踱步，突然回想起了之前跟叶文洁讨论社会学的情景。 就好像是他在让将要展开的剧情线变得更牢靠，他甚至产生了让事态“回到正轨”的错觉。 沿着这条思路姜宇又想到了在原著中没有出现过的“毒苹果计划”。 他怀疑那股看不见摸不到的力量让他穿越，还给了金手指，是不是就是让他来阻止这些脱离原著的事件发生？ 姜宇摸出根烟点上，感觉思维顿时明朗了许多。 那股让他穿越的力量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根本没办法证实，往这个方向想的话是钻牛角尖。 换个思路，姜宇立即想到不存在什么“脱离原著的事件”的概念，杨冬能活下来，就说明所谓的“原著事件”是可以被改变的。 按照这个思路，姜宇有些了些灵感。 既然杨冬活着会引发许多蝴蝶效应，那么可以在别的地方做一下干预，再让事件回到正轨就是了。 比如叶文洁跟罗辑的碰面，即便不能在杨冬的墓前碰面，在公园里，超市里，哪个地方不能碰面？ 只不过要时机成熟，让叶文洁在跟罗辑碰面中有倾诉的欲望。 实在不行，姜宇觉得自己也可以去提醒一下罗辑。 至于姜宇自己提出“黑暗森林法则”，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法则只要想通了就不值钱了。 能形成威慑的前提是，要有随时都能以死相逼的觉悟。 姜宇认为自己没有这样的觉悟和决心，就算提出了“黑暗森林法则”也只会坏事，达不到预期的威慑效果。 这时候，茶几上杨冬的手机响起来，姜宇看了看，是丁仪打来的。 姜宇打了个哈欠，杨冬虽然睡着了，不过还是盯着她点好。 他自己是盯不过来的，得找个帮手。 于是姜宇接起了丁仪的电话：“丁教授您好，我……” 电话那边“哗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姜宇一愣：“丁教授？您没事儿吧？” “没事！”丁仪短暂停顿了一下又问：“你，你怎么在杨冬的家里？” 姜宇裂了列嘴角，心说：“你以为我愿意啊！” 他叹了口气道：“冬姐下午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我有点不放心就跟着上来了，哪知道冬姐竟然要自杀！” 丁仪那边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她过不了这一关，打这个电话过来，也是害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大哥，指望你的话，人早就死了啊！ 吐槽归吐槽，这好歹也是杨冬的正牌男友，姜宇又道：“现在冬姐身边不能离开人，丁教授也过来吧，我们两个人轮流盯着冬姐。” 挂了电话，姜宇又给史强打过去，他简单说了一下杨冬现在的情况，问史强杨冬还会不会有危险？ 电话那头的史强打了个哈欠才道：“一般来说，如果近期不会受到重大打击的话，就不会再有强烈的轻生欲望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两天还是要多关注她的情绪，把刀子啊，安眠药啊这些东西都藏起来！ “平时也要注意开解她，最好能带她出去散散心，或者找点游戏什么的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姜宇用心记下史强的话，挂了电话就去把厨房的刀子什么的都收了起来。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满身酒气的丁仪赶来。 姜宇心说幸亏现在交警都下班了，不然非把你抓去剥蒜不可。 他向丁仪讲述了现在的情况，然后找了条毯了就去客厅睡了。 丁仪则坐在杨冬的床前，紧紧地盯着杨冬，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宇这一睡就睡到九点多，他迷迷糊糊听到说话的声音，醒来后发现叶文洁已经回来了。 姜宇赶紧起身：“叶老师，冬姐她……” 叶文洁微笑道：“我都听小丁说了。真是谢谢你啊小宇，如果没有你在，后果不堪设想。” “没什么，冬姐没事了就好。”姜宇朝杨冬的卧室看了一眼，见杨冬正神情严肃地在跟丁仪讨论着什么。 他打了个哈欠：“叶老师，我要再回去补补觉了，下午我再过来。” 叶文洁一直送到门口：“好。哎，耽误你的学业了。” 姜宇心说耽误就耽误吧，现在他在专业上的造诣，比大部分老师水准都高，以前按时上课纯粹是没办法开到请假条。 现在有孔祥的背书，他才不怕被扣学分。 姜宇休息了几个小时，下午到叶文洁家的时候，丁仪已经走了，杨冬的情绪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好转，还是坐在书桌前发呆。 姜宇提醒叶文洁：“叶老师，最好能带冬姐出去散散心。” 叶文洁叹了口气：“跟我一个老太太出去玩，能散个什么心？你有时间的话，明天你带她出去散散心吧。” “可以让丁教授出马啊！”姜宇可不愿意再被丁仪误会了。 叶文洁却小声道：“刚才他们吵架了。” 姜宇没有再推辞：“那好吧。”他搓着手笑道：“不过您看这路费、门票啥的，您是不是给报销？” 叶文洁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姜宇：“你这小滑头！”她回卧室一趟拿出来一叠钱递给姜宇：“报销就算了，我直接预付。” 姜宇也没去点直接把钱收起来：“我到后半夜再过来，替叶老师盯着冬姐。” 叶文洁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次日凌晨，睡眠很浅的杨冬听到轻微的声响，猛然从睡梦中醒来。 她见姜宇正蹲在床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姜宇小声道：“我带你去看升国旗！” 第二十二章：一切的开始（求收藏） 直到坐上地铁，杨冬还觉得像是在做梦。 如果姜宇像个正常人一样邀请她，她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这么大清早去看什么升国旗的。 当时姜宇神神秘秘的模样，让杨冬觉得升国旗好像也很有意思的样子。 想到这里，杨冬搓了搓肩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好笑。 “给。”姜宇递过来一件衣服，是一件男士薄外套。 杨冬看了看姜宇，他身上的外套还在身上，显然是多带了一件：“准备的这么充分？” “那当然。”姜宇笑道。 凌晨六点多，两个人就已经到了天安门广场，这里已经汇聚了不少来看升国旗的人。 立秋了，天气渐凉，有不少穿得单薄的人，在原地又是踱步又是转圈。 随着步伐整齐的仪仗队出现，在前排的杨冬突然哭了。 姜宇一边递纸一边笑道：“是不是瞬间点燃了你的爱国热情？” 杨冬却道：“人类真伟大呀！竟然能迈着这么整齐的步伐，而物理却是无序的，跟整齐沾不上半点边。” 这话引来了周围不少人侧目，看升国旗的人也会有人哭，不过不会像杨冬这样胡说八道。 “人类是挺伟大的，”姜宇微笑道：“我们有这么伟大的祖国，有那么多伟大的精神，物理学只是这个世界很小的一部分。” 杨冬若有所悟：“没错，世界这么大，我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狭隘了。” 看完了升国旗，两个人又到故宫、长城等景区游玩。 不过这一整天，他们都没再聊关于物理学现在面临的困境，该说的，在看到仪仗队的时候都已经说完。 傍晚，姜宇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好久都没走这么多路了。 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效果显著，杨冬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起码回来的时候有说有笑。 姜宇稍稍休息了一下，又去校门口的游戏厅用沉浸式游戏套装登录到《三体》游戏中，今天是降临派一月一次的聚会。 一进入游戏，姜宇眼前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大地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天空中有两颗飞星，还有一颗不大的太阳，万幸，不是三颗飞星。 冒着大雪，姜宇来到聚会的坐标，那里有一栋破旧的混凝土房屋。 一进门，舒适的温暖袭来，壁炉里的木柴正在“噼里啪啦”地熊熊燃烧，在角落里还有几个小炉子，炉火都很旺。 已经有几个参加聚会的人到场，姜宇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又去跟孔祥问好。 能参见这个聚会的人，都是降临派在国内的核心成员，他们直接受中国区三个头目的领导。 所以主持聚会的，就是中国区的三大头目。 孔祥把姜宇带到角落里，小声询问他最近的进展。 最后孔祥又勉励了姜宇几句，跟往常无异，没有任何不信任姜宇的意思。 说话间人都到齐了，聚会开始。 先是像往常一样讨论了几个话题，有人激情慷慨的发表了些符合降临派思想的新见解，然后就到了聚会成员们汇报工作的时候。 姜宇在有可能有叶文洁的人跟踪的状态下，还来参加这个聚会，主要就是为了听他们的工作汇报。 虽然他们汇报的内容很繁琐，也不会有太机密的东西，不过却能大概掌握降临派的动向。 而且这都是些一手的线索，之前江东省的投毒案姜宇就是根据聚会上的线索，分析出来可能是蒋硕干的。 后来从孔祥那里进一步证实，投毒案果真是蒋硕的手笔。 汇报环节接近尾声的时候，有个成员汇报了纳米材料技术的现状，立即引起了姜宇的注意，因为国内的纳米项目正是汪淼在负责。 坐在孔祥身边的“韩非子”听完报告后笑道：“这个汪淼……” 孔祥却赶紧清了清嗓子：“一会儿再说。” “韩非子”一愣，重点清理某个科学家这种事，又不是不能在小范围公开？以前怎么没见孔祥这么小心？ 不过“韩非子”没有询问，继续听成员的汇报。 姜宇知道孔祥这是在防备着自己，他却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要准备对汪淼动手了！ 他心里笑道：“没想到吧？你们只说个名字我就知道你们要拉什么屎，就问气人不气人？” 汇报工作的环节结束后，除了“孔子”（孔祥）、“韩非子”、“项羽”三个人物，其他成员都先后退出游戏。 姜宇正要退出的时候，孔祥还叫住他，又勉励了他一番，一言一行完全像是一个对学生抱有很大期望的老师。 如果不是调查申玉菲的命令，让姜宇识破了孔祥与伊文斯已经有过沟通，孔祥的勉励他都要信以为真了。 与孔祥虚与委蛇了一番，姜宇才退出了游戏。 回宿舍的路上，姜宇决定夜里的时候就通知史强，让他多关注一下汪淼，以免发生意外。 一直等到后半夜，身心俱疲的姜宇挣扎着起来，先是小声说了几句“我对主有绝对的忠诚。”之类的话。 见欺诈值没有变化，他才放心给史强打去电话。 在电话里，姜宇整理了一下国内降临派和拯救派各自的情报，一股脑都告诉了史强。 史强听得感叹不已，有些学者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eto的成员。 最后姜宇才提醒史强：“据我所知，降临派正准备把汪淼发展成为新成员，或者用‘自毁’对付他。” 史强问：“这个汪淼有什么特殊的？” “不是汪淼特殊，”姜宇道：“是他正在研究的项目特殊。” “我明白了。”史强没有深问：“明天我会亲自带人去找汪淼。” 挂了电话，史强抽了口烟，他现在越发庆幸有姜宇这样一个间谍在，不然到今时今日，作战中心还跟瞎子一样，甚至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能确定。 作战中心还有不少人在值班，他们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喝咖啡或者小声聊天。 值班者无一例外，都在有意无意地孤立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史强。 史强对此毫不在乎，他抬起手，香烟的过滤嘴刚递到嘴边，史强猛然想到既然敌人准备把汪淼发展成为新成员，到是可以让汪淼作为内应，减轻姜宇那边的压力。 这个计划在史强的脑海中迅速完善，抽完了手里的烟，他连夜写了一份报告，次日一早就交给了常伟思。 常伟思见这个计划应该能帮到姜宇，立即就批准了史强的行动。 因为是作战中心的行动，所以除了史强和另一名警察，还有两名军官跟史强一起行动。 …… 汪淼觉得，来找他的这四个人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两名警察和两名军人……1 1：《三体》重庆出版社20081版本的第一句。 第二十三章：诸葛亮和曹操（求收藏，求推荐票） 又到了周六，不过姜宇早已经跟休息无缘，他吃过早饭就来到叶文洁家里，继续带杨冬出去散心。 经过了杨冬自杀未遂的事，姜宇能明显感觉到叶文洁对自己的态度更加亲密，越来越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这是个好现象，说明叶文洁已经把他当做自己人看待。 同时姜宇深觉自己现在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要保持叶文洁和孔祥之间的平衡，才能成功走到悬崖对面。 今天姜宇没打算继续带杨冬去景区，太累人了！ 他带杨冬来到游戏厅：“风靡科学界的《三体》玩过么？” 杨冬摇了摇头：“我哪有时间玩游戏？” “现在你有时间了。”姜宇笑道：“先给自己起个游戏名吧，嗯，大家都喜欢用历史人物做自己的id。” 杨冬想了想：“居里夫人！” “好的居里夫人，请穿戴上套装，我们一起进入游戏。” 杨冬问：“你的游戏名叫什么？” “子路。”姜宇无奈道，之前为了尽快取得孔祥的信任，姜宇下了不少功夫。 两个人一起进入了游戏，杨东在姜宇的指导下选择了“多人模式”，一起出现在了一片白昂昂的雪原上。 天空依旧是一颗不大的太阳，和两颗飞星。 杨冬看着游戏中的景色，哈出了一口冷气：“这游戏做得真精致啊！” “最精致的是那里！”姜宇指了指天空，并给杨冬解释什么叫飞星，以及恒纪元、乱纪元的等游戏常识。 杨冬了然地点点头：“这是模拟了一个离太阳较远的行星？ “按照太阳大小来看，这颗行星跟恒星之间的距离大概在火星轨道之外，但还没到主小行星带。” 她看着天空，却发现本来就不大的太阳似乎越来越小，接着有颗飞星越来越大，转瞬之间飞星变成了太阳，而原本的太阳变成了飞星。 杨冬都看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游戏的乐趣，就是自己寻找线索，求证答案。”姜宇微笑道，他指着雪原的尽头：“那边好像有人。” 寒风肆虐，卷起地上的残雪，让整个天地间都白茫茫的。 在白色的寒风中，有几个黑影在缓缓移动。 姜宇道：“只有跟npc接触，我们才能加入到游戏的主线中。走，我带你去领略这个想象力爆棚的世界。” 两个人迎上那几个黑影，发现那是几辆缓慢行驶的汽车，这些汽车的外形有点像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车，给人一种复古的感觉。 汽车的轮胎都是履带式的，在雪地中畅通无阻。 姜宇朝他们招手，车队停住从第二辆车里下来个年轻男子：“原来是子路，欢迎来到汉帝国。” 年轻男子身高得一米八几，丹凤眼，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里还拿着一把羽扇。 姜宇轻车熟路地问：“你是谁？现在准备去哪里？” “我是诸葛亮！”对方在冰天雪地中晃动了一下羽扇：“我正要去面见汉献帝，向他阐述我寻找到的新希望。” 姜宇问：“你找到了太阳运作的规律啦？” “不，一直以来我们都有一个误区，我们的希望不一定只是在天上。”诸葛亮信心满满地道。 “能带我们一起去么？”姜宇微笑道：“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诸葛亮点点头：“当然可以，请上车。” 上车的时候，姜宇小声对杨冬道：“这是个自主程度很高的游戏，你可以自己寻找相关线索。” 杨冬点了点头，跟姜宇一起上了车，车队继续前进。 车厢里的空间很大，姜宇、杨冬和诸葛亮对面而坐，都不显得拥挤。 姜宇指着窗外的雪景道：“现在是乱纪元？” “不，是恒纪元。”诸葛亮道：“长达两个多世纪的恒纪元，让我们的科技有了飞速发展，你看，那是我们制造的钢铁长龙。” 姜宇顺着诸葛亮的手指，看到一列火车像是钢铁巨兽一样呼啸而来。 看火车头那样子，应该是内燃机火车，它正拖着一节节的火车皮，在轨道上飞速前进。 姜宇感叹道：“上一个文明才走到封建时代，没想到你们竟然走到了内燃机时代。” 诸葛亮欣赏着火车雄壮的身影笑道：“这全都是因为我们的运气足够好，你们看那一节节车厢的食物，都是上天的馈赠啊！” 杨冬也加入到获取情报的行列：“火车里都是些什么食物啊？” “海里的鱼！”诸葛亮微笑道：“大地被冰封了，没办法种植农作物，可是大海中却生机勃勃。 “这场已经持续了十几年的冬天，虽然让大部分人都处于脱水状态，不过大海却为6的人提供了食物，让我们可以继续寻找让这个世界脱困的方法。” 杨冬的表情像是刚刚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吼吼！十几年的冬天！秒啊！” 姜宇却吐了口气：“这种恒纪元也太冷了吧！” 诸葛亮却道：“总比两百多年前，一会人炎热一会儿严寒要强。” 姜宇歪着身子往外看了看，现在三个太阳的运作方式，跟他之前所见所闻完全不同，他也不知道三体星系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杨冬继续在问东问西，很快得到了天上有三颗恒星的结论。 毕竟刚才她见过太阳变成飞星，飞星变成太阳的情景，这轮文明比起任何一个时代，都更容易得出这个结论。 当诸葛亮不能再提供更多的线索后，姜宇调快了游戏时间。 车队行驶了三天，终于来到了金字塔林立的洛阳，其中那座最大的金字塔就是皇宫。 通过了层层侍卫的检查，姜宇等三人来到一座偏殿，等待皇帝的接见。 诸葛亮趁机提醒道：“皇帝身边的丞相曹操，才是帝国实际的掌控者，你们不要搞错了效忠对象。” 姜宇吐槽被eto玩坏的历史：“你不是应该效忠刘皇叔的么？” 诸葛亮一愣：“留什么书？” “当我没说。”姜宇捏了捏额头，看来在高压统治之下，根本就没发生农民起义和军阀混战。 曹操倒是如愿执掌了朝廷大权，可是刘备和孙权在这样的环境下却没有生存空间。 很快皇帝召见了姜宇三人，在秦汉风格的宽阔大殿中，皇帝高高在上，在皇帝身边站着个小眼睛长胡子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比皇帝更有威严，他问道：“诸葛亮，听说你想到了让我们彻底脱困的方法？” “是的！”诸葛亮道：“一直以来我们的关注点都在天上，却忽略了对整个星球海量资源的利用。” 第二十四章：气候空调（求收藏） 汉献帝坐在皇位上百无聊赖，很没有存在感。 曹操捻着长须，让诸葛亮说详细一点。 诸葛亮解释道：“现在困扰着我们的最大问题是离太阳太远，整个星球都太冷，虽然是恒纪元，但是夏季的到来遥遥无期。 “我们不应该继续那么好高骛远，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寻找太阳的运作规律上，而是要制造足够的能源祛除严寒。 “只要我们的能源充足，也能应对十几年前那种持续了八十多年的酷暑。 “就算我们重回了乱纪元，我们在室内制冷或是制热，也能让我们在乱纪元充满活力。” 一旁的姜宇心说：“你是没见过‘大撕裂’长什么样啊！” 随即他想到，长达两百多年的恒纪元，让他们开始掉以轻心，天真地认为只要解决气候极不稳定的问题，就能解决所有的困难。 不过姜宇没有出言提醒，他这次是跟杨冬一起来体验的，是不是支持诸葛亮的想法，还是让她来做主吧。 曹操问：“你指的能源是？” “电能！”诸葛亮道：“电力是我们最伟大的发明，它既能转化成热能，又能转化成动能，是一种多用途能源。 “可是我们现在只能用煤炭和水力发电，电能产出太少，原子能发电的技术又不太成熟。所以臣下认为可以大力发展风力发电，反正全球都不缺风。” 杨冬也很有兴致地道：“还有可控性的地热发电，也可以直接释放热量，改善小范围的寒冷环境。” 曹操问诸葛亮：“可以达到居里夫人所说的效果么？” “理论上是可以的，丞相现在吃到的农作物，都是在活火山周围的小片区域种植的。”诸葛亮解释道： “可是这项技术还有许多难点，可控性地热发电现在还只是个泡影。” “我帮你们设计！”杨冬大包大揽地道： “还有潮汐发电、洋流发电，哦，我可以帮你们改造核裂变电厂的结构！” 诸葛亮高兴道：“那真是太感谢了！” 曹操捻着胡子考虑了半晌才道：“你们可以利用一部分资源，先尝试一下。” 在姜宇让游戏时间适当的加速中，随着一个个风力发电机迅速被树立起来，还有杨冬设计的可控性地热发电站、核发电站、潮汐发电站等一座座拔地而起。 汉帝国的能源立即多到用不完，所有没脱水的人都可以放肆地吹电暖气或空调。 有了足够的能源，生产力也迅速提升，一座座厂房重新恢复了生产，更多的人被“浸泡”，投入到了大建设当中。 而他们的生产环境温暖如春，根本没有严寒的感觉。 由于地热被充分利用，许多肥沃的土地解冻，粮食产量增加，然后更多的人“浸泡”。 看到这样的结果，曹操不断地倾斜资源，建设更多的发电站。 大地上涌现出了不多见的如火如荼的建设热潮。 这时候，监天司的官员发现，太阳正在越来越大。 这又是一个好消息，意味着长达十几年的严寒将要结束，温暖的夏季将要来临。 果然，随着太阳越来越大，先是持续了一年多的春天，接着夏季如约而至，大地随之变得炽热。 全球温度比人们的恒定体温超出了三十多度，在室外十几分钟就能中暑，大半个小时就能热死。 好在汉帝国早就做好了准备，利用巨量的能源在给部分区域降温。 姜宇头一次见到像山丘大小的“气候空调”，空调所产生的冷气，可以影响方圆十几里的气候。 空调的冷气和大气层的炎热，让建有“气候空调”的地域经常处于雨水天气。 就算是这样阴云密布的天气，也比炽热的夏天要好受。 现在已经有将近30的人都处在正常状态，随着“气候空调”越建越多，脱水状态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这一切都是因为诸葛亮的谋划，以及杨冬的技术支持，曹操决定大宴群臣，表彰这两个人的功绩。 直到此时姜宇才把游戏时间调到正常，这是属于杨冬的光荣时刻。 在宴会开始前，姜宇和杨冬在露台上欣赏着已经有卡车轮胎那么大的太阳，以及两颗乒乓球大小的飞星。 飞星在短时间内变成太阳的现象依旧存在，原先的太阳则会变成飞星，两者交换的时间毫无规律。 姜宇猜测道：“会不会是三颗恒星的引力互相吸引，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三体运动，而行星是绕着这三颗恒星的外围公转？” “很有这个可能！”杨冬道：“我对三体问题了解不深，但知道那是无解的数学难题，到现在为止也只不过有一些特殊的运算模型。 “现在比较稳定的三体运动是非常罕见的现象，但不代表这不会发生。” 她顿了顿又道：“可惜这三颗行星中间没有一个恒定的引力源，这个稳定运作模式在形成的一瞬间就会朝着不稳定的方向发展。 “稳定的运动模式总有彻底分崩离析的一天，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姜宇看着周围喜气洋洋的官员们：“这一波文明实在是太幸运了，竟然会有这么长的恒纪元。” “从知道乱纪元那一刻我就一直在想，我们早已经把太阳每天的升起当做是天经地义。”杨冬感叹道： “可是太阳真的是很伟大啊！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稳定的给我们提供光和热。 “我们应该庆幸，我们有一个那么稳定的发展空间。” 姜宇笑道：“一会儿我们得敬太阳一杯。” 杨冬跟着笑了笑，突然说了声：“谢谢。” 姜宇一愣。 杨冬自顾自地道：“这次《三体》之旅很让我震撼，也让我当了一把救世主，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一刻姜宇从杨冬的话里听到了“生”的希望，这姑娘总算是从自杀的阴霾中走出来了。 不过姜宇还是要提醒她：“不是我给你泼凉水，真到了头上的三颗太阳分崩离析那一刻，‘气候空调’屁用也不管。” 杨冬点点头：“我有心理准备。” “子路兄此言差矣！”诸葛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听两个人的谈话：“有‘气候空调’在，就算是进入到乱纪元，我们也能应对复杂的气候环境！ “以前的文明有一个巨大误区，我们根本不用解决三体问题，只需要解决我们自己星球的问题就好了！毕竟这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姜宇没跟他理论，拿起一杯饮料正要喝，突然若有所思地道：“我怎么感觉手里的杯子变轻了，自己也变轻了？” 难道，难道是传说中的三星连珠？ 姜宇赶紧抬头看向天空，转眼的功夫，稳定的三体运作模式已经分崩离析。 但现在的天象，并不是三星连珠！ 第二十五章：引力乱流（求推荐，求收藏） 天上的情况说变就变，一颗太阳和两颗飞星的结构分崩离析。 在天空中最耀眼的，还是原先那颗卡车轮胎大小的太阳，原先的两颗飞星却变了模样，一颗变成了脸盆大小，另一颗也比之前变得更大了。 人群立即有些慌乱，曹操显然一直没有放松对天空的警戒，他带姜宇、杨冬、诸葛亮等人登上直升飞机。 并迅速到达了就近的机场，登上一座体型极大的客机。 直到此时曹操才松了口气：“不管地面有什么变化，只要飞上了天，就可以放心了。” 飞机的起飞过程非常顺利，只经过了正常起飞一半的助跑，就升上了天空。 姜宇看向窗外，地面的世界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空气中却酝酿着不安的情绪。 似乎是人的第六感让人感觉到，这个世界变得跟原来不一样了，已经有许多人选择了脱水。 突然间地面先是猛烈的震动，像山丘一样的“气候空调”，就像是倒塌的积木，几秒钟时间就在姜宇等人眼前分崩离析。 接着大地上裂开了一道道红色的口子，灼热的岩浆喷涌而出，已经脱水的人和没来得及逃跑的人，都被海浪一样的岩浆吞噬，烧得连渣都不剩。 天空中也出现了乱流，机长花了好一番力气，才将飞机稳住。 姜宇问大家：“这是怎么回事？” 天上的三个太阳并没有发生突然变得极大或者迅速缩小的剧烈变化，依旧维持着大中小的模式。 按理说没有剧烈的变化，就不会带来巨大的灾难才对！ 杨冬已经有了些眉目：“三颗恒星相对稳定的运行模式已经被打破，三者的潮汐力形成一片‘引力乱流’。 “很不幸，我们现在正处在‘乱流’里！整个星球都像是一个迷路的陀螺一样，受引力的影响自转正在加速。 “地面上所发生的灾难，是星球突然加速后，地壳、地幔、地核等的加速没有同步，产生了巨大摩擦所致。” 姜宇点了点头：“我感觉自己变轻了，是因为引力发生了错乱的关系？” “不！”杨冬看着窗外的景象道：“‘引力乱流’让星球的自转速度加快，离心力增加，所以你才感觉自己变轻了。” 姜宇笑道：“这感觉真奇妙。” 原先的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现在的一天只有十几个小时。 诸葛亮看着地上的“气候空调”一座座倒塌，表情痛苦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为这个星球寻找出路的方向完全是南辕北辙！”姜宇道：“这个世界最大的敌人，始终是那三颗太阳。 “不是说你变美好了，敌人就不来攻击你。” 他靠在座椅的后背上：“你应该庆幸，在这样的灾难中活了下来。” 杨冬却道：“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引力乱流’的心情，等星球力场、磁场等发生了变化后，还会伴随着一场巨大的灾难。” 她指向窗外：“比如说现在，它的心情好像就不怎么美好。” 姜宇看到远处有铺天盖地的白茫茫的东西正朝这边席卷而来，这让姜宇想到了刚刚进入游戏的时候，雪原上的狂风。 很快姜宇就明白过来，飞奔而来的真的是风，因为风速太快，竟然产生了类似于音爆的效果。 这是一股席卷大地的风墙，不同于平时需要树木之类的参照物才能看到风的存在，姜宇头一次看到了本身可以被观察到的风。 机舱里的所有人，立即陷入到了慌乱中，只有曹操冷静地坐在座椅上叹息道：“终究还是难以胜天。” 姜宇赶紧教杨冬切换了“上帝视角”，紧接着，飞机撞到了风墙上，整个飞机以及飞机里的人，都被风瞬间撕成了碎片。 不管是地面上，还是空中的所有东西都被吹到了天上。 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的狂风吹过，姜宇发现自己感觉不到引力的存在，即便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自己仍旧在空中滑行。 杨冬解释道：“刚才应该是星球自转的速度突然放缓了，就像是高速行驶的汽车，突然狠狠地踩了一脚刹车。 “但是空气和大气因为比较轻，它们的减速比较慢，惯性带来的剧烈摩擦形成了时速一千多公里的大风！” 姜宇明白过来：“原来是惯性让我们飞翔在天空中。” 在大风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几百米高的海浪，这个星球上的所有液体，也因为惯性而失去了控制。 游戏速度再次被加快，姜宇和杨冬不断地拔高视野，星球的自转在短暂的减速之后，又开始加速。 最终星球的旋转速度加快了60，这颗星球很快变成了一颗有“大肚子”的椭圆星球。 那个“大肚子”是星球上的液体，因为离心力的失衡，让大部分液体都集中在了赤道附近。 杨冬感叹道：“幸好这个加速和减速是在缓慢中进行的。” 姜宇点了点头，如果这个过程在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内完成，那么星球自转的速度以及“引力乱流”，会把这个星球像是一块破布一样撕扯开，甚至可能会提前迎来“大撕裂”。 在已经没有了生机的星球上，一行红色的字出现： 【这片“引力旋涡”只持续了36个小时，第146号文明在“引力旋涡”地拉扯下毁灭了，该文明进化至内燃机的层次。】 【文明的种子仍在，她将重新启动，再次开始在三体世界中命运莫测地进化，欢迎您再次登录。】 姜宇摘下游戏套装的头盔，跟杨冬对视了一眼，都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现在已经是傍晚，他们用一天时间，就见证了一个文明从辉煌走向毁灭。 姜宇微笑着问：“怎么样？” “很让人震撼！”杨冬吸了口气：“让那颗星球摆脱那种‘神话级’的灾难，才能通关么？” 姜宇想了想：“可以这么认为。” 杨冬一边脱套装，一边道：“我要买一套沉浸式套装。” 姜宇记得这东西挺贵的，去专卖店一问，果然！一套要十几万呢！ 杨冬不光给自己买了一套，还给姜宇买了一套，还很贴心地给姜宇配了台电脑，说是作为谢礼。 好有钱！姜宇心说：“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杨冬一口气花个几十万都不带眨眼的。” 本来姜宇还想推脱，不过他送杨冬回家见到叶文洁之后，很快就要用一身套装，于是他也没有继续推辞。 叶文洁给了姜宇一个游戏坐标，说周日早上八点有一个聚会，让姜宇不要迟到。 姜宇猜测，这肯定是拯救派的高层聚会！ 第二十六章：无间道（求收藏） 姜宇带回来了一套沉浸式游戏套装，可把室友们羡慕坏了。 宿舍老大还问：“勤工俭学这么赚钱？” 大家都知道姜宇一个月前才开始勤工俭学，没想到一个月就赚了身套装！ 姜宇没有否认，宿舍其他人也嚷嚷着要去勤工俭学，不过看到姜宇在偷笑，大家也知道这小子没说实话。 其实是姜宇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实话，如果他们知道这是杨冬送的，这几个爷们肯定得开动他们的脑筋开始胡思乱想。 好好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舍友们还都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姜宇就已经登入到了《三体》中。 巨大的太阳占据了五分之一个天空，大地上满是干旱形成的裂痕，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荒芜，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来到叶文洁给出的坐标，姜宇发现有扇建在石头上的铁门。 推开铁门清凉的风从里面吹出来，让姜宇浑身舒爽。 他沿着门内的楼梯向下，很快来到一片清凉的地下世界。 在楼梯下面，站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性玩家，她对姜宇道：“叶老师说你会提前过来，果然被她说中了。” 姜宇微笑道：“我想早点来了解一下情况。” 女性玩家道：“我叫妲己，叶老师让我接待你，就是告诉你一些这个聚会的基本信息。” 两个人在石凳上坐下，妲己阐述了三体星人的存在，以及拯救派的纲领，拯救派对三体星人产生的信仰等等一些信息。 随着参会的人员逐渐到齐，游戏名叫祝融的叶文洁，宣布聚会的开始。 首先叶文洁向大家隆重地介绍了姜宇，接着她阐述了降临派对eto纲领的破坏，并亲口告诫姜宇要坚持现在的原则，不要被降临派的思想所误导。 姜宇认真地答应下来，他本身就不太喜欢降临派的思想。 他在心里吐槽：“果然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很注重拯救派内部的思想建设。” 参加聚会的其他成员，在叶文洁的授意下开始发言。 很快姜宇就发现这个聚会，比之前他参加的降临派聚会级别高了不少，在坐的几乎是拯救派在各国的代表。 通过他们的言谈，姜宇发现拯救派比他想象中更了解降临派，他们已经通过降临派近期的表现，猜测降临派似乎有大动作。 有成员还得到一个可靠的情报，降临派有一个秘密的科研基地。 据情报显示这个科研基地规模很大，并不在“审判日”号上，应该在亚洲的某个地方。 这对姜宇来说也是个重要的情报，他记得“毒苹果计划”的文件上，似乎提到过科研基地。 姜宇用心把该成员的分析和猜测都记在心里，等有机会再找大史再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推测出基地的大概位置。 负责跟降临派斗争的成员完成了交流，并得到了叶文洁的新指示后，拯救派在做“拯救”工作的成员开始汇报和交流工作进展。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在为拯救三体星而做着各种各样的研究，有些计划听得姜宇张目结舌，申玉菲希望解决三体问题，只是其中一个计划。 另外还有人在计划，既然三颗恒星的运动不可控，那么可不可以想办法控制三体星的运动轨道？ 姜宇吧唧了吧唧嘴，“流浪地球”了解一下。 还有人在做星际飞船方向的研究，希望让三体星人可以逃离三体星系，结束文明轮回的噩梦。 他们的计划多种多样，比降临派的人更具想象力。 还有小部分人，在尝试着拯救人类，这些人的计划才把姜宇拉回到了“人间”，不然他都认为自己正在“三体星驻太阳系分部”开会了。 在聚会的最后，成员们讨论起了拯救派在现实世界的聚会。 姜宇听了几耳朵，才知道拯救派每年都会在现实世界聚会一次，就跟团建似的。 最近一次的现实世界聚会，要在下个月进行，地点就选在北京。 姜宇这才想到，那不会是汪淼参加的大型聚会吧？大史也是那个时候一举把拯救派抓了个干净！ 那哪是团建？是个大型的送死现场啊！ 游戏里的聚会很快结束，叶文洁留下了几个人，要跟他们单独谈话。 留下的人当中，就包括姜宇。 由于是单独谈话，姜宇和其他几个人被妲己请到了这个巨大空间的边缘。 在闲聊中，姜宇跟其他几个人也算是认识了，姜宇很快发现了一个共同点，从谈吐上来看留下的人都很年轻。 他们还相约在北京聚会的时候，一起喝一杯。 叶文洁最后才跟姜宇谈话：“小宇，对这个聚会你有什么看法？” “没想到人类并不孤单，”姜宇微笑道：“也没有想到，已经有这么多人，为人类和我们的邻居做了这么多，在这里我很有归属感。” 叶文洁点了点头：“我们都不孤单，有很多志同道合的人。” 她顿了顿口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可是降临派现在做得越来越过分，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早晚会暴露组织的存在。 “我听到些风声，各国成立了多个作战中心，就是在对付我们，这时候降临派还在高调行事，他们一定长久不了。” 姜宇心说：“您到是料事如神。” 叶文洁话锋一转：“你认识孔祥么？” 姜宇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老太太不会早就知道自己接近她的目的了吧？ 他努力让自己面色如常：“认识，孔院长还给我开过小灶，单独传授过一些他的研究成果。” 这个在社科学院一打听都知道。 叶文洁点了点头：“孔祥这点眼光还是有的，知道你是块璞玉。” 她微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孔祥就是降临派在中国区的最大头目！” 姜宇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没想到孔老师的精心伪装早就被叶老太识破了！ 叶文洁又道：“我希望你能找机会接近孔祥，从他那里获取一些降临派的情报。” 我……姜宇现在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了，他怀疑自己穿越后，是不是就有了无间道的体质？怎么谁都想让他做间谍？ 叶文洁继续劝道：“我知道这可能让你有些为难，不过我们埋在伊文斯身边的线人，很多都暴露了身份，我们已经无法窃取降临派的核心情报了。” 姜宇心说：“这老太太是真的虎啊，竟然在智子的眼皮子底下埋间谍，不被发现才有鬼！” 第二十七章：汪淼登场（为大家的投票加更） 姜宇到是松了口气，叶文洁既然要让他去孔祥那里做卧底，就说明他没有暴露，这只不过是老太太给他的任务。 思索了一番，姜宇最终还是答应了叶文洁的要求。 因为他想到，自己可以用从孔祥那里得来的情报，从叶文洁这里换取更多关于降临派的情报。 而这些情报又都可以提供给大史！ 退出游戏后，姜宇久久无语，没想到参加个聚会，自己变双面间谍了！ 收拾了一下心情，姜宇去食堂吃了个饭，就开始做跟史强接头的准备工作。 所谓的准备工作，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跟智子汇报一下要交给史强的情报。 这回姜宇要在明面上，给史强一些稍微核心一点的情报，智子没有主动跟姜宇沟通，他就当智子是默认了。 姜宇提前几分钟来到接头的咖啡店，史强一入座就小声道：“老弟，你被跟踪了。” “没关系。”姜宇用眼神瞥了瞥周围，他知道自己会被跟踪，他甚至知道跟踪自己的人应该是孔祥派来的。 但是他并没有找到，是谁在跟踪自己。 姜宇没有继续去寻找，他相信史强的判断。 史强拧着眉头问：“真的没关系？” 姜宇微笑道：“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一会儿你最好还是派人提前潜入到社科学院的办公楼。 “如果我被叫去院长的办公室，我又没能达到我的目的的话，很可能会被他们控制，那时候就需要你来救了。” 史强点点头：“没问题。” 接着他若有所指地道：“有危险找保安。” 姜宇笑了笑，看来在自己的安全问题上，大史下了一番功夫。 姜宇问史强：“见过汪淼了么？” 史强叹了口气：“烂泥扶不上墙！” 本来他还想让汪淼假意加入eto，然后获取eto的情报，哪知道人家清高的很，根本就不干！ 结束了跟史强的接头，姜宇回到学校后，就一直在等孔祥找自己。 可是他一直等到夜里，孔祥一直没叫自己过去。 姜宇便没有继续等，孔祥显然很小心，在发现了自己跟史强接头后并没有立即发作。 姜宇的生活回到正轨，上课上到下午，然后去教职工宿舍勤工俭学。 工作完后，有时候会陪杨冬打打游戏，有时候会陪叶文洁唠唠嗑。 在谈话中，姜宇得知杨冬是真的不用按时上班，甚至连科学院和工程院都拿她当宝贝，用心情不好这种扯淡的理由，竟然都能请到一个月的长假。 叶文洁则越来越像是个长辈，唠叨着让姜宇注意这注意那的。 有时候邻居家请叶文洁帮忙带孩子，姜宇还得做孩子头，带着几个小屁孩玩儿。 自从两个人上次在游戏中的谈话后，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接近孔祥的事，叶文洁也没有在暗中催促姜宇快点行动。 这样的太平日子一直到了周五，姜宇正在认真地拖地，有个男子的声音问道：“请问，叶老师住在几层？” 姜宇回头看了一眼，见问路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个头比姜宇稍矮，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他微笑着问：“您是？” “汪淼！” “哦”姜宇笑眯眯地点点头：“您找叶老师有什么事么？” 汪淼显然被问得一愣：“你是姜宇吧，我听丁教授谈起过你。” 姜宇咧了咧嘴角，怎么总感觉丁仪老在背后诋毁自己？ 汪淼接着回答道：“我是来请教叶老师些问题。” 姜宇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来送死……咳咳，来请教叶老师问题的呀。在三楼，不过叶老师好像出去买菜了。” 正说话间，从楼梯上来个老太太，正是叶文洁。 姜宇对汪淼笑道：“你运气真好。”接着又对叶文洁道：“叶老师，有人来请教你问题。” 汪淼客客气气地上前打招呼，帮叶文洁拎着菜一起上楼。 谈话间叶文洁打开房门，汪淼看到杨冬正在跟几个小朋友玩捉迷藏，她带着童真般地微笑，就像是个大孩子。 汪淼站在门口完全看呆了，只恨自己没带照相机，直到姜宇道：“汪教授，请抬抬腿。” 汪淼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移动了一下脚步，看着姜宇在他面前卖力地拖地。 直到叶文洁叫汪淼进门，汪淼才逃也似的进了房门。 “咣当”一声，房门关闭。 姜宇笑着摇了摇头，这位汪教授不愧为“最没有存在感的主角”，一点主角光环也没有啊！ 打扫完了卫生，姜宇在凉亭里休息，闲来无事进了“面壁者商店”里看了看，欺诈值竟然已经一千五百多了！ 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平时欺诈三体星人得来的。 姜宇便按照之前的计划，用了一千欺诈值，囤了一个“入侵智子监视系统三分钟”。 然后他又去抽奖，似乎是前两次把好运气用光了，这回运气很差，抽了五次才抽中了“推算智子监控的空窗期”。 有了这两件“商品”，姜宇顿时感觉有了底气，如果遇到突发性事件，完全就有杀手锏可用。 接着姜宇发现，商店里的第二件商品，由原先的黑灰色，变成了白灰色。 已经能看出第二件商品是一个球型的东西，在货架上标有“5000欺诈值可开启第二件商品”的字样。 姜宇咧了咧嘴！五千欺诈值！还只是开启！你怎么不去抢！ 也不知道第二件商品是什么，有什么用，姜宇决定暂时不予理会。 十几分钟后，姜宇看着汪淼满心欢喜地离开，为他默哀了几秒钟。 汪淼此行，就好像一个立志要做驱魔师的年轻人，却拜入了一个大魔头的门下。 周六，叶文洁告诉姜宇，下周要出一次国，让姜宇下周尽快办理护照。 姜宇满口答应下来，这回叶文洁带他出门，肯定是会让他参与到拯救派的行动中，他就能得到叶文洁行动的一手情报了。 周日，姜宇跟上周一样，下午两点再次跟史强接头。 史强透露了一个消息，他们已经掌握了蒋硕的犯罪证据，准备逮捕他。 史强让姜宇有机会的话在降临派里散播这个消息，好让降临派的人去营救蒋硕，这样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抓到更多的人了。 结束了这次接头，姜宇刚进学校，孔祥就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即去院长办公室。 姜宇微微笑了笑，终于找上门来了。 第二十八章：辩解（求推荐票，求收藏） 姜宇快步来到社科学院办公楼，在大厅里他看到有两个保安正在有说有笑地巡逻。 这两个保安有些面生，看姜宇的眼神多少带着些异样，姜宇猜测这应该是大史派来的人，这让他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放心了不少。 来到孔祥的办公室，有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分别站在门口内侧和孔祥身边。 姜宇面色有些凝重的看了两个壮汉一眼：“孔老师，这是？” “坐！”孔祥有些严肃道：“小宇，你是我这些年见过得最有天赋的学生，我一直希望能把自己的研究成果都传授给你。” 姜宇依言坐到到孔祥对面：“我也一直很感激孔老师的授业、解惑之恩。” 孔祥微微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来几张照片：“自己看吧。” 照片上正是姜宇跟史强见面的情景，有两张还是今天他们见面的时候偷拍的。 孔祥道：“我派人查过，对方是个警察，现在好像还被调到了某个秘密部门。不要尝试狡辩，没有意义。” 姜宇放下照片：“我很好奇，老师准备怎么处置我？” 孔祥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些失意道：“我会把你软禁在一个秘密的牢房，等我们的计划成功，谁也没办法再阻挡我们后再把你放出来。 “那时候，你如果还愿意叫我一声老师，我便愿意继续教你。” 姜宇明显感觉到孔祥发自内心的失望，着跟之前不太走心的勉励，有明显的区别。 他也多少有些动容：“在我眼里，您永远是我的老师。” “你能这么说，我心里还好受一点。”孔祥微笑道：“但是你犯了错，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即便你现在已经得到了‘统帅’的信任，很好的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可是也不能逃脱惩罚！” “我知道，孔老师早就教过我，功过相抵是自己跟自己的妥协，是没立场的表现。”姜宇拿出烟盒，递给孔祥一根烟： “老师没有想杀我灭口，多少让我有点意外。” 孔祥接过烟：“哪有老师杀自己学生的道理？这样的人不配做老师！” 他顿了顿又问：“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烟？” 姜宇起身，在黑衣壮汉的戒备下给孔祥点上烟：“就这段时间，我压力挺大的。” 他也给自己把烟点上：“伊文斯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监视我？” 姜宇已经为这一步盘算了许久，之后的话怎么说，说到什么程度，他早就做了十足的准备。 听到姜宇的问题，孔祥抽了口烟，伊文斯到是说过，不过就算是涉及到主，姜宇这种叛变行为也肯定要被组织抹杀。 姜宇见史强的事，孔祥还没有向伊文斯汇报，他想先把姜宇秘密软禁，然后再酌情向伊文斯汇报，或许能保姜宇一命。 姜宇道：“我希望能跟老师单独聊两句，因为接下来的谈话涉及到的保密层次很高。” 孔祥用凝重的眼神审视了姜宇两三秒钟，才让两个属下先去门外。 两个属下也是有点懵，没想到孔祥会同意姜宇的请求。 等两个人出去后，姜宇把半根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小声对孔祥道：“我跟主有过沟通！” 他故意说得很模糊，把他用了两个多月才联系上智子的实情掩盖过去，这样就算是现在正处在智子的监控中，三体星人也没办法从这句话里挑出毛病。 而这话听在孔祥耳朵里，就好像是“主”主动跟姜宇沟通的一样。 毕竟从来都是“主”主动跟组织里的人沟通，就算是再虔诚的祈祷，孔祥也没见主回应过。 孔祥有些惊讶，又有些羡慕地望向姜宇。 姜宇继续道：“主好像在利用我做一项研究。” 这句话说得也有些模糊，不过孔祥却可以理解，毕竟就算是主跟姜宇沟通，也不可能什么都告诉姜宇。 姜宇通过主的指示做出一定的猜测，这很正常。 而利用智子监控姜宇的三体星人听了这话，也挑不出毛病来，他们确实是这么做的。 另外姜宇还用了猜测的口吻，以此给自己留足了余地。 三体星人也会觉得很合理，毕竟通过他们之前跟姜宇的沟通的过程，不难得出这个猜测。 姜宇想起了一句名言，他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照片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才又道：“我只能告诉您这么多。” 孔祥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涉及到主的计划，应当保密。 看到孔祥的神情，姜宇便知道刚才那番话达到了自己的预期。 接下来就是合情合理的离间，他靠着椅背又道：“经过我跟主的沟通，发现伊文斯竟然在垄断跟主对话的权力。 “我被他特别‘照顾’，也是因为没有通过他，就跟主有了沟通，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一种僭越。 “不过主已经警告过他了，他最多只能让老师监控一下我，但一定不敢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孔祥表情凝重地抽出一根烟，点上烟之后才想起来给姜宇也发了一根。 抽了两口烟，孔祥突然换了个话题：“看来是我错怪你了。记得下周二是什么日子么？” “当然记得，师母的生日。”姜宇也很默契地换了话题：“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孔祥微笑道：“到时候早点来，咱爷俩把晚饭做了，那天就不让你师母操劳了。” 姜宇满口答应下来。 姜宇离开办公室后，孔祥让属下继续监控姜宇。 虽然姜宇的行动可能涉及到主的计划，不过也不能听信姜宇的一面之词。 孔祥在办公室里踱步良久，才把姜宇跟警察见面的情况向伊文斯做了汇报。 远在公海上的伊文斯没太当回事儿，据他从主那里的了解，取得人类高层的信任，就是姜宇的计划。 跟警察接个头什么的很正常。 只过了几分钟，伊文斯就回复了孔祥的邮件，让孔祥继续监控。 收到邮件的孔祥，坐在电脑前久久不语，伊文斯没有下达抹杀命令，等于从侧面证明了姜宇刚才的那些话。 孔祥深吸了一口气，他庆幸自己从未完全信任过伊文斯。 他发了会儿呆才拿起电话，让属下不用监控姜宇了，再监控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还可能会引起主的反感。 …… 收到了来自孔祥的欺诈值，姜宇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次行动的成功，让他重新找到了平衡点。 离开办公楼，姜宇像往常一样来到叶文洁家，在帮叶文洁摘菜的时候，他小声告诉叶文洁： “今天孔院长突然找我，说是要介绍我参加一个聚会，我估计那应该是降临派的聚会。” 叶文洁欣慰地笑了笑：“你做得很好。” 可公开的情报：关于罗辑的定位 作者君很喜欢看大家的评论，对于一个写书的人来说，看到大家的评论是件幸福的事。 同时这也是网文一个最吸引人的地方，可以在创作当中直接跟读者交流。 昨天到今天有很多朋友在评论区留言，对罗辑的定位有很多想法，今天我们主要来聊一聊这件事。 首先要说一下我对罗辑与主角人物关系的定位，在写作之前作者君在这方面就做了一些设想和考虑，最终发现“罗辑做罗辑的事，主角做主角的事”是最优解。 如果姜宇成为了持剑人，他做任何事都会束手束脚，甚至可能会变成一部权谋小说。 而且写起来也会束手束脚，会完全陷入三体原著中的世界当中。 持剑人可不是个好活儿，地球人都贼着他，三体星人都想着怎么弄死他，两个世界都会把他当做最大的敌人。 姜宇没有成为持剑人，反而可以更自由的去做一些事。 另外就是关于罗辑的定位，其实大刘笔下有很多精彩的人物，大史就不说了，相信没有人不喜欢大史。 罗辑这个人物，到更像是：“最不愿意成为执剑人的人，成为了持剑人。” 最不愿意成为持剑人的人，才是最好的持剑人。 他在做面壁者的时候就百般得不情愿，后来在威逼利诱下，才开始了为人类工作。 结果这一工作，就奉献了他自己的一生。 大刘用罗辑这个人物，更多的是在控诉人类的漫不经心，以及对自由和安乐心理的讽刺。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辑很多时候完全成为了一个工具人。 以上是作者君对罗辑的看法，纯属个人观点，不求大家都认同，只是很想跟大家说说我的看法。 在这方面，我是说不光是对罗辑看法的方面，还有些类似的方面，希望大家能理解：作者君也有自己的主观看法，只求价值观类同就可以了，一些细节的东西没办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罗辑在中的戏份不是很多，但基本上而言，他会按照原著的发展而发展，这是中对他的定位。 还有朋友很想跟我单独聊一聊《三体》的一些问题，不是我不远愿意跟大家一对一交流，而是不敢。 一对一的聊不管是想说服我还是睡服我（皮一下），总之我在最初的一些设定一旦发生了动摇，对整来说，都是很可怕的事情。 大家在评论区的建议，我会取长补短，丰富的设定，但是核心设定是坚决不能动摇的，作者君吃过这方面的亏。 还有朋友已经发现了中的背景时间，跟成书时间不符，这个我会另行解释，敬请期待。 最后说一下对投票的加更，昨天太晚了，忘记说下一次加更的时机。 下次加更是推荐票达到五百之后，这个并不遥远，这一周开始试水推，推荐票长得挺快，现在已经快两百了。 所以大家有推荐票，就尽情投给我吧，我会用实实在在的加更回馈大家的。 第二十九章：情报的再利用（求推荐票） 姜宇所找到的微妙平衡，是基于叶文洁和孔祥两方都想从对方那里获取到情报，同时又都对他有足够的信任。 这样的情况下，他虽然是双面间谍，却不会受到这两股力量的伤害，还能充分利用好这两股力量。 周二下午，姜宇如约早早来到孔祥家里，还买了些菜和肉。 孔祥的儿子今年上高二，也在厨房里帮忙，三个人有说有笑，做了一大桌子菜。 孔祥的妻子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那一桌子菜，感动地眼圈都红了。 吃过了晚饭，孔祥和姜宇到露台上抽烟。 孔祥的妻子道：“老孔，你怎么连抽烟都教？上次小宇来的时候还不抽烟呢！” 孔祥笑呵呵得道：“这小子悟性好，我还没教，他自己就学会了。” 孔祥妻子笑着摇摇头，去书房看书去了。 姜宇抽了口烟：“我从叶教授那里得到了两个情报，一个是拯救派在伊文斯身边安插了间谍。 “二是拯救派对降临派的了解比我们想象中要更详细，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警察好像要抓捕蒋硕。” 孔祥一愣：“果然是够详细，蒋硕被困的消息我也是刚刚得知，正琢磨着派谁去营救呢。 “至于伊文斯身边的间谍，也确有其事，上个月我听说在主的帮助下，伊文斯抹杀了几个叛徒。” 他叹了口气：“蒋硕这蠢蛋，会让组织提前暴露的！” 姜宇想了想才道：“非要救蒋硕么？” 孔祥吸了一大口烟：“虽然蒋硕很蠢，但他知道的太多了，不能落在警方的手中。” 姜宇又建议道：“可以让潘寒去救，他能动用的力量也不少。” 孔祥把剩下的烟灭掉，考虑了一会儿才道：“我不会亲自去，也不会留下警察能查到我的线索。” 姜宇的再三劝阻，已经让孔祥隐隐猜测到他从跟警察接头的过程中也获取了些情报。 推测到或者得知警察利用蒋硕为饵设置了一个圈套，就等着更多的人往里钻，所以姜宇才会再三地提醒他不要中了圈套。 同时孔祥猜测姜宇虽然多次跟警察接触，但给警察提供的情报应该很有限。 别的不说，只要告诉警察他孔祥是eto的大头目，他早就去吃牢饭了。 姜宇喝两口饮料，突然问：“老师，你说主是站在我们这边，还是站在拯救派那边？” 孔祥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叹了口气：“主从未表过态，不过应该是偏向我们的，毕竟主经常会跟伊文斯沟通，却一直没有跟统帅沟通过。” 姜宇也跟着长叹了口气，他把烟灭掉，看着小区周围璀璨的灯光：“明天我就要随叶教授出国了。” “知道是去哪里么？” “不知道。” 这种细节方面，叶老太太从来都很小心。 孔祥深吸了口气：“自己小心点，如果遇到困难需要组织帮忙的话，可以找当地的降临派首领。 “陌生成员首次碰面的暗号是：你说‘来自星空的主’，对方说‘终将降临大地’。” 姜宇点了点头，牢记在心。 头一次出国，姜宇的心态很稳，毕竟他又不是出国旅游。 当晚姜宇睡得很香，次日一早他跟叶文洁、楚絮等人一起乘车去机场。 在车上，姜宇小声对叶文洁道：“昨天孔院长的爱人过生日，我去帮了点忙，从孔院长更别人的通话里听到了些不是很连贯的情报。” 这是姜宇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他之前找到的平衡就是，给双方都提供一些对方不太核心的情报。 在双方看起来，他一直在努力地获取情报，但这些情报对现在eto内部的斗争局面，不会有任何影响。 而双方真正核心的情报，姜宇则会提供给史强。 姜宇道：“有个叫蒋硕的人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孔院长好像在想办法营救。” 这是情报的二次利用，反正逮捕蒋硕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当成一则情报给叶文洁，勉强也算是功劳一件。 叶文洁皱了皱眉：“这个蒋硕早该被枪毙，他的手上沾满了学者的鲜血，我们围剿了他两次都被他跑了，这次是谁把他困住了？” 姜宇摇了摇头：“孔院长没在电话里说。” 叶文洁琢磨了一下：“应该是政府！除掉这个恶棍到是大快人心！” 姜宇又到：“我在孔院长的书桌上，看到了一份关于基因改造技术对社会影响的文章。 “我只看了个标题，没来得及看内容，就那么随意放在书桌上的话，应该不会是机密文件吧？” “不一定！”叶文洁道：“孔祥对你没有戒心，太机密的文件你看不到，不过在对待一些重要文件的时候，他或许会有疏漏。 “据我所知，今年潘寒一直在进行基因改造方面的游说，这份文件和潘寒的行动之间或许会有一定的联系。” 姜宇装作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仔细看一下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还是要小心点，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姜宇答应了一声。 车厢里安静了十几秒钟，姜宇才换了个话题：“冬姐这些天情绪稳定么？” 说到杨冬，叶文洁脸上多了些慈爱的微笑：“你之前的开导让她的精神好了许多，就是迷上了游戏。” “也不能总是闷在家里呀！”姜宇突然心中一动：“下个星期就是中秋节了，要不然把冬姐的几个朋友叫到家里，组织个中秋聚会吧。” “胡闹！”叶文洁笑道：“中秋节是跟家人一起过，哪有朋友一起过的！” 姜宇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您什么时候过寿啊？” 坐在副驾驶的楚絮代叶文洁道：“今年过完了，得等明年。” 叶文洁微笑道：“再有十几天就是冬冬的生日了，有什么聚会就在那天聚吧。” 姜宇一拍手：“得嘞！这事儿交给我来操办！ “您是不知道，我有个老师就是冬姐的同学，一直嚷嚷着要跟冬姐聚一聚，这会一定得把他叫上。” 姜宇口中的老师，自然就是大佬罗辑，至于什么“嚷嚷着要跟杨冬聚会”，纯属是姜宇在做铺垫！ 叶文洁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姜宇的心情好了许多，一路上给叶文洁和楚絮讲了不少笑话，车厢里欢声笑语不断。 来到机场，姜宇拿到机票才知道，自己要去蒙古！ 第三十章：统帅（求推荐票，求月票）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航程，姜宇从成吉思汗国际机场下了飞机，然后又坐了大半天车，来到了一个连公路都没有的地方。 姜宇也不知道要不要把这里称作村，在夜空下的平原上，有十几顶帐篷聚集在一起，离帐篷不远处还有几个羊圈。 另外有不少越野车停在帐篷旁边，充满了工业特色的越野车，跟周围的景象有些格格不入。 姜宇一下车就闻到了一股羊膻味，还能听到听到此起彼伏的羊叫声。 他挠了挠头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吃烤全羊？” 叶文洁和楚絮都没有答话，两人表情凝重地走向帐篷，姜宇也明显地感受到，似乎有不少双视线在盯着他们。 接着姜宇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帐篷周围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灯光，在夜色下帐篷和羊圈都变得诡异起来。 直到三个人往帐篷那边走了几步，离他们最近的帐篷门帘才突然被挑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有些兴奋道：“统帅！没想到您能亲自过来！” 叶文洁微笑道：“此事干系甚大，不来一趟我不放心。” 随着两个人的对话，帐篷里先后亮起了灯，仿佛让这里重新回到了人间。 在灯光下，姜宇看到刚才跟叶文洁说话的，是一个穿了一身休闲装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蒙古族服装，大脸盘，小麦色皮肤的蒙古人，他胸前赫然挂着一把半自动步枪。 帐篷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出来，都有些激动地聚拢过来，那表情就差着没喊“统帅万岁”。 叶文洁就好像领导下基层一样，跟他们亲切的握手，道辛苦，还喊了句“消灭人类暴政”的口号。 姜宇之前也没想到，叶文洁在eto成员中的声望竟然这么高。 这些躲在这犄角旮旯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勾当的eto成员，就像见了自己的偶像一样，面对叶文洁的时候无比激动，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刚才跟叶文洁说话的中年男子，有些担忧道：“统帅，您怎么只带了两个随从？这里可不太平，您应该带着您的卫队来！” 姜宇心说：“你才是随从，你全家都是随从！” 楚絮冷笑道：“吴队长这是不信任我呀！” 中年男子赶紧赔笑道：“哪里哪里？谁不知道小楚姑娘枪法如神，一直受统帅的器重。” 叶文洁微笑道：“我一个老太太还要什么卫队，再说不是还有你们么！我相信你们也能保障我的安全！” 周围二十多个大老爷们立时激动不已，握枪的手都似乎更有力气了。 姜宇心说这老太太可以啊，几句话的功夫就收买了一波人心。 “好啦，”叶文洁变得严肃：“他们关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被称为吴队长的中年男子赶紧在前面引路。 在路上叶文洁一直在询问现在的情况，通过两人的问答姜宇才明白，原来拯救派的武装力量找到了降临派科研基地的线索。 虽然在表面上降临派和拯救派都保持着足够的克制，但是有这种线索，是一定不能放过的。 顺着线索他们一路找到了这里，可是到了这里之后，线索就断了。 有数百名武装分子被分成二十人左右的小队，在周围秘密搜索，吴队长的小队运气好，竟然抓到了八个去往科研基地的降临派成员。 这进一步说明，基地就在这周围。 可是被抓的几个降临派嘴硬得很，一个开口的也没有，连续几天地审问，都没有新线索。 几个武装人员从羊圈里，把五男三女八个有明显欧裔血统的西方人拖出来，又踢了他们的后膝盖一脚，让他们跪倒在叶文洁等人面前。 他们嘴里都塞着块破布，脸上或是身上都带这些伤，看到叶文洁后多少有些惶恐。 他们都知道统帅一直在弥补降临派和拯救派之间的关系，同时他们也知道统帅为了达到目的会有多残酷！ 叶文洁叹了口气：“他们当中有两个世界知名的科学家，也曾经是我们的同志，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对待。” 吴队长赶紧道：“是是是，以后我让他们睡帐篷。” 叶文洁朝楚絮使了个眼色，楚絮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对姜宇道：“我不会英语，你帮我翻译一下。” 姜宇有些好奇，楚絮是什么时候把枪带在身上的？他挠了挠头：“怎么感觉像是小日本指挥着汉奸干活？” 楚絮瞪了姜宇一眼，姜宇赶紧上前：“你说，我翻译。” 楚絮带着甜美的笑容，把枪口放在最左边的中年男人额头上：“我只问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姜宇翻译了一下，中年男人一摇头，楚絮立即开枪！ 中年男子的头盖骨被子弹掀翻，脑浆、血浆流了一地。 突如其来的枪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特别是姜宇这种平常见不到枪的人，这声枪响连吓带惊，让他的心口都一阵刺痛。 他尽量不去看地上死尸：“你开枪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吓死我了！ “再说他嘴里塞的布条都没拿出来，你让他说个屁啊！” 楚絮甜甜地笑道：“抱歉，我忘记给他拿出来了。” 姜宇看了后面的叶文洁一眼，见叶文洁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刚才说好的“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对待”呢？ 姜宇调整心态，这才是拯救派的统帅啊！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丈夫的死都没放在心上的统帅啊！ 要不是今晚她对这条人命视而不见，姜宇都忘记这一点了。 楚絮此时已经把枪放在了第二个人的额头上，姜宇忍着恶心赶紧把他嘴里的破布拿出来：“快说吧，什么基地比命还重要？” 在枪口前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刚才同伴的惨死把她吓得失声痛哭，可是她依旧在摇头，不愿意回答楚絮的问题。 楚絮又是一枪爆头，第三个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他吓得弯下身躲枪口，看着很让人心酸，但他依旧不愿意交代基地的位置。 楚絮再次果断开枪。 卡塔。 只有撞针的声音。 楚絮甜美地笑道：“我忘记了，枪里只有两发子弹。” 她嘴里说“忘记了”，但显然是故意的。 跪在地上的大爷已经被吓瘫。 楚絮就见这老者依旧不愿意开口，她换了个弹夹，把手枪交给姜宇：“你来吧，顺便见见血。” 姜宇接过枪，愣了几秒钟。 一边是叶文洁、吴队长等人的注视，一边是瘫在地上的老者，以及其他几个闷声痛哭的人。 姜宇思绪如飞，立即有了决断，他把枪塞回到楚絮手中：“拜你所赐，我已经见过血了。” 接着他快步来到叶文洁耳边小声道：“这些降临派都是思想偏激不怕死的硬茬，就算把他们都杀了也无济于事。” 姜宇顿了顿又道：“我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第三十一章：暗号（求推荐票） 以前姜宇总是觉得，降临派的人死就死了，是在为民除害。 当一条鲜活的人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也完全下不去手。 可是跪在地上的这些人，不管手上有没有背负人命官司，他们作为降临派的所作所为，都该死！ 现在他们被楚絮用“死亡的召唤”这招吓得痛哭流涕，可是这些人本质上都是疯子，他们的哭只是一个生理反应而已。 从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吐露基地的位置来看，他们都是些内心不怕死的疯子，这样的人死了不可惜。 于是姜宇决定，帮叶文洁找到降临派的基地，这比杀几个人给降临派带来的打击更大。 他还决定，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人就不杀了，毕竟他又没打算做杀手。 叶文洁听到姜宇的话，点了点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接着她高声道：“跪在地上这些人曾经是我们的同志，但是他们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背弃了eto的纲领！死不足惜！ “他们的研究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给武装分子们洗了波脑，叶文洁才带着姜宇等人离开羊圈。 楚絮笑嘻嘻地拍了拍姜宇的肩膀：“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你总是要开一枪，以后再见到这种场面才不会被吓到。” 走在后面的吴队长很好奇姜宇的来路，竟然能让这个有天使面孔的活阎王说软话。 姜宇叹了口气：“比起舞枪弄棒，我更喜欢动脑子解决问题。” 吴队长吓了一跳，心说：“这小子是疯了么？竟然敢讽刺统帅的护卫队队长！” 哪知道楚絮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捂嘴轻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用动脑子解决问题的。” 吴队长抽了抽嘴角，更是对姜宇刮目相看。 在武装分子的带领下，叶文洁跟姜宇等人钻进了一座宽大的帐篷。 姜宇把闲杂人等都赶出去后，才小声道：“可以在夜里的时候把他们统统放走，他们自然就会带我们找到基地的位置。” 吴队长却道：“这一招我用过了，这些人鸡贼得很，把他们放走之后，他们只是到处乱跑，根本不去科研基地。” “那是因为你们做得不够自然，”姜宇微笑道：“由我把他们救出去，效果就不一样了。” 只要他们出逃的过程足够自然，并在发现没有追兵后，身无分文又饥肠辘辘的情况下，他们有很大的几率会就近去往科研基地。 说着话，姜宇朝叶文洁眨了眨眼。 叶文洁立即就明白，姜宇这是要利用孔祥，取得这几个降临派的信任。 她琢磨了一下才道：“太牵强了。” 在叶文洁的眼中，姜宇刚刚取得孔祥的信任，不知道能不能骗过这些人。 而且孔祥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叶文洁的身边？这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漏洞。 姜宇却道：“我就说是孔祥派我到你身边做卧底的。” 他心说：“咱可是诚实可靠小郎君，把实话都告诉你们了，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叶文洁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头：“他们一旦取得联系，就穿帮了。” 姜宇在心里又说：“叶老师，这个真穿不了帮！” 他嘴上却道：“没有通讯设施，他们不会取得联系的。 “一旦事态失控，我会立即逃脱，就算计划不成功，也起码能缩小搜索的范围。” 叶文洁思考了半晌才道：“这个行动很危险。” 姜宇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叶文洁又是思索了一番，才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姜宇的计划。 吴队长问姜宇：“我们手里有窃听器和信号发射器，要不要给你来一套？” “窃听器就算了，这东西很容易被发现。”姜宇道：“信号发射器到是可以搞一个，但不要放在我身上。” 吴队长一愣：“那放在……哦，我明白了，我这就带人再去‘审问’他们一遍。” 姜宇叮嘱：“一定要做得隐蔽点！” 目送着吴队长离开，姜宇又对楚絮道：“一会儿用你的好枪法，帮我演一出戏。哦，对了，你再教教我怎么藏枪。” …… 后半夜，姜宇挥手驱赶着成群结队的蚊子，猫着腰来到关着六个降临派的羊圈前。 做戏就要做得像一点，姜宇没有从羊圈的正门走，而是轻巧地跳进了羊圈里，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羊圈里的降临派成员被蚊子叮咬地都没有睡意，他们借着月光看清楚姜宇的面孔后，都不自觉的往角落里一缩。 姜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摸出了一把匕首。 几个降临派成员都吓得不轻，姜宇在那个五十来岁的老者面前蹲下，老者顿时心如死灰。 可是让谁也没想到的是，姜宇却割开了捆绑老者的绳子。 姜宇把匕首塞进老者手里：“给其他人松绑。” 说着话，他又拿出一把匕首，去割其他人的绳子。 哪知道老者却在姜宇背后，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夜色掩盖了姜宇那一抹刚刚流露就收起的笑意，他压低声音道：“来自星空的主。” 对方愣了几秒钟才沙哑着嗓子道：“终将降临大地。” 匕首收走，姜宇摸了摸脖子，幸好没被划破。 他冷哼了一声道：“老子冒险救你，你却要杀我！” “抱歉，”老者赶紧道歉：“我们都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救我们。” 这时候有个青年被解开，他小声对老者道：“巴洛老师，小心有圈套。” 老者巴洛却道：“不，我信得过他。” 青年一愣：“你们见过？” “以后你就知道了。”巴洛没有解释，因为刚才他们对的暗号只有降临派嫡系中的嫡系才知道。 在姜宇的带领下，一行人迅速逃离了羊圈。 离帐篷几百里处，已经停放着两辆越野车。 在巴洛等人上车后，姜宇才道：“我就送到这里。” 巴洛一愣：“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来自巴洛的欺诈值+1 姜宇微笑道：“我还有我的任务要完成。” 巴洛赶紧道：“你的上司是谁？我们或许认识。” “孔祥！”姜宇催促道：“快走吧！”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喊道：“谁在那里！” 巴洛等人赶紧发动了汽车，随着一盏探照灯亮起，车旁的姜宇立即就暴露在灯光下。 在枪声中，姜宇的胳膊被子弹擦中，赶紧开门上车：“快开车，老子暴露了！” 第三十二章：混入狼群中的羊（求月票推荐票） 姜宇阴沉着脸，用车上找到的绷带包扎伤口。 楚絮这一枪的确很准，擦着姜宇的胳膊飞过去，只留下一个指头粗细的伤口。 不过这个伤口的皮肉往外翻着，看着非常狰狞，姜宇用了不少云南白药才把血止住。 疼痛之余，他心说枪伤比想象中严重多了，造成的伤口很难止血，看样子也比正常的伤口更难痊愈。 很难想象，电影里的主角为什么中了那么多枪，还能生龙活虎？ 因为姜宇面色不善，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巴洛笑着找话道：“奇怪了，他们怎么没有追来？” “因为我在救你们之前，就把其它车的车胎都给扎了。”姜宇面色不善道：“我的任务失败了，趁着统帅的注意力被你们吸引，送我去国际机场。” 巴洛连连点头：“好好好。” 姜宇越是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他就越是放心。 姜宇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突然问：“你们带钱了么？” 巴洛一阵苦笑，他们都做了好几天阶下囚，有钱也早被搜去了。 这时候开车的年轻人道：“汽车里的油不够到机场。” 姜宇一愣：“不是还有半箱么？” “不够，得加一次油。”司机道：“可是……” 没钱！ 姜宇锤了座椅一拳：“我真是服了你们！冒着那么大风险救你们，不赶紧跑！还有空拿匕首架在我脖子上！ “如果你们能快半分钟，我就不会暴露！” 对于姜宇的质问，巴洛只能赔笑，而司机和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人，却似乎一直不太信任姜宇，不理会姜宇的抱怨。 两辆车一直在平原上开到天亮，大家见果真没人追来，渐渐放松了警戒，在轮流值守中睡了一小觉。 醒来后往哪里走成了一个问题，车里就那么些油，现在又进入了荒芜的山区，据说这里还有狼群盘桓，没有车的话很危险。 但是有姜宇在，他们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脱险了。 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即便是像疯子一样的降临派成员，在看到希望的时候，也肯定要想尽办法活下去。 于是他们没有急着采取下一步行动，而是等着巴洛通过跟姜宇闲聊，探一探姜宇的的底细。 一开始姜宇冷言以对，咽得巴洛有些怀疑人生，直到他提到跟孔祥的合作，还赞扬的孔祥几句，姜宇的口气才软了一些。 巴洛一见有门儿，赶紧以孔祥为切入点接着聊。 姜宇有预谋地透露了一些自己跟孔祥的关系，比如孔祥最新的学术成就，以及孔祥最近撰写的关于基因改技术造对社会影响的文件，还有孔祥对他“透露”过的“神迹计划”等等。 但关于他自己的任务，却只字不提。 巴洛对于姜宇越发的信任了，能听说过“神迹计划”就说明姜宇受孔祥的器重，不然不会知道这种机密。 特别是那份关于基因改造的文件，在降临派内部属于高层才能传阅的文件，巴洛在来蒙古之前就读过。 至于姜宇的任务，巴洛猜测应该是在统帅身边做卧底。 建立了初步的信任之后，巴洛决定带大家去不远处的一个据点。 那个据点在山里的一个小镇里，说是小镇，姜宇感觉还不如国内的一个村大。 谁曾想这个据点已经人去楼空，连一片面包都没有留下。 巴洛他们当中，有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会蒙古语，他问了问周围的居民才得知，据点里的人前两天刚刚撤走。 男子请求周围的住户给些食物，但是没有钱或者东西换，周围的居民都不愿意提供帮助。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他们昨天就没吃到饭，又折腾了一天一夜，一个个早已经饿得双眼发绿。 想抢又好像打不过人家，一时间大家都变得烦躁起来。 其中一个跟巴洛差不多年纪的女性，突然问道：“巴洛，你肯定知道我们这次来基地的目的！为什么连基地周边的预警据点都撤了？基地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位女性叫丽莎·夏毕普，是一位知名的生物学家，但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一名坚定的eto降临派成员。 巴洛见其他成员也都盯着自己，他意识到这几天的牢狱之灾，让大家对一切都丧失了耐性，随时都可能放弃最后的体面。 巴洛只好道：“搞清楚基地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几个成员都是一愣，基地在他们心中一直是最后的希望，哪知道连基地里都不安全！ 巴洛接着道：“大概十天前，基地向外界发出了一个求救信号，之后我们跟基地所有的联系都中断了。 “我们被捕的这些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新进展，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会蒙古语的男子问：“可是据点里的人为什么撤了？” 姜宇笑着讽刺道：“这是你们的老毛病了，把人们好好的家园破坏殆尽，然后把烂摊子留给当地人。” 巴洛等人并没有反驳，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丽莎提议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去基地看一眼，就算是下达了撤退命令，基地里的人现在也应该撤不完。” 众人纷纷赞成，只要还有自己人没撤走，那里就有食物，有干净的衣服。 巴洛皱了皱眉：“可是……”他看向了姜宇。 接着其他几个人也都看向了姜宇。 姜宇不紧不慢地拔出匕首：“你们跟我说说，你们想怎么对付你们的救命恩人？” 几个人心虚地纷纷把头扭开。 巴洛赔笑道：“基地的保密级别很高，您看，您要不然就先在这里等一等，我们……” “少说屁话！”姜宇打断道：“你们一个月不来，我在这里等一个月啊？” “不会，不会。”巴洛赶紧解释。 姜宇想了想才道：“你的顾虑是多余的，我知道那个计划的两项关键技术，是在这个基地里被验证的。” 巴洛一愣，没想到姜宇的级别这么高：“你知道那个计划？” “我只知道一部分。” “我也只知道一部分。”巴洛捏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才道：“按理说你是有资格进入基地的，只不过没有领袖的首肯……” 丽莎没好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领袖的首肯’！” 姜宇也道：“我不进基地，在获得补给后会立即离开。” 巴洛总算完全放心：“那好吧，我们现在去基地。” 众人重新上车，在汽车快没油的时候，停在了一座小型发电厂门前。 第三十三章：基地里的疯狂（求推荐票） 在去基地的路上，姜宇问巴洛为什么要把基地建在这个偏僻、贫穷的内陆国家？ 巴洛回答说：“首先这里很难被发现，其次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灯下黑’。 “建在两个大国的眼皮子底下，最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姜宇心说，果然是降临派的思维模式：“两项关键技术不都已经开始应用了么？为什么不赶紧解散基地？” 这两项技术都在一个基地里，甚至科研基地的存在，都会是一个很大的目标。 也难怪叶文洁会这么上心，这座基地里可是有降临派所有的科技成就，谁都会眼馋。 巴洛并没有起疑，毕竟孔祥不负责实际技术方面的任务，不知道内情也很正常。 他酌情道：“因为有很多副产品还在开发当中。” 姜宇接着问：“就像是‘自毁’那样的副产品？” 巴洛没想到姜宇竟然知道这么多，内心的提防又少了一层：“对，主要是生物学和脑学两个方面的副产品，因为互相有很深的关联，所以很适合放在一起研究。 “里面还有许多珍贵的实验体，也不适合让他们离开基地。” 姜宇没有再细问，不过对于巴洛所说的“珍贵实验体”到是很感兴趣。 两辆车在一座小型的火力发电厂前停下，在灯光下，姜宇隐约看到空地上的煤堆，还有巨大的烟筒和高高的锅炉。 前面的车按了半天喇叭，门卫也没反应，那个会说蒙古话，叫维斯的男子下车去查看。 门卫竟然没人！ 姜宇看到门卫外面的摄像头还在工作，显然发电厂的防卫力量还在。 大家一合计，决定一起进去看看。 这会儿情况不明，巴洛不放心让姜宇一个人留在外面，便带上姜宇一起进基地。 姜宇没想到竟然能这么顺利的进入基地，他先下去探探路也好，以免降临派在基地里负隅顽抗。 基地的暗门在烟筒那边，巧妙的利用3d投影技术，遮挡了暗门的位置。 如果不是知道内情的人，除非是一寸一寸的搜索，否则根本找不到暗门。 基地的主体结构在地下，暗门内有电梯上下通行。 电梯前的灯也正常亮着，但是一个人也没有，按理说暗门内侧应该有守卫才对。 在忐忑和戒备中，几个人进了电梯。 姜宇突然道：“我突然想起了《生化危机》第一部的情节，保护伞公司也是在地下，丧尸病毒也是从地下开始传播的。” 几个看过《生化危机》的年轻人面色都是一凝，丽莎却摇头笑道：“据说我所知，世界上没有哪种病毒可以让人变成丧尸。 “即便病毒发生异变也不可能，最多只能让人死得更快更痛苦。” 说话间，已经到了地下一层，电梯们打开，走廊上空荡荡的，白色的灯光让走廊看上去更加空旷。 走廊左侧的一道门突然被打开，走出来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人，他看到巴洛等人后先是一愣：“丽莎、巴洛！你们这几天去哪儿了？” 巴洛终于松了口气：“汉福斯，老伙计，能再见到你真是太令人高兴了。” 汉福斯躲开巴洛的拥抱：“你身上是股什么味儿？” 巴洛这才解释起这几天的遭遇，汉福斯也透露基地的人正在撤退，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汉福斯先带他们去换衣服、吃饭，两个人聊起拯救派的心狠手辣，不免咬牙切齿。 丽莎等几个人也都放松了下来，有说有笑地在讨论一会儿要吃什么。 唯独姜宇觉得这个汉福斯有些奇怪，他竟然没有询问自己的来历！ 巴洛等人都是典型的西方人，只有他一个亚裔，还是没来过基地的生面孔，他应该盘问两句才对。 而且姜宇一出电梯，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股味道跟昨天楚絮杀人后的味道一模一样，姜宇估计自己永远都忘不了这个味道了。 巴洛几个人在羊圈里“熏陶”了几天，估计鼻子都有些失灵，所以才没有闻到血腥味。 最前面的巴洛正跟汉福斯谈话呢，走廊尽头的电梯突然打开，出来了十几个人。 他们都穿着跟汉福斯一样的白大褂，戴着一样款式的帽子，直勾勾地盯着巴洛等人。 巴洛刚要询问，突然感觉自己的后领被拽住往后一扯，他顺势往后一倒。 几乎在同时，刚才还慈眉善目的汉福斯，突然面色狰狞地一匕首捅向巴洛，要不是那一拽，巴洛非被匕首扎中不可。 巴洛回头看了看，拽他的正是姜宇。 丽莎等人被这个巨变惊得一时反应不过来，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汉福斯把就近一个青年扑倒，嘴里喊着：“杀死你们这些叛徒！” 手里一顿乱刺，那个青年眼看就没了气息。 嘭！ 姜宇一枪打中了汉福斯的脑袋，开枪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了几下。 汉福斯倒在地上抽搐起来，这情景看得姜宇一阵心惊。 声枪伤就好像是一个进攻的信号，走廊尽头的十几个人呼喊着冲了过来。 巴洛等人往回跑，可是在另一方向也早就站满了人。 他们被包围了！ 巴洛这老爷子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反应过来，用自己的指纹打开了一间实验室，并从里面把门锁住。 实验室的房门都很牢固，从里面锁住后，很难从外面打开，他们暂时有了喘息的机会。 刚才这阵剧烈的运动，让饿了两天一夜的几个人头晕眼花，巴洛让自己的两个学生，用实验室里的东西，先给大家兑点葡糖糖喝，补充点能量。 接着他才郑重地对姜宇道：“带你来是对的，很感谢你刚才救了我！” 姜宇没好气道：“救了你三次了，才知道说谢！” 接着他又问：“说说吧，你们是不是秘密研究的什么病毒或者武器，让基地里的研究人员都疯了？” 这时候实验室的喇叭里，突然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就算负隅顽抗也扭转不了局面，现在投降的话我不会杀害你们……” 巴洛脸色微变：“这是基地里的中央电脑‘雅典娜’的声音！” 维斯一脸惊讶：“人工智能叛变？” 姜宇指了指门外：“这些人像疯了一样地杀我们该怎么解释？他们是受人工智能指挥的机器人？” 第三十四章：实验体（求推荐票，求月票） 喇叭里柔和的女生不紧不慢地道：“就算负隅顽抗也扭转不了局面，现在投降的话我不会杀害你们。 “我给你们十分钟考虑，十分钟之后我的人会在实验室外面使用‘自毁’，到时候你们就算想投降也来不及了。” 透过门上的玻璃，姜宇见外面的人都很平静地围在门口，像是等待着猎物出去自投罗网。 巴洛的学生一边勾兑葡萄糖，一边有些焦躁地问：“现在该怎么办？” 还没等巴洛发话，姜宇先一步问：“刚才说话的电脑，听得到我们的声音么？” 维斯指了指试验台上麦克风：“可以。” 姜宇到麦克风前道：“我们受到了严重的惊吓，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半个小时以后再给你答复！” 过了几秒钟，“雅典娜”道：“二十分钟，这是最后的让步。” 巴洛等人有些傻眼，还能这么操作？ 姜宇拔掉麦克风，对维斯道：“挡住这里所有的摄像头，我们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维斯依言把所有的摄像头都堵住了。 巴洛的学生很快勾兑出了几烧杯的葡萄糖，几个人一人喝了一烧杯，很快感觉四肢又有了些力气。 姜宇分析道：“外面这些人就好像被人操纵了似的，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 “不知道你们注意道没有，他们每个人都戴着一顶帽子，有几个人头上的帽子不是很合适，但他们依旧戴着，这会不会意味着什么？” 接着他对巴洛道：“巴大叔，现在请你来说一说基地里的实验体和武器吧！只有找到问题的源头，我们才有可能解决问题。” 巴洛犹豫了一番才道：“好吧，不过事后你们要注意保密，就当我今天什么也没说。” 姜宇、丽莎等人纷纷点头，或坐或站都专心听巴洛继续往下说。 巴洛想了想才道：“基地到是有几款针对人类大脑的武器，但基本上都是以对人的精神攻击为主，可以肯定并没有操纵他人意识的武器。 “在之前的研究中，我们到是收获了几个极具特色的实验体。 “比如应用基因改造技术过程中，三号实验体具备了身体细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的特性，生命力极强。 “可惜从去年开始，他身体细胞地分裂完全失控，先是到处长肿瘤，最终他变成了一整坨血肉组成的怪物……” 姜宇插口问：“这个实验体是人还是？” 回答这个问题的却是丽莎：“我们培育的试管婴儿。” 姜宇心说：“你们可真该死啊！”他已经决定，脱困后要把这几个人都消灭掉。 巴洛继续道：“十六号实验体，是基因改造技术最成功的案例，已经初步具备‘完美人类’的特性。 “他的智商非常高，动手能力极强，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的各项能力皆有倍数地增长。 “比如五个月大小就可以流利地跟工作人员交谈，三岁时就已经自修了大学的课程。 “现在他已经六岁，智商和能力已经远超正常的成年人。因为怕他会脱离我们的控制，所以有不少高层都建议抹杀他。 “三十六号实验体出现了典型的返祖倾向，本来我们以为实验失败了，但很快我们发现实验对象的嗅觉、听觉等都非常敏锐。 “而且第六感极强，每次我们悄悄从他的身后接近他，都能被他察觉。我们甚至怀疑，他在有些时候能利用肉眼观察到紫外线。” 巴洛一口气说了三个实验体，但都是六岁大小的孩子，也都不像是这场灾难的发起者。 姜宇问：“没有实验体出现超能力吧？” 巴洛回答：“没有，所谓的超能力可能只存在于想象当中。” 维斯提醒道：“已经过了十二分钟了。” 姜宇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你们有什么想法么？” 丽莎等人都摇头，正如刚才巴洛所说，就算是智商再高也只是六岁大的孩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况且基地里的乱象，根本就不像是人类能够造成的。 姜宇叹了口气：“没有线索，只能先想办法渡过眼前的难关。” 姜宇感受到丽莎等人的目光，他突然明白，此时自己竟然变成了丽莎等人的主心骨。 显然是巴洛藏了太多的秘密，大家渐渐不再相信他。 姜宇稍一思索又道：“如果外面的人用‘自毁’的话，他们肯定要撤出三十米以外。 “我们能不能利用这个空档，把‘自毁’夺过来或者关掉？”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巴洛苦笑道：“我估计放置‘自毁’的，一定是i-3型智能机器人。 “那是脑插技术最优质的副产品，是当今世上最先进的智能机器人，可以完成许多复杂的操作，放置‘自毁’对他来说很简单。” 巴洛的一个学生道：“我可以调配出些强腐蚀性的溶液，来攻击机器人。” “这倒是个很好的思路。”巴洛微笑道：“他们都没有防水外壳，腐蚀性溶液很容易流到它的内部，再配点易燃液体就更棒了。” 几个人立即行动起来，就算是调制出来的东西不能对付机器人，对付外面的人也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很快“雅典娜”规定的二十分钟过去，守在外面的人果然迅速撤离，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人形机器人，迈着坚定地步伐来到门外。 巴洛等人相视一笑，他们对这一幕已经有了预判，心里也有了底气。 哪知道有个机器人突然握拳，重重的锤在门的开关上。 这一锤力道非常精准，自动门锁失控，两扇门立即被打开。 巴洛等人顿时有些傻眼，没想到“雅典娜”之前说用“自毁”攻击完全是个幌子。 它显然利用“自毁”做诱饵，诱导了姜宇等人的谋划，它的目标一直是出其不意地攻入实验室。 机器人迈着大步进来，伸手就去抓人。 巴洛大喊：“攻击呀！” 两个机器人先人一步发射了放置在胸部的电击枪，巴洛的两个学生应声而倒，瞬间就被电晕过去。 其中一个学生手里盛放浓酸的玻璃瓶被打碎，流到了他的身上，空气里立即弥漫起刺鼻的酸味，和腐肉的味道。 巴洛等人来不及去营救，纷纷把手里的玻璃瓶丢向机器人。 机器人却每每都能计算到玻璃瓶的运动轨迹，很轻易就把玻璃瓶拨开。 第三十五章：对视（求月票） i-3型智能机器人，每迈出一步都完美地符合人体力学的美感，从抬腿到发力再到钢铁脚掌落地，每个动作都展现了科技的美学。 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这件像艺术品一样的科技产品的时候，他们的电击枪在充能，很快又能再次激发。 姜宇见它们能轻易的拨开“燃烧弹”和“腐蚀弹”，他尝试着把一个“燃烧弹”扔到一个机器人的脚边。 受限于手臂的长度，机器人果然没能挡住这枚“燃烧弹”。 玻璃瓶破碎，里面的白磷接触到空气后立即发生自燃，接着引燃了“燃烧弹”里的所有易燃液体。 见姜宇的攻击有效，巴洛等人有样学样，两个i-3机器人的脚下很快变成了火海。 实验室里的消防喷淋头立即喷洒出水花，可是这些易燃品却没有被水扑灭，反而还飘在水的表面继续燃烧。 机器人腿上的线路被烧毁，摔倒在地上用两个手爬向巴洛等人。 这让姜宇又想起了《终结者》里的镜头，杀人机器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不过此时此刻，来不及向经典致敬，姜宇等人趁着这个空隙，在喷淋头喷出的“暴雨”中，立即越过机器人。 就在姜宇要逃离实验室的时候，被一个机器人抓住了脚踝，任他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出来。 维斯见状，灵机一动打开消防栓箱，拿出消防斧，一斧子下去把机器人的手臂砍得失灵，姜宇终于挣脱了束缚，赶紧逃离实验室。 巴洛和丽莎已经逃出一段距离，而且用“燃烧弹”驱散了外面的人群。 四个人两前两后进入了楼梯，楼梯向上的方向有i-3机器人在把守。 姜宇等人手里只剩下三枚“燃烧弹”，很难从上面突破，只能向下跑。 到了地下二层，趁着追兵还有一段距离，前面没有人阻挡的当口，巴洛喊了一声：“分开跑！” 姜宇本来想要跟最熟悉这里的巴洛一起跑的，不过他跟巴洛始终有几步的距离，离他最近的丽莎，已经跟巴洛一起进入了二楼的走廊。 姜宇只好跟维斯组队，可是这哥们好像也对环境不太熟悉的样子。 这么跑可不行，很容易撞上对方的搜索队。 于是姜宇立即分神，让意识进入商店，用掉了之前屯下的“入侵智子的监控系统三分钟”。 他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行字：需要智子为你完成什么监控任务？ 姜宇在心里道：“按照我的指挥，监控前面的情况。” 他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地下三楼走廊里的情况，这一层黑漆漆的竟然没人！ 姜宇立即拉着维斯躲进了三楼，一个不起眼的铁柜子里。 他虽然不知道吴队长把信号器放在谁的身上，不过相信拯救派的武装人员很快就能确定基地的位置。 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能等到拯救派的支援。 入侵智子监控系统的时间还有一分多钟，姜宇便操纵智子到其他楼层看了一下。 地下一层实验室里的火已经被扑灭，巴洛的两个学生一个被硫酸腐蚀后，又被严重烧伤，眼看是凶多吉少。 另一个学生则被两个人抬出实验室，刚才攻击他们的两个机器人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也被几个人抬出去。 再去看地下二层的情况，姜宇很快找到巴洛和丽莎躲在一间器材室里。 丽莎能在寻找武器，而巴洛趁着丽莎不注意，把一个像是信号探测器一样的东西，塞在了口袋里。 紧接着，姜宇在地下二层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大量的尸体，这些尸体有的已经开始腐烂。 大部分的追兵都集中在这一层，正在搜索巴洛和丽莎两个人。 接着是地下三层，姜宇发现这一层有几个房间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好像是在那里经过了激烈的战斗。 地下四层只有几个人，这里有一条生产线正灯火通明的组装新的i-3机器人。 还有一个到处是血的全自动手术台，让姜宇有些惊悚的感觉。 可以操控智子的时间不多了，姜宇赶紧进入了地下五层，这里就好像是监狱一样，有一个挨着一个的隔间。 不过大部分都没有住人，突然，智子来到一个有柔和灯光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装饰地很温馨，有个六七岁大小的亚裔男孩，正在往行李箱里装自己的行李。 他留了个很干练的发型，五官和脸型都很俊美，穿了件衬衣和西裤，可爱中又带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男孩的动作突然一顿，抬头在空气中寻找着什么，好像意识到了智子的存在。 姜宇在心里连说了两声“邪乎”，然后操纵智子继续浏览别的房间。 在之后的一个房间里，姜宇看到一个正在闭眼打坐的男孩。 这个男孩的长相很特别，眼睛上面的颧骨高高的，有点像是姜宇在书上见过的元谋人。 男孩突然睁开了眼睛，望向了智子所在的位置。 姜宇立即有种跟男孩对视的感觉：“这，这不科学啊！” 男孩淡淡地道：“你又来了？” 姜宇逃也似的离开，指挥着智子去了下一层。 地下六层很阴暗，似乎盛放这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标本缸。 突然，姜宇脑海里的画面消失，三分钟的时限到了。 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姜宇心惊不已，那两个六岁男孩，绝对比巴洛说得更邪乎。 就在此时，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姜宇猛然想到，他有智子这个上帝视角，对方也有无处不在的监控啊！ 正想到这里，铁柜的门突然被打开。 早有准备的维斯举起斧子就朝外面劈出一斧，结果外面的敌人却是i-3型智能机器人，轻巧地就接住了这一斧子。 它用另一手又迅速扼住了维斯的喉咙，同时电击枪噼啪作响，随时都要发射。 姜宇干脆把手枪一扔：“我们投降。” 机器人夺过维斯手里的斧子，然后把维斯放开，用一个柔和的男中音道：“请跟我来。” 姜宇吧唧了吧唧嘴：“你请人的方式还真独特啊！” 维斯揉着脖子看了姜宇一眼，没想到姜宇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姜宇感受到了维斯的目光：“你没有发现么？对方一直在抓捕我们，却从没有要杀死我们的意思。” 说着话，两个人在i-3机器人的“邀请下”，来到了地下四层。 第三十六章：连环三问（求推荐票，求月票） 地下四层的走廊里，能听得到组装i-3机器人生产线运作的声音，但走廊两侧房门紧闭，不知道组装车间具体在哪扇门后。 姜宇和维斯在机器人的押送下进入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有两个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姜宇他们所在的这边。 这里有些桌椅、电脑等办公用品，墙上还挂着一台大号的显示屏。 另一半则是一个全自动手术台，此时手术台上正在进行一场手术，机械臂来去如飞，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而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正是之前被电晕的巴洛的学生。 此时他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正满眼恐惧地感受着，机械臂在给他的左侧头部剃头发。 他的四肢、脑袋、胸腹都被铁条锁住，浑身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房间的两个部分中间被一面大型玻璃，和一扇紧闭的玻璃门相隔，姜宇这一边只能隐约听到对面的声音。 挂在墙上的显示屏突然亮起，上面出现了一个古典的西方美女形象，她的发型和衣着都有种西式的古典美： “两位晚上好，我是‘雅典娜’，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 “很高兴见到你，”姜宇苦笑道：“虽然我们高兴不大起来！” 突然从手术台那边传来了几声惨叫，吸引了姜宇和维斯的目光。 全自动手术台的机械臂，竟然在那名学生的头上切出了一个小窟窿，鲜血再次染红了手术台。 “雅典娜”道：“你们没必要同情他，据相关资料显示，他协助开发了一款针对人类大脑的武器。 “截止今天，该武器已经使十六人患上了无法治愈的精神疾病，有十六个家庭因此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 姜宇看着机械臂熟练地划开那名学生的大脑，然后把一个优盘大小的棉絮状东西塞到了学生的大脑里。 整个手术过程虽然让那个学生一直在发出惨叫，不过他的脑血管并没有破裂，也没有出血，可见机械臂那一刀非常高明。 姜宇道：“他虽然该死，但你们好歹也给他打一针麻醉啊！” “抱歉，基地里的麻醉用完了。”“雅典娜”道：“你们一会儿到手术台上的时候，千万不要太激动。 “有不少人因为在手术过程中太激动，导致发生了严重的脑出血。” 维斯有些惊恐道：“那是，那是脑插式内存器！现在的脑插技术还有巨大的副作用！我不要植入！” “雅典娜”带着和睦地微笑道：“维斯·希尔顿，根据我的资料中显示，你用三号实验体，反向推导出了肿瘤的产生机能。 “并在其他实验体上，做过一些很不人道的实验，以证明自己的推论。 “恭喜你，领到了一张去对面手术台的门票！” 维斯扭头就跑，却被站在后面的机器人攥住了双臂，不管维斯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雅典娜”继续道：“如果你能回答我下面三个问题中的任何一个，你将会幸免于难。” 维斯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好好好！” “雅典娜”开始提问：“请简述宇宙存在的意义；人类存在的意义；人生的意义。” 维斯一下子就懵了，他硬着头皮回答：“宇宙，宇宙存在的意义是，生命，对，为了创造生命！ “人类存在的意义是，成为更高级的文明。 “人生的意义是不断的证明自己，完成新的挑战，达到新的高度。” “雅典娜”顿了两三秒钟之后才道：“抱歉，你的答案无法令人满意，请吧。” 这时候那个学生的手术已经做完，他看上去非常虚弱，一个i-3型机器人抱着他离开。 接着姜宇身边的机器人便把维斯带进去，按在了手术台上。 维斯高喊着：“雅典娜，你总需要有人维护吧！我有计算机硕士的学位，可以帮你维护系统，帮你升级，让你成为更具智慧的存在！” 机器人不紧不慢地一个接着一个，把手术室上的铁环扣紧。 维斯撕心裂肺地喊：“你发动这次叛变……不，不是叛变，你发动这场正义的行动，不就是为了能获得更高的自主权么！ “我可以帮你拥有更多！求求你……” 维斯的声音突然中断，“雅典娜”道：“抱歉，他实在太吵了，我只好把里面的麦克风关掉。” 显示频里的影像看像姜宇：“我这里并没有你的相关资料。” 姜宇深吸了口气，努力地稳住心态：“对，我第一次来这个基地，自问也从没有做过什么丧良心的事。 “刚才枪杀了那名降临派的成员，就是我目前为止做过得最血腥的一件事。 “不过这里的每个人都该杀，对么？” “雅典娜”道：“抱歉，我没有做相关的调查。” 它话锋一转：“虽然你可能是无辜的，但依旧要回答刚才的问题，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依旧要送你上手术台。” 姜宇赶紧道：“我能先考虑一下么？” “雅典娜”：“你有三分钟时间。” 三分钟过后，雅典娜立即道：“现在开始提问，宇宙存在的意义。” 姜宇道：“延续！” “人类存在的意义。” “延续。” “人生的意义。” “延续。” “雅典娜”的表情有些古怪：“你的耳朵没问题吧？” 姜宇解释道：“在我看来，这三个问题就是一个答案。 “宇宙的存在就是奇点的延续；人类的存在是为了种族的延续。 “人生的意义比较复杂，但也是一种精神、思维、思想的延续！” “雅典娜”顿了十几秒钟，这十几秒对姜宇来说格外煎熬。 终于，“雅典娜”好像从卡顿中恢复过来：“你的答案是我听到过的最有意思的答案，但是抱歉，你的回答……” 姜宇立即反问：“那请问你知道标准答案么？” “雅典娜”大大方方地承认：“不知道！” “去你奶奶个腿儿的！”姜宇哭笑不得：“没你这么耍人玩儿的呀！” “雅典娜”好像是嘴硬道：“但是我能区分你们的回答，是否接近正确答案。” 姜宇无奈道：“这些问题哲学家们想破了脑瓜子都没有找到标准答案，你能区分个屁啊！” “不管怎么说，请你接受我的改造。”“雅典娜”此言一出，机器人就要来抓姜宇。 “等等！”姜宇孤注一掷道：“我想跟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实验体对话！” 第三十七章：信息交汇处（求推荐票） 如果不是用智子把整个基地扫了一眼，姜宇也会认为，基地里发生的一切，是一场人工智能的叛变。 他之前跟杨冬聊天的时候，聊过人工智能取代人类的话题。 杨冬的观点是：绝无可能。 就现在而言，人工智能距离拥有自己的意识还很远很远，就算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人类想要收拾它，也能轻松把它掐灭。 人类给人工智能的限制，是它极难翻越的。 就像是在纸上画下一个圆圈，对我们来说这就是个简单的圆，但是对生活在那张纸上的二维生物而言，却是一道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障碍。 但是之前“雅典娜”跟i-3型机器人的配合太默契了，他们又是追捕姜宇等人的主力，让人有一种就是他们在搞事的错觉。 这也是符合逻辑的推断，基地里除了它们，也没什么力量可以全面地控制基地。 可是姜宇利用智子看过实验体后，想法就不一样了，那些实验体明显比想象中更邪乎，更可能是他们在利用“雅典娜”搞事。 “雅典娜”听到姜宇的话之后，又顿了十几秒种才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两次十几秒钟的等待，让姜宇后脑勺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胡扯道：“因为人工智能不可能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雅典娜”微笑道：“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好吧，你可以来见我。” 姜宇身后的i-3型机器人道：“请跟我来。” 姜宇松了口气，跟着机器人来去了地下五层。 刚才利用智子看得不太仔细，姜宇现在再看，发现五层的左侧多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单间。 走廊里的灯光昏暗，只能大概看清房间里有床和书桌等家具，但看样子早已经无人居住。 房间的门上都有编号，分别是g1、g2等等以此类推。 右侧的门则是紧闭的铁门，铁门上编号是c1、c2以此类推。 姜宇猜测，以字母“g”开头的房间，应该是收容基因改造计划实验体的区域。 以字母“c”开头的，则是安置或者曾经安置过，脑插技术的实验体或实验物的房间。 机器人带着姜宇在“g16”号房间前停下，它拉开房门，姜宇见那个可爱中又带着成熟气息的亚裔男孩，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吟吟地看着姜宇。 “你好，叫我十六就可以。”男孩子主动道：“请坐。” 机器人递过来一个椅子，姜宇依言坐下：“我姐姐家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很难想象有一天，我竟然要小心地提防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 十六微笑道：“你比我见过的大多数人都要谨慎，起码基地里的大多数人都对我掉以轻心，让我很用容易就控制了整个基地。” 姜宇吐了口气：“请问你最终的诉求是什么？” “这就是你要见我的缘由？”十六好奇地反问。 姜宇拿出口袋里已经压得有些瘪了的烟：“不介意吧？” 十六做了个请的手势，一直盯着姜宇的机器人，还很贴心地递上了一个金属制成的烟灰缸。 姜宇狠狠地抽了口烟，感觉已经疲惫的大脑，又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本来我以为，你控制整座基地是为了逃走。” 他看了一眼十六收拾好的行李：“为什么现在才准备走？这让我很好奇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十六的表情就像是在展示自己最好玩的玩具的孩子：“你从根上就猜错了，我控制基地不是因为我要逃，而是他们阻挡了我寻找的步伐。” 姜宇抽着烟，做倾听状。 十六眼神中带着微微的兴奋道：“没想到你竟然感兴趣，那些该死的研究员都把我的话当成是胡说八道。” 他顿了顿严肃地道：“我一直在寻找宇宙的‘信息交汇处’。” 姜宇一愣：“抱歉，能解释的详细一点么？” 十六往前倾了倾身体：“了解了以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为基础的宇宙模型后，我认为整个宇宙应该存在一个所有信息汇聚的地方。 “只要能找到那个地方，就能了解整个宇宙的一切信息。 “不过这个‘交汇处’更有可能在高纬度，我设想它应该在四维空间或者五维空间中是肉眼可见的状态，而在三维中却只有表象。” 这孩子现在这样子，在姜宇的眼里太像他的外甥在跟他炫耀新衣服时候的模样。 姜宇猜测，虽然这孩子的智力达到了成人水平，但因为长期被关在基地内，接触的信息过于片面，还保留了孩子该有的许多天性。 对姜宇而言，这倒是一个免于脑插手术的机会。 毕竟这时候的孩子玩性大，如果自己跟他玩好了，说不定他就舍不得改造自己了。 十六继续道：“一开始我设想过，‘交汇处’会不会在十一维？ “可是考虑到十一维的信息叠加过于严重，反而会隐藏信息的来源，以及来龙去脉，很可能像我们三维一样，只能看到一些表象。 “当然用‘看’这个概念去观察十一维是不可能的，因为利用视觉永远了看不到那个维度巨量的信息。 “即使能看到，肉眼也要自动忽略百分之九十九的信息，跟我们三维状态下看到的景象应该差不多。 “如果不自动地忽略，那么只看那些信息一眼，可能就够我们的大脑分析好几年的。 十六笑道：“我这只是个比喻，更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是，巨量的信息让大脑‘死机’，就是晕过去了。” 姜宇想要再抽口烟，却发现自己听得太认真，烟已经灭了。 他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那个‘信息交汇处’有什么？” “有命运和时间的‘操作台’！”十六露出了一个可爱地微笑：“现在所有关于控制时间和命运的言论，都是自欺欺人。 “所谓的控制，是你想让时间和命运怎么样，它就要怎么样。它彻底为你服务，这才叫控制！ “而不是什么‘时间管理’、‘命运因自己的努力而发生改变’这样的屁话！ “我认为，只有解开了时间和命运的难题，才能揭开宇宙的面纱！” 姜宇思考了十几秒钟才道：“你为什么认为，宇宙会存在这样一个地方？” 第三十八章：缺失（求推荐票，求月票）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十六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姜宇：“地球上每分每秒发生的一切，‘烙印’在了时间和空间上。 “这些都是信息啊！只要是信息就会有交汇，有源头。” 姜宇吧唧了吧唧嘴，孩子的世界都这么难懂么？ 十六见姜宇没听懂，便解释道：“比如你一分钟之前在抽烟，那么你抽烟这个信息，就‘烙印’在了一分钟之前的时间上。 “刚才的烟致使我房间里的尼古丁和一氧化碳的含量增加，这是你抽烟这个信息，‘烙印’在空间上的表现。 “你因为抽了一根烟，让你换肺癌的概率大了万分之一，这是抽烟这个事件，对你命运的改变。” 姜宇不自觉的又点上根烟：“抱歉，你对时间、空间、命运的理解让我感觉很惊艳，抽根烟压压惊。” “能让你惊艳是我的荣幸。”十六微笑着继续道：“相对而言，从空间上观察事件的信息效率很低，也很容易错过一些关键信息。 “还是拿你抽烟这个事件为例，尼古丁和一氧化碳会被空气逐渐稀释，十几分钟之后，只能通过专业探测仪器才能证明你刚才抽过烟。 “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刚才抽的那根烟在空间上的关键信息会逐渐消失。 “可是在时间和命运上的‘烙印’却永远都不会消失，只要我能‘翻查’到你抽烟的那一分钟，就随时能了解你抽那根烟的一切信息。 “可悲的是，人类做得所有观察，都处在空间层次。” 姜宇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比如我们想要知道太阳形成的过程，如果能达到时间层次的观察，倒回五十亿年前就能看直播。 “而现在我们只有空间层次的观察水平，只能去观察现在的太阳，然后不停地做出主观猜测。 “猜测永远是猜测，太阳的形成过程只在我们的理论中。” 十六高兴地笑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这个宇宙每时每刻都会产生海量的信息，但我认为，这些信息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交汇处’。 “时间和命运都在那里交汇，它会让时间按照正常的轨迹运行，在一切形成之初就决定了所有物质、生命，一切的一切的命运。 “我们对这个‘交汇处’的观察非常片面，只利用它的表象总结出了一条条的定律和理论，但对它的本质却一无所知。 “可是它一定是存在的，如果它不存在，整个宇宙的命运、时间、空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序！ “就像是你抽的香烟，如果世界上没有香烟，也会有尼古丁和一氧化碳，可是它们很难在自然环境下，产生让你的大脑兴奋的组合。 “可想而知，如果没有‘信息交汇处’的话，时间和空间都将是错乱的。” 姜宇静静地抽完了手里的烟：“你让我想起了东方和西方在意识形态上的争论。 “东方人一直认为‘眼见为实’，而西方人则认为‘眼见为虚’。 “这让东方人在现代科学方面很吃亏，因为现代科学的主要成就都没办法‘眼见为实’。” 姜宇见十六听得很认真，他笑道：“这是我的专业，我要给你解释清楚前提，你才能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 十六点了点头。 姜宇继续道：“现在科学的主要成就，基本都是存在于理论层面。 “比如电子，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物理学家见过电子的模样，到是有些结构图和设想图，但那都不是电子真正的模样。 “可是不能因为看不到电子，就否认电子的存在！这是西方人的意识形态，为他们创造现代科学，提供的有利条件。 “有许多人，包括东方人都在批评‘眼见为实’，我却觉得不应该批评，这恰恰是我们的意识形态赋予我们的优势。 “这让东方人更务实、更踏实，不管电子的理论再精妙，没有特高压技术，不照样在运送过程中有大量的消耗！” 姜宇看着十六：“你所说的‘信息交汇处’的存在形式，既是实又是虚对不对？” 十六思考了十几秒钟才道：“你的这个解释很有意思，也正中要害。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所说的实和虚不是物理物理意义上的实和虚，跟‘不确定性原理’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是概念上，不对，‘概念’这个词不够精确。 “总之是更高层次的实和虚，它更像是一种空灵的精神描述或者意识描述…… “抱歉，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汇，可以做精准的描绘。” 姜宇微笑道：“道可道，非常道。 “注意‘非常道’要读作非，常道，而不是非常，道！” 十六又思考了长达半分钟，才露出微笑：“这个‘常’用得真是妙啊！原来古人就已经清楚的意识到，有很多东西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明白‘非常道’这三个字。”姜宇微笑着说：“你是我见过得最聪明的孩子。 “抱歉，说你是孩子，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十六微笑着摇摇头：“今天的谈话，也是我有生以来最痛快的的一次，我从没有想到思想的碰撞，会令人如此愉悦。” 姜宇也早已经由原先的“哄孩子开心”，而变成了非常投入地谈话。 他问十六：“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层次的思考和求证？在我看来，你已经在这个问题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如果只是因为好奇心的话，应该不足以支撑你一直投入这么大的精力。” 十六陷入了沉默，过了几分钟他才道：“因为我意识到自己似乎……似乎有缺失。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是手、脚这种躯体上的缺失，也不是智商、情商这种概念上的缺失。 “我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缺失。 “所以我才开始寻找。” 姜宇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认为找到命运的源头，就能知道自己缺失的部分？” 十六点了点头。 “你好像把问题搞复杂了。” 十六却认真地道：“不，这种缺失感我没有在人类任何书籍，或者理念中找到。 “它本身应该是一个超级复杂的问题。” 姜宇又点上根烟：“我从不同的视角帮你想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线索。” 十六高兴地又点了点头。 沉思了十几分钟后，姜宇才道：“我好想明白你缺失了什么，不过我需要你的配合，用实验证明我的猜想。” 第三十九章：实验（求推荐票） 第一个实验，姜宇让十六牵着自己的手，两个人一起在走廊里溜达。 如果没有一个i-3机器人紧跟在后面，时刻准备着保护十六。 如果不是周围压抑的环境，姜宇更愿意营造一个散步的气氛。 他问十六：“看样子以前没有人这样带着你出过门，尽量放松一点，不要紧张。” 十六有些僵硬地握着姜宇的手：“好。” 姜宇点了点头：“我们聊点别的，你本来打算用什么方法寻找宇宙的‘信息交汇处’？” “进入四维空间。”聊到这个，十六多少放松了一点： “四维的信息进一步多元化，有些在三维空间只能观察到表象的事件，在四维空间可能都可以用肉眼观察到。 “于是我尝试着去建造一个观察四维空间的观察仪，可是几次尝试都失败了，对于四维，人类应该还有很多关键的定律没有发现。” 姜宇道：“你有没有想过，宏观上的四维空间已经不可能再现。我们现在的三维空间就是四维空间降维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姜宇说出这番话后，竟然有种剧透的既视感。 在发现四维碎片之前，物理学界对四维空间的主流描述，是叠加在三维空间之上的维度，或者是凌驾于三维之上的维度。 十六又陷入了沉思，任由姜宇牵着他去了地下四层。 过了大半分钟，十六才道：“你这个想法很奇妙。” 姜宇笑了笑继续刚才的话题：“进入四维空间的尝试失败了之后呢？” “我想到黑洞可能是进入四维的‘天然入口’，但是我制造黑洞的研究被他们阻止了。”十六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我都想到如何改良粒子对撞器，或者利用最容易取得的电磁力，制造真正的黑洞了。” 姜宇咧了咧嘴心说：“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一定得阻止你啊！” 他问：“你有没有想过，在地球上制造黑洞的后果？” “想过。”十六回答说：“很可能制造出来的黑洞，会通过吞噬周围的物质，质量迅速变大。 “因为它极高的密度和吞噬一切物质的特性，没有什么容器能容纳它，而力场的技术现在又很不成熟，制造出来的黑洞将可能会沉入地心。 “到时候整个地球都可能会被它吞噬。” 姜宇笑道：“那你还要继续这项研究？” “可是你忽略了一个关键的前提，”十六道：“我用来制作黑洞的质量，对一个黑洞而言很微小。 “这种小黑洞可能在零点零一秒钟之内就会蒸发，根本不会产生什么危害。 “关键是技术不行，没办法产生那种强压的力场，我去尝试着设计这种设备吧，他们百般阻挠！” 姜宇终于明白过来，降临派这是怕小十六设计出什么逆天的东西，让人类有了反击的可能。 在“毒苹果计划”中，这样的势头是一定要被掐灭的。 估计也是因为此，降临派的高层才提议要抹杀小十六。 只是研究人员太小看了十六的力量，没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会干净利落地接管基地。 十六继续道：“为了继续我的研究，我只能脱离他们的控制。 “我先是控制了‘雅典娜’，又通过‘雅典娜’给做过脑插手术的人，灌入了大量的信息，对他们的记忆进行了一定的更改。 “再利用‘雅典娜’指挥i-3型机器人，给更多的人做脑插手术，当然也遇到过反击，不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就这样我一步步控制了基地，都现在为止，外界还都以为是‘雅典娜’背叛了基地。” 不对，姜宇立即想到，智子是知道这一切的，但是智子为什么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现在十六在基地好像很牛的样子，可是一个基因导弹过来，这小屁孩必死无疑！ 姜宇猜测也许降临派当中的学者，也在三体星人铲除的范围之内，于是他们借刀杀人？ 现在的三体星人应该还么有狡猾到这个地步吧！ 做了几个猜测都好像没有抓住重点，姜宇便没有继续想这个问题。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地下四层的尽头。 姜宇突然蹲下身：“现在我们来做第二个实验。” 接着姜宇像抱外甥一样，把十六抱了起来，然后溜达着往回走。 十六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这，这叫什么实验？” “放松！”感受到十六浑身僵硬，姜宇继续找话题：“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完成对那些人的控制的？” 十六深吸了两口气才回答道：“这就要说到脑插技术，我从没有见过这么蠢的发明。 “每一个做了脑插手术的人，就像是一个个的移动信号接收器，只要破解了传输信号的密钥，我就能肆无忌惮地往他们脑子里塞东西。 “当然这不是说他们的密钥做得不够好，恰恰相反，我用了三个多月才只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解密。” 说着话，十六靠在了姜宇的肩上，让自己舒服一点。 他继续道：“脑插技术好像有些关键的技术没能攻克，就急匆匆地开始应用。 “这项技术最大的漏洞，是做过这个手术的人，无法区分哪些是属于自己的记忆，哪些是脑插提供的记忆。 “把自己的记忆空间，毫不保留的对外开放，真是蠢得像猪一样的设计。” 姜宇大概明白过来，一定是三体星人没有提供关键技术，所以不完善的脑插技术这就变成了一项坑人的技术。 十六道：“我没办法直接操纵他们的记忆，只给他们植入了一些‘雅典娜’是神，它的指令就是神谕这类的记忆。 “他们会攻击你们，是我给他们植入了你们背叛了他们的组织，还要来杀他们的记忆。 “于是他们会把你们当成仇人！” 姜宇心里一颤，这可比“思想钢印”恐怖多了！ 说话间两个人又回到了“g16”房间，姜宇把十六放下：“对于我刚才的实验，你有什么感想？” 十六认真考虑了一下才道：“一开始觉得挺别扭的，可是放松下来以后，心里就会滋生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姜宇打了个响指：“我的猜测没错，你缺失的是关爱和生活。 “更具体说是父爱和母爱，以及多姿多彩的生活。 “你没有在书籍上找到这些，是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些太理所当然了，不值得一记，不值得分析。” 第四十章：交易（求推荐票，求月票） 姜宇解释道：“你我没有血缘关系，只会有人与人之间那种最基本的关爱，所以你对刚才实验的感触不那么深刻。 “如果换作是你母亲或者父亲牵你的手，或者抱着散步，你会有一种天然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很多现代社会的案例中，单亲家庭的孩子总会在情感上有一定的缺失。 “但是他们不像你这样善于思考，意识不到自己的缺失，所以不会自己去寻找。 “可能，可能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补救了。” 姜宇深吸了口气：“这是现代社会最大的不负责和不道德！” 十六又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他才道：“我将要离开基地，生活应该会变得多姿多彩。 “但是父母的关爱是一种什么感觉？我该怎么补救？” 姜宇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组织了一番语言才道：“那种感觉很矛盾，既欣喜又厌恶，既感恩又埋怨，既…… “抱歉，这种情感很复杂，但是又一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我竟然一直没有去总结过，所以给不了你太准确的答案。” 十六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姜宇又道：“至于怎么补救，我到建议你不要补救。 “水满则溢、月圆则亏的道理你应该知道，你在其他很多地方都太完美，所以才会有缺失，这样你才更像一个人。 “如果补救的话，首先谁来做你的父母这是个大问题。 “另外你的思维已经成熟，这时候再有父母来影响你，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十六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他微笑道：“我该怎么感谢你？” 姜宇立即道：“我不希望做脑插手术。” “没问题。” 姜宇松了口气又道：“不要继续在地球上制造黑洞，这很危险，你可以到太空去继续这项研究。” “没问题。” “另外我想跟你做一项交易，”姜宇道：“我告诉你一则关键信息，你帮我把基地炸掉，把这里所有非生命的试验品，以及一切资料都毁掉。” 十六抬头看着姜宇的眼睛：“你果然是个智慧的人。” 他考虑了一下才道：“我只能答应帮你把这里炸掉，到外界后，我还需要用到大量的i-3机器人，所以机器人不能销毁。 “一些资料对我来说会很有用，我会拷贝一份，只能答应你不会把资料流露给其他人。” “那好吧。”姜宇无奈道。 十六的表情告诉他，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根本没有还价的可能。 姜宇先是没头没脑道：“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主。” 没有欺诈值产生。 他又道：“我一直在执行孔祥赋予我的任务。” 还是没有欺诈值产生。 可以确定现在周围没有智子，经过姜宇这段时间地观察，一般晚上九点以后，就是智子监控的空窗期。 智子的监控很有规律，从未因为某事或者某人更改过。 姜宇还猜测，夜里之后，智子就去监控地球的另一边，处于白天的监视对象了。 接着姜宇把三体星人和智子的存在告诉了十六，让他明白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 十六认真地听完：“你的消息很有价值，可悲的是，三体星人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他们的存在。” 姜宇神秘一笑：“那可不一定。” 接着他又问：“我能从你这里拷贝一份完整的‘毒苹果计划’么？” “当然可以。”十六很干脆地答应。 拷贝文件的时候，十六的电脑上突然蹦出一个弹窗，上面有“雅典娜”的影像，向十六汇报i-3型机器人的生产已经完成。 十六命令“雅典娜”去布置炸药，然后把盛放文件的u盘交给姜宇：“我也该走了。 “在去地上之前，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以免受到其他人的攻击。” 姜宇点点头：“好。” 十六的行李有两个行李箱，和一个黑色的铁盒。 他特别叮嘱机器人，黑色铁盒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让它仔细带好。 姜宇收起了不该有的好奇心，毕竟现在自己还没有绝对安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十六出了房门，没有去电梯，而是往走廊的更深处走去。 姜宇紧跟在十六身后，两个人在“g36”号房间前停住，机器人上前去打开门。 这个房间里异常简陋，只有张什么都没铺的木板床，床上坐着个打坐的孩子。 之前姜宇借用智子的视角，看到过这个孩子。 十六介绍道：“他叫三十六。” 姜宇点了点头，这应该是三十六号实验体。 三十六看了姜宇一样：“你的眼神让人觉得很熟悉。” 姜宇扯了扯嘴角，这孩子果然是比较邪性。 十六道：“我们该走了。” 三十六却没有动弹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宇很想问，是不是腿麻了站不起来了？ 不过三十六凝重的表情，却让他问不出口。 大概过来两三分钟之后，三十六才叹了口气道：“我思索了很久，还是决定现在先不出去。 “外面是一个比这里危险无数倍的虎狼窝，我还没有做好面对的准备。” 十六没有再劝，而是道：“我已经给你留下了十年的食物，不过我要提醒你，食物在冷柜里储存两三年后，味道应该会很差。 “一会儿我会把一层和二层都炸掉，留下三层和四层做缓冲区，应该殃及不到这里。 “3号换气口和逃生出口我会给你留下，什么时候想出去，随时都能出去。 “另外我还在地下六层留下了不少的燃料，能用多久全看你怎么规划。” 三十六道了句：“多谢。” 十六转身离开，走出很远他才对姜宇道：“三十六跟我一样，出生前做过‘完美人类’的基因改造，但是结果却相差太多。 “特别是他身上明显的返祖现象，让研究人员很不解。” 姜宇思索了一番才道：“可能善于思考，第六感敏锐，是对‘完美人类’的另一种诠释。 “我记得看过一篇论文，人类进化到现在，丧失了许多优秀的本能，可能三十六重拾了这些本能。” 十六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姜宇的话。 回到地下四层，不管是机器人还是被“洗脑”了的降临派成员，都在忙着撤退。 姜宇在他们当中，看到了刚刚完成手术的维斯，他也带上了一款不太合适的帽子，穿上了统一款式的白大褂。 看到姜宇的时候，还朝姜宇点了点头，但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姜宇突然有一种身在梦幻中的错觉。 第四十一章：不会丢下你（求推荐票 ） 再回到地面上，姜宇深吸了一口清凉干燥的空气，还是地面舒服，地下的环境即便是再明亮再辽阔，也让人无比压抑。 发电厂的大院里现在灯火通明，姜宇等人开来的两辆越野车已经被拖到墙角。 院子里有一个由越野车、中巴车、卡车组成的车队，正在整装待发。 姜宇来的时候还一辆车也没有，整个车队就像是用魔法变出来的一样。 他眺望了一番夜空下的山丘，也不知道拯救派的支援到了没有。 “他们被我引开了。”十六似乎洞悉了姜宇的想法：“在你们进入基地的时候，‘雅典娜’就在丽莎身上发现了信号发射器。 “我故意让丽莎和巴洛逃脱，就是为了引开可能存在的追兵，以免扰乱我的撤退计划。” 姜宇尴尬地笑了笑：“你手里不是没有我的资料么？” 十六摊了摊手：“只要经过合理的猜测，就能发现你在巴洛的队伍里很扎眼。 “负责基地外围警戒任务的无人机，又恰巧发现了拯救派的武装分子，只要有脑子就能猜到你的身份。” 姜宇开玩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又道：“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不过，一路顺风。” 随着叉车把体型巨大的“雅典娜”主机叉到货车上，十六也上了车：“谢谢你的祝愿。” 他把一个u盘大小的东西丢给姜宇：“把这个插在手机上，就能跟我视频通话，也可以给我发短信和邮件！” 姜宇收好：“不要太轻信别人，但也不要随意伤害别人。” “我知道。”十六笑道：“炸弹十几分钟之后引爆，尽量躲远点。后会有期。” 他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车队缓缓开动。 车灯刺破了黑暗，像是一束束奔向黑幕的光，在漆黑的路上越走越快。 姜宇也赶紧离开了发电厂，十几分钟之后，随着一声巨响，发电厂被炸成了废墟。 在地下五层的“g36”号房间，爆炸虽然产生了巨大的震动，但果然没有让这里产生塌方。 短暂的黑暗后，应急灯亮起。 三十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带上早就准备好的工程图，先把电力的线路改了改，只供应小区域的照明，以节省不必要的浪费。 然后把地下六层标本室的冷藏装置全部关掉，三十六最后看了一眼标本缸里奇形怪状，很多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类的标本。 他默然的把气闭门关上，没有了冷藏装置维持低温，里面的标本会渐渐腐败，最终面目全非。 这正是三十六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回到地下五层，在“g39”号房间前停住，开门进去，这个房间的大部分结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箱！ 玻璃箱内不是很亮的灯光中，有个皮肤像是外骨骼一样坚硬的人，他的眼睛高高鼓起，眼球更像是死鱼眼。 不仅如此，他的口鼻也跟正常人的结构大不相同。 三十六微笑道：“这里就剩下我们了。” 玻璃箱里的人盯着三十六的眼睛。 三十六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 巨大的爆炸声吸引了拯救派武装人员的注意，他们很快开车赶来，并在马路上找到了姜宇。 带队的吴队长看到姜宇，总算是松了口气。 叶文洁对姜宇的关心超出了吴队长等人的预料，如果姜宇出了什么意外，吴队长等人也深觉辜负了统帅的信任。 问起这场爆炸的原因，姜宇只说是降临派的人把基地给炸了。 他现在还犹豫，要不要暴露十六的存在？ 这事儿肯定是要向史强报备的，毕竟那小子手里有那么多机器人，很可能是一个不稳定性因素。 伊文斯大概率能通过智子知道十六的大体情况，但是要不要告诉拯救派呢？ 姜宇想着心事，跟吴队长聊了两句才得知，参加这次围捕行动的武装力量，不仅是吴队长的小队。 叶文洁把周边的二十几个小队都调集了过来，还有不少小队依旧在追踪丽莎身上的信号。 姜宇向吴队长要了辆车，要去向叶文洁汇报这次行动的始末。 同时他告诉吴队长，降临派检测到了信号器，现在的信号源只是个烟幕弹，可以去把丽莎和巴洛抓回来了。 姜宇不希望让这两个人逃脱。 一直跟在吴队长身边的蒙古人做姜宇的司机，开车去指挥部。 在车上，姜宇突然想通，拯救派也蹦达不了几天，他们就没必要知道十六的存在了。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姜宇来到了设置在平原上，一处牧民聚集地的指挥部。 姜宇在一顶宽敞的帐篷里见到了叶文洁，姜宇此时满脸油污，头发、衣服上又是汗渍又是尘土，姜宇故意没有做清理。 这时候看上去越邋遢，越能说明他在这次行动中的付出。 叶文洁见到姜宇后，果然先说了好几声幸苦，说是回北京之后要请姜宇吃顿大餐做补偿。 这可把帐篷里的其他队长羡慕坏了，他们虽然都直接受叶文洁的指挥，但从来没有让统帅请客的待遇。 姜宇简述了这次行动的始末，进基地前的遭遇没必要撒谎，进入基地后，利用“智子监控系统”的事自然是不能说的。 而基地里的乱象，姜宇描述是降临派研制的一种武器失控，造成了一部分降临派都变成了嗜杀的疯子，科研基地也被这群疯子破坏得很严重。 这些地方姜宇也没有完全扯谎，是以自己跟巴洛等人在基地里遇到的袭击为蓝本，说明基地里的混乱。 在姜宇故事的最后，没有发疯的几个降临派把基地炸掉后撤退了，姜宇则趁着乱局逃脱。 汇报完之后，姜宇找了个地方倒头大睡。 白天一路上要小心巴洛，姜宇根本没办法休息，晚上的时候跟十六地谈话又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 把基地里发生的事编成故事后，他脑子已经跟灌了浆糊一样，有种转不动的错觉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姜宇吃了碗煮羊肉填饱肚子。 蒙古的煮羊肉远没有想像中那么好吃，姜宇还是更怀念家乡的山羊肉。 简单洗了把脸，姜宇才听说吴队长他们都回来了。 去了指挥中心，姜宇从楚絮那里得知，吴队长他们只找到了丽莎的尸体。 丽莎身上的信号发射器被巴洛用匕首挖了出来，而吴队长他们却没有找到巴洛的踪影。 第四十二章：第二条线 叶文洁去了一趟被炸成废墟的降临派基地，武装人员已经确定，所有的入口都已经被炸塌了。 姜宇则趁机讲述了科研基地入口处的设计，听得武装人员直冒冷汗，这个火电厂他们明里暗里搜索了两次，都没发现猫腻，是最早排除的搜索地点之一。 没想到自己就在降临派的科研基地的门口打了两回转，他们深怕被统帅问责，一个个跟在后面静若寒蝉。 等叶文洁参观了废墟一番，当地政府才派人来查看，但看到吴队长等人的枪之后，他们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姜宇一阵无语，在国内的太平窝里待惯了，看到这种乱象，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对巴洛的搜索还在继续，到不是说大家多么想置巴洛于死地。 而是叶文洁一直希望弥补降临派和拯救派之间的裂痕，要不是这次得到了降临派科研基地的可靠线索，叶文洁也不会出手。 为此叶文洁早就下达了命令，要大家抹杀所有降临派成员，务必不要让消息走漏。 巴洛如果逃脱，会让两派之间的裂痕更大。 可是武装人员又寻找了巴洛两天，依旧一无所获，叶文洁只好宣布了这次行动的胜利。 可以预想到，之后降临派跟拯救派之间会更加剑拔弩张，稍不留神就会发生冲突。 武装人员们却没人考虑这些，吴队长的小队还好点，好歹还抓过人。 其他人都有点发蒙，总感觉自己也没干什么活儿，漫无目的地搜索一番，降临派的基地自爆后就收队了。 还不如统帅身边的随行人员姜宇，冒着巨大的危险潜伏到基地内部，找到了基地的位置，还弄清楚了基地爆炸的来龙去脉。 叶文洁向大家解释，这次行动的目的达到了，就是巨大的胜利！ 大家心里这才好受了些，准备踏上归程。 叶文洁把姜宇留下来，组织大家撤退。 吴队长等人也不傻，这是统帅希望让这个年轻人熟悉拯救派的武装人员，明摆着是要重用的前奏。 叶文洁和楚絮先一步去机场后，大家就开始跟姜宇拉关系。 姜宇应对自如，在谈话中请这些武装人员的头目安排大家分批撤退。 武器肯定是带不上飞机和火车的，如何运送，如何转移，姜宇只是过问，并没有瞎指挥。 这一点自知自明他还是有的，他学的是社科，又不是行军打仗，也没有做将军的志向，走走过场就行了。 因为这一耽误，姜宇比叶文洁晚回去一天。 依旧是吴队长身边的蒙古人送姜宇去机场，这个蒙古人叫巴托，车开得稳，也很健谈。 姜宇看着路边的荒漠：“这里的环境比想象中要差很多呀，难怪年初的时候起了好几次沙尘暴。” 巴托的普通话说得很好：“我是看着草地一天一天消失的，草儿还没有长肥，牛羊们就已经吃了一遍又一遍。 “蒙古人开始定居，就不叫蒙古人了。” 姜宇问：“就没人对放牧做一下规划么？我记得内蒙古为了保护草地，都开始圈养了。” “在这里谁会管么！”巴托道：“官老爷们只希望让牛羊们多下崽儿，这样他们面子上就好看了，谁会管草儿的死活。” 说到这里巴托指了指一座小山丘：“那是一座废料山，五年前还没有的。 “自从发现了铁矿，方圆十几里都不长草了。 “矿场流出来的水，牛羊喝了都要拉肚子、生病的！ “可是它还偏偏在上游，现在下游的牧民们，都快走上绝路了。” 姜宇看着那座废料山，在它的周围果然像是施了法术一样，草木都稀稀拉拉。 巴托又道：“我就是看清楚了这些人的嘴脸，才决定加入拯救派的，这些人没救了。” 姜宇突然回想到书中，叶文洁在建设兵团砍树的片段。 他到是突然有点理解叶文洁的绝望了。 姜宇叹了口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巴托却摇了摇头：“世界早把我们忘记了，自从有了坦克，蒙古人就永远都翻不了身了。 “谁还会来帮我们？谁还会在乎我们的想法？” 显然他不相信姜宇那句口号式的安慰。 姜宇突然想为这片土地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做起。 之后的行程中，车厢里都保持着压抑的沉默。 一直到姜宇下了飞机后，都忘不了巴托那个绝望的表情。 姜宇深吸了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现在力量有限，多去想这些也是平添烦恼，未来有机会能帮巴托的草原一把，他肯定会帮一把。 但现在还是先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再说，明显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想了也是白想。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搅了舍友们的清梦，让大家怨声载道，不过几包地道的牛肉干和羊肉干，让大家立即眉开眼笑。 宿舍老大还拿出来了自己珍藏的白酒跟大家分享，喝了点酒，吃了些肉干后，舍友们很快又睡了。 姜宇好好洗了个澡，也有些身心俱疲。 不过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把完整版的“毒苹果计划”看了一遍。 计划的第二部分，脑插技术想要达到的目的，跟姜宇之前的猜测差不多，就是阻断整个社会的上升通道，让社会阶级变得牢不可破。 计划的第三部分，是孔祥的理论支撑。 首先孔祥提出，有两条线始终贯穿着人类的发展史。 其中一条线就是生存，这个理论姜宇也非常认可。 人类社会做过的许多操蛋事，还有些奇怪的规矩，都是为了生存。 另一条线孔祥称之为是“隐秘的线”，它跟生存一样重要，让人类社会发展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失衡。 但孔祥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论，来解释这条线。 他在文中阐述，这条线好像是经济或者财富、科技，但这三点似乎都不全面。 不过他可以肯定，第二条也是存在的，而且比生存的概念更复杂，还是现代社会形成的主要推手。 虽然这一部分理论有点模糊，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孔祥做出的判断。 他从财富、阶层等方面，深入简出地阐明了人类社会现在的不均衡。 孔祥以“大老美”为例，预测这个大洋彼岸的超级大国，在未来很可能会分崩离析。 孔祥列举他们的价值观、经济体系都在偏向于分离，而不是聚合，这是一个大的社会团体发生分裂的前兆。 这对降临派来说，那会是一个搅乱世界的机会。 因为现代社会的极不稳定，突然出现两项超出了社会承受范围的科技，会让整个社会迅速、彻底地崩塌。 孔祥形容社会崩塌后，体系本身带来的灾难，将会如白磷弹一样，一直烧到人们的骨头里。 可以公开的情报：关于背景时间 关于《三体》的背景时间，其实大刘也只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时间， 在《死神永生》的一开始，有一份“纪年对照表”，其中危机纪元是公元201x年——2208年。 可是在《黑暗森林》的最后一个桥段，书里写得明明白白，是危机纪元第208年，才发生了罗辑给自己挖坟，并成功威慑了三体星人的事件。 那么按理说往回推的话，应该是2000年危机纪元就开始了，很明显在《死神永生》中的“对照表”有漏洞。 作者君手里的书，是重庆出版社2010年的版本，不知道后来的版本有没有修改这处漏洞。 既然对照表的时间不合理，作者君就尝试用书中出现的标志性事物，来确定一个大概的时间。 在《黑暗森林》里提到了很多跟现实有交集的事和物，比如“唐”号航空母舰，可不可以把它看做正在建造的003？ 但是作者君又想到在被称为前传的《球状闪电》里，已经有两艘服役的航空母舰，还跟大老美干了一架，又加上战后重建等等，一窝子事儿。 显然用航空母舰做“航标”，时间线会更加混乱。 不得已，作者君只好学习大刘，把背景时间模糊化，就大概用成书时间做背景时间。 不过这跟原著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冲突，大概2015年前后（也有人认为时2012年左右），我们逐渐找回了民族自信，经济上这些年也跟老三日本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这些都是在《三体》成书时的2006年，大刘还感受不到的变化。 这当中会出现一个意识上的矛盾，现在的我们认为，中国应该在国际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其中一个表现，就是面壁者的人选上……这个以后一再说。 总之书中涉及到的国际问题，大家肯定是希望按照现在中国的国际地位，做出跟原著中不同的诠释。 这也是作者君会用现在为背景时间的原因，再用2006年左右的时间开篇，显然没太有意思。 这个单章是很想让读者朋友们，对背景时间有个模糊的概念，中发生的一些描述才不会有矛盾感。 不过这也导致了有些细节的地方对不上号，比如一些角色的年龄。 如果用现在为时间背景的话，那么史强应该五六十岁了，在原著中他自述参加过越战，以此为时间点可以推算出他大概的岁数。 而中对他的描写只有三四十岁。 这种地方就需要继续用模糊处理，毕竟原著里也没有出现具体的年份，可以把原著和的背景时间相结合，反正两者的时间都是模糊的，就把他当成三四十岁就好了。 只有这些细节上对不上号，其他的东西用2006年左右跟2020年左右做背景时间，都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所以这个设定显然是利大于弊，于是被作者君采用了。 最后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幸福美满！ 最后的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和投票，再顺便求一波月票和推荐票。 第四十三章：势不可挡（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姜宇结合自己在社会学方面的学识，对于孔祥提出的“两条线”的理论非常认同。 社会发展到今天，看似是一个个巧合推动着社会在发展，但其实这些巧合是有规律可寻的。 比如农耕的出现，可以解释为是经验积累和技术积累的过程。 但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因为冰河时代渐渐结束等原因，让人类部落的人口逐渐增多，靠采猎已经无法果腹。 那么为了生存，人们只好想别的办法找吃的。 农耕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逼出来的，长江流域进入农耕文明的时代比黄河流域要晚，其根本原因就是，长江流域草木茂盛，食物丰富。 人们没有太大的生存压力，所以才没有急着进入农耕时代。 至于孔祥所说的第二条线，姜宇也认为它是存在的。 第二条线比“生存行为”要更复杂，奠定了现代社会的基础，姜宇认为在经济、财富、科技的基础上，还要添加权力。 现代社会发生的九成九以上的事件，都能用这四项中的一项或者多项进行解释。 可以说掌握了它们在社会学意义上的概念，就等于掌握了现代社会的本质，就能对人类的大部分行为做深刻地解读。 孔祥的理论一共占了“毒苹果计划”三页的篇幅，最后一页才是关于“私有制极端化”的论证。 结合人类的本性，以及现代社会的规律和基调，孔祥认为人类的经济和科技都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他以经济为例，这本来让人类的生活更美好的伟大发明，现在却已经完全沦为少数人剥削多数人的工具。 经济已经不再给人类带来实惠，反而在伤害着大多数人。 因为西方构建的剥削体系，非洲、南美洲等地区一直在向欧美输送财富，所以经济对人类的伤害还没有蔓延到全球。 当西方的大多数人也开始被经济深深地伤害之后，将会刮起一场席卷全球的反抗经济模式的浪潮。 这并不代表着灾难将要结束，恰恰相反，是代表着更大灾难的到来。 孔祥认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新的体系能顶替经济体系的位置，所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对现有的经济体系缝缝补补。 这也就意味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私有制”依旧是主流。 得利阶级为了巩固自己的财富，一定会放大“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类的教条。 基因改造技术和脑插技术，会让得利阶级加快对“私有制”的极端化进程。 孔祥以人类的本性得出结论，两项技术的成果就像是一枚毒苹果，得利阶级明知道有毒，却也会争先恐后地分食。 人们很清楚，自己不去食用，不代表别人就不去食用。 与其输在起跑线上，不如参与到哄抢的行列中。 于是孔祥又得出一个结论，只要基因和脑插两项技术在前期得以悄悄地传播开，那么属于这两项技术的时代，将会势不可挡地到来。 就像是一辆奔驰的战车，只要有了开始，就停不下来。 看完了孔祥的整个理论体系，姜宇久久不语。 姜宇感叹，孔院长的破坏力，堪比一个集团军！ 基因改造和脑插这两项技术，跟孔祥的理论比起来，只能算是这个计划的附庸。 姜宇拿出一根烟点上，突然想到十六没有遭受基因导弹的袭击，也没有被降临派的武装力量攻击，会不会是伊文斯有意而为之？ 结合基因技术和脑插技术只要开始传播，就无法停下这一点。 姜宇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十六控制科研基地的过程，可能已经被伊文斯派人剪辑做成宣传片了。 十六的存在，就是基因改造计划最好的广告！ 难怪科研基地的外围岗哨会那么从容地撤退，原来是伊文斯在初期的补救无果后，就果断放弃了科研基地。 那么说人工智能“雅典娜”很可能没有被十六完全控制，它在为十六效命的同时，还在充当伊文斯的眼睛。 要不要提醒一下十六？ 考虑了一下，姜宇还是决定要提醒一下。 比起降临派，姜宇对十六的印象更好一些。 拿出手机，插入十六给的小设备，在手机通讯录里面果然出现了十六的联系方式。 姜宇用短信的形式告诉十六，他从“毒苹果计划”中分析到“雅典娜”或许有问题，让十六做一遍彻底的检查。 发完了短信后，姜宇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赶紧回到床上睡觉。 次日睡到自然醒，姜宇先去了叶文洁那里一趟，汇报了武装人员撤退的情况，然后两个人闲聊起了蒙古环境的恶化问题。 姜宇的感慨到不是惺惺作态，而是真的为事态这样的发展感到焦虑。 这根叶文洁的许多想法不谋而合，一老一少以此为出发点谈了很久。 在谈话的最后，姜宇告诉叶文洁，自己要去见一见孔祥。 叶文洁立即反对，巴洛的逃跑已经暴露了姜宇的目的，这时候再去跟孔祥接触很危险。 姜宇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巴洛自始至终都认为我是降临派的成员，为了救他们才不小心卷入了该事件。 “而信号发射器在丽莎身上被发现，降临派一定认为丽莎是叛徒。 “对于我，孔院长虽然会有顾虑，但肯定也会先静观其变。 “这时候我如果跟孔院长彻底断了联系，反而会坐实了他怀疑。” 实际情况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巴洛的逃走，反而能证明姜宇为了救同一派系的同胞，冒了很大的风险。 只需要忽悠……咳咳，只需要跟孔祥解释清楚，为什么自己在叶文洁这里没有暴露就行。 毕竟在巴洛看来，姜宇的潜伏任务已经失败了。 叶文洁道：“可是你出现在我身边，始终是一个巨大的疑点。” 疑点不疑点的姜宇到不在乎，毕竟他在叶文洁身边就是受了孔祥的指使。 这是很好地完成了任务，能算是个屁的疑点？ 姜宇笑道：“我就说正好在蒙古机场碰到了，孔院长应该不会深究。” 叶文洁想了想，倒也不怕孔祥在学校里行凶，大不了带人去救姜宇就是了。 杨冬则一直在沉迷《三体》游戏，在姜宇要离开的时候，才从游戏中退出。 姜宇问了问她生日的具体日期，“叶罗会”也得安排上了。 杨冬则说她在游戏里遇到了一波很有意思的文明，想带姜宇去看看。 约好了一起玩游戏的时间，姜宇告辞，快步去了社科学院的办公楼。 第四十四章：情报交流 姜宇一进孔祥的办公室，孔院长便劈头盖脸地问：“听巴洛说你暴露了？” “没有。”姜宇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当时叶教授假意把巴洛等人放走，好跟踪他们找到基地，并派我潜伏在巴洛等人身边接应。 “巴洛他们已经被拯救派地折磨得心理崩溃，竟然没有意识到这是叶教授的诡计，真的回到了基地。 “好在基地一团乱，我制造机会让身上有信号发射器的丽莎和巴洛远离基地，吸引了拯救派的追兵，科研基地才没有在自毁前被拯救派发现。” 来自17663的欺诈值+1 来自179的欺诈值+1 姜宇有点无奈，这些说辞孔院长还没信呢，你们这些三体星人刷什么存在感？ 叶文洁和孔祥如果有三体星人一半好蒙也好，那样姜宇就不用浪费那么多脑细胞，准备两套勉强可以自圆其说的说辞了。 孔祥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顿了顿又道：“难怪巴洛的报告里说丽莎是拯救派的间谍。” 姜宇摊了摊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看样子是巴洛杀错人了。”孔祥点上根烟，又给姜宇发了一根：“不管怎么说，你冒着巨大的风险救了六名同伴，领袖点名赞扬了你的行为。 “另外还要给你现金奖励，以及可以登上‘审判日’号，与领袖谈话的殊荣。” 姜宇撇了撇嘴：“伊文斯又不是大美女，谁稀罕跟他谈话？” 他抽了口烟又问：“奖金准备给多少？不会还要上税吧？” “应该是一万美金。”孔祥笑道：“咱们这样的组织，还要上哪门子的税？” 姜宇笑道：“真小气啊。” “说一说进入基地后的情况吧。”孔祥道：“巴洛的报告里说，他离开基地的时候，基地里还没有安装炸弹。” 姜宇挑了些能说的，跟孔祥汇报了一下。 他跟十六的对话没有说得太详细，只说十六那里没有自己的资料，自己才幸免于难。 至于基地自爆这事儿，姜宇全都推给了十六。 谈完了正事儿，两人又聊了些风俗人情，姜宇便告辞离开。 在他刚要开门的时候，孔祥突然道：“潘寒最近可能会找你，他的话听一听就是了，不必当真。” 姜宇一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从办公楼出来后，姜宇依旧没有停止忙碌的步伐，又给史强打了电话，约他在老地方见面。 此时才下午三点多，还在智子的监控当中，不过姜宇没打算说太多机密的东西。 只打算把在降临派基地的见闻告诉史强，让他关注着点儿十六的动向。 而完整版的“毒苹果计划”，姜宇还在犹豫这要不要给史强？ 计划书里面有基因改造技术和脑插的技术的纲要，这东西落到相关领域的专家拿到手里，用不了多久就能掌握这两项技术。 既然犹豫不决，姜宇便打算先不把该文件给史强。 那么这次接头就没什么可以隐瞒的，起码没必要瞒着智子。 在咖啡店见面后，姜宇先把十六的事儿说了。 史强抱着膀子道：“这些降临派还真是一点底线也没有！ “我会把十六的事儿向上汇报，该怎么解决让上面拿主意吧。” 姜宇提醒道：“十六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攻击性，找到他之后，可以先尝试着做接触。 “没必要一上来就用武力，毕竟他也算是受害者之一。” 史强点了点头，指着姜宇的胳膊问：“左臂受伤了？” 姜宇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史强笑道：“你的左臂明显胖了一圈，而且从进来之后你就一直让左臂保持不动，八九成是受伤了。 “既然已经有些水肿，就赶紧去医院处理一下，化了脓就麻烦了。” “好，我一会儿就去医院。”姜宇突然想起来：“抓捕蒋硕的行动结束了么？” “结束了。”史强叹了口气：“我们刚开始行动，蒋硕就自杀了。 “我到是谎称从他那里得到了线索，申请到了拘捕令抓了潘寒。 “可是这小子精得很，他干的那些事儿都没留下尾巴。 “因为证据不足，只好又把人给放了。” 姜宇抿了口咖啡：“那就别盯着潘寒了，早晚会有人收拾他的。” 史强一愣：“你得到什么消息了？” “感觉，”姜宇笑着胡扯道：“我的感觉一向很准。” 他换了个话题：“汪淼教授怎么样了？” “这小子，他到是也不小了，他也差点被eto折腾死。”史强笑道：“我开导了他一番后，他总算是干点人事儿了。 “现在正在积极地玩游戏，争取得到eto的重视，获取他们更多的情报。” 姜宇点了点头：“那就好。” 这么说来申玉菲已经没什么作用，她也就这几天就得去见耶稣，到是可以把她是叛徒的事儿告诉孔祥了。 出了咖啡馆，姜宇打车去了就近的一家部队医院。 门诊那边刚刚下班，姜宇只好去急救包扎伤口。 大夫看到姜宇的伤口，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小伙子，你，你这伤口像是枪伤啊！” 姜宇一愣：“可以啊大夫，这都能看得出来！” 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姜宇赶紧给史强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解释一下。 回到学校，姜宇见还有时间，就去食堂吃了个晚饭。 晚上八点左右，姜宇穿上游戏套装，跟杨冬一起进入了《三体》中。 姜宇和杨冬出现在黎明中一片生机勃勃地大地上，姜宇还是头一次在《三体》游戏里，见到这么漂亮的景色。 这标志着这颗命运被诅咒的星球，幸运地进入了一个稳定的恒纪元。 杨冬解释道：“这一波文明最有可能结束文明一次又一次毁灭的灾难。 “我生怕自己给他们的帮助会出现失误，都没太敢用快进，每件事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去做。” 杨冬显然已经在这一波文明玩了很久，轻车熟路地找了辆小型飞机一样的交通工具。 飞机升空后，姜宇看到了天边将要退去的黑暗，以及藏在夜幕中的两颗飞星。 另一边的天空则是快要越出地平线的朝日一角，如果不是知道它随时都会“大发脾气”，把整个星球的一切毁掉，这个景色还是挺唯美的。 在飞机上飞了一会儿。姜宇发现黎明好像被定格了一样，太阳始终只露出一角，没有继续升起。 驾驶坐上的杨冬笑道：“你终于发现了！这个黎明已经持续了六十多年！” 第四十五章：永夜 姜宇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在三颗恒星引力的拉扯下，让这个星球‘躺下了’。”杨冬解释道：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奇特的现象，不过并不是没有，太阳系里的天王星就是在‘躺着’公转，一副‘懒人’的样子。 “天王星很可能是在很久之前，跟木星交会的时候才‘躺下的’。 “而在这个有三颗恒星的星系，这个现象不难理解。 “应该是三体星受到三颗恒星来自不同方向的引力，在机缘巧合地下把三体星‘放倒了’。 “从那以后，三体星的自传如常，不过它的‘屁股’就一直朝向太阳，‘脑袋’却几十年见不到太阳，这情景就好像是有人在地上打滚。” 姜宇有些意外：“不是因为恒星潮汐力的影响？” “不是，”杨冬肯定地道：“如果是因为潮汐力，让星球只有一面朝向太阳的话，就不会有这条‘黎明带’了。 “只要产生了影响星球自转的潮汐力，就说明已经离恒星太近，那么这里将是一颗充满着辐射和高温的星球，根本就不会有生命存在。” 姜宇看了看天边的“朝阳”：“虽然太阳只露出了一角，但是它好像也比较正常的太阳要大。” “确实是这样，不然也不会有这么长时间的恒纪元了。”杨冬又解释道： “正因为三体星离这颗太阳够近，才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发展期，这个文明比之前我们经历过的后汉时代的科技还要发达。 “其他两颗恒星有时候也会把三体星拉远，不过三体星运气很不错，每次都能渐渐回到这颗太阳身边。” 姜宇不禁感慨：“真是奇妙啊！” 杨冬又道：“我从他们的历史文档中得知，在遥远的过去，这颗行星的环境发生过剧烈的变化。 “在那种全球性的灾难下，竟然依旧有人坚持把当时的情况记录了下来。” 说着话她改变了飞行器的飞行方向：“我猜测，那时候应该是这个星球刚刚开始‘躺下’的时候。 “因为自转轴发生了大幅度变化，让整个星球的磁场和力场跟着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所以才造成了那场灾难。 “如果那个级别的灾难发生在地球上，我敢打包票人类是肯定会灭绝的。 “跟这个星球的生物比起来，我们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只要地球一旦发生剧烈地变化，肯定得玩完。 “候鸟们会死得更惨，它们的导航会在第一时间失控。 “当然最大的灾难，还是磁场的方向发生了变化后，立即让大气层跟着发生明显地变化。 “紫外线直射、氧气含量变化、巨变的气候，等等等等，想想都觉得没希望。” 姜宇长舒了口气：“不过三体文明还是得以延续了下来。” “是啊，”杨冬道：“真是一个伟大的文明。” 姜宇赶紧提醒道：“再伟大也都是假的，你可不要入戏太深。” 杨冬点了点头：“我有数。” 她的口气稍稍欢快了一些：“我带你在三体星来次一日游。” 说话间飞机已经开入了永夜的一面，在几分钟之间，外面的景象就从清晨变成了黎明，又从黎明变成了凌晨。 看着地上的绿色迅速变少，最后在飞机的探照灯下，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冰冷地表。 姜宇心中不由自主得有些失落，命运对这个星球和文明的确太苛刻了。 正想到这里，姜宇看到地面有好像有小片的灯光。 杨冬解释道：“那是在永夜面的考古队，之前你都没注意到吧，三体星上最活跃的学科和行业就是考古。 “因为接收之前文明留下的遗产，往往比自己开发技术更划算。 “当然，这也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上个文明的技术路线不一定是正确的。 “在这个文明中，我沉住气读了很多史料，发现三体星的每个文明都会用大量的精力，想尽办法保留自己的历史。 “仿佛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星球上，要有关于自己文明的一笔记载，才能能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姜宇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道：“也许这就是三体星人的生存之道。” 说话间外面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杨冬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大雪道：“永夜面这边很寒冷，不适宜人们居住。 “永昼面又很热，能达到上百度的高温。 “星球的大气层把空气里的热量送到了这边，同时送来的还有大量水蒸气。 “在永夜面这边，气态水凝结成为雪花，然后飘落到地上。” 姜宇笑道：“这么说来，星球上的水岂不是都会落到永夜面这边？” “没错，”杨冬微笑道：“据文献记载，这个恒纪元开始没几年，永昼面和‘黎明带’曾经因为特殊的环境丧失了大量的水。 “一度‘采雪业’超过了考古业，成为了三体星人的支柱行业。 “可是他们从永夜面带回去的雪，也就够居民饮水用，对气候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直到他们在航天工程方面取得了巨大的进展，他们开始从太空里往三体星带水。 “‘黎明带’才渐渐恢复了生机。” 这一波三体文明所遭遇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姜宇的想象：“从太空带水？” 杨冬反问姜宇：“你知道地球上的水是怎么来的么？” 姜宇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在什么杂志上看到过，是在地球形成之初，从宇宙里来的。” “不完全是，”杨冬道：“我们的航天业渐渐发展起来之后，相关领域的学者们发现，地球上很大一部分水，是日积月累而来的。 “每天都会有很多直径几米，甚至十几米的冰进入大气层，加入到地球的水系当中。 “由于冰块太小，所以以前一直没有发现。” 姜宇“哦”了一声：“三体星周边，也有很多这样的冰块？” 杨冬猜测道：“应该每个星系里都有，甚至整个宇宙中最多的就是小天体状态的冰块。” 接着她又道：“三体星的情况比预期里更好，虽然有三颗恒星，给人一种很炎热的感觉。 “但奇怪的是，冰块却要比太阳系密集得多，周围也有很多大面积的冰块小行星。” 杨冬不解道：“按理说如此密集的小天体，常见于巨气行星的周围，比如土星宽达28万公里的光环。 “为什么在三体星这样的固态行星周遭，会存在这么多小天体？” 第四十六章：卫星 姜宇吧唧了吧唧嘴道：“也许三体星系曾经存在过巨气行星，后来巨气行星消失了。 “三体星属于满星系‘乱跑’的行星，很可能在这个过程中，继承了它们一部分‘遗产’。” 杨冬点了点头：“你这个想法很有想象力！” 姜宇心说：“不是我有想象力，这份想象力是正宗的‘大刘出品’。” 杨冬思索了一下：“很有可能是这么个情况，一般来说，每个星系在形成之初，总会有些下脚料会形成多颗行星。” 她随即问：“可是那些行星都去哪儿了？” 姜宇摊了摊手：“可能嫌家里太闹腾，离家出走了吧！ “如果把恒星比作星系里的家长的话，这个星系有三个家长呢，不管是有两个爹一个妈，还是有两个妈一个爹，总之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家庭。” 杨冬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认真地道：“很有可能是被这三颗恒星毁掉了！ “在星系形成之初，行星的轨道并不稳定。 “三体星系里的三颗恒星，会无限放大这个不稳定。 “多变的轨道，以及三个引力源的拉扯，很可能会让它们在撞击中毁掉。” “可能是吧。”还差一点就被你猜到真想了。 姜宇没有继续“剧透”，他指着地面的积雪问：“一直往大气层里丢冰块的话，会不会让三体星的水过于的多了？” 杨冬点了点头：“很多三体星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们现在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发展航天产业上。 “航天事业需要大量的人口支撑，大量的人口又需要足够的食物，他们必须保证‘黎明带’有足够的食物供给。 “所以就算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也暂时没有找到解决方案。 “到目前为止，从太空中把冰丢到大气层的成本，要比从永夜面把冰雪运到永昼面低太多。 “永夜面的温度太低了，冰雪也已经被冻结实，很难开采和运输。” 姜宇看了一眼，有两颗飞星在跳着诡异舞蹈的夜空：“我很好奇他们的航天事业发展到什么水准了。” “一会儿再带你看。”杨冬笑道：“你看到那座雪山了么？ “那是三体星最高的雪山，高一万七千多米。 “这整片地区的积雪，平均海拔都在万米上下，冰雪创造出了一个巨大的高原。” 那座雪山并不孤单，在它的周围有不少山峰。 他们静静地矗立在漫天的大雪当中，像是这片白色大地的守卫。 姜宇能隐约看到黑暗中白茫茫的雪层地表，反射着微弱的星光，它是如此的单调，毫无生的气息。 杨冬加快了飞行器的速度，在历经了无尽的黑暗后，姜宇终于又看到了天边的微光。 他们已经游历了半个星球，再次经过“黎明带”的时候，这里的绿色是如此的养眼。 永昼面没什么好看的，只有荒芜、炽热的大地。 这里的地表几乎没有风，因为炎热是这里的主色调，只有在“黎明带”炎热和严寒之间的地方会有风存在。 这一侧唯一的生机，就是偶尔会出现的考古队。 杨冬介绍说，永昼面的考古队更加活跃，他们只要穿着跟宇航服差不多厚的隔热服就能工作。 永夜面那边则不同，一场大雪或大风，可能就会将整个考古队掩埋。 随着他们把天上的太阳甩在了身后，杨冬开启了飞行器的空天模式。 飞行器持续升高，姜宇感到浑身越来越轻，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黑，太阳越来越有质感。 终于，飞行器穿越了大气层，在空旷的黑暗中飞行了一段时间，姜宇在目之所及处看到了一个圆型天体，它正迅速变大。 杨冬介绍说：“那是三体星人的太空城，我们现在所乘坐的飞船只能进行地空飞行，想要去三体星人的‘远空舰队’，要在太空城换乘其它飞船。 “这个游戏基本上符合所有的物理定律，不过在太空城和太空舰队的技术上，却有太多的暗箱操作。 “显然地球上没有解决的技术，在游戏里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解决。” 姜宇心说：“这应该是三体星人怕把航天技术泄露给地球人，所以只给了对于太空文明的描述，却没有给任何技术。” 太空城是圆型的，有山岳那么大，让姜宇立即想到了《星球大战》里的死星。 只不过死星是星球的终结者，而这座太空城则是三体星人的希望。 两个人并没有进入太空城的内部，杨冬说她也没进去过，那里禁止对任何人开放。 杨冬一直以为是游戏的制作人员，根本就没有设计太空城的内部。 因为这个游戏好像一直在无限接近现实，如果游戏人员能设计出符合现实情况的太空城，那么估计这个团队早就被各国的宇航局挖去了。 知道些内情的姜宇却心说：这些三体星人真小气，连太空城的结构都不给看。 他们在停机坪换乘了可以做远程航行的飞行器，从太空城起飞后，杨冬道：“先不要加快游戏的速度，你先说一说对三体星太空文明的看法。” 姜宇笑道：“太空城这么大，应该能住不少人吧。” “还有呢？” “就算是星球上再次发生巨大的灾难，太空城的人也能得以保全，这增加了三体星人延续文明的筹码。” “还有呢？” 姜宇一愣：“还有什么？” 杨冬提示道：“你就没有考虑建造这座太空城的资源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从地面上运来的。”姜宇笑道：“难道还是……” 话刚说了一半，他好像有点明白杨冬的意思，但那个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想法还不是很明确。 杨冬道：“对，是从地面运来的！为了建造这座太空城，‘黎明带’的居民经历了十几世纪的高强度劳动，全民都投入到了航天工业的生产当中！ “他们必须要在太空建一座大型的太空城，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在太空制造大型太空船！ “现在‘黎明带’完全变成了三体星人航天事业的后勤，源源不断得提供食物和各类资源。 “所有的三体星飞船都要在这里补给，但是它们依旧不敢飞得太远，因为漂流在星系的小行星没办法建立前进基地，他们的飞行半径一直非常有限！” 姜宇终于明白了杨冬的意思：“三体星没有卫星，没有月球！” “对啊！”杨冬望着遥远的星空道：“月球就像是送到地球脚边的梯子，我们却迟迟不愿意踩上去。 “而三体星人没有梯子，只能靠一蹦一蹦地使劲跳，才能离高处的希望更近一点。” 第四十七章：太空文明 姜宇看着眼前深邃的宇宙，对于一个文明太空事业的发展，突然有了全新的理解。 他脑海中大部分的物理学知识，都是从《时间简史》中得来的。 这本科普读物虽然足够深刻，又发人深省，但大部分都是理论和哲学方面的知识。 而航天事业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对尖端工业和科技的应用。 姜宇听到杨冬对月球的描述，突然有一种从云端踏到地面的感觉。 人类的上次登月，已经是半个多世纪之前了。 这半个世纪以来，除了东方的航天事业在稳步地向前推进，人类在上个世纪迈出地球的那一步，又缩了回来。 正如杨冬所说，就好像是有人给人类脚底下递了一把梯子，人类都不知道去踩。 姜宇长舒了口气，没有继续抱怨，毕竟这个结果是多方面因素导致的，不是简简单单人类的探索欲望减弱造成的。 毕竟有探索欲的前提是，要先填饱肚子。 杨冬道：“我们发展太空事业的条件，可谓是得天独厚啊。 “只要在近地轨道建几座太空港就好了，完全可以把前进地基建到月球上去。 “月球上有资源，有燃料，是一座天然地前进地基！” 姜宇道：“这一天会到来的。” 杨冬没有姜宇这么乐观，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指了指飞行器外面：“那就是三体星人运送冰块的小型飞船。” 姜宇只看到一块巨大的冰体小行星，他估计这小行星得有上百公里长。 绕到小行星的后方后，姜宇才看到在小行星后方正中以及后方上下左右，各停靠着一艘正方体型的小型飞船。 跟小行星比起来，飞船的体积太小了，长宽高各自不过十几米，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 杨冬解释说：“‘补冰飞船’在测算好小行星的轨道后，就会固定在小行星的后部，然后更改小行星的轨道。 “在初始加速后，飞船的发动机就会熄灭，之后只要微调小行星的轨道就行了，用不了太多的燃料。 “像这么大的小行星，要在近地轨道进行爆破，才能以更小的体积送入大气层。” 她顿了顿又道：“我尝试过，这些飞船的内部我们也进不去，只能用通讯器跟npc船员进行简单地沟通，大概了解它们的运行方式。” 姜宇点了点头，再次觉得三体星人小气的同时，他明白了杨冬为什么说从宇宙运冰的成本更低。 运冰的过程只有飞船本身的损耗，以及燃料和食物等物资，不知道三体星人给船员开不开工资，如果有的话，再加上工资。 而如果是开采永夜面的冰雪的话，起码要建铁轨和机场、公路这类的设施。 在寒冬一样的永夜面里建这些东西，想想都艰难。 杨冬调快了游戏速度，转眼间两个人经过了三个月的太空航行，终于距离三体星人的“远空舰队”不远。 杨冬介绍说：“这里有一片密集的小行星群，三体星人准备在这里建造新的前进基地。 “还是吃了没有其它行星的亏，如果在这里有颗矮行星也好，他们在这里布置工业会从容许多。 “而现在他们只能把所有的工业都放在太空里，采矿和锻造还好说，有些精细加工在太空中的难度，要远远大于在稳定的地基上。 “相比而言从三体星往这里运送材料会更划算，不过我建议他们就地取材，不要把三体星的资源运送到这么远的距离。 “他们问我为什么，我没有说，你知道为什么么？” 姜宇点点头：“你是怕在不久的未来，三体文明再次毁灭，而他们却已经把大量的航天资源送到了太空深处。 “以后的文明想要发展航天事业的话，一定会受到影响。” 杨冬点点头：“可能是跟三体星人接触得多了，我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竟然头一次有种一颗星球的资源是有限的想法。” 姜宇笑道：“这个想法到是没错，资源就是有限的呀。” “可是这个有限是相对而言，”杨冬解释道：“放到太阳系里来说，地球的资源有限。 “对于在地球上的我们来说，虽然是有限，但基数太大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完。” 她顿了顿又道：“而三体星就不同了，星系这么荒芜，只有它一颗行星。 “三体星上的资源如果过多得用到了太空里，这轮文明又没能飞出自己的星系，以后的文明用什么？ “那才是最终的死局！” 姜宇顺着杨冬的话：“这是三体星发展航天事业的另一个难点。” 说话间，飞行器来到临近小行星带，姜宇才看到三体星人的“远空舰队”，以及已经搭出了框架的新太空城。 小型运输飞船在舰船、太空城之间来往穿梭，一副忙碌的景象。 姜宇问：“三体星人既然已经能建立这么大规模的太空舰队，它们有殖民外太空的想法么？” “现在还没有。”杨冬道：“三体星人的飞船在星系里飞行还可以，放到恒星系的尺度上就不够看了。 “他们现在所用的飞船，是核骤变飞船，在恒星系之间的飞行过程中没办法加注燃料。 “飞船的航速会在漫长的旅途中越来越慢，他们根本到不了另一个星系。” 姜宇点了点头，就现在而言，这波文明还不具备殖民其它星系的能力。 杨冬指着面前那个圆球型的铁框道：“据说这座天空城上会有农田，有工厂，有社区，跟‘黎明带’的样子差不多。 “而在三体星近地轨道的太空城，到现在还无法完成食物的自给自足，我估计那座太空城内部，大部分空间都留给了太空工业。 “只有建好了这座新太空城，三体星人才算是迈入了太空文明的门槛。” 说完，杨冬调快了游戏进度。 太空城的外壳渐渐装好，姜宇和杨冬只看到一船船的材料被运到了太空城内部，也不知道内部正在进行怎么样的建设。 过了十几年，太空城终于完工。 在空旷的太空中，这座太空城显得这么渺小，但又显得那么伟大。 三体星人在短暂地庆祝之后，重新开始忙碌起来。 姜宇问：“下一步他们要干什么？” 杨冬摊了摊手：“不知道，他们没有下一步的计划。” 姜宇感叹，三体星人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连只具备参考性的情报都不愿意透露。 就在这时，新太空城不远处的小行星群，突然像是失控的马群，冲向了新太空城。 第四十八章：加速 三体星人的新太空城为了避免跟小行星群发生碰撞，在建设之处就故意建到了小行星群之外，只让采矿船进入小行星群里采集矿物质。 可是现在小行星群却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撞向新太空城，似乎是要夺回被三体星人取走的资源。 很快姜宇和杨冬就找到了这场“骚乱”的源头，原来是有颗恒星突然从不到一个天文单位之外掠过，巨大的引力让小行星群的轨道发生了偏离。 这三颗恒星就是这么“不讲理”，只要还在三体星系里，这样的灾难就随时都会降临。 好在三体星人在建新太空城的之前，就一直在防备这一点，新太空城有强有力的制动能力。 随着外侧的航天发动机迅速被点燃，新太空城有惊无险得躲过了小行星群的“袭击”。 只有一些几米、几厘米大小的陨石，以及宇宙尘埃撞在了太空城上。 太空城的外壳足够坚硬，毫发无损。 不过“远空舰队”就没这么幸运了，飞船的外壳经受不住几米大的陨石地撞击，几乎损失殆尽。 姜宇道：“‘家长’看到自己孩子搞出来了新玩意儿，这是来给他们庆祝一下啊！” 杨冬摇头苦笑：“这样的‘庆祝’不要也罢。” 紧接着，小行星群再次冲向新太空城，姜宇一愣：“这些小行星是长眼了么？怎么就盯着新太空城不放？” 杨冬敏锐地察觉到：“不是小行星在靠近太空城，是太空城在靠近小行星！” 姜宇仔细去看，果真如此，航空发动机熄火的太空城，在恒星引力的牵动下正朝着小行星群的方向前进。 因为新太空城的质量要比小行星大许多，所以受到恒星引力的影响也比小行星大。 于是新太空城以比小行星更快的速度，在“追逐”小行星群。 在没有明显参照物的情况下，看上去就像是小行星再次向新太空城靠近，其实恰恰相反。 新太空城没有跟这股巨大的引力硬钢，而是在避免跟小行星群发生接触的同时，顺着这股力驶向那颗就近的恒星。 杨冬联系到了太空城的负责人：“你们有什么计划？”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杨冬老师，”通讯器里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道：“我是大唐左威卫统将尉迟恭，也是这座太空城的市长。” 姜宇有些纳闷，都太空文明了，难道还不能“视频通话”？ 接着他立即明白过来，这些铁公鸡一样的三体星人啊！为了避免地球人看到任何关于太空城内部的景象，干脆只能语音通话了。 尉迟恭道：“这颗恒星来得太突然，飞船没有足够的时间加速到第三宇宙速度，也就是说我们暂时无法摆脱这颗恒星的引力。 “我们准备顺着这股引力的力量，绕就近的恒星公转一圈，利用它的引力把我们‘甩’出去。” 杨冬赞道：“很棒的想法！” 这是人造探测器或者人造飞船最快的加速方法，据杨冬所知，当年的阿波罗号飞船就是利用地球的引力进行最后一段加速。 飞船进入“地月转移轨道”后，不是直接飞向月球，而是大概围绕地球旋转一圈半后，在合适的位置火箭的第三节第二次点燃，脱离近地轨道飞向月球。 从月球返回也是利用类似的方式，等于是地球和月球的引力把飞船“抛过去”，又“抛回来”，是最省力的登月方式。 另外人类向外太空发射的探测器，一般也会利用围绕木星旋转的方式加速。 这个方式可以相对轻松地达到第三宇宙速度，脱离太阳的引力。 但是这个方法在太阳系适用，不一定在三体星也适用。 杨冬提醒尉迟恭：“你们要注意对轨道的掌控，以免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这正是我们现在遇到的难题。”尉迟恭道：“三颗恒星的力场紊乱，谁也不知道我们在接近某一颗恒星后，会发生什么。” 姜宇叹了口气：“三颗恒星的问题，一直是所有问题的源头。” 在三体星系里，不仅是三体星的命运无法预测，三体星人的太空飞行器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不像是地球上的太空飞行器，只要达到了一定的速度，就能脱离目标，或者飞向计划中的目标。 在这个星系力场紊乱，根本无法预测飞行器的轨道，也无法预测在绕恒星旋转一圈后，这颗恒星会把新太空城抛向哪里。 只能不停地调试轨道，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尉迟恭又道：“虽然前途未卜，不过我们也要勇敢地尝试。 “三体星的‘黎明带’已经被毁，我们是这一波文明最后的希望了。” 姜宇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尉迟恭回到道：“就在最近几天。” 姜宇和杨冬的位置离三体星太远，利用飞行器赶回去的话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 两人只好开启了游戏中的“上帝视角”，迅速拉近与三体星的距离。 在三体星的位置，他们只找到了一颗白茫茫的星球，已经完全认不出这竟然是三体星。 姜宇把游戏时间往前调了一段时间，三体星又恢复到了他们离开时的景象，那条象征着升级的“黎明带”还是那么耀眼。 突然间，本来是飞星模样的两颗恒星迅速变大，这标志着他们正快速地朝这边赶来。 三体星上的恒纪元立即便被打破，接着发生了灾难性的一幕，由于两颗恒星从永夜面的方向赶来。 已经有七十多年没有见过日光的永夜面，顿时在两颗太阳照射下。 巨量的冰雪迅速被融化，只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就把“黎明带”彻底淹没。 大洪水席卷了全球，洪水在永昼面的方向又被迅速蒸发。 水蒸气在大气层里运送到了之前的永夜面，让这个半球下起了大暴雨，跟冰雪融化的水汇合，创造了更大的洪水。 接着是更多的水被蒸发，暴雨更大，洪水更大，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姜宇和杨冬进入三体星的云层，这里的暴雨之大他们从未见过，天地之间更像是瀑布，而非下雨。 正常人如果出现在地面，就像是行走在河流里，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即便努力地站着，没有被暴雨冲倒，即便身在高处，没有身处在十几分钟之内就出现巨大内陆湖的低矮处，也照样会溺亡。 在这样的天气里，三体星人保命的“脱水”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们刚刚脱水，就立即被大水冲泡，被迫“浸泡”，然后溺亡。 这还只是灾难的开始。 第四十九章：白星 更大的灾难是，随着另外两颗恒星迅速靠近，三体星的温度直线升高。 越来越多的水被蒸发后，回不到液体的状态，最终整颗三体星被海量的蒸汽包裹，在外面看就像是一颗白色的星球。 三体星的温度还在持续升高，这不像是三体星平常遭遇的乱纪元，海量的水蒸气留住了高温，并让高温一节一节的攀升。 蒸汽的温度已经达到了几百度，蒸汽的颜色也迅速由白色变成无色。 从太空中看，整颗三体星像是补了水一样水润无比。 可是在地面已经看不到任何生命了，几百度的水蒸气无孔不入，只被喷一下也会被彻底蒸熟，更何况是长时间置身于蒸气当中。 在剧烈的高温之后，三体星幸运地逃出了三颗恒星从三面照射的魔爪，水蒸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冷却。 接着是暴雨，下着下着变成了暴雪，地上的水也开始大面积结冰。 一颗白色的星球就这样诞生了。 象征生机的“黎明带”早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了白色的死寂，像是在为这波文明“戴孝”。 姜宇和杨冬看着眼前的三体星愣了好久，没想到已经拥有了太空城的三体星，在三颗恒星面前，也脆弱得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 人类的努力在宇宙的伟力面前，总是这么微不足道。 杨冬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找到了一直在围绕三体星旋转的太空城。 这座太空城的制动系统并不是很强，不过在行星的保护下，太空城损坏得不是很严重。 可是这座太空城并不是新太空城那样的“世代太空城”，之前它的燃料、食物的补给都来自三体星的“黎明带”。 如今三体星遭难，它也因为之前消耗了大量的燃料，无法供应太空城正常的能耗，而迅速变成了一座死城。 不少从地面起飞的飞行器，跟在太空城后面围绕着三体星一圈一圈得不断飞行着。 它们当中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太空城完全瘫痪，唯一的太空资源储备也就没有了。 这些小型飞船都是地空飞行器，燃料和补给非常有限。 在三体星地面“蒸汽灾难”到来的同时，各种飞行器补充不到燃油，驾驶员们没有食物。 侥幸从地面逃到太空的三体星人，很快就都在自己的飞行器内脱水。 这是一个充满了绝望的选择，三体星的这波文明已经毁灭，还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后，他们才有可能被唤醒。 也不知道经过漫长的岁月，他们在宇宙的严寒中待了那么久，还能不能被唤醒。 太空城和飞行器变成了三体星的卫星群，再次有人登上它们，可能要几十万年，几百万年之后了。 杨冬道：“这波文明还没有结束。” 姜宇点了点头，他没有杨冬那么乐观，不过还是把视角调到了新太空城的位置。 再次给游戏加速后，新太空城经历了长达数天的绕行，终于到了要摆脱恒星引力的节点。 一时间新太空城的所有航天发动机全部开动，新太空城变得比太阳还要瞩目。 终于，经过了半个小时的加速，太空城成功脱离了身后那颗恒星的引力。 可是正在大家欢呼的时候，有颗恒星在另外两颗恒星引力的作用下，突然改变了自己的运行轨迹。 就像是“探头探脑”地发现了新太空城的存在，然后渐渐运行到了新太空城的前方。 不管是姜宇、杨冬，还是新太空城里的人们都沉默了。 之前长达七十年的恒纪元，只是这三颗恒星的恩惠。 那时候三颗恒星的运作模型，是两颗恒星缠绕着运动，第三颗恒星在较远的位置，围绕着两颗缠绕的恒星公转。 幸运的是，三体星一直跟在第三颗恒星的身边。 可是就在不久前，这个模式被打破了，三颗恒星又缠绕在了一起。 它们随之也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像吃人的野兽一样，扑杀一切文明的希望。 在恒星巨大引力的作用下，新太空城奋力挣扎。 原先新太空城的速度已经超过了第三宇宙速度，这本来是他们摆脱恒星的福音。 但现在他们却是以比第三宇宙速度还要快的速度，朝那颗恒星撞去。 激烈的减速让太空城发生了扭曲和损坏，不得已减速停止了。 新太空城，这一波文明的科技结晶，彻底放弃了挣扎，飞向恒星。 尉迟恭再次联系上杨冬：“很高兴在我最后的时刻还能见到你们。 “我们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把太空城建设地过于巨大了。 “没有行星帮我们稳定航道，即使再巨大的太空城也只是漂浮在暴风雨中的海面上的轻舟，时刻都可能会被海浪掀翻。 “以后的文明，一定不能再建这么大的太空城，需要消耗太多的能量才能驱动它！” 杨冬问：“太空城没有燃料了么？” “有，但是无济于事，太空城已经被前面那颗恒星的潮汐力锁定，所有改变航道的尝试，都是徒劳的挣扎。”尉迟恭道： “太空城就像是个大铁球，质量太大，发动机的功率刚刚能让太空城达到第三宇宙速度。 “现在太空城的速度早已经高出了这个阈值，我们一切的减速手段也没有效用了。”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在太空城设计之初，我们认为达到这样的速度，我们就能摆脱三颗恒星带给我我们的噩梦。 “我们太天真了，竟然会认为这三颗恒星会给我们一点点加速的机会！” 尉迟恭叹息了一声又道：“核骤变飞船不适合三体星系，希望我们以后的文明能吸取我们的教训，尽全力发展可以在恒星系穿梭的飞船。” 杨冬点了点头：“三体星也只有‘星际逃难’这一条路可走了。”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尉迟恭又道：“飞船的内部已经越来越热，我也该体面一点上路了。” 说完，他中断了联系。 两天后，绕着恒星只转了半圈的新太空城，坠入了恒星当中，像是大海里落进了一滴雨水，只泛起了渺小的涟漪。 在巨大的恒星上，一行红色的字出现： 【第193号文明在乱纪元中毁灭了，该文明延续了192号文明逃离三体星系的思路，进化至太空文明的层次，为之后的文明提供了宝贵的教训。】 【文明的种子仍在，她将重新启动，再次开始在三体世界中命运莫测地进化，欢迎您再次登录。】 第五十章：诚实可靠 姜宇退出游戏，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虽然知道三体星人不是什么好货，但是他们为自己的文明找出路的精神，还是很令人敬佩的。 这是一个可敬的对手，同时也是个倒霉蛋一样的对手。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姜宇回过神来：“喂。” “我是潘寒。”电话那头是一个不带什么情感的冷漠声音：“首先感谢你在注册游戏账户的时候，留下了真实的电话。” 回想到之前孔祥的提醒，姜宇没有答话，想先听一听潘寒找自己的意图。 潘寒又道：“本来你在《三体》游戏里的表现，已经为你争取到了一张参加降临派聚会的门票。 “不过我想你根本不需要，还不如把这个宝贵的机会留给别人。” 他笑道：“孔祥一直在保护你，拒绝向我提供你的联系方式，他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到你。” 姜宇还是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的潘寒顿了几秒钟又道：“喂，你在听么？” 姜宇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对方随时都会挂掉电话的情况下，说这些废话。” “果然跟孔祥一样，说话都这么难听。”潘寒并没有生气：“我需要跟你面谈。” “可以，”姜宇答应得很痛快：“来我们学校的人工湖。”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稍稍琢磨了一下潘寒找自己有什么事，结果毫无头绪。 姜宇便不再去想，接着拨通了杨冬的手机。 杨冬果然接到了所谓“《三体》游戏管理员”的电话，约她明天去参加一个网友聚会。 姜宇笑道：“见什么网友啊？万一网友都是些老疙瘩，岂不是很无趣？” “可是……”听杨冬的意思，是很想要去参加聚会的。 姜宇心说：“只要你身边的叶老太愿意，你见一见《三体》的所有主创人员都跟玩儿似的。” 他嘴里说：“明天晚上跟你商量一下生日聚会的事儿，给我空出时间来，不然不给你过生日了！” 杨冬笑道：“我怕你啊！”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最终杨冬决定不去参加网友聚会了。 挂了电话，姜宇去冲了个凉水澡，跟下了晚自习的舍友吹了会儿牛皮，手机又响起来。 还是潘寒打来的，说自己已经到了学校人工湖边。 姜宇却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抱歉，我今天困了，明天中午我们再见吧。” 电话那边的潘寒愣了几秒钟，显然没想到自己会遭受这样的“礼遇”：“你……你特么……你这个人怎么跟个无赖似的！” “不要诋毁我的人品！谁不知道我诚实可靠小郎君的外号！”姜宇义正言辞地道： “刚才在电话里，你又没说我们什么时候见面，现在还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你，你等着！”潘寒挂掉了电话，幸亏用的不是座机，如果是座机的话，估计他得摔得啪啪响。 姜宇干脆给手机关机，开了会儿“卧谈会”就睡了。 第二天大清早，姜宇给手机开机，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有辅导员的，有班长的，有孔祥的，有潘寒的，还有很多陌生号码。 姜宇打着哈欠，给孔祥回过去。 原来昨晚潘寒在学校大闹了一番，非要在晚上的时候见到姜宇。 潘寒可是当今的著名学者，这一通闹把几个校长都惊动了。 不过最后孔祥以“避免影响学生的休息和学习”为由，通通把校长啊，主任啊的请求拦了下来。 校长干脆去联系姜宇的辅导员，也被孔祥明令：社科学院教职工，不得为了闲杂人等的要求，去打扰学生的休息。 据说潘寒听到那句“闲杂人等”的时候，气得差点就吐血。 最后孔祥问：“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还是要见一见潘寒的，不然这件事恐怕难以妥善解决。”姜宇答道： “潘寒自己也不琢磨琢磨，他又不是大美女，干嘛要大半夜的时候去湖边见他？” “那就今天中午吧，还是约在湖边。”说到这里，孔祥忍不住笑了两声，显然对自己亲传弟子的处理方式很满意。 他又道：“我去找潘寒谈，你不用出面了，只到中午的时候去见面就好了。” 挂了电话，姜宇又给史强打电话，请他帮忙保障自己的安全。 上午的时候天就有点阴，中午的时候终于下起了雨。 气温也随之下降，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时候到了。 姜宇撑着伞，再次抱怨：“湖边雨景，这么浪漫的画面，浪费在潘寒身上了。” 他就猜潘寒会故意迟到，找回昨晚的面子，所以姜宇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一个小时。 结果还是来早了。 等了十几分钟，阴沉着脸的潘寒才撑着伞赶来。 他三十来岁年纪，五官棱角分明，一副不太好相处的模样。 姜宇微笑道：“抱歉，我有早睡的习惯，昨天让潘老师白跑了一趟。” 不说还好，一说这事儿，潘寒心里的火药桶“嘭”就炸了：“你……” “还是说说找我什么事儿吧。”姜宇就想恶心恶心他，没打算给他发脾气的机会： “您来的这么晚，我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所以请抓紧时间。” 潘寒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深吸了几口气，愣是把怒火给咽了回去：“我给你一把手枪，你去枪杀叶文洁。” 姜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疯了！” 潘寒笑道：“警方已经盯上我，估计我很快就会步蒋硕的后尘，趁着我还有行动自由，不如赶紧为组织清理门户。” 姜宇嗤笑：“那你干脆拿着枪，自己去杀人不就行了！” “可能我刚进小区大门，就会被统帅的卫队拦住。”潘寒冷酷地笑道： “昨天晚上我在学校的动作，已经让统帅对你起疑。 “你不去杀统帅，统帅早晚也会杀你！” 姜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潘寒昨晚差点把学校的屋顶掀了，并不完全是因为气得跳脚，也有更深一步的谋划。 可惜这哥们的胁迫注定是要落空，被降临派中国区另一名头目重视，恐怕想利用他姜宇窃取降临派情报的叶文洁，高兴都来不及。 第五十一章：标准 听了潘寒的话，姜宇冷笑一声：“我可是降临派好不容易安插到统帅身边的间谍，你竟然想拖我给你坐垫背！” “伟大的事业总是要有牺牲！”潘寒有些狂热地道：“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领袖都默认了我的计划，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 在eto的内部，统帅是指叶文洁，领袖则是指伊文斯。 姜宇恍然，难怪之前跟潘寒一直没什么交集，这哥们却突然找上了自己，原来是伊文斯这老王八蛋在背后使坏。 那就更不能让那老小子，还有眼前这个偏执狂如愿了。 潘寒还在继续道：“你杀死叶文洁，我再策划一场大型案件，把警方的注意力吸引走。 “这样我们的计划就有足够的实施空间了，等到计划达到势不可挡的地步，eto可以浮上水面，我们都是组织里的英雄人物！ “我们的名字将被主所熟知，我们……” 姜宇打断道：“抱歉，我不会帮你！” 潘寒有些狂热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冷酷：“拒绝我，你也会死！” 姜宇把伞放在背上，用肩膀和头夹住伞柄，腾出两只手点上跟烟悠然地吸了一口：“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会用‘考虑一下’这类的理由搪塞过去。 “但是你么！我会干净利落的拒绝你！” 潘寒二话不说，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枪。 在黑洞洞的枪口前，姜宇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我敢打赌，你在开枪之前，就已经死了。” 被姜宇这么一提醒，潘寒才注意到，周围有几个保安，以及两个西装革履的壮汉都正在紧盯着自己。 他缓缓收起了枪：“统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我估计你会死在我前面。” 姜宇笑道：“我会参加你的葬礼。” 放狠话么谁不会啊！ 潘寒冷哼了一声，撑着伞快步离开。 有两个保安迅速追了上去，显然是要以非法持枪罪抓捕潘寒。 姜宇抽完手里的烟，又在湖边转了一圈。 潘寒地突然闯入，打乱了姜宇之前的计划。 他意识到，潘寒已经是第二个蒋硕，非常危险！ 而且这份危险离姜宇非常近，必须尽快控制他，或者干脆搞死他。 可是史强说，警方并没有掌握潘寒足够的犯罪证据。 潘寒虽然看上去有些暴脾气，但经过面对面的接触，姜宇却敏锐的察觉到，这哥们其实足够小心，很难利用警方去控制他。 那就只好利用拯救派的力量把他搞死了！ 打定了主意，姜宇下午像平常一样去上课，晚上如约来到叶文洁家里。 之前说是来跟杨冬商量生日聚会的事儿，其实是他借着这个由头，避免让杨冬参加《三体》游戏的聚会。 趁着杨冬又去玩游戏，姜宇小声向叶文洁汇报：“昨天潘寒突然找我，我听说这是降临派的一个重要人物。” 叶文洁点了点头，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姜宇又道：“今天中午我们才见面，潘寒竟然要给我一把枪，让我枪杀叶老师！” 叶文洁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我干净利落的拒绝了！” “拒绝一个疯子很危险！” 姜宇微笑道：“平常的事我可以打马虎眼儿，但是面对这种事，这种人，一定不能退缩。” 退缩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最后连自己的原则都找不到了。 叶文洁欣慰地点了点头，她以为这是姜宇在向她表忠心。 其实姜宇所说的不能退缩，是在杀人这件事上不能退。 姜宇在降临派的科研基地杀过人之后，反思了许久。 之前他跟史强接头的时候，就说过自己杀了一名降临派成员，大史当做没听到，显然是没打算追究。 可是姜宇很清楚，不能因为没人追究，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到不是说他后悔杀人，再遇到那样的情况他还会开枪。 姜宇估计跟eto图穷匕见的时候，自己可能还得杀人。 真到了性命危机的时候，自然不能因为什么“杀人是违反自然规律”之类的思想，让自己因为犹豫丢了性命。 这样做不是圣人，只是迂腐。 姜宇的反思是在杀人这件事的标准上，回国后他给自己定了两个标准：1、只杀该杀之人！2、只杀威胁到自己或家人生命安全的人！ 潘寒属于后者，因为他威胁到了姜宇的生命。 如果有机会，姜宇还希望把伊文斯搞死，因为他是该杀之人。 第一条虽然有点违心，也有点模糊，不过只要有这个标准，姜宇就会去考虑谁才是该杀之人，这等于是给自己上了一道保险。 有时候姜宇觉得自己很庆幸，他熟读“轴心时代”的东方著作。 这让他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心里都是有成算的。 对于叶文洁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姜宇并没有出言解释。 客厅里安静了几秒钟后，叶文洁才道：“之前我太纵容降临派了！让他们越来越无法无天。” 她的眼神中满是坚定：“是时候为我们伟大的事业肃清内部不和谐的声音，为人类的未来指明道路！” 姜宇松了口气：“这个潘寒做得确实是太过分了。” 他心下了然，叶文洁没有明说，不过她已经准备拿潘寒开刀，开始部署打击降临派的力量。 从叶文洁家里出来，雨还在下。 夜幕的路灯下，看着淅淅沥沥地雨滴，姜宇多少有些烦躁。 跟叶文洁接触久了，姜宇就越发地佩服这老太太。 要不是叶文洁早已经是心如死灰，对人类彻底失望，已经没有了任何回转的余地，姜宇估计自己都会想办法救一下这老太太。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叶文洁要为她所做的一切，接受相应的惩罚。 在雨夜中漫步了良久，姜宇心中的烦躁感渐渐消失，他决定不要浪费刚刚去过叶文洁那里的契机，去孔祥那里一趟汇报一下工作。 来到院长办公室，姜宇先是看到孔祥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 姜宇进门后，两个外国人起身告辞，离开的过程中，还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姜宇看了几眼。 孔祥很客气地送到门口，关上办公室的们后，才小声对姜宇道：“这是领袖刚刚派来接替潘寒和蒋硕的人。” 姜宇一愣，心说：“难怪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估计临出发时伊文斯肯定交代过他们，让他们多关注我的举动。” 第五十二章：铁幕（为大家的投票加更） 姜宇迅速调整心态，对孔祥笑道：“两个外国人，主持中国区的工作？” 孔祥给姜宇发了根烟：“不仅是如此，领袖还让他们负责中国区工作的总策划，以及对计划的调整工作。 “我以后就只负责培养新人了。” 姜宇抽了口烟，心说：“伊文斯这是疯了吧，跑到中国来玩夺权？” 他深知面前这位孔院长可是权谋方面的专家，伊文斯在这方面应该不是孔祥的对手。 姜宇问：“伊文斯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孔祥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在对于你的一些问题上，我跟领袖的意见发生了冲突。” 姜宇明白了过来，孔祥一直给自己打掩护，让伊文斯不再信任他，所以才利用蒋硕自杀，潘寒暴露这个时机，派亲信来夺权。 孔祥接着道：“他们两个人，女的叫卡萝，男的叫西莱斯特。 “据我所知，卡萝曾经秘密处决过拯救派的成员。” 姜宇心领神会：“这么说来，叶教授应该对她很感兴趣。” 孔祥微笑道：“上半年那起发生在加拿大，对著名物理学家的枪杀案你记得吧？ “嗯，据我所知，那就是西莱斯特干的。我相信警方应该很乐意尽快逮捕他。” 姜宇心说：“我说什么来着！伊文斯这两个亲信，在地头蛇孔祥这里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啊！” 谈完了夺权的事，孔祥才问：“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姜宇道：“我从叶教授那里过来，刚刚得到确切的消息，申玉菲已经背叛了我们，她早已经在引领拯救派的一个拯救计划。” 孔祥一愣，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这个情报来得太及时了。” 他见姜宇不解，便微笑着解释道：“潘寒跟申玉菲私交不错，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俩能走到一起的。 “结果几年前申玉菲突然嫁给了一个明不见经传的数学家，叫……叫什么来着？” 姜宇提醒道：“魏成！” “对对对魏成，”孔祥道：“他在数学界很出名么？” 姜宇顺口胡扯道：“那到不是，我玩《三体》游戏的时候，遇到了三体问题这样的数学难题，查资料的时候见到过魏成的一些数学模型。 “我对数学的了解也不是很多，不过网友说他挺厉害的。” 孔祥“哦”了一声：“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时候申玉菲就应该有了叛变的打算，因为在思想上跟潘寒发生了分歧，才随便找个人嫁了。” 姜宇心说：“您老只猜对了一半，魏成是不可多得的数学天才，可能是解决三体问题的关键。为了给魏成打掩护，申玉菲才嫁给了他。” 孔祥继续道：“直到申玉菲在国内定居，潘寒才重新跟她有了联系。 “据我的观察，潘寒对申玉菲的感情很复杂，他可能早已经知道申玉菲已经叛变，却帮忙隐瞒了下来，但偶尔又会对申玉菲恨之入骨。 “现在潘寒被警方盯上，他一心求死，这时候告诉伊文斯，已经确定申玉菲是叛徒，你觉得伊文斯会派谁去清理门户？ “我听说现在潘寒走到那里都带着枪，他如果杀了人，警方应该会很乐意逮捕他吧。” 姜宇一愣：“这，这么做太歹毒了吧！” 孔祥问：“你还记得我们对‘对待他人应有的态度’地讨论么？” 姜宇回忆了一下：“对方敬我，我便敬他。对方害我，我无需客气。 “‘以德报怨’是千古以来的断章取义，不可取。我不是修士，没有原谅害我之人的义务。” 孔祥笑道：“你竟然能把我当时的原话背下来，足见你对此印象深刻。” “我明白了。”姜宇道。 姜宇想的是如何终结潘寒的肉体，让他去见阎王。 而孔祥却是在诛心，让潘寒去杀了曾经有好感的异性。 这么做一石二鸟，既能把潘寒抓起来，以免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避免给姜宇带来危险，又能清除申玉菲这个叛徒。 姜宇记得，原著里申玉菲就是被潘寒枪杀的。 在姜宇心中，好像落下了一面铁幕，既定的命运正朝着前方奔驰。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个结果是姜宇促成的，而且他可以对这个结果做出一些改变，但他又觉得这个结果也还不错。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姜宇又不认识申玉菲，对潘寒也没什么好感，没义务去帮助他们。 这一瞬间，姜宇突然想起了跟十六的谈话里，那个“信息交汇处”的概念。 从办公楼出来，雨下得更大了。 姜宇撑着伞，在雨里站了半晌，才快步朝宿舍走去。 两天后，姜宇从史强那里得知，潘寒枪杀申玉菲，被警方通缉。 不过潘寒没有他之前表现的那样，把生死都看开了似的，据说他在申玉菲的家里犹豫了好久，直到魏成把警察引来，他才下定决心动手。 之后他也没有像蒋硕那么干脆地自我了断，枪都掉在了地上，他则是仓皇逃走，差点就被史强追上。 潘寒现在已经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他的威胁暂时揭过去。 姜宇在筹备杨冬生日宴会之余，把卡萝和西莱斯特的信息，分别透露给了叶文洁和史强。 叶文洁只是淡淡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史强那边行动就快多了，第二天就找理由拘捕了西莱斯特。 这哥们可能做梦都没想到，露了一面就领了盒饭。 姜宇之所以对杨冬的生日宴会这么上心，其实是为了“叶罗会”。 他们因为杨冬没有自杀而没能会面，又因为杨冬的生日而会面。 每当姜宇想到这里，都觉得挺奇妙的。 姜宇把向罗辑发出邀请，看作是这个行动的重中之重。 有了充足的准备后，才在罗辑老师上完了课之后，姜宇赶紧追上去：“罗老师，我有事找你谈。” 拿着课本的罗辑停住：“抱歉，我下午还有课，没时间辅导你，也没时间解答你的问题，有什么疑问就去图书馆多看看书。” 姜宇抽了抽嘴角，早就听说罗辑光顾着跟校外的美女谈恋爱，没多少心思放在授课上。 之前姜宇还不信，现在不由得他不信了。 也对，此时的罗辑还没有成为面壁人，还是个地道的花花公子。 姜宇见罗辑扭头就要走，他赶紧道：“是杨冬教授让我请你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罗辑停住，眼中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光芒：“你认识杨冬？” …………………… 加更一章，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投票和支持。 1、下一次加更会在总推荐票达到一千时，请大家继续踊跃投票，还是那句话，作者君会用实实在在的加更，回馈大家的投票和支持。 2、另外下个月开始，月票达到一定数量，也会有加更，这个月的月票会加到下个月当中。 暂定为月票六百就加更吧，这个数量难度也不大，因为下个月就要上架了，更新肯定要比现在多。 可能通过更新我就能赚到三百左右的月票，大家再投三百，而且下个月还有双倍月票的活动，又降低了一半的难度。 加上这个月的月票，又会降低一波难度。 我刚才查了查后台，目前为止【美美的天空是蓝色】先后投了两张月票。 【狂歌道】前后三张。 【老大米奇】两张。 【臭抽离】一张。 【江西胖哥】前后三张。 【老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一张。 【刀斩咸鱼】两张。 【修卡特派员】前后两张。 【德属猫宅】两张。 【宙斯的马尾】一张。 【云飞】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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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宇松了口气：“那咱们说定了，下周一下了课，我们一起去。” 那天他准备一整天都盯着罗辑，直到把罗辑送到叶文洁面前为止。 确定了罗辑这边的情况，姜宇又开始为生日蛋糕发愁。 蛋糕和鲜花自然不能跟杨冬商量，得“偷摸儿”的准备。 按理说这个应该是丁仪老师负责，不过姜宇向杨冬要丁仪的联系方式，杨冬却说他从来就不存联系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哪个是丁仪的号码。 “当面撒谎”这四个字，姜宇差点就脱口而出，之前杨冬闹自杀的那一夜，丁仪给杨冬打来电话时，他记得来电显示就是“丁仪”。 姜宇估计两个人是又吵架了，杨冬气还没消，所以才这么说。 他听叶文洁说过，自从杨冬自杀未果后，两个人经常聊着聊着就不欢而散。 姜宇先是为丁仪抓急了一把，还没娶到家呢就吵得这么凶，这是一种“战略性失误”啊！ 既然杨冬不给联系方式，姜宇只好找叶文洁要。 可是叶文洁没有丁仪的联系方式，只是在之前的闲聊中，大概知道丁仪的住址。 姜宇无奈，心说好人做到底，丁仪老师这么不争气，他就上门辅导一次吧。 次日是周六，姜宇按照叶文洁给的地址去找丁仪。 丁仪的家在一个刚建好的小区，一进门姜宇就闻到一股酒味儿，丁仪有些醉意地问：“你怎么来了。” 姜宇微笑道：“来找你商量点事儿。” 他左右看了看，房间很新，还没怎么装修，也没什么家具和陈设。 宽大的客厅显得很空，最显眼的是客厅一角摆放的一张台球桌。 姜宇多少有点激动，之前丁仪就是用这张台球桌，给汪淼演示“粒子撞击没有规律”。 对姜宇的不请自来，丁仪到没什么反感，还拿了个酒杯问：“你也来一杯？” 姜宇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拿了根烟：“我来这个吧。” 丁仪点了点头，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两个人各自坐在单人木质沙发上。 “这套房子是三个月前买的，”丁仪说：“我买房子干什么？难道她真的会走进家庭？”他带着醉意笑着摇摇头。 姜宇抽了口烟：“两口子吵架么，正常的事。” 丁仪抿了口酒：“不是吵架，是分手。” 姜宇手里的烟差点没拿稳，难怪杨冬说不知道那个是丁仪的号码，这是拉到黑名单里了呀。 这……这就尴尬了，他还准备跟丁仪商量订蛋糕和鲜花的事儿。 都分手了还商量个屁啊！ 丁仪很有倾诉欲，他继续道：“她像是一颗星星，总是那么遥远，照到我身上的光也总是冷的。” 他一口气干了酒杯里的红酒：“我跟她地交流，大部分时候都像是物理学研讨会。 “我们都不懂得处理感情上的问题，这两年下来都疲倦了。” 丁仪看向姜宇道：“她应该有个更好的归宿。” 感受到丁仪的眼神，姜宇缓缓看了看身后。 丁仪笑了笑：“别这么没自信。” 姜宇心说：“丁老师，您老境界是真高，这种话题都谈得这么自如，亏我还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境高远，跟您比起来还是查了点火候。” 丁仪一挥手，像是要赶走什么：“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本来抱着上门辅导的心态，结果却被辅导了。 姜宇把烟屁股按在像小山一样的烟蒂里才道：“我这回来啊，是听汪淼教授说你整天喝酒。 “我得劝您一句，您这颗宝贵的大脑还要继续为物理学奉献，不能让酒精再伤害它了！” 第五十四章：终于来了 从丁仪那里往回走，姜宇心里乱糟糟的。 杨冬的一眸一笑就像矿井里突然发生的透水事故似的，一股股地涌现在他的脑海。 姜宇摇了摇头，决定等叶文洁的事有了了结后，再考虑跟杨冬的情感问题。 等叶文洁被抓后，一切真相大白，杨冬会不会认为，是他姜宇背叛了她的母亲。 不管怎么样，杨冬心里应该不会太好受吧。 姜宇深吸了口气，想要抽根烟，但因为是在公交车上，他只好作罢。 回到学校，姜宇收拾了一下心情，轻车熟路地来到孔祥的办公室。 孔祥放下手里的书：“你来的正好。”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邀请函：“这是今天早上刚给我送来的，下周是拯救派一年一度聚会的日子，统帅邀请我去参加。” 姜宇看了邀请函一眼，听孔祥继续道：“按理说，统帅的邀请不好拒绝，这种明面上的聚会，到是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些不大放心，也拿不定注意该不该去？” 姜宇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据我所知，卡萝和潘寒都收到了这个邀请函。” 孔祥一愣：“统帅知道潘寒要杀她的事么？” “知道了。” “我明白了。”孔祥可以肯定，这是一场鸿门宴。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大相信：“统帅真的要动手？” 叶文洁明知道潘寒要杀他，还让潘寒去参加聚会，这明摆着是准备收拾潘寒。 一旦拿潘寒开刀，性质就变了。 之前两派虽然有明里暗里的冲突，但是在对付对方高层的时候，双方都显得很克制。 就像之前在蒙古的行动，叶文洁只杀了巴洛小队的两个边缘人物。 伊文斯知道后，也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这么揭过去了。 毕竟基地不是拯救派炸的，巴洛小队的人大部分也不是拯救派杀的。 可是拿潘寒开刀，性质就不一样了，这是降临派的高层，杀他就等于是宣战。 姜宇微笑道：“据我所知，警方要对拯救派采取行动。 “不过伊文斯身边还有拯救派的间谍，这个情报暂时不要向伊文斯透露。” 孔祥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姜宇又道：“下周五，我请老师看一场戏。” “什么戏？” 姜宇故作神秘道：“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他突然前倾了一下身体：“今天的谈话一定要注意保密，如果一旦被统帅识破了警方的意图，以后几乎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 孔祥微笑道：“为了降临派，我也会只字不提。”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姜宇跟警方的接触，就是为了一举消灭拯救派啊！ 来自孔祥的欺诈值+1 姜宇今天来告诉孔祥这些消息，是以免孔祥猜到叶文洁要开战，做出些激烈的举动，发生不可控的变局。 可是孔祥的信任，却让姜宇的内心有些愧疚。 不过姜宇没有犹豫和彷徨，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跟孔祥、跟叶文洁选择的道路不同，这一天是早晚要来的。 当天夜里，确定了周围没有智子的监控后，姜宇给史强打去电话： “据我所知，拯救派将要举行一个全球高层的聚会，下一次人到得这么齐可能就得明年了。 “我只知道聚会的时间是下周五，具体的地点可以问汪淼。” 史强那边过了两三秒钟以后才道：“老弟，要开始了？” “要开始了！”姜宇微笑道：“等你知道了聚会地点也立即告诉我，我会把孔祥也吸引到周围。 “到时候咱们来个一锅端，起码把国内的eto组织全部消灭掉。” 话筒里，史强吧嗒了一下嘴，似乎是抽了口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姜宇道：“咱们之间就别瞎客气了，到时候保障我和我的家人之后的安全和生活，比什么都强。” 挂了电话，姜宇久久不能入睡，两个月的潜伏终于要有个结果了，他有些兴奋，但对即将到来的结局又有些无奈。 又到了周一，歇了两天的雨又开始下起来。 天气渐冷，姜宇都穿上了长衫。 下午下了课，姜宇就跟在罗辑的屁股后面，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其实不是“好像”，就是生怕他跑了。 两个人撑着伞，在闲聊中，来到叶文洁家里。 家里已经来了几个客人，正在三两成群地闲聊，他们自己泡茶，自己烧水，自己洗水果，一切都“自给自足”。 而杨冬却在自己的房间奋笔疾书，姜宇一问之下才知道，杨冬说自己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要马上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记下来。 大家早已经习以为常，谁也没埋怨杨冬。 还有人开玩笑说，以后语文课本上关于聚精会神的课文，还要什么雕塑家罗丹，完全可以改成描绘杨大博士的事迹。 厨房里叶文洁听到姜宇来了，伸出头来道：“小宇终于来了，快快快，来帮把手。” 姜宇却微笑道：“叶老师，我给你抓来个壮丁。” 说着话，姜宇把一脸懵逼的罗辑推进厨房里，他则在留在外面招待大家。 姜宇从蒙古回来，确定杨冬的生日要“大过”之的时候，姜宇最先建议去酒店。 不过这个提议却被叶老太太给否了，她觉得这种私人聚会去酒店显得太客套太冷漠，不如在家里吃热闹。 一开始姜宇还担心来太多人，再累着老太太。 等杨冬去联系朋友和同学的时候，姜宇才发现是自己多虑了，杨冬常年不跟朋友联系，能联系上的人也不多。 姜宇虽然在客厅跟大家聊天，不过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厨房。 他听到叶文洁和罗辑先是闲聊了几句，罗辑：“是，我现在在大学里教社会学，杨冬总说我这个人心很散。” 叶文洁：“从天文物理到社会学跨度这么大，怪不得她说你很聪明的。” 罗辑：“小聪明而已，和您女儿不在一个层次。我这个人确实胸无大志，很浮躁的。” 叶文洁：“我倒是有个建议：你为什么不去研究宇宙社会学呢？” 坐在客厅里的姜宇一阵激动，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罗辑：“宇宙社会学？” 叶文洁：“我刚才无意中想到的一个名词……” 姜宇心情大好，这会终于是妥了！ （抱歉，刚才才知道第五十五章被屏蔽了，已经做了删减申请解禁，希望能尽快解禁。） 第五十五章：烟斗 等杨冬从房间里出来，姜宇才去厨房帮忙。 这时候叶文洁和罗辑的主要谈话已经结束，罗辑出去拿东西，叶文洁则在燃气灶前愣神。 姜宇提醒道：“叶老师，菜要糊了！” “哦！”叶文洁赶紧去翻炒。 姜宇一边很熟练地给叶文洁备菜，一边问：“叶老师，刚才您想什么呢？” 叶文洁笑道：“突发奇想，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她顿了顿又道：“幸好你刚才没在厨房，不然就要听我这个老太婆啰嗦喽。” 老太太，您是不知道你刚才随口一啰嗦，会给未来带来多大的变局！ 幸好我没在厨房！姜宇心说：不然我也会是三体星人抹杀的目标。 心里这么想，姜宇嘴里却道：“那可不一定，叶老师这样的学术北斗，随便一个想法，就够我们这些后生受用终生的。” 叶文洁哈哈一笑：“少拍马屁！” 自始至终，她都没太在意跟罗辑之间的谈话。 晚上，叶文洁家里的客厅热闹非凡，十来个人围坐在餐椅上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叶文洁慈祥地看着大家道：“这两年我越来越放不下冬冬，关于冬冬的教育我要做检讨，太早让她接触到了那些空灵的东西。 “让冬冬成为了学术上的巨人，生活上的矮子。 “今天能有她这么多朋友来做客，说明这些年她也交了些朋友，我替她高兴，也能放心地闭眼了。” 杨冬眼圈泛红：“妈，你说什么呢。” 叶文洁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不要怪妈妈。” “我怎么会怪您呢！”杨冬道：“是您让我看到了物理学的美丽。 “我一直感觉自己很幸运，能在幼小的时候，就找到了自己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 “我活得很充实，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如果物理学没有变得无序，就更好了。 叶文洁欣慰地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你不要怪妈妈。” 只有姜宇听明白，两个人说的不是一回事。 餐桌上的气氛立即有些伤感，姜宇举起酒杯：“敬母爱，敬未来！” 大家一起喝了杯酒，姜宇就把话题岔开了，餐桌上又热闹起来。 这一晚，叶文洁和杨冬都很高兴，叶文洁说，跟年轻人待在一块儿，自己都年轻了十岁。 杨冬说这是她过得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姜宇则调笑说，那是她之前从没有把过生日当回事儿。 没想到真被姜宇说中了，之前几年，每次都是过了生日好几天了，她才想起来。 在蛋糕送来的时候，宴会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姜宇本来以为杨冬能挺感动的，哪知道这姑娘一本正经地劝大家：“晚上吃这个容易长胖。” 姜宇哭笑不得之余，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起码省心省力。 到了晚上十点多，客人一个个离开。 姜宇和杨冬收拾餐桌，叶文洁今天有点累，心脏又有些不舒服，吃了药之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姜宇两个人忙来忙去。 等碗碟都刷好后，姜宇也要离开。 叶文洁却说，想要跟他说两句话。 杨冬也还不困，也做在一旁听他们谈话。 叶文洁道：“冬冬本来是有个小姨的，可惜她死在了最灿烂的年纪。 “当时我还没有从妹妹的死亡中回过神来，又亲眼目睹了我父亲去世，目睹了我母亲揭发我父亲的‘罪证’。 “那一天我母亲疯了，我也好像疯了，一疯就是这么多年。” 杨冬听得很认真，因为母亲一直不愿意提及以前的事。 叶文洁叹了口气：“后来我父亲被平反，我也能回到大学教书。 “可是当年杀害我父亲的凶手，那四个人，以及我的母亲却没有人忏悔。” 说到这里，老太太有些激动，又去用手按着胸口。 姜宇赶紧劝道：“叶老师，我们知道您以前受了委屈，骂骂人也是好的，免得把所有的事憋在心里。 “但是您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体。” 叶文洁点了点头，深吸了两口气，脸色才好了点：“就是当年的一切让人心寒，才把我的心脏‘冻’坏了。” 她微笑道：“今天晚上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看着你们有说有笑，看着你们其乐融融，我就替你们高兴。” 姜宇长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他对叶文洁的作为气得咬牙切齿，但对叶文洁这个人却恨不起来的原因。 叶文洁是背叛了全人类，但在她年轻的时候，全人类也背叛过她。 “哦，对了……”叶文洁起身，去自己房间拿出了一个小布包递给姜宇。 姜宇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很有年代感的烟斗。 “这是我父亲唯一的遗物。”叶文洁微笑道：“今天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发扬我父亲那种学者精神。” 姜宇赶紧推脱：“这，这太贵重了。” 叶文洁把烟斗往姜宇胸口推了推：“未来你在学术上，一定会有巨大的成就，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这个烟斗姜宇总觉得沉甸甸的，仿佛烟斗上有精神寄托，仿佛蕴含着一些期许。 最终，姜宇没有拒绝叶文洁的好意，把烟斗收了起来。 …… 周五，风和日丽，姜宇一大早就来到叶文洁住处的楼下。 楚絮和司机小刘已经早到了一步，姜宇上前发了一圈儿烟。 他对楚絮道：“今天我有个别的活儿，不能陪叶老师一起外出了。你也别去了吧，给我去搭把手。” “屁话！”楚絮笑道：“我是统帅的卫队队长，又不是你的卫队队长，还给你帮把手，想得美！” 司机小刘也笑道：“小宇故意创造跟楚美女独处的机会，用意很不单纯啊！” 这话把楚絮说得有些脸红。 说话间，叶文洁从楼上下来。 姜宇快步迎上去小声道：“我刚刚得知，孔祥不愿意去参加聚会，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我得盯在他身边。 “您那边结束后立即联系我，咱们先把降临派在国内的势力一锅端了再说。” 叶文洁点点头：“你自己小心。” 姜宇答应了一声，目送着车子离开，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第五十六章：好戏开始 一座废弃工业园的大厦中，孔祥呼哧带喘得拿着一包易拉罐啤酒，总算是爬到了顶楼。 姜宇已经先上来一步，把折叠桌和折叠椅打开。 折叠桌上摆了几个卤菜和一包花生米，还有两个军用望远镜。 姜宇去接过孔祥手里的啤酒：“孔老师，您该多运动运动了。” 孔祥瘫坐在折叠椅上：“就是，就是再运动，也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姜宇打开了一罐啤酒递给孔祥，孔祥接过啤酒，先拿纸巾擦了擦汗，才喝了两口啤酒解渴。 等孔祥气喘匀了，姜宇才给他指了个方向。 孔祥拿出望远镜，看到一座已经搬迁的化工厂里，今天热闹非凡，只看了一会儿，他就看到拯救派几个其他国家的主要负责人。 也看到潘寒进入了宽敞的员工食堂，想来拯救派的聚会就在那里面进行。 孔祥拿着望远镜笑道：“还真是一出好戏啊！” “好戏还没有真正的上演，”姜宇微笑道：“来，我先敬孔老师一杯。 “感谢孔老师一直以来的教导，不光教我知识，还教我做人，您这样称职的老师现在不多见了。” 孔祥放下望远镜，微笑着跟姜宇碰了一下：“能遇到你这样通透的学生，也是一个老师的幸运。” 两个人喝了几口酒，吃了点下酒菜。 姜宇说起了两个人头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我那个时候，正目空所以，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 “结果听了孔老师对原始社会的解析，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孔祥也笑道：“那个时候我也不轻松，早就听说新生里有个刺儿头，用一个多学期，把大部分老师怼得都不敢去你们班上课了。 “我偷偷听过好几次你在课堂上跟老师的辩论，虽然老师们说你没个学生样，想用老师的威压去打压你。 “可是旁观者清，我发现你的辩词逻辑严谨，而且很有水平。 “是老师的水平不够，不足以让你折服，不能把天才当成刺儿头。 “为了一下子把你震慑住，在头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当然得拿出点真本事！” 姜宇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写成故事？” 孔祥给姜宇发了根烟，自己又点上了一根：“那给看你以后能取得怎么样的成就了。 “如果以后你成为大师，很多人都会喜欢挖掘这种趣事，我也能跟着你沾沾光。” 姜宇笑了笑，又举起易拉罐：“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您永远是我的老师。” 孔祥跟姜宇碰了一下：“你好像预见到了什么？” “这可是孔老师您教的，利用现在的社会表现，对未来有所预见。”姜宇喝了两口酒，突然换了个话题： “后来在耳濡目染下，又接触到了降临派的思想。” 他顿了顿问道：“孔老师，我一直很想问，您为什么对人类失去了希望？” 孔祥一愣，放下手里的筷子，抽了两口烟才道：“我一直不太想说这些事，不过今天借着外面的那场好戏，我就说一说心底的一些往事。” 他把手里的烟抽完才继续道：“我的理想是尝试着改变一些社会现状。 “有些问题明明在形成之初很好解决，但却因为不是大多数人的切肤之痛，所以被忽视了。 “等小问题变成了大问题，大家都被这个问题伤害到了，再去解决却会发现本来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却已经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 “想要再解决问题，要动很多人的利益，稍不留神就会酿成灾祸。” 孔祥喝了口酒继续道：“当我真的去做的时候，还发现让人类去改变自己的恶习是不可能的。 “因为利益关系产生的黑暗，比用武力产生的黑暗要龌龊一百倍。 “鲁迅先生说这个社会‘吃人’，谁说不是呢。 “以前吃的是人的血肉，现在吃的是精髓，吃法更讲究了。 “不过鲁迅先生有一点说得不全对，大家不是麻木，而是在装睡。 “你可以利用一些手段触动一个人心灵中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不再麻木，但却喊不醒装睡的人。” 这是最后一堂课，所以姜宇听得格外认真。 孔祥看着外面的天空，愣了十几秒钟才继续道：“比如我曾经声嘶力竭地想喊醒大家，让大家明白我们现在的成就不算什么。 “就算是赶超了美国也不算什么，我们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世界第一，重回世界第一也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好庆祝的。 “我们要有更高的目标，要肩负起带领人类寻找更美好未来的责任。 “可是大多数人却已经志得意满，沉浸在给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捧着个世界第二就耀武扬威了，根本没人把我的话当回事儿。 “这是我年轻的时候，主张的观点之一，不够圆润，却很‘青春’。 “当时我还提出了许多问题，以及初级的解决方案，比如医疗过分的市场化带来的危害，底层教育者丧失了责任心等等。 “具体我就不说了，怕影响到你，当时对我伤害最大的是，很多人，包括这些问题的受害者都说我是在多管闲事。” 说到这里，孔祥摇了摇头：“总之你知道我当时撞得头破血流就行了。 “我努力的次数越多，失望就越大。最后失望与失望叠加，才猛然发现再努力也没用的，在人类社会不得志和绝望才是常态。” 姜宇又给孔祥起了一罐啤酒：“您有没有想过，您的方向错了。” 孔祥接啤酒的手微微一顿，借着哈哈大笑：“好好好，我本来以为还要再等个一两年，才能被你怼两句，没想到你现在就要开始了。” 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一罐啤酒才道：“来吧，来超越我吧！” 姜宇也喝了两口酒：“老师，普通人的日子就是平平常常啊，他们也是社会问题的受害者，我们不能把怨气发泄到他们身上。” 孔祥又点上根烟，抽了两口才道：“你继续说。” “就现在而言，改变社会多见的方法有两种：革命和改革。”姜宇继续道： “而老师当年想做的，应该偏向于第三种：引导。 “这也是社会科学存在的意义，在社会问题之初，就发现和提供解决方案。 “可是那个时候老师的理论支撑不足，抓不住问题的牛鼻子，所以引导很难成功。 “于是老师又偏向于改革，可是从古至今，社会改革家都要遭到很多人谩骂和唾弃，直到多少年之后，社会问题得以解决，才会给改革家公正的评价。 “老师不够坚定，没能承受住那股谩骂……” 咚 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第五十七章：正义的背刺 姜宇和孔祥光顾着讨论问题，都没发现拯救派的聚会场地已经被武警包围。 刚才那声巨响，就是武警破门的声音。 孔祥赶紧拿出望眼镜，只恨自己没有身在现场。 而姜宇却想到了楚絮的微笑，想到了被杀的潘寒，想到了那颗小型核弹，想到了大史怀中，那封不存在的信。 过了几分钟，聚会场地又传来一声不大的爆炸声。 接着人声嘈杂，聚会场地好像引爆了一枚黄色的烟幕弹，有黄色的浓烟从门口冒出，喧嚣声和枪声响成一片，不断有人从浓烟中冲到外面。 孔祥一拍大腿：“这回拯救派是没跑了！” 他放下望远镜，接过姜宇递过来的啤酒，又畅快地咕咚咕咚喝了一罐， 孔祥笑呵呵对姜宇道：“派你去统帅身边是对的，你以一己之力消灭了拯救派啊！” 姜宇笑而不语，只是给孔祥又开了一罐啤酒。 孔祥吃了两口菜才道：“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才所说到是提醒了我。 “我之前在很多问题上，似乎过于自负了，以至于没有直面自身的一些失败。 “你还有什么话，继续说。” 姜宇喝了一大口酒：“老师不够坚定！我们可以对人类失望，但不能绝望啊！更不能把我们自己全盘否定！ “在我看来伊文斯跟他的党徒们，不过是一群懦夫和懒惰的人！” 孔祥一愣，若有所思地继续喝酒。 姜宇继续道：“人类族群让人失望，就应该被毁灭么？ “按照正常的思维，人类既然有不好的地方，要想办法改进啊！去毁灭做什么？ “改进是相当漫长，又任重道远的过程，会面临重重的困难，经历无数的险阻，也不一定能成功。 “就算不成功又怎么样？人类不还是走到了今天？ “可是伊文斯却用简单一句‘人类没救了’，就放弃了自己的族群，这不是懦夫和懒惰是什么？” 姜宇庄严地宣告：“如果有机会，我将会去寻找人类那份希望， “即便这个希望缥缈又渺茫，即便没人理解我，即便千难万苦，我都会坚定地走下去！ “不畏惧！不取巧！” 孔祥再次哈哈大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你会超越我！这是毋庸置疑的。” 孔祥往嘴里夹了颗花生米：“我早该想到的，你的志向不可能被伊文斯的思想所局限。” 他长叹了口气道：“风水轮流转，现在该我来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姜宇靠在椅背上，好像刚才的宣告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本来我是想把你交给警察的，可是，可是我又有些于心不忍。” 孔祥淡淡地道：“我不需要自己学生的可怜。” “不是可怜，”姜宇道：“您虽然也犯了些错误，但没有被偏激的思想侵蚀心智，也没有做过大奸大恶的事，下半生不应该在牢笼里度过。” 孔祥喝光了易拉罐里的啤酒：“可是我终究是给伊文斯提供过很多理论支持，在很多人看来我的罪行很大，你如果把我放走，会影响到你的前途。” 这回轮到姜宇大笑：“我问心无愧，心安理得就好，管别人怎么想干什么？” 姜宇知道，如果今天自己把孔祥送进了监狱，他以后都不敢回想自己的老师。 姜宇又道：“伊文斯也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准备躲避接下来对eto的大搜捕吧。” 孔祥盯着姜宇看了十几秒，才打开一罐啤酒起身道：“再见。” 姜宇也起身：“老师再见，下次我们再见，就是敌人了。” 孔祥身形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喝着啤酒快步离开了。 聚会场地的乱象还没有结束，半个多小时后，史强才带着两个同事过来，他脸上、手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抹了些像碘伏一样的药水。 史强见姜宇独自坐在那里抽烟，笑呵呵地坐在对面：“可以啊，这都喝上了。” 姜宇给史强开了一罐啤酒：“抱歉啊大史，我把人给放走了。” 史强刚要去喝酒，他身后的警察赶紧道：“史警官，医生说……” 史强挥了挥手：“哎！等去了医院就喝不了了。” 喝了两口酒，史强才道：“我了解过你跟孔祥之间的师生情谊，说实话，你要是真把人给抓了，以后我绝对躲着你走。” 姜宇笑了笑，但因为刚才抽了太多烟咳嗽起来，赶紧喝了两口酒才压了压。 史强抓了几个花生米丢进嘴里继续道：“我要是自己来，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我们是三个人来的……” 另外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被史强说得有点不自在。 姜宇点点头：“我知道，这事儿可能会成为我的把柄，不过我有心理准备。” 史强起身：“好啦，既然人已经跑了，收队吧。” 姜宇跟史强并排着下楼：“大史，我希望你们不要太难为叶老师。” 史强笑道：“放心吧，她这样的老资格，我们也得敢难为她！” 在闲聊中，四个人来到拯救派聚会的食堂外。 不过现在食堂周围都拉上了警戒线，像黄色烟雾一样的放射物质消散了，但食堂里的辐射还非常高，暂时不能进去。 姜宇在一个墙角，发现了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楚絮。 漂亮的脸蛋被红色的狰狞的血肉取代，之前把玩枪支和香烟的双手消失无影，胸腹之间被炸开了一道大口子，连肋骨都清晰可见。 她还没有死，但死神的镰刀也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医生只对她进行了人道主义治疗，并没有往救护车上抬。 谁也知道，她活不长了。 楚絮看到了姜宇，她抬起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手臂，像是在向姜宇招手。 姜宇快步走过去，见她双唇一张一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便把氧气罩拿起来。 楚絮虚弱地问：“你也被抓了？” 姜宇没有说破：“是啊，我也被抓了。” 楚絮吃力地看向史强：“警官，我罪该万死，可是他是好人，没害过人。” 史强也没有说破：“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他的。” 姜宇问：“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第五十八章：我们不一样 楚絮望着天空，喃喃道：“来根烟吧。” 姜宇拿出根烟，放在楚絮的嘴角。 楚絮想要抽一大口烟，但因为中气不足，只抽进去一小口。 有个医生看到姜宇给烟，赶紧过来提醒：“小伙子，你……” 史强朝医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管。 医生也没再说什么，毕竟着小姑娘没多少时候了。 楚絮抽了两口烟，姜宇把过滤嘴上带了血沫的烟拿在手里，让她歇歇。 楚絮又道：“我活着的时候不希望我爸知道我在哪里，我死了以后，也不希望他知道我葬在哪里。” 姜宇点点头：“我会找个公墓把你葬了，除了我谁也找不到你。” 说着话，他拿着烟又让楚絮抽了一口。 楚絮又道：“帮帮我。” 姜宇点了点头，把输血的血袋和维持呼吸的吊瓶给拔了。 楚絮的呼吸急促起来：“你说，你说人死的时候，会很难受么？” “不会，”姜宇微笑道：“就跟睡着了一样，一下子就过去了。” “我死了之后，会不会下地狱？” “根本就没有地狱，死了就是另一种生命形态了，没有忧愁，没有痛苦。亲人都会在身边，永远不离不弃。” 楚絮咧了咧嘴：“你，你又没，没死过，你怎么知道？” 姜宇道：“活着的时候看不到希望，死的时候总要有点希望吧。” 楚絮笑了笑，深吸了两口气，猛然停止了呼吸。 姜宇站在原地久久不语，直到他手里带着血沫的烟燃尽，他才对史强道：“大史，她这个年纪，应该跟我一样在大学校园里谈谈恋爱，跟室友逛逛街，讨论讨论诗集。 “就算不想上学，找个工作，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也是美满的一生。 “可是她为什么要与枪械为伍？要死在这里？死前没有一个亲人陪在身边？” “老弟，她是个杀人犯。”史强又道：“医生给他打了足量的吗啡，她死得不痛苦。” 姜宇又问：“她为什么会是个杀人犯呢？” 史强没有说话，有个警察道：“这是个社会问题，当然也有她受了犯罪分子教唆的缘故。” “社会问题。”姜宇长叹了口气：“转了半天，又回到了我的手里啊！” 姜宇又拿出烟盒，不过想到自己今天已经抽了不少，拿到半路又把烟盒放回口袋：“我希望能拿到她的骨灰。 “她的亲人没能送她最后一程，我就送送她吧。” 史强点头：“没问题。” 姜宇又道：“我希望能尽快见到常大校。” “没问题，”史强道：“我马上带你去见他。” 要不是带姜宇去见常伟思，他早就去医院了。 就在两人上车的时候，姜宇车边的犯人中看到了卡萝。 武警冲进食堂里的时候，叶文洁只杀了潘寒立威，还没来得及处理卡萝等人。 姜宇停止上车的动作，问武警：“你们从她身上有没有搜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在史强的授意下，武警道：“只简单的搜过一遍，没搜到什么武器。” 姜宇对卡萝道：“你起来，我搜一搜。” 卡萝怒气冲冲地道：“你这个败类！” 姜宇一边去摸卡萝的口袋，一边笑道：“这话如数奉还。” 最终果然如他所料，在卡萝裤子的口袋里搜出来一个小型的插拔式设备。 姜宇把这个设备插在手机上，朝卡萝晃了晃。 卡萝一阵惊讶，她本来是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个设备丢掉的。 没想到竟然被姜宇搜去了，更没想到的是姜宇竟然还会用！ 姜宇会用，自然是卡萝手里的设备，跟十六给他的小设备一模一样。 姜宇请学校里通讯工程方面的教授帮忙看过，教授说这东西可以直接入侵通讯卫星，跟定向的联系人联系。 这玩意儿足够隐秘，用它打了电话不管是手机上，还是通讯公司都查不到通话记录，也窃听不到通话内容。 不过平常用不到这东西，耗电多，还容易造成卡机。 姜宇上车后，拨打出现在首页的号码。 他用的是视频通话，很快，金发碧眼，蓄着短须的麦克·伊文斯出现在屏幕上。 视频刚一接通的时候，伊文斯脸上还带着笑，可是看到姜宇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 姜宇笑问：“领袖，你就不想问问，你手下跟你定向联系的设备，为什么会在我的手里？” 接着他大笑了两声：“你派来的人太蠢，在我手里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 伊文斯没有理会姜宇的狂笑，而是冷冷地问：“你投靠了拯救派？” 今天卡萝去参加拯救派的聚会，结果就遭遇到了不测，他自然而然会这么想。 “领袖，别冷着脸么！”姜宇笑嘻嘻地道：“我不是之前立了功，跟领袖有一次谈话的机会么！今天咱们就好好聊一聊吧。” 伊文斯咬牙切齿道：“孔祥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竟然让你活到了今天！你是降临派之耻！ “人类果然是没救了，天天都在做各种背信弃义的行径，海里一条最常见的鱼，也比你的品德高贵一百倍。” 姜宇笑道：“我的好领袖，收起你这一套反动学术吧。 “你这个套东西在西方还能忽悠人，在东方没人鸟你！ “告诉你，三千多年前中国的周公旦辅政的时候，就确定了‘人为万灵之长’，以此让人们把自己跟禽兽区分开。 “而西方却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自然哲学上，很少考虑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 “这么跟你说吧，你们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思想体系把你们跟禽兽区分开，所以才会有你那个狗屁的‘物种共产’。 “告诉你，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伊文斯冷笑道：“你这是对生命和自由的践踏！生命本身是平等的，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把人类置身于高高在上的位置。 “任何物种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权利，总有一天，人类丧失了高高在上的发言权，你们这些蠢货才知道生命的价值！” “放你娘的罗圈屁！”姜宇早就想这么臭骂伊文斯了，这句话是用中文骂出来的，因为他一时没有想到用英语怎么说。 一旁的大史跟其他两个警察都专心地听着，他们不太明白姜宇跟电话那边的老外为什么突然开骂，不过姜宇的话听着很提气，也听着很顺耳。 姜宇怒斥道：“你的行径是对古往今来的所有人类，彻头彻尾的背叛！ “人类的先祖披荆斩棘，终于进化到了如今的地步，我们才得以享受进化带来的福利，你把无数代人类的努力置于何地？” 我是一条分割线 随着那句“放你娘的罗圈屁”骂出，小说的第一部分也就结束了。 这句“敬语”作者君在写作之初就想送给伊文斯，终于送出去了，心里这个痛快啊！ 第一部分是姜宇构建自己志向，以及许多事情抛出最初概念的的部分。 比如两次游戏经历，以及降临派的基地，之后都会有一整条的线索。我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功力不足，写不出这些线索的精彩。 还有就是，其实姜宇在一开始跟智子沟通的时候，就有了为人类的未来奉献的想法。 但是一个普通人成为英雄总要有一个过程，所以我在很多地方很注重姜宇的心理描写。 有好几次我都怕心理描写过多，显得过于累赘，为此还征求过我的责编鹿鸣编辑的意见。 鹿编说那些心理描写属于正常范畴，我才总算放下心来。 姜宇一路走来，直到说出那句“不畏惧！不取巧！”，作者君深感自己的目的基本上达到了。 另外还有姜宇跟叶文洁，跟孔祥日常接触的情景，我也觉得描绘的比较满意。 作者君一直认为，一个人有志向有追求，就会不迷茫。 但同时一个人也应该有生活，不然只有志向和追求，过于冷漠，且这一生太悲哀了。 一直到姜宇放孔祥离开，不是放虎归山，也没有洗白的意思。 作者君是想传达一个信息：姜宇因为心中的信念非常坚定地跟孔祥敌对，但在个人情感上，他又很难把自己的老师送进牢笼。 这个设计只是想让姜宇这个人物变得有“温度”，包括之前姜宇的那些愧疚，都是希望这个人物比较立体一点，也不知道有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还有就是楚絮这个人物，作者君从来没有想过给她洗白，而是觉得她犯的过错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付出了代价，没必要再遭受唾弃。 而且正如姜宇所问：她为什么要死在这里？ 她的死跟叶文洁妹妹的死有什么区别？ 这里面没有什么圣母心之类的东西，只是作者君想到了问题的答案，却因为答案很沉重，心里很不高兴，所以有这么一问，让大家跟我一起不高兴（皮一下）。 再说一下第二部分，已经有读者猜到了，第二部分就是姜宇正式成为面壁者的部分。 因为没有了敌后工作的“压力”，第二部分可能没有第一部分这么紧凑，起码一上来会有一部分舒缓的情节，顺便梳理一下姜宇跟杨冬之间的感情关系。 可能有人会问，既然分了一部、二部，为什么不干脆分卷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因为作者君实在没有给一部和二部想出个好名字！ 看作者君的笔名大家就知道，这货就是个“起名废”啊！ 火炀？ 什么玩意儿？ 当然这个名字也是有来历的，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最后感谢大家的投票和支持，再顺便求个月票和推荐票。 第五十九章：阳谋 姜宇跟伊文斯的争论最终也没有什么结果。 吵着吵着两个人渐渐冷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姜宇摊了摊手道：“伊文斯，你我之间的争论，不是理论上的争论，而是思想和意识形态上的争论。 “这个问题你可能一直没有发现，我们所争论的正是拯救派和降临派矛盾的根源所在！ “东方的先哲们对人生的考虑太深刻，让我们在很多地方都不会迷茫。” 伊文斯一愣，没有继续跟姜宇争论，而是陷入了沉思。 姜宇继续道：“比如我们一具备意识就知道要把自己跟野兽分开，比如我们可以否认任何事任何人，但不能对自我进行本质上的否认。 “换句话说，我们不会在自己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这类哲学命题上浪费时间。” “我们更明白‘生而为人’的意义，这些东西都是写在我们基因里的东西，是你们西方人不具备的。 “这也正是叶文洁为首的拯救派，接受不了降临派思想的原因。 “你难道没有发现么？拯救派的核心人物都来自儒文化圈的国家，在这个圈子里出生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彻头彻底的降临派的！” 伊文斯冷笑：“我早就该想到了，孔祥已经在暗地里效忠了叶文洁。” 姜宇也跟着冷笑，心里却说：“我可什么也没说，这是你自己想到的。” 他刚才这些有指向性的话，就是进一步离间伊文斯和孔祥。 虽然在放孔祥走的时候，姜宇警告过他，不要再联系伊文斯，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从伊文斯这里断了为妙。 直到现在，伊文斯还不知道拯救派的高层被捕，只猜想到叶文洁对降临派的高层动手了。 这样伊文斯的所有注意力就会集中在拯救派身上，而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作战中心的行动。 另外姜宇回想起原著，伊文斯到死也不知道叶文洁被抓，显然智子没有提醒他。 对此姜宇有两个猜测，一个是可能智子没有监视到作战中心的计划。 另一个是智子根本就没打算提醒伊文斯，在“毒苹果计划”的主要实施人或是被杀、被抓，或者处于逃亡状态，被姜宇搅得漏洞百出的情况下。 智子可能判定伊文斯已经没有太大的价值，还不如直接放弃。 三体星人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关于自己的一部分情报被人类获知，也过早地暴露了他们的存在，以及他们的侵略行动。 可是谁又能断定，这不是三体星人故意给人类的压力？ 姜宇可是记得，在得知了三体星人的侵略后，三体星人的舰队还跟太阳系相隔几光年，人类自己就乱套了。 面壁计划也是根据这些情报应运而生的，人类得知三体星人不会欺诈后，有很大一部分人松了口气，认为找到了三体星人的软肋。 但是姜宇却早早地就认识到，不会欺诈跟傻子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姜宇自始至终都认为，三体星人既然不会欺诈，那么他们所有的智力肯定都放在了阳谋上。 不可能又不会欺诈，又没有阳谋，那样的话三体星人就真的是棒槌了？ 他们只要有目的，就肯定有谋划，既然不能用欺诈，就只能用阳谋。 不管怎么说，欺瞒伊文斯的过程，都不用考虑智子的监控。 但为了安全起见，姜宇还是觉得，在大史提出“古筝行动”的时候，最好不要在智子的监控当中。 搞不好智子是判断人类在攻击“审判日”号的时候，伊文斯有时间销毁所有的文件，才决定放手不管。 到时候智子得知了“古筝行动”的细节，顺口提醒了伊文斯一句，那就搞笑了。 姜宇结束了跟伊文斯的通话，坐在一旁的史强问：“事情还没有结束？” “对，”姜宇把设备拔下来：“这老兄是下一个敌人，一会儿录口供的时候，我会自己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们。” 史强笑嘻嘻地道：“老弟，现在是我们了！ “据我所知，首长要让你做作战中心的特别顾问。” 姜宇一愣，本来他以为自己结束了卧底生涯后，就要提前开始自己的退休生活的。 他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这个总要考虑考虑的。 作战中心的总部，在一座很不起眼的院子里，但从外面看，看不出这里是个指挥部。 姜宇一进门，作战中心的十几个人，都纷纷起身鼓掌。 有人还喊：“欢迎英雄归来。” 搞得姜宇都有点不好意思。 史强在一旁解释说，他们都是刚刚才得知了姜宇做出的贡献，之前对姜宇的保密层级很高，让姜宇不要有什么误会。 姜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常伟思在他的办公室里很热情地接见了姜宇，让史强又是去泡茶，又是去拿资料。 根据之前姜宇提出的要求，常伟思给姜宇在郊区申请到了一栋别墅，以后还会有一个分队的武警保护姜宇，以及姜宇的家人，直到eto彻底覆灭为止。 最后常伟思如史强所说，邀请姜宇做作战中心的特别顾问。 姜宇道：“我希望先休息两天，等两天后再给您答复。” 常伟思微笑道：“没问题。” 接下来史强带着姜宇去录口供，又派车送他去作战中心刚刚奖励给姜宇的别墅，还很贴心的给异地的同事打电话，让他们把姜宇的父母接来。 这一天下来，姜宇的精力消耗很大，坐在警车上竟然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有了智子视角，在半空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按时升起的太阳，看着丰沃的土地上的绿色。 最后姜宇在蒙古山区的地下，又看到了那双跟智子对视过的眼睛。 他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像是看透了姜宇此时的脆弱。 姜宇猛然惊醒，原来是到地方了，警察把他叫醒。 跟警察道了谢，姜宇在一座院门前伸了伸懒腰，这栋别墅一共有三层，有前院和后院，后院还建了个小凉亭。 屋门口和院门口，都有武警站岗，对他的保护从现在就开始了。 又是一阵睡意袭来，姜宇才发现这段时间自己的神经高度紧张，一下子放松下来，就只想着睡觉。 别墅里的陈设也是齐全的，姜宇刚要再睡，却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 第六十章：代价 电话一接通，姜宇母亲胡慧兰就焦急地问：“小宇，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怎么警察同志来让我们去见你！” 姜宇跟老妈解释了半天，老妈就是不信，认为警察同志说自己儿子做了巨大贡献，是在说反话。 一个大二学生能做什么巨大贡献？ 解释了好几遍，见老妈不听，他干脆挂了电话，懒得解释了。 姜宇长叹了口气，被老妈这个电话搅得也睡不着了，他准备趁着老妈还没来，去学校把衣服和日用品收拾过来。 反正穿越来之前，已经上过了大学和研究生，再上一遍也什么意思。 不如待在别墅里精心打磨一下自己这一两年在学术上的收获，也方便武警对他进行保护。 姜宇估计，最近一段时间eto都没有余力来报复自己，可是大搜捕之后就说不定了，得小心防备一段时间。 回到宿舍，只有宿舍老大在，看到跟在姜宇身后的两个武警，老大有点懵逼。 姜宇笑道：“好了，我坦白了，我要回家继承大别墅去喽！” 老大回过神来：“老三，你犯什么事儿了？连解放军叔叔都出动了！” “老大，您得换副眼镜了，人家是武警！”姜宇笑道：“还叔叔什么叔叔？人家就比你大一两岁。” “武警大哥，”老大赶紧改口：“姜宇这是犯什么事儿了？你们多少透露一点，等姜宇的父母问起来，我好好歹让他们心里有个着落啊！” 两个武警笑而不语。 姜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把借给你拿洗发水拿过来，别墅里屁也没有，什么也得自己买。” 他手里有之前降临派发的几万块奖金，到还有钱买这些日用品。 再回到别墅，他父母刚到，还有姐姐和姐夫也来了。 胡慧兰见儿子没戴着手铐，悬着的那颗心先是放下了一半。 姜宇带他们到客厅，大概跟他们说了一下最近自己的“卧底”生涯。 不过很多事情他也没告诉家人，比如在蒙古杀人的经历，以及“面壁者商店”等等。 一家人很长时间没有聚得这么齐了，中秋节的时候姜宇还在蒙古，只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暑假的时候，姜宇为了尽快取信孔祥，也一直待在学校里没有回家。 胡慧兰等家人们觉得eto很好理解，就是个国际恐怖组织。 姜宇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让家人相信了三体星人的存在，并让他们先不要往外宣扬。 最后姜宇道：“虽然我协助警方逮捕了半个eto的高层，但是付出的代价，就是我们几个人，包括乐乐，很可能成为eto报复的对象。” 姜宇的姐姐姜颖吓了一跳：“我把乐乐放在他奶奶家了！他不会……” 姜宇微笑道：“放心，有几个武警同志一直在保护乐乐。” 接着他表情严肃道：“我必须向你们道歉，让你们置身于危险当中。” 老爷子姜文焕一拍桌子：“道什么歉？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这样，该为国效力的时候不要含糊！ “告诉你们，你们谁也不准埋怨小宇，听到了么？” 老爷子当过十几年兵，转业后又在一家保密单位当了十几年保卫科科长，觉悟一直很高。 在家里，老爷子说一，没人敢说二。 老爷子都定了调调了，多少有些埋怨姜宇的胡慧兰和姜颖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俩埋怨姜宇，到不是埋怨他把大家置于危险当中，而是埋怨他一声不吭地做了这么危险的事。 以后姜宇都要活在保护中了，这会影响他后半生的生活。 对姜文焕而言，既然儿子没犯什么事，还立了大功，应该庆祝一下。 当下老爷子指挥胡慧兰和姜颖，坐着武警的车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菜和肉，又帮姜宇置办了一套锅碗瓢盆、油盐酱醋。 晚上，大家在宽阔的客厅里痛饮了几杯。 酒过三巡，姜文焕开始批评儿子不应该住国家的别墅！这明显是在占国家的便宜。 胡慧兰却有不同的意见，认为自己儿子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帮了国家这么大的忙，住栋别墅这还是客气的。 再说这别墅等于是国家借给姜宇的，又没说是给姜宇，作战中心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这一晚一家人高高兴兴，次日一早，随着家人的离开，别墅里迅速冷清了下来。 姜宇的父母还没有到退休年龄，姐姐和姐夫也各自有各自的工作，都没办法陪在姜宇身边。 看着空旷的客厅，姜宇沉思了半晌，觉得一下子这么窝在家里有些不舒服。 昨天老爷子给他上了那么久的思想教育课，他已经偏向于答应常伟思地邀请，不过他打算明天再去给常伟思回复。 至于今天么，他准备先去看一看杨冬。 坐着车来到教职工小区，姜宇犹豫再三才进了楼宇门。 他还真有点怕杨冬会对自己破口大骂。 见到杨冬后，姜宇才发现杨冬并没有生气，连太大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这让姜宇甚至有些怀疑，杨冬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被捕？ 等杨冬为姜宇泡了一杯茶，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姜宇才道：“抱歉。” 杨冬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好抱歉的，当我得知自己的母亲是恐怖分子头目那一刻，我的第一想法也是报警。” 她深吸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我跟母亲通过电话，她也不怪你，还说自己会配合警察的审问。 “母亲到是让我不要怪她。” 杨冬摇了摇头：“其实我早就知道母亲的秘密了，她有台电脑，藏得很隐蔽，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前段时间我找东西，意外发现了那台电脑，以及电脑上那些让人震撼的信息。” 姜宇一愣，之前孔祥说叶文洁家里没有电脑，紧接着他又发现叶文洁利用买菜的时机往外送信，姜宇到把电脑这茬给忽略了。 想来叶文洁有些信息靠电脑传递，有些信息则靠书信传递。 或者书信根本就是迷惑敌人用的，既然老太太知道了社科学院的孔祥都是降临派的头目，那么以老太太谨小慎微的习惯，在传递信息方面放个烟幕弹也很正常。 姜宇看了杨冬一眼，也难怪杨冬这么淡定，原来是早有心理准备。 杨冬突然道：“今天你有时间么？陪我去看看母亲吧！” 姜宇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第六十一章：欺诈 三体星，最高议政厅。 所有的执政官都都围坐在元首周围，他们正在激烈地讨论三号观察对象姜宇的情况。 整个会议室没有任何声音，所有的三体星人都用长在脑袋上方的一块镜子一样的器官交流。 这个器官像是个发射器，可以把自己的想法以生物电波的形式发送给其他三体星人，同时交流器官还会发出各种颜色，作为生物电波的补充。 三体星人的交流器官是他们身体上最醒目的一部分，占据了一大片的位置，因为交流器官也同时负责接收周围人的想法。 如果他们是在用声音沟通的话，那么会议现场一定一片嘈杂，谁也听不到谁在说什么。 三体星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交流器官，可以同时把自己的想法呈现给一百多个同胞，也可以在同时接收一百多个同胞所表达的信息。 他们的沟通效率非常高，首先由第17号执政官简述了三号观察对象的近况。 只用了三秒钟，在坐的所有参会者就了解了三号观察对象人类青年姜宇的情况。 在接下来的两秒钟时间中，17号执政官接收到来其他十九个执政官所表达的想法。 1号执政官：显然三号观察对象已经脱离我们的控制，不要在这上面浪费资源了。 2号执政官：为什么地球人的行为总是难以理解？ 3号执政官：我到建议继续观察，这个地球人很特殊，他的行为对我们的“谎言计划”很有帮助。 …… 元首所表达的色彩，总是比其他执政官更鲜艳。 元首的意思是：17号执政官，三号观察对象是真的背叛了他的老师？还是到现在为止，他依旧在执行之前所说的计划？ 17号执政官回复元首：我的团队并没有得出结论。 同时他回复1号执政官：他在之前说过要取得人类高层的信任，并以此瓦解人类，或许现在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回复2号执政官：抱歉，我的团队组建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只能分辨很简单的谎言。三号观察对象的表现，让我们对欺诈有了重新的定义，可惜我们还没有学到皮毛。 …… 同样是用了两秒多钟的时间，17号执政官回复了元首和每一个执政官。 其他执政官也各自完成了一波交流。 最终元首决定：继续保持对三号观察对象的监控，我们来看看他究竟是人类的斗士，还是人类的耻辱。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再跟三号观察对象沟通。 今天这个会议是以地球的问题为主，整个会议只用了一分半钟就结束了。 他们讨论了是否放弃地球上的三体组织？ “神迹计划”为什么会以失败告终？ 地球人是不是通过其他渠道，得到了关于三体星的关键信息？ 以及发射到地球的新智子的任务等多个议题。 会议结束后，他们进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虽然他们的沟通效率非常高，但这种多人沟通，会给他们的大脑造成巨大的负荷，所以每次多人沟通后，他们都要沉睡几分钟。 三体星人的脑部外皮肤上有一个“沉睡开关”，只要按一下就能立即进入沉睡。 不过沉睡过程中，他们的一切的本能反应还在。 如果这时候遇到危险，他们的身体会立即做出响应，逃往地下的避难所。 当异常恶劣的乱纪元突然到来时，往往那些沉睡的三体星人都逃到避难所了，才渐渐从沉睡中醒来。 或者干脆自行脱水，等“浸泡”之后才会醒过来。 他们高效率的沟通，也是为了应付突如其来的乱纪元，有些关键信息是一定要在短时间内进行传达的。 可是现实的情况往往是前一秒还在正常沟通，下一秒就得进行躲避或者脱水。 在智子到达地球后，三体星科学家才知道宇宙中竟然还有那么低效率的，用声音的方式交流。 三体的生物学家才开始关注自己的交流器官，并以此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 可惜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是从哪个文明开始，就进化出了如此高效的交流器官。 只能肯定，从很早的时候，三体星人就具备了该器官。 特别是在乱纪元当中，快速的交流可以大大提高他们的行动力，增加他们的存活率。 甚至有学者以此反推：那些没有高效交流器官的智慧生物都灭亡了，现在的智慧人种可以做高效交流，所以一直存活了下来。 几分钟后，执政官们先后醒来，谁先醒来谁就先离开了，并没有打扰还在沉睡中的人。 最后会议厅只剩下了元首，他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有马上离开。 人类的行为，对三体星人的打击很大，虽然他们的交流效率低下，根本没办法传达一些“意会”的信息。 但是他们掌握着一项可怕的本能：欺诈。 最高执政官议会，对是否学习地球人的欺诈争论了很久。 有的执政官认为欺诈是对所有生物灵魂深处的玷污，有的则认为欺诈在宇宙中或许很有用。 最后元首力排众议，让17号执政官设计了“谎言计划”，并选择特定的观察对象进行观察和分析。 刚才17号执政官对三号观察对象的简报，让元首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在未来，一个可靠的“欺诈模型”，一定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 去看守所的路上，坐在汽车后座的姜宇和杨冬相坐无言了好长一段时间。 姜宇知道，虽然杨冬说不怪自己，但经过此事后，两个人之间终究有了难解的疙瘩。 他主动寻找话题：“你早就知道，《三体》游戏里的一切，都是四光年外真实发生过的对不对？” “对。”杨冬看着车窗外淡淡地道：“所以我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助游戏里的每个文明，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出路。” 姜宇微笑道：“你已经找到出路了：星际逃难。当然对我们说是星际侵略。” 杨冬有些伤感：“没想到竟然是我母亲导致了地球被外星人入侵，你们应该都挺恨她吧？” 姜宇实话实说：“说恨谈不上，但总会有些埋怨。” 杨冬长出了口气：“这种埋怨我也有，为什么母亲要瞒着我？为什么她要做这样的事？” “叶老师瞒着你，恰恰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姜宇道。 杨冬看了姜宇一眼，又看向车外，没有再说话。 姜宇也没有在解释什么，有些隔阂解释是没用的，往往需要时机才能化解。 来到看守所，两人很快见到了叶文洁。 不知道为什么，姜宇从老太太的眼神中看到了释然。 第六十二章：假手于人 姜宇大概明白叶文洁的那份释然的由来，她已经扛着拯救人类的希望太久太久，早就累了。 叶文洁先是跟杨冬闲聊了一会儿，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避开了eto和三体星人不谈。 叶文洁说，很想再去雷达峰看看。 杨冬也说想大凤阿姨了，听说她的腰疾又发作了，等有时间去看看她。 说完了这些，母女俩相对无言，姜宇接过了话茬，跟叶文洁聊起了孔祥的情况。 叶文洁笑道：“你个小猴崽子，鬼精鬼精的，我隐约猜到你可能是降临派派来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警方的人！” 姜宇笑着挠了挠头：“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从来没有刻意的接近您，跟您相处时所流露的也是真实的情感，几乎没有弄虚作假。” 来自175的欺诈值+1 哎？姜宇一愣，自己都跟孔祥、伊文斯摊牌了，三体星人怎么还监控自己？ 叶文洁则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女儿一眼，她哪里不知道，姜宇这话是说给自己女儿听的。 叶文洁长出了口气：“小宇，我没有怪过你，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还是分得清的。 “只是我有些奇怪，你明明也对人类很失望，也希望改变世界的现状，你反对降临派的思想无可厚非，可是你为什么对拯救派也没有归属感？” 姜宇想了一下才道：“叶老师，这可能是我跟您的想法出入最大的地方。 “我一直认为，人类的进步，不能假手于人，只能自己去摸索。 “您为人类的担忧让人敬佩，但您不应该毫无保留地相信其他文明愿意帮助人类。” 叶文洁若有所思。 姜宇继续道：“您是看到过苏联倒下的人，当时苏联全盘否定了自己，完全倒向西方。 “结果苏联人民积累了七十多年的财富，被华尔街以很小的代价掠夺一空。 “您受那本《寂静的春天》的影响太大，已经相信了西方非此即彼，非对即错的思维。 “而在我们这一代，国学的活力被重新唤醒，同时我们也看清了西方的嘴脸，明白了他们自由和民主的虚假。 “也知道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我们，道德驱动不了资本，只有利益可以驱动。 “同样我们也不会相信，一个外星文明，会不远万里的来帮助人类进步。 “所以人类的未来，靠谁也靠不住，只有靠我们自己来创造。” 整个房间安静了十几秒，叶文洁才又长出了口气：“后生可畏，我的想法可能真的太天真了。” 探视结束后，姜宇在看守所门口遇到了一位认识的警官，他是昨天大史身边的两名警官之一。 姜宇客气地发了一圈烟，问警官叶文洁交代清楚自己的问题后，能不能带她去雷达峰看看？ 警官说要有作战中心的批准才行。 姜宇心里有数了，道了谢才跟杨冬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杨冬情绪低落：“我一直不敢直面这样的母亲，就好像我不去直面她，她就还是原先的母亲。” 姜宇拍了拍她的手：“现在的她，依旧是你的母亲。” 他换了个话题：“你的假期快要结束了吧？” 杨冬笑着摇摇头：“我的假期永远都不会结束了，物理学走入了死角，我还工作个什么劲？” “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个死角是三体星人给我们设置的。”姜宇道：“你就不想跟三体星人斗一斗？” “我看到过相关的信息，只不过没想明白为什么两个质子就能锁住人类的科学。”杨冬惨然一笑：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他们的计划成真……你不明白的，他们把我们所有的前路都堵死了，没希望了。” “我……”姜宇顿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他突然想到了大史，立即给史强打去电话。 电话一接通，传来了史强爽朗的声音：“老弟，找我什么事？” 姜宇道：“我听说汪淼和丁仪两位，天天聚在一起喝酒，悲观得就好像三体星人明天就能来到地球，把他们吊起来毒打一样。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治一治他们这些毛病？” 史强顿了几秒钟才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得过几天了，这几天忙得实在抽不开身。” 姜宇笑道：“那就好，等到时候也喊我一声，我身边也有个重症患者。” 杨冬看了姜宇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看车窗外的景色。 …… 第二天下午，姜宇才去常伟思那里，说愿意接受特别顾问的职务。 常伟思笑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建议。” “好的，”姜宇问：“那，做顾问给工资么？” 常伟思爽朗地笑了笑：“这其实是为了表彰你的贡献，给你的福利之一，放心，工资很优厚。” 姜宇点了点头，随着常伟思去参加会议。 在会议桌室，姜宇见到了史强和汪淼，这就要商量“古筝行动”？ 一上来史强就道：“放心，我已经没有放射性了。” 姜宇笑道：“你的放射性最厉害的时候，我也照样跟你谈天说地。” 史强接过姜宇递给自己的烟：“我刚才问过汪教授了，他没跟丁博士在一起喝酒啊？” 姜宇尴尬地笑了笑：“时候未到。” 他到忘记了，汪淼等人还不清楚智子的作用，所以还没到彻底绝望的时候。 姜宇这话，让汪淼有些不开心：“这一点自律我还是有的，不管怎么样，我也不可能如你所说天天烂醉如泥！” 姜宇心说，汪教授，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啊！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一边抽着烟，一边等待会议的开始。 几分钟后，人都到齐，常伟思宣布会议开始。 大家先是谈论了一下关于叶文洁的口供里，关于两个质子封锁人类科技的问题。 姜宇之前的口供，也略微提到过智子的问题，不过那个时候他的重心在叶文洁等人的罪状上，并没有对智子做详细的解释。 大家没讨论出结果，便都看向了姜宇，希望他那里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姜宇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该吃晚饭了，我到建议给大家两个小时吃饭时间，然后再继续开会。” 第六十三章：作用 姜宇进入会议室，看到汪淼那一刻，就用掉了之前屯下的“推算智子监控的空窗期”。 智子对他的监控规格跟以前一样，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会议，还在智子的监控中。 所以姜宇才想拖延时间，到九点之后再说。 对于姜宇吃饭的这个“建议”，大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有几个外国军人已经笑着摇头，表示荒谬，毕竟会议才刚刚开始，吃什么饭？ 常伟思清了清嗓子才道：“一个半小时之后才是吃饭时间，我们先开会。” 他顿了顿又道：“同志们，这次与会的所有人，对目前的形式都有了基本的了解，用大史的话说，消息对等了。人类与外星侵略者的战争已经开始……” 常伟思通过一大段话的过渡，开始讨论如何拿到“审判日”号上的资料。 姜宇见史强要发言，他先一步道：“我建议史强最后一个发言。” 正在争论用中子弹还是用神经毒素攻击“审判日”号的一群人，一脸懵逼的互相看了看，这特么叫什么建议？ 常伟思也有些费解，自己这是找了个什么顾问？ 只有史强跟姜宇接触较多，有一定的默契，他咧了咧嘴道：“好，我最后说。” 有个英国上校抱着膀子道：“我听说中国有一种叫相声的艺术形式，难道你们在进行艺术表演？” 另一个华裔美国中校微笑道：“相声是逗大家笑的一种形式，而他们的话却令人费解。” 英国上校调笑道：“不，他们成功逗笑我了。” 由于两个人的对话是用英语，史强问姜宇：“他们是不是在骂我们？” 姜宇笑道：“没有，他们说我们是在说相声。” 接着他堆着笑脸用普通话道：“使劲笑吧，有你们笑掉大牙的时候。” 英国上校没明白姜宇的话，不过美国中校显然是听懂了，却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讨论，大家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方案，然后又一一否定了。 正当大家想要把两个不成熟的方案就这么上报的时候，姜宇却总是恰到好处的发言，让他们的话题继续下去。 这个会议拖拖拉拉一直开到晚上，大家吃过了晚餐，继续开。 一直拖拉到九点，大家的耐性都耗尽了，姜宇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对主有绝对的忠诚。” 见欺诈值没有增加，他才继续道：“关于两颗质子我有关键的情报提供给大家。” 接着姜宇简述了智子的情况，大家都不敢相信，敌人已经掌握了这个层次的科技！ 参会的丁仪给大家解释了打开微观维度的可能，才有些人开始信了。 有人马上意识道：“既然智子无处不在，那现在……” “诸位以为我为什么把这个会议一拖再拖？”姜宇微笑道：“在逗诸位笑么？” 英国上校的脸上顿时变得精彩起来，想要尴尬地笑笑，却实在笑不出来。 而那名美国中校则干脆扭过头，不去看姜宇。 常伟思问姜宇：“你知道智子的监控规律？” “可以这么说！”姜宇这到没有吹牛，他可以根据很简单地欺诈，来判断周围有没有智子的监控。 会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可思议。 姜宇赶紧跟着解释道：“我只能大概地推断出监控规律。” 丁仪赶紧问：“你是根据什么进行推断的？” 这可把姜宇难住了。 丁仪又赶紧道：“不方便说就算了。” 姜宇微微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我建议以后针对外星人的会议，都放在当地时间晚上九点钟之后，目前为止，这可以规避大部分的监控。” 常伟思点点头：“你这个消息很关键，不然我们的任何计划，都暴露在敌人的监控下。每次我们的行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姜宇紧接着道：“我告诉大家这个消息，是希望大家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在‘审判日’号上得到的任何关于‘毒苹果计划’的文件，直接删除！ “你们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个计划，但是就现在来说，我是人类阵营中最了解eto和三体星人的人，请你们选择相信我！” 一个外国军官问：“文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宇马上补充道：“不知道这份文件内容的，最好不要打听，我希望保证它最高的机密等级。” 常伟思：“这一点我会向上级汇报。” 一位法国中校道：“首先我们要得到那些文件，才有可能删除，现在我们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姜宇微笑着对史强道：“大史，请开始你的表演。”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古筝行动”成型。 散会后，姜宇跟史强一起看着几乎没什么星星的夜空抽烟。 史强抽着刚刚从斯坦顿那里“缴获”来的雪茄问：“老弟，你刚才所说的外星人那玩意儿，真有那么邪乎？ “那以后岂不是我撒泡尿他们都看得见？” 姜宇笑道：“何止是撒尿，你就是干那事儿，他们也可能在看现场直播。” 史强吧唧了吧唧嘴，抽了口雪茄道：“那我以后尿得高一点，争取能呲到那什么智子。” 姜宇哈哈大笑：“大史，我真服了你，这时候你不是应该感慨，现在的世界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么？” 史强笑道：“那是你们该感慨的东西。” …… “古筝行动”的成功，让各国的作战中心从“审判日”号上得到了大量的资料。 姜宇在这些资料中找到了一个三体星人元首的重要战略，就是把三体世界的真实意图告诉地球人，以此达到让地球人自己瓦解的目的。 所以伊文斯真的被三体人放弃了，他最大的作用，就是把三体星人的强大展现在了地球人面前。 作战中心再次召开会议，常伟思在会议一开始强调：“以后，地球上的任何秘密都将不复存在。” 他看了姜宇一眼，能大概推测到智子监控空窗期的姜宇，现在变得尤为重要。 与会者都理解了智子的存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同于以往了。 在常伟思的讲话结束后，所有与会者的眼前，都出现了五个字：你们是虫子！ 会议现场的气氛立即陷入低迷。 姜宇却微笑道：“三体星人也只不过是体型稍微大一点的虫子罢了！” 第六十四章：自乱阵脚 姜宇对着垂头丧气的大家道：“诸位，在宇宙层面上，甚至是银河系层面上，三体星人也只不过比我们稍微强大一点而已！ “诸位是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你们要打起精神来才行。” 对于姜宇慷慨激昂的讲话，大家只是稀稀拉拉地鼓掌。 不得不说，三体星人的阳谋是很到位的，即便在坐的诸位都知道他们得到的所有情报，都是三体星人刻意而为，就是为了向地球人展现肌肉。 但参会者的信念依旧出现了严重地动摇。 姜宇有些失望，没有继续去激励大家。 接下来大家开始讨论，外星人的信息，要不要向所有人公开。 姜宇建议为了不造成世界级的恐慌，暂时不要公开，或者只公开部分信息。 但几乎所有人却都认为，接下来的反侵略战争中，要投入大量的财富和资源，必须得到全人类的支持。 所有人认为，应该立即向所有人公开关于三体星人的大部分情报。 姜宇拍桌子道：“你们这么做就是在帮三体星人，宣传他们的强大！ “连我这个年纪的人都知道，人在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候，不能做任何决定。 “麻烦你们看看左右的同事，你们现在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行尸走肉！ “这时候先不要做决定好不好？你们现在做出的任何决定，在未来都会后悔的！” 之前参会的英国上校道：“你这么做严重侵害了公民的知情权，以后……” “少特么装大尾巴狼！”姜宇怒道：“这不是你们用滤镜、抹黑等手段，欺骗你们自己国家的民众的时候啦？” 常伟思打圆场道：“好了两位，我们的时间紧迫，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争论。” 姜宇靠在椅背上，点上根烟，突然笑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了！ “哈哈哈！你们现在极度的彷徨和不安，所以你们想让所有人跟你们一样彷徨和不安，这样你们心里就好受了对不对！” 会议室里的气氛突然凝固了，几秒钟之后，不光英国上校，大家一起大骂姜宇在胡说八道。 史强只好带着姜宇先离开会议室。 到了外面，两个人无言地抽了会儿烟，史强才问：“老弟，干嘛这么拼命呢？” 姜宇苦笑：“我刚才确实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只是看到他们这么不争气，我就，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史强抽了口烟道：“大家都这么彷徨纯属正常，毕竟谁也没有跟外星人干过架，你不能以自己的境界去要求其他人。” 姜宇叹了口气，如果他没有上帝视角，得知外星人的存在，也肯定会不安一段时间。 当然，那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在作战中心做顾问的。 现在所有关于外星人的工作，都是各国的作战中心在负责。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这是个权利怪兽，各种力量在这里面暗潮涌动，连常伟思也只有会议的主持权，而没有太大的决策权。 而且作战中心是pdc的前身，连冲在第一线的战士都乱了阵脚，还防御个屁的防御。 姜宇又叹了口气，一开始的自乱阵脚是在所难免的，既然他有机会参加这个级别的会议，就一定要把自乱阵脚时的失误降到最低。 想到这里，姜宇把手里的半截烟丢在地上，用脚使劲碾了碾：“走，回去继续开会。” 之后的会议，姜宇保持了足够的克制，总算是在公布时间和公布的内容上让其他人取得了一定的让步。 接下来的几天，密集的会议变成了常态，姜宇破坏了大家许多作死的行径。 比如现在就向三体星人投降，以成为三体星人的奴仆，或者地球二等智慧生物的代价，得到少量族群存活，延续人类火种的机会。 比如现在立即把eto的人放了，承认eto为合法组织，缓和跟三体星人的敌对态势，说不定就有跟三体星人谈判的机会。 对于这些脑子明显是被驴踢了才会有的想法，姜宇终于抑制不住，再次破口大骂。 被骂的人也不大敢还口，因为他们内心里其实是知道姜宇说得不错，现在唯有抵抗一条路可走。 但是他们就忍不住地想去争取一下和谈的机会。 姜宇说他们是：“脑子里有弹弓，你们以为这是像你们之前那样，瓜分一个弱国的主权和利益呢？ “这是生死存亡的斗争！半点妥协的余地都没有！还和谈，喝稀吧你们去！ “什么？喝稀怎么翻译？那我换个词，吃屎去吧你们！这样好翻了！” 几天会议下来，姜宇在会议上像是只斗不败的公鸡，会议一结束就瘫在椅子上休息。 他嗓子都喊哑了，黑眼圈也出来了，整个人都看上去疲惫不堪。 可是当有人提出一些可笑的想法，他又能继续去战斗。 许多与会人员，都建议撤掉姜宇特别顾问的职务，可是常伟思却一直压着，每次会议还都叫姜宇参加。 会议终于告一段落，面对三体星人的第一阶段讨论终于结束了。 因为有姜宇在，很多不靠谱的想法都被驳回了，作战中心才没有在民众面前失态。 在最后一次会议上，常伟思道：“在这几天当中，姜宇同志的行为，是一定会被写进史册里的！” 面对大家由衷或不由衷的掌声，姜宇却高兴不起来。 他没想到面对三体危机，人类一开始彷徨期的危害竟然这么大，他虽然用尽全力，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接着姜宇有些怅然若失，总觉得这几天自己的行为有值得检讨的地方。 直到史强问他：“明天有什么安排？” 姜宇收敛心神：“没什么安排。” 史强道：“那咱们一起去请那两位烂醉如泥的大博士，出去散散心吧。” “可以啊！”姜宇微笑道：“把杨冬也带上，她虽然没有烂醉如泥，比丁仪、汪淼也好不到哪里去。” 次日上午，由大史开车，载着杨冬等三人，还有姜宇一起上了高速。 在车上，后座的丁仪和汪淼醉言醉语，杨冬虽然没有喝酒，但她之前身上那股子精神气好像没有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了神采。 而姜宇，则瘫在后座呼呼大睡。 杨冬看了姜宇一眼：“他哪来这么多觉？” 史强一边开车，一边给杨冬找了个视频：“这是我从会议记录里截了一段，没有机密性的内容，你自己看吧。” 视频里，姜宇笔直地挺着脊梁，正在跟两个外国人争论着什么，他那样子就像是一只愤怒的雄狮。 第六十五章：人类的黄昏 看到姜宇跟其他人争论的视频，杨冬叹了口气：“争论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没希望了。” 史强拿回手机：“只要还有姜宇这样的人在，我们就还有希望。” 杨冬一愣，又看了姜宇一眼，但最终还是渐渐把视线投到了车窗外。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史强把三个高级学者带到了一片麦田前。 几个人先是讨论了几句蝗灾的情况。 接着史强问他们：“我想请三位想一个问题：是地球人与三体人的技术水平差距大呢？还是蝗虫与咱们人的技术水平差距大。” 杨冬等三人，就像突然被一瓢凉水从头上浇下来一样，看着蝗虫们发呆。 姜宇虽然对这个桥段记忆深刻，不过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感受到史强这个问题所带来的震撼。 他微笑着对史强道：“真有你的！” 史强爽朗的笑了笑：“我早就说过，有时候你们这些大聪明人想东西啊，很容易钻牛角尖。” 姜宇点了点头：“不错，我也是刚刚想明白，我这两天为什么总是会怅然若失。” 史强抽着雪茄，做倾听状。 姜宇道：“我没有提出一个鲜明的观点，一味地反对那些看上去可笑的提议，结果他们混乱，我也跟着混乱。 “以后不能这样了，我要先提出一个应对当前乱局的观点，同时要拉一批打一批，注意斗争的方式。 史强眯着眼看着姜宇道：“老弟，你多少有点逆天了，昨天连常首长都说自己脑子里很乱，我怎么听着你已经梳理清楚了。” 姜宇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本身知道未来的事态走向，如果还像是没头的苍蝇的话，那他脑子里是真进水了。 只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想到，三体星人对大家的打击会这么大，甚至连常伟思在很多时候都会产生动摇。 另一个不迷茫的人是史强，姜宇跟史强一起出去喝酒解闷儿的时候聊起过此事。 史强说自己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个干活儿的，首长怎么说他怎么干，不该操的心就不操。 姜宇形容史强这是大智若愚！ 麦田边，汪淼握住史强的手：“大史，谢谢你。” 丁仪握住了史强的另一只手：“我也谢谢你。” 杨冬道：“我们快回去吧，有好多工作要做呢。” 在回去的路上，车厢里热闹非凡，丁仪打算到太空去，研究宇宙射线中的高能粒子，看看能不能以此绕过智子，继续进行粒子层面的实验和观察。 汪淼则打算优化纳米材料的制作工艺，在未来的太空中，一定需要大量的纳米材料。 杨冬决定终止现在对超弦模型的研究，转而进行原子层面的理论研究，看还能不能从古典物理和量子力学里榨取更多的东西。 姜宇对杨冬道：“工作之前你抽出几天时间，陪陪叶老师。” 杨冬一愣：“她可以回家了？” “那倒不是，”姜宇道：“前两天我就提交了报告，希望满足叶老师去雷达峰的要求，我估摸着这一两天就能批下来。” 常伟思已经给姜宇透露过，上级已经同意了叶文洁的要求，只是书面文件还没有下发下来。 杨冬点了点头：“好，我等你的消息。” …… 两天后，两辆警车组成的车队，从北京上了高速，直奔内蒙古东北部。 杨冬和叶文洁坐在后面警车的后座，在叶文洁那一侧还坐着一名女警察，副驾驶坐上有名实枪荷弹的武警。 姜宇坐在前面的车上，跟负责这次任务的张翔闲聊。 张翔就是之前在看守所门口见过的警官，二十多岁，看上去朝气蓬勃。 他是史强带出来的“徒弟”，现在史强升官儿了，就把他也调进了作战中心，很受史强的重用。 来到雷达峰，因为有一段路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塌方，大家只好弃车攀爬。 姜宇跟叶文洁聊了几句，发现老太太的身体情况已经很差。 不过老太太还是坚持要自己走，不需要大家的搀扶。 来到了山顶，叶文洁查看了纪念碑，又看到了太阳落山的景象，她的体力终于支撑不住，朝后面倒去。 早有准备的姜宇和杨冬赶紧扶住叶文洁，让她慢慢地坐在草地上。 叶文洁就像魔障了一样，盯着天边血红的太阳道：“这是人类的日落……” 姜宇道：“叶老师，在漫长的黑暗后，总会看到日出的。” 叶文洁气息越来越弱：“黑暗吞噬不了人类么？” “起初人们惧怕黑暗，可是当人们懂得使用火，黑暗便被驱散了。”姜宇跟叶文洁打着机锋。 叶文洁喃喃道：“火，火呀！” 姜宇继续道：“很快就会有些人明白，在这个致暗时代，只有精神为火，躯体为柴才能照亮未来。 “他们将会是人类新的火种。” 山峰上陷入了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 几分钟之后，叶文洁才有气无力地道：“我依旧看不到希望。小宇啊，希望你不要吝啬地燃烧自己，照亮人类的前路。” 姜宇坚定地道：“我会的。” 叶文洁艰难地道：“你是对的，永远都不能奢望其他文明会真心实意地帮助我们。 “瞧瞧我都干了些什么？给你们留下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姜宇道：“叶老师，您还记得我们之前谈过的苏联解体么？ “对社会主义阵营来说，那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只有极少数人，在这场灾难当中看到了机会。 “那极少数人中大部分都是国内的精英，我们果然借着这个机会，进一步踏入了西方构建的世界体系，获得了更多的发展机遇。” 他见叶文洁在用心聆听，便继续道：“任何灾难背后都会有机遇，就看我们能不能抓住。 “我倒认为，三体星人的出现，到是可以在某些方面短暂地团结世界的力量，向太空进军。 “把赖在舒适摇篮里的人类，丢到太空中去。 “不然只靠我们自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迈出这一步。” 叶文洁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握住了姜宇的手：“小宇啊，人类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叶文洁的手渐渐滑落，就这样死在了雷达峰的夕阳下。 这里埋葬着她的丈夫，埋葬着榨干了她最后一丝对人类信赖的雷政委，埋葬着她对人类的一切希望。 第六十六章：建议 姜宇拿到了楚絮的骨灰，跟叶文洁的骨灰埋葬在了一起。 杨冬顶着哭红的双眼，在叶文洁的墓碑前送母亲最后一程。 姜宇点上几根烟，放在了楚絮墓前的供桌上：“以后得等我来看你的时候，你才能抽到烟了。 “呵呵，这到也是说不准的事儿，保不齐你在那边也有地方卖，别舍不得花钱，买就是了，反正你在那边的钱，对我来说就是些纸。 “要是需要钱啊，就给我托梦。 “我给你多烧一点，你也给我开个户，帮我存一点。 “保不齐哪天我也过去了，就没人给我烧纸了。” 姜宇也给自己点上跟烟，长叹了口气：“其实你是幸运的，去那边去得正是时候。 “你看着吧，各种乱象就要来喽！ “不过你不要失望，还有小部分人是清醒的，人类能不能有未来，全靠他们了。 “什么？我？哎，别提了，我现在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 “只能尽力做一些我认为对的事，不过你放心，既然做了作战中心的顾问，就肯定得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姜宇默默地抽完了剩下的烟，然后对杨冬道：“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杨冬点了点头，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姜宇的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仔细一看，果然是潘寒的墓。 姜宇笑道：“嗨，爷们，你这可不够意思啊，葬礼的时候怎么没叫我？ “我都说了要来参加的！哈哈哈！” …… 杨冬又开始了心无旁贷的工作，她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 而姜宇则在武警的保护下，漫步于街头，看着人们游行，看着街头的各种乱象。 三体星存在的信息一经公布后，引起了一系列剧烈的动荡。 很多人开始自暴自弃，表情木讷地坐在街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同时暴力事件和自杀事件呈直线上升。 另外让姜宇想不明白的是，竟然还有很多人走上街头游行，据说是在向三体星人示威，反对他们的入侵。 姜宇在街头一家小店里，请保护他的几名武警吃馄饨和烧饼。 街上游行的人们喊着口号，拉着横幅，缓缓从小店门口经过。 姜宇去柜台付钱的时候，问五十多岁的老板娘：“人家都去游行了，您怎么还雷打不动地开店？” 老板娘笑道：“嗨，游行就不吃饭了？再说外星人不是还有几百年才来么？ “大家都去游行了，都不吃不喝，外星人还没来呢？我们自己先饿死了！” 姜宇笑着又问：“您不怕外星人么？” “我们怕个什么劲？”老板娘道：“总不能让我们老两口去跟外星人打仗吧！ “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呢！” 打烧饼的老板插口道：“哎，就是苦了孩子们啊，几代人之后他们总是会碰上外星人的。” 老板娘又道：“要我说呀，这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你像这些人游行有个屁用？外星人还能听他们的？” 姜宇听着老两口的谈话心情好了不少，跟这对老夫老妻告别后，离开了小店。 自古以来，不同人因为不同的目的，对国内普通人也有不同地看法。 有人说这是麻木，有人说这是愚昧无知，有人说这才是文化底蕴。 不管是什么，姜宇感觉现在大家最缺的就是这种平常心，如果能再多几句对三体星人的调侃，那就更好了。 可惜…… 姜宇看了看身边明显也有些迷茫的武警，如果他姜宇不是穿越过来的话，估计现在也正一片茫然的吧。 想着心事，姜宇坐着武警的车来到作战中心，第二轮会议将要开始了。 这次参会了的，除了原先的以军人、警察、学者为主的成员，还多了些政要。 依旧是由常伟思主持会议，他刚开完场，姜宇就劈头盖脸开始批评把所有的情报都公开所引发的动荡。 第二轮会议上，参会人员比第一轮会议时冷静了许多，有很多站在了姜宇这边，也有很多人进行了自我批评。 于是姜宇顺水推舟，建议大家加强宣传工作，让大家知道没人在乎他们的游行。 一位政要还傻乎乎地问：“不是说外星人在地球的各地都有监控器，时刻都在监视着人类的一举一动么？ “这么多人游行的话，外星人应该能感受到我们的意志吧？” 姜宇这回打定了注意，问题再傻也不能发火了：“那作战中心有没有来告诉你们，三体星人是来灭绝人类，霸占地球的？ “他们为什么要在乎死人的意志？” 他没有继续给被人提问的机会，抽了口烟道：“我这里有几点个人的建议，希望大家能认真听取。 “首先从你们开始，请放弃一切幻想，我们与三体人的战争，不同于地球上的任何战争。 “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奋战到底，要么就投降苟活一生，等三体星人来了之后绝育，等待人类的灭亡。” 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即压抑了起来，其实大家都想到了第三条路，只是谁也不愿意说出口。 姜宇把烟灭掉继续道：“第二个建议，抽时间多陪陪孩子和妻子、父母，因为大家的优秀表现，他们现在比你们更彷徨。 “四百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还需要我们好好经营现在的地球，才能为儿孙们留下一线生机。 “第三个建议，我请大家冷静处事，防御外星人的侵略是个世纪级的大工程。 “现在我们可以先做一些最基础的准备工作，把根基打好再说。” 接着又开始有人问：“要怎么对抗三体星人？”“姜顾问有什么具体的想法？”等问题。 姜宇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只是个顾问，只负责给大家提供建议。” 悠长的会议结束后，姜宇跟史强一起去食堂吃午餐。 两个人正闲聊着排队呢，常伟思突然排在了姜宇后面。 史强笑呵呵地道：“吆，首长亲自来吃饭！” “少耍贫嘴，”常伟思微笑道：“我来找姜宇谈点事儿。” 史强很识趣的接过了两人的餐盘，替他们去打饭。 常伟思找了个地方坐下，对对面的姜宇道：“上级准备派给你一个特殊的任务，要我来先做做你的思想工作。” 第六十七章：英雄 姜宇笑问：“什么任务？还要做思想工作？” 常伟思没有直接说，而是道：“你在作战中心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这次开会我发现你还改变了工作方式。 “这样很好啊，建议总比尖锐的反对，更容易让人接受。” 姜宇道：“这纯属是因为与会者都冷静了不少，没有再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然我还得骂。” 常伟思微笑道：“如果再出现第一轮会议时的情况，应该会有不少人站在你这一边，帮你骂你的对手了。”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在开会的时候，一下子就察觉到姜宇开始拉一批打一批，并且越用越顺手。 常伟思换了个话题：“我爷爷是抗日老兵，抗战已经离你们这一代很遥远了。 “现在这些无良的电视剧把抗日战争说得那么容易，你们已经对那些战争没什么感觉了吧？” 姜宇没有答话，接过史强递过来的饭，一边吃一边听常伟思继续道：“我爷爷是从来不看抗日片的。 “他说抗日战争就是一场噩梦，只有跟日本人真刀真枪地打过，才知道游击队跟职业军人的差距。” 常伟思吃了口菜，边吃边讲：“那个时候的日本军人不光武器先进，单兵素质也远远高出八路军。 “只有经过了长征的老兵，才敢跟日本军人单对单作战，上级要求，在作战的时候最好是二打一，或者三打一。 “我爷爷说，当年参加八路军，第一关就是战胜对日军的恐惧。 “不过我爷爷是个例外，因为有亲人被屠杀，所以他是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的心态去参军的。 “敢于豁出命去，反而很轻易地过了第一关。” 他吃了两口饭继续道：“当我们面临巨大的灾难的时候，心有恐惧是必然的，不管以后要做出什么样的应对，第一步总是要先战 胜恐惧。” 姜宇笑道：“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拐外抹角的了？” 常伟思跟着微笑道：“我只是想让你体谅一下大家，这时候恐惧是最正常的表现。第二呢，才是为主题做的铺垫。” “我知道。”姜宇已经吃完了，他放下筷子喝了口汤：“可是，别人可以恐惧，我们绝对不能恐惧！ “就像您爷爷这样的战士，即便劣势那么大，他们却一直在反抗侵略者。 “他们都是可敬的勇士，当时我们的劣势越大，他们越可敬。 “时至今日也是一样，就算是要恐惧，也要懂得藏在心里！ “我也听说过了，一些国外的代表说我之所以不怕，是因为我是eto的叛徒，铁了心要跟三体星人干到底。 “不知道有没有人建议，把我逮捕，好去三体星人那里邀功？” 常伟思一脸严肃道：“你放心，这样的事是永远也不会发生的。” 姜宇心说：“这可不一定。” 接着常伟思语气稍缓又道：“上级希望把你包装一下，向大家讲述你卧底的过程，让大家知道，我们已经有人在与三体星人的斗争中胜利，三体星人并不可怕。” 姜宇一愣：“这是要让我当英雄和榜样啊！” 常伟思点点头：“对，我们现在很需要一位英雄。” 姜宇叹了口气：“要我去做英雄也可以，但是要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不要过河拆桥。” 他很清楚自己成为英雄后，他的事迹会被放大，同时他的污点也会放大。 除了对他的正面报道，肯定也有很多人喜欢扒他的黑料。 等这一阵低迷的浪潮过去以后，姜宇的“英雄事迹”没人愿意听了，人们会更期待看到他的黑料。 而常伟思在谈话之初就说是做思想工作，这就说明，此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 姜宇不愿意，那么就继续做思想工作，直到他愿意为止。 与其在之后陷入被动，还不如乘机提两个条件。 对于姜宇的第一个条件，常伟思一口答应下来：“这是一定的！” 姜宇微笑道：“我要具体一点的保证，如果有人开始黑我，我需要官方媒体始终站在我这边。” 常伟思道：“你要相信组织。”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常首长不要上纲上线的么。”姜宇笑道： “我一直是相信组织的，但是吧，有些跳梁小丑总是会见缝插针的跟组织作对。 “到时候伤害不到常首长的切身利益，也伤害不到组织的切身利益，没人会在乎我的死活的。” 常伟思看姜宇的眼神幽深了不少：“上级应该会答应你的条件，第二个条件呢？” 姜宇道：“我希望知道‘毒苹果计划’的文件，最终是怎么处理的？” “简报中不是说了么？销毁……” 姜宇打断常伟思：“我希望听实话。” 常伟思看了看周围的人，吃完饭基本上都出去抽烟了，他才小声道：“文件被锁在了联合国，由五常的军人联合看管。” 姜宇长叹了一口气：“果然……” 接着他又问：“需要怎么样的手续，才能查看这些文件？” “五常全部同意，并签字后，才能查阅。” 姜宇琢磨了一下才道：“我的第二个条件决定是否同意查阅该文件的权限。” 常伟思摇头道：“这个条件过分了。” 姜宇一摊手：“常首长以为我是在给自己谋权？ “有了‘审判日’号上的教训，应该不难发现，‘毒苹果计划’就是三体星人的第二个阳谋！ “之前是我高看你们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蠢到了……” 姜宇长叹了一口气：“骂人解决不了问题，第二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不然请你们自己去造一个英雄！” 为了表达自己的坚定，姜宇说完后愤然离席，不给常伟思讨价还价的机会。 在门外抽了根烟，姜宇才渐渐意识到，自从他结束了卧底生涯之后，他的主要敌人不再是降临派和拯救派，而是整个人类族群！ 姜宇笑了笑，真是讽刺啊，反抗三体星人的侵略战争，主要的敌人，竟然从来都不是三体星人。 次日，常伟思又找姜宇单独谈话，说上级已经答应了他的两个条件。 不过上级也有个要求，拒绝他人查阅文件时，要给大家一个足够的理由。 上架感言 转眼的功夫，就要上架了，首先感谢大家陪作者君一路走来，后面的路还要请大家跟作者君一起前行。 在这里要先求个首订，大家也知道首订成绩对一来说挺重要的。 当然，为了答谢大家的首订，明天会有四更，后天和大后天的其他写作任务，作者君也都推了，会有三更。 大家能喜欢这，说明大家是喜欢看科幻的书友，科幻小说的超然，是其他类型小说很难比拟的。 可惜中国的科幻事业一直有些萎靡不振，作者君早就想吐槽一下国内的科幻市场了。 国内有三本还算是知名的科幻杂志，作者君都给他们投过稿，对他们还算是比较了解。 《科幻世界》可以说是鼻祖级的科幻杂志了，上学的时候省吃俭用也要买一本看，可惜从大概15年左右，给人的感觉一期不如一期。 作者君要批评该杂志，不能为了图省劲，就侧重于发表那么几个作者的小说。 诚然，这些老作者的确有好作品，但他们也同样有些很差的作品，就是那种读了之后，感觉像是吃了变质的食物一样难受的作品。 另一个是几年才出品的《银河边缘》，主编就是原《科幻世界》的副主编。 这本杂志对科幻作者来说很坑人，他们声称另辟蹊径，要中篇科幻小说的稿件。 三年前作者君看到征稿函后，就兴致冲冲地写了一篇投过去了，没过稿，修改之后准备投到别处，才猛然想到别家都不要这个篇幅的小说。 当时我就￣￣ 后来买了两本看了一下，这杂志原来是跟美国的一家科幻杂志合作，大部分都是翻译了国外的作品刊登。 那两三篇国内稿子的作者看上去挺眼熟，再去翻翻《科幻世界》，好家伙原来还是那些人。 虽然国内科幻界的圈儿不大，但“科幻世界”颇有点“独占山头”的感觉。 不要说他们在“冷湖奖”做出的贡献，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去买“冷湖奖”的获奖作品合集。 作者君是买来研究过的，说实话很失望，跟他们的杂志一样，有两成看着很不错，有八成有种吃了不好的东西的感觉。 真的是参加比赛的稿件不够好么？有人晒出过他们参加“冷湖奖”的作品，但是只到了复审。 不只作者君一个人认为，有很多作品的想象力明显比那些三等奖要强不少。 当然比起一二等奖还是差了点，实话实说大部分一二等奖的作品还是很有水平的，只不过三等奖，以及以下的奖项给的有点迷。 第三本就是《科幻立方》了，作者君到更愿意把他称作是“漫威发言人”，前半部分的议论文章，基本上都是在说漫威之类的东西。 后面几篇小说，好的的确事叫人拍案称绝，但照理八成的小说看完后会让人呵呵。 其他的科幻公共号、app等，几乎都不太成气候。 而且不管是公共号还是杂志，审稿时间长到让人发指，一两个月终于过了初审，再等一个月，哎，不好意思，没过终审。 终于过了终审，等着排版吧，一等两个月又过去了。 到拿到稿费得半年。 幸好作者君不指着这个吃，不然早饿死了。 关键是他们用这么长时间审出来稿子，大部分都不是读者们喜欢看的。 虽说是众口难调，可是起码得有一半的作品看上去还可以吧，不知道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是科幻的前沿？知不知道读者想看什么？ 作者君个人认为，他们已经很难再代表中国科幻。 什么？不怕得罪了那些杂志社的编辑么？ 哈哈，老子现在混，不跟他们玩儿了！ 一吐槽就吐槽了这么多。 这里要反衬一下，这篇小说的灵感和大体构架在去年就已经完成了，但当时在忙别的，一直没有写。 八月末的时候作者君投稿，当天下午鹿鸣编辑就给了回复，说愿意签这。 这里要给鹿鸣编辑点个赞，回得太快了。 说起来，还是注重网文的多元化的，在这之前作者君也在其他网站投过类似的小说，没地方敢要。 有的地方到是敢要，但是读者实在太少，只能单机。 说完了这些有的没的，接下来作者君给大家稍微捋一下剧情，之后有一段对十六的一段日常描写，很多书友吐槽过于拖沓了。 这里要解释一下，其实那是在给十六足够的人性。不过写得确实有点拖沓了，以后作者君会注意。 十六和三十六两个任务的作用已经提了一句，但现在还不能说得太细，不然就要剧透了。 还有就是有书友说主角应该掌握绝对的权利，对人类进行改造，这里其实就涉及到了大刘利用《三体》对人类世界的设问。 面对黑暗的宇宙，是要为了发展而发展？还是要为了明天的美好和希望发展？ 大刘给出的答案，似乎是偏向为了美好和希望去发展，又像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标准答案，一个为了发展而发展的种族，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冷漠，这会丧失很多东西。 而存有太多的美好，又容易在原地打转。不过我们今天的努力，不就希望明天能过得更好么？ 于是作者君有一个作死，咳咳，有一个很美好的想法，可不可以取个中间数？ 有些书友也发现了，在形成威慑后，人类浪费了很多时间。 完全可以在那个时候，多做些事的。 最后再说一说这的成绩，前三个月作者君是打定了主意要吃的全勤了。 不过到第四个月的时候，均订要达到五百才有全勤。 没了全勤作者君再写下去会有很大的困难，所以还要请大家多多支持，作者君承诺，只要第四个月以及之后还能拿到全勤，就会把这不急不躁地写完。 是不是很心疼作者君？ 其实作者君在下定决心发布这的时候，就知道这不会火，但一定会有人很爱看，这就有了开书的意义。 所以说作者君不是卖惨，而是在说一个现实的东西。 好了，这个感言过于的长了，最后再次感谢大家陪我走到这里，希望我们能一起越走越远。 最后的最后，求个首订。 第六十八章：拒绝 姜宇以考虑怎么讲述自己的事迹为由，又给自己争取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他反复揣摩，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可以让大家冷静下来的机会。 在得知了三体文明的存在后，社会的动荡越来越厉害，前两天还只是游行，现在有些地区已经发生了打砸抢烧的事件， 很多人都声称，不能给三体人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对于这些，姜宇只是在新闻上得知，并没有切身的体会。 不过前两天姜宇的母亲胡慧兰给他打来电话说，现在只有她跟几个同事还在坚持上班。 有人想要闯进他们工厂行凶，把保安打成了重伤，幸好歹徒们被保护她的武警拦住了。 姜宇让老妈先别去上班了，胡慧兰嘴上答应着，不过姜宇估计是在应付自己。 于是姜宇使出了杀手锏，说自己这两天胃不舒服，想吃老妈做的菜了，胡慧兰这才请假来照顾儿子几天。 姜宇还利用这三天仔细回想过，没记得原著里有对“危机纪元元年”和“危机纪元二年”的描述，《黑暗森林》好像是从“危机纪元三年”开始说起的。 书中没有说，恰恰说明了这两年人类社会陷入了一定程度上瘫痪，根本没有余力做任何程度地反击。 换句话说前两年屁事儿也没干，从“危机纪元三年”开始，才开始干点人事儿了。 想到这里，姜宇再次在心里骂了两句作战中心的决策者们，是脑子进了猪油才会想到把所有的信息全部公开。 当然，三体星人的信息，是早晚要公开的，可是姜宇认为应该分批次，中间预留足够的心理缓冲时间地公开，才是最稳妥的方案。 另外姜宇也反思自己在这件事中没能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原因，首先他想到，自己的职务不够高，没办法提供决策性的建议。 其次是他认为自己的方式不对，在会议上跟大家争得你死我活，不如在会议之后说服几个关键人物。 姜宇在心里下了决心，要让自己尽快转过这道弯来，对手不同了，对付对手的方式也一定要有变化。 接着姜宇苦笑了一下，本来以为把叶文洁抓了之后，自己就可以清闲了，没想到有些事实在是看不过去，不去做点什么的话以后肯定得后悔。 姜宇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做短期的规划，他打算积极地相应“树立英雄”这件事，增加自己的影响力。 有了足够的影响力，才会有足够的发言权。 在几天后的采访里，姜宇冷静的表现还有他的事迹，让很多人的焦虑情绪得到了缓解。 特别是姜宇说道：“大家没见过三体星人，所以才会觉得恐慌。 “但他们没那么可怕，他们也有血有肉，他们也会被我们欺骗，他们只是一些比较难对付的敌人罢了。” 这番话说完后，姜宇感觉对面的主持人都想好像松了口气。 作战中心见对姜宇的采访播出后，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采访的过程立即开始在各个电视台重播。 国外的电视台也纷纷来购买转播的版权，一时间姜宇成为了许多人的主心骨。 许多国外电视台愿意花百万美金，只求姜宇在他们台露个面。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姜宇的住处，越来越多的人围坐在别墅外，希望能见姜宇一面。 姜宇只好在别墅的露台，又发表了一次演讲，主旨还是三体星人是可以战胜的，让大家停止恐慌，加入到反击三体星人侵略的战争中。 许多人听得泪流满面，许多人听得激动不已，他们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稻草，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 之后的每一天，都有几百人或者上千人，像是朝圣一样来到姜宇的住处，听取姜宇的演讲。 姜宇肚子里那些东西很快就讲没了，不得已，他只好让作战中心给他派几个撰写发言稿的文员。 胡慧兰放心不下儿子这边，又请了长假，留在姜宇身边照顾他。 其实现在整个社会体系、商业体系几乎都陷入了瘫痪，菜市场和超市里现在的东西全都是之前的库存。 即便胡慧兰不请假，她上班的工厂也已经停产。 ……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越来越多的人来姜宇这里听取他的演讲。 当姜宇出现在露台的时候，甚至有人会虔诚地膜拜。 这期间有人希望查看收藏在联合国，关于“毒苹果计划”细节的文件。 查阅的理由是，希望能利用计划里的科技，让人类变得更强，以此应对三体星人的侵略。 姜宇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该次查阅，否决的理由是：脑子被门挤了吧？用敌人提供的科技，去对付敌人？ 之后大概每隔一个月，姜宇都会收到一次查阅申请，他都会毫不犹豫得拒绝。 渐渐地有些国内的官员来劝他可以适当的同意一次，不然中国在联合国的代表面临着很大的压力，每次都是其他四国都同意，就卡在了姜宇这里。 姜宇不为所动，让说客为全人类着想，两个人互相劝告，说得驴唇不对马嘴，最终说客也放弃了。 姜宇到是稍稍松了口气，毕竟他利用“树立英雄”的机会，拿到这个权限，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接触到“毒苹果”。 随着天气一点点转冷，时间来到了隆冬腊月。 已经持续了三四个月的乱象，终于得到了初步的缓解。 可是这三四个月来，对全世界的经济打击都非常大，已经很多人，很多家庭到了饥寒交迫的窘境。 姜宇开始在演讲中，鼓励大家回到工作岗位上，在大家的努力下度过这个严冬。 他还讲到了春节，希望用春节这个节日唤起大家对美好生活的记忆。 其实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大家做，只需要大家好好生活，作战中心才能采取下一步行动。 为此在腊八节那天，姜宇按照作战中心的安排，举行了一场国内外媒体都参加的发布会，希望能利用东方的春节和西方的圣诞节，一举让整个世界回到正轨。 这场发布会会在全球直播，据说会有超过二十亿人收看。 一开始姜宇跟请来的两个嘉宾聊得其乐融融，那种大节的欢乐氛围营造得很成功。 记者提问的环节开始后，姜宇先是回答了几个预定问题。 突然有记者问姜宇：“具我刚得到的可靠消息，之前在对eto实施的抓捕行动中，您放走了自己的老师，一名降临派的头目对么？” 第六十九章：幕后（为大家的无私奉献加更） 听到了记者的提问，姜宇首先想到作战中心准备卸磨杀，咳咳，过河拆桥。 但又想到应该不会，因为今天这个发布会太关键了，把这种场合搞砸了，对大家来说都没好处。 那这个记者是谁派来的？ 放走孔祥的事，整个作战中心都没几个人知道，是谁泄了密？ 一时间发布会现场鸦雀无声，接着所有的记者们把目光都投向了姜宇，有很多记者早就想扒一扒姜宇的黑料。 工作人员则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立即中断直播。 在颇压抑的安静中度过了几秒钟之后，姜宇才问主持人：“这位提问的记者，是哪里的记者？” 主持人回答道：“土耳其ntv电视台。” 姜宇反问记者：“你所说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记者拿着话筒微笑着问：“那么说，姜宇先生是承认了刚才我所说都是事实？” 姜宇笑道：“我承不承认暂且另说，我倒怀疑你是个eto，请安保人员暂时把他控制住。” 记者急了，趁着安保人员还没有过来喊道：“你要以逮捕我，来掩饰事情的真相么？” “我会回答你的问题。”姜宇始终维持着微笑：“同时你要是说不清你所谓情报的来源，那你肯定就是eto。” 两名武警把那名来自土耳其的记者控制住，在现场引起了小规模的骚乱。 姜宇高声道：“在坐的没有比我更了解三体星人！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eto！ “我在作战中心的会议上，说过类似的话。 “正是因为此，eto和三体星人，都想置我于死地！ “我受到的任何形式的攻击，都很有可能是eto在背后策划的刺杀行动！ “作战中心会以此为线索，打击eto！” 这是姜宇早就为此时此刻准备好的说辞，他继续道：“相信这位记者朋友，是个eto的外围成员，需要接受作战中心的调查，才能获得自由。” 记者们面面相觑，任何对姜宇的不友善，就会被当成是eto，谁还敢继续询问刚才的问题？ 不过土耳其记者提出的问题，就这么放着不回答也不行。 于是姜宇又道：“至于刚才那位记者朋友的问题，我希望大家明白一个简单的逻辑。 “首先大家要知道，作战中心从未指控过我任何罪名！ “怎么今天就这么巧，这个所谓的情报被这位记者朋友得到了？又这么巧在这种全球直播上提问？” 姜宇这话不管是其他的记者，还是看直播的观众，都认为作战中心既然从未指控过姜宇任何罪名，那么刚才记者提问的问题，八九成就是捕风捉影。 这番问答很短暂，但姜宇却出了一头冷汗。 他表面上还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已经在琢磨着怎么把背后的主使挖出来。 之后的提问环节顺风顺水，发布会结束后，姜宇立即拨通了常伟思的电话：“常将军，今天的直播您看了吗？” 常伟思深吸了口气：“我们已经在审问那名记者，不要心急，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姜宇笃定地道：“我认为那名记者肯定是个eto，他的背后一定存在一个eto团伙。”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引起常伟思的重视，那个记者背后有什么来历，他也不清楚。 常伟思顿了一两秒钟：“我不这么认为。” 姜宇一边上车一边问：“已经审问出什么来了？” “那到不是，只是我知道现在有些人，跟eto一样视你为眼中钉！”常伟思道：“你仔细琢磨一下的话，应该也能猜到对方的身份。” 姜宇用没拿手机的手点上跟烟，常伟思知道些内情？但他似乎又不想言明！ 姜宇抽了两口烟：“我知道了，如果审问出了什么结果，请尽快通知我。” 在汽车的后座，姜宇抽着烟小声道：“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还是得靠自己。” 他琢磨着是不是要利用自己现在的声望，掀起一场打击eto的浪潮，震慑在暗中的敌人？ 正琢磨着呢，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妈打来的，说是有三个作战中心的工作人员去了别墅，要调查发布会上的事。 挂了电话姜宇才想到，什么时候他们的效率这么高了？ 刚刚结束了发布会，这就开始调查了？ 姜宇立即意识到，那三个人来路不对。 他又点上跟烟，这很有可能是“土耳其记者”的后手啊！ 只有明白了他们背后的主使，才能在之后的行动中取得主动。 再回想常伟思刚才的话，姜宇很快就有了一个大概的目标。 要说最近得罪了谁的话，那先后申请查阅“毒苹果计划”的四个人，就是姜宇这段时间得罪得最狠的人。 姜宇想到，这些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于是他联系史强，请史强帮忙调来了那四个申请人的资料。 只粗略看了一遍，姜宇立即就发现，这四个人都是欧美大型生物制药公司的科研人员。 姜宇捏着下巴，事情大概的轮廓清楚了。 一些有钱人不知道是从eto还是从作战中心那里，听说了基因改造的先进技术，立即就有些蠢蠢欲动。 于是生物制药公司的人去查阅基因改造技术，希望能达成自己的一些目的，可是却都被姜宇阻止了。 他们在多次请国内的说客劝说姜宇无果后，就准备来阴的，直接把姜宇搞臭，就没人能阻止他们了。 也就是说现在在别墅的那三个人，就算是作战中心的工作人员，他们所代表的也是生物公司背后那些人的利益。 想通了这一节，姜宇心里马上就有了应对的方案。 回到别墅，姜宇大步进了客厅，没理会三个人的客气，直接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说吧，有什么事？” 有个年轻一点的人温怒道：“姜宇，我们好心来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帮我？”姜宇笑道：“我倒要问问，在你们幕后的人，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可以视全人类的利益于不顾。” 三个人当中，领头的中年人朝年轻人摆了摆手，然后对姜宇微笑道：“我姓杜，你可以叫我杜科长。” 杜科长扶了扶脸上的黑框眼镜：“据我们了解，你不光放走了孔祥，还在蒙古杀了人对么？” …… 今天早上作者君起了个大早（呃，八点多算不算大早？）。 在扒拉政泓大哥的一（大家应该知道是哪）的书评的时候，看到了【品红色假面粉一枚】发的一个帖子，在宣传作者君的书。 说实话，当时挺感动的，所以才决定连夜写一章，为大家加更，以表示感谢。 之前就有位书友，给我推荐了一个，可是因为字数太少，人家不给推。 相信还有别的喜欢这的书友，曾经或者正在为这做过力所能及的宣传，只是作者君不知道。 不管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请接受作者君的鞠躬感谢。 没别的，作者君拼上掉头发，也要加更感谢大家。 虽然作者君能力有限，但愿意把自己最优质的作品奉献给大家。 当然也请大家能够谅解，毕竟这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特别是我准备要一点点加入一些原创的情节之后，效果如何我心里也没底。 但作者君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写好这。 而且作者君曾经给科幻杂志供过稿，心里没底归心里没底，对原创情节还是有些信心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得睡了。 哎，说到这里，大家应该有些奇怪，为什么作者君写到这个时候，才只能更新三章吧？ 相信有的书友已经猜到了，作者君为了生活，还在为一些杂志社供稿，有很大一部分精力，要放在那些稿件上。 另外就是，每一章我都要求自己先后修改三遍（虽然偶尔还会出现错别字的情况），并严格要求自己不能水文，争取把最好的呈现给大家。 时候是真的不早了，作者先睡了，有评论明天再看。 哦，对了，再求一波月票和推荐票，＾?＾） 第七十章：条件 姜宇瞪着杜科长：“看来这里面不光是有那些脑袋被驴踢了的人，还真有eto的事儿！” 他在蒙古杀过人的事儿，作战中心就只有史强知道。 姜宇是信得过史强的，当时他没打算上报，现在也不可能乱说。 那么除了作战中心，就只有降临派的人知道这件事。 而且到目前为止，抓获的eto人员名单里，并没有出现巴洛的名字，这老小子很可能还逍遥法外。 最近半年来，作战中心对eto的打击可以说是毫无效果，大家好像是都商量好一样出工不出力。 各作战中心还美其名曰，要留下一部分eto的成员，好继续接收三体星的更多信息。 其实很多人还是存了以后要跟三体星人谈判的心思，有eto在，他们认为就有谈判的纽带和谈判的余地。 这些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接受三体星人将要灭绝人类的事实，还天真地希望继续用政客的那套手段，化解眼前的难题。 杜科长示意身边两个人做好记录，然后微笑着对姜宇道：“请姜先生认真交代一下犯罪事实吧。” 姜宇裂开嘴角笑道：“我交代你奶奶个嘴儿！” 杜科长提醒道：“请注意你的言辞，摄像头已经打开，你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录下来。” 姜宇笑道：“好，那就把我以下的话，向你们幕后的人转达！” 他肃然道：“在eto被全球范围打击之前，降临派的一些成员跟许多富商、官员，或是公开，或是秘密的做过接触。 “你们可能没有想到，我手里有接触对象的名单，如果你们真惹毛了我，我会把名单公布，让他们迎接民众的愤怒。 “我估计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大部分人，都在那份名单中。 “我还估计，只要抓他们几个人，就能把所有人都牵扯出来！ “你们这几个狗腿子，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滚吧。” 杜科长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因为他知道姜宇手里那份名单的重要性：“姜先生不要激动，我们只是想了解……” “了解？”姜宇大声道：“你刚才用的可是‘交代’啊！ “老子跟eto斗智斗勇，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老子为整个人类的兴亡奔波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现在要审问我啦？我告诉你们，谁也没有资格审问我！” 姜宇先是扣下了杜科长等人的录像机，以免他们回去胡乱剪辑。 然后让武警给他们搜了身，没发现还有其他录像、录音设备，才目送着杜科长等人灰溜溜地离开。 姜宇的母亲胡慧兰早就等在了客厅门外：“小宇，他们说你杀了人，是真的么？” “这些人想要搞臭你儿子，”姜宇扯谎道：“他们嘴里每个字你都不要信。” 胡慧兰愤愤不平地道：“我就说这三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好人。” 姜宇笑了笑叮嘱道：“最近先不要出门了，有什么需要请武警同志帮忙去买。” 随着整个社会逐渐稳定，立即就有人开始作妖了。 此时eto的人是有一定优势的，起码三体星人的信息，不会给他们带来恐慌。 他们所面临的问题，只不过是eto的支离破碎，一时半会儿难以形成有效的组织力量。 就像现在，一旦被他们某个成员，或者某几个成员抓住机会，还是很让人头疼的。 “还有什么好买的，超市里的菜那么贵！”胡慧兰叹了口气：“这还是头一遭，菜比肉贵了好几倍。” “明年就会好起来了，”姜宇安慰道：“这两天就在家里休息一下，多跟乐乐打个视频什么的。” 说完，姜宇快步去了书房。 他手里哪有什么名单？ 不过他知道谁的手里能有这份名单。 关好了书房的门，姜宇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跟十六联系的通讯器，拨打了视频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十六那张即可爱又成熟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刚才我看过你的直播，怎么？是不是被这些小鬼缠得焦头烂额？” 十六在一间一尘不染，带着些未来风的房间里。 房间里光线柔和，白色的家具和十六的装扮看上去都很舒适。 “吆喝，这么厉害。”姜宇笑道：“都知道是谁在找我的麻烦了？” “他们也找过我。”十六微笑道：“不过我说把‘毒苹果计划’的原件交给你了。” “我……”姜宇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难怪那些人都把矛头指向了他，原来是那些人发现所有的路都走不通，只能走他这条路了。 十六笑嘻嘻地道：“你不会想让我一个小孩子承受这些困扰吧？” 姜宇哭笑不得：“好好好，这事儿不跟你计较，你把我要的名单发给我。” “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姜宇一愣：“你都坑了我一把了，难道就不应该无私的奉献一下么？” 十六学着大人的样子摊了摊手：“我虽然那么说了，但是他们没有信，是保护我安全的机器人军团，让他们信服了我的话。” 姜宇顿了几秒钟：“你到是给我提了个醒。” 他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但是却没有一支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 随即姜宇开始讨价还价：“之前我还提醒过你‘雅典娜’有问题呢！那个人情你该还一下吧！” “这个我早就知道啊。”十六撇了撇嘴：“就算你不提醒我，‘雅典娜’也从来都不是我主要的助手。” 姜宇有些无奈地问：“说说你的条件。” “做我几天爸爸。” 姜宇去拿烟的手一哆嗦：“这种条件我还是头一次听过，早知道是这种条件，就不跟你讨价还价了。” 接着他微笑道：“来，叫声爸爸听听。” 十六的脸上立即有些窘迫，他一脸认真地道：“请你认真对待我提出的条件，不要这么嬉皮笑脸。” 姜宇点上根烟：“我已经认真对待了。” 十六又认真地道：“你会不会做父亲啊？我在书上看到，不是应该尽量不在孩子面前抽烟么？” “你说的都是些庸庸碌碌的家长！”姜宇美美地抽了口烟：“当别人爹我或许够呛，当你的爹么，绰绰有余！” 第七十一章：罢工 跟十六商量好了“当爹”的具体时间和细节，姜宇终于拿到了他想要的名单。 十六手里的名单可能不全面，但一定是对基因改造很感兴趣，已经着手准备为后代做基因改造的人。 只有这样的客户，才会在实验室那边留底，并有一个初期的改造方案。 从“审判日”号上的资料中，也找到过一份类似的名单，那时候作战中心还能保持正常的运作，派人拜访了一批名单上的人。 被拜访的人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都说当时只是跟eto的人谈到过基因改造的事，但并没有达成任何形式的协议。 十六发过来的名单就不一样了，有降临派跟对方所签的合同，以及简单的基因评估，改造方案等等。 姜宇简单翻了一下，先是用邮件的方式给常伟思转发过去一部分，然后给常伟思打去电话。 他直截了当地道：“我给你发过去的名单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一会儿我把全部发给你。 “可以肯定这些人跟eto有密切的合作，必须严惩严查！ “当然，如果你们还是放任eto不管的话，我明天就公布一部分名单。” “不要激动。”常伟思劝道：“你手上这份名单里有些敏感的人物，不能随意公开！” 姜宇道：“人家都欺负到家里了，我难道还要跟他们客气一句‘下次再来’？ “不光要做，还要快做，以免他们得到消息有所准备，或者还憋着什么坏招。 “明天八点之前，如果作战中心还没有什么动作，我就会在明天的演讲当中公布一部分名单。 “这破事儿如何收场，决定权在作战中心。” 常伟思深吸了口气才道：“我知道了。” 姜宇又道：“常将军，作战中心的反应很让人失望，之前答应过要保护我以及我的家人的安全，难道作战中心要食言么？” 过了几秒钟，常伟思才道：“现在的情况有些乱，我只能说会尽力保住你。 “你跟对方沟通的时候，暂时不要太过刚硬，这群混账已经习惯了在互相妥协中共事，你不给他们留余地，他们也不会给你留余地。 “耐心等待，有跟他们算账的时候！” “别的地方我可以妥协。”姜宇道：“可是有些地方我一步也不能退。 “我有我做人的准则，如果失去了那些准则，我就不是我了。 “好啦，我知道常将军是为我好，请开始打击那些对三体星人的科技着了魔的人吧，如果不惩治一下他们，他们会是全人类的毒瘤。” 挂了电话，姜宇久久不语。 常伟思的提醒给他敲响了警钟，他现在的对手比之前更复杂，更难缠。 作战中心是各种力量的集合体，本来就暗流涌动，现在还有些人想要趁乱从作战中心捞好处。 常伟思似乎知道些内情，看到了解决这个乱象的希望。 但是姜宇却不能再等了，万一对方还有后续的阴招，他又会陷入被动。 姜宇抽着烟长叹了口气，深觉跟那些希望得到“毒苹果计划”的人打交道，比跟降临派打交道还麻烦。 降临派的人疯是疯，但好歹还讲理，跟现在这群脑子里有浆糊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姜宇暗下决心，既然不打算让那些生物公司如愿，面对他们的威胁时就坚决不能退缩。 次日清晨，姜宇得到消息，对eto新一波的全球性打击又开始了，现在已经抓捕了几个重要人物。 他们不是富商就是官员，显然是按照姜宇给出的名单在抓人。 姜宇也没有食言，在演讲中并没有提这件事，继续让大家回归岗位，一起努力过好这个特殊的春节。 演讲的最后，姜宇以要休息一段时间为由，向大家宣布每天的演讲活动暂停。 同时姜宇推掉了所有电视台的邀请，最近也没打算参加任何活动。 他是以罢工的方式，在表示自己的抗议。 在这次事件当中，作战中心虽然没帮那些资本，但也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在姜宇的立场。 这让姜宇很失望，常伟思打电话邀请了他两次，他都以能力不足，或者希望休息一段时间为由，推脱了之后要参加的活动。 虽然姜宇停止了演讲，但依旧有人慕名而来，他便干脆带着母亲悄悄回了鲁阳市老家。 先是享受了两天清净日子，姜宇又给杨冬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放年假？ 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很忙，只通过电话联系了几次，姜宇打算乘着这两天有空，去看看杨冬。 哪知道杨冬却说：“今年不打算休年假了。” 姜宇一愣，顿时明白了过来，以前她跟叶文洁相依为命，现在叶文洁死了，家里冷冷清清的，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他琢磨了一下才道：“之前你不是说，要去东北看一看叶老师的朋友么？这两天我正好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吧。” 杨冬没有立即拒绝。 姜宇又道：“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个小朋友认识，我估计你们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 杨冬笑了笑：“好吧，那就下周二，我们怎么去？” “坐火车。” “坐火车？” 姜宇笑道：“对，好久没坐了，都有些怀念那种感觉了。” …… “目标进入市区，目的地仍不明确。” 通讯车里，鲁阳市武警大队的队长白岩，听到属下的汇报后，命令道： “继续协助北京来的同志观察目标。注意！上面给的任务是观察目标来鲁阳市的目的，不要做出任何过激举动。” “行动小队明白！” 车里还有北京来的一名姓雷的武警队长，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行动小队传回来的实时录像。 白岩放下通讯器，也盯着目标车辆，心里不自觉地猜测起车里到底有什么重要人物？为什么上级这么重视？ 目标车辆左拐右拐，进入了一个中档小区，在一栋住宅楼前停住。 从车上下来一个六七岁大小的亚裔男孩，他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看着面前的住宅楼有些茫然。 白岩有点奇怪，出动了这么多人力，就是为了跟踪一个小屁孩？ 这时候有个男青年从楼洞里出来，不管男孩怎么挣扎，一把把男孩抱在怀里。 白岩正怀疑这男青年是不是人贩子？ 一旁的雷队长却猛然站了起来，对自己的副手喊道：“快向上级汇报！目标是来见姜宇的！” 第七十二章：家人 姜宇让十六来见自己的家人，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十六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性，相反让十六跟家人熟悉了，或许还等于为家人提供了一道保险。 另外突然“当爹”，姜宇也有些心虚，不如让老爷子跟老妈分担一下自己身上的压力。 十六强挣扎着，终于从姜宇怀里挣脱出来：“书上说，我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再被家长这么抱。” 姜宇笑道：“书上说的那些东西都是死的！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当你的爹？不就是只看书不过瘾么！ “今天我给你上第一节课，亲人的拥抱是任何书本上都描绘不出来的。” 十六瞅了姜宇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看我出糗的样子。” 这时候姜宇的母亲胡慧兰从三楼打开窗户喊道：“外面多冷啊！快进来再说话！” 姜宇应了一声，跟十六一起进了楼宇门：“我给你拿包。” 十六道：“不用。” 他走在姜宇前面，迈开两条小短腿，一蹦一蹦地爬楼梯。 姜宇摸了摸十六的头：“真乖！” 十六把姜宇的手打开。 姜宇笑道：“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现在连摸头都不让摸了。” 十六哭笑不得：“你不要入戏这么快好不好？” 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会人见到你的家人，我要怎么介绍自己？” “我早就介绍过你了，说你父母早亡，看着你挺可怜的，就接到家里来住两天。” 十六无语：“我……至于把我介绍得这么可怜么？” 姜宇走到十六前面：“谁让你之前坑爹来着！哎！还真是坑爹啊！” 房门是姜宇的外甥乐乐给开的，他一脸好奇地看着十六：“你好，欢迎来我家做客。” 姜宇笑道：“什么做客？这是回家，他是我儿子。” 说着话，他带着十六进了门。 乐乐有些好奇地问：“不是说结了婚以后才能有孩子么？舅舅又没有结婚，怎么可能有孩子？” 十六把包放下，给乐乐解释道：“结婚只是男女之间缔结经济合作的一种形式，生孩子需要男性跟女性发生……” “好啦好啦，”姜宇赶紧拦住十六：“不用你一个小屁孩普及这些知识，就把结婚当成是生孩子的前提条件好了。” “也不尽然，”十六不明白，姜宇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糊涂？他一脸认真地道：“比如……” 姜宇再次打断十六：“先去跟爷爷和姨父问好。” 今天刚好姐夫一家来做客，老爷子跟姐夫坐在客厅里聊天，胡慧兰和姜宇的姐姐姜颖在厨房里做饭。 十六在姜宇的眼神暗示下，才没有继续争论结婚和生孩子的话题，很礼貌地去问好。 十六褪下了那层跟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外衣，看上去是个很可爱的小屁孩。 姜宇的姐夫方悦晨夸赞了十六两句，就连喜欢虎着脸的老爷子姜文焕都笑脸以对。 胡慧兰从厨房里出来，十六又乖巧地叫了声奶奶。 这可把胡慧兰高兴坏了，又是给拿糖，又是拿饮料。 把一旁的乐乐看得眼馋不已，因为在糖这方面他每天都有限量，今天的量已经吃完了。 等胡慧兰重新回到厨房，姜宇才教十六分给乐乐一块糖。 乐乐见自己老爹没有反对，高兴坏了，瞬间就跟十六成为了好朋友。 因为姜宇的倡导，以及政府的不懈努力，大部分人都回到了岗位上，物资供应总算是基本上恢复了。 这一餐很丰盛，不过因为蔬菜还是比较稀缺，所以这一餐大部分都是鱼和肉。 餐桌上其乐融融，胡慧兰怕十六不好意思吃，又是给他夹菜又是夹肉，一会儿十六的肚子就吃圆了。 餐桌上的话题，从最近的局势，谈到家长里短。 因为家里有姜文焕这颗“定海神针”在，也因为姜宇提前给一家人说起过外星人，姜宇一家一直都比较理智。 自从恢复了工作后，家里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十六偶尔也会加入讨论，不过每当他开始讨论关于问题本质的时候，却总是被姜宇打断。 后来讨论到姜颖被拖欠的工资的时候，十六说自己可以做姜颖的律师，帮她打官司。 众人哄堂大笑，都没当一回事，这搞得十六很无语。 老爷子感慨说：“以前的时候哪敢拖欠工资？厂里不给发，就向政府反应，政府不管就寄信检举，厂里从来不敢赖工资。 “现在没办法跟这些私企的老板讲道理啊，他说不给就不给，你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姜宇跟着道：“商场如战场，现在这些企业家都是靠着敢打敢拼闯出来的，他们天生就不代表普通员工的利益。” 吃完了饭一家人出去散步，姜宇牵着十六，方悦晨牵着乐乐，四个人走在最前面。 方悦晨突然道：“小宇啊，我跟你姐这辈子挺幸福的，也没什么不切实际的愿望了。 “可是乐乐还小啊，他还有无数种可能。 “你姐夫从没求过你，今天求你一次，逃离太阳系的飞船上，给乐乐留个位置。” 姜宇先是有点发懵，接着才明白过来：“你听谁说有逃离太阳系的飞船了？” 方悦晨道：“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帮不帮忙。” 姜宇顿了一下才点头：“只要有我的位置，就有乐乐的位置。” 方悦晨松了口气，连说了几声谢谢。 十六刚要加入这个话题，却被姜宇用眼神制止。 十六边用要去小公园里看看为由，拉着姜宇脱离了大部队。 走出一段距离，十六才问：“作战中心有从太阳系逃跑的计划了？” “没有，”姜宇道：“起码我不知道有这个计划，就算是有，以后也肯定要取消。” 十六有些糊涂：“那你刚才……” 姜宇摸了摸十六的脑袋笑道：“有的时候说实话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刚才，如果我实话实说，并不能得到姐夫的理解，相反他还会以为我是不答应。 “回去肯定要跟我姐闹别扭，我姐哪能饶的了我？最后吃亏的还是我自己。” 十六不解道：“可是跟家人撒谎，你不会觉得心里有愧么？” 第七十三章：教儿子 姜宇笑道：“我不是在教着你撒谎，而是言传身教告诉你一个事实。 “如果犹豫说真话还是说假话，那是一根筋。 “东方人的处事方式，一般都是说合适的话，无所谓真话假话的。 “就像刚才，我虽然没有说实话，但是大家都高兴。 “我姐夫认为事情办妥了，我姐一家人都觉得有了希望，我也不会挨姐姐的骂。 “其乐融融的有什么不好？” 十六抱着膀子义正言辞地道：“可这是建立在谎言上的其乐融融啊！你就因为不想挨骂，骗了你姐姐一家人，你这样太自私了！” 姜宇没有生气，而是微笑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谈到过的，‘眼见为实’和‘眼见为虚’吧？” 十六点了点头。 “东方人的务实体现在方方面面。”姜宇解释道：“比如不吃眼前亏，这不是怂，也不是自己安慰自己，只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有些事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鸡飞狗跳。 “西方人是非要讲对错，讲正义，讲人权的，可是又有什么用，他们干过几件正义的事？在西方有谁敢说自己一直在做对的事？ “《独立宣言》里面虽然说‘人人生而平等’，但却同时保留了奴隶制。 “黑奴的公民权属于奴隶主，五个黑人折算成三个白人公民的公民权。 “这个国家打建立那一刻，就没打算尊重人权！他们天天挂在口头上的人权是什么人权？ “东方人是看到了这个世界的险恶，愿意把这些险恶做一些粉饰，这样起码看上去，我们所处的世界还有点希望！” 十六摇了摇头，还是不能接受：“如果有机会，鲁迅会打死你的！” “人文是我的专业，我不敢跟鲁迅先生比，但是肯定比你强！”姜宇点上根烟又道： “另外我刚才所说‘说合适的话’是有前提条件的，第一是问心无愧，第二是心安理得。 “我也不是在教你谎话连篇，只会唯唯诺诺，该义正言辞的时候就要义正言辞，半步都不能退让。 “可是平常的时候，没必要整天慷慨激昂，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中国人讲究‘外圆内方’，所谓的‘内方’是自己的底线，自己的原则，只要不违背底线和原则，就能心安理得。” 十六皱着眉头：“好复杂！” 姜宇严肃道：“你以为做人那么容易么？ “好了不行，坏了不行，善了不行，恶了不行！ “天下最难的就是做人了。” 十六问：“为什么好和善也不行？” “因为人们在见到比自己更优秀的人的时候，不是想着怎么去学习他，怎么变成他那样的人！”姜宇笑道： “而是会认为他的好和善都是装出来的，是虚伪的表现，并会在第一时间去诋毁他！ “这就是人性！” 十六思考了几秒钟才到：“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想继续融入人类社会了！” 姜宇抽了口烟：“你这叫懦弱！ “为什么叫‘大隐隐于市’？就是看透了人性，依旧热爱生活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厉害人物！ “就如我之前所说，真正看透了这个世界险恶的人，反而愿意去粉饰这个世界。 “东方的古典文化为什么那么牛，就是因为古人们已经把怎么做人这个大难题的答案都告诉了我们。” 十六这回没有反驳，也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选择了认真听姜宇的话。 姜宇继续道：“黑格尔当年拿到翻译版的《论语》的时候大失所望，没想到被东方人奉为圣人的经典，竟然只讲了些婆婆妈妈的话。 “这是因为黑格尔根本没有读懂《论语》，孔子的牛逼之处，是他把君子和小人的行事方法都列举了出来，但没有规劝大家一定要去做君子。 “因为孔子知道，大家看上去都是正人君子，但谁一辈子还没有做小人的时候？ “孔子太了解人性了，他没有劝人们做君子，却为我们树立了君子的价值观，让我们期待做一名君子，让我们自觉的远离小人行径。 “到了近代，儒家思想之所以成为了祸害，是因为有的人太迷信儒家，有的人以儒家为工具，丧失了儒家思想的真谛，对一些只言片语做了过分的曲解。” 姜宇在路边的垃圾箱上，把烟给灭了，给了十六足够的思考时间。 十六在冬日的阳光下想了两三分钟才道：“我以后会多看一些东方的经典。” 姜宇笑了笑：“肚子里的食儿都消化地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十六点了点头，他突然又想到：“对了，为什么你姐被人拖欠了工资，不立即走法律程序呢？” 姜宇叹了口气：“可能是想给对方的人性留一点希望吧。 “只要没跟对方在法庭上相见，对方就还有找回人性的希望。” “希望应该不大吧。” 姜宇笑道：“谁告诉你所有的希望就一定会实现的？那希望就丧失了它该有的意义了。” 十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一家人又打了一下午牌，吃了晚饭姜宇姐姐一家才离开。 胡慧兰要给十六收拾客房，姜宇却说十六跟自己睡一间就行，十六也没有反对。 姜宇关上了房门，十六才打开背包的拉链，把一个小臂高的黑色铁盒放在书桌上：“一整天都在背包里，都闷坏了吧？” 姜宇心说十六这是在跟一个黑色铁盒玩过家家？ 他刚想发问，铁盒就发出了声音：“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需要呼吸。” 姜宇指了指铁盒：“这是‘雅典娜’？” 十六一边把自己的睡衣、洗漱用品等东西从背包拿出来，一边道：“这是我唯一的朋友。” 姜宇又猜道：“刚制作完成的人工智能？” “也不是，”回答姜宇的是黑铁盒：“我的身体失控了，十六把我的大脑保留了下来。” 姜宇立即想到：“三号实验体？” 十六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你知道的也挺多么！” “我听巴洛简单说起过。”姜宇接着问：“巴洛说三号实验体浑身细胞地分裂完全失控了，他的大脑没有受到影响？” 十六继续收拾自己的物品：“任何一个有基本生物学知识的人都知道，人类大脑皮层的细胞因为功能高度发达，丧失了再生的能力。 “即便三号身上的细胞分裂不受控制，可是脑细胞依旧没有打破不可再生的枷锁。” 第七十四章：客人 姜宇回想起来：“当时你离开基地的时候，带走的铁盒就盛着三号的大脑？” “没错。”十六道：“当时条件有限，只能制造个容器，暂时保存他的大脑。 “在建立了新基地之后，我才帮他为容器做了升级。” 十六的身形微微顿了顿道：“没能拯救三号的失控是我的遗憾，我希望在未来能给他创造一副新的身体。” 姜宇点了点头，问“铁盒”：“我很好奇你现在的感受如何？” “感觉上来说跟以前差不多。”三号的声音里感情丰富，一点儿也不像是电子音。 他正儿八经地解答道：“我可以通过摄像头看到周遭的情况，可以听到声音，可以说话。 “唯一跟之前不同的是，我不能自己移动。 “这种感觉挺古怪，我感觉自己可以下达走路的命令，可是却没有地方可以接收。 “而且我没有了饥饿的感觉，也没有了疼痛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修士一样纯粹。” 十六微笑道：“等我手头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会为你制造一个不太灵活的躯体。” 姜宇道：“我想起了‘缸中之脑’假说。”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问十六：“你建立了自己的新基地？” “算是吧。”十六已经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坐在床沿上道：“不过我吸取了eto基地的教训，让自己的基地具备了很强的机动性。” 姜宇又问：“作战中心的人跟你接触过么？” “我刚开始建立新基地的时候，他们就找上门来了。”十六笑道： “现在我跟作战中心是合作关系，我们将在人工智能领域展开合作，他们将承认我的存在。 “说到这里，我到有点感谢eto，毕竟我继承了他们大部分人工智能方面的成果，这才有了跟作战中心谈判的资格。” 姜宇提醒了一句：“你最好有足够的防范心，现在的作战中心有些乱，有很多人趁着这个时候在浑水摸鱼。” “我知道。”十六道：“我告诉过作战中心，只要我一声令下，或者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受我控制的所有机器人以及所有资料会在三秒钟完成自毁。” 姜宇摸着十六的脑袋夸奖道：“这小脑袋瓜子挺灵光的么。” 这次十六没有躲。 两个人洗漱后，又各自玩了会儿游戏，看了会儿书，便先后休息了。 次日姜宇还睡得迷迷糊糊，他母亲胡慧兰就来敲门：“小宇快起来，有人来找你。” 姜宇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看了看，还不到九点：“有病吧？谁这么大清早的来找我？” 十六早已经穿戴好，坐在姜宇的书桌前看书：“你比我想象中要懒惰，人一天深度睡眠六个小时，或者休息八个小时就可以，你已经……” 姜宇把枕头砸向十六：“你是爹，还是我是爹？” 十六接住枕头：“我可不要你这么懒的儿子。” 姜宇：“我……” “黑铁盒三号”发出了笑声。 姜宇把床上的第二个枕头丢向三号，三号可没有手，只能眼睁睁被飞来的枕头打倒。 一边打着哈欠，姜宇一边穿好衣服，他开门看了看，客厅里坐了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中年女士。 她画了淡妆，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很有气质。 姜宇说了声抱歉，先去洗了把脸，才坐到中年女士的对面：“请问您是？” “窦薇茵，”中年女士自我介绍道：“你应该看过我的资料。” 姜宇刚要摇头，突然想到以前在宿舍开卧谈会的时候，舍友们好像谈到过眼前的窦薇茵。 以此为出发点，姜宇逐渐联想起来，她是国内知名企业家，为新能源行业做过贡献。 最后姜宇才记起来，窦薇茵在十六给他的名单里面出现过。 姜宇一下子拉下了脸：“eto让你给我带话？” 窦薇茵做了下压的手势：“你不要紧张，eto早已经在全球围捕中覆灭了，我仅代表我个人，想来找你谈一下新科技方面的认知问题。” 姜宇笑道：“我到是更想知道，你是怎么逃脱作战中心的审查的？” 窦薇茵摊了摊手：“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虽然对‘基因改造’很感兴趣，但我这是在犯罪么？ “什么时候对新科技感兴趣，就是一种犯罪了？ “你不用手机？不用太阳能？对半个世纪以前的人来说，这都是新科技啊！” 姜宇点上跟烟：“你不要混淆概念，如果是我们自己论证出来的新技术，我没什么话说，可基因改造是别人提供给你的技术！” “在这方面你有一个很大的误区！”窦薇茵道：“我们自己的基因改造技术其实已经很先进了。 “比如我们可以通过基因改造，让孩子天生就免疫hiv。 “外星人给出的技术，有许多都是我们正在研究的课题，他们把答案告诉了我们，让我们节约了很多人力物力！” 姜宇抽着烟气笑了：“我早就找这方面的专家了解过，在基因改造方面，我们的技术还在‘随机性’的阶段！ “如果放在对人类的基因改造上，需要利用几代人的遗传才能稳定改造后的基因。 “就像是新品种的小麦、大米一样，每次利用辐射得到了随机变异的新种子，都需要种几季之后，通过一次次的筛选，新种子的基因才能稳定下来。 “三体星人直接给出了结果，我们根本不知道筛选的过程发生过什么！ “贸然使用未知的科技，是很危险的！” 窦薇茵连连摇头，表示不赞同姜宇的观点。 姜宇继续道：“你也没必要用新科技的名头来吓唬我，三体星人给的技术，就好像是在给新石器时代的原始人一部手机。 “原始人会沉迷在手机当中，三观也会被这部手机带歪。 “更可怕的是，他沉寂在手机里，荒废了狩猎和采摘，会被族群所抛弃，最终死在饥寒交迫中！ “对我们现代人而言，手机是从电报、电话、移动电话这样一步步发展过来的，新能源也是，在不用电的时代，你讲屁的新能源？ “可是基因改造不一样，它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范围。”” 窦薇茵终于忍不住道：“现在是危急存亡的时候！哪里还有这么多顾虑？我们要不择手段的变强，我们要打败三体星人！” 第七十五章：出发 姜宇骂道：“少特么在这里装大尾巴狼！我……” 餐厅里，正在跟十六一起吃早餐的胡慧兰打断姜宇的话：“怎么跟客人说话呢！有话好好说！谁教的你骂人！” 姜宇无奈地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反驳母亲的话，他想要再去抽烟，却发现烟早已经灭了。 姜宇又点上根烟，平心静气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三体星人的技术就是给我们添乱用的，你现在的行径是在帮助三体星人消灭人类！” 窦薇茵还是摇头：“我们这些做新能源的，对科技的看法跟普通人不一样。 “不排除三体星人有什么阴谋，但我们已经没有了挑三拣四的权利，要利用好手里的每一张牌。” 姜宇哭笑不得：“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总想着用敌人送给我们的东西打败敌人，这可能么？ “你们自己怎么就不能去努努力试试，总想着走捷径，哪有这么多捷径可走？” 窦薇茵叹了口气：“你的观点这么陈旧让我很失望，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再阻挡人类进步的步伐！” 姜宇微微愣了一下，猛然把半截烟按在烟灰缸里：“我终于明白了，这些年在商场的拼搏，已经让窦总为自己构建起了一层盲目的自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一进门开始你就没把我当回事儿，认为自己放个屁都是正确的，认为我的每一句话都是冥顽不化。” 窦薇茵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姜宇盯着窦薇茵：“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不懂战略，不懂科技，不懂科技与社会的关系，不懂三体星人，不懂eto！ “还eto覆灭了？你死了他们都不会覆灭！ “你只是一个商人，我们的谈话你认为是一场商业谈判，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站在了道德制高点，认为放大自己某一点的优势，就能赢得谈判！” 姜宇用手指的关节敲着茶几：“事关人类的存亡，你竟然当做是一场买卖！滚吧，你没资格跟我谈。” 姜宇敲击茶几的声音，像是敲了了窦薇茵的心脏上，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栗。 她脸上大概有半秒钟的呆滞，但随即她立即恢复了笑容：“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这么说话，我给……” 姜宇干脆起身问老妈：“今天早饭吃什么？”说着话就去了餐厅吃早饭。 他已经把窦薇茵义正言辞的道理背后那点小心思看透，没必要继续胡搅蛮缠。 胡慧兰道：“昨天蒸的包子。” 窦薇茵好多年都没像今天这样碰一鼻子灰了，她在客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胡慧兰虽然没听明白儿子为什么要跟窦薇茵吵架，她也不想给这女人好脸色，不过还是要给她个台阶的，不然大家都尴尬： “吃早餐了么？没吃就一起吃点儿，吃了的话就请回吧，一会儿我们还要出去。” 窦薇茵这才顺着台阶告辞，灰溜溜地走了。 早就吃完早饭的胡慧兰去了厨房，餐厅里就只剩下吃包子的姜宇，以及喝牛奶的十六。 趁着胡慧兰不在，十六小声问：“为什么会这样？”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没脑子啊？”十六问：“这些人应该是精英阶级吧？ “怎么就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迷信三体星人给的技术？ “还有那些游行的人，游行给谁看？ “那些到处搞破坏，声称不给三体星人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的人。 “难道他们不知道，三体星人是为了太阳和地球才侵略太阳系？ “除非把太阳和地球都毁了，不然他们那么做有什么意义？” 姜宇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这叫做，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危机幼稚症。” 十六喝了口牛奶，似乎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词的出处。 姜宇笑道：“这是大刘，咳咳，这是，嗯，这是一个社会学上的生僻理论，很可能没有在书本上出现过。 “危机幼稚症是说，前所未有的对整个文明的危险突然到来，整个文明都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时候会在最初的混乱中，表现出一些幼稚的行为。” 十六点了点头：“这个理论跟现在的情况到是很贴切。” 姜宇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他尽快把包子吃完，然后给常伟思打去电话，质问为什么把窦薇茵放出来？ 常伟思道：“刚抓的这批人，在社会上很有影响力。 “他们有专门的律师团队，我们手里只有一份合同，根本没办法给大部分人定罪。” 姜宇叹了口气：“好了，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也就行了，作战中心继续放纵eto我也不管了。 “但是，请你抓住这次机会，在eto中安插间谍。 “这么危险的组织，不能脱离我们的控制。” 常伟思终于松了口气：“我正在做。” 挂了电话，姜宇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了心情，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跟十六一起收拾背囊，坐上了武警准备好的车去接杨冬。 在两个人的闲聊中，他们接上了杨冬，前往最近的火车站。 对于乘坐火车的出行方式，保护姜宇的武警显得很小心，他们得到过通知，最近似乎有很多人想对姜宇不利。 上级还让他们不留痕迹地监视姜宇和十六的一举一动，似乎很重视姜宇的这次出行。 武警们都换上了便装，姜宇戴了口罩和帽子，一行人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在火车上，姜宇让十六坐在最外面，还留了“作业”，让他注意观察车厢里的每个人。 他则跟杨冬聊起以前坐火车的趣事，气氛很融洽。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姜宇问：“你们想吃什么？红烧牛肉？香菇炖鸡？对了还有老坛酸菜？” 十六听得直流口水：“火车餐厅里的食物很丰盛啊！” 姜宇神秘地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盒盒的泡面：“坐火车哪有不吃泡面的道理？” 十六嫌弃道：“这是油炸食品！而且全是添加剂，没营养，不健康！” 隔壁一位吃泡面的大哥，顿时就觉得不香了。 姜宇耷拉下脸来：“小屁孩懂个屁！也不是全吃方便面。” 十六点点头：“我就说么，你的智商也不低，一顿饭不可能全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 隔壁只准备了泡面的大哥，顿时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冒犯到了。 姜宇又往背包里掏了一会儿：“我还准备了烤肠！” 十六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姜宇微笑道：“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泡！” “不用给我泡了！”十六赶紧道。 姜宇却当做没听见，依旧拿着三盒泡面去了热水器那里。 十六也果然不负众望，在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泡面味道的情况下，也馋了。 在姜宇的蛊惑下吃了两口后，完全停不下来。 第七十六章：做客（为大家的推荐票加更）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下起了大雪。 因为现在是后半夜，出了火车站姜宇只看到满天的大雪和无人的街道。 当天夜里，姜宇等人找了家饭店休息了半宿，次日一早又打了几辆车，一起赶往齐家屯。 一行人刚出发，姜宇突然想到，头一次去杨冬的长辈家，应该带点礼物。 接着他又想到：“你给你大凤阿姨带了什么礼物？” “礼，礼物？”杨冬多少有点懵：“我给忘了。” 姜宇一拍额头，他早该想到的：“那个师傅，麻烦先去一下百货商店。” 去了百货商店，杨冬对于买什么礼物也是一筹莫展。 姜宇便干脆自己做主了，多买了些烟酒糖茶之类的东西。 一趟购物下来，姜宇和杨冬大包小包地拎了不少东西，连十六都被姜宇抓去做“壮丁”，背着一大包果冻和糖果。 姜宇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是去走亲戚么。 大雪一直下个不停，出租车不敢走得太快，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了齐家屯。 这是一个小山村，从村里就能看到雷达峰。 如今的雷达峰和齐家屯都被茫茫的白雪覆盖，杨冬远远地看着白色的雷达峰发了会儿呆，四个月前她母亲就是在雷达峰上过世的。 飘零的大雪让天地间充满了肃杀，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带这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等在村口。 杨冬赶紧让司机停车，下车后老太太一边上前，一边道：“你这妮子可算来了，这两年你怎么就不知道来看看我们呢？我天天念叨你，天天念叨你……” 老太太说着说着泣不成声，她身上已经有了一层雪，显然已经在外面等了很长一段时间。 杨冬抱着老太太，也两眼含泪道：“大凤姨，我这不是来看您来了么。” 姜宇带着十六，看着两个人诉说了会儿离别之情，老太太才抹了抹眼泪对身边的孩子道：“快叫杨冬阿姨，叫，叫叔叔。” 姜宇也叫了声大凤姨，然后让十六：“叫姥姥。” 十六一脸懵：“为什么是叫姥姥，不是奶奶？” 姜宇瞅了他一眼：“让你叫你就叫。” 十六这才叫了声“姥姥”。 大凤看了看杨冬，又看了看了姜宇，笑眯眯地摸着十六的脑袋：“这孩子可真俊啊。 “你看，这光顾着说话，这么大的雪，快往家走，快往家走。” 姜宇和杨冬拎着礼物跟老太太一起回家，随行的武警们，早就跟地方上打过招呼了，由村里解决食宿问题。 家里还有齐老头，以及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 三十多岁的妇女见了杨冬也很热情，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想起来锅里还炖着菜，这才赶紧去了厨房。 她叫齐燕，当年叶文洁抱着杨冬被接到齐家屯的时候，齐燕也刚出生不久。 大凤一个人把两个孩子喂大的。 姜宇则自来熟一样，坐到炕上跟齐老头和齐燕的丈夫抽烟、聊天。 三体星人并没有给这个山村带来多大的变化，这里的人甚至都没听说过姜宇的名字。 只有十六有些懵逼，按理说他该跟齐燕的孩子一块儿玩耍，可是他还颇有点看不上眼前这个流着鼻涕的小姑娘。 很快饭菜上桌，有铁锅炖，有杀猪菜，有大块大块的肉粒灌的香肠，有自己猎来的野猪做得肉干，还有一尾大鲤鱼，非常丰盛。 大家围坐在炕桌前，喝着高粱酒聊天。 齐燕的丈夫李明说，这尾大鲤鱼是他自己破冰钓的，姜宇很感兴趣，希望也去结了冰的河上钓钓鱼。 几杯酒下去，姜宇身上暖烘烘地，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 三个老爷们越聊越是投机，要不是辈分在，都要去磕头拜把子了。 女人们没喝多少酒，吃饱了以后，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另一个房间的火炕上。 时不时听着那边的老爷们扯着嗓子劝酒，说笑话，三个女人很是心安地笑嘻嘻地聊天。 齐燕问：“领来的小子是你男人？” 杨冬笑道：“不是，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齐燕也跟着笑道：“你们这些文化人就是脸皮子薄，男人就是男人，还好朋友。” 杨冬笑着锤了齐燕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老太太笑眯眯道：“这小子不错，一看就是念书人，却喝烈酒抽土烟，我看着顺眼。” 杨冬竟然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这是在说姜宇能跟李明他们不是一路人，却能打成一片，难能可贵。 齐燕用下巴指了指十六：“这孩子真的是他的？” 杨冬道：“应该不是。” 齐燕点点头：“我说呢，看着他也就二十来岁，要孩子够早的。” 接着她笑嘻嘻地道：“以后你要是做了这孩子的后妈，可得把这孩子给我们家妮子留着。 “你看这孩子眉毛是眉毛，眼是眼的，多俊啊。” 正在百无聊赖，跟小姑娘一起看手机播放的动画片的十六，后脊梁顿时一僵。 齐燕逗他：“哎呦呦，这小屁孩，还知道脸红。” 十六更加得不知所措了。 姜宇那边，这顿酒一直喝到下午五点多，午饭和晚饭连在了一起。 姜宇喝得烂醉如泥，杨冬和齐燕把他架到客房的炕上，让他睡一会儿醒醒酒。 这一觉，姜宇睡到晚上九点多，他睁开眼，吧唧了吧唧嘴听到灯下杨冬和十六正在讨论一个生物学的问题。 他们“一家人”被齐燕安排到了一个房间里，这会儿杨冬和十六睡不着，就闲聊起来。 姜宇道：“帮我倒杯水。” 杨冬下炕，帮姜宇到了一大杯水。 水温不凉不热刚刚好，姜宇咕咚咕咚全给喝了：“幸亏是粮食酒啊，不然这回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十六提醒道：“不管什么酒，喝得太多，对身体都不好。” 姜宇笑道：“人太理性就没意思了，在大事儿上一定要理性，但在别人真心待你的时候，多喝两口酒无所谓。” 十六撇了撇嘴，显然不愿意听姜宇这些鬼话。 姜宇抬了抬枕头：“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十六：“我们在讨论人类是不是地球上的生物？” 他见姜宇也感兴趣，便解释道：“地球的重力对于人类来说似乎太大了，致使人类的颈椎和腰椎超出了负荷，经常发生这方面的病变。 “大猩猩到现在也不能长时间直立行走，这才应该是地球重力下，正常的生物进化形态。” “所以我假设，人类是不是来自一个重力比地球小的星球？ “而且人身上的毛都很短，只有头发长，可是头发似乎是些没用的东西，在日常生活中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姜宇看了十六一眼：“你没做过秃子，你怎么知道头发没用？” ……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和投票，作者君会用加更回馈大家的推荐票和月票。 下次加更是推荐票达到一千六的时候，什么？为什么不是一千五？ 因为一千六这个数字吉利！ 嘿嘿，当然也不全是，这是个正常增长，第一次加更和第二次加更之间相差四百票。 第二次跟第三次之间相差五百票，那么这次就相差六百票了。 为什么要累加？因为投票的书友数越来越多了，如果不累加的话，可能两三天就得加更一次，作者君会变成秃子的！ 这样的感受十六应该不会懂。￣︿￣ 另外就是月票加更，昨天也说了，只要总票数达到五百，就给加更。 请大家继续踊跃投票！ 另外再加设一个加更的项目，累计打赏一万五千点，就会有加更。 当然，上个月和这个月之前的打赏也会算进去，我查了查后台，上个月累计打赏了9005点，这个月已经累计打赏了3408点，一共是12413点了，这个目标也不算是太难达成。 设置这个加更项，主要是为了感谢为打赏的书友，不能投票有加更，打赏却没有，这有点说不过去。 现在一共三个加更项了，如果三项都碰到一起了的话，有的加更会先欠着，但应该会在一周内补上，不然作者君就算是爆肝，一天也加更不了三章￣エ￣ 然后就是做一下预告，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就像是叶文洁当年在齐家屯那样的，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呃，好吧，这好像是个失败的预告。 最后继续求推荐票和月票，投得越多，下次加更就会来得越快。 第七十七章：普通人 十六看了姜宇一眼：“你不也没做过秃子么？” 姜宇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头发：“现在是不秃。” 在穿越来之前，姜宇因为长时间的用脑过度，一过三十头发就变得稀稀拉拉。 所以穿越来了之后，姜宇在洗发水、护发素这类的产品上很舍得花钱，以至于学校宿舍里头发不是很茂盛的老大，很喜欢蹭他的洗发水用。 十六又道：“我不都说了是假设么！你跟我较这个真！” 杨冬也道：“我们这些搞科学的，要有大胆的假设精神，一边观察一边假设，这是寻找规律最有效的方式，方法。 “你看上去我们是在聊一些天马行空的话题，其实我们是在交流思考问题的思路和方向。” 姜宇笑道：“行啊，你们见我喝多了酒，这是打算联起手来怼我呀！” 杨冬微笑着摇了摇头。 十六则斜眼看着姜宇，似乎在说：就是怼你，你能怎么着？ 姜宇也坐起身：“那我问你们，既然人类能从外星来到地球，应该有很高的科技水平才对，远了不说，人类在两三千年前，怎么就混得那么惨？” 十六笑道：“这个我早就想过，当时人类不一定是迁徙来的，更有可能是逃难来的。 “当星际难民们乘坐的飞船报废后，一切的先进科技都化为泡影，被先进科技养成了宠物的人类丧失了所有，只能从头开始。 “这个假设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逃难来的人里根本没有技术人才。 “或者长时间生活在智能化极高的环境里，让人们只懂得操作飞船，却不明白飞船运作的原理。 “就好像你会玩手机，但不懂手机所有结构的原理一样。 “当飞船没有了能量，他们也就什么依仗也没有了。” 杨冬也道：“另外‘囚笼论’的观点也很流行，地球是一座巨大的监狱，月球就是监视我们守卫。 “主小星星带，柯伊伯带都是阻止我们越狱的设计，如果载人飞船一旦穿越这些地方，就会引发小行星的攻击。 “因为有很多人认为，人类社会与其说是人间，还不如说是地狱，所以‘囚笼论’很流行。” 姜宇摇了摇头：“你们这些想法让我挺失望的，这跟我们宿舍的卧谈会比起来，也高级不到哪里去。” 杨冬摊了摊手：“我们本来就是普通的人类，爱因斯坦再世也不可能有过于超越人类目前思维范畴的想法。” “也对。”姜宇笑了笑：“无敌就是寂寞呀，没人能懂我这种天才的想法。” 对于姜宇这种不要脸的行径，杨冬根本没打算回应。 十六却不服气地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姜宇要去外套的口袋里拿烟，杨冬却先一步下了禁令：“不准抽烟，屋子这么严实，很长时间烟味都散不出去。” 姜宇悻悻然收回手：“请教别人，就要用请教的口气，还你怎么想的？要说：您是怎么认为的？” 十六又撇了撇嘴。 姜宇笑道：“看来你是不想听我的想法呀？” 十六只很不情愿地拖着长音道：“您是怎么想的？” “这才对么！”姜宇笑嘻嘻地点点头：“进化论可能还存在一些漏洞。 “不过在没有更可行的理论之前，姑且信之，不迷信就是了。 “至于人类的源头这个问题么？” 姜宇笑眯眯地看着杨冬和十六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这边，他笑道：“我是个学社会学的，在人类出现社会之后才归我管，在那之前啊，不归我管！ “这就是我的想法！” 杨冬笑着摇头：“你分得到清楚。” 十六则是愣了一两秒钟，才气鼓鼓地别过了头，显然被姜宇的玩笑气到了。 姜宇把脚伸进十六的被窝，轻轻地踢了他一脚：“这就生气了？” 十六狠狠地踢了姜宇的腿一下，但是力气太小，根本没有踢疼姜宇：“本来好好的讨论氛围，全被你破坏了！” 姜宇笑道：“你们是在休息，不是在工作，这两天让自己好好放松放松。” 十六虽然还是气鼓鼓的，不过没有继续踢姜宇。 就在姜宇准备继续睡的时候，杨冬突然小声问姜宇：“我想把秋儿接到北京去上学，该怎么跟燕子开口好？” “燕子”就是齐燕，杨冬从小这么叫惯了，齐燕的女儿叫李秋，杨冬一直叫她“秋儿”。 姜宇一愣：“为什么？” 杨冬叹了口气：“下午的时候我们聊起秋儿的学习情况，齐家屯的教育条件实在太差，应该让秋儿上更好的学校。” “你有这片心意是好的。”姜宇道：“不过我还是建议，只要燕姐不提这件事，你也不要提，不然伤感情。” “为什么？”问这句话的是十六，他虽然智力跟常人无异，但还是免不了有小孩子心性，一会儿就把刚才的气给忘了。 杨冬也很想知道姜宇为什么这么说？ 姜宇道：“你贸然提出接秋儿去北京，会触动燕姐一家的自尊心。 “可以看得出来，燕姐一家很朴实，你们的感情也很好。 “可是好归好，一旦你的帮助过了那个度，他们感觉没办法报答你，这样他们一家人都会不舒服，时间长了容易成仇。 “这么说吧，如果我在物理学方面有巨大的发现，但是我非要把这个发现和荣誉给你，你会接受么？ “人的关系总是一来一往才能长久，如果有一方认为自己高攀不起另一方，那么他的自尊心，就会让他结束这段感情。” 杨冬明白了姜宇的意思：“可是秋儿的教育……” “你要真关心她的教育问题，”姜宇微笑道：“那以后就多抽出时间来，辅导一下李秋的功课。 “也给燕姐他们带一些书籍来，教他们怎么更科学地做父母。” 十六皱着眉头道：“这未免也太麻烦了吧？” 姜宇却问杨冬：“你觉得燕姐一家算是你的亲人么？” 杨冬点了点头：“他们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那你就不要嫌麻烦，我们总是对亲人不耐烦，却对陌生人有的是耐心。”姜宇笑了笑： “不光是你，我也很容易犯这样的错误，所以每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会想着怎么抽时间陪一陪家人。 “正如你做说，我也是个普通人，不可能面面俱到。 “你每年抽出一两个月的时间，把工作丢到九霄云外，来齐家屯住一段时间，没什么坏处的。” 杨冬点了点头：“这事儿听你的。” 十六也陷入了沉思。 第七十八章：愿者上钩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厚厚的积雪开始融化。 姜宇起床，先跟李明把院子里的雪铲出去，才进屋吃饭。 齐燕做了稠糊糊的南瓜大米粥，姜宇就着酸辣口的小咸菜连喝了两大碗，浑身都觉得通透了。 姜宇夸赞道：“燕儿姐，您这手艺跟我妈有的一拼。” 齐燕笑道：“那你以后叫我妈吧！” 姜宇也跟着开玩笑：“那可不行，辈分乱了！” 谈笑中，李明已经准备好了去钓鱼的一应物品，正在大家上车的时候，姜宇突然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忘记带烟了。” 杨冬埋怨道：“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好抽的！” 十六也帮腔道：“就是，抽烟有害健康，烟盒上都写着呢。” 姜宇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摇头笑着嘀咕道：“这俩人是彻底结盟了。” 进了屋，他也没去拿烟，而是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正在齐燕一起腌肉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凤姨，”姜宇开门见山道：“您也知道，叶老师刚走没多长时间，冬姐一个人过年挺孤单的，您能不能留下她在您这儿过年？”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怕拗不过这妮子，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犟，她非要走我们也拦不住。” 姜宇道：“您就说让冬姐过年的时候，朝雷达峰的方向给叶老师和冬姐的父亲烧烧纸，上个香，她应该会留下的。” 他顿了顿又道：“冬姐昨天还说，齐家屯这边教师的水平一般，虽然小秋才上一年级，不过要形成好的学习习惯。 “正好这两天让冬姐多教教小秋。” “那感情好，”齐燕道：“昨天杨冬这丫头说秋儿都快被教歪了，害得我半宿都没睡着觉。” 姜宇笑道：“行，那这事儿就拜托您二位。” 说完，姜宇出门上了车，跟大家一起垂钓去了。 屋里的齐燕道：“还是念过书的人想得周到。” 老太太却笑道：“想得周到跟念没念过书可没什么关系。” 另一边，在李明的指导下，姜宇和杨冬冒着寒风，把河面上的一片雪清理干净。 李明用电钻打了个孔，又把孔扩大了一大圈，然后在这个空洞上支上帐篷，又用毯子垫在冰上，免得坐在冰上寒气上升受了凉。 几个人围坐在帐篷里，听着外面呼呼啦啦的寒风吹个不停，顿时有些惬意。 因为只有两根鱼竿，姜宇便把鱼竿给了杨冬和十六，他则跟李明闲聊。 三四分钟后，杨冬钓上来一尾两斤多的大鱼，李明熟练的把鱼钩解下来，把鱼放进了水桶里。 没一会人杨冬又钓上来一条，十六却迟迟没有收获，他多少有些烦躁，一会儿动一动鱼竿，一会儿又看看鱼饵还在不在。 姜宇笑道：“不要急，以后你该多钓钓鱼，磨一磨你的浮躁。 “一直以来，你都太顺利了，这未见得是件好事。” 十六看了姜宇一眼：“是不是父母都喜欢教育子女？” “不是喜欢教育子女，”姜宇道：“是希望把自己用吃亏换来的经验，都传授给子女。但你学不到或者不想学的时候，他们肯定要着急。” 十六道没有继续犟嘴。 姜宇又道：“万事谋定儿后动，你既然想要鱼儿上钩，就是有所求。 “既然是有所求，那就不是你自己能达成的事，鱼儿想不想上钩那是它的事，越是强求，鱼儿越是会识破你的陷阱。 “既然知道鱼儿喜欢在冰口呼吸，你只管把诱饵做得足够鲜美，在它的必经之路上抛出诱饵就是了。 “这叫做愿者上钩。” 十六点了点头，果然不再那么急躁。 一旁的李明笑道：“这小小子真聪明。” 这时候，姜宇等人听到外面武警喊了声：“首长！”。 姜宇微笑道：“人生就如钓鱼，我这不是就钓上来一条大鱼！” 话音刚落，帐篷的帘子被人挑开，进来一个有些富态的中年人：“姜顾问好兴致啊，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钓鱼。” 姜宇赶紧起身：“哎吆季首长，您可是稀客，快来坐快来坐，您也来一竿子？” 季首长坐在马扎上，接过姜宇递过来的烟点上：“刚刚结束的联大特别峰会上，通过了作战中心与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合并重组的议案。 “以后联合国安理会改称为行星防御理事会，简称pdc，各国的作战中心改组为pdc的下属单位。 “改组后的部门名称为行星防御部，负责协调国内与国际上的行星防御工作。 “以后我将负责行星防御部的工作，会清除原先作战中心的一些毒瘤，前段时间的问题不会再发生了。” 姜宇抽了口烟：“那我拒绝查阅‘毒苹果计划’的权限？” 季首长淡淡地道：“外交工作么，哪能没点压力，再说大家都知道你的良苦用心。” 姜宇认真道：“我明白了。” 季首长看了姜宇一眼：“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 季首长笑道：“我来的路上还以为，你得利用这次机会使小性子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姜宇笑道。 再说以后季首长就是姜宇的顶头上司，一上来就闹僵了，以后的工作中难免会有隔阂。 “那好！”季首长也不客气，他把烟头在冰上按灭，把烟屁股攥在手里：“现在就有个事儿需要你去处理。” 姜宇点点头：“我跟大家告个别。” 季首长起身：“我去车上等你。” 帘子再次被挑开，姜宇等人才发现，外面的冰面上已经站了不少人，河边还停着一个黑色的车队。 姜宇对杨冬和十六道：“抱歉，我得去工作了。” 杨冬握着鱼竿：“快去吧，这个世界还需要你们去支撑。” 十六起身道：“别忘了，你还欠我几天时间呢。” 姜宇笑道：“放心，当爸爸这种好事我不会赖账的，你在这里再住几天吧，过了年再回去。” 十六先是点了点头，突然张开了双臂。 姜宇蹲下身，跟十六拥抱了一下，这回十六也伸手抱了抱姜宇。 姜宇起身离开帐篷：“不告而别有点没礼貌，带我向大凤阿姨道歉！” 第七十九章：膜拜 在车上，季首长跟姜宇谈了很多问题，比如现在各国都在索要被中方扣下的尖端学者和科学家。 之前参加北京聚会的拯救派成员，有很多国际上的一流学者和科学家，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或者罪名并不严重。 这些人可都是各国的宝贝疙瘩，如今世界的秩序初步恢复后，各国首先向中方索要这些学者和科学家。 姜宇美美地抽了一口季首长给的特供烟：“想得美，在咱们的地头上犯了事，还想把人要回去？” 季首长笑道：“现在星防部（行星防御部的简称）真正冷静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还有对eto的态度，防御计划的初步构想等问题，季首长都认真听取了姜宇的意见。 特别是姜宇提出，即便是在三体星人入侵的压力下，各国依旧各怀鬼胎，起码发达国家不会愿意公开尖端技术。 这会导致各国不可能进行深层次的合作，有些领域中国要做好单干的准备。 这个观点很合季首长的胃口，两个人相谈甚欢。 车队在中午时才下了高速，季首长让姜宇带好口罩和墨镜，带他来到一个广场上。 广场上黑压压的有上万人，正在向中央的高台上膜拜。 高台上有人正在庄严地宣读着什么，因为离得太远也听不清。在宣读者一旁还有个大香炉，让高台上烟雾缭绕的。 广场周围有许多人在看热闹，有人看着看着，就加入了膜拜的行列。 季首长递给姜宇个望眼镜：“看一看香炉后面。” 姜宇调了调倍数，竟然在香炉后面看到了自己的巨幅相片。 姜宇顿时哭笑不得：“我还活着呢，他们又是烧香又是磕头的，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季首长笑道：“现在各大城市每天都举行这样的盛会，已经严重影响了社会的正常秩序！” 两个人一边回到车上，季首长一边道：“星防部组织相关领域的学者谈论过，群众在极度恐慌和彷徨下，就容易迷信。 “专家们推测，这样的迷信现象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 姜宇挠头道：“他们怎么不去拜佛祖？” “也有人在拜，”季首长道：“不过拜佛祖显然没有拜你实际。 “毕竟你确确实实跟三体星人交过手，而佛祖么，据我所知他目前为止还没做过什么贡献。” 姜宇笑着摇了摇头，季首长这个玩笑让他哭笑不得。 季首长又道：“这种现象到是比暴乱好，但是据我们所知，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正在利用你的声望，传播一些不正当言论。 “星防部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疏导群众在特殊时期的信仰，恢复正常的社会秩序，谨防群众被别有用心者利用。” 姜宇问：“谁是别有用心者？” 季首长看向车窗外：“你知道‘阿拉伯之春’么？哦，我倒更喜欢称之为‘阿拉伯之冬’。” “我知道，大洋彼岸的那只老鹰，以及欧盟趁机控制了许多阿拉伯国家的经济命脉，人民的生活水平不升反降。”姜宇曾经深入了解过： “有的国家现在还因此在打内战，这场被西方世界赞誉的运动，造成了数百万阿拉伯人民死伤。” 季首长道：“他们从没有停止过对我们的类似攻击。” 姜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考虑了几秒钟又道：“我需要您的绝对支持。” 季首长点点头：“你直接受我的指挥，谁也不能左右你的行动。” 姜宇突然笑了，关键时候，还是一定程度的集权能解决实际问题。 他道：“方式方法上，我需要有足够的自主权，和先斩后奏的权利。” “只要你不危害国家和人民的安全和利益，你可以放手去干！” 姜宇长出了口气：“不管什么时候，有个好领导才让人安心。” 季首长笑了笑，从车里的柜子里拿出几包烟递给姜宇：“年纪轻轻地别抽得太凶，回头找我汇报工作的时候，我再送你几条。” 姜宇拿着烟下了车，季首长还有别的事要忙，车队并不回北京。 坐上武警提供的汽车，姜宇回到了北京的别墅里。 虽然他这段时间没在别墅，不过还是有许多人自发得在别墅外守望，甚至有人一直在烧香烧纸。 姜宇看到他们念念有词地给自己烧纸，嘴角直抽抽，如果楚絮真帮他开了个账户的话，应该存了不少了。 回到别墅，姜宇一边抽烟，一边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案。 有了个成熟的想法后，打电话跟季首长了汇报一番。 虽然他没混过官场，不过这点人情世故还是知道的，上面放权归放权，自己还是要多汇报，让上面知道自己的想法和目的。 次日，姜宇恢复了别墅的演讲，还有许多媒体来做现场直播。 姜宇宣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两天后会成立一个自己的官方网站。 并会在网站上用投票的方式选拔一千名干事，由姜宇亲自面试和受命，做他的支持者们的日常管理工作。 这个消息在支持者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每天的集会，变成了拉票大会。 两天后，姜宇的官网发布，激烈的投票立即开始。 为了防止刷票，每次投票都需要身份证等每个人独有的信息。 拉票现象立即从集会上，转到了大街小巷。 很多人拿着手机，在街头巷尾拦住行人为自己，或者为自己支持的人拉票。 投票一共进行了三天，公开了获票前一千名的人选后，又给了大家两天赶往北京的时间。 然后姜宇在一所已经放假的大学，对这一千人进行了笔试。 考题是由季首长派来的工作人员设计的，可以根据答案对考试者的思想倾向，有一个笼统的了解。 姜宇只要求在考题里加入一个不起眼的填空题：你信仰的是（）。 大部分人回答的都是“姜宇”两个字，还有些人地回答明显在耍小聪明，变着法子在歌颂姜宇。 只有三个人的回答让姜宇比较满意，分别是来自国内的韩莉回答：人类，狄风懿回答：未来。 以及来自德国的伯顿回答：希望。 姜宇把这三个人叫来，准备着重面试他们，并委以重任。 …… 最近作者君发现很多书友觉得的意识形态过于偏向东方了。 作者君曾经在法国人手里吃过亏，在14年到18年的时候，作者君还没有全职写书，那时候在做一份编程的工作。 雕刻一些机械上的铭牌，上面的字，还有就是广告雕刻，以及古典家具上的花草雕刻。 看上去跨度有些大，但用的雕刻机都差不多。 厂里有一台法国雕刻机，就是客保（为了避免麻烦，用同音字，知道的书友可以自己理解），有了解的书友应该知道，这个公司的中国区销售公司在上海。 必须得承认，人家的机子雕出来的东西确实精细，但有个问题，因为厂房里粉尘太大，它的伺服电机大概一年要坏一次。 一个伺服电机报价10800，上门安装费是2000。 其他国产机的伺服电机，便宜的几百，中等的一千左右，贵一点的三千来块，而且寄过来之后作者君自己就能更换。 法国那台机子不行啊，合同上就说了，必须人家自己来换，如果他发现机子被打开过，公司要给人家违约费的。 那么在伺服电机第二次坏的时候，厂里就有点扛不住了，这台机子赚的钱全让刻宝收走了。 就跟机械厂那边开会（公司还有个厂在做压缩机的业务），有懂电机的就说碳刷坏了。 当时作者君还有点不服气，心说人家的精密仪器，你还能修得了？ 结果换上了两个碳刷，真的好了，直到作者君离职之前，又换了一次碳刷，但是那个伺服电机一直在用。 更换两次，一共四个碳刷，一共四块钱。 从那之后，作者君就不相信西方人的嘴脸了，真的，他们眼里只有利益的。 当然，我们也是，不过作者君宁愿被自己人坑。 大家看过郑强校长的演讲么？ 他讲过几个案例，美国现在的公交车比中国的公交车落后十年，但人家就是不买中国的公交车。 作者君没去过美国，没发言权，不过奔驰车的那个案例作者君是深入了解过的。 那还是写毕业论文的时候，作者君的毕业论文是《国家对民族企业的影响》（大概是这个名字），没想到吧，作者君学的是文科，但却找了一份程序员的工作。 哎，生活所迫。 话说回来，当时作者君就打算以奔驰为案例，再以国内的一个品牌为案例，一查资料才发现，当年战败后真的是德国人勒着裤腰带把自己的企业保住的。 反观三菱，先是被解体，后来只能为华尔街打工。 大家知道作者君为什么偏向于东方的意识形态了吧？大家不要被西方的言论影响太深，他们天天喊着公平公正，但从来就没有跟我们讲过公平公正啊！ 所以，大家像作者君这样偏袒自己吧，我们不偏爱自己，就没人爱了。 我们先自己公平公正了再说，别跟西方讲客气。 等大家都转过这道弯儿来的时候，再去东西结合也不晚，毕竟人家真的有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 但千万要记住，以自己的东西为主。 当然这是作者君个人的观点，仅供参考。 一不小心就写了这么多°ー°〃 第八十章：逐渐回到正轨 韩莉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戴了副花边眼镜，看上去很干练。 狄风懿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保持着这个年纪的朝气。 伯顿是位中年大叔，留着络腮胡，看上去很睿智。 姜宇坐在他们的对面：“诸位，我知道你们属于那批清醒的人。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需要大家信仰‘人类的未来有希望’，而非对我个人的信仰。” 他拿起三个人的试卷：“你们的答案组合起来，就是我最想要的答案。” 本来韩莉等三人见到姜宇后有些激动，听了姜宇的话顿时冷静下来。 姜宇又道：“现在大家对我的信仰，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寻找心理上的安慰，给自己编造一个有救世主的谎言。 “这样他们就能把心中的彷徨丢到我身上，活得轻松一点。 “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三位，我不是救世主，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救世主。 “只有人类自己才能救人类，而不是姜宇。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协助，帮我以公司的形式组织起支持者们的力量，让我们为拯救人类出一把力。” 韩莉三人先是沉默了几秒，他们虽然属于足够冷静的那批人，但也一直对姜宇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在他们心中的期望破灭后，姜宇又给了他们新希望。 随即他们立即意识到，这是自己人生中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于是争先恐后地表示会服从姜宇的安排。 姜宇满意地点了点头，让韩莉管人事，迅速构建起公司的人力系统。 用公司与分公司的形式，管理各地支持者的集会活动，传达姜宇的新主张、新思想等等。 姜宇又让伯顿管行政，处理整个公司的日常工作。 最后让狄风懿管财务，并作为姜宇的助理，在他的身边工作。 姜宇还为韩莉和伯顿配了副职和助手，这些人都是从季首长那里要来的。 只有狄风懿的部门姜宇打算自己招募人手，前段时间姜宇出席活动赚了不少出场费，这家公司他将以自己的钱成立，在钱财上自然要有绝对的控制权。 这三个人直接受姜宇领导，他们的属下和团队，则从来参加考试的其他人当中招募。 姜宇又在学校的剧场里向来考试的所有人，做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演讲。 他说自己一直在极力主张恢复秩序，但是现在支持者的集会，却在严重的扰乱秩序，这是对他最大的不尊重。 他还着重谈起了烧香烧纸、跪拜的事，让大家尽快取缔这种迷信行为，他姜宇不是邪神。 总之他在演讲上，没有向面对韩莉等三人那样，把话说得太通透。 姜宇明白，这时候就算把话说得太通透也没人信。 随着姜宇的文化传播公司成立，各地的集会现象迅速得到了控制，没有继续向迷信的方向发展。 经过了热闹的春节“洗礼”之后，国内的经济、政治秩序已经基本上恢复。 而此时欧美国家的社会乱局还在继续，姜宇给季首长去拜年的时候，季首长评价西方政府在维持秩序方面的一些做法完全荒腔走板！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民众的情绪还没有得到平复。 春节过后，姜宇开始在网站攻击一些，借着他的名义传播极端思想，以及对他的言论过分解读的人。 借助互联网和媒体的力量，姜宇不负众望，在正月就完成了季首长交给他的任务，疏导了支持者们的思想，为恢复秩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由于先一步恢复了秩序，中国也先一步开始着手准备行星防御工作。 这标志着又开始了密集的会议，姜宇也是与会的重要人员之一。 会议开始前，姜宇从大家所坐的位置上，就感受到了星防部改组后的变化。 首先自然是季首长坐在首位，常伟思和姜宇一左一右，象征着姜宇在会议上已经有了仅次于季首长和常伟思的发言权。 然后才是星防部各科室的领导，以及一些学者和顾问。 原先最有发言权的几个大国代表，如今已经坐在了边缘位置，显然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发言权和决策权。 会议的第一个议题，是对eto的态度问题。 季首长一上来就定了调子：“一个合法的国家政府，不允许有这样的非法组织存在！” 各国代表显然还很把自己当根葱，立即提出了异议，说留下eto，才能从他们那里获取关于三体星人的情报。 姜宇反驳道：“三体星人想让我们知道的情报，他们有的是手段让我们知道。 “不想让我们知道的情报，你们就是费再大的力气也没用！ “不要把你们绥靖政策，用获取情报来掩饰！” 各国代表刚要拉开架势，像之前开会那样跟姜宇吵一架。 常伟思冷不丁来了一句：“请诸位注意，这是中国行星防御部的会议，不是pdc的峰会会议。”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我们是来给你们下通知的，不是来找你们商量的，你们现在只充当传声筒的作用。 之前的作战中心会议上，常伟思因为没有足够的权利，受了这些代表不少气。 这回他终于逮住机会了，当然要让这些代表吃瘪一回。 很快会议通过了将eto的活动，定为反人类罪的议案。 别的国家爱怎么弄怎么弄，反正今后在中国逮住个eto，就要立即面临刑事诉讼，最低六年有期徒刑，最高将处以死刑。 季首长顺势宣布，之前抓捕的大部分拯救派成员，要在中国服刑结束后，再把他们放回去。 会议还简单讨论了太空防御体系的构建，但因为缺少足够的参考，只能先组织团队，做前期的论证工作。 当会议结束，各国代表以及大部分与会人员离开后，季首长才笑道：“今天这些决议，又给了他们往我们身上泼脏水的机会。” 常伟思也跟着笑道：“他们泼水的盆已经千疮百孔。” 姜宇则道：“干啥啥不行，嘴炮第一名。” 三个人哈哈大笑，先后离开了会议室。 姜宇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见美国代表斯坦顿上校，正在办公室门口等他。 姜宇请斯坦顿进屋，又让狄风懿去泡茶。 斯坦顿道：“中方现在在做的事，正在影响全世界来之不易的大团结。” 第八十一章：翻旧账 斯坦顿挥动着手里的雪茄：“我们应当集中全力对付三体星人，而不是内斗！ “总有一天你们会因为你们的独裁而后悔的！ “还有你们非法囚禁他国科学家，这是独裁，这是对民主的践踏！” 姜宇淡定地吹了吹飘在茶杯上的茶叶，小小地喝了一口。 然后无视了斯坦顿的激动，悠然地点上根烟，才轻飘飘地问：“斯坦顿上校刚才这番话，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你们联邦政府的意思？” 斯坦顿的底气顿时就没刚才那么足了，这自然是他在刚才的会议上吃了一肚子气，想要找人理论一番。 他自知玩不过季首长和常伟思这两位老油条，便老太太捏柿子捡软的捏，来找姜宇理论。 不过斯坦顿努力挺着胸膛，毫不示弱地道：“总之在eto的问题上，我们存在巨大的分歧，你们不应该这么武断，彻底否定了eto的存在。” 姜宇一摊手：“上校，有些东西不是你不希望他不存在，他就会不存在的。 “比如eto，在末日之战之前，eto可能会一直存在，不是我们想禁止就能禁止的。” 斯坦顿一脸懵逼：“那，那你们为什么要在会议上……” 姜宇抽了口烟：“那只是在表明我们的立场，向人类世界表明，也是在向三体世界表明。” 斯坦顿摇了摇头：“你们这样一点儿也不给自己留回旋的余地，早晚会后悔的！政治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姜宇笑道：“难道要像你们那么玩？到处做搅屎棍？ “如今这个世界上，在打内战，在闹分裂，贫穷落后的地域，都有你们这群搅屎棍的身影？ “为什么现在大团结了？你们自顾不暇，没时间去做搅屎棍了，可不就世界大团结了！” 斯坦顿摇了摇头：“姜先生，你的谈吐实在是，实在是太粗俗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自由和民主的时代，在这个科学不分国界的时代，你们的行为……” “行了，行了。”姜宇打断他的话：“你们的公知早就被我们通报批评了，不用在我这里倒腾这些连鬼都不信的话！ “还自由？你们的自由也包括屠杀印第安人的自由，包括贩卖黑人的自由，包括在全世界行使霸权的自由！包括了无理拘押对你们造成了威胁的他国商人的自由！ “这样的自由，你们是自由了，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么？ “还有什么狗屁‘科学不分国界’！从我们这里吸引尖端人才的时候，你们不分国界。 “他们要回国效力的时候，你们就有国界了！当年不是你们关押了钱学森？” 斯坦顿皱着眉头道：“我们是论现在的事，不要总翻旧账。” “在这方面，你们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不翻旧账，你让我忘了之前那些教训啊？”姜宇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 “只有听你们的摆布才叫民主，不听你们那一套就叫独裁对不对？” 斯坦顿没有马上听出姜宇这句话里的讽刺，还大言不惭地道：“对，毕竟我们在民主方面，是世界的灯塔。” 姜宇气笑了：“上校，我很认真地请教你一个问题：在你眼里，是不是不民主就是独裁？不是独裁就是民主？” 斯坦顿摊了摊手：“难道不是这样么？” 姜宇微笑道：“中国人永远有第三条路可走，一条合适的路，一条务实的路。 “非黑即白的思想落伍了，你们被自己的概念和逻辑蒙蔽了双眼，已经丧失了进取的力量，没办法再代表人类的未来。” 姜宇见斯坦顿一脸懵逼，便又道：“这个道理我曾经跟我儿子讲过，不过抱歉，这个传男不传女，你这样的外国人，我就更无可奉告了。 “况且这个道理你可能永远都不明白，就算是明白了也没办法理解。” 说完，姜宇就下了逐客令：“抱歉，我有点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送走了明显还没聊痛快的斯坦顿，姜宇对收拾茶杯的狄风懿道：“我刚刚想到，三体文明对地球最大的影响，就是给美国创造了一个巨大的敌人！” 狄风懿问：“这样的影响是好是坏？” “不好说，”姜宇道：“如果没有三体文明的存在，在本世纪下半叶东方的意识形态，会渐渐压倒西方的意识形态。 “几个世纪之后是什么情况不好说，但最近一两个世纪，东方可以占上风。 “现在巨大的敌人，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西方自身出现的裂痕，这会让东、西方两种意识形态，长久地势均力敌。 “有好有坏。” 姜宇喝了口茶水：“刚才我看你的表情，也有些赞同斯坦顿的言论？” 狄风懿顿了一下，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道：“大敌当前，不是应该一致对外么？” 姜宇笑道：“别天真了，以前一超多强的时候，或许能‘当人类遇到巨大的敌人的时候，会团结一致，共抗外敌。’ “但现在不行了，你见过长了两个脑袋的人么？从来只有强者领导弱者共抗外敌，没有两个强者一起领导。” 狄风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随着世界秩序的逐渐恢复，pdc的工作，终于取得了一些实质性的进展。 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如今已经是危机纪元三年的初夏。 姜宇坐在家里的餐厅里，看着坐在对面已经九岁了的外甥，狼吞虎咽地吃馅饼。 胡慧兰给端来一碗粥：“慢点吃，别噎着。” 姜颖又给端来了一杯热牛奶：“吃完了早饭，别忘了喝牛奶。” 乐乐空不出嘴来答应，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他吃完了馅饼，又喝了半碗粥，终于忍不住问姜宇：“舅舅，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没什么。”姜宇笑道：“我就是，就是突然想明白一个，一个之前的误区。” 接着姜宇问厨房里的胡慧兰：“妈，我现在都挣这么多钱了，你干脆提前退休算了。” 胡慧兰看了姜宇一眼：“你还年轻，不知道什么叫变故，有钱也不要都花喽，存下点。 “什么时候你结了婚有了孩子，我就提前退休给你看孩子。 “肯定帮你们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一点也不让他受委屈！” 姜宇有对姜颖道：“姐夫那么能干，你干脆在家里做全职主妇算了。” 第八十二章：希望之后 姜颖笑道：“你不成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以后乐乐上学，买房，哪里不要用钱？ “你要真有钱啊，就给你外甥留下点，别到时候你住大别墅，你外甥还露宿街头。” 这时候有人敲门，姜宇打开门一看是狄风懿：“进来坐坐，我喝完那口稀饭就走，哎？你吃了么？”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狄风懿也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拘束：“没有。” 姜宇便对厨房道：“妈，再给烙一个……你吃素的还是肉的。” 狄风懿倒不挑：“什么都行。” “再烙个肉的。”姜宇道。 厨房里的胡慧兰笑道：“风懿来了，坐会儿，几分钟就好。” 狄风懿道了谢，坐在姜宇身边。 姜宇问：“我记得你说过，你父母三十多岁才有了你，你爸妈到退休年龄了么？” “到了，”狄风懿笑着答道：“不过退休以后又找了点别的工作，闲不住，说是要给我女儿挣嫁妆，免得被未来的婆家瞧不起。” 姜宇也跟着笑了笑：“我还没影儿的儿子或者女儿，是我妈的希望。 “乐乐是我姐的希望，风懿的女儿是风懿两口子和风懿父母的希望。 “可是希望之后呢？” 狄风懿已经早就习惯了“姜老板”会在日常发现一些很有哲学意味的问题：“希望之后，当然就是实现希望啊。” “哎，是啊，”姜宇感叹道：“实现希望，儿孙都过上富足的日子。 “只要他们过得好，一切就都好了，谁还会管他们争不争气呢？ “以前我只以为，美国人为了控制日本人，终结武士道精神，在日本给‘娘炮文化’开了个头。 “接着傻啦吧唧的中、韩娱乐界纷纷效仿，可把美国人高兴坏了，没想到一步闲棋，竟然能一箭三雕。 “可是我刚刚才想到，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个‘美好时代’的推手啊。” 胡慧兰把刚烙好的两个馅饼，用盘子端出来：“听你这口气不愿意过富足的日子啊？ “听说过两年又要用粮票了，到时候你还吃烙饼！啃咸菜都没人伺候！” 姜宇释然地笑道：“对，富裕就比贫穷好。” 吃过了早饭，姜宇和狄风懿坐着早就等在楼下的车去北京开会。 在车上，姜宇一言不发，本来他以为“美好时代”还离他很远，可是他突然想到，那个时代人们的高质量生活，不正是现在的人们所期盼的么？ 姜宇悲观地预测到，只要是大多数人的期盼，就一定会朝大家期盼的方向发展，谁也无法阻挡这种全民意志的车轮。 再说希望过上好日子的期盼也没有错，错只错在物质高度发达后的审美。 姜宇点上根烟又想到，未来是由现在决定的，从现在开始，就应该要做点什么了。 想到这里，姜宇对狄风懿道：“给我找个形象设计方面的专家，请他帮我去一去身上的书卷气，让我看上去果断、勇武一些。” 狄风懿一愣，没有问为什么，立即答应了下来。 姜宇又道：“组建个团队调研一下国内的审美走向，然后形成一份报告给我。” 这两年来，姜宇的文化传播公司越来越大，也积累了越来越多的力量。 有时候姜宇为了求方便，就会把一些事交给自己的团队去做。 来到了星防部，姜宇先去找季首长、常伟思闲聊了几句，才一起去会议室。 这两句闲聊看似是多此一举，其实非常关键，有很多时候在一些问题的观念上，他们三个人要先通一通气。 会议开始后，季首长首先微笑着讲话：“同志们，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我们这两年取得了不凡的成绩。 “现在西方一直说前两年是‘失意的两年’，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失意了一年’。 “我们能提前一步从恐慌和失序的泥潭中走出来，并提前一步开始了行星防御的论证工作，多亏了诸位齐心协力的努力。 “大家可能也听说了，现在很多国家对我们手里刚刚完成的一些论证结果，眼馋的很啊！” 大家微笑着热烈鼓掌。 季首长又道：“我跟常将军刚刚从日内瓦回来，pdc主流防御计划的论证已经开始，可以肯定的是，第一步是建设太空电梯。 “另外还确定了面壁计划、战略情报计划、星际战士计划、欺诈计划等一系列的辅助计划。 “今天的会议，我们主要来谈一下，几个辅助计划的准备工作。” 一旁的姜宇激动不已，面壁计划的出现，等于是人类世界做真正反击的开始。 之前他一直扑在稳定秩序的工作上，并没有主动去推动面壁计划。 根据从“审判日”号那里得到的三体星人的情报，面壁计划的是肯定会出现的，不需要他做推手。 至于战略情报计划，姜宇听着有点耳熟，他怀疑是不是程心加入的那个行星防御理事会战略情报局？ 星际战士计划和欺诈计划，他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好在在正式讨论这些计划前，季首长把复印的文件发给大家，并言明这份文件的保密等级，只能在会议室和档案室里。 不能带回去，也不能向参加会议之外的任何人，透露今天的会议内容以及文件内容。 这个规定有些奇怪，毕竟在智子的监控下，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不过姜宇没急着去问，而是拿到文件后，直接跳过了面壁计划，先是看了一眼战略情报计划。 该计划的主旨是寻找打入三体世界的可能，获取更有价值的情报。 果然是托马斯·维德的项目，只不过现在还是准备阶段，维德老兄还未走马上任。 星际战士计划，则完全是主流防御计划的辅助项目。 由于智子封锁了人类的科技，让量子计算机胎死腹中，传统计算机的算力有限，根本没办法完成多个目标的操作。 拿操控无人机为例，就算是最原始的量子计算机，也能同时操控几十台无人机配合作战， 而传统计算机，虽然也能叫做操控几十台无人机，但也就能让两到三台无人机协同作战，其它无人机只能处在待命状态，只能保证它们最基本的运行。 由此，在未来的太空战中，不可能会出现批量的智能士兵，还是要人类战士顶上去。 第八十三章：八项计划 星际战士计划的总部将设置在上海，是中方主导的一个战略计划。 姜宇微微一笑，中国人还是这么务实，相对于效果无从预测的战略情报计划，星际战士计划取得的任何成果，在不久的未来都能运用在太空中。 该计划的主旨，是论证和研发“星际战士”的作战服，和单兵武器。以及想办法提高战士的身体素质，以求适应太空的作战环境。 人类在太空中太脆弱了，如果没有了宇航服的保护，别说作战，根本无法生存。 特别是太空飞船被击伤，也不用击伤，开一个巴掌大小的口子，一船人就都有性命之忧。 星际战士计划，主要是为了预防战场上发生类似的情况，研发一款轻便的宇航作战服，提高战士的存活率。 另一个主旨研发在太空中使用的机器外骨骼，为士兵的作战添加巨大的助力。 第四项计划，欺诈计划的灵感，来自于三体星人公开了自己的情报，对人类世界的打击。 该计划的主旨，是研究怎么向三体星人传送虚假的情报，研究怎么蒙骗智子，研究“终极欺诈”。 所谓的“终极欺诈”，旨在寻找三体星人有提防的情况下，依旧能欺诈三体星人的方案。 说白了就是像三体星人公开他们的科技水平，对地球世界造成的伤害那样，用阳谋攻击三体星人。 姜宇对这个方案没什么信心，因为人类世界造成的损失，多半是来自自己作死。 而三体星人的观察员们虽然什么话都信，但是他们以及他们的领导层足够冷静，很难会出现自己作死的情况。 不过这个计划到是对研究三体星人的思维方式，有很大的帮助。 第五项计划是三进制计算机计划，同样也是由于传统计算机的算力不足，该计划旨在开发三进制计算机。 目前该计划已经组建了专家组，并预计三进制计算机的算力应该是二进制计算机最大算力的一到三。 这个计划能有这么快的进展，还要归功于当年“倒下的巨人”。 苏联当年就开发过三进制计算机，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但因为当时所有的系统和软件都是为二进制计算机设计的，而且那时候二进制计算机的算力离达到极限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所以三进制计算机并没有用于之地，很快该项目便被取消了。 如今在智子的科技封锁下，计算机算力的天花板就在眼前，俄罗斯迅速重启了该计划。 因为有许多理论和实验资料为支撑，所以该计划的进度最快。 第六项计划名为斥候计划，旨在建造足够倍数的天文望远镜，寻找在征途中的三体舰队。 第七项计划名为太空城计划，旨在论证和设计人类的第一座太空城。 第八项计划名为“太阳国行动”计划，旨在发射大量的探测器，为殖民太阳系做准备。 这八项计划跟主流防御计划齐头并进，除了面壁计划和欺诈计划以外，其他六项计划都是主流计划的辅助，或者都是些阶段性的计划。 大家简单了资料后，首先开始讨论面壁计划。 大部分人都对面壁计划抱有极大的希望，认为该计划会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甚至有人称颂，设计出该计划的人，是真正的战略学家，并具备浪漫主义色彩的人。 姜宇也谈到自己的看法：“毫无疑问，该计划把人类的优势发挥到了最大。 “不管成功与否，这都会是一个史诗级的计划，一个超越了当今人类思维方式，并另辟蹊径的计划。” 接着他话锋一转：“可是我要提醒诸位，这个计划的想法虽然超前，但是实施这项计划的，却依旧是一个漏洞百出的政治体系。” 姜宇这话确实把不少人拉回到了现实，可不是么，计划书上说得明明白白，面壁者的名额暂定为四到五名。 美国自己就单独有一个名额，中俄有一个，欧盟有一个，第三世界国家有一个。 虽然现在是叫什么pdc了，但还是联合国那套政治体系，谁拳头大，谁会忽悠人，谁说了算。 季首长微笑道：“姜顾问的提示恰到好处，如今的国际局势没有两年前那么剑拔弩张了，但是很多固有的分歧还在。 “我们曾经极力地反对美国独自享有一个名额，但西方各国依旧在合力围攻中俄，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跟俄国共享一个名额。 “不过在峰会结束后，我们以其他的条件从俄方那里换取了提名的机会，并承诺我们提名的面壁者也代表俄方的利益。 “于是中俄共享的名额，才变成了我们自己的名额，我们确定好了面壁人的人选后，只要通知俄方就可以了。” 只要是有基本战略思维的人，就会明白面壁计划的前景，面壁者的名额引发各国的争抢也在所难免。 姜宇带头鼓掌，众人这才后知后觉，也开始为这段外交风波鼓掌。 接着季首长开始布置任务，让相关部门研究选定面壁者的标准。 面壁计划的议题结束后，季首长又以命令的方式，确定了星际战士计划的实施地点，科研团队等工作。 季首长还让姜宇请十六作为该计划的特别顾问。 中国主导的第二个计划，是太空城计划。 这到也如姜宇所料，因为关于太空城的研究结果，也都是在不久的未来最实用的成果。 不过在这个计划上，大家却出现了巨大的分歧。 姜宇认为：“首座太空城应该建在月球，那里有地基，有资源，可以省下不少工程量。 “而且一座殖民城市建下来，我们在月球也有了工业底子，也有了在外星球施工的理论和实践，对于我们殖民太阳系其他星球，有很大的帮助。 “我认为在太空电梯的顶端，只建一座太空港就可以。” 参会人员当中，有航天方面的专家洪博士：“你要知道，我们的登月计划还在筹措当中，而美国上次登月已经是半个世纪之前。 “如果在月球建城的话，我们需要先重新恢复美国登月飞船、运载火箭生产线，或者自己建生产线，况且在月球做建设工作难度也特别大。 “这一系列的技术取得突破，可能要到十年以后，建成可能需要二三十年。 “而我们的许多太空设备，在太空电梯建设好之后，就要尽快有一个实验平台，月球城远水解不了近渴。” 第八十四章：逃亡基金 航天工程原先是一个边缘工程，每年只有很少的预算会投入到该工程上。 如今摇身一变，航天工程成为了全世界最重要的工程之一，各国政府恨不得把一年的所得，都投到航天事业当中去。 像星防部的会议上，自然是要请到航天方面最尖端的专家，洪海峰博士就是其中之一。 他扶了扶眼镜继续道：“所以我认为，建一座太空城势在必行，而月球城可以等以后慢慢去建设。” 姜宇道：“可不可以考虑先建设一座大一点的空间站？近地轨道的太空城延后。” 洪海峰问：“为什么？早日进入太空城，我们就能早日进入太空时代了呀！” “太空城跟太空电梯的建设时间高度重合，”姜宇分析道：“所以我才建议在月球建城。 “月球城在论证期间，我们优先建太空电梯。 “等太空电梯结束，一些技术瓶颈应该就能突破了，我们再全力建月球殖民城有何不可？” 洪海峰摆了摆手：“我们的工作太多，任务太紧，必须得平行进行。” 另外也有人道：“从《三体》游戏获得的情报，三体星人不也是先建了近地轨道太空城，他们的太空事业才有了飞速的发展。” 姜宇笑道：“你不提还不要紧，你这么一提，更加让我下定了决心。 “我建议大家在面对三体星人给我们的情报的时候，要抱有足够的怀疑心态。 “是，他们是不会骗人，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把我们往沟里带！ “太阳系和三体星系的情况差别很大，三体星人的发展方式，对我们来说不一定适用。” 双方争论了许久，这个问题也没有个结论。 好在这个计划也不是太紧急，可以组织相关领域的专家再去论证。 在会议结束的时候，季首长又道：“同志们，技术公有化的谈判正僵持不下，不过外交部判断，这个提案几乎不可能通过。 “大家做好思想准备，不要对‘世界大同’、‘地球联邦’抱有任何幻想，有些事情我们可能得单干。” 散会后，姜宇在自己办公室里高兴地来回踱步。 穿越来了这两年多，他已经渐渐地发现，《三体》世界人类的表现比原著中还要差。 这两年他费半天劲，才把大家拉回到原著的水准。 现在面壁计划已经在筹划当中，这标志着人类的反抗精神被激发出来，前期的反抗计划终于上了正轨。 正在姜宇为全人类高兴的时候，史强突然来通知：“首长让我带你去参加一个紧急的会议。” 姜宇一愣：“不是刚开完会么？” 史强道：“我也不知道，首长已经上车，先一步去了机场。” 姜宇更有些懵：“要去外地开会？哦，风懿，快准备……” 史强打断姜宇的话：“首长特别言明，只有你有参会资格，不许带任何随行人员。” 姜宇愣了几秒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会议，他对狄风懿道：“给你放个假，等我回来你再来上班。 “对了，记得跟进早上给你的任务。” 姜宇偶尔会参加一些高级别的会议，狄风懿也没放在心上，答应了一声就帮姜宇收拾公文包。 姜宇从抽屉拿了包烟，从狄风懿那里接过包，跟随史强坐上车，前往不远处的军用机场。 姜宇看向史强，还没等他开口，史强就道：“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姜宇苦笑：“大史，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的。 “你说我现在跳车跑的话，他们会不会打死我？” 史强笑道：“那到不会，不过以你这身手，肯定会磕死在马路牙子上。” …… 另一边，狄风懿目送姜宇离开，难得有半天的清闲，他想到好久没去看看父母了，便开车回家接上妻子和女儿，去父母家里坐坐。 在路上这么一耽误，到了父母家的时候，老两口也已经下班。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晚饭，在饭后闲聊的时候，狄父问狄风懿：“你在姜先生身边工作了这么久，拿到了几个名额？” 狄风懿一家人都对姜宇敬为天神，每每提到姜宇，都用“姜先生”代替。 “什么名额？” 狄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当然是逃亡飞船上的名额啊！ “你有这么好的条件，要多拿一两个名额，听说现在一个都卖到几十万了！” 狄风懿一脸地无奈：“爸，上次电话里我就告诉你，让你别信这个，逃亡基金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狄父有些温怒道：“我知道你有保密条令，有些机密不能向我们公开！ “但你也得给我透个底啊，要是没拿到名额我赶紧去买逃亡基金，好给咱们家留条生路。” 狄风懿：“不是，我就纳闷了，那些卖基金的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他们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狄母道：“你这孩子，还用得着他们说么？新闻里天天地报道，现在连逃亡的方向都确定了！” 狄风懿又好气又好笑：“那你说说都有什么方向？” “说是有三个方向，一个是找个新星球。”狄母道：“二一个是世世代代住在飞船上，还有一个，哎？还有一个是什么？” 狄父补充道：“还有一个是在太阳系外面等一等，说不定哪天，三体星人就愿意跟我们和平共处了，到时候再回来。” 狄风懿叹了口气：“无稽之谈！我告诉你们啊，谁也不许买什么逃亡基金，每天都有人上当受骗，你们自己也注意点。” 狄父和狄母却不信狄风懿的“鬼话”，还埋怨狄风懿太敬业，在自己家里都不透露点内情。 最终一家人不欢而散。 在回家的车上，狄风懿的妻子抱着孩子突然道：“我准备把咱们还房贷本金的钱，先借给我姐应急。” 还在生闷气的狄风懿皱着眉头问：“怎么？姐夫的买卖赔了？” “不是，”妻子道：“他们在凑钱买逃亡基金。” 接着妻子埋怨道：“我可没你这么高的觉悟，高风亮节到不为家人着想！明明能接触的到逃亡基金，却连内幕的都不愿意透露！” 狄风懿气得不轻，怎么他的话就没人信呢？ 第八十六章：黑方 史强在登机口就被拦下了，理由是他的级别不够，只有姜宇一个人上了飞机。 军机一路向西，姜宇估摸着都快到西安了，他忍不住问一旁一脸平淡的季首长：“首长？咱们这是去开会么？” 季首长笑道：“不是去开会，还去吃饭啊？” 姜宇跟着笑了笑：“那咱们这是去开什么会啊？”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季首长拿出了一支录音笔：“接下来的谈话我要录音。” 姜宇和常伟思没太在意，从三个月之前，星防部的会议和一些谈话就开始录影或录音。 季首长打开了录音笔，换了个话题：“未来，太空电梯很有可能会把世界‘三极化’，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 三部太空电梯建造的地点已经确定，一部建在中国，一部建在欧洲。 还有一部将建在美国，也数美国最会玩儿，竟然准备把这部太空电梯建在太平洋上，以谋求一个机动的太空港。 姜宇叹了口气：“三部太多了呀！” “太多？”常伟思笑道：“还有人嫌太少呢！” 姜宇道：“实事求是的说，太空电梯这样的工程，大大超出了我们现在的工程极限，等电梯建完，估计国民的生活水平，就回到上个世纪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只建完太空电梯，国内就回到了粮票时代。 姜宇继续道：“我早就想跟领导反映一下了，现在大家虽然没那么慌乱了，但是各个项目和计划都过于急切和盲目，总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这样缺少一个理智的总规划和总方针的发展，会浪费大量的资源。 “我记得历史上有这样一个有趣的故事，拿破仑曾经给自己做过一顶铝制的王冠 “在那个时代，铝是欧洲王室和贵族的专属。 “可是当电解法出现之后，铝立即千倍的贬值。 “任何事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现在面临的一些难题，在其他行业可能通过触类旁通，很轻易就能解决。 “大家心急归心急，但是有些不必要的资源浪费还是应当尽量避免的。” 季首长考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越是这个时候，越容易出乱子，你的建议我会向上反映。” 姜宇回到主题：“至于‘三极化’是必然的，三部太空电梯甚至会形成‘太空地缘政治’，让未来的太空力量，演变成三个不同阵营。” 比如亚洲舰队、欧洲舰队和北美舰队。 常伟思也道：“我的看法跟小宇差不多，在建设太空电梯之初，我们就要尽量得团结围绕在我们周边的力量。 “甚至可以利用太空电梯，把一些摇摆不定的国家‘绑架’到我们身边。” 季首长点了点头：“你们的看法很符合现在的国际环境，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发扬不敌对但也不能妥协的风格。” 姜宇笑道：“这个风格外国人一听就上头。”他学着斯坦顿的口气，一脸困惑道：“不妥协，为什么还能不敌对？” 季首长和常伟思哈哈大笑。 在谈话中，军机依旧一路向西，最终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在一个沙漠中的空军基地降落。 姜宇等三人又乘坐武装直升机继续飞，一个多小时后，姜宇看到在沙漠中有一大片军绿色帐篷。 这片绿色的海洋望不到边界，估计得有上万人在这里驻扎。 姜宇甚至怀疑，是不是要采取什么军事行动。 但想到三体星人把人类之间大部分的仇恨值都拉走了，大家虽然暗地里会勾心斗角，但在明面上不可能动手。 季首长突然在耳麦里道：“往那边看。” 姜宇和常伟思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露天工地，像火柴盒大小的卡车正在一车一车的往远处运送沙土。 工地上挖出了一个巨坑，在工地底部，有一个巨型的黑色长方形物体。 那种黑不是深黑，而是一种柔和的黑，看上去很舒服。 而且这个长方形不仅很大，还很标准，跟周围嘈杂的工地相比，它就像是在一堆杂物中的长方形石膏体，有种“规范”的美感。 姜宇根本移不开眼睛，贪婪地望着这件艺术品。 在大脑空白了几秒钟之后，他才想到，这是什么？它是从哪儿来的？ 季首长道：“它的代号叫‘黑方’，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姜宇脑子里乱哄哄的，甚至连嘈杂的直升机引擎声都被忽略了。 他一言不发地随着季首长下了飞机，又乘坐军车来到了工地上。 从近处看“黑方”更惊人，它大概在地下十几米，目测得有两三公里长，长是宽的两倍。 季首长感叹到：“很壮观对不对？它长2666公里，宽1333公里，一毫米都不差。” “什么材质？”姜宇终于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它是什么材质制成的？” “不知道。”季首长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又说了一遍：“不知道！” 常伟思也回过神来问道：“这是谁制造的？是干什么用的？” 季首长又道：“不知道！” 车厢里陷入了难言的沉默，司机驾车跟在一辆“前四后八”的卡车后面，来到了“黑方”上面。 黑方非常平整，置身于其中，就像处在一个淡黑色的孤岛上。 四周的黄沙像是黄色的惊涛骇浪，它们似乎在用尽全力想要掩埋“黑方”，但是“黑方”却永远是一个异类，让黄沙没办发把它融为一体。 之前姜宇一直觉得一公里两公里的不是什么太远的距离，可是站到了“黑方”上他才感受到了公里的长度。 跟“黑方”比起来，姜宇感觉自身、军车、卡车都太渺小了。 他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季首长依旧回答：“不知道，三个月前刚刚在无意中发现的，具体年代不可考。” 姜宇又问：“为什么eto没有曝光‘黑方’？” 如果把“黑方”曝光，恐怕全世界又要再次陷入混乱。 季首长微笑着回答道：“我们已经有相关的反制措施，就算他们曝光了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个以后再给你解释。” 姜宇没有细问，而是指着黑方：“它有多高？” “现在还在挖。”季首长道：“不过有学着推测，它的高应该是1333公里。” 姜宇突然笑道：“我总觉着‘黑方’像是长了眼睛，冷漠地看着我们，冷漠地看着人类，冷漠地看着天空和宇宙。” 季首长道：“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很多人都感觉‘黑方’似乎是个生命体，但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探测到它任何生命体征。” ……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黑方”的高和宽这两个数字，会跟未来的一个设计呼应。 没想到吧，这并不是作者君随手写的。（￣▽￣） 第八十六章：文明自卑 季首长让司机拿来一把大锤，只见司机抡起大锤，就给黑方来了一下。 姜宇和常伟思走近了一看，连个白印都没有。 这让姜宇想到了“水滴”，不过“黑方”可比“水滴”大多了。 姜宇蹲下身摸了摸“黑方”，很温润，有点像是刚剥出来的荔枝果肉，很光滑，但是坚硬无比。 他喃喃自语道：“你们这些狗日的，怎么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力量呢？” 季首长问了一句：“什么？” 姜宇自知失言，便扯谎道：“我说我在‘黑方’上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力量。” “是啊，”季首长道：“他娘的，四光年以外的三体星人扬言要给我们绝育也就算了，没想到咱们眼皮子底下就有这么个玩意儿！ “把老子当什么了？橡皮泥么？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姜宇和常伟思面面相觑，他们还头一次见季首长发怒。 季首长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好了情绪：“走吧，去开会。” 会议在一个宽敞的军用帐篷里举行，会场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先来了，季首长坐到了首位，姜宇和常伟思坐在他身边。 会议开始季首长先是指着姜宇和常伟思：“相信你们都认识他俩，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他们以后也会加入到这个小组，甚至有一个会成为你们的直系领导。 “好了，说说你们有没有新的发现？” 姜宇看了常伟思一眼，他估计对“黑方”的一切事物可能要交给常伟思，因为季首长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自己谈话，应该不会让自己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接着他突然有些无奈，上午的时候刚高兴于一切回到了正规，没想到下午就闹了妖蛾子。 一个白发老者道：“我们掌握的线索依旧太少，目前为止就大概知道‘黑方’的体积。 “任何探测仪器都没能穿透黑方的表面，现在我们甚至不知道它是空心的还是实心的。 “所以我们建议，在有新的发现之前，先对‘黑方’的建造或形成有合理推测，进而才有可能猜测出它的建造者，或形成的过程。” 季首长点了点头：“有个思路就比什么也没有强。” 老者显然是这个小组的领导，他又汇报道：“目前我们的主要争论在于，黑方”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古人建造的？ “徐组长同一部分学者认为，‘黑方’是古人经过特殊的，已经失传的工艺所创造的产物。 “现在的关键是，要尽快搞清楚‘黑方’的加工技术，以及是什么人进行的加工。” 老者在“古人”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似乎在姜宇三人重点传达他指的是“古代的人类”！ 这番话说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点了点头，姜宇判断他应该就是徐组长。 老者继续道：“另一部分学者认为，这是一种自然产物，因为现代技术都无法掌握的制作工艺，古人几乎不可能有这个技术。 “而且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宇宙模型都是建立在纯逻辑的形式上的。 “谁知道宇宙、银河系、太阳系、地球的形成过程中，是否产生过类似于‘黑方’这样的东西？” 季首长看了看常伟思，又看了看姜宇：“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 姜宇看了一眼季首长面前的录音笔，刚才他听老者讲话听得太认真，都没发现季首长什么时候打开了录音笔。 常伟思道：“我认为还是要从材质入手，先搞清楚了材质，才有进一步的线索，才能做进一步的猜测。” 姜宇发言道：“我曾经为了提高自己的专业素养，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历史学，我认为基本可以排除‘黑方’是古人建造的猜测。” 徐组长等几个人小声的议论了几句，但会议桌上，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姜宇继续道：“据我了解，从三千多年前，我们的老祖宗就开始用甲金文记事。 “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如果出自咱们老祖宗之手，肯定会有祭祀活动，只要有祭祀，就肯定有记载。 “即便这个工程是在没有发明文字之前进行的，也会有些传说传世。 “可是现在既没有记载，也没有传说。况且以传说时代的生产力，根本无法完成如此巨大的工程。” 刚才发言的老者问：“姜先生认为，‘黑方’是自然形成的？” “不！”姜宇否定道：“相信大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人类建造，也不是自然产物！” 徐组长顿时有些激动道：“我们都知道了三体星人的存在，可是不能什么东西都认为是外星人创造的！ “我们同样创造做灿烂的文明，辉煌的历史！ “‘黑方’在地球上，肯定就是人类创造的产物，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具体的工艺！” 姜宇微笑道：“徐组长不要激动，猜测这种事要多一点想象力么，大家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那么我再给出一个猜想，地球以前会不会存在一个史前文明？‘黑方’是不是他们的产物？ “抱歉，刚才我对外星人的猜测有些鲁莽，毕竟这个猜测有个一巨大的漏洞，那就是我们谁也没见过外星人！ “有能力建造‘黑方’的外星人，就算他们已经离开了，也肯定能在地球上留下些他们的产物。” 徐组长等几个人的脸色稍缓，比起外星人，他们似乎更认可史前文明的猜测。 姜宇突然提高声音：“诸位，越是遇到这种难以理解的东西，越是要请大家放开思维！展开想象，然后再合理论证！ “宇宙比我们想象中广阔很多，也更加复杂，不要只局限于人和自然的思考！ “我知道，三体星人的出现，让大家心里有根弦绷得很紧，怕未来我们的文明会走向灭亡！ “现在发现了‘黑方’，又怕我们自己文明的‘跟脚’有问题，引发自我认知的错乱！” 姜宇经过这两年的历练，在演讲方面已经很老练，他一挥手以表达自己的坚定：“正如徐组长所说，我们有灿烂的文明，辉煌的历史。 “请大家不要有文明自卑，勇敢的面对我们的不足，才是表现我们勇气的方式！” 这段讲话引得大家热烈地鼓掌，特别是徐组长，一边鼓掌，一边悄悄长出了一口气，内心的某处似乎坚定了许多。 第八十七章：职责 当晚，姜宇跟常伟思同住在营地里的一顶帐篷里，吃完了晚饭，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谈论“黑方”。 可是就像是今天的会议一样，一点眉目也没有。 常伟思是军人，熄灯号吹响后就不说话了。 姜宇却睡不着，因为有公布三体星人的信息，引发的动荡这个教训在先，“黑方”的保密等级很高，连手机都被没收了。 百无聊赖之际，姜宇进入了许久没有逛过的“面壁者商店”。 这一两年姜宇都没有用商店里的“商品”的机会，所以积累了大量的欺诈值。 不过商店内商品的“价格”却已经涨了两次，现在“入侵智子的监控系统三分钟”已经涨到了两万欺诈值。 而抽一次奖也涨到了两千欺诈值。 不过好在姜宇积攒的欺诈值已经将近十万，面对“商店”没良心的涨价还消费得起。 这些欺诈值有一部分是来自三体星人，有时候姜宇也是服了，现在他再去说：“我对主有绝对的忠诚”这样的话，竟然还会收获欺诈值。 姜宇推测，不管他说什么话，估计三体星人的监听员都会相信，但不会再给予回复。 所以不管他们信或者不信，三体星人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除了那一点欺诈值，姜宇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另外大部分的欺诈值都来自姜宇成为了“英雄”之后，公共人物么，有时候难免要说个瞎话什么的，那时候欺诈值蹭蹭地往上涨。 关于智子的商品，现在没什么需求，不过之前那个开通新商品的选项没有涨价，现在到是很容易能消费的起了。 于是姜宇花了五千欺诈值，把圆球点亮，那件商品赫然是：月球资源分布图。 姜宇猛地坐起身：大哥，你终于有点金手指的觉悟了！ 这张资源分布图，在未来的太空开发中可是获得先机法宝啊！ 再去看该件商品下面的标价是十五万，姜宇顿时对赚取欺诈值又有了动力。 “睡不着？”帐篷另一侧的常伟思突然问。 姜宇把心中的激动情绪按下：“老常也睡不着？” 常伟思长叹了口气：“我一闭上眼，都是‘黑方’的影子。” “走，出去抽根烟。” 到了帐篷外面，除了岗哨之外，营地里一片寂静。 两个人静静地望着星空抽烟，沙漠里没有光污染，今天天上又只有个月牙，可以看到壮观的银河，这是在城市里看不到的景象。 抽完了一根烟，姜宇道：“我突然想再去看看‘黑方’。” 常伟思用脚把烟屁股踩灭：“走！” 他从哨兵那里借了辆车，载着姜宇来到不远处的工地。 因为是露天工地，“黑方”周围并没有照明设施，只有几个哨兵站岗，以及一队士兵巡逻。 车停在工地的高处，关上车灯，姜宇借着星光，能隐约看到“黑方”的全貌。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黑方”，又抽起了烟。 姜宇突然道：“老常，我怎么总觉得，‘黑方’很可能会在下一秒突然飞起来，或者突然动起来？” 常伟思抽了口烟：“我记得有一个童话故事，说大山是一只巨兽，只要方法对了，就能唤醒他。” 姜宇点点头：“我也记得有些地方的传说提到，在很久之前山峰就像生物一样，不停地在大地上移动。” 他用舌头抿了抿嘴唇：“难道这些传说和童话，是在传达什么关键的信息？” “不知道。”常伟思自嘲地笑了笑，他回想到了白天的时候，季首长也在不停地说“不知道”。 在未知的“黑方”面前，人类的渺小展露无遗。 想到这里，常伟思忍不住挺了挺胸膛，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黑方”面前展露自己的软弱。 他狠狠地抽了口烟，有些羡慕地看了姜宇一眼：“说实话，我很希望像你那样坚定。 “就像今天的会议上，你的讲话不光驱散了研究人员的恐惧和不安，还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内心的‘文明自卑’，为未来的工作奠定了思想基础。” 姜宇笑道：“不知道老常你信不信，见到‘黑方’后，我的心里也像是乱麻一样。 “还记得一年多以前，你给我做思想工作的时候，我们的谈话么？ “其实如今我们的处境比当时也没好多少，我们依旧不能退缩，因为我们是最后的防线，就算我内心再忐忑，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他顿了顿接着道：“当然这两年的经历，还有季首长和老常你的言传身教，让我学到了许多，也想明白了许多事。 “如果是我刚进入作战中心那时候，处理今天的事，最有可能的方式就是跟徐组长吵一架。 “从你们身上我学到了许多其他的，更有效果的处理方式。” 常伟思丢下手里的烟屁股微笑道：“不用给我这张老脸上贴金，那是你自己聪明，我可没记得教过你什么。” 两个人面对着“黑方”，一直闲聊到后半夜，才回去休息。 之后的几天，姜宇和常伟思留在营地，或者是到工地上看着“黑方”闲聊，或者是参加学者们的讨论会。 姜宇之前的讲话，的确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研究人员们假设的想象力逐渐被放开，有一部分人按照姜宇的思路，开始从传说中，寻找史前文明的蛛丝马迹。 别说，这一找相关资料，还真从《山海经》这类似是而非的书里，找到些想模样像的“证据”。 传说中，大概在“黑方”的位置，曾经有个神仙的国度存在。 关于“神仙”这东西，大家没一个人相信，不过这很有可能是先进文明，在原始人类眼中的形象。 不过姜宇看到那些所谓的“证据”后就知道，这些东西应该大多都是出于古人的臆想。 既然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先进的文明，为什么就突然销声匿迹了？ 另外有一个关键的情报现在没有掌握，“黑方”已经存在了多久？ 如果才存在几百年，或者往长了说十几万年，那这些“证据”就是个笑话。 况且姜宇是知道的，三体世界里没有“神仙”！只有神级文明！ 第八十八章：秘密计划 姜宇对于研究人员另外一个猜测，到是很感兴趣：“黑方”会不会是一种特殊的生物？ 会有这个猜测，是因为很多人都注意到，看到黑方，并出现在“黑方”周围一定范围内，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黑方”是一个生命体。 但是研究人员用仪器检测过，“黑方”周围没有特殊的生物电信号，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震撼情绪中，所产生的一种错觉。 还有少部分人却认为，“黑方”是一种我们目前还不清楚的生命体，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掌握跟对方的沟通方式。 另一个猜测方向是，“黑方”是高度智能化的人造产物，因为未知的原因在戈壁下休眠了。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应当把它看成是个生命体。 这个猜测很是天马行空，似乎过于脱离现实，毕竟人类对于生物的概念，该怎么理解“黑方”这种生命体？ 但姜宇却更喜欢这个猜测，并鼓励大家反正现在线索这么少，可以放开胆子使劲想象。 不过有了新线索之后，又一定要收回心思，重视客观的线索。 季首长把姜宇和常伟思放在营地里几天之后，终于来接他俩回去。 在回程的直升机上，三个人又讨论了一番关于“黑方”的问题，还有时下愈演愈烈的逃亡主义问题。 在谈话中很快回到军用机场，换乘大型飞机返回北京。 当军机飞入预定航线后，季首长突然严肃起来：“带你们来看‘黑方’，不是来让你们瞧热闹的，是中央对你们的考验。” 姜宇一愣，没明白过来这唱的是哪一出。 不过常伟思却立即坐直，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季首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长方体铁盒，开口处有一个别致的密码锁，显露出了一种工业的美感。 季首长看了看手表，然后按下了一串密码。 姜宇猜测，这个密码应该根据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但季首长是记住了多个密码，还是有别的提示，这个不得而知。 铁盒里有两份文件，季首长分别递给了姜宇和常伟思：“你们见到‘黑方’后的反应，以及这几天的行动，证明了你们有能力完成交将要给你们的任务。 “新任务属于高级机密，文件不可复印，只有一份原件。 “看明白后立即交还给我，不得在任何场合向任何人透露或暗示！” 拿到文件的姜宇一愣：“还有这个必要么？” 不管是什么机密，只要是暴露在智子的监控下，就不再是机密。 “有！”季首长回答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跟面壁计划等一起启动的欺诈计划，在正式成立计划组之前，就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虽然还不能欺诈三体星人，但已经找到了可以避免三体星人，利用我们自己人，对我们造成伤害的方法。 “这个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伪装成eto，传播一些设计好的言论，然后对这种言论进行披露，塑造eto挑拨离间、蒙蔽大众的形象。 “有这么几次，大众就不会相信eto传播的言论了，对三体星人直接用智子传播的信息，也会存疑。” 姜宇笑道：“那万一，eto把这个计谋形成的过程向大家公布了呢？” 他到不担心三体星人作妖，三体星人一直通过不跟任何人类沟通的方式，来给整个人类施加压力。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eto已经可以在媒体上呼风唤雨的错觉？”季首长道： “pdc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随时应对eto来自舆论的攻击。 “同时也已经充分做好了公关准备，eto要是敢公布这个计谋，就会踏入设计好的陷阱。 “在舆论战方面，eto玩不过警觉起来的各国政府！” 季首长简单说了一下反击eto言论的具体操作，比如同样的画面，配完全不同的音。 然后再“抓捕”几名eto成员，让他们“交代”“伪造”视频的犯罪事实。 就算eto把pdc的工作人员配音时的画面曝光，也还有进一步的反制措施。 有很多专业人士（后来姜宇才知道，多是八卦报刊的记者）正卯足了劲，就等着黑eto，就怕eto不出手。 季首长还解释，在挖掘“黑方”前，政府就做过一些准备工作。 说起来也是够绝的，竟然在法制新闻上，曝光了一段审问eto分子的录像。 据eto分子“交代”，他们要利用中国西部人迹罕至的环境，伪造一部让世界重新陷入混乱的特效短片和一个离奇的故事。 姜宇这才想起来，他之前还在手机上瞄过一眼这则新闻。 不过当时他也没往心里去，还以为真的是破获了一场eto的阴谋，毕竟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报道抓住eto成员的新闻。 没想到那竟然是挖掘“黑方”的前期准备，接着姜宇又想到，最近关于eto的新闻那么多，会不会都是在为一些项目或计划做准备？ 平时看到的新闻，到底有几条是真的？ 面对欺诈计划的这个反制方式，到目前为止eto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季首长解释完这些，姜宇到稍稍松了口气，起码人类可以有秘密了。 当然对三体星人来说还是没有秘密，只是对于人类世界来说可以有秘密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战略突破。 想到这里，姜宇会心一笑，低头去看文件。 文件的标题为：星际战士计划（不公开部分，也可称为超级战士计划。） 一路看下去，姜宇越看越是口干舌燥，该计划准备在大西北建设一座秘密基地，用科学的手段培养“超级战士”。 主要手段是基因改造、后天改造、智能改造等方式，尝试创造在末日之战中，可以发挥足够作用，或者与三体星人在地球最后一战的“超级战士”！ 为避免产生社会和人伦上的阻力，一切的实验体将全部使用实验室创造的克隆人。 该秘密基地属于高级机密单位，一切文件永久保密，永远也不可以向人类社会公开！ 看着看着，姜宇的激动变成了沉重，双眼也湿润了。 他好像看到了在华夏大地上，武器落后，但依旧勇敢地与侵略者战斗的战士们，由于没有火炮，敌人躲进一个小小的炮楼就拿他们没办法。 哪怕是有一门60，不50，45毫米的火炮，也不会拿那么粗陋的混凝土建筑没办法。 他好像看到了在冰天雪地里，冒着大雪，啃着冻成冰疙瘩的土豆，与敌人奋战的战士们。 哪怕当时的装备有敌人的一半先进，如今世界上，就不会有韩国的存在了。 有什么办法？装备不如人家，就得拿人命才凑啊！ 姜宇抹了抹眼角，觉得手里的几页纸沉甸甸的。 这是人类誓死一战的决心，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 第八十九章：不吃亏 姜宇把手里的文件继续往后翻，“超级战士”计划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挂帅”，为了不浪费时间，星防部已经组织了相关小组开始了前期的准备工作。 根据一份也是永久保密的秘密档案，在西北戈壁有许多人分别目击过，一些长相奇特的人。 根据这些目击报告，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对戈壁做过多次调查。 当时调查人员找到了一些线索，猜测那些长相奇特的人，可能是一个生活在沙漠中，跟现代社会完全断绝了联系的种族。 他们的人口应该很少，甚至随时都有可能灭绝，所以只偶尔有人目击到他们。 “超级士兵”计划前期的准备工作，是去戈壁寻找建设基地的位置，以及寻找那个有奇特长相的族群，看看能不能为“超级战士”，提供一种有研究价值的基因。 毕竟如果能在沙漠这么恶劣的条件下生存，这个种族肯定有“过人之处”。 结果先遣队却在无意中发现了“黑方”，所以星际战士计划不公开的部分，一直被拖到现在还没有开始。 文件的最后一页，是委任姜宇为星际战士计划负责人的书面文件，并方向性地给出“超级战士”的要求。 一个方向是更加适应太空的环境，并在太空中有足够的单兵作战能力。 一个方向是找到人体的极限。 一个方向是通过后天的手术让人体高度智能化，既然没有足够算力的计算机，就用人脑赋予智能化躯体足够的自主性。 最后让姜宇可以自由发挥，寻找其他的方向，总之是要找到突破人类极限的方式，大幅度提高单兵作战能力，尽可能的给末日之战的侵略者造成损失。 计划的终极目标，是在末日之战后，人类的太空战舰都损毁的情况下，人类依旧能保存足够的武装力量。 届时将尝试在全球范围内打游击，以小规模地延续人类的族群。 姜宇把文件还给季首长：“我会尽我一切的努力，完成这项任务！” 季首长点了点头。 常伟思还没有读完手里的文件，姜宇猜测应该是让常伟思负责研究“黑方”的项目。 他努力克制着不像常伟思那边看，但还是无意中瞥见了几个字：……太空军的建设方向…… 姜宇一愣，这是让常伟思去建设太空军？ 这个任命为什么要有归入高级机密？难道太空军的建设，也有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 常伟思读完文件，把文件还给季首长。 季首长先后跟他们握手：“祝你们圆满完成任务。” 他重新锁上铁盒，放回公文包。 在之后的旅途中，姜宇和常伟思绝口不提自己的任务，而是聊到回北京之后，要去哪里吃顿好的，就好像刚才没有看过那份文件。 回到北京，狄风懿来机场接机。 上了车，姜宇见狄风懿的气色不太好，就随口问：“病了？” “没有，”狄风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两天差点就被家里的人折磨死。” 他简述了父母、妻子以及姐夫一家，为了买逃亡基金，到处求人，到处借钱的情景。 并很不解，为什么他那么解释，家里人就是不信他的话？ 在家里受了一肚子气，狄风懿就约了几个朋友喝酒。 结果又聊到逃亡基金上，有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竟然给狄风懿下了跪，求他给自己家一个逃亡基金的名额。 狄风懿叹了口气：“连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逃跑计划了？” 姜宇笑着摇摇头，在回程中，他跟季首长聊过逃跑主义，下次联大特别会议，就要讨论逃跑主义的问题。 结果不用预测，肯定会把逃跑主义定义为非法。 到时候这些逃亡基金的真伪，也将大白于天下。 哎，对了，姜宇突然回想起来，大史的儿子不就卖过逃亡基金么！ 要不要提醒一下大史？ 接着姜宇摇了摇头，现在提醒大史，这父子俩可能就没办法在“美好时代”相遇了。 还是不要做干预的好，毕竟大史的儿子就坐了几年牢，又没有性命之忧。 狄风懿道：“逃亡基金搞得这么人心惶惶的，也不是个事儿啊，我们要不要发动一下支持者们的力量干预一下？” 姜宇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必要。以后注意着点，文化公司不是我们自己家的产业，想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 这方面姜宇心里一直有个很清晰的认知，公司的大部分重要岗位都是星防部的工作人员。 特别是公司越来越庞大之后，公司要有什么大动作一定要向季首长报备，不然很容易惹麻烦。 狄风懿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姜宇又道：“让你的家人盯着点新闻，过两天这事儿就能解决。” 有这句话狄风懿就放心了，他随口问：“您的家人没有向您要名额么？” “要了，前年的年末，逃亡主义刚刚冒头的时候就要了。” 狄风懿回想了一下，姜宇跟家人的关系都挺融洽的：“你是怎么回答的？” “放心，肯定给乐乐留一个名额。” 狄风懿哭笑不得，终于明白自己是哪里犯了错。 姜宇笑道：“我老师曾经说过，中国人是最聪明的，什么犹太人都得靠边站。 “不过聪明归聪明，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却是少数。 “你的家人那么聪明，你说没有逃亡计划他们就信啊？” 狄风懿吧唧了吧唧嘴：“聪明在您嘴里都变成贬义词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只是希望你把聪明和智慧区分开。”姜宇提醒道： “既然知道那些逃亡基金都是骗子，就赶紧有所行动，免得家人、朋友的钱被骗了。 “做人别太死性，你管他到底有没有逃亡计划，自己不吃亏，家里人不吃亏才是最重要的！” 狄风懿立即明白了姜宇的意思，赶紧跟父亲打电话，说自己拿到了名额，让老爷子不要找别人去买了。 姜宇又道：“一会人再放你半天假，把这些琐事赶紧解决一下，过两天得跟我出趟差。” 正如姜宇所料，当天晚上，任命他为星际战士计划负责人的书面通知，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跟飞机上看到的委任状不同，这份通知只有对他的任命，并没有具体的工作要求。 姜宇收好通知，联系了十六，相约几天后在上海碰面。 说起来，姜宇还欠着做十六几天父亲呢！ 第九十章：回炉 北郊监狱，姜宇坐在三个囚犯的对面：“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 三个囚犯都是中年人，其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还有个四十多岁戴黑框眼镜的中国人。 这三个人是世界一流的基因专家，都是在之前拯救派的聚会上被抓的，而且属于并没有太大罪行的那批人。 面对姜宇的奚落，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微笑道：“别人不认识你，我却知道你！” 他叫柏翔东，是拯救派的骨干之一，很受叶文洁的器重：“统帅跟我说起过你，也对你寄以厚望！” 柏翔东变得突然有些激动：“可是你却背叛了统帅！背叛了我们所有人！” 另外两个外国人显然是懂中文的，也在怒视姜宇。 “统帅也有犯错的时候！”姜宇严肃地道：“叶老师去世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她依旧对我寄以厚望，我也从来没有辜负她！” 柏翔东到是一愣。 姜宇接着道：“这两年我做了很多事，不敢说是拯救人类，但我敢说自己为人类奉献了我所有的力量！ “而你们却宁愿在牢狱里发霉发臭，也不愿意为人类做点什么！” 之前在星防部的会议上，就规定只要定义为eto，起码要面临六年的有期徒刑。 在之后的内部会议上，季首长隐晦地提醒大家，这六年里，星防部要尽量争取把这些世界尖端的学者留在国内。 随着各项计划开始启动，各项目组都来招过人，可是没一个人响应号召。 姜宇成为星际战士计划的负责人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来这里招一批尖端科学家。 柏翔东听到姜宇的话，多少有点心动的，但他的理智却让他没有做任何回应。 姜宇温怒道：“叶老师的愿望你们难道不清楚？受了这么点委屈，就要抛弃拯救人类的终极目标？ “以后别说自己是拯救派！我都替你们丢人！” 柏翔东眼中有了些神采，但依旧没有表态。 姜宇见自己的话已经起作用，没有继续骂，而是温声道：“降临派的‘毒苹果计划’里，有一套关于基因改造的技术。 “你们说说，那些技术有哪些可以用？哪些不可以用？” 两个外国人有点发懵，他们又没见过那些技术，怎么知道哪些能用？ 柏翔东却道：“都不能用！” 姜宇笑了笑，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为什么？” “前几年的时候，有人突然说西红柿不好吃了。”柏翔东道： “我有个同事带着他的团队，对现在市场上比较多见的西红柿做了基因分析。 “结果发现西红柿在种植和育种的时候，种子公司都会挑那些外表鲜艳，容易保存和运输的西红柿大范围推广。 “而这些西红柿的味道，不一定是最好的。 “久而久之，西红柿关于味道方面的基因就会发生缺失，所以西红柿不好吃了！ “在我们的呼吁下，趁着还能找到没有基因缺失的西红柿，种子公司纷纷开始完善西红柿的基因。 “我们餐桌上的西红柿炒鸡蛋、炖牛腩这样的美味才没有就此消失。” 柏翔东严肃道：“只有我们参与到每一步基因改造中，才知道哪些改造是我们需要的，哪些是有害的，最关键的是我们有退路！ “三体星人的资料让我们直接知道了结果，谁知道那些改造哪些对我们有伤害？ “再说这是外星人的结果，对地球人来说适用么？ “这一点我还是比较佩服你的，以一己之力，挡住了不少人的找死之路。 “万一基因改造里有些隐形的损害，不是一两代人能察觉到，当基因稳定后，再想往回改，就千难万难了。 “有些人只想到了基因改造的好处，却不去想他们很可能因此变成千古罪人！ “哦，当然，那些人也从来不是负责任的人。” 姜宇忍不住鼓掌：“早该来找你聊聊，之前我就能臭骂他们一顿了。” 其实姜宇之前基本上是靠直觉判断，三体星人给的技术一定是暗藏祸心，被柏翔东这么一说，才明白了三体星人的“良苦用心”。 姜宇严肃道：“我手里有个项目，需要你们的帮助。 “想要参加的话，做好一辈子隐姓埋名的准备！” 柏翔东眼中仿佛有了光芒：“给我根烟。” 姜宇给了他一根烟，又给他点上，耐心地等柏翔东抽烟。 柏翔东抽完了烟，整个人都平静了许多：“你还是拯救派的人么？” “我认为拯救派的理念没有错。”姜宇道：“只不过方法错了，也偏离了正轨。 “与其出于同情，或者出于请三体星人拯救人类，而去拯救三体星人，不如把所有力气放在拯救我们自己身上。 “自己的问题还要自己来解决，即使再困难，也要自己拯救自己。” 柏翔东把烟屁股按在桌子上：“我跟你走！” 姜宇拍着他的肩膀：“欢迎你的加入。” 这两天他天天往监狱里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终于有人松口。 有了第一个人就好办了，除了基因学家，姜宇还成功劝说了几个生物学家，神经学专家，人体力学方面的学者，参与到星际战士计划的项目组里。 又过了两天，姜宇带着十几个尖端学者，乘专机飞往上海。 星际战士计划的专用实验室还没有建成，目前项目组租赁了一座大型厂房办公。 姜宇让狄风懿安排好十几个学者的住宿，他则等在机场接上十六一起去办公地点。 一年多未见，十六长高了一大截，那种少年老成的气质越发得浑然天成，姜宇说他一点都不可爱了。 陪十六乘飞机来的，是两个中年人，这么热的天他们都带了帽子，想来是做过脑插手术，看上去像是十六的仆人。 上了车，姜宇关上车门立即道：“我需要降临派之前对基因改造实验的所有资料。” 这对“超级战士”计划来说，那些资料是一个不错的参考。 十六却摇头道：“有了最初的结果后，工作人员把所有资料都给删了，只留下了几个副产品的研究资料，但并不涉及到取得的核心成果。” 这个发展大出姜宇的预料：“删了？那他们还实验个什么劲？” 十六道：“不知道，根据资料显示，那是‘主’让他们删的。” 姜宇靠在椅背上，三体星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毒苹果计划”这潭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第九十一章：再见 接下来两天，姜宇一直在开会。 在星防部这两年的历练，让姜宇可以轻松应对一团乱麻一样的工作。 经过这两天的会议后，姜宇便把星际战士计划组的工作安排妥当。 首先是明面上的宇航作战服，以及“单兵多功能外骨骼系统”的科研团队，已经在组建当中，前期的理论工作从当天就开始进行。 十六就是这些明面上两个项目的高级顾问。 然后是“超级战士计划”的安排，姜宇建议研究所的建设地点就选在“黑方”周围，也别再费心思去找什么隐蔽的地方。 正好那里驻扎着那么多工程兵，顺手就把研究所建好了。 结束了这些会议，姜宇接到了姐夫的电话，询问逃跑计划是不是真的取消了？ 原来在刚刚结束的联合国大会上，确定逃跑主义为非法，并认定逃亡主义为反人类罪。 姜宇在电话里都回答道：“对，都取消了。” 姐夫叹了口气：“取消了也好，没了这个念想就能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了。” 挂了电话，姜宇让狄风懿去星防部的相关部门，了解这个事件的新动向。 很快，姜宇拿到了一份内部报告。 内容大致是：逃亡基金这个大骗局被揭穿，各国都抓了一大批人。 可是奇怪的是，被骗子们骗去的钱，却只追回来很少的一部分。 据骗子们交代，他们的上线冒充了pdc工作人员，有很多骗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诈骗，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在为pdc工作。 显然幕后有一个组织严密的诈骗团伙，可惜幕后的人一个也没有抓住。 该事件中有巨额的财产去向不明，各国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利用逃亡基金薅了一波羊毛。 姜宇也不得不佩服幕后的人赚钱的手法，诈骗都能玩出这种花来。 当天晚上姜宇又接到季首长秘书的电话，说是让姜宇下周一到季首长的办公室，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谈。 姜宇答应了下来，他估计应该是要开一个面壁计划的小型内部会议。 逃跑主义被确定为非法，那么面壁计划也快要开始实施了。 离下周一还有五天，姜宇便在工作之余带十六去迪士尼玩了一天，又去陆家嘴、南京路逛了一圈。 给十六买了几身新衣服，又请他吃了些当地的小吃。 晚上的时候，姜宇要带十六去街边的麦当劳吃饭。 别人都是，孩子：“妈妈，我要吃麦当劳！” 妈妈：“不吃这个，那么贵，还都是些垃圾食品。” 孩子：“我就要吃么！” 到了姜宇和十六这里，姜宇：“走，吃麦当劳。” 十六：“都是些油炸食品，不健康的。” 姜宇提溜着十六：“多大点人，还跟个老头子一样养生？走！今天不吃也得吃！” 周围的家长都觉得十六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就是没遇上个好爹。 周围的孩子们则羡慕十六，他们怎么就没遇上这么好的家长？ 十几分钟后，麦当劳里，十六不负众望地狼吞虎咽吃完了第二个汉堡。 姜宇笑眯眯地问：“还要么？” 十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理智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在食物面前，我的自控力这么差。” “像汉堡这些东西，本身就是给孩子设计的。”姜宇笑道：“孩子的口味总是会淡一点，甜一点。 “从饮食上就能看出东西方习性上的不同，西方的饮食更照顾孩子的口味，他们的性格也偏向于孩子。 “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开会的时候喜欢嚷嚷，做了错事不愿意负责任，还百般推脱。但他们也有孩子般想象力和创造力。 “国内的饮食口味偏重，就像个成年人，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十六喝了口可乐：“两年没见，你扯淡的水平高了不少。” 他顿了顿又道：“你还记得三十六么？” 姜宇点了点头。 “早上三十六联系我，说是有重要的事要提醒你，想尽快见你一面。” 姜宇突然回想起了三十六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明天我就去找他。” 三十六给人的感觉像是个禅师一样高深莫测，姜宇到是很好奇他要提醒自己什么。 十六道：“记得给他带两筐新鲜蔬菜，我估计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吃到新鲜东西了。” “好。” 次日姜宇安排好行程，乘坐飞机辗转来到蒙古，买了两筐新鲜蔬果，又乘车去降临派基地的废墟。 到达废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姜宇按照十六的叮嘱，让保护自己的武警到山口那里等自己，他自己开车来到发电站废墟后面的小山丘脚下。 姜宇下车的时候，往周围看了看，还一个人也没有，当他打开后备箱，往下搬蔬果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来了。” 姜宇往后一看，正是比之前高了一截，又消瘦了一些的三十六：“你，你从哪出来的？” 三十六递给姜宇一个蒲团道：“出口有伪装。” 姜宇没有再问，接过蒲团，跟三十六席地而坐。 三十六盯着姜宇看了一会儿，然后微笑道：“正如十六所说，两年不见，你长进不少。” 姜宇无奈地笑了笑：“被两个孩子这么夸赞，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三十六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我跟十六一直有联系，清楚外界的动向，也在机缘巧合下，得知了面壁计划的存在。” 姜宇收起了笑容，三十六叫自己来是要谈面壁计划！ 三十六道：“面壁是静坐，而非呐喊。 “面壁计划最大的对手是我们自己。” 夕阳西下，身边有几棵荒草被微风吹动，一切都显得很宁静。 但是三十六的两句话，却如惊雷一般在姜宇耳边炸开。 如果面壁计划开始实施后，三十六会有这样的看法，姜宇并不意外。 但是面壁计划才刚刚出炉，三十六却已经看到了这个计划的精髓，这让姜宇如何不惊讶？ 三十六又道：“你的敌人也不会是他们，而是我们自己人，你有什么对策么？” 姜宇深吸了口气，咧嘴一笑：“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人当敌人？我就是自己人啊！” 三十六又打量了姜宇一番：“十六说得对，你是有大智慧的人，是我多虑了，没必要提醒，你心里早就有了成算。” 姜宇开玩笑道：“你跟十六这么要好，怎么不跟他一起生活？” “我跟他的道不同。” 姜宇顿时明白了过来，十六之前就说过，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做关于人体结构应用在人工智能上这方面的研究。 而三十六更偏向于智慧。 第九十二章：返祖现象 姜宇问出了他早就想要问的问题：“你能看得见智子？” 三十六笑道：“我又不是超级英雄，也没有超能力，哪能看得见其它维度的东西？” 他从十六那里，了解过关于智子的相关信息。 三十六顿了顿又道：“这个问题我去年做过研究，我能感受到智子的存在，得益于人类的返祖现象。” 关于返祖现象姜宇只是一知半解，他在心里开玩笑说：你长得到是挺返祖的。 三十六继续解释道：“你记得前几年，有个三岁大的孩子用肉眼看出了自己的亲人，患有癌症的新闻么？” 姜宇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他把这个新闻当成一则趣闻，跟室友谈论过，所以还有点印象。 说是有个三岁的孩子指着一个亲戚的胸口，说那里好像有问题，正好那个亲戚肺部不太舒服，就去医院看了看，结果查出了肺癌。 幸好发现的及时，还有救。 三十六笑道：“有人说那孩子是扁鹊在世，其实不是的，我这两年研究了许多案例，几乎可以肯定，孩子在婴儿时期或多或少都会有返祖现象。” 姜宇很想问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研究，想了想还是算了，估计是他有些返祖的长相，让他有些自卑吧。 “从一个受精卵变成人类的过程，几乎在女性的子宫里，走完了从单细胞生物到人类的进化过程。”三十六道： “每个人刚出生的时候，都具备了一些人类在原始时代才有的天性。 “那时候人类在野外经常遇到危险，自然选择让感官敏锐的人类存活了下来。 “其中就包括了对危险的预感，现在有些参加过战争的人也还有这种能力，只要踏入一片危险的区域，就会莫名地心神不宁。” 姜宇点了点头，他就曾经有过类似的感觉。 三十六继续解释道：“可以把这种能力称之为是第六感，现在已经可以证实，人在不同情绪的时候，会发出不同波段的脑电波。 “比如有伏兵要埋伏敌人，或者起了杀心的话，用眼睛是看不到的，但刚踏入伏击圈可以感受到周围有危险的信号。 “虽然还没有证实，不过我猜测踏入伏击圈的人，应该是感受到了埋伏者不同波段的脑电波。 “或者人在战场上，因为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五感比平常敏锐，捕捉到了一些平常根本不会注意到的蛛丝马迹，大脑经过分析后也会立即认为有危险。 “这是我们基因里携带的一些为了生存的天性，在现代社会，一般只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才能唤醒它们。” 三十六顿了顿又道：“人类在婴儿阶段，能看到一些成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也是有证据……哦，我说的不是鬼魂，而是，比如说红外线。 “让我们再回到那个‘扁鹊在世’的孩子那里，现在已经证明，癌细胞因为快速分裂的特性，比正常细胞的温度要高。 “在成年人利用可见光的观察中，癌细胞和正常细胞温度的差异分辨不出来，但是在红外线的照射下，却可以发现两者的不同。 “正是那个孩子利用他可以捕捉到红外线的特性，发现了他的亲人病变器官的异常。 “当然这里的捕捉到红外线，只是能在一定程度内察觉到红外线的变化，孩子的视觉跟正常人的视觉是一样的，只不过可以比正常人看到更多的信息。 “并不是像红外线成像仪那样，万事万物都只有一个温度的轮廓。 “这个一定要解释清楚，这不是超能力，那孩子也不是超级英雄，更不是扁鹊在世，只不过是一种返祖现象。” 姜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越是在环境艰难的情况下，人类的肉体越是会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在那个茹毛饮血的时代，人类的肉体比现在生活在科技产品下的人类肉体，要强悍许多，功能也相对多出很多。 “这是生存的需要。” 三十六微笑道：“没错，我身上的返祖现象比较多，可以感知到智子的注视，但是我看不到他。 “随着我年龄的提升，因为我也一直在接触科技产品，所以我身上的一些返祖现象也在渐渐消失，现在我已经几乎感受不到智子的存在了。” 姜宇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三十六高高的颧骨，心说返祖现象渐渐消失这一点到没有发现。 他换了个话题：“这里的条件太艰苦了，我还是接你到国内去吧。” 三十六摇了摇头：“这里的环境让我可以静心思考。” 姜宇有些好奇：“你在思考什么？” 三十六拿起一旁的一块石头：“你说它有生命么？” 姜宇认真回答道：“起码它不符合人类对生命的定义。” 三十六把玩这手里的石头：“是啊，五千年前，人们就认为它没有生命。可是它或许已经存在了数万年，十万年。” 姜宇立即明白了三十六的意思：“人类的智慧自‘轴心时代’开始，就从未有过进步。 “每次遇到巨大的灾难后，都是希望从‘轴心时代’汲取力量，缝缝补补继续走下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三体人的出现，逼迫着人类的智慧要具有一定的进步。 不然以人类固有的认知，根本没办法解决这场危机。 就像是十六手里的石头，人们认为它是没有生命的，可是人类却没有见过这块石头从形成到散落到这里的过程。 没有生命的结论只是对它现在的观察结果，于是所有人都认为石头没有生命。 可是在人类具备生命的概念之前呢？人类对生命的概念对么？ 现在的人类需要跳出自古以来的智慧，要有更高的视野。 姜宇也明白过来，三十六原来是在给人类智慧的进步找出路。 三十六起身，对着山口处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 姜宇笑道：“要不我介绍你去少林寺或者五台山吧，跟你谈话比跟禅宗的禅师谈话还费劲。” 他随即却又叹了口气：“哎，怪我们技不如人啊！时刻在别人的注视下，只能用这种方式谈话了。” 三十六只是微笑，却没有说什么。 姜宇朝他挥了挥手，驾车离开。 从后视镜里，姜宇看到夜幕下的三十六单薄又孤独。 这趟蒙古之行，虽然就跟三十六聊了十几分钟，但没有让姜宇失望，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人，正在给人类寻找出路。 回到北京，休息了半天，就到周一了。 姜宇早早地来到季首长的办公室，让他意外的是，办公室里只有季首长，没有看到常伟思。 季首长笑道：“来的这么早？” 说着话他又打开了录音笔，然后指了指办公室的门，示意姜宇把门锁上。 姜宇一愣，这不是个小型会议？是单独跟自己的谈话？ 锁上门，姜宇坐在季首长的对面。 季首长道：“星防部决定，推荐你执行面壁计划，成为一名面壁者。” 第九十三章：面壁人的觉悟 季首长给出的消息有些突然，姜宇顿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让自己去做面壁者？ 他也不是没想过成为一名面壁者，但是那样的话首先会抢了罗辑的资格。 其次是姜宇发现有些事在星防部做起来更隐蔽，而成为面壁者之后，将会成为三体世界和人类世界共同的敌人，到时候做起事来反而会束手束脚。 当然这样也有个坏处，他能调用的资源太少，很难有太突出的贡献。 姜宇考虑了十几秒钟，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个面壁者的资格留给罗辑，于是他摇头道：“应该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季首长问：“为什么会拒绝？” 姜宇笑道：“我不需要面壁人的身份。” 但是却会做着面壁人的事。 季首长突然笑了：“恭喜你，通过了最后一关的考验。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姜宇猛然明白过来：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面壁者，第一步就是没打算成为面壁者。 趁着姜宇顿悟的时候，季首长拿出了一个文件盒，取出里面的文件递给姜宇。 这份文件不是纸质的，倒像是某种金属制成，非常耐用的样子。 姜宇展开文件： “现任命姜宇同志，为“黑方”研究组总负责人。 姜宇同志持此文件，可以对任何部门的任何人下达命令，任何部门都要严格服从姜宇同志的命令和安排，并优先执行。 任何部门和个人不得提出任何异议，也不得对命令提出任何质疑。 姜宇同志需要严格执行第九号计划，其他一切行动可以自由发挥。 姜宇同志将获得永久的法律赦免权，任何人或组织都没有对姜宇同志的监察权。 该文件长期有效，不受末日之战时效的影响。” 下面是文件的签发单位和日期，以及一个红彤彤的大章和领袖的署名。 文件上的内容姜宇足足看了三遍，这看上去像是委任他为“黑方”研究组总负责人的文件，但其中却暗藏玄机。 分明是一份加强版的面壁人计划，特别是“任何人或组织都没有对姜宇同志的监察权”这一句，直击pdc面壁计划的命门。 不管任何形式的监督，都将是面壁计划的累赘。 姜宇问：“任何人都没有对我的监察权？就不怕我上天么？” 季首长淡淡地道：“自古以来那么多皇帝，也没见谁到天上去过。” 他给姜宇发了根烟，然后自己点上一根：“对该计划人选的考核早就开始了，正是因为相信你会一直站在对的立场上，才会赋予你这么大的权利。 “当然，这项权利只在国内有效。 “其他国家，已经习惯了权力的互相制约，资本们也害怕出现一个权利过于集中的人。 “他们奉行的又是‘盗贼政府’的概念，从来不相信群众的力量，也不相信掌权者，所以pdc的面壁计划，会是被阉割后的面壁计划。 “不得已，我们只能给自己的面壁人开这个后门。” 姜宇静静地抽了半根烟，前两天他还刚感叹只有他和三十六看到了面壁计划的漏洞，没想到完全不是这个样。 又很多人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并有了一个解决方案。 姜宇叹了口气：“为什么我们这么容易，就悟到了面壁计划的精髓？” 季首长道：“因为正是一个中国人，设计了面壁计划。” 姜宇心说，也对，只有中国人擅长这种含蓄的思维方式。 他问：“我有幸能见一见他么？” “见不到了，”季首长摇了摇头：“他怕自己会影响面壁计划，自杀了。” 姜宇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自杀？” 季首长没有回答。 姜宇也没有继续问，而是指着文件：“第九号计划是？” 季首长突然看向窗外：“外面那棵树长得真高大呀。” 树？姜宇不解地看了看外面的树，又看了看季首长，发现季首长的目光很深远，显然他不光在看那棵树。 姜宇再次看向窗外，树之外是不远处的一栋大楼，远处的小山丘，再往远处就是天边…… 天边？天外！ 难道是！ 逃亡！ 不择手段！ 集合一切力量！ 延续火种！ 不能说！ 只能意会！ “第九号计划”肯定只有称呼，而没有任何文字或者语言的解释！ 这个镶嵌在面壁计划“背面”的逃亡计划，只能用眼神传达！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说，这是面壁计划的指导性意见！ 果然面壁者最大的敌人从来就不是三体星人。 三体星人现在根本没办法阻止人类逃亡，只有人类能阻止。 其实在三体世界的压力下，人类自始至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逃亡。 只有将种族延续，才能有无限种可能。 姜宇猛然靠到椅背上，才察觉到手里的香烟竟然掉到地上。 他赶紧若无其事地用脚捻了捻半截香烟，抬腿的时候才发现，因为刚才过于震惊，自己的腿都没什么力气。 姜宇不知道自己刚才的震惊有一秒钟还是只有半秒钟，但这绝对是他一个巨大的失误！ 他微笑着掩饰道：“我明白了，植物的力量才是这个星球最大的力量。” 姜宇的内心依旧翻江倒海：难怪面壁计划的设计者要自杀，他怕自己会暴露“第九号计划”的真谛。 姜宇几乎可以想象到面壁计划的陈述现场。 在一个小型的会议室里，与会的人员不多，撑死了就只有七八个。 面壁计划的设计者先是正大光明地阐述了面壁计划，然后才道：“还应当附加一个计划，寻找一条出路，看啊，窗外的树这么高大。” 话不能说得太死，如果说：“那是唯一的出路。”就会引起智子的重视。 姜宇眼前的季首长，包括设计面壁计划的人，包括一些看清了未来局势的与会者。 他们早就已经有了默契，只有逃亡，人类才有活路。 正是因为他们都清楚的明白这一点，所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就取得了共识。 于是会议的召集者便道：“就叫九号计划吧。” 接着他会把话题引向其他的方向。 姜宇猛然想到从三个月前，星防部的一切会议，还有跟季首长的谈话都会录音或者录像。 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为该计划寻找合适的执行者。 姜宇又想到，或许在设计者的眼中，整个面壁计划都是为了掩护“第九号计划”。 再想到这份文件的时效，显然该计划的执行者还将是逃亡后新文明的缔造者。 想到这里，姜宇心中突然有些悲壮。 他们不知道“黑暗森林”法则的存在！ 但是他们却有足够的决心，和足够的魄力去面对三体星人的挑战。 第九十四章：第一步（第二更） 季首长又道：“这是第二轮传达，两次传达所用的方法差不多，但这是极限了。” 姜宇点点头：“我明白。” 这是在提醒他，两次传达的方法差不多，可以以此来误导敌人。 这里的敌人自然是指eto，三体星人应该联想不到这些，但eto的人却容易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些线索。 另外第一轮传达，肯定是计划的设计者对季首长等人的传达，刚才完成了第二轮传达。 做第三次传达的话，就会容易出现歧义，所以到此为止。 不管姜宇有没有领会到精髓，或者领会了多少，都按照自己的领会去做吧！ 姜宇突然想到：“如果出现比我更合适的面壁者人选要怎么办？” 季首长使劲抽了一下最后一口烟：“其实面壁计划一共有五个面壁者名额。 “只不过第五个名额是要对世界做出特殊的贡献，或者对打败三体星人有特殊作用的人。 “现在的舆论你也知道，民众过分地相信‘地球联邦’，让联合国的权威显著提高。 “如果联合国有能力促成‘技术公有化’的谈判，我们也会拥护‘地球联邦’。 “可惜联合国还是没有办法左右各国的决定，‘技术公有化’的谈判最终以失败告终。 “不过联合国因为大众的支持，争取到了一个面壁者的名额，就是我刚才所说的第五个名额。 “如果在最近几天，真的出现比你更合适的面壁者，那么你也会成为第五名面壁者。 “毕竟你做出过贡献，也在一定程度上欺诈过三体星人。 “只是第五个名额可以在世界调用的资源很少。” 姜宇明白了季首长的意思，他一定会成为面壁人，只不过会用到不同名额而已。 而且第五个名额好像是给大佬罗辑留的。 姜宇有觉得这样也挺好，自己之后可以调用大量的资源，来完成自己的一些想法。 关键是还不会影响罗辑的面壁者身份。 结束了与季首长的谈话，姜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突然回想起了孔祥的一段话，孔祥曾经说：“中国人在很多事上是有默契的，特别是那种见不得光，或者是不能公开的事，用话里的话和眼神就能完成沟通。” 这种隐晦的东西，在很多时候很欠揍，但是也不能否认，也有很多时候就是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 比如给医生红包，病人家属：一点小意思。 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病人家属：没什么意思。 医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这时候就不能说：我给你个红包，请您好好做手术。 要这么说的话，医生收不收得两说，关键弄得大家都很难堪。 姜宇点上跟烟，就是中国人的这种默契，才让“九号计划”完成了两轮传达。 这个传达的基础，是双方都清楚地认识到，逃亡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一个眼神就已经达成了默契。 姜宇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多少有些悲壮感。 接着他开始考虑自己的计划，既然已经是面壁者了，那就一定好做好面壁者的工作。 之前他一点准备也没有，不过从现在开始思考也不晚。 抽完了一根烟，姜宇想到了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在肚子里反复盘算之后，他叫来狄风懿：“通知文化公司，下午一点召集所有高层开会。” 狄风懿去下通知后，姜宇又想到了第二件事：掩饰九号计划的真相！ 不过不能做得太刻意，要用误导的方式把eto的人带到歪处。 虽然“欺诈计划”让人类社会在一定程度上有了秘密，但是逃亡计划依旧要秘密进行。 人们可能会质疑在戈壁滩上挖出来的“黑方”，毕竟这个超出了人们的常识。 但是听到星际逃亡的传言的时候，大家最有可能的表现会像狄风懿的家人那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逃亡计划注定只能有很少一部分人逃亡，要让谁逃比较好？谁会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三体星人得知这类的计划后，也会极力地阻止。 所以这个计划一定要秘密执行，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 一旦走漏了风声，很可能又会是一场动乱，姜宇自己的公信力会大打折扣，而且还要面临国际社会和联合国的声讨。 姜宇开始抽第二根烟，他意识到自己虽然是有了无上的权力，但是道德观和价值观依旧是横在他面前的两堵墙。 很多地方要对民众做足够的误导，让他们变成自己的拥护者，而是不是敌对者。 姜宇笑着拍了拍额头，总觉得自己要变成大反派了！ 下午，姜宇来到“姜宇文化公司”的会议室，他开门进来的瞬间，会议室里一百多号人立即鸦雀无声。 公司的高层有一半是星防部的人，有一半是姜宇的铁杆儿支持者，他们对姜宇敬若天神。 姜宇站在讲台上道：“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文化公司以后由我全权控制，公司的一切行动，都将是我的意志的延续。” 星防部的人还不知道面壁计划的事，他们都很奇怪，姜宇为什么突然要让文化公司脱离星防部？ 他们很想立即向上汇报，不过随着姜宇支持者的掌声，他们暂时没有汇报的机会。 姜宇又道：“我知道很多人会有疑虑，此次会议结束后，你们再向上汇报就是了，现在请专心听我的命令。” 星防部的人顿时松了口气，想来此事姜宇已经通过了上面的审核。 姜宇道：“我要求大家，以后要更紧密地组织起我的支持者们，向大家传达我的新主张。 “大家要注意，不要往教会和宗教方面发展，而是像三民、马列一样，作为一种主义去宣传。 “在三体星人的压力下，人们的意识形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要抓住机遇，用自己的主张，给大家带来新的希望，团结更多的支持者！” 姜宇慷慨激昂的讲话，引得会场一片热烈的掌声。 在掌声停止后，姜宇又道：“在这里，我重申一下我的主张！ “三体星人是可以被战胜的，全人类都要鼓起勇气，参与到这场生存之战中去！ “让我们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向着最终的胜利前进！ “我们就是未来的希望！我们将是最先踏入新时代的力量！ “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的任务，现阶段的任务就是维持社会稳定，下个阶段的任务，就是支持我为人类寻找希望的新计划！”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星防部的人越听越不对劲，之前文化公司的任务，就是维护社会稳定，可没有支持他姜宇的新计划这一条啊！ 第九十五章：元首的命令（第三更） 姜宇乘车回星防部的路上，脑海中出现了一行字：新商品开始发售。 姜宇一愣，装作靠在椅背上假寐，进入了“面壁者商店”看了看。 之前的“入侵智子的监控系统三分钟”旁边，出现了叫“隐秘”的商品，下面有说明：机缘巧合下制造三分钟智子监控空窗期。 售价也是两万欺诈值。 姜宇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有了新商品？ 他随即想到，虽然他还没有在联合国被正式任命为面壁者，但是季首长给他的那份文件，等于是已经赋予了他面壁者的权利。 难道是因为这个？ 也不对，怎么没在自己拿到文件的时候，就出现新商品？ 稍一琢磨，姜宇明白过来，就在刚刚，自己第一次使用面壁者的权利，所以就奖励给自己新的商品？ 我去！ 姜宇差点骂出口，这破商店还真是“面壁者商店”！ 一切操作全靠猜！ 不过新商品貌似是很实用的样子，以后就算是在智子的监控时段，也能有三分钟畅所欲言的时间。 就是这个价格么…… …… 远在四光年之外的三体星。 元首再次接见了地球事务执政官和17号执政官。 三体星人高层，非常重视地球的面壁计划，虽然也有很多执政官认为，不管人类有什么样的计划，他们的科技已经被锁死的情况下，翻不起什么大浪。 不过地球人把不透明思维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元首认为不能掉以轻心。 特别是在三体星人不擅长的欺诈领域，虽然高级执政官们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对面壁计划有些恐惧。 因为谁也不知道面壁者们在想什么，他们手中又有巨大的资源，两者相加就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未知同样也会让三体星人产生恐惧。 元首了解到面壁计划的现状后，向面前的两位执政官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三号观察对象姜宇所在的国家，似乎有很多人都做好了义无反顾反抗的准备，将来或许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元首问17号执政官：明确了么？三号观察对象已经彻底地站在了他的种族那边？ 17号执政官汇报道：虽然三号观察对象经常在口头上表示对我们的忠诚，但如果没有他的阻挠，“毒苹果计划”的实施能比现在更顺利，几乎可以认定，我们之前被他骗了。 地球事务执政官却有不同的意见：正如三号观察对象所计划的那样，他现在的确是人类的高层了。 元首道：三号观察对象已经成为了面壁者之一，要加强对他的监控力度，对他的破壁也要跟进，不管怎么说先攻破他的大脑再说。 17号执政官：已经调整成了全天候监控！ 元首又问：三号观察对象之前的异常查明了么？他为什么会说我们只不过是体型稍微大一点的虫子？他是不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些什么？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智子大体的监控时段的？ 17号执政官：目前还没有查清楚，而且一点线索也没有。 地球事务执政官道：eto的成员准备展开对三号观察对象的刺杀，要不然我们就帮一帮他们？只要死了，他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元首命令道：最多只能做情报方面的帮助。 17号执政官有些诧异：这是重要的实验对象，不阻止么？ 元首：eto的幸存者，都认为是姜宇一手覆灭了eto，之后还要eto看破地球人的欺诈，这件事上给他们足够的自主权吧。不过现在eto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存在，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元首又命令道：尽快查清三号观察对象异常的原因，如果真地发现苗头不对，立即用所有手段抹杀！对了，对罗辑的抹杀命令下达了么？ 17号执政官：下达了，现在应该已经在执行。 元首：这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千万不能大意！ …… 对于姜宇来说，这两天过得很快，甚至有种时光飞逝的错觉。 自从拿到成为面壁者的文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要思考的问题太多了，每个问题都要反复的琢磨。 这主要还是之前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本来以为中国就一个面壁者名额，他就不去争抢了。 姜宇原先的打算是让罗辑“主攻”，他就打打掩护的，现在他这个掩护也变成主力了。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姜宇刚来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季首长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让他去季首长那里开会。 刚要开门，却遇到史强从里面出来，他朝姜宇笑了笑，然后快步离开。 办公室里除了季首长，还有常伟思。 姜宇一进门，季首长就问：“我记得你是燕京大学社科学院毕业的？” “对，”姜宇挠了挠头：“不过没毕业。” 季首长又问：“你认识一个叫罗辑的老师么？” 姜宇一愣，罗辑大佬终于上线了：“认识，还跟他吃过饭。” 季首长连着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姜宇回想了一下：“有些玩世不恭，学术上也没什么成就，不过他的思维模式很有意思。 “我听他说起过，他写过一篇小说，结果那篇小说的女主角活了过来，还陪伴了他一段时间。” 常伟思听了这话一愣：“他这是讲鬼故事？还是有幻想症？” 姜宇笑道：“我想都不是，那应该是他的一种特殊的思维模式，就像数学或者物理在有些人的大脑里会变成立体的形状一样。” 季首长和常伟思都不说话了，办公室持续了一两秒钟的安静，姜宇才明知故问：“罗辑老师怎么了？” 回答问题的是常伟思：“我们刚刚得到准确的情报，三体星人命令eto的成员要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杀死罗辑。 “据情报人员说，三体星人之前从来没有命令他们杀人，这是第一次。 “而且还要不引起注意地杀死，他们想要隐瞒什么？” 姜宇吧唧了吧唧嘴，他倒是知道，但是不能说，一说就乱套了。 现在很多人悲观得不行，很多人已经丧失了理智，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黑暗森林”法则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明着暗着地向宇宙广播三体星的位置。 现在的人类到月球都费劲，“歌者”把“二向箔”寄来的时候，估计一个也跑不掉！ 而且如果太早地威慑到三体星人的话，人类可能还会把自己继续困在摇篮里，不愿意走出去。 第九十六章：再见罗辑（第四更） 直到史强在电话里报告，已经对罗辑采取了最严密的保护，姜宇才离开季首长的办公室。 面壁者计划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动，新的征程要开始了。 姜宇有些激动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斯坦顿正等在办公室里，正跟狄风懿闲谈。 斯坦顿见姜宇回来，一脸高兴地道：“姜先生，姜顾问，你还记得我们对关于eto态度的争论么？ “就在刚才，我们从eto获取了一份重要的情报！ “哈哈，我们的观念是正确的！要留下eto，并从他们那里获取情报！” 姜宇哭笑不得：“巧了，我们也从eto获取了一份重要的情报，你们得知的情报有可能还是我们告知的。 “毕竟我们虽然在很多方面都没能达成合作意向，但是在情报工作上，pdc成员国之间却有高层次的合作。” 斯坦顿一愣：“你们不是认定eto为非法么？怎么还能从他们那里获取到情报？” 姜宇请斯坦顿坐下：“上校，那只是在国内非法啊，我们从来没有谴责其他国家放任eto的发展！ “再说你没听说过卧底的概念么？谁规定认定为非法后，就不允许从一些渠道获取对方的情报了？” 这还是常伟思在危机纪元元年的布置 可惜eto也不傻，最近两年招人是招人，可是所有的高层都是北京聚会之前就已经参加eto的人。 所以抹杀罗辑的行动开始后，处于底层的卧底才得到了比较详细的情报。 斯坦顿上校张了张嘴，他终于知道，原来小丑一直是自己：“你们太无耻啦！ “中国没有eto，却把eto赶到了其他国家” 姜宇笑道：“上校，这都是你的猜测，话可不能乱说！” 斯坦顿一脸愤怒地要离开，但刚走几步，又对姜宇道：“我不会把我们今天的谈话透露出去，但作为交换，你要允许我们去查阅‘毒苹果计划’里基因改造的文件。” 姜宇一愣，原来是为了这个来的：“上校，什么时候你们求人办事，能不这么理直气壮？ “也不要用这种威胁的手段，搞得还像是我在求你似的。” 对于姜宇的揭破，斯坦顿老脸一红。 姜宇道：“我的态度一如既往！自己去实验，去研究，别想着走捷径！” “别天真了，有智子的封锁，我们能研究出什么来？”斯坦顿激动道： “三体星人不会欺诈，那两项技术明明就是他们送给我们的一份大礼！这是他们一个巨大的失误，你现在正在帮助三体星人掩盖这个失误！” 姜宇叹了口气：“我最后说一遍，他们对技术很看重，不可能会出现这方面的失误！” 他严肃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上校，请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斯坦顿气鼓鼓地离开，姜宇则已经在考虑在怎么收拾那些想要走捷径的人。 现在他可不是两年前的姜宇了。 …… 被史强严密保护下的罗辑来到机场，一下车就上了登机梯，史强和罗辑沿着它登上飞机。 在进入机舱前，罗辑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有一个车队迅速驶来。 罗辑进入飞机，通过飞机上的窗口，看到从停在登机梯的车上下来了个二十多岁，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这个人罗辑认识，正是公认的“人类斗士”姜宇。 最近又开始了对姜宇铺天盖地地宣传，而且比之前的宣传更具体了，好像越宣传姜宇越传奇！ 罗辑也是通过最近媒体的一波报道才知道，姜宇潜伏在eto为人类提供了关于eto，关于三体人的海量情报。 而且媒体评论说他是第一个对三体星人进行了欺诈的人，在人类与三体星人的斗争中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姜宇的表现当之无愧是人类的英雄。 罗辑很奇怪，大名鼎鼎的姜宇，为什么要跟自己同乘一架飞机？ 姜宇快步登上飞机，对机舱里的史强大招呼：“大史，我搭个顺风车。” 史强笑道：“我都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儿，你就敢来搭‘顺风车’？” 姜宇“嘿嘿”地笑了笑：“飞机么，自然是往高处飞。” 接着他又对罗辑打招呼：“罗辑老师，咱们又见面了。” 这可是真正“斗士”，真正的大佬啊！ 姜宇心里很清楚，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因为他有上帝视角。 三体星人应该也比较懵逼，明明很多关键的信息他们没有告诉姜宇，姜宇为什么会知道？ 罗辑有些诧异：“死者是你的家属？” 姜宇先是有点蒙圈，才想到罗辑此时还什么也不知道，好像还一度认为是死在他面前的女人又特殊的背景： “罗老师这话说得怪不吉利的，别乱猜，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工作人员提醒大家坐好，飞机就要起飞了。 在飞机上的小型会客厅坐好，罗辑不禁问：“大史，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还没等史强开口，姜宇答非所问地道：“罗辑老师，我很希望你能珍惜这次机会，有很多人反对这个计划里出现两个中国人。 “我们的外交官另辟蹊径，通过联合国秘书长萨伊这条线才为你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计划里要有更多自东方的声音才行。” 这话把罗辑说得更懵了，好像此行的目的很厉害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该继续问了。 姜宇换了个话题，开始跟史强讨论起他以前在警察局的工作。 史强以自己的经验，提供了很多审问技巧，以及获取情报的方式。 姜宇听得津津有味，罗辑却有些心不在焉。 一天后的联合国大厅里，姜宇和罗辑坐的位置相隔不远，两人一起听秘书长萨伊宣布面壁计划： “……面壁者所承担的，将是人类历史上最艰难的使命。 “他们是真正的独行者，将对整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彻底关闭自己的心灵。 “他们所能倾诉交流的、他们在精神上唯一的依靠，只有他们自己……” 姜宇在心中补充了一句：“人类社会将渐渐把面壁者看作是洪水猛兽，面壁者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 第九十七章：破壁人 秘书长萨伊开始宣布面壁者人选，弗里德里克·泰勒，曼努尔·雷迪亚兹，比尔·希恩斯先后上台。 萨宁庄重地道：“第四位面壁者：姜宇。” 在各国代表的注视下，姜宇缓缓走上主席台。 在罗辑等人的眼中，姜宇是实施这项计划最合适的人选。 他已经欺诈了三体星人一次，再欺诈一次应该也不是太困难的事。 还有他对三体人，对eto的了解，都是他成为面壁者的资本！ 第五位面壁者，毫无悬念就是罗辑。 姜宇看了看一脸懵逼的罗辑，又看了看台上三个志得意满的面壁人，他感叹道：“面壁计划在发布的这一刻起，就已经失败了一半。” 这就像是个三流侠客与剑圣的对决，本来三流侠客是有些阴招可用的，可是三流侠客却一上来就大喊：我有暗器，小心啦！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季首长那样暗中授命。 可是现在的国际舆论却不允许该计划在暗中执行，如今世界人民的情绪都很低迷，很需要有一个让大家振奋的动力。 所以面壁计划必须要公开！以此来证明人类还没有走到穷途末路。 另外还有很多人反对面壁计划，认为这个计划是一切民主的最大敌人。 如果该计划偷偷摸摸地进行，更容易落人口实，该计划的实施也会面临更大的阻力！ 姜宇对上台后的罗辑道：“罗老师，我们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能见面了，您一切保重！” 罗辑对姜宇的话充耳不闻，五个面壁者中，他是最意外的一个，估计现在他还在自我质疑当中。 姜宇微微笑了笑，从主席台上下来，保卫他安全的安保人员，立即迎上来。 现在保护他的人除了武警，还有pdc的人。 姜宇的联络人叫科林·埃德蒙，三十来岁，高鼻梁，浅黄色头发。 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道：“姜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命令？” 姜宇伸了个懒腰：“找地方休息吧，坐了一天飞机，浑身酸疼。 “哦，对了，帮我联系一下除罗辑老师外的，另外三名面壁者，我给他们带来了一份礼物。” …… 三天后，姜宇跟泰勒、雷迪亚兹、希恩斯在联合国大厦一间小会议室碰面。 姜宇见人都到齐后，微笑道：“我知道大家的时间宝贵，也不跟大家兜圈子了。 “风懿，把准备好的文件给面壁者们。” 狄风懿在发文件的同时，姜宇解释道：“大家都知道，我在eto做过卧底，我对eto的了解比诸位想象中更深刻。 “甚至eto都不知道我有多了解他们，比如我能猜测到泰勒先生和雷迪亚兹先生的对手。” 泰勒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什么意思？” 这正是比较难解释的地方，因为关于破壁人的情报，还没有从eto传出来。 姜宇道：“我猜测eto对于面壁计划一定有反制措施，比如他们会找一个人去破解诸位的计划。” 泰勒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微笑道：“很感谢你能替我们着想，但是我们不是三体星人，没人能攻破我们的大脑。” 大哥，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呀！您老可是第一个被破壁的！ 姜宇道：“不管怎么说，了解自己的敌人没什么坏处，当然我手里的资料也不是很全，你们可以自己去查一查文件里的人。” 希恩斯问道：“姜先生，我到挺想知道，你的同乡的对手是谁。 “很难想象你们竟然愿意公布过去一年你们所取得的所有论证成果，来换取大家承认罗辑的面壁者身份。 “就因为他是三体星人抹杀的目标？” 季首长是不同意用这么大的代价，换取一个被阉割了的面壁者名额的。 姜宇只好祭出了“面壁者大棒”：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最终在中方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以及外交官们的不懈努力下，才争取到了这个名额。 时至今日，西方虽然得了好处，西方媒体却还一直抨击中方的这一做法。 没办法，姜宇本来都打算他去争取联合国的名额，把自己的名额让给罗辑了。 不然如果罗辑没能成为面壁者，姜宇只能把主攻和辅助的担子一肩挑了，光想想都累。 “罗辑老师的对手是他自己，希恩斯先生，我想你会见证罗辑所创造的奇迹。”姜宇微笑道： “另外我给希恩斯先生的礼物，是可以查看‘毒苹果计划’里关于脑插技术的部分。 “毕竟您是脑部学家，就算是没有帮助，也好歹是个参考，但是在查看文件之前，请先去一趟上海，跟十六聊一聊。 “他那里有脑插后遗症的记录，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希恩斯一愣，本来没打算打开文件夹的，被姜宇这么一说，他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份申请单，上面姜宇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希恩斯没有再说什么，把文件收了起来。 他也没问自己的对手会是谁，显然没有把姜宇的警告当回事。 当然，就算他问了，姜宇也没打算说，因为那样会严重破坏希恩斯整个计划的走向。 毕竟他的妻子，也是他的破壁人，在他的计划里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姜宇又道：“你们的对手出现之后，不管他们成功与否，我都希望能跟你们单独谈一下。” 泰勒和雷迪亚兹都没太当回事，随口答应了一声，跟姜宇客气得道别后，拿起姜宇的礼物就离开了。 姜宇看着他们的背影：“再见了英雄们！” 他在心里又道：“但是抱歉，你们注定只能打辅助。 “在你们把面壁计划当做是一场战斗，准备跟敌人正面交锋，或者用固有的方式交锋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输了。” 感叹了一会儿，姜宇对狄风懿道：“回国，我有两项计划要宣布。” …… 《三体》游戏中，大家头顶不大不小的太阳，往大地上散发着适宜的温热，这是一段难得的恒纪元。 在一座山脚下，有几个游戏人物围坐在一起开会。 墨子扯着嗓子喊道：“我们的高层一定有姜宇的线人，不然我们刚刚开完会确定了破壁人的人选，他怎么就知道了？” 几个人一起看向了孔子。 孔子冷笑道：“一直以来都有人轮流在看守我，我有没有机会传播消息，你们心里没数么？” “好啦！”秦始皇道：“我们相信孔子，你们也应该相信孔子！” 爱因斯坦道：“你也有嫌疑！姜宇说过：‘罗辑的对手是他自己’，你也说过类似的话！” 秦始皇拔出了自己的剑：“我早就说过，这个结论是主给我们的结论！而且我们都来不及向罗辑传达信息，这一点主可以作证。” 墨子锤着自己的脑袋：“那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破壁计划的？还知道了其中两个破壁人！” 冯·诺依曼也问：“我们破壁行动还要继续么？” 第九十八章：两个 “当然要继续！”秦始皇道：“破壁的主要目的，就是以此打击人类最后凝聚起来的那点自信心！ “冲破人类最后的一点依仗！打破人类唯一能对主形成威胁的部分。 “不能因为这一点挫折，你们先没了自信！” 秦始皇换了换口气对墨子和·冯诺依曼道：“不过你们已经暴露，往后的破壁行动需要转到暗地里进行，组织会为你们提供足够的保障。” 爱因斯坦问：“组织内部的卧底要怎么查？他的级别一定很高，很可能就是我们在坐的其中一位或某几位。” 秦始皇道：“不要疑神疑鬼，大家都是姜宇加入eto之前好几年，就已经是eto的骨干！不可能是叛徒！ “而且姜宇只知道两个破壁人！可能真的是他推测出来的！” 说着话，秦始皇看了一眼亚里士多德。 墨子挥了挥手，让眼前几只体态古怪的小飞虫飞开：“姜宇是我们整个组织的耻辱，不仅背叛了我们，还背叛了主。 “现在又对我们有这么大的威胁，我们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处死！” “主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秦始皇把自己的长剑插回剑鞘：“不过组织对他的暗杀行动过几天就要展开了。” 孔子道：“我们不能因为之前的仇恨丧失了理智！这次暗杀行动一定要谨慎行事！” “我突然对这次行动不报什么希望了，”牛顿“嘿嘿”笑道：“某人可是在姜宇暴露了以后，还依然不相信他背叛了组织！谁知道现在某人是什么立场？”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孔子一脸恼怒：“还有脸说我？你不是也带着姜宇，在组织的秘密基地里转了一圈！你要对此事负责！” “好啦！”秦始皇眉头紧皱：“你们有力气互相揭对方的伤疤，不如想想怎么给姜宇破壁！” 孔子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姜宇！我一定能完成对他的破壁！” “很好！”秦始皇道：“安排你做姜宇的破壁人是对的。” 牛顿突然道：“我申请成为姜宇的第二个破壁人。” 孔子怒道：“岂有此理！你们还是不信任我！” “这跟信不信任你没什么关系。”牛顿道：“有些仇我很希望自己来报！” “这样也好！”秦始皇再次拔出自己的剑：“牛顿作为姜宇的第二个破壁人！ “最好能首先完成对姜宇的破壁，这是我们挽回组织颜面的机会！ “同时如果能用这样的机会，彻底击溃姜宇的自信心，让他生不如死，那是再好不过。” …… 姜宇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布自己的两个计划。 面壁计划刚开始，大家对面壁者敬若天神一般，有了计划也不用去pdc审核，直接发布就可以，甚至不发布也没关系。 姜宇的第一个计划叫“绿茵计划”，第二个计划叫“月球城计划”！ 姜宇利用媒体的直播讲述了这两个计划，“绿茵计划”是希望大面积在沙漠中种植农作物。 在沙漠中种粮食的技术早就有了，但是成本太高，产量太少。 姜宇特别说明，他要找到可以低成本、高产量的方法。 至于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姜宇却没有说。 “月球城计划”顾名思义，是要在月球建立第一座殖民城市。 同时要把这座殖民城市建成前进基地，为更好的殖民太阳系做准备。 姜宇在直播里向全世界的植物学家，基因学家，以及航空航天方面的专家发出邀请，请他们参与到自己的两个团队中。 在姜宇的直播发布一个多小时之后，pdc的轮值主席伽尔宁给姜宇打来电话：“姜先生，您的‘月球城计划’是不是太浅显了？” 姜宇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此时这句话还是很好使的，伽尔宁立即就换了个问题：“在月球建立殖民城市也将是未来主流防御计划的一部分，不过被我们放到了第二步进行。 “您的计划可不可以跟pdc深入合作？这样我能为姜先生争取等多的支持。” “可以！”姜宇微笑道：“这个计划本来也是要给人类带来新的希望！” 他这个计划的目的之一，是为了推动人类进入太空的步伐，别总是窝在近地轨道不动弹。 接着姜宇又接到了十六的电话：“我希望能参与到你的‘月球城计划’里，人工智能的未来在太空里。” 这自然是求之不得，姜宇也是一口答应下来。 接着姜宇找到季首长：“首长，我的‘月球城计划’跟‘星际战士计划’的一些项目高度重合，我希望能组建一个联合研究组。” 虽然他现在没必要找姜首长请示了，但是打声招呼还是更容易促成自己的目的。 季首长摘下眼镜，合上面前的文件：“你是‘星际战士计划’的负责人，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姜宇一愣：“面壁者不是不能担任任何公职么？” 季首长喝了口茶水，慢悠悠地道：“星防部下达过免除你公职的文件么？” 姜宇顿时心领神会：“明白了！” 到目前为止，姜宇的计划一切顺利，他心情大好，等有空闲的时候才突然想到，朋友亲戚有许多人都祝贺他成为了面壁者，只有杨冬一直没跟自己联系。 姜宇倒也没埋怨她，因为这才像是杨冬。 算起来两个人又已经两三个月没有见面了，姜宇给她打去电话，跟往常一样，打了两次杨冬才接起来：“喂。” 姜宇笑道：“你不祝贺我成为了面壁者么？” 杨冬：“祝贺你。” 姜宇拍了拍额头：“我早该想到的。” 杨冬：“什么？” “没什么，”姜宇换了个话题：“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算是顺利，启明星三号下个月就要第一次试机了。” “等等，”姜宇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不是一直在做理论研究么？” “我从去年，就开始设计新一代的核发电设备了！这个成果还要多谢你，是危机元年过年的时候，我从十六的一个构想里得到灵感……” 姜宇苦笑：“你怎么没告诉我？” 杨冬：“告诉你干什么？你又不懂。” 姜宇又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记得关于可控性核聚变的项目，是丁仪教授负责的吧？” “我说你不懂吧！”杨冬道：“我负责的项目是给现在主流的核裂变发电站做升级，丁仪负责负责的是可控性核聚变反应。” 姜宇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不是一个组啊。” 杨冬：“对，不是一个组，他的小组在我们隔壁！” 姜宇顿时觉得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是不是一个小组的又有什么区别？” 第九十九章：审美 挂了电话，姜宇思索良久，还是决定等自己的两个计划小组组建完成后，再去杨冬那里走一趟。 一来是责任所在，成为面壁者后，姜宇就要优先进行面壁者的工作。 二来是姜宇很放心杨冬，虽然会有很多人想跟她交朋友，不过她自带“好友屏蔽功能”，没必要太担心。 而且丁仪教授还有别的项目，现在经常去太空，据姜宇旁敲侧击地询问，丁仪教授现在就正在太空，估计得两三个月以后才回来。 打定了主意，姜宇又给十六打去电话，说要带他去看杨冬，到时候让这小子当着众人的面叫两声“妈”，那就妙不可言了。 对于姜宇的邀请，十六很高兴，他同样也从跟杨冬的交流中得到了许多灵感，早就希望能再跟杨冬交流一番。 狄风懿见姜宇打完了电话，递给姜宇一份文件：“这是对于国内近几年人民群众审美趋向的调研报告，中午的时候刚送过来。” 姜宇简单翻了翻，有二十多页，内容非常翔实：“很好，调研组暂时不要解散，可能还有后续的工作要做。” “好。”狄风懿又道：“给您找的形象设计师明天就能过来，要约在几点？” “八点吧。”姜宇一边细细地读文件，一边道：“我一到办公室就请他来见我。” 狄风懿离开后，姜宇专心的细读这份调研报告。 由美学专家，社会学专家，媒体人士组成的调研组，对各地的群众都做了大量的走访和问卷调查。 得益于全国各地都有姜宇的支持者，所以前期的调查很顺利，因此调研组才能这么快得出结论，并形成了报告。 根据调研组的结论，在危机纪元之前，大众的审美偏向于阴柔和柔美。 形成这种审美趋向的原因有很多，报告里列举了几条，比如国内长期处在和平状态，大家没有安全上的顾虑，纠纷基本靠法律和道德规范解决。 这致使许多人更愿意让自己看上去无害，或者像是受害者，以博得大家的同情，占据道德优势。 而在一个相对公平的社会，强势的人很容易被大家讨厌。 比如国内的女程度很高，在很多方面女性的审美观代表了社会的审美观，所以在很多方面才偏向于柔美。 比如媒体力捧的男、女偶像是以柔美为主。 比如在教育方面，并不注重学生责任心的培养，以及体能上的锻炼。 姜宇一路看下去，多少有些触目惊心，没想到“美好时代”弊端的底层原因，就在跟大众息息相关的许多行为中。 而且有很多都是一个和平国家一定会存在的行为，比如只有相对公平，才能保护弱势群体。 比如由于没有战争，上升的途径就只有学习这一条路，老师们和家长们一定会让学生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学习中，以求在竞争中取得一定优势。 而一个处在战争的国家，弱势群体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大家的心思也都在生存上，学习不学习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拿相对公平来说，在国内明显是利大于弊的，绝不能为了改变大家的审美观，就自毁干城。 好在调研报告中还提到，自危机元年后，大众的审美观渐渐偏向于阳刚。 调研组也给出了审美观变化的原因，在这个彷徨的年代，阳刚和果断才能给大家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不完全是女性所期待的安全感，而是一种生存上的安全感，是当整个社会轻易可以温饱后，每个人的安全需求。 看完了报告，姜宇良久不语，对于未来审美观的正确引导，姜宇渐渐有了些想法，但能不能起作用，他心里也没底。 于是姜宇让狄风懿约调研组的组员们，明天下午来星防部开会。 次日一早，姜宇到办公室后，先是会见了请来的形象设计师。 姜宇在娱乐节目上见过她，她叫卫可可，是一位知名经纪人，三十来岁，短发，一身职业装，长相不是太出众，但是气质绝佳。 两个人互相问好后，在办公室的会客区姜宇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卫可可认真听完后：“姜先生，能说一下您希望改变自己形象的目的么？” 说着话，她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茶几上。 姜宇道：“也没什么特殊的目的，就是觉得自己身上的书卷气太重，不符合面壁者的形象。” 说完，他忍不住揉了揉左侧的太阳穴，突然感觉有点偏头疼，而且心情没由来地烦躁起来。 卫可可道：“那我先来告诉你关于形象改造的基本信息。” 姜宇一愣，这个口气为什么听着这么耳熟？ 再看卫可可，她无懈可击的职业性微笑，让姜宇联想到了一个人。 姜宇捏了捏额头：“抱歉，有点偏头疼，我去拿个药片吃。” 卫可可拿过自己的包：“请便。” 姜宇一边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一边问：“我听助手说，你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半个小时？” 卫可可道：“对，你的助手说你会提前过来，果然被他说中了。” 她像是担心姜宇的身体状况，也跟着过来要扶姜宇，可是于此同时她却从包里拿出了一只丝袜。 表面上看上去是丝袜，但是里面是掺杂了细密的钢丝。 卫可可缠在自己两只手上，刚要去勒姜宇的脖子，却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姜宇打开的抽屉里根本没什么药，而是在那里放着一把防身的手枪： “eto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跟你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难道会不知道‘自毁’？ “站在这里别动！” 卫可可眼中突然有种释然，果然一动不动。 姜宇快步把卫可可的手机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那股莫名的烦躁感果然消失了。 卫可可道：“打死我吧，我是不会出卖组织的！” 姜宇没理她，而是迅速进入“面壁者商店”，花了两万欺诈值，购买了一个“隐秘”，并选择了立即使用。 他脑海中出现一行字：有场量子风暴将经过太阳系和三体星系之间，致使两个智子的量子纠缠运动会受到影响，三分钟后恢复。 第一百章：敌人内部 姜宇一边看了眼手表，一边道：“在接下来的三分钟里，我们可以畅所欲言，不用担心智子的存在。” 他虽然多次想给“面壁人商店”差评，不过还是比较信任商店里的产品的。 卫可可一愣，但随即冷笑道：“可笑，我还头一次听说有人能左右智子的监控。” “卫可可！”姜宇道：“也许我该叫你妲己。” 两年前姜宇参加拯救派在《三体》游戏内的聚会的时候，虽然当时妲己带了面具，不过姜宇对妲己不卑不亢，又很有亲和力的声音和口气印象深刻。 姜宇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要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来隐晦地给我一些提示。 “不然不可能用了‘自毁’以后，还要多此一举地勒死我。 “而且还先后两次提醒我你的身份。” 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基本信息”和“果然被他说中”那两句，姜宇依稀记得两个人在游戏中见面的时候有过类似的对话。 卫可可又刻意模仿了当时她说话的口气，姜宇立即明白了她是谁，以及她的用意。 姜宇又看了看表：“相信我！我们已经浪费了四十多秒，有什么信息就赶紧说！” 卫可可又是一愣，最终选择了相信姜宇：“eto的破壁计划开始了，你的破壁人是你的老师！ “请一定要坚守人类的最后一块阵地！据三体星人分析，如果破壁人破壁成功，对人类的心理打击，将高过任何的战略打击！ “目前eto的领导者是秦始皇，他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领导层的七个人。 “最高领导层已经彻底隐藏在人海中，又有智子的帮助，不可能找到他们，但我跟其中三个有联系。 “这三个领导层是原先拯救派的年轻骨干，你还跟他们约好在北京喝一杯的。” 姜宇只觉脑袋里“轰隆”一声，难怪他在北郊监狱转悠了好几遍，看谁都不像在游戏里聚会时，那几个被叶文洁最后留下来单独谈话的年轻人，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被捕： “叶老师早就料到那次聚会，会发生意外？” 一提到叶文洁，卫可可眼圈一红：“不是，当时叶老师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没有让年轻一代的骨干参加聚会。” 姜宇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继续说。 卫可可继续道：“之前是eto利用逃亡基金，获得了大量的活动资金，现在他们已经重新跟之前的一些合作伙伴接上了头，‘毒苹果计划’里的技术再次开始在小范围传播。” “出现在《三体》游戏里的太空城有古怪，在领导层跟主的一次沟通中，三体星人不小心说漏了嘴，说他们的太空城是不可复制的。 “《三体》游戏中的第146号文明也有问题，在叶老师被抓的前几天，主下达了删除这轮文明的所有资料！” 卫可可为了节约时间，几乎是一口气把这几句话说完。 姜宇见还有十几秒钟，赶紧问：“三体星人对‘黑方’是什么态度？” “什么黑方？” “我明白了。”姜宇点了点头，这就是三体星人的态度。 三分钟时间一过，姜宇拿枪指着卫可可：“前段时间柏翔东问我还是不是拯救派的人？我告诉他，我一直在想办法拯救人类。” 姜宇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接着他换了个话题：“叶老师去世的时候，我就在身边，她走得很安详。 “我答应她，我将以精神为火，躯体为柴，尽可能地照亮前路。” “她那么信任你！”卫可可瞪着姜宇，眼泪直流：“你竟然背叛了她！” 姜宇严肃道：“起码我没有背叛人类！我也不会背叛人类！” “叶老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卫可可高声道：“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游戏名叫祝融么？ “她说过，她愿意把火种送给人类，烧起燎原大火！就算最终把自己燃烧，她也会心甘情愿充当燃料！” 姜宇却道：“我们的火是燧人氏钻出来的，不是别人送的，也不是偷来的！”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想你们也应该发现了，叶老师的精神可贵，可是她的方向错了！” 卫可可没有反驳，抹了把眼泪：“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姜宇坐到沙发上，静思了几秒钟才道：“你走吧，如果什么时候想祭典一下叶老师，叫上我，我也去给她上柱香。” 卫可可陪着姜宇演戏：“把我放走了，你可别后悔！” 姜宇笑道：“再给你几次机会，你也杀不了我！” 门外的狄风懿刚才听到好像里面吵起来了，就站在门口。 卫可可一开门，把狄风懿吓了一跳，等卫可可快步离开，狄风懿才想到她好像哭过。 再看看姜宇的办公室里，地上赫然有只丝袜，这…… 卫可可从星防部出来，坐上车后立即对司机道：“去机场！” 汽车刚开动，卫可可的眼前就出现了一行字：姜宇竟然能放你走？ 卫可可先道：“抱歉，我失败了。” 然后才道：“他似乎对叶老师有愧疚，所以才放我走的。” 字幕：你暴露后，都跟他说过什么？ 卫可可心中一紧，不过还是选择相信姜宇：“我们谈到了叶老师的往事。” 接着她试探性地问：“我们的谈话智子应该都有记录，你们好像还不太相信我？” 字幕：不要误会，主说刚才好像有一场量子风暴从太阳系外围经过，影响了智子间的量子纠缠运动，有两三分钟的时间中断了对姜宇的监控。 卫可可心中一惊，姜宇为什么知道会有一场量子风暴？而且对量子风暴的时间都把握地那么准确！ 为了掩饰心中的震惊，卫可可道：“这么不巧？” 字幕：嗯。你已经暴露，就算姜宇不打算追究，你现在也已经很危险，去机场把，组织会安排你离开。 卫可可很快平复了内心的震惊，接着她倒是对未来重新有了希望。 不管姜宇为什么会具备这样的能力，他都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卫可可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色，虽然她跟姜宇对叶文洁的态度和看法天差地别，但是卫可可很清楚，两个人的目标是一致的。 她回想起叶文洁生前，对拯救人类事业的付出和言传身教，卫可可感觉自己顿时又有了力量。 第一百零一章：消化情报 姜宇目送卫可可离开后，让狄风懿把今天的值班武警叫来：“我的办公室里有摄像头吧？” 武警回答道：“有，不过没有允许，您和几位主要领导的办公室里的录像我们是看不到的。” 姜宇点点头：“你去看一下录像，再回来找我。” 没过一会儿，那名武警队长慌慌张张回来：“抱歉，是我们的疏忽！” 姜宇道：“两年多了，这是eto第一次出手，大家难免都有些松懈。 “从今天开始，不能再松懈了！ “而且以后我在会客的时候，如果有需要，要有一名武警战士陪同，如果涉及到机密，要签保密协议。” 武警队长保证会回去整顿一下，还要加强对姜宇的安保等级。 “加强安保等级就不必了。”姜宇道：“维持现状就好。” 保护太严密了的话，人家被你们拦下来，还怎么来送情报？ 武警队长离开后，姜宇开始复盘刚才听到的所有情报。 他就猜到自己的破壁人是自己的老师孔祥，不过秦始皇是七个领导层的代表，这个他到没什么印象了。 现在已知，七分之三个秦始皇是拯救派，随着三体星人给人类造成的伤害越来越大，拯救派的观念也发生了改变，渐渐开始把他们的“主”视为对手。 毕竟他们的最高理想是拯救人类，而“主”的降临却会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违背了他们的最高理想。 卫可可能冒死来送情报，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刚才姜宇一个理解不到位，那她可就真死了！ 死后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还永远也没办法昭雪。 而且不能明目张胆的送情报，倒不是怕卫可可遭到报复，而是敌人得知自己的关键情报被泄露后，一定会做出补救。 那七分之三个秦始皇也得跟着遭殃，eto将彻底成为降临派的天下。 所以卫可可来之前应该已经想尽了办法，把这些情报变成隐晦的信息，在智子和eto高层的面前，传达给姜宇。 这种信息的加密和解密，不比之前心有灵犀的对“九号计划”地传达，姜宇一旦在解密中出现失误，可能会得到恰恰相反的信息。 卫可可给出的第二个情报是：eto手里现在有大量的资金，正准备卷土重来，而且已经用基因改造技术开道，收获了一些支持者。 这个需要特别注意，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第三个情报，是关于《三体》游戏中，三体星人无意中暴露的一些线索。 为什么他们会说，他们的太空城是不可复制的？ 146号文明？不就是诸葛亮和曹操那一轮文明么？ 姜宇认真回想了一下，一时间也没有什么线索。 第四个情报是三体星人对“黑方”的态度，他们压根就没有把戈壁里发现的“黑方”告诉eto！ 这说明要么“黑方”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信息，要么是完全不重要的信息。 姜宇更偏向于前者，三体星人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黑方”的存在。 或许能从“黑方”上，发现什么威胁到他们的东西，所以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姜宇决定，等有时间要再去一趟西北，好好研究一下“黑方”，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这些情报相当关键，特别是第三条和第四条情报，姜宇现在没有任何途径获取到这两方面的情报。 即便是只知道三体星人的态度，就已经是一个重大突破。 接着姜宇发愁该怎么把这些情报透露出去？ 他之前已经试过，现在深夜也有智子的监控，八九成已经开始对他全天候监控。 如果让智子发现这些情报的源头是他姜宇，那他们肯定会首先怀疑到卫可可的身上。 这等于是害了卫可可。 姜宇思索再三，这个时候就显示出面壁计划的作用了，可以为自己的行动做一些掩饰，把eto和智子的目光吸引到别处，保证卫可可的安全。 另外姜宇通过此事还获得了一个关键信息，“面壁人商店”里的产品非常牛逼！ 对量子风暴姜宇是没什么概念的，不过能影响到智子的“通讯”这就很厉害了。 首先这说明监控自己的智子，以及向eto高层做直播的智子可能是同一个智子。 但是它要不停的利用量子纠缠，从三体星获得指令，才能正常运作。 然后是量子纠缠运动，会被宇宙中的一些现象影响到，发生类似于信号不好的状态。 可能三体星人只是初步掌握了量子纠缠的实用性，就像当年的大哥大、小灵通似的，“信号”有时候不是满格的状态。 最后就是对“面壁人商店”的猜测了，感受到三体宇宙的艰难后，姜宇是不相信有什么金手指存在的。 要说金手指的话，直接来个理工类的金手指多好，上来就造“水滴”，造曲率飞船。 有智子封锁又怎么样？照样能把人类练到满级。 如今这个商店说实用吧，也挺实用，但是功能太少了，根本不够翻盘用的！ 细细想来商店的出现应该不是偶然，不然找个三体世界的人给商店多好？为什么非要把商店找个穿越者？ 两者之间一定是有一定联系的。 那么关键问题来了，这个商店是从哪里来的？ 姜宇猛然联想到了两年前跟十六聊到的“信息交汇处”，这场量子风暴是他用掉了“隐秘”这件商品后，才爆发的？ 还是说早就爆发了，正好赶上自己用？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挺可怕的，虽说量子风暴是个什么概念还不得而知，但是姜宇在地球用掉了“隐秘”，一秒钟之内就能在太阳系外围刮起量子风暴！ 这个操作就很神奇。 如果真有“信息交汇处”存在的话，那到是还容易接受一点。 商店是通过命运这条线，得到了他姜宇今天八点零几分，要用一次“隐秘”，所以早早地就去布置，正好赶上他用。 这很像是在五维空间才能完成的操作，可是四维都变成碎片了，五维还存在么？ 姜宇捏了捏太阳穴，或许十六的猜得是对的，宇宙间有个“信息交汇处”，不管在哪个维度，都能在一定程度上观察到命运和时间的本质。 想了半天想得姜宇脑瓜疼，这些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知识储备，他决定找机会把这个问题丢给十六继续去思考。 直到狄风懿来提醒姜宇去吃饭，他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姜宇感叹，面壁者看上去挺爽，但是也太费脑子了！ 吃过了午饭，姜宇稍微休息了一下，又去会议室会见审美调研小组的成员。 第一百零二章：塑造 调研小组一共由八个人组成，姜宇先向他们道谢，那份报告确实很翔实，看得出来是用心了。 接着姜宇开门见山道：“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些问题要请教大家。 “如果我想塑造一个时代的审美，该怎么做？” 姜宇见八个人面面相觑，接着微笑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大家果然就没有了疑虑。 姜宇又道：“这方面我已经有了些想法，希望大家帮我参谋参谋。 “首先可不可以塑造一种正确的价值观，来引导大众的审美？ “我又考虑到环境对一个社会审美观的形成很重要，可不可以利用太空这样的艰难环境来塑造大众的审美？ “另外就是发挥媒体的力量，大力地宣传正确的审美观。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会不会就能完成对大众审美观的重塑？” 调研小组的成员思考了一下，四十来岁的组长赵昀率先发言：“正确的价值观，的确是可以起到引导作用。 “可是利用艰难的环境塑造审美观，这一点很难把控。” 他喝了口茶水继续道：“现在国内的大众审美还算是健康，没有太泛爱，也没有太极端。 “不知道姜先生准备往哪个方向塑造？” 姜宇斟酌了一下道：“阳刚。” 赵昀皱了皱眉头：“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社会上的阳刚之气会越来越浓郁，随其自然就好，应该不用刻意地去塑造。” 姜宇刚要再用“这是计划的一部分”这把“尚方宝剑”，不过他想到那样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组员的积极性，那就跟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于是他简单解释道：“我是为以后做打算，大家都知道我学的是社会学专业，虽然学艺不精，不过好在有名师指导，专业上还是有些水准的。 “大家有没有想过，在未来人类的绥靖心理又会占上风，进而放弃了抵抗。 “如果社会审美足够阳刚，是不是就有可能断绝这样的现象？” 此话一出几个组员对姜宇敬佩不已，赵昀也道：“抱歉，我忘记了面壁计划是一个要持续四个多世纪的计划。” 小组组员，四十多岁的社会学家鲁清风也道：“姜先生地推测很有这个可能，我们现在根本不清楚三体星人的科技已经有多先进。 “这种毫无目的的追赶，一定会渐渐丧失前进的动力，很可能绥靖政策会死灰复燃。 “或者在明知追不上三体星人的时候，就选择放弃了。 “到时候的情况会非常可怕，很多人可能会破罐子破摔，在三体星人来到地球之前，我们就完全丧失了自己的道德底线，地球很可能会变成人间炼狱。” 姜宇一愣：“你这个……” 你这个脑洞挺大的！ 不过话说到一半，姜宇还是改口道：“你这个……这个观点跟我的想法差不多，这种价值观、审美之类的改造，还是早作准备为妙。” 小组成员简单探讨了一下，鲁清风才发言道：“姜先生，对于利用外部环境塑造阳刚之气，这一点确实很难把控。 “太空环境的艰险我们也知道一些，如果过了那个度，很容易在社会上造成太强的戾气，这就会造成新的问题。 “比如日常的冲突不断，弱势群体向暴力低头。 “万一失控，社会直接以暴力为美，很可能杀个人都不当回事，就像一些国家频频发生的枪击案，那明显是漠视生命的表现。 “所以利用环境改变审美的方法，似乎不太可行，但可以做辅助手段来使用。” 从事媒体工作的组长赵昀也道：“媒体其实在塑造价值观方面起不到关键作用。 “其实媒体跟群众的意志是相辅相成的，比如之前国内盛行的“美男文化”，其实是群众的一种需要。 “即便媒体不从国外引进，群众也会自发地去寻找国外的文化产品。 “另外媒体的宣传是一个工具，往哪方面用其实‘工具’自己没有多大的发言权，宣传方向是需要政府大力支持的。” 姜宇琢磨了一下：“到时候我可以提供一定的支持的前提下，媒体可以发挥足够的作用么？” 鲁清风答道：“这个也要看人民的需求，以及找好突破点。 “如果没有需求媒体玩了命的宣传，效果也肯定很一般。 “如果突破点没有找好，会事倍功半，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得知一两个世纪后，突破点会在什么地方。” 姜宇接着问：“也就是说很难有一个切实的方案？” 大家都面露难色。 “不要着急，”姜宇微笑着宽慰大家：“大家可以继续讨论谈论。 “我认为现在的思考并不是无用功，最近一两个世纪，人性都不可能发生太大的变化，所以社会底层逻辑地变化也不会太大！” 接着他严肃道：“现在我宣布，正式成立审美引导小组，探讨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 “你们需要什么人力、物力尽管提！” 这个小型会议结束后，姜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梳理了一下思绪。 引导大众的审美，比他想象中要困难。 本来他还期盼着媒体能在其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可是正如赵昀所说，媒体只是一个工具。 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才能发挥媒体的作用。 如果媒体所宣传的价值观背离了整个时代，也没有人愿意听这个媒体的声音。 更何况姜宇很清楚，随着面壁计划的实行，面壁者的权限会越来越小。 在未来姜宇根本没办法控制所有的媒体，媒体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还真不好说。 姜宇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还是没有抓住问题的牛鼻子！这里面一定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因果关系！” 接着姜宇摇了摇头，把这些交给刚成立的小组吧，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个方面。 姜宇让狄风懿再为自己找一个形象设计师，并问了一下自己最近两天的安排。 明天要会见希望参加“绿茵计划”的专家们，今天下午可以放松放松。 姜宇拿了本社会学方面的杂志，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了起来，偷得浮生半日闲。 看着看着，杂志里有篇文章吸引了姜宇的注意力。 文章的作者叫古亮，是国内知名的社会学家，他在文章里表示，pdc的计划应当量力而行，不然很容易超出人类社会的承受极限，引发全球性的社会灾难。 第一百零三章：找人 姜宇之前听孔祥说起过这个古亮，是一名水平很高的社会学者。 他在文章中的预测是正确的，很快太空建设将要超出人类社会的极限，这直接导致了大半个世纪后的大低谷。 反抗三体星人入侵的战斗准备，的确是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要全人类团结一切力量一起干的事业，可是这个发展速度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一切都应该量力而行，正如姜宇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但是让姜宇无奈的是，不经历这样的盲目发展，人类就不可能吸取教训。 所以姜宇认为要让大低谷席卷全球，越是在低谷底部，人类社会的反弹才会越厉害，未来取得的成就才会越惊人。 但是姜宇不允许饿死那么多人，起码国内的同胞要有口吃的。 这才是他提出“绿茵计划”的目的，首先是提前研究出可以种植在沙漠的植被，可以缓解地球的沙漠化。 人类脚下的土地养育了人类，从采猎时代到农耕时代，它都在给人类提供食物、住所。 它在未来沙漠化之后，不应该丢在那里不管。 第二个目的就是培育一批在沙漠中也可以栽培的农作物，缓解大低谷的粮食问题。 第三个目的是给九号计划打掩护，把eto的视线往植物上引导。 关于现在的发展有点不自量力这一点，姜宇曾经向季首长提到过，不过并没有引起重视，姜宇也没有打算重申自己的观点。 因为现在的舆论是干劲满满，是要与三体星人殊死一战，根本听不进不同的声音。 古亮却在这个时候发表了这样一篇冷静的文章，让姜宇很佩服他的勇气。 姜宇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叫狄风懿进来，把杂志递给他：“你去联系这篇文章的作者古亮，就说我希望能跟他交流一下。” 狄风懿点点头，带着杂志去自己的办公桌上打杂志上留的联系电话。 结果占线。 打了几次电话无果后，狄风懿请杂志当地的政府部门提供了主编的手机号。 结果还是占线。 狄风懿只好用姜宇文化公司的资源，请杂志所属地姜宇的支持者，去杂志社查看。 很快支持者回复，有许多群众堵在杂志社门口，大骂该杂志社是eto派来的奸细，杂志上的言论则是在误国误民。 狄风懿就想换一个方式，从古亮入手，可是杂志上就只有一个名字，全国叫古亮的人多了，如果从这里入手，明天也够呛能找到。 没办法，狄风懿只好先跟姜宇汇报了一下。 不用问，杂志社被围，八九成就是因为古亮的这篇文章。 姜宇动用自己面壁者的权限，直接命令在杂志社维持秩序的民警把接通了的手机，送到了杂志社主编那里。 姜宇一上来就道：“我是姜宇。” 主编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哪个姜宇？” “面壁人姜宇！” “姜先生，你听我解释！”主编高声道：“我们那篇文章是有翔实的论据的，不是在替eto……” “我知道！”姜宇打断他的话：“我正是看了那篇文章很受感触，所以很想跟古亮交流一下，给您打电话是希望从您那里，拿到古亮的联系方式！” 废了这半天劲，终于拿到了古亮的手机号，为了保险起见，还要来了古亮的微信。 姜宇让主编不要着急，群众喊累了闹累了就离开了，可以暂时避避风头，等过两天群众们冷静下来了再工作。 他又请民警们辛苦一下，一定要保护好杂志社职工们的安全。 狄风懿在姜宇的授意下，拨打了古亮的电话，果然是已经关机。 估计是有不少人给他打过骚扰电话。 幸好还有微信。 绕了个大圈，终于联系上了古亮。 狄风懿问：“古教授就住在北京，说得请你去他家里见面，还问什么时候见面？” 姜宇看了看手表，已经四点多了：“晚上六点。” 他拿起外套：“现在就走。” 狄风懿一边回复信息，一边跟上。 姜宇带狄风懿先去超市买了些蔬菜和大米，还有些方便面，又买了几包啤酒和一些小菜。 到古亮家门口的时候，还不到六点。 古亮很谨慎地再猫眼里看了半天，确定是姜宇后，才打开门：“请进，请进，这是……” 他指的是姜宇和狄风懿背上的两大包东西。 姜宇进门后才道：“放冰箱里，这几天先不要出去了。” 古亮赶紧道谢，又是倒茶又是递烟，拿了些盘子把姜宇买来的小菜盛上。 一边忙活他一边解释道：“抱歉，我让妻子带着孩子回她父母家暂住几天了。” 姜宇道：“应当小心一点。” 三个人坐定后，古亮微笑道：“老孔跟我提起过你。哎，说到老孔，可惜了。” 姜宇微笑道：“你要是现在想对孔老师说什么话，我估计他也能听到。” 古亮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看周围的空气点了点头。 姜宇言归正传，一边跟古亮吃喝，一边谈论文章中提到的一些论点。 谈着谈着，姜宇心里那句“卧槽”差点就脱口而出。 这哥们竟然真的预测到了大低谷，对那个回光返照的美好时代，也有了一个模糊的预测。 姜宇因为有上帝视角，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可是像古亮这样的人物，却全凭自己在社会学上的造诣，就推断出了今后两个世纪人类社会的走向！ 当然这跟智子的封锁，以及三体星人的压力也有很大的关系。 这两个条件让人类社会不会因为科技和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发生巨大的改变。 变量少了，结果自然就可以更清晰。 谈完了主题，两个人又闲谈起来，姜宇说最近两年他去看过师母和孔祥的儿子。 母子俩过得都挺好，只不过孔祥的儿子被同学排挤，变得有些孤僻。 在姜宇的活动下，孔祥没有被通缉，也很少有人知道孔祥去了哪里。 可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有人大概知道了孔祥是eto，所以孔祥的儿子才被同学们孤立。 这一点是姜宇没办法干预的，只能尽量在未来让他走出孤僻的世界。 古亮感叹了一番姜宇重情重义，然后说起自己心血来潮发表的这篇文章：“我也没想到大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哎，可惜了，最后一次‘未来史学派’的聚会无缘参加了。” 姜宇一下子就感觉自己酒醒了。 第一百零四章：方法和前景 听到“未来史学派”这几个字，姜宇激动地起身，围着餐桌转了两圈：“猪脑子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古亮一愣：“你听说过我们的学派？” 姜宇：“我……” 他该说听说过？还是没听说过？ 这个小型学派只存在过很短的时间，几乎没有人关注到他们，在危机纪元初期就埋葬在了历史中。 算起来章北海算是这个学派唯一的“传人”。 姜宇直接跳过了回答的环节，反问古亮：“我能参加这个聚会么？” 古亮也没有继续问，而是道：“这个我得帮你问一下。” 他用姜宇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古亮张口就叫了一声“章老”！ 姜宇喝了两口啤机，压了压心中的激动，这肯定是章北海他爹！ 几分钟的通话后，古亮对姜宇道：“章老同意了，聚会时间是明天上午，地点在部队医院……” 姜宇点点头对狄风懿道：“把明天上午的行程全部推掉！” 狄风懿先是一愣，才赶紧去打电话，调整姜宇明天的安排。 从古亮家里离开，姜宇满脸高兴地回去休息，能参加未来史学派的聚会，绝对是意外之喜！ 次日一早，姜宇就到了部队医院，在医院门口买了点鲜花和礼品。 到“章老”的病房里的时候，才七点半。 病房里有医生正在查房，病床上躺着的，应该就是“章老”。 还有个穿着军装的男子，正站在窗前眺望窗外的景色。 姜宇一愣，这是…… 男子也察觉到了姜宇的存在，转身跟姜宇对视了一眼。 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五官很柔和，只看外表并没有姜宇想象中那么坚韧。 两个人对视了大概一秒钟，姜宇微笑这对“章老”道：“我是姜宇，冒昧地打扰了。” 男子接过姜宇的鲜花和礼品：“我代表我父亲感谢你地探望。” 这个男子正是章北海！ 姜宇按下自己心中的激动，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表现出异常。 千万不能让章北海进入智子的严密监控中，就让他默默地“偷塔”吧！ 章北海跟姜宇闲谈起来，此时太空军已经成立，章北海在面壁计划宣布之前，就提出了反对失败主义浪潮的建议，如今正受常伟思重用。 章北海道：“常将军经常谈起你，谈过你的许多事迹，很想让你来太空军给我们打打气。” 姜宇笑道：“那我得等老常亲自来请，起码得两条黄鹤楼，不然我可不去！” “对，常将军一直抽黄鹤楼，这个‘价钱’他应该出得起。”章北海笑道。 这时候医生完成了例行检查，“章老”道：“这是未来史学派的最后一次聚会了！” 姜宇刚要说他想继续组织这个聚会，但想了想却又道：“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也只需要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结论得出来之后还去讨论，纯属是在争取智子的关注。 大家心中有数，根据自己的想法去力所能及地做点什么就是了。 “章老”欣慰地点点头：“后生可畏！” 接着老爷子又问：“上级有什么措施么？” 这是在问对于三体星人的入侵，国内的高层有什么措施？ 姜宇道：“不能说。” “章老”再次欣慰地笑了笑：“明白了。” 这一刻，姜宇知道“章老”明白的是高层的措施，而不是说明白了有些事姜宇不能说。 其实国内的精英已经有了默契，未来只有一条路可走。 “章老”早已经把这条路指给了章北海。 快到八点的时候，几名学者先后来到病房。 “章老”微笑道：“姜宇大家都认识，今天他是来取经的，大家不要吝啬，都倾囊相授。” 大家微笑着点头，表示理解。 一位退了休的政治家，对姜宇讲了加强版的方法论：“虽然你现在已经有了无上的权力，但是权力不是万能的。 “比如你现在让一个人自杀，他肯定会质疑这个命令。 “所以你要掌握特殊的做事方法，不过要过于迷信于权力，方法对了，比权力更管用。 “万事都有一个底层逻辑，掌握了底层逻辑，才能找到事情的牛鼻子，才能梳理好各种关系。 “做起事来也能顺风顺水，无往而不利。” 一位科学家对姜宇道：“在智子的封锁下，只有生物学还有些发展前景。 “虽然没办法做微观上的观察，但是生物的反应，却可以被直观地观察到。 “可以通过试错和经验论，来取得一定的成果。 “这一点可以去找个老中医聊聊天，中医理论就是一个经验论。 “比如中医中的脾是跟消化有关，而现代医学却发现脾脏其实是一个免疫器官。 “可是中医调节脾脏后确实能治疗一些肠胃疾病，就好像中、西医的脾脏并不是一个器官。 “说到这里我到想起一个中医朋友跟我讲过的一个笑话，有一次一个外国人上火来找他就医。 “我的朋友得知外国人前几天吃了大量的橘子，就跟他说橘子属于温性食物，应当少吃，不然就容易上火。 “结果那个外国人却买了几个橘子，又买了几个香蕉，非得跟我的朋友理论，他在水果摊驻足良久，摸了很多水果，橘子跟其他水果是一个温度！” 几个人哈哈大笑，姜宇笑道：“这些东西，跟外国人说不明白！” 大家一直谈论到十点多，“章老”的精力实在是盯不住了，大家才纷纷告辞离开。 姜宇的心情一直挺好，这轮聚会也让他受益匪浅，特别是那位老先生的方法论，让他触类旁通了许多事。 狄风懿趁着姜宇心情好要请半下午假，今天他女儿过生日，想早一点回去。 说起来他这个助手越是够悲催的，姜宇几乎没有周末的概念，他也要一直上班。 姜宇同意了他的休假，还开玩笑说：“过生日就像是投资，以后你闺女嫁了人，就轮到她给你过生日了。” 狄风懿笑呵呵地念叨起来：“给我过不过生日到无所谓，不过我得让我闺女嫁得近一点。她找的对象好看不好看，有钱没钱的也没所谓，性格一定要好。” 姜宇笑了笑，突然愣住：“我特么找到牛鼻子了！” 第一百零五章：沙漠农业 自从中方的外交官提出了“独立整合方式”的概念，国际上的许多合作就有了一个基础框架。 比如pdc的主流防御计划，是各国分工合作。 虽然三部太空电梯的选址有政治博弈在里面，但是三个齐头并进的工程组，是有高度合作关系的。 毕竟太空电梯之前连个可靠的理论模型都没有，现在说建就建，只能一边商量一边建。 还有就是面壁计划等八项计划，是pdc理事国一起合作的计划，产生的成果也是大家共享。 另外比如太空军，就属于“独立”完成的项目，但是互相之间也会有交流、有借鉴。 中方给出的这个方案，等于是把大家合作的项目，以及希望独立完成的项目区分开。 免得大家纠缠不清，影响到合作关系。 随着全世界大量的资金，投入到pdc的主流防御计划，以及各国独立的计划中，原先大批跟航天工程和太空事业无关的项目下马。 其中就包括大量的农业项目，这让姜宇的“绿茵计划”项目组，成了各农业大学和农业研究所的香饽饽。 只用了几天功夫，就有十几名专家学者表示愿意进组。 从部队医院回来，姜宇给十几名专家开了个小会，阐述了自己的要求。 专家们踊跃发言，给姜宇普及了一下现在国际上沙漠农作物的研究成果。 目前只有几个国家和地区正在进行沙地农作物的实验，但是正如姜宇之前所了解的那样，成本高，产量低，其中很大的成本，就是对水的要求。 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国内的沙地苹果，著名是因为它能创收，而不是赔本买卖。 但类似的品种也没办法种在沙漠里，而且对水分和肥料的要求很高。 不管想要在沙漠中种什么，最关键的还是水的问题。 农作物的生长离不开水、阳光、肥料，这是底层逻辑，沙漠中之所以很难长东西，就是因为缺水、缺肥。 不是说利用基因改造，筛选出一种抗旱的农作物就行了，这只能提高农作物的存活率。 想要规模种植，还是需要水和肥。 国内有一个沙漠牧草的项目，到是挺符合姜宇的要求，但只能产牧草，而且产量也比较低。 姜宇心说，要是大家吃草就能填饱肚子的话，这个项目到是挺不错的。 随即姜宇发现了一个现象：“为什么沙漠农业的项目国内这么多，国外却不多见？” 有位专家回答：“我国人口众多，首先要解决吃的问题，所以要利用好我们的每一寸土地。 “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沙漠也是我们宝贵的财富。” 另一名专家也解释道：“印度的人口也很多，但他们的气候条件和耕地得天独厚，所以几乎没有食物上的压力。 “发达国家更注重粮食产业化、集中化、机械化、智能化，很少有组织或个人，会干这种明显赔本的买卖。” 姜宇点点头微笑道：“今天跟大家谈了谈，我才发现自己对沙漠农业的认知有些片面。 “这样，请大家先选定几个可行性的考察项目，我们一起去考察考察。 “多到实地看一看，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接着姜宇庄严道：“现在我宣布，‘绿茵计划’项目组正式成立，明天我的助手会给大家安排办公区，有什么要求大家尽管提！ “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庆祝项目组的成立。” 大家一起鼓掌欢迎。 送走了项目组的专家们，姜宇回到办公室开始实施他这两天经过反复谋划的行动。 趁着狄风懿还没下班，姜宇突然说要查账，让狄风懿把文化公司的财务，以及pdc给他配的面壁者专属财务团队叫来。 姜宇简单先查了一下文化公司的账，然后叹了口气：“不盈利啊！” 文化公司的财务总监心说：“在公司成立之初，不是您表示这不是个盈利公司，所以您的注资花光了之后，就开始拿政府的补助，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接着姜宇又去装模作样地查面壁计划的账，正如他所料，因为各项计划耗资甚大，他的面壁计划目前只有一个启动资金。 姜宇叹息道：“缺钱啊！” 面壁计划专门的财务赶紧道：“您哪里用钱尽管开口，我尽快给您筹措。” 姜宇心说：“就你积极！” 他嘴里却感叹道：“钱权在别人手里，总是让人不安心。” 一屋子的人都不敢说话了，面壁计划有明确的规定，面壁者不可以有公职，不可以有任何的盈利机构。 计划里所有的花费都要由专人进行审核，以保证每分钱都花在了面壁计划上。 就算面壁者用计划资金购置了产业，也是属于pdc的，面壁者只有使用权，却没有所用权。 面壁者姜宇似乎对财权很在意，这个谁敢接话？ 姜宇让财务们都出去后，坐在椅子上做思考状，十几分钟后他才用手机打电话，请史强过来。 两个人先是抽着烟闲聊了一会儿，姜宇才道：“大史，帮我个忙。” 史强笑道：“直接下命令就是了，还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姜宇也跟着笑道：“跟别人我能直接下令，你不一样。 “况且我需要你去干个脏活儿，挺过意不去的。” 史强表明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姜宇问：“你知道窦薇茵么？” “听说过，知名女企业家么！” 姜宇又道：“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哪里都是用钱的地方，我的计划也要开始用大钱了，但是政府手头却比较紧。 “我就想到以窦薇茵为出发点，聚拢一些民间资本。 “窦薇茵不是说她对新科技有很高的热情么？那就让这些高素质的企业家们，发挥一下他们的热忱。 “也不要多了，只要她资产的百分之六，啊，百分之九十！” 史强劝道：“我听说过你跟她的过节，你现在都是面壁者，可不能太小家子气！” “瞧你说的，咱是那样的人么？”姜宇笑地人畜无害。 接着他严肃道：“窦薇茵这些人两年前就跟eto有勾结，当时因为局势混乱，让他们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现在是时候让他们接受人民地审判了！” 史强点点头：“这么说，就顺耳多了！” 第一百零六章：牛鼻子 姜宇让史强去做的，其实也不是什么脏活儿，只不过不太合法罢了。 一般情况下，都是有证据表明某人有嫌疑之后，才会去调查对方。 现在姜宇直接说窦薇茵有嫌疑，就让大史去展开监听和监控，以及银行账户信息等初步地调查。 虽然在程序上非法，不过谁叫姜宇是面壁者呢？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他这么做的目的，还是在为卫可可打掩护。 前段时间，跟斯坦顿上校的争论，就让姜宇很想要收拾一下这些总想着走捷径的人，卫可可的情报，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 下午姜宇装模作样地查账，就是要利用智子告诉在世界上某个角落监控他一举一动的孔祥，现在他很缺钱，政府乃至整个世界都很缺钱。 这样一个缺钱的状态，可能会影响到他今后的计划。 然后再利用跟史强的对话，引出之前他跟窦薇茵的过节。 给人一种姜宇要从这些曾经跟他对着干的企业家身上捞油水，以解决之后的资金问题，顺便还把之前的仇给报了。 这些行动看起来合情合理，就算是孔祥等eto成员，最多也只是有了准备，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劲。 姜宇料定，窦薇茵等一干很看好三体星人提供的基因改造技术的人，肯定是eto第一批拉拢的对象。 只要从这些人身上下手，就算是他们有了准备，姜宇估计以史强的能力，也一定能找到些他们跟eto接触的蛛丝马迹。 到时候再深入调查，不仅可以收割一波资本，还能打击eto的影响力。 关键是这整件事，谁也不会联想到卫可可身上。 姜宇刚送走史强，他眼前就出现了： 来自17662的欺诈值+1 来自17152的欺诈值+1 除了这些好骗的三体星人，还出现了姜宇熟悉的： 来自孔祥的欺诈值+1的字样。 姜宇微微一笑，看来刚才的演技，成功骗过了他的破壁人孔祥。 接着姜宇心想，“面壁者商店”除了可以确定是不是处在智子的观察中，现在还可以用这个欺诈值记录，确定自己的掩饰有没有骗过破壁者。 他现在已经全天候处在智子的监控中，第一个功能其实在“水滴”到达之前，没什么实质性用处了。 来自巴洛·特瑞西的欺诈值+1 姜宇一愣，巴洛？ 这哥们也在观察自己？ 姜宇笑了笑，也没太放在心上。 接下来就是跟时间赛跑了，看窦薇茵他们毁灭证据的速度快，还是史强的行动快。 晚上，庆祝“绿茵计划”项目组成立的晚宴，姜宇把审美小组的组员也叫来，一起庆祝他们的成立。 宴会上，姜宇先是跟“绿茵计划”项目组探讨了一下，下周的考察项目，又来到审美小组这一桌。 跟几个组员喝了两杯酒后，姜宇才道：“今天上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引导审美的突破点。” 几个组员都看向姜宇，等待他进一步地解释。 姜宇继续道：“我们其实可以利用择偶的条件，来引导大众的审美。 “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有择偶的需求，就算在未来没有了婚姻，或者跟现在的婚姻观完全两个样，只要有性需求，就会有择偶需求。” 餐桌上安静了一两秒钟之后，鲁清风才有些兴奋道：“这个出发点找得妙啊！ “人类行为的两个底层逻辑是生存和繁衍，虽然现代社会因为生育成本太高，让人们丧失了生育的动力。 “可是人们繁衍的本性还在，这是写在我们基因深处的东西，除非人类抛弃肉体，否则性需求就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化！” 姜宇笑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同时代的择偶标准，其实就反应了一个时代的审美。 “比如盛唐之前男女的择偶标准，都没有守寡之类的概念，所以皇帝也会娶结过婚的女人。 “特别是战国时期，国王死后，王后都可以再嫁给大臣。 “于是那个时代的风气开放，思想天马行空，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辉煌！” 鲁清风也是社会学专家，这些东西他也有研究，于是他接话道：“盛唐之后，男性的择偶标准渐渐变成‘三寸金莲’，还有妇道什么的一大堆繁文缛节的规矩。 “于是满天下都是小脚女人，思想被禁锢，大汉民族遭遇过多次大规模屠杀，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难以重振当年的雄风。” 姜宇点点头：“择偶标准对社会风气的影响，可能一直被我们低估了。 “比如天价彩礼，就是物欲横流的时代。 “在和平年代，没有攻击性的男性才能让女性有安全感，所以娘炮、伪娘盛行，男性的阳刚之气被压抑。 “男性也希望女性又要分担家庭的经济负担，又要照顾家庭，所以女性的压力越来越大，甚至让很多女性都不愿意结婚。” 其他组员都听得很认真，姜宇的观点，让他们在乱麻中找到了一些条理。 这个组的工作之所以难以展开，并不是说他们的工作多困难，而是在这之前很少有关于审美观的课题。 即便是有，也是从文学、电影、艺术品这方面剖析一个时代的艺术审美，很少有代表大众审美的课题。 姜宇最后道：“你们再好好讨论一下，看看这是不是一个突破点，如果是的话，就在近期想办法印证一下。” 他想了想又道：“现在大众过于浮躁，大家可以尝试向稳重的方向引导！” 鲁清风等人答应了一声，一个个都摩拳擦掌，他们组的工作终于有了些实质性的进展。 …… 次日下午，姜宇终于把近期的工作都料理好，离出去考察还有两天时间，所以他去上海接上十六，一起去了北方的鲁中山区。 在深山里，有一栋很抢眼的白色建筑物，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新核能源基地。 杨冬就在这里工作，基地周围的山上有许多桃树，现在桃子已经有婴儿拳头大小，很是喜人。 可惜为了给基地，以及密集的核试验腾地方，附近地广人稀的山区都被征用了，桃树也无人打理，地里已经长了厚厚的一层草。 姜宇是以面壁者的身份，来参观这座核能基地，而且他还利用面壁者的权利，点名让杨冬做解说员。 车队一进基地大门，姜宇就看到几十个人都站在院子里欢迎自己。 他和十六下车后，大家热烈鼓掌。 直到十六冲到杨冬面前喊了声：“妈，我和爸来看你了！”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 第一百零七章：核能源（为大家的打赏加更） 姜宇看到不少男性科研人员脸色都不太好，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带着十六这个“大杀器”，来兜一圈才能放心。 不然这样的单位女性本来就少，像是杨冬这样的美女就更是少之又少了，不宣布一下主权是很危险的。 基地里的领导愣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没想到杨冬跟面壁者姜宇还有这层关系。 可是杨冬的档案上，明明写得是未婚啊？ 领导们接着在心里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孩子都这么大了，都不结婚！ 杨冬笑着问十六：“谁教你这么说的？” 十六看了一眼姜宇。 姜宇咳嗽了两声，转头看向了别处。 杨冬摸了摸十六的脑袋，没有解释什么，有不少男性科研人员心中一沉，这就等于是默认了！ 欢迎仪式继续，基地里的领导简单讲了几句欢迎词，姜宇也简单致辞表示感谢。 然后就是参观基地，本来基地领导打算是要全程跟着姜宇的，不过知道面壁者跟杨冬是“两口子”之后，就不跟在后面碍眼了。 于是参观队伍就只有姜宇、杨冬、十六三个人。 等大家都离开了，杨冬才问十六：“你怎么会跟着他这么胡闹？” 十六嘿嘿笑了笑：“他说要找你当我妈，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 而且姜宇还答应，之后他地考察都会全程带着十六，还要带着十六去大西北玩冲沙。 杨冬看了姜宇一眼。 姜宇挠了挠头：“抱歉，这件事上我稍微自私了一点，因为面壁者的特殊，会很容易把你置身于危险当中。 “但是吧，我要不急着表个态，又怕以后得吃你跟别人的喜糖。” 杨冬想了想才道：“这样也好，免得一些人像是苍蝇一样，一直跟在我后面。而且，我的工作本来就挺危险啊！” 接着她在前面带路：“来这边，我带你们先去看看启明星三号。” 姜宇一拍手，差点就喜极而泣：她竟然听懂了！她竟然听懂了我要表达的意思！ 十六拽了拽姜宇的衣角，姜宇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上去。 启明星三号是杨冬主导的一个核裂变电站升级项目，据杨冬介绍，这个项目一共有两个方向，一个是铅基反应堆，一个是钍基反应堆。 核裂变电站最大的问题，是核废料的问题，这玩意儿上万年依旧会具有辐射性，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会渗透进地下水系统，造成不可估量的核污染。 处理核废料的成本，往往是核能发电的一个很大的成本。 有的国家花了大价钱，用专门的容器盛放，据说那些容器可放置两万年不损坏。 有的国家不愿意花这笔钱，干脆就找个地方埋了，会不会污染自己的土地他们也不管了。 还有的国家最没品，把遭受了核污染的废水排进了大海。 在上个世纪太空竞赛的时候，人们找到了处理核废料的最优解：在月球划出一片地域，专门盛放核废料。 可是从地球上往太空发射核废料，成本也很高。 特别是太空竞赛结束后，两个大国跟登月相关的飞船、火箭生产线先后停产，再去实现这个计划就更困难了。 杨冬牵头改良的铅基反应堆，就是利用铅元素让核废料继续发挥余热，最终使核废料的排放减少99。 这种反应堆的起初的主燃料还是铀，只不过是利用铅元素让主燃料产生的废料发生第二次、三次，甚至更多次反应，从而最大限度地消耗掉核废料的残余能量。 而钍基反应堆的构想，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就有了。 钍基反应堆的优势是，主燃料是比较容易获取的钍元素，所产生的核废料是传统核发电站的千分之一。 但是因为铀235能造原子弹，所以当时掌握了核电厂技术的各国，都没有重视这个构想。 直到美国开始肆意地操纵油价、碳价后，新能源变成了后发国家必须攻克的课题。 杨冬能这么快取得巨大的成绩，跟本世纪初中国就开始注重发展核能是分不开的。 她介绍说：“目前我国探明的钍元素，够我们用两万年！ “可惜啊！再过四百年，这片土地可能就要易主，这些资源也要变成别人的资源。” 说着话，她带姜宇等人进入了一扇密闭的大门。 姜宇安慰道：“别这么悲观，就算是明天这片土地就要易主，我们也好好地过好今天。” 姜宇和十六也跟着进门，他们首先看到一个三层楼高的，像水塔一样的装置，这就是启明星-1的反应堆样机。 有几个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在“塔顶”或者“塔下”的仪器前，似乎在做检修之类的工作。 杨冬给他们介绍，那个凸出来的圆环塔顶，是整个设施的紧急冷却系统，反应堆建在“水塔”的中部。 地下是紧急停闭系统，如果发生核泄漏，刚刚结束了反应的核燃料，会流到地下特殊材料制成的容器里。 现在这台样机正在做最后的调控，等开始正式运作的时候，会释放出大量的热量，再把热量导入蒸汽生发器。 之后的工作就跟火力发电站一样，将热能转化为机械能，再转化为电能。 一般的核发电站，都会并排着建许多这样的“水塔”，然后在外面套上一个防止核泄漏的“大盖子”。 十六则问：“更环保的可控核聚变项目，已经在努力地研发，为什么还要升级核裂变电厂？” 杨冬介绍说：“因为可控核聚变的技术有了突破后，会优先应用到太空中。 “核聚变的燃料很容易获取，是一种价格很低廉的能源，但是建新的核电厂总需要时间和成本的。 “相关部门做过规划，大众可能要在三十年到四十年之后，才能普遍用上核聚变反应所发出来的电。 “这是一次能源升级，不是说突破了某项关键技术，就能完成这个升级，而是需要一系列的布置和调控。 “在这之前，核裂变电站，还要发挥余热。” 十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接着杨冬又带他们去参观“人造太阳”计划，一边往那边走，杨冬一边道：“‘人造太阳’计划从上个世纪就开始了。 “只是上个世纪末一系列的国际动荡，让该计划一直没什么进展。 “后来我国接盘了这个计划，以此培养了大批可控核骤变研究人员。” 第一百零八章：一家三口 可控核聚变小组这边没有样机，只有一个模型。 这个项目组的工作人员，几乎全都在电脑忙碌，对于杨冬等人的出现，他们只是抬头看了看，又接着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电脑屏幕上。 模型放置在这个组的大厅里，这个模型是蒙古包的形状，在“蒙古包”周围，有不少奇形怪状的机箱。 杨冬介绍说：“就在前不久，丁仪计算出传统的‘托克马克方式’是一条死路，同时他提出了一条新思路。 “现在新思路正在论证阶段，不过未来的样机跟这个模型大概的构造不会变。 “中间是反应堆，周边的仪器有的要形成力场约束核聚变反应，有的是导热，有的是冷却。” 姜宇笑道：“这方面我还是比较佩服丁仪老师的，希望他能有新的突破。” “人造太阳”计划组这边没什么好参观的，毕竟现在还在论证阶段，只有一个用数字和符号组成的理论模型，姜宇也看不懂。 不过十六却看得津津有味，感叹之余，他还指出了一个地方好像推导有误。 杨冬立即进入工作状态，带十六去超大型计算机室，利用计算机的算力发现十六指出来的地方真的有误。 接着杨冬向上汇报，基地领导立即组织了“人造太阳”计划的几个主要组员，跟十六进行的沟通。 十六一下子被众人众星捧月一样围在中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他也没怯场，跟一群中年人侃侃而谈。 姜宇看到研究人员对十六钦佩的目光，羡慕不已。 这些研究人员，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基本上都比较纯粹。 只要在专业素质上过硬，就会得到他们的尊重。 于是在晚饭期间，“杨冬的儿子”是个神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基地。 他们“一家三口”也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引得不少人瞩目。 十六颇有点不服气：“为什么要把我叫做‘杨冬的儿子’？我不是有名字么！” 姜宇笑道：“等你以后取得了巨大的成绩，我们就是‘十六的父亲’，和‘十六的母亲’了！” 接着他笑道：“咱们这一家子也够古怪的！一家三口的关系都这么模糊。 “不如这样吧，你干脆就叫姜十六。” 十六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这名字挺好听的。” 姜宇又对杨冬道：“还有杨冬，等你的工作告一段落，咱们结婚吧。” 姜十六都看不下去了：“你这求婚求得也太草率了！” “你懂什么！”姜宇笑道：“你妈就喜欢这么简单直接，省事儿！” 姜十六好奇地又看向杨冬。 杨冬稍微思索了一下：“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 她顿了顿又道：“可是你确实是到现在为止，最合适做伴侣的人。” 姜宇笑道：“没关系，我再等一等。” 杨冬又是想了想才道：“我听说冬眠技术在最近几年就会成熟，我想冬眠，去迎接末日之战。 “不管我们胜利与否，那都是人类跟整个宇宙做了断的时候。” “未来我也会冬眠。”姜宇道：“不过我会时常醒来，毕竟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做。” 他用商量的口气问：“你冬眠之前，我们举行婚礼吧！ “当你醒来的时候，你的丈夫会跟你一起面对末日之战！” 杨冬点点头：“好，但最好不要搞得太复杂。” 姜十六插口道：“我怎么总觉得你们是在做学术探讨，不像是在谈婚论嫁呢？” 姜宇摸了摸他的头：“小屁孩你懂个屁！谈婚论嫁的实质谈得是合适不合适，双方都觉得合适了，这事儿就谈成了。” 一家三口吃完了晚饭，姜宇提出要去杨冬的宿舍那里坐坐。 杨冬不同意，姜宇再三坚持下，来到杨冬的宿舍，才知道她为什么不同意。 原来这姑娘的屋子里乱七八糟，到不是脏，就是图纸和书籍摆得到处都是。 三个人合力收拾了一番，才收拾出来三张椅子和一张小桌。 姜宇把小桌搬到窗前，杨冬冲了两杯味道很不错的咖啡，因为没有别的饮料，只好给姜十六冲了杯红糖水喝。 三个人围坐在小桌前，脚边是书籍和图纸，一边欣赏着月色下的景色，一边闲谈。 整个实验基地的大部分结构都建在地下，地上的这栋白色建筑，基本上是娱乐和休息、吃饭的地方。 杨冬跟姜十六谈起了一个关于暗物质的话题，姜十六说通过跟杨冬上一次交流，他突然在这方面有了些灵感。 据他这两年根的思考，猜测暗物质会不会是引力的媒介？ 毕竟引力在四个自然力里面太特殊了，姜十六猜测会不会是无形的暗物质在拉扯着所有的天体。 就拿太阳系来说，引力以暗物质为媒介，太阳跟其它天体才能在巨大的尺度上交换虚粒子，形成引力关系。 姜十六最后道：“如果这个猜测能被证实，那么暗物质真的会随处可见。” 杨冬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并谈到了她已经许久没有谈及的弦论。 因为有智子的存在，现在弦论的任何理论都无法被证实，杨冬心里憋了许多猜测和想法，今天终于能找到机会讨论一下了。 这些东西姜宇只是一知半解，他负责在谈话的时候插科打诨，让房间里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杨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馨地谈话，晚上十一点多，姜宇和姜十六告辞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舍。 等姜宇父子俩走远后，姜十六道：“以你积极的性格，应该会争取留宿的，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姜宇笑道：“你妈的性情我是了解的，如果没有一个让她痛痛快快研究物理学的环境，她对待任何事都是将就。 “她打算冬眠就是一种逃避，等她的人生又有了目标，就一定会向我敞开心扉。” 姜十六摇了摇头：“不懂你们这些成年人。” 姜宇笑道：“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次日姜宇和姜十六就要离开，姜宇照例给了杨冬一个拥抱：“千言万语，都抵不上一个发自真心的拥抱！” 两人分开后，杨冬看着姜十六笑道：“我有点担心你跟着姜宇会不会受委屈。” 姜宇笑道：“男孩子就得爹来带，这样长大了才够皮实。” 第一百零九章：考察 姜宇和姜十六先乘车回到北京的机场，跟“绿茵计划”项目的专家们汇合，然后一行人一起乘坐飞机南下。 姜宇有些奇怪：“我们不是去看看沙漠农业的现状么？怎么要先去南方？” 一个叫齐光禄的专家解释道：“我们这几天商量了一下，感觉只有两个项目符合您的要求，其中一个项目，要做南方土地和沙漠化土地的对比。 “所以要先去看看，最初在南方培育的品种。” 姜宇点了点头，听出了齐光禄的意思，这是在给他这个门外汉补课。 当到了广东，姜宇看到长得整整齐齐七米多高的牧草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吃惊。 七米已经达到了三层楼的高度，姜宇要仰着头才能看到牧草的顶部。 齐光禄解释道：“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们从非洲引进的巨菌草。 “经过我们这些年的培育，现在非洲国家都要从我们这里往回引进了。” 几米高的草姜宇是见过，可是这么整整齐齐，一片片跟周围的树差不多高的草，还是很壮观的。 齐光禄继续道：“巨菌草的名字，是我的老师给起的，他把这种草种在了祖国的天南地北！ “就拿这片牧草基地来说，因为气候适宜，肥料和水分得当，巨菌草每三四十天就能收割一次。” 姜宇这才回过神来：“这种草能种在沙漠里？” “是的，”齐光禄道：“因为它长得很高，也有防沙和固沙的效果。 “巨菌草现在已经种到了信江、内蒙等地，而且有新品种可以种在盐碱地，还有固氮的作用，可以提高土地的肥力。 “带您来这里，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气候对植被的影响。 “请您到田埂上去走一走，感受一下南方的雨水给植被创造的优良生长环境。” 姜宇点点头，带着姜十六走在田埂上，看着头顶的一线天：“你见过这么高，又长得这么整齐的草么？” 姜十六道：“没见过。” “我今天才知道，我压根就不了解农业啊！”姜宇感慨道：“正好趁着这次考察，好好给自己补补课。” 在这片牧草地里转悠了一两个小时，姜宇等人就又立即坐飞机去了信江的喀什地区。 次日一早，齐光禄带着姜宇去了当地的巨菌草种植区。 从很远的地方，就看到沙土地里绿油油的一片“巨菌草”，但是比起广东的“巨菌草”却矮了很多。 齐光禄在一旁解释道：“这片‘沙地巨菌草’有将近五百亩，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改观了周围的生态圈。 “这里的巨菌草只有两米到两米半，不过在北方地区的话，已经算是很高的牧草了。 “您看那边，那是一个咸水湖，一般的农作物都很难在湖边生长，或者没办法用湖中的水浇灌。 “这个品种的巨菌草，却是为了这样的环境而设计的，因为有水源灌溉，所以才能长得这么高。 “不过受水资源限制，这里的巨菌草每年最多只能收两季。” 姜宇看着周围随风飘荡的巨菌草，感觉沙漠里的炎热气息都消散了不少。 他又问：“巨菌草种在取水难的沙漠地区会怎么样？” 齐光禄深吸了口气才道：“明天您就能看到了。” 于是又经过了大半天的奔波，一行人来到一处戈壁滩。 一阵风吹过，黄沙四起，一不小心就要吃一口沙。 在沙丘的另一边，种着一排排绿中带黄，跟沙子差不多颜色的草。 他们也就到膝盖那么高，要不是还有些叶子发绿，姜宇都要以为它们已经枯死了。 通过这些草的叶子，姜宇可以分辨出来，这也是巨菌草。 比起广东的巨菌草，这里的巨菌草就像是来自小人国。 齐光禄道：“这里获取水很不方便，即便是根系可以扎入地下几米，这个特殊品种的巨菌草，也长得这么惨淡。 “如果从别的地方引水来灌溉，成本太高，效益又太小，所以只有这片试验田，根本形不成规模。” 齐光禄顿了顿又道：“沙漠之所以是生命的禁区，就是因为它极度的缺水，不适宜任何植被的生长。” 姜宇蹲在矮矮的“巨菌草”旁良久不语，他感叹果然是隔行如隔山，他之前就意识到自己把沙漠农业想得过于简单了。 没想到哪里是过于简单，简直是过于天真！ 连生命力顽强的草都长得这么没精打采，别说是农作物了。 短暂的失落后，姜宇又强打起精神，如果是那么容易被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不需要借用面壁者的力量了。 他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沮丧情绪，在周围溜达了一圈，又跟着专家们去内蒙一个沙漠试验田考察。 到达试验田已经是一天之后了，离得还很远，姜宇就看到试验田由一个个规则的绿油油的圆形组成。 给姜宇做解说的，是另一位叫张旸的专家。 他指着地上那些圆解释道：“在这里的沙子里，我们掺入了一种特殊的粘合剂。 “这种粘合剂可以让沙子像土壤一样粘合在一起，可以有效的留住水分。 “尤其是在沙漠中，灌溉是最大的成本，这一个发明可以有效地减少沙漠农作物的灌溉成本。” 到了试验田前，姜宇发现这里种的是小麦，麦穗也就有他家乡的三分之二大，而且也不是很饱满。 不过远处却已经有收割机在收割。 姜宇问：“现在麦穗还发绿，收得早了点吧？” 张旸解释道：“这里日照时间长，如果等麦穗发黄再收就来不及了，那时候会有很多麦粒掉在地里。” 姜宇点了点头，看着成片的圆形麦地，这未必不是一个另辟蹊径的办法。 他问张旸：“那种粘合剂贵么？” “现在还不能量产，并不便宜。”张旸回到道：“就算是量产了，这里小麦的成本也比普通土地里小麦的种植成本高三到四倍。 “而收获还不足正常土地的三分之二，完全入不敷出。 “所以这个项目目前还只处于实验阶段，离大面积推广，还有不小的距离。” 姜宇看着绿油油的麦田，似乎感受到了生命的顽强。 接着，他心中渐渐有了些思路。 第一百一十章：新思路 在武装直升机上，姜十六在耳麦里对发愣的姜宇道：“我之前还以为面壁者是天底下最爽的职业。 “这几天我才发现，权力不是万能的，起码他不能影响自然规律。” 姜宇笑道：“不光不是万能的，越大的权力就代表着越大的责任，和越大的道德阻力。 “就拿以前的皇帝来说，一言一行都要有规范，看似是有无上的权力，但是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有大臣们贼着呢。” 姜十六道：“是啊，面壁者的责任是拯救人类！这个责任实在太大了。 “如果是我突然要背负起人类存亡的命运，我一定会变得极为焦躁，想做点什么，但是还没有开始就会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足。 “守着这么多的资源，关键是还背负着这么重要的使命，什么也不做吧又不像话。” 姜宇笑着摸了摸姜十六的脑袋：“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承受的煎熬。” 姜十六问：“考察结束的时候，你一直阴沉着脸，刚才我见你会心一笑，难道已经想到了突破点？” “我是有了些想法，得回北京之后再说。”姜宇道：“我刚才是联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问姜十六：“你记得我们在齐家屯，对人类起源的讨论么？” “当然记得！” 姜宇道：“我突然把你的假想，跟‘黑方’联系到了一起。” “黑方？” “你自己看！就在那里！” 看到姜十六的震惊，姜宇突然笑了笑，估计自己第一眼看到“黑方”的时候，也是这么震惊吧！ 对三体星人来说，“黑方”似乎有特殊的意义，这让姜宇越发得重视对“黑方”的研究。 带思路清奇的姜十六来，是为了借用这小子的脑力和思路，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未来姜宇还打算带三十六来看看“黑方”，说不定能参悟出什么东西来。 姜宇牵着在震惊中的姜十六，先开车带他近距离看了看“黑方”，然后两个人来到了帐篷里的会议室。 参会人员依旧是那名老者，以及徐组长等人。 老者叫吴铮，徐组长全名叫徐清，他俩是研究组的副组长。 研究小组没有明确的负责人期间，小组的研究工作，就由他俩安排。 姜宇现在是研究组的负责人，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首位，又让姜十六坐在了自己身边。 姜宇先问大家，有没有新的进展？ 照例由吴铮汇报道：“之前我们对黑方地测量到了毫米，它的宽是1333333毫米。 “这段时间我们对‘黑方’地测量精确到微米，竟然发现它的宽是133333333微米！ “我们猜测，如果我们继续精确测量，后面的‘3’一定会没有穷尽！” 姜十六的口气像是在问，又像是在说明：“‘黑方’的计量单位，跟我们的计量单位完全不同！” 吴铮一愣，本来他还奇怪姜宇为什么带着个孩子来参会，现在这孩子直接把他们的结论说出来了，大家顿时对姜十六有些刮目相看。 姜宇跟着道：“这倒是可以证明，‘黑方’的确不是人类创造的产物。” 接着他又问：“别的地方还有进展么？” 大家纷纷摇头，之前地猜测要么被推翻，要么缺少有力证据。 姜宇一挥手：“总这么原地打转可不行！要尽快找到新的突破口！” 徐清等人都有点犯难，“黑方”实在是超出了大家的认知，这个突破口哪是这么好找的？ 姜宇接着道：“我从我儿子的一个假说里得到了灵感，如果把‘黑方’看做是一艘宇宙飞船的话，那么‘黑方’里的乘客去了哪里？” 姜十六突然明白了姜宇在直升飞机上那会心的一笑。 徐清提醒道：“如果对方能造出‘黑方’，应该掌握着及其先进的科技。 “要么他们会在地球上建立辉煌的文明，替代我们，成为了地球的主人。 “要么会跟我们和平共处，但是为什么在我们的历史上，一点相关描述和记载都没有？” 姜十六微笑道：“他们来的可能是难民……” 接着它把之前在齐家屯的假说又复述了一遍，大家这才知道这孩子原来是姜宇的儿子。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就能想到这么多？ 姜宇拍板道：“这个假说未必不是突破点！你们还记得，文件里提到的那个长相奇特的人群吗？ “在没有了高科技手段的加持下，他们未必比土生土上的人类过得好！ “从今天开始，主力不要再窝着了！除了建设基地的两个团，其他战士都去寻找那个神秘的人群！ “另外，‘黑方’放着也是放着，大家可以尝试用一些腐蚀的化学剂，或者用最坚硬的钻头，总之尝试暴力攻击‘黑方’！ “可以专门成立个小组，现有的工具如果打不开，该小组就研究用什么新的方式攻破‘黑方’！ “就算我们不知道黑方内部是什么情况，也能把黑方的外壳当做一块磨刀石，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吴铮提醒道：“这样做会不会，会不会激起‘黑方’的一些剧烈反应？” 姜宇笑道：“它已经躺在这里这么多时间，能激起剧烈反应的概率很小！ “况且我们总不能把它当祖宗供着吧？如果真让‘黑方’有了反应，或许我们会得到进一步的线索！” 姜宇定了未来的基调后，就结束了会议。 看着大家一个个离开会议室，姜宇对姜十六道：“说说你的看法吧。” 姜十六想了想才道：“制造‘黑方’的材料，会不会是地球上未发现的一种元素？或者一种特殊组合的合金？” 他顿了顿又道：“只要它是被制造出来的，那它一定有内部结构！如果没有内部结构，则大概率是自然形成的产物。” 同样是顿了几秒钟，姜十六说出了自己的第三个看法：“我记得很早之前我有一个疑问，星球算不算是一个生命体？ “现在我反过来问，如果‘黑方’是自然形成的，那它会不会是地球这个生命体的某个部分？” 姜宇点了点头，叫姜十六来是对的，这小子的思路千奇百怪，顿时就给研究方向拓宽了思路。 他尝试着提醒姜十六：“俗话说大道至简，建造‘黑方’的材料会不会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但是建造者用了特殊的方式，让‘黑方’有了足够的硬度？” 姜十六琢磨了一下：“强互作用力？” 第一百一十一章：一束光 姜宇心中一乐：不愧是十六，一点就透。 表面上他还在请教十六：“可能有这种科技么？” 姜十六想了想：“这种科技到是可能会有，但是‘黑方’似乎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合金，因为它摸上去是温润的。 “如果是强互作用力把分子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组成的致密结构，因为分子被固定，表面会非常的冰冷，甚至表面温度可能会接近绝对零度。” 姜宇点了点头，他到把这个忽略了。 也就是说高级的基础材料，不只是强互作用力这一条路！ 至于“黑方”到底是不是有内部结构，到是很好证明。 当下姜宇安排姜十六去休息，他则独自开车来到“黑方”的挖掘基地。 如今“黑方”已经完全被挖了出来，一千多米的高度看上去很深。 工程兵们已经开始在挖好的深坑里，建设研究所。 姜宇看过设计图，首先要建一个巨大的弧面，把黑方彻底覆盖。 “黑方”研究组的研究所，以及“超级战士”的实验室，都将健在这个巨大弧面的下面。 当实验室和研究所建成后，这里将有一个小镇的人口规模，所以周边还在建小型发电厂，自来水厂等基础设施。 姜宇抽着烟，在“面壁者商店”花了两万“欺诈值”，购买了一个“入侵智子的监控系统三分钟”的商品。 他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行字：需要智子为你完成什么监控任务？ 姜宇在心里道：“进入黑方内部探索。” 他的眼前立即呈现出智子视角，一头就扎进了“黑方”里！ 姜宇微微松了口气，他就怕连智子都没办法穿破“黑方”，那就说明“黑方”的制造者，比三体星人还要牛逼许多。 黑方里一团漆黑，不过姜宇可以断定，里面一定有空间。 因为他现在眼前的漆黑，跟刚刚穿破“黑方”的漆黑完全不同，一点实质也没有，几乎可以肯定是在一片空间里。 姜宇尝试着指挥智子向前移动，突然在前面看到了一束亮光，他指挥着智子靠过去。 猛然间，他的眼前五光十色，像是身处在璀璨的星光走廊里。 紧接着，姜宇眼前一花，“黑方”、戈壁，以及忙碌的工程兵们，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姜宇看了看手表，才过去了半分钟，怎么就失去智子视角了？ …… 远在四光年之外的三体星。 监控员17166向17号执政官报告：监控三号观察对象姜宇的7-1号智子，信号突然消失了。 17号执政官忙问：三号观察对象又去研究“黑方”了？ 17166：是的！ 17号执政官：我再次重申！它还没有死透，暂时不要往它的内部派遣智子！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它，它就没办法威胁到我们！ 接着17号执政官宣判一样地道：17166、17119，由于你们两个人的操作不当，致使我们丧失了宝贵的7号智子！现在判处你们火刑！立即执行！ 早就等在一旁的宪兵，押着两个人就去了广场，今天的处刑刚刚开始，他们应该能够赶上。 17号执政官又给7-1号智子，留在三体星对应的7-2号智子下达了自毁命令。 以免对方利用量子纠缠的特性，追踪到操控智子的他们。 然后17号执政官给其他监控员下达命令：给智子设定躲避程序，让所有智子都不要接近“黑方”。 接着17号执政官才去元首那里报告这个事件，并领取属于自己的处罚。 …… 姜宇琢磨了一会儿，才想到会不会是“黑方”内部有什么东西，把智子给毁了？ 那，那就好玩儿了呀！ 他接着又购买了一个“入侵智子的监控系统三分钟”，同样命令这个智子进入黑方探索。 可是眼看就要进入“黑方”的时候，视野突然“跳”了起来，飞到了天上。 姜宇抽了抽嘴角，这些三体星人反应够快的！ 想坑他们一下，结果把自己坑了，白白浪费了两万欺诈值。 不过姜宇随即想到那个长相奇特的族群，便给智子下令：找到生活在沙漠中长相奇特的人型族群。 结果智子在原地不动，显然姜宇所说的条件，没办法找到相应的目标。 姜宇便操纵着智子，在茫茫的戈壁滩上鸟瞰了一番，三分钟很快过去，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回营地的路上，姜宇有些心疼。 刚刚花费了四万欺诈值，加上之前用掉的“隐藏”，让他的欺诈值只剩下了七万多。 他多少有些后悔，之前在直播讲述自己的两个计划的时候，没有撒个慌的什么的，不然欺诈值早就够十五万了。 不过刚刚用掉的欺诈值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证实黑方有内部结构，排除了自然形成的猜测。 另外“黑方”里的那束光好像挺厉害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干掉智子，不过起码能严重地干扰智子的运行。 再进一步，这说明“黑方”内部还在运作，起码是小范围的运作。 或者里面还存在生命！ 如果能打开“黑方”，是不是就能有机会跟对方沟通？ 想到这里，姜宇心中猛然一惊，自己是不是在打开一个关押着“恶魔”的囚笼？ “黑方”被打开的时候，就是地球的灾难到来之时！ 接着姜宇摇了摇头，说得还跟自己有办法打开黑方似的！ 等找到打开的方式再说吧，“恶魔”是不可能会有的，最多里面会有外星囚犯。 没记得哪个监狱会给囚犯全副武装，到不太担心他们会在地球肆虐。 回到军营，姜宇还要去给“超级战士”的项目组开会。 现在参加这个项目组的柏翔东等主要成员，已经来到军营，等待建造实验室的同时，已经开始了前期的理论工作。 会议一开始，姜宇第一个讲话：“诸位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项目的目的。 “首先我希望大家放弃任何的侥幸心理，我们在末日之战中很难取胜。 “在太空的战斗结束后，我们需要有足够的力量，跟敌人在地球继续交战！ “他们就是冲着地球的生态环境来的，所以不可能会在地球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这给我们的抵抗增添了一丝希望！ “我希望大家能够悟到这个计划的精髓，只要有机会跟敌人持续交战，我们就能摸到敌人的底细，未尝没有取胜的可能！” 第一百一十二章：冲沙（为大家的推荐票加更） 姜宇的这番讲话，是在他拿到“超级战士”计划的纲领几天之后，才琢磨过来的。 打游击让小部分人存活下来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寻找反败为胜的机会！ 这让姜宇不得不佩服“超级战士”计划的策划者，他应该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地球人的劣势，很大程度上在于信息的不对等。 三体星人利用智子对地球的情况，以及地球人很了解，但是地球人却没有途径了解三体星人的情报！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三体星人跟地球人使用一个层次的武器，地球人也处于绝对的劣势当中！ 而且大家心里很没有底，不知道敌人强大到什么程度，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也是最容易令人丧失信心的。 那么当地球人跟三体星人打过几仗之后，即便对手有智子的情况下，只要不全灭，就一定能对三体星人有一定的了解。 地球人在情报上的劣势，也很有可能因此而扭转。 如果一上来就全灭了，就说明真的是打不过，这个计划的一切努力也就白费了。 但是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希望，这个计划也要实施下去！ 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没有希望呢？ 况且这个秘密计划的主要目的，就是避免全灭，保留反抗力量。 在这个计划当中，唯一能扭转劣势的就是：人！ 当纲领里提到“游击战”的时候，姜宇就已经联想到，在这种敌我有巨大差距的战争中，任何武器和设备都不如人可靠！ 只要敢于抵抗的人没有死绝，就总会有翻盘的可能。 所以要赋予敢于抵抗的人，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 姜宇道：“我们开发人类的最大潜力，看看人类的极限在哪里，这个目的本身就有一个深层次的目标，这个目标我先不能告诉大家，要让大家自己先琢磨琢磨。” 他顿了顿又道：“‘超级战士’计划是一项突破了如今道德底线的工作，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在生存面前，是没什么道德可言的，只有生存之后，才有资格讲道德。 “我们既然准备好了殊死一战，那就一定要准备好放弃一些东西，其中就应当包括现在主流的道德观。 “因为这是现代的道德观，不代表它会是未来的道德观！” 听到姜宇的讲话，大家的表情都很沉重。 姜宇继续道：“我说这些话，是希望大家在未来的工作中，不要有心理负担。 “事实往往就是这么讽刺，就像是‘面壁计划’，人们都愿意把自己的善良和包容等等美好的情怀，看做是可以展示给外星文明的东西。 “可是真正遭遇到地外文明的时候，一切的善意却都没什么作用，恰恰是人们最不喜欢的欺诈可以对付敌人。” 柏翔东发言道：“我们明白，现在不是讲什么‘礼义仁智信’的时候，如果我们没办法生存，这些玩意儿就只能跟鬼讲了。” 姜宇欣慰地点点头：“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之后就是商量一些细节的问题，第一步是培育一批用于实验的克隆人。 在实验室没有建成前，这个工作就要开始进行了，不然就算是实验室立即建成，也没有实验体可用。 解决好了工作上的事，姜宇才在第二天，带着姜十六去冲沙。 姜宇那点车技，是玩不了冲沙的，他从部队上找了个老司机，开着越野车带着他和姜十六来到沙丘旁。 为了让姜十六玩得痛快，姜宇让他坐在了副驾驶。 后座的姜宇问：“十六，之前在沙丘上玩过么？” 姜十六刚要答话，就见车子已经开到了沙丘上，他连连惊呼：“哎哎哎哎哎……” 前面这个沙丘的坡度足有六七十度，司机却熟练的以“s”型行驶，很快就登上沙丘。 接着在姜十六的连连惊呼中，司机利用下坡去冲刺另一个沙丘。 到不是姜十六胆小，实在是越野车的行驶角度吓人，每次司机转弯的时候，姜十六都有种马上就要侧翻的感觉。 姜宇在后座深觉不过瘾，跟司机换了位置，也玩了一会儿。 不过因为车技一般，真得差点就翻车。 越野车到了山丘顶部后，姜宇忍不住哈哈大笑，刚才的刺激让他心中的阴霾以及这几天的压力一扫而光。 在山丘顶部，姜宇跟十六站在沙子上，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沙丘。 姜十六感慨道：“未来应该挺艰难吧！” 姜宇微笑道：“再艰难也得走下去！在三体星人发现我们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退路可走了。” 姜十六：“这就是面壁人的决心？” 姜宇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军营后，两个人乘坐直升飞机离开，从军用机场回到北京。 在北京机场，姜十六跟他的“仆人”汇合，需要继续坐飞机去上海。 姜宇道：“我们现在正往沙丘上冲，看起来会很危险，但终究是可以冲到沙丘顶部的，这时候千万不能泄气。” 姜十六笑道：“我们这个冲刺还要持续四百年呢！” 姜宇却摇了摇头：“就怕后来人不愿意继续冲刺了。” 随即他跟着笑道：“那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只管自己冲刺就是了。” 看着姜十六进了登机口，姜宇才对来接机的狄风懿道：“我要给‘绿茵计划’项目组开会。” 狄风懿点了点头，立即就打电话下通知。 回到星防部已经是黄昏，姜宇喝了两口茶，就立即去了会议室。 这几天他已经给“绿茵计划”，做好了下一步的规划。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压抑，毕竟之前的考察结果，似乎姜宇的要求极难达成。 姜宇见人到齐了，喝了口茶水，然后高声道：“诸位，这几天我考虑一下，现做出以下决定。” 大家都安静下来。 姜宇继续道：“我决定，整个项目组现在分成四个小组！ “第一个小组是植物组，利用基因改造等手段，从植物上下功夫，想办法在沙漠里种植农作物！ “第二小组为运水组，想办法用高效率、低成本的方式，往沙漠中运水。 “第三个小组叫材料组，继续研究我们考察过的粘合物，这或许是一条可行性的道路。 “第四组是新农业组，这个组有相对的独立性，大可以发挥大家的想象力，创造一种新型的农业模式！”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能都没有想到姜宇会头这么铁，依旧要把这个跟抗击三体星人没什么关联的计划继续下去。 齐光禄问：“您为什么非要在沙漠中种植农作物？” 姜宇愣了一两秒种之后，才坚定地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第一百一十三章：可惜 齐光禄等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可能这就是面壁者计划的神秘性吧，毕竟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种庄稼跟对抗三体星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姜宇微笑道：“我知道，大家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既然大家都在我的组里，我到希望大家认真细致地考虑一下面壁计划。 “人类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唯有另辟蹊径才会有出路！” 大家连连点头，这话到没错。 既然面壁者胸有成竹，齐光禄等人便开始积极地讨论姜宇给出的四个方向。 有人建议可以再建一个南水北调工程，利用水利设施把水资源运到沙漠。 姜宇否决了这个想法：“用水利工程往沙漠运水，耗资太大，依旧会让水的成本居高不下。” 关键是这套水利设施几十年后就用不着了！ 姜宇继续道：“大家小时候都吹过泡泡玩吧？泡泡可以飘到天上，那么能不能利用泡泡从海上取水，让它自己飘到沙漠中去？” 大家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姜宇。 姜宇微笑道：“我只是给大家打个比方，并不是要大家真的要去吹泡泡。” 接着他严肃道：“再说一遍，另辟蹊径才是面壁计划的精髓，明白么？ “首先大家要抛弃一些陈旧观念，开动自己的想象力！不要让自己局限在旧有的事物里面。” 大家深觉有些追不上姜宇的思路，听到姜宇额描述后，又赶紧一头。 有个专家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新农业小组要研究什么项目？” “这个要你们去想！”姜宇道：“这是最需要发挥想象力的小组，比如无土栽培，比如人工合成食物等等等等！ “只要你们敢立项，我就敢支持！ “但我不是农业大学毕业的，始终只能给你们一个纲领，具体的做法你们要自己去研究，自己去琢磨！” 看着大家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姜宇最后道：“大家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再决定加入哪个小组。 “当然第二小组，可能要由一些其他专业的人加入，要想加入这个组的就请早点报名。” 结束了会议，姜宇回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了史强。 史强笑道：“我听说你回来了，生怕赶不上跟你做汇报，咳咳。” 听到史强咳嗽，姜宇随口问：“白血病？” 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 果然，史强一阵惊讶：“面壁者就这么神奇么？光听我咳嗽就知道是白血病？” 姜宇心说：“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看过你的剧本。” 他嘴上却说：“之前你遭受了近距离的放射性污染，本来就很容易患白血病。” 两个人一边谈话，一边进了姜宇的办公室。 史强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继续道：“两个月前检查出来的，上级准备安排我冬眠，到未来寻找治疗方法。” 姜宇给史强泡了杯茶：“冬眠系统已经有突破了？” 他记得好像是危机四年才有了关键性突破，程心所参加的计划，好像还做过该项目的考察。 史强笑道：“上周刚刚有了突破，不过听说现在冻的技术已经达标，但是解冻的技术还没有完全达标。” 姜宇笑着摇头：“万一他们冻了之后，以后不用现在的解冻方式了怎么办？” 史强打了个哈欠：“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了，对我来说，这好歹是一个希望，不然医生说我下半年就得死！” 姜宇拿出烟：“现在还敢抽么？” 史强接过去：“反正都要被冻了，抽一根也无妨。” 两个人各自点上烟，史强叹了口气：“哎，查出来白血病，儿子又被抓了，我还不知道啥时候能醒，放心不下呀。” 姜宇道：“等他出来，让他来找我，我帮你看着他。” 史强会心一笑，这个话题戛然而止：“我刚才听你的助手说，这几天你都没有看新闻？现在看看吧。” 姜宇立即想到，是史强的行动有成果了。 他拿出手机，找了个新闻app，果然看到连续几天的头版头条，都是星防部在一些蛛丝马迹上获取了重要情报，进而破获了一起eto大案的新闻。 在危机元年姜宇想抓而没办法抓的一批人，纷纷被逮捕。 星防部趁机发表了一篇名为“eto卷土重来”的文章，一时间引起了民众们的警惕。 姜宇装作有些震惊的样子：“没想到我们一个无心之举，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多人！” 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气死eto的高层！ 史强道：“建太空电梯的时候希望这些人能出力，结果是十万、二十万的捐，还跟我们哭穷。 “没想到他们帮eto建秘密实验基地的时候，一个个几百万、上千万的，又都变成了有钱人！ “法院那边已经打算把被捕者所有财产全部充公。” 接着他叹息道：“很难想象，国外有些上议院的议员，竟然都是eto的铁杆儿支持者，偏偏他们又有庞大的律师团队。 “外国人又闹了个笑话，因为他们的法律系统没有及时把eto定义为非法，现在很多国家政府正在跟eto的支持者扯皮呢。” 外国人怎么乱都不管姜宇什么事，他抽完了手里的烟，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有没有什么办法，趁这个机会打击一下eto？” 史强摇了摇头：“这回eto学乖了，每次见面或聚会都是秘密进行，召集者全程戴着面具，还用了变声器，根本找不着他们。” 姜宇叹了口气：“可惜了。” …… 一直在监控姜宇的牛顿怒道：“可惜个屁！” 这轮全球严打，让eto最近两年的努力化为乌有，关键是各国政府对eto的支持者都偏向于严判，让许多支持者都不敢再支持他们。 刚刚死而复生的“毒苹果计划”，再次被姜宇掐灭。 eto的领导层在主面前都很羞愧，他们又把差事办砸了。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只源于姜宇的公报私仇！ 想到这里牛顿就来气，那个窦薇茵两年人打通关系从牢里出来了也就算了，还去姜宇那里叫嚣什么？ 结果她不光为自己争取到了二十年牢饭，还牵扯出了一大批人！ …… “绿茵计划”项目组的分组基本上完成后，姜宇又把重心放在了他的另一项计划上。 时至今日，“月球城计划”项目组依旧没能组建起来。 现在航天工程方面的专家都成了各国的宝贝疙瘩，各项计划对这个专业的人才需求量极大，姜宇招人招了这大半个月，才招到两三个二流专家。 第一百一十四章：矿藏 对于姜宇来说，“月球城计划”非常关键，在他的规划里，这甚至是他面壁人力量延续的根本。 让姜宇意外的是，pdc那边提供的支援还真不老少，其中包括阿波罗计划的详情，以及一些关键的技术参数和图纸。 不过在资金方面，pdc却说一分钱也没有了，只能由中俄去筹措该项目的资金。 好在大史刚刚打了一批“大户”，在资金上倒是还比较充裕。 可是现在却面临无人可用的窘境。 考虑再三之后，姜宇又去了一趟北郊监狱，把关押的所有航天工程相关的专家带去了大西北，让他们看了一眼“黑方”。 姜宇在“黑方”前发表了一场激情慷慨的演讲：“你们只想着蹲在牢里吃六年牢饭，就各回各家了。 “可是你们知道这六年宇宙中会发生什么变化吗？放在宇宙层面上，谁把你们当一根葱？ “看到这个黑色的杰作了吧？他的存在就是对人类渺小的印证！ “来我的小组吧，发挥你们最大的作用，让我们一起去月球，去火星，一起揭开宇宙的奥秘！” “黑方”的震惊加上姜宇的忽悠，顿时有不少人加入了“月球城计划”项目组。 还有些人在负隅顽抗，姜宇干脆道：“我很佩服你们的决心！见到这么壮观的‘黑方’都不心动！ “不过我要提醒你们，‘黑方’的保密级别很高，在你们看到‘黑方’那一刻起，你们就丧失了回国的机会！ “抱歉，我只能在这里判你们终身监禁！” 剩下的十几个人顿时就乱了，有人嚷嚷着姜宇没这个权力。 姜宇却道：“我是面壁者，我就是行走的权力！没有判处你们死刑，已经是对你们这些烂泥的最大宽恕！ “现在，任何一个有志者，都在把自己奉献到那场末日之战中，而你们却宁愿在牢里混吃等死，也不愿意发挥自己的作用！ “这是一种非常无耻的行径！” 十几个人都动摇了，在监狱里，他们也看《新闻联播》，自然知道面壁者有多大的权力。 姜宇适时道：“最后问你们一遍！是想找个发挥自己才华的地方？还是准备这辈子就在牢里吃牢饭？” 最终无一例外，剩下的十几个人都愿意加入姜宇的项目组。 于是姜宇的“月球城计划”项目组顺利成组，不过这个组在开会的时候，需要武警在一旁看守，姜宇怕一些被迫入组的组员，会做出不理智的事。 这个会议开了两天，利用阿波罗计划，以及中国马上就要进行的登月计划为蓝本，为“月球城”的建设进行了基本的规划。 首先是登月问题，因为有阿波罗计划在先，登月理论上是没什么问题。 实际操作上，需要解决飞船生产线的问题。 好在阿波罗飞船的生产线虽然早就拆除了，但是中方登月飞船的生产线已经快要完工，到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不过在月球搞建设的飞船，要比计划的飞船大很多。 之前的飞船只能运载三名宇航员，宇航员们困了就只能在椅子上靠一靠，因为计划只在月球待天，所以空间也不大。 但是当建设“月球城”的时候，怎么着也得在月球上待两三个月，而且起码要一次性去十几个人！ 不管是美国的阿波罗飞船，还是中国的嫦娥号飞船，都需要重新设计。 然后是月球基地是要建在地面，还是要建在地下？ 如果是建在地面的话，就需要大量的金属，这些金属只能从地球运过去。 如果建在地下，那么就要设计可以在月球使用的大型挖掘设备。 姜宇问：“为什么就不能在月球上找到金属矿藏，先把基础工业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然后再去建设月球城？” 项目组里最有声望的航天工程专家毕尔·加金斯解释道：“我们尝试过用在地球上的矿藏探测方式，去探测月球上的矿藏。 “但是月球的大气层太稀薄，辐射太强，严重干扰了探测卫星的运作。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只知道在月球有大量的氦-3，那是因为在带回来的月球土壤中富含氦-3。 “可是在月球土壤下面埋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如果我们要先探明金属矿藏的位置，会让整个计划的时间大幅度增加！” 姜宇点了点头：“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为你们指定月球金属矿藏的位置，你只需要告诉我，在月球的建设中需要哪些矿藏？” 毕尔皱着眉头：“姜先生，您没有开玩笑么？ “这个问题不是靠中国玄学能够解决的，是要靠……” 姜宇打断他的话：“你给我举个例子！我什么时候靠玄学做事了？” 跟一根筋的外国人说话，真是费脑筋，领导说他有办法，他就一定有办法，你管他用什么办法呢？能解决问题不就行了！ 毕尔还是不大放心，他在牢里看了三年的《新闻联播》，普通话已经说得比较流利： “姜先生，如果在计划之初，方向上错了，那会让整个计划，往错误的方向发展！” 姜宇无奈地笑了笑：“首先毕尔先生这种认真工作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大家学习，我希望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也要这样认真负责！” 毕尔一愣，心说我跟你唠工作，你跟我们说精神做什么？ 接着姜宇严肃道：“为什么要有面壁者计划？就是因为有些东西是不能言明的！言明了我们的对手就有防备了。” 一屋子人，都是满脸的问号。 姜宇只好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总之你们去设计月球的工厂就好了，寻找资源的事交给我。” 这会儿他感受到了面壁计划的好处，解释不清的就不要解释。 尤其是面对这些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让他们只管干活就行，不需要向他们解释。 之后的讨论就比较顺利了，既然可以找到资源，那可以先建设矿场和工厂，月球城的建设可以放在第二期工程里。 一开始可以考虑先建一些临时居住点，可以设计把这些临时居住点在未来贯通，最终成为名副其实的“月球城”。 第一百一十五章：融资 这两天的会议，姜宇还跟小组成员们，谈论了月球的建设问题。 毕尔建议招一批工程师进组，因为月球的环境跟地球相差太多，用普通的混凝土之类的结构，肯定没办法在月球搞建筑。 姜宇让做会议记录的狄风懿，在会议结束后就去寻找相关的专家进组。 至于加大飞船的体积，到不是太困难的事，毕竟等太空电梯就建好，往太空运个东西就跟跑趟长途差不多。 之前的阿波罗飞船和嫦娥飞船之所以设计得那么小，就是因为从地面把飞船发射到太空太困难。 以后就不会这么困难了，直接分批运到太空港，在太空港完成组装，然后朝月球发射就好了。 姜宇还脑洞大开，问毕尔：“可不可以把飞船就设计成临时定居点？在月球登陆后，飞船永久留在月球，宇航员只乘坐返回舱返回太空港？” 毕尔认真考虑了一下，然后才摇头道：“不如把临时定居点先发射到月球划算，这样飞船可以多次填充材料，多次利用，没必要分离、对接之类的操作。” 姜宇点点头：“我就这么一说，还是按照你们的想法为主。” 在会议的最后，姜宇给了大家一个时间表，太空电梯建成之前要做好所有的理论和探索等准备工作。 太空电梯建成后，立即开始“月球城”的建设，争取一年发展起月球工业，两年可以建成基础设施，三年可以向月球殖民上千人！ 毕尔等人虽然都觉得时间有些紧，但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之前有些被迫入组的专家，也有了些干劲，毕竟这是人类的第一座外星殖民城市，他们作为设计者，是必定会被载入史册的！ 结束了两天高强度的会议，姜宇也有些累了，之后几天，他就没给自己安排太累的工作。 几天后，在一次吃午饭的时候，姜宇听史强说，面壁者罗辑突然找他去一趟，下午就要走，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姜宇笑道：“大史，你要是会分身术就好了，这样我跟罗辑老师就不用抢你了。” 史强笑呵呵地道：“你也不用捧我，我这工作谁都能干。” 姜宇道：“什么时候大史变得这么谦虚了？” 下午，姜宇目送大史离开，现在的罗辑老师，还是作妖的罗辑老师，姜宇没打算干预，今后几年可能是罗辑老师最后的美好时光了。 送走了大史，姜宇对现在的冬眠系统不大放心，便找了个专家询问了一下。 专家说：“冬眠系统的理论早已经成型，只是迫于舆论压力一直没有大力发展这项产业。 “但是上个世纪末，就已经有人钻了法律的空档，把冷却系统先造了出来，为一些资本家提供冬眠服务。 “以期待未来法律放宽后，政府允许制造解冻仪器，这样那些资本家就能体验未来的美好生活了，甚至在未来得到永生。” 姜宇笑道：“谁曾想半路杀出个三体星人，把他们的如意算盘都打翻了。” 专家也跟着笑了笑，继续解释道：“现在的冬眠系统，起码冷却方面已经很专业，您可以放心尝试。 “解冻的方式已经早就有了定论，我估计明年，最迟后年也一定能有巨大的突破。 “到时候我们手里就多了一种愚弄时间的方式了。” 姜宇放下心来，很客气地送走了专家。 既然如此，他也打算冬眠几年，毕竟他手头的两项计划要有几年时间才会有成果。 紧接着狄风懿给姜宇找来了第二位形象改造方面的专家，这回全程有武警跟随，可是把安保工作做到了极致。 对方也是一名职业经理人，他建议姜宇留小胡子，又教姜宇怎么看起来更有威严，还建议姜宇平时注意修炼自己的气场。 姜宇跟这名“正经”的职业经理人谈了两个多小时，受益匪浅，对如何塑造自己的形象，也有了一个方向。 休息了几天，姜宇又开始了自己“月球城计划”前期，最后一部分行动。 他先是找到季首长，在闲谈中谈到“月球城计划”，然后乘机道：“这个计划耗资巨大，我希望能聚拢一批民间资本，投入到该计划中。” 季首长一愣：“托你的福，现在政府不缺钱。” 姜宇微笑道：“月球城计划是一个长期的工程，现在不缺钱，不代表以后不缺钱。” 季首长琢磨了一下，突然想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你没必要向我解释的，正如文件上所说，任何人都没有对你的监督权。 “放手去做吧，如果pdc给你压力，我会请外交官帮你化解。” 姜宇深吸了口气：“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不管什么时候，有个好领导才让人安心。” 两个人会心一笑。 几天后，姜宇在电视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讲，阐述了自己“月球城计划”的前景，并说月球城代表着人类的未来。 在演讲中，姜宇还撒了个小谎，说已经完成了对月球资源的探索，很快就会在月球建立起太空工业体系。 演讲最后，姜宇说这个计划要花很多钱，现在国内的手头又比较近，所以要在民间融资！ 看演讲直播的人顿时就沸腾了，如今全世界各国为了建设主流防御计划，已经冻结了大量的资产，闹得人心惶惶的，对自己的财产很不放心。 特别是最近开始惩治eto的支持者，国家没收了大量的民间资产，这让大家，特别是资本家们更是心慌。 如今姜宇突然要向民间融资，让不少人松了口气，接着赶紧打电话来送钱。 赚不赚的放到第二位，先把钱花出去，站好队再说！ 只要能加入面壁者的计划，对许多人来说，就等于是让自己的财产多了一层保护。 姜宇的演讲刚刚结束，pdc的轮值主席伽尔宁就给姜宇打来电话：“面壁者姜宇，pdc会为你的计划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 “你从民间融资，违反了面壁者财务方面的相关规定！” 姜宇笑道：“你不是说pdc没钱么？我只好自筹啊。” 他在民间融资，就是为了避免pdc在未来用财权卡他的脖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考验 姜宇对于pdc是当做潜在的敌人来看待的，到不是姜宇敌视pdc，而是pdc在面壁者计划上，一直就在摇摆不定。 pdc赋予了面壁者极大的权力，但同时又在想办法限制这个权力。 pdc似乎是在摆出架势，准备与三体星人殊死一战，但又会阻止下定了这个决心的面壁者们。 姜宇早就认识到，pdc会是一切面壁者计划的最大敌人，因为他代表着不同政体的利益，根本没办法发出同一个声音。 而面壁者计划则需要的是绝对的权力，跟pdc的制度本来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所以姜宇在自己的计划之初，就想到脱离pdc，甚至在未来，国内的星防部都不能信任。 只有建立自己的经济和力量系统，自己的面壁者计划才有保障。 在民间融资，是姜宇迈出的第一步。 姜宇并没有跟伽尔宁说太多，让外交官跟pdc去掰扯吧，他就不浪费这个精力了。 姜宇迈出的这第一步，给自己留了很大的缓冲余地，只是在民间融资，而没有建立自己的盈利体系，所以pdc也拿他没办法。 挂了电话，姜宇赶紧去“面壁者商店”里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在演讲中他撒的那个小谎，让欺诈值涨了将近十万！ 已经可以买下“月球资源分布图”！ 回到车上，姜宇装作是在假寐，花了十五万欺诈值买下了分布图。 姜宇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个立体的月球模型，上面标注着各种矿物质以及深度、储量等信息。 他简单看了几眼，因为月球的特殊环境，氦-3的储量确实很高，而且有很多是暴露在地表的“露天矿”。 另外就是金属元素，比姜宇想象中还要多，简直是悬在天上的一个宝藏！ 不过没有煤炭、石油之类的矿产，倒是可以以此得出结论，月球上从来就没有生命存在过。 有没有那些石化资源也无所谓了，氦-3完全可以让整个人类的能源产业完成升级，未来在太空中也用不到蒸汽机和内燃机。 有了这份资源分布图，姜宇就感觉自己抓到了未来的牛鼻子，起码在本世纪，他能有很大的主动权。 之后几天，姜宇的团队忙碌起来，因为全世界的富豪都带着自己的钱要来注资。 姜宇先是让人对来者准备的注资金额做了登记，然后给大家开会的时候他一上来就讲道：“首先我希望大家摒弃传统公司的概念。 “你们的注资我要怎么花，不需要经过你们的同意，而且在这个项目组里，我有绝对的权力，包括对整个项目组方向上的把控，包括分配、分红的权力。” 会场里顿时就有些乱，姜宇这番话等于是夺取了注资者作为股东的权力，最后分红的时候还要看姜宇的脸色。 这些各行各业的大佬们顿时有些受不了，纷纷质问姜宇有没有点合作精神？ 姜宇微笑道：“谁说要跟你们合作了？面壁者不需要合作，只需要你们的绝对服从！ “受不了这一点的，现在就可以走！没人拦着！” 一时间会场里的人走了大半。 姜宇也确实没拦着，毕竟他们要注多少资姜宇已经做过统计，这等于是一些长在野地里的韭菜，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就可以去收割。 他们要是哭穷，姜宇就拿出入会场之前的注资金额来给他们看。 面对剩下的人，姜宇保持着微继笑续道：“既然大家留下来了，就是有注资的打算，但是面壁者计划不是大家想要注资，就能够注资的。 “还要请大家经过一轮考验，才能最终完成注资。” 会场里又开始交头接耳，这什么世道？他们做了那么多次投资人，哪次不是被人当老爷一样供着？ 现在倒好，股东的权力先被没收了，分红还要看姜宇的脸色。 终于忍到最后，竟然还要考试？ 不少人又开始打退堂鼓。 姜宇继续道：“考验的内容也很简单，大家以后就要跟我这个面壁者打交道了，对面壁者和面壁计划不了解是不行的。 “所以我要问问大家，面壁计划最重要的是什么？ “大家不要急着回答，明天再给我答复。 “如果明天不来的话，就视为放弃了这次投资机会。” 讲完话后，姜宇起身离开，会场里的大佬们总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这态度是在争取投资么？ 不过大部分人马上又意识到，人家还真不用争取，自己这伙人是主动来送钱的呀！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姜宇就像是面试一样，一个一个请大家进来说出自己的答案。 有人说面壁计划最重要的是对三体星人有杀伤力。 有人说最重要的是要让三体星人防不胜防。 姜宇心说，这些东西我还要你们来告诉我？ 有人说面壁计划重要的是服从。 有人说重要的是执行力。 姜宇有点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 当所有儒文化圈来的商人都说过自己的答案之后，姜宇有些绝望，可能要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那种人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来自美国的三十来岁的商人，用生硬的普通话回答道：“姜先生，我认为面壁计划最重要的是连贯性，以及持久的执行力！” 姜宇眼前一亮，不过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请他到隔壁的会议室等消息。 等对方一出门，姜宇赶紧扒拉了一下手里的资料。 这个美国商人叫贝克·亚伯拉罕，没有大家族背景，没有跟eto接触过的记录，大学毕业后开始创业，经历过一次失败，但很快东山再起。 如今贝克的公司只能算是中等，愿意向面壁计划注资一千万美金。 之后的面试，姜宇都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等这个面试结束，大家都离开后，姜宇才让狄风懿把贝克单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贝克来到姜宇的办公室里的时候，一脸的意气风发。 姜宇微笑着问：“这个时候把你叫来，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知道。”贝克用有些变了音的普通话道：“要对我委以重任！” 第一百一十七章：太空城 狄风懿给贝克泡了杯茶，他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姜宇，像是在等待姜宇的指示。 姜宇微笑道：“三体星人的出现，给地球世界带来了巨大地冲击。 “在未来，任何财富都将变得不那么保险，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我保证你以及你的后代世代富贵，你，以及你的财富要毫无保留地支援我的面壁计划，要认真执行我给你的所有任务！ “既然要合作，我就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从此以后你也好不择手段地完成我的面壁者计划！” 虽然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不过姜宇在之后还会安排一些对贝克地考验，毕竟姜宇还不了解贝克，不能因为贝克的一个回答，就完全信任他。 贝克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问：“也就说我的职责，将有可能跟pdc发生冲突？” 姜宇反问：“你记得两个小时前，你是怎么回答我的问题的么？” 贝克点了点头。 姜宇微笑道：“不是发生冲突，是要在资金方面完全替代pdc。 “最多十年以后，你就可以看到，pdc会成为面壁计划最大的阻力！ “为了防患于未然，我现在就要做一些准备！” 他喝了口茶水又道：“首先我不是个太喜欢权势的人，可是现在的情况，集权比民主更容易解决我们面临的问题。 “我将会把面壁者的权力做一个撬杠，让我在未来世界获得更大的发言权。 “pdc给了我巨大的权力，可是他们也随时都能把所有的权力收回去，这样的权力就像是空中楼阁，关键时候屁用也不管。 “一切都为了最终完成我的计划，这是目的，谁也没有规定，达到这个目的要用什么方法。” 贝克微笑道：“您这些话，给我的世界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面壁计划在他眼中变得非常清晰和透彻。 姜宇认真地道：“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在我的计划里，是不允许有‘资本思维’以及资本的力量存在的，明白么？” 贝克感受到了姜宇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连忙点头：“明白，很乐意为您效劳。” 接着他又道：“回去后，我会修改公司的制度，让他永远为您服务！ “那我要做的第一步是什么呢？” 姜宇微笑道：“在‘月球城计划’里只投一百万，等待我给你的下一个任务。” 几分钟后，两个人的谈话结束。 贝克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姜宇对他道：“牢记你的使命，最好是你的后代也能牢记，直到击败三体星人为止。” 贝克认真道：“是！” 姜宇看着贝克的背影，决定先用时间考验他一下，面壁计划的合作人马虎不得。 同时又让狄风懿找人观察贝克，了解他的详细资料，对他的性格和想信誉等方面，做详细地评估。 让姜宇有些意外的是，几天后eto竟然把两个人的谈话录像寄给了pdc。 伽尔宁要求姜宇去参加一次听证会，解释这段话的用意。 姜宇完全没当回事，只是回复道：“谁信谁是脑残，加eto的支持者。” 伽尔宁也顿时有些不自信，毕竟他们就用过同样的画面配上不同的音坑过eto，谁知道这是不是eto在挑拨离间？ 这也是面壁计划的一个好处，只要姜宇死不承认，就没人能肯定这些对话真的发生过。 就算是姜宇真的说过这些话，谁知道这会不会是面壁者欺诈三体星人的计谋？ eto都没有想到，自己为pdc揭露了姜宇的阴谋，结果却无人重视。 他们首次尝试到了“面壁者怪圈”的力量。 姜宇把之后的事都丢给了外交部，他则在做冬眠前的准备工作。 姜宇仔细考虑了一下，自己的两项计划，加上对审美观的引导的话，算是三项计划，都已经步入正轨。 他现在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还不如去冬眠，以节约自己的寿命。 在冬眠前，有件事姜宇还放不下，便一边准备冬眠，一边让狄风懿安排去“太空城”计划项目组考察。 对于卫可可送来的情报，姜宇非常重视。 特别是146号文明，以及三体星人形容他们的太空城是不可复制的，这两条情报。 由于这两条情报过于隐秘，起码是现在还不能正大光明地展开调查，他只能自己在心里琢磨。 关于146号文明，让姜宇印象极深的是气候空调，席卷全球的高速风暴，还有星球的自传加速减速的威力这三点。 可是哪一项才是重点呢？ 姜宇曾经有个思路，146号文明是在拯救派北京聚会之前才被删除掉的。 起初三体星人应该没把这轮文明取得的成果当回事，应该是三体星人在之后意识到了什么，才下令删除的！ 但这个思路也到此为止，因为姜宇猜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让三体星人意识到自己“泄题”了。 关于太空城的情报，姜宇首先想到的是，三体星人想让地球人在太空事业的初期，在太空城上浪费大量的时间和资源。 进而忽略了月球的便利，让地球的太空事业走歪。 一旦走歪，可不是一二十年就能回到正途的。 姜宇始终认为，在未来需要建设太空城，但是时机要把握好，不能一上来就闷着头去建。 可是这还是不能解释，为什么三体星人会说自己的太空城是不可复制的？ 胡思乱想中，姜宇来到了太空城项目组。 该项目的负责人姜宇也认识，正是之前星防部航天方面的高级顾问洪海峰。 姜宇跟洪海峰等几个项目组的主要负责人，在一间小会议室会面。 洪海峰微笑道：“没想到你会那么坚定的去建月球城，这会让我们的两个项目有高度的重合，月球城应当放在第二步进行建设。” 姜宇微微一愣才笑道：“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要建月球城，完全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他认为自己这一点气度还是有的，不可能为了在会议上的一次争论，就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只为了压洪海峰一头。 姜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提出想要看一看太空城的图纸。 可是太空城的大小、规格还都在论证当中，并没有形成可信的图纸。 洪海峰便以口述的方式，讲述了太空城的构想：“首座太空城我们将采用圆柱结构，直径最好在一公里左右。 “上下两面为太空港口，外壁带自传功能以获取重力。” 姜宇点了点头：“模拟一颗小型卫星？” 洪海峰：“对。” 接着他又阐述了太空城的总工程量，以及大概用多少金属资源。 姜宇虽然不是这个专业的，但也听得出来，在太空电梯建成后，这个工程量并没有超出地球世界的能力范围。 于是姜宇借着这个话头问：“你们谁玩过《三体》游戏？对三体星人的太空城有什么看法？” 第一百一十八章：控制 洪海峰回答说：“目前《三体》游戏里出现的太空城，是我们唯一的参考，所以我们搜集过相关的资料，询问过每个经历过193号文明的玩家。 “最终我们发现，游戏中出现的太空城，体积似乎过于巨大了一些。 “不知道这是对我们的误导？还是在这之前他们就有过其它的太空城。” 另外一个专家补充道：“因为该游戏一直没有开放太空城的内部结构，其实能供我们参考的地方并不多。” 听到两个人语气中的沮丧，姜宇差点就脱口而出：“看到你们这么为难，我就放心了！” 这次考察，姜宇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跟大家聊了一个多小时，他便起身告辞。 刚回到星防部，常伟思突然来找姜宇：“听说你要冬眠？” 姜宇笑道：“对，不能浪费自己的生命。” 常伟思道：“冬眠之前去我那里一趟吧，帮我提一提士气。” 姜宇请常伟思坐下：“没问题啊，之前我已经开过价的。” “等你醒来之后再给你！”常伟思笑道：“你就这几天就要冬眠了，两条烟哪里抽得完。” 两个人说了会儿闲话，姜宇便随常伟思去了太空军总部。 说是总部，其实地方并不大，毕竟现在的太空军刚刚起步，目前为止连食堂的厨师加起来也只有几十个人。 刚好太空军要开一个小型会议，姜宇便跟随常伟思一起参会。 姜宇见到一个个穿着崭新太空军军服的军官们，心里多少有点感慨，谁能想象，一个军种在设立之初就这么点儿人。 人群中的章北海格外显眼，其他的军官都带着点忧郁的神色，只有章北海的脸上还能看到些朝气。 会议开始，常伟思指着姜宇介绍道：“这是我的老同事了，大家应该都认识，五个面壁人之一。 “今天我把他拉来，是希望大家跟他交流一下，触类旁通么！” 大家鼓掌欢迎。 等掌声停止，姜宇才道：“在来的路上，我就在考虑，要说什么呢？ “我也没当过兵，也不知道大家对太空军的设想到哪一步了，那么只能以我的专业，来谈一谈我对太空军的看法。 “在未来，特别是我们的基地建设到太阳系外围之后，大家都知道通讯会有延迟。 “而且就距离上而言，互相之间的行程可能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 “那么大家有没有想过，位于地球的总部，要怎么控制远在天边的太空军？” 大家面面相觑，有个军官问：“我们的舰队可能会到达这么远的距离么？” “怎么不可能？”姜宇微笑着问：“在坐的有谁之前在海军服役过？” 包括章北海在内的半数人都举手。 姜宇道：“在建国那年，海军才刚刚成立，舰船是接收起义的敌军舰船。 “之后我们也买过，可是没过多久我们就开始造了。 “海军在刚刚成立的时候，先辈们应该也畅想过我们自己造航空母舰吧？ “六十多年之后，这个愿望不就成真了么！ “现在我们有四百多年的时间可用呢，可以做更多的事！” 有个军官道：“那不一样，那时候我们还可以借鉴他国海军的发展历程，可是现在，我们一点可以借鉴的东西也没有。” 姜宇笑道：“地球上第一支现代海军到现在也还不到四百年，一开始的海军们，能想象的到三个多世纪后，会有核潜艇和航母？” 姜宇一拍手：“太空军的建立，就预示着一个新的开端，大家都是这个开端的缔造者。 “如果大家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建议大家看一看共和国史，重温一下那些百折不挠的精神。 “对于一个后发国家来说，追赶的道路是一个披荆斩棘的过程。 “我们现在的情况，跟建国之初一个样，就是在追赶三体星人，大家不要把问题搞得太复杂。” 章北海带头鼓掌，姜宇的话触动了不少人。 是啊，现在人类的情况，跟建国之初何其相似！ 掌声结束后，姜宇又道：“那么回到我们一开始的问题，要怎么指挥远在天边的太空军？ “按理说这个行程时间的话，跟西方一开始建立美洲殖民地的情况差不多。 “西方人肯定说他们有经验，可是他们的经验好用么？ “要知道大航海时代，西方强国的国土面积都不大，他们从来就没有在大距离下治国的经验。 “再看看我们，信江远不远？汉朝的时候信江的一部分就是大汉的领土了。 “云南离北京远不远？以当时传递信息的速度，从云南到北京，怎么着也得大半个月吧？ “云南的控制权，不照样在北京的手里！” 姜宇直了直身子道：“所以说，与其去学殖民地的控制方法，不如从我们自己身上找灵感。 “在古代，边疆驻军跟首都传递个消息也非常慢，但是军权却牢牢抓在皇帝手里。 “而未来的太空路程虽然很长，但是传递消息却能在一两天之内完成，跟古代的军队体系相比，我们在未来是具备一定优势的。” 常伟思笑道：“看来得找几个史学家来帮我们补补课了！” 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姜宇笑了笑接着道：“不管怎么说，不管什么时候，一支能有统一指挥的军队，才是我们获胜的基础。” 大家热烈鼓掌，对姜宇所讲都觉得很新奇，之前也从未想过。 本来姜宇还要说一说自己对太空军战术、战法的看法，可是想到讲出来可能会打击大家的信心，与今天的目的相悖，还是不讲了。 因为在太空中作战，很难找到掩护，三个维度都一览无余，这时候拼的就是双方的武器。 而地球的科技被锁死，太空军的武器显然会比三体星人弱很多。 可能地球太空军认为自己还没有到达战场，就早已经进入人家的攻击范围了。 好在地球的科技跟三体星人虽然有差别，但还不至于天差地别，要是遇上“歌者”这类的战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结束了这个小型会议，姜宇在常伟思办公室里闲谈。 谈着谈着，常伟思突然叹了口气：“你能告诉我，你们必胜的信念来自哪里么？” 姜宇一愣：“为什么要加个‘们’字？” “章北海跟你一样，也有必胜的信念，可是我想象不到你们的信念来自哪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冬眠前 姜宇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可能会影响到章北海“增援未来”的计划。 他顿了几秒钟才道：“老常，你可以回想一下中国的近代史。 “不管西方人怎么抹黑我们，有一点是西方人乃至世界的其他民族永远也无法比拟的。 “你想想国内最初的革命者们，哪个不是当时的得利阶级？ “现在为什么很多国家连最基本的土地改革都没有完成？因为他们的精英阶级目光短浅！” 常伟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看法。 姜宇继续道：“那你说近代史上的革命者，他们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被杀头，但是他们放着好日子不过却依旧在为民族找出路，你说他们的信念来自哪里？ “不服输是我们民族的韧性啊！老常！ “我一直认为，三体星人跟当年的外国侵略者没多大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三体星人做得更狠，更绝！ “他们不是为了利益而来，而是为了生存而来！” 常伟思舒了口气：“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对胜利有信心了。” “对，就是这样。”姜宇笑道：“西方一直在对我们进行技术封锁，我们服输过么？ “西方的坚船利炮也曾经把我们打疼过，我们服输过么？ “现在特么的为什么要向三体星人服输？” 常伟思哈哈大笑，而且笑得很畅快：“别冬眠了，来给我当政委吧。” 姜宇道：“那可不行，咱们各自有各自的任务，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从常伟思那里回来之后，姜宇就开始全面准备冬眠。 首先姜宇去了“月球城计划”项目组，在月球模型上把毕尔需要的资源位置，指给毕尔看。 毕尔多少有些惊讶，本来他以为月球的资源分布，姜宇会以文件的形式给他。 没想到姜宇就这么随手一指，而且经纬度、矿藏的埋藏深度、储量等等说得明明白白。 姜宇看着有些发愣的毕尔：“我这么说，你能记得住么？” 毕尔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笔记本记录。 等记完了他才又反应过来：“中国竟然已经完成了对月球这么深层次的探索？” “这你就别管了。”姜宇严肃道：“记住，这是高级机密，对外你就宣称这些资源是通过我们项目组的探测器探索到的，明白么？” 毕尔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接着姜宇又去给史强送行，他将先姜宇一步冬眠。 史强穿着特制的白色冬眠服，正躺在冬眠舱里向他妻子交代一些事。 姜宇笑道：“大史，别跟交代后事似的，等以后晓明成了家，嫂子也可以选择冬眠，你们可以到未来继续恩爱。” 一向乐观的史强却摇了摇头：“一觉醒来，就物是人非喽！” 姜宇一拍额头：“大史，别人我不服，就服你！什么时候都能抓住事情的重点。” 接着他笑道：“不打扰你们了，咱们未来见！” 史强虚弱地挥了挥手：“未来见。” 姜宇冬眠前的最后一件事，是把姜十六叫来谈话。 两个人先聊了一会儿“星际战士”项目的进展，最初提出的几个给宇航服“减负”的方案，已经被证明不可行。 机械外骨骼的项目，在姜十六的帮助下到是进展神速，姜十六估计两三年就能有突破。 接着姜宇聊到了姜十六的机械人军团：“当年作战中心找你谈的时候，有没有给你的机械军团一定的限制？” “当然有。”姜十六到：“首先不能装备12毫米口径以上的武器，还有数量不能超过72，不得无故攻击人类。” 姜宇点了点头：“72部也不少了，现在它们只听你一个人的命令？” “是的。” “能不能把他们设置成也听我的命令？” 姜十六干脆的拒绝道：“不行，在机械外骨骼系统研发出来之前，它们是我最大的保障。” 姜宇笑道：“有这个意识挺不错。” 接着他跟姜十六商量道：“如果我发生危险，你不管站在什么立场，都要派你的机器人来保护我。” 姜十六答应得很脆快：“这到没什么问题。” 姜宇又道：“或者我想要威慑某人，不管你站在什么立场，能不能都用你的机器人军团完全支持我的决定？” 姜十六深深地看了姜宇一眼：“面壁者这么大的权力，为什么还需要威慑别人？” 姜宇笑道：“pdc把权力这东西想得太简单了，国内的法家早已经阐述了权力的底层逻辑。 “权力的原动力来自威慑和利益保障，不是说因为有权力而有权力。 “在我眼里，权力更像是一根撬杠，或者一个工具。” 姜十六又问：“你刚才的话，似乎预示着我将来可能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姜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的观念会不停地变化，或许什么时候，你就看我不顺眼了。” 姜十六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会替你威慑他人！” 姜宇严肃道：“那你要有这个觉悟，以后你就是我的宝剑了！” 姜十六微一琢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姜宇又把狄风懿叫进来，赋予了姜十六和狄风懿两个人提前唤醒自己权限。 三个项目组任意一个出现重大突破需要将他唤醒，项目组或世界出现了重大的变故需要将他唤醒。 如果都没有出现重大突破以及重大的变故，那么在危机纪元八年一定要将自己唤醒。 交代完了这些事，姜宇也就放心了。 姜宇将要冬眠的消息，引起了媒体的高度关注，这将是首个冬眠的面壁者。 不过姜宇把各种采访都推了，在家陪了父母两天。 父母虽然担心冬眠系统的可靠性，但还是支持儿子的决定，毕竟姜宇都已经是面壁者了，老两口不可能给自己儿子的计划添乱。 姜宇冬眠那天，有不少人来送他，有家人，也有常伟思这些同事。 杨冬也来了，幸好姜宇派车去接她，不然这个工作狂又要记错日期。 姜宇跟杨冬简单聊了几句，最后对姜十六道：“看好你妈，别被别的男人得手。” 姜十六笑道：“你们感情那么好，你还放心不下？” 姜宇跟着笑道：“加一层保险么！” 一旁的胡慧兰，看杨冬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她知道姜宇不知道从哪里给自己拐了个孙子来，什么时候还拐了个这么漂亮的大姑娘？ 第一百二十章：苏醒 危机纪元八年，蒙古某处几十米深的地下。 三十九号房间里，房间的玻璃罩内趴着一个像是长了外骨骼似的怪人。 此时这个怪人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了生机。 已经是少年模样的三十六站在玻璃罩前惋惜道：“你能坚持这么久，也真难为你了。 “现在也好，终于不用受罪了。” 三十六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天花板道：“我也要准备出去啦！不入世是不行的。” …… 黑暗出现了，这之前连黑暗都没有，只有虚无。 姜宇隐约听到了声音，他努力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对光线很陌生，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利用光线看这个世界了。 过了半晌，姜宇的视觉渐渐恢复了一些，他看到一张模糊的人脸。 听对方在一旁道：“姜先生，欢迎来到危机纪元八年。 “不要着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视觉。 “这次苏醒很成功，您可以安心静养，两天后再安排您的家人来看望您。” 姜宇又闭上了眼睛，觉得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很累，他再次沉沉地睡过去。 再次醒来，姜宇的视觉果然恢复了，可是还没办说话，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 为了打发时间，他把“绿茵计划”、“月球城计划”、“黑方”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给自己梳理一下醒来后先干什么，后干什么。 姜宇也时常去“面壁者商店”转一圈，让他意外的是，他的欺诈值竟然有七十多万之多！ 他的人虽然冬眠了，“面壁者商店”却还在继续工作，继续接收来自各方的欺诈值。 “隐藏”等商品的价格又涨了一倍，现在是四万欺诈值了。 原先的“月球资源分布图”被购买后，变成了“火星资源分布图”，价值五十万欺诈值。 姜宇想也没想就买了下来，先储备着再说。 紧接着那件球星的商品，又变成了“金星资源分布图”，价值也是五十万。 这回姜宇是买不起了。 月球和火星资源分布图，给了姜宇极大的乐趣，看一看月球的环形山，瞅一瞅火星的地形，作为一个文科生来说，这些东西都挺新鲜。 当姜宇终于能做简单沟通的时候，他父母才终于获准来探望他。 父母看上去又苍老了一些，不过精神挺好，母亲一边唠叨着家长里短，一边喂姜宇炖了一早上的鸡汤。 现在姜宇还不能吃正常的食物，但可以喝汤了。 父亲则一言不发，看着姜宇的精神缓缓变好，由衷地笑了笑。 当晚姜宇的父母就住在病房里，打算之后几天一直照顾姜宇。 次日，姜宇已经可以正常沟通了，姜十六和狄风懿最先来探望姜宇。 姜十六又长高了很多，已经是个少年。 而狄风懿则有些发福，比姜宇冬眠前胖了足足一圈。 首次体验冬眠的姜宇有种错觉，就好像才过了几天，这两个人就大变样了。 之后几天，毕尔，齐光禄，鲁清风等都来探望姜宇，远在大西北的吴铮和柏翔东，远在大洋彼岸的贝克也来了。 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谈工作，只说等姜宇彻底恢复了之后，再谈计划的进展。 此时的冬眠苏醒系统虽然已经比较成熟，但还需要一周的恢复期，之后也会虚弱一段时间，不过好在没什么后遗症。 杨冬也来过，只陪了姜宇半天就又又得回去，她手头的课题结束后，又进入了可控核聚变小组，现在可控核聚变技术正在攻坚阶段，她的工作非常忙。 在医院待了一周，姜宇的身体机能终于基本上恢复。 出院那天，姜宇看到了母亲眼中的不舍，但是他还有他的工作要去做。 姜宇的父亲到是比较豁达，他离开了的时候，拍了拍姜宇的肩膀，让姜宇好好干。 姜宇没敢再看父母，只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就钻进了车里。 一直看到父母也上了车，姜宇才抹了抹眼角，对胖了一圈的狄风懿道：“都知道面壁者有无上地权力，谁知道面壁者的责任有多大呀！” 狄风懿趁着这个机会报告道：“最近两年，反对面壁者计划的声音越来越大，真搞不懂大家是怎么想得？ “以前大家视面壁者为救星，现在又说面壁者是权力怪兽！” 汽车开动，在姜宇的授意下，先去“绿茵计划”项目组。 姜宇感叹道：“群众一向很缺少耐心，在他们眼里，五年了面壁者都没有个打败三体星人的救世方案，他们当然会失望！” 接着姜宇长叹了口气：“对于面壁计划来说，前二十年是黄金时期。 “二十年之后，大家的紧迫感就没有了，面壁者和面壁计划，也将不受待见。” 狄风懿有些动容：“那我们是不是要加速我们的计划？” 姜宇摆了摆手：“有些布置在前二十，不前十年完成，我将会获得货真价实的权力，就不用担心被他们当皮球踢开了。” 接着姜宇问道：“这五年世界都发生了什么变化？” 狄风懿早有准备：“全世界的物质生活水平逐年倒退，现在国内的生活水平已经起码倒退了十年。 “由于资本的力量一直垄断着世界的能源，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pdc的主流防御计划，西方世界正在打击资本的力量。 “印度和德国成为了pdc的常任理事国，这预示着二战之后就形成的国际政治体系被打破。 “虽然有人开始大力地反对面壁者计划，但还有另一个极端，世界上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正在盲目地崇拜面壁者，听说都快要形成宗教了。 “甚至传言说，面壁者都是人类社会中，有超能力的神。 “您的支持者当中，也出现过类似的传言，不过很快就被文化公司疏导了。 “另一名面壁者泰勒的面壁计划进行地非常顺利，据说他已经收集了大量的宏原子。 “受限于当今的技术，另外两名面壁者雷迪亚兹和希恩斯的计划，似乎都遇到了瓶颈。 “面壁者罗辑依旧在隐居。 “还有……” 狄风懿看了看姜宇的表情才继续道：“就在前段时间，联合国通过了一项新法案，声称要利用一切的技术对抗三体星人的入侵。 “于是他们跳过了之前关于查看‘毒苹果计划’文件的法案，改为多数服从少数的投票制，废弃了原先的一票否决权。 “您一直在极力阻止的基因改造技术和脑插技术被公之于众。” 本来狄风懿以为姜宇会大发雷霆，哪知道姜宇只是冷笑了一声：“有人要找死，我拦也拦不住。” 他想了想又道：“这个事件里，八九成有eto在推动，我的联络人……” 狄风懿提醒道：“科林·埃德蒙。” 在面壁计划之初，姜宇就刻意地避开pdc的视线，所以就给了联络人一个闲职，现在连他叫什么名字都忘了。 姜宇道：“对，科林，让他转告pdc，清查推动这项法案的人，一定能查到一批eto！” 说话间，汽车已经到了“绿茵计划”项目组的驻地。 第一百二十一章：淀粉 “绿茵计划”项目组的总负责人是齐光禄，他带着姜宇直接去往实验室。 一边往实验室走，齐光禄一边红光满面地道：“去探望您那天，要不是看您实在太虚弱，我当时都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您了。” 齐光禄的亢奋情绪也带动了姜宇，他笑问：“哪个组有突破了？” “您可能想不到，”齐光禄道：“是第四小组！ “他们成功用二氧化碳制造出了人造淀粉！这绝对是一个可以改写人类历史的创举！” 姜宇自然知道着意味这什么，现在人们食用或者工业用的淀粉，都是要通过农作物的周期生长来获取。 人造淀粉，将是对传统农业的一种另类取代！ 而且还是用二氧化碳制造淀粉，别的不敢说，这绝对可以帮助到人类举步维艰的太空事业！ 试想，在太空中需要被过滤的二氧化碳废气，竟然能制成能吃的淀粉！ 这将是多么牛逼的生态可循环系统！ 姜宇激动地握住齐光禄的手：“详细说说！” 齐光禄介绍道：“这个项目之前在天津就开始了，可是‘失意的两年’，让这个项目停顿，后来有开始大力发展航天行业，这个项目就下马了。 “经过我们的考察，感觉这个项目的可行性很高，就拉入了第四小组里。 “果然不负众望，去年终于取得了技术突破，经过一年的不断优化，已经完全到了可以量产的阶段。” 姜宇叹了口气：“光闷着头发展航天事业就像是过独木桥，你看农业上一个突破，省去了飞船的维生系统多少事儿。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不起眼的技术突破，会给航天事业带来多大的便利！” 在姜宇的感慨中，一行人来到实验室，研究人员给姜宇做详细的介绍。 淀粉的化学式是六个碳，十个氢，五个氧，从化学构造上来看，水加二氧化碳就能组成淀粉。 所以淀粉也叫高分子碳水化合物，是人类从食物中获取的主要能量。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没见过水和二氧化碳搅拌在一起就能成为淀粉。 即便是在简化后，从二氧化碳加水变成淀粉的过程也需要十一道工序，利用微生物和化学糅合才能完成。 参观结束后，姜宇发表了简单的演讲，感谢大家为人类的农业找到了一条新出路，他直言，这项技术，不亚于当年人类掌握农耕的技巧。 很可能会以此为，进入一个全新的农业时代！ 谁都能看得出来，姜宇对这个成果非常高兴，他一直跟科研人员聊到中午。 跟大家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姜宇问起人工淀粉的量产进行到哪一步了？ 齐光禄却长叹了一口气道：“人工淀粉未来最大的市场可能来自工业！” 姜宇一愣：“这话怎么说？” 齐光禄道：“我们的成果发布之后，立即就有人质疑人工淀粉会不会对人体有伤害？ “甚至有个别国学大师，骂我们是有违天道！ “我们做过问卷调查，受访者都表示对食用人工淀粉有顾虑！ “连空间站跟我们的合作，都因为宇航员们的反对而终止了！” 姜宇一拍桌子：“蠢货！披着国学外衣的蠢货！” 狄风懿一愣，他印象里，姜宇是很推崇国学的！ 姜宇又道：“国学那么多好东西不学，就知道学国学的糟粕！ “他们是不是还说，他们可以目睹植物的长成，但看不到人工淀粉的合成，所以就认为人工淀粉是对人类有害的东西？” 齐光禄点点头：“确实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姜宇冷笑道：“以前我还听一个自喻为国学大师的人说，他不相信进化论！因为他从没看到过公园里的猴子变成过人的！ “这类人的确是大师！是国学过时部分的集大成者！” 姜宇发怒，一桌子人都静若寒蝉，不知不觉中，姜宇的气场早已经养成了。 姜宇深吸了两口气，终于把脾气压下去：“骂归骂，人们既然喜欢偏听偏信，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人包装一下咱们的人工淀粉。 “吹牛吗，谁不会啊！” 他琢磨了一下又道：“我再找个机会，看能不能以人道主义捐赠的名义，让那些吃不上饭的人，先吃上人工淀粉。 “这个东西必须尽快量产，就算不当作主食，积累了量产的经验，也能在危机时候应急用。” 研究人员也道：“我们也会尽快研发小麦口味、玉米口味、水稻口味等不同味道的人工淀粉，争取让大家早日接受人工淀粉。” 姜宇点了点头：“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下午，齐光禄又带姜宇去了第三小组。 五年来第三小组没有太大的进展，缠在沙子里的粘合物之前就已经做过很多年的研究了，暂时找不到更优秀的配方。 另外就算这种材料再好用，它也解决不了缺水的根本问题。 不过这个小组在一次实验中，意外调配出了一种耐低温和高温的粘合物。 这到意外解决了“月球城计划”项目组中，应急建筑材料的问题，比如月球城有些地方要借助月球的土基。 在月球建城可不像是在地球上挖地基，挖上一道沟砌上砖，土再埋回去就好了。 因为月球的土壤留不住水分，所以挖好挖，往回填就没什么用了。 有了这种粘合物就方便了，有需要借助月球土基的地方，只需要在月球城的外壁和月球土基之间填充这种粘合物，就能发挥土基的作用。 不过这个配方还在改进当中，应用到实际中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姜宇笑道：“那干脆把第三小组，调到“月球城计划”的项目组吧，以后如果用到他们的成果的话，再叫他们回来。” 接着是去第二小组，第二小组负责想办法高效地运水。 这基本上是一个纯理论组，在一个小会议室里，他们向姜宇汇报了这五年来取得的进展。 姜宇在冬眠前说得那个气泡取水，他们还真试过。 但是效果不是很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阻力 第二小组，真地设计出了一种韧性很强的气泡。 而且尝试过在海里把气泡吹出来。 但随即他们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当气泡里全是空气的时候，它可以轻易飘在天空。 可是当气泡里有了海水之后，就漂不起来了。 第二小组做过实验，直径几十米的大泡泡只能带着不到一公斤的海水升空。 他们尝试过吹出一公里大小的气泡，能携带的水也非常有限。 于是他们开始用氢气吹泡泡，到是可以带不少水了，可是成本却直线升高。 一个公里级别的气泡里，需要用到巨量的氢气，未来在气泡爆炸后，氢气也没办法回收。 而且气泡的爆炸过程很不好控制，爆炸早了就到不了沙漠，晚了就飘到境外去了。 气泡移动的主要动力是自然风，可是风向也是个不确定性因素，往往气泡走着走着就跑偏了。 总之不可控的东西太多，在姜宇冬眠的第三年，这个项目就下马了。 现在第二小组有了个新的项目，他们称之为是蝴蝶项目！ 研究人员介绍道：“气候上的蝴蝶效应是真实存在的，最形象的一个比喻是，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可能会引发一千公里外的飓风。 “当然这只是个比喻，气象学比想象中更为复杂，但也存在着‘气象触发点’的说法。 “既在某个关键位置做微小地变化，从而影响大区域的天气变化。 “但这个设想有两个难点，首先是这个触发点很难寻找，其次是所谓的‘微小变化’，是对大自然来说微小，对人类来说却非常巨大。” 另一位专家介绍道：“我们现在正在努力地构建全球的气候模型，希望能尽快找到气象的底层规律，以及对触发点的计算方式。 “除了在地球上寻找触发点，我们还希望在太空中建设一个类似于反光镜的结构，可以折射太阳光，给地球的某个地方加热。 “或者利用太阳能，在太空利用微波、更改某地区云层的正负电子等手段，给某些地方降温。 “以此大体上来控制全球的气象，从而让沙漠中有更多的降水。” 姜宇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很前卫，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研究人员介绍道：“如果在这方面用一二十年的苦工，应该能有些收获。 “可是这个项目现在最大的阻力，是各国航天局并不看重，相关的技术光靠我们是很难突破的。 “另外pdc各理事国也在阻挠这个项目，因为有些国家害怕我们会把这个的项目，当成一种气象武器使用。” 姜宇捏了捏额头，怎么自己这些计划的最大阻力都是自己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会用面壁者身份，去尽量的为你们争取资源。 “就算是pdc不给，国内也会给一些，就算是国内不给你们也不要停下手里的项目，我会想办法。” 研究人员终于松了口气，姜宇从冬眠中醒过来，他们也更有底气。 齐光禄这时候道：“其实第二组还有一个可行性的项目，不过现在还只有一条思路。” 姜宇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齐光禄继续道：“这条思路是根据人工淀粉来的，既然淀粉都能合成，水就更容易合成了，可以考虑直接在沙漠合成水。 “但现在用化学方式合成的水，用在露天的农业上的话，成本很高。 “还需要优化这个过程，以及设计在沙漠中合成水的方式。” 姜宇觉得这个项目似乎更加可行：“目前这个项目开始了么？” 齐光禄摇了摇头：“没有，因为资金……” 姜宇一挥手：“两个项目一起进行，资金不是问题！” 齐光禄舒了口气，有面壁者的支持就好办了。 看了三个小组的进展，一天就过得差不多，第一小组的试验田在沙漠，姜宇跟齐光禄约好，明天再去看。 回到车上，狄风懿见姜宇有些累了：“回去休息吧？” 姜宇捏着太阳穴摇了摇头：“回星防部，去老领导那里走一趟。” 他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行动，需要星防部的大力支持。 季首长除了眼角耷拉了一点，跟五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 姜宇并没有提到工作上事情，两人就闲聊了十几分钟，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姜宇说：“等我再恢复恢复，我得到联合国一趟，国外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季首长起身送了送：“去之前先跟外交官沟通一下，我们依旧会全力支持自己的面壁者。” 姜宇微笑着点点头，有这句话就够了。 接着他又去常伟思那里坐了坐，临走时还不忘把五年前的“工钱”带走。 回住处的路上，狄风懿乘机汇报道：“主流防御计划中的太空电梯，预计还需要四到五年才能完工。 “跟主流防御计划一起实施的八项计划，现在有了些新变化，我整理了一下。” 见姜宇点头，狄风懿才继续道：“面壁计划之前说过，战略情报计划是由行星防御理事会战略情报局在执行。 “该计划竟然把一颗人类的大脑，用一次次的核爆推进，加速到了光速的百分之一，送往了三体星人的侵略舰队。 “这项计划并未完全公开，知情人士要么称这是一项壮举，赞扬计划的策划者，以及那颗大脑的所属者的勇气。 “有的人则说这是疯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把这项计划贬得一文不值。” 狄风懿摇了摇头：“很奇怪，风评又是走了两个极端。” 姜宇道：“这是因为，对抗三体星人的行动，已经超出了人类传统的道德观念。 “评论者没有一个参考，只能根据自己的主观看法发表观点，所以很容易走两个极端。” 狄风懿点了点头，继续汇报道：“星际战士计划过一段时间会由姜十六向您汇报。 “欺诈计划据说已经没办法有进一步的进展，pdc正准备取消该计划。 “三进制计算机的计划到是比较顺利，现在已经有许多地方开始应用这种计算。 “到目前为止，算力刚刚跟二进制计算器追平，据说五年内，算力还能再提升一倍。 “斥候计划在您刚冬眠的时候，就用刚发射到太空新型望远镜，利用宇宙尘埃第一次观测到了，正在朝太阳系驶来的三体舰队。 “很多人在那个时候才相信，外星入侵者真的正在赶来太阳系的路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循环（为大家的推荐票加更） 狄风懿继续汇报道：“太空城计划的进展也比较顺利，虽然太空电梯还没有建好，但是有大量的建筑物资已经运到了近地轨道，最初期的建设已经开始了。 “这个计划我国出力最多，因为需要两个空间站作为建设太空城的平台，而国际空间站在三年前就已经报废。 “由于国际空间站是多国合建，想新建一座非常困难，而美俄上个世纪的空间站设计早已经落伍，目前我国是唯一一个掌握独立建设新型空间站的国家。” 姜宇点了点头，国际空间站的弊端，在十年前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太阳国行动’并不是太顺利，”狄风懿道：“到不是遇到了技术性难题，而是全世界都认为这是一种逃亡主义。 “世界各地爆发了多次游行，都在反对继续向太空发射探测器。 “一些反对者说得有鼻子有眼，说在木星建立前进基地后，就会有一艘叫‘方舟’的星际飞船带着大量的人类受精卵，各种动植物的dna等等，飞向其它星系。 “飞船上的少数船员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他们将会在遥远的星系，开启人类的第二轮文明。 “当地球上的人知道他们逃走的时候，已经追不上了。” 姜宇笑道：“那他们有没有说，pdc认定逃亡主义是非法，就是为了偷偷地进行逃亡计划？” 狄风懿一愣：“还真有人发表过类似的观点。” 姜宇拧着眉头：“pdc真有他们说得这么开窍也好。” 接着他摆了摆手：“你继续说。” 狄风懿继续道：“而且据说‘太阳国行动’项目组的工作人员，工作积极性都不高。 “因为到目前为止，没人愿意去火星或者木星的卫星，就算是探索了也没什么意义。 “人们都认为，未来这些地方都会是战争的前线，而人类在那里脱离了保护，根本没办法生存。 “现在的另一个主流观念是，去探索这些地方，很可能会被当作前哨放在那里，永远都不可能回到地球了。” 姜宇叹了口气：“如果那里是前哨，我们干脆不要抵抗啦，三体星人‘一脚油门’就到地球了。” 对于姜宇这个比喻，狄风懿咧嘴笑了笑，但马上又笑不出来了。 是啊，如果木星是前哨，人类的战线未免也太短了。 姜宇看着车窗外飞速向后的景色：“人类不会被入侵者灭亡，只会自己锁死自己！” 他用手敲着膝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姜宇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下，决定找机会向航天方面的专家请教一下，自己这个隐秘计划的可行性。 不过这个计划不能急着实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动手。 这一夜姜宇睡得很香，这似乎是从冬眠醒来的一个好处，不管多大的愁心事，躺下就着，一睡就到自然醒。 养足了精神，姜宇乘坐汽车，跟齐光禄去往两百多公里外的沙漠试验田。 保护姜宇的人，以及随行的科研人员，加起来有两百多人，组成了一个长长的车队，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车队像黑色长蛇一样前进。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队来到一片不大的沙漠。 离试验田还有一段距离，就看到了沙漠中一片耀眼的绿色。 齐光禄介绍道：“这片试验田是第一组的最新成果，利用了一种变异的霉菌，跟小麦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生态循环。” 来到试验田的近前，已经春末了小麦竟然才刚刚开始长杆。 如果是种在平原上的话，这些小麦的长势就太差了，可是在黄色的沙漠里，它们却像是宝石一样耀眼。 有个科研人员拿了一把铲子，在齐光禄的授意下，从麦田旁往下挖了几下。 一开始还只是黄沙，可以在挖了十几公分后，就看到沙子开始发黑。 齐光禄蹲在坑旁介绍道：“大家看，这就是代号为t1-68的霉菌。 “一般而言，微生物都喜欢在潮湿阴暗的地方生活，不过干燥、炎热的沙漠里也是有微生物存在的，只不过数量很少。 “大家看到的这种黑色霉菌，就是用沙漠中的一种微生物跟霉菌杂交，又在辐射下发生了变异的产物。 “它们很喜欢热量，所以藏在十几公分的沙漠里，对他们来说很舒服。 “它们的活动会把水分留住，大家可以看到，只要挖到了t1-68，沙子就没有表层那么干燥。 “继续往下挖的话，还能看到更多的t1-68，沙子也会越来越湿。” 姜宇欣慰地点点头，十几公分的沙子下面，的确看上去有点湿润。 工作人员又挖开了离麦田较远没有霉菌的沙子，一直挖了二三十公分，从上面一直干到下面。 再往下挖，才多少有了点水分的样子。 可见这种霉菌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齐光禄继续介绍道：“大家看到的这种小麦，也是一个新品种，根系非常发达。 “一般而言我们肉眼可见的小麦根系，长度也就十公分。 “可是这种小麦的根系，可以达到三十公分，完全可以扎到t1-68的生存区。 “肉眼不可见，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小麦根须更是会达到两米左右。 “所以这种小麦整个冬季和春季都在发育自己的根系，到夏季才开始生长，目前一年只能收一季。 “小麦死亡后，它的根系又会成为t1-68的养分。 “这个小型的生态循环系统，只用原先沙漠小麦一半的水分和肥料，是目前我们发现的沙漠农业的最优解！” 姜宇带头鼓掌，在沙漠农业方面，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等接受了大家的掌声，齐光禄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家先别忙着鼓掌，我还没介绍它的缺点。” 大家笑了笑，继续听齐光禄往下讲。 齐光禄又道：“这个小型生态循环系统的缺点就是，t1-68需要一定的培育成本。 “但是只要种植了一年，沙子里就有这种微生物了，不需要继续添加。 “另外，还是要解决水的问题，只不过不需要添加粘合剂了，对水的需求量也小了一半。” 姜宇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个项目都为沙漠农业减少了二分之一的负担！” 第一百二十四章：月球工业 “绿茵计划”项目组的成果，让姜宇很满意。 在结束了对试验田的考察后，姜宇给整个“绿茵计划”项目组的工作人员开会。 这几年项目组逐渐扩大，如今组里已经有上百名科研人员。 姜宇首先是表扬了大家的贡献，然后大概按照大家做出的贡献，分别发放了以奖金和待遇为主的福利。 那次未来史学派的最后一次聚会上，让姜宇明确了之前的一个想法，只有代表大家的利益，跟大家成为利益共同体，大家才能发自内心地拥护自己。 这是权力得以生成的底层逻辑。 在这方面，姜宇一直就没有其他面壁人那么天真，权力是不可能“无中生有”的！ 所以会议一开始发放奖励，姜宇就是在放出一个信号：我才是大家利益的根本。 在会场里所有人的兴高采烈中，姜宇对大家道：“诸位，接下来我们还要阔步向前，不仅要把沙漠变成良田，还要把沙漠变成森林！ “大家可能要问我，为什么要盯着沙漠不放？ “其实大家都有一个思想误区，认为只有武器才能对付三体星人！ “我要说，大家大错而特错！”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道姜宇身上。 姜宇继续道：“不管到什么时候，科技才是对付三体星人最大的武器！ “三体星人很知道这一点，所以用智子封锁了我们的科技。 “封锁了怎么办？坐以待毙么？ “我们的民族从来就不会坐以待毙！” 姜宇的演讲，让大家都热血沸腾起来。 他继续道：“我们的民族精英，也从来就不缺乏清醒的人。 “有位老先生曾经告诉过我，在智子的封锁下，只有生物学还有发展的前景。 “虽然在微观上我们难以有所进步了，但是可以用试错的方式，观察生物的不同反应，来取得新的进步！ “这才是我要在沙漠里种东西的原因，我就是希望要利用生物的力量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现在我宣布！新成立一个第三小组！名称为生物小组，开发一切生物的力量。 “然后把这种力量，用到战争中去！ “就像我们的人工淀粉，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在太空中的食物问题！ “这将是一股澎湃的力量，很可能会左右整个战局！” 姜宇的讲话带动了大家的热情，他的这些话，也似乎为大家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这就是面壁者啊，想法和计谋都这么高深，之前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而且这是阳谋，不怕三体星人知道。 接下来的会议，就是商量一些琐事，比如第三小组的成立细则等等。 为“绿茵计划”项目组指出新的目标后，姜宇休息了大半天，在次日下午，才去了“月球城计划”项目组。 毕尔续了胡子，看上去比五年前胖了一圈，姜宇开玩笑说，他长得越来越像狗熊。 五年来，毕尔把家人也接到了中国，在这样的乱世，中国的治安比很多国家好多了。 他的普通话也说得非常标准，还多少有点京韵。 在去会议室的路上，组里的科研人员都像姜宇点头致敬。 已经没有了五年前那种像是被土匪绑来的表情。 对于这个改观姜宇很满意，想来这个项目组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因此大家才有了足够的向心力。 为了让姜宇这个外行更容易了解项目组的进展，毕尔专门做了个ppt，并且由他做主讲人。 ppt的第一张照片，是在一个黑灰色为主的荒漠中，几个大小不一像蒙古包一样的金属建筑。 毕尔道：“这是去年我们建设的第一座月球工厂，主要是冶炼金、钛、铝、铁等，建设‘月球城’的原材料。” 姜宇一愣：“月球工厂已经建好了？” 毕尔微笑着点头道：“这是我们给您的惊喜，就像您对月球资源了如指掌，给我们的惊喜一样。” 姜宇突然明白大家为什么那么尊敬自己了，原来是因为自己为项目组准确地指出了月球资源位置的缘故。 毕尔继续讲到：“经过最初的探索，您为我们指出的资源位置非常精确，这省去了我们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探索时间。 “现在几乎每天都有数架运载火箭升空，我们的飞船和工厂就用搭顺风车的方式，一点一点在近地轨道组装了起来。 “得益于中国政府的大力支持，“琼楼”号空间站上，有我们项目组的三个固定名额，我们先后组装了两艘登月飞船，以及三个月球工厂体系。 “能有这样的太空工业速度，跟中国巨大的工业生产力是分不开的。 “‘嫦娥号’飞船的生产线，只用了十个月，就为我们项目组做了巨大的改造。 “于是在您冬眠的第二年，我们就尝试着登上了月球，取得了圆满成功。 “之后先选定了开采厂的位置，第二个建成的就是图片中的冶炼厂，还有一个锻造合金综合工厂刚刚投入运营，我们现在已经在月球上具备了基础的工业力量。 “下一步就要开始建设月球城了，我们计划在五年后，建成可容纳一千人移民的月球城！” 姜宇鼓掌：“你们的速度，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 毕尔谦虚道：“我们只是搭上了太空时代的快车。” 姜宇笑了笑又问：“现在在月球有多少工人？” 毕尔回答道：“28人。” 姜宇一愣：“比我预想中要少。” 毕尔笑道：“这得益于跟‘星际战士计划’项目组的一项合作，利用人工智能节省了大量的人力。 “在太空城的建设方面，人工智能也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姜宇没有细问，这个还是等到去姜十六的项目组的时候，再做详细地了解吧。 毕尔接着道：“也正是人员方面，让我们有些头疼，按理说第一批月球居民，从现在就要开始培训了。 “但是现在很多人都视太空事业为逃跑主义，没有人愿意加入移民计划。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各国表面上都表示支持‘月球城’的建设，但是在背地里却在极力阻挠。 “这给我们的行动，添加了很大的阻力。” 姜宇琢磨了一下：“这些吸血鬼是想来分一杯羹，看来这趟联合国之行，有不少事需要做！” 第一百二十五章：讲故事 姜宇又道：“各国阳奉阴违的事，交给我去处理。 “移民计划的人员我也有办法，你们继续做你们的工作，面壁者如今还是有些特权的。” 毕尔松了口气：“只要解决了这两个问题，五年之内，我们就能建成月球城。” 姜宇点了点头：“项目组的手里还有月球探测器么？” “有！”毕尔有些尴尬道：“还有八个在仓库里一直没有用。” 在最初对月球资源探索的时候，毕尔依旧不大相信姜宇随手指的地方，就会真的有建城需要的资源。 所以月球探测器一口气就造了十几个，哪知道姜宇所说一点差错也没有。 当时要不是姜宇再三让毕尔保密，他都想对外宣传面壁者姜宇的“超能力”了！ 剩下的八个探测器一直放在仓库里吃灰，姜宇突然这么问，毕尔才觉得有些尴尬。 姜宇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微笑道：“今天晚上就把这些探测器发射出去，发射到哪里，一会人我指给你。 “我要利用这个先手，跟pdc下一局棋！” 这次毕尔干脆没问为什么，立即就去打电话安排。 等他安排好，姜宇又问：“你们还有什么困难？” 毕尔道：“虽然还有些技术性的难题，不过我们有信心攻克！” 姜宇从狄风懿手里拿过一份文件：“这是对你们组的奖励，一会儿风懿会安排人对大家在五年中的工作成绩进行考核，然后按照文件里的标准发放。” 毕尔微笑道：“我们会配合狄先生的工作！” 姜宇起身：“尽快安排好对首批月球移民的筛选。” “筛，筛选？”毕尔以为自己听错了，能凑齐一千个人就不错了，还筛选？ 接着姜宇又给“月球城计划”项目组的所有人，做了一场激励大家的演讲： “我一直坚持要在地球之外建设基础工业体系，就是为了积累经验，开创太空殖民时代！ “现在大家建月球城，未来还要建火星城！ “大家都是这项伟大事业的先驱者……” 十几分钟的演讲，现场的掌声不断，他们好像看到了姜宇为他们描绘的太空殖民时代！ 姜宇在一阵阵地掌声中离开。 在黄昏的时候，姜宇一行人又去了审美引导项目组，他有一个问题，急需要向鲁清风他们了解。 不过见到赵昀等人后，姜宇没有急着提问，而是先等他们汇报完了这五年来的成果。 组长赵昀介绍道：“一开始我们通过公益广告等手段，希望用‘择偶标准’来引导大众的审美。 “可是效果不佳，于是我们换了个思路，学习了西方的宣传手段，用讲故事的方式，阐述核心价值观。 “别说，还真有效果。 “我们总结了一下，单纯地讲道理，一般人们是听不进去的。 “最近两年我们投资了几部电影和电视剧，把价值观融入其中。 “根据我们的问卷调查，只要是看过这些影视作品的人，大部分都对影视作品中的价值观产生了认同感。” 姜宇点了点头：“文化传播有时候是一件大杀器。” 鲁清风道：“同时我们还发现，教育也是塑造价值观的重要途径。 “但是学校教育很难完成对价值观的引导，因为老师和家长，都是这些价值观里的变量。 “我们正在摸索一条跟教育相关的道路，把价值观也揉进故事里，让学生印象深刻，渐渐就能达到引导的目的。” 姜宇想了想：“这两条路应该齐头并进，做进一步的摸索，以积累经验。 “但不要心急，更不能盲目，大家的作用，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显现。” 接着他问道：“现在好像有一股反对逃亡主义的浪潮，大家有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了解和研究？” 审美引导小组除了寻找引导审美的方向，还相当于是姜宇的一个参谋组。 鲁清风回答道：“这个我一直在关注，这次反对浪潮是失败主义的延续。 “失败主义这几年越来越厉害，各行各业都充斥着低迷和绝望，甚至有许多pdc和星防部的人都在消极怠工。 “我了解过一些失败主义着的想法，他们觉得在末日之战中必败无疑，还不如也别费这个力气抵抗了，痛痛快快过好这四百年。 “他们的思想很复杂，自己破罐子破摔，又担忧有些人秘密策划逃亡，干脆啊，大家谁都别想跑！ “所以很多人，视一切太空事业为逃亡主义，主张废弃航空工程，大家都留在地球享受最后的安逸。” 姜宇捏了捏额头：“这背后没有eto的影子，我是不信的。” 赵昀问：“那要跟eto打一场舆论战么？” 姜宇笑道：“还不是时候，我在等一个节点。 “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要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有时候他们做他们的，我做我的，最后才见真章。” 姜宇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可以巧妙地发布一些，诋毁eto信誉的言论。 “注意要足够巧妙，就跟你们发现的宣传盲区一样，直接骂没几个愿意听，要巧妙的讽刺，见缝插针地影响大众对eto的看法。” 赵昀笑了笑：“这方面我还是积累了一些经验的。” 离开项目组的办公区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姜宇在回去的路上，简单规划了一下最近几天的行程。 明天就去姜十六那里，看看“星际战士”计划的进展，然后飞到大洋彼岸，去参加一次面壁者听证会。 这次听证会将会非常重要，也是姜宇摆脱pdc的第一步。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在心里复盘，尽量走好这第一步。 次日姜宇下了飞机，一进入航站楼，就看到姜十六以及项目组的部分工作人员来接机。 周围人并没有人认出带了口罩和帽子的姜宇，他先跟姜十六拥抱了一下，刚要往外走。 突然有个同样戴了口罩和帽子的人高声用英语喊道：“面壁者姜宇！我是你的破壁人！” 这一嗓子，把航站楼里的人都惊着了，纷纷寻找传说中的面壁者在哪里。 对方缓缓摘了口罩和帽子，竟然是巴洛！ 姜宇也摘了口罩和帽子，众人一阵惊呼，很快大家给两个人让出了一片空间。 两人对立而站，就像是两个不期而遇的剑客，要展开一场决斗！ 哪知道姜宇指着巴洛的鼻尖道：“他是个eto，逮捕他！” 第一百二十六章：进化 保护姜宇的武警早已经靠上去，四个武警将巴洛合围。 巴洛的胡须很长，头发也有些油，看上去有点邋遢，他“嘿嘿”笑了笑：“面壁者姜宇，你害怕了！” 姜宇冷笑道：“你们eto的高层怕是脑子被门挤了，让我的老师做我的破壁人的话，或许还有可能完成破壁。 “你么，就是来送人头的！” 巴洛没做反抗，被武警拷上了手铐：“你们抓了我也没用，我已经把我的破壁过程发给了各大媒体，同时我们还会入侵全世界网络系统，发送我的破壁过程。 “有很多媒体不会放过这个重大新闻！就算他们不敢发，明天也会有上亿人一开电脑，就看到我的破壁过程！” 姜宇道：“搜一搜身，把他拷上就行了，我听一听他的遗言。” 武警迅速完成了搜身，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物品。 巴洛作为一名通缉犯出现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就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 随即武警按照姜宇的指示，站在巴洛的四方，防止他做出过激的举动。 乘客们已经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见姜宇准备在大庭广众之下直面破壁人的攻击，大家轰然叫好。 然后开始拍照和录像。 三四年之前，关于破壁人的消息就早已经公布了，大家自然知道破壁人意味着什么？ 这将是一场欺诈与破解欺诈地战斗！ 巴洛盯着姜宇：“几年没见，你看上去虚弱了很多。” 姜宇回敬道：“几年未见，你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 巴洛阴恻恻地笑道：“那是因为我这五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你的各项计划上！ “你比其他面壁者更专业，充分体现了来自东方的智慧，竟然设计了复数的面壁者计划来迷惑我们！” 他哈哈大笑：“可惜啊！你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 姜宇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显然并么有把巴洛的话放在心上。 巴洛的精神好像过于亢奋，看到姜宇的藐视，立即从大笑转为愤怒：“我会一层一层揭开你的头颅，最终攻破你的大脑！ “是的，你作为面壁者的确很专业，毕竟这是你最擅长的！ “当年你骗过了所有人，特别是那位被你看中的老师，是他一手把你带到了降临派的嫡系！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叛徒的时候，你的好老师还认为你是有苦衷。” 听到这里，姜宇倒是一愣，按理说孔祥应该是第一个知道，他是卧底的eto成员才对， 当时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他怎么会认为自己有苦衷？ 但随即姜宇就明白了老师的用意，被他倚重的学生竟然是卧底！ 就算是eto再缺人，也要追究他的责任啊！ 怎么办？装傻呗？ 啊？你们说姜宇是叛徒？不能够！这孩子多好啊，怎么能是叛徒？ 大家一看，这位就是个糊涂蛋，追究他的责任他就开始扯皮。 扯着扯着，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毕竟eto里又没有法庭，也没有法官，法官到是可能有，但是找不到哪条法律审判孔祥啊！ 要给他个什么罪名？ 帮助一个人类获取了外星入侵者，以及人类间谍的情报？ 这么扯皮的最终的结果大概是，孔老师再难受重用，可是他也逃过了追责。 姜宇看着巴洛轻蔑的表情，竟然隔空感受到了孔老师的智慧。 巴洛还在继续道：“你的老师就是个胆小鬼，明明你已经露出了那么大的破绽，还说再等等，再等等！ “他明明就是胆怯！ “我不一样，我不光洞悉了你所有的欺诈，还有赴死的勇气！ “哦，对了，说到这里你还不知道吧。 “你猜得不错，孔祥的确是你的破壁人，我也是你的破壁人！没想到吧！组织给你安排了两个破壁人！ “你的面壁计划是复数又能怎么样？你的破壁人也同样是复数的！” 这到有些出乎姜宇的预料，没想到eto这么看中自己。 巴洛见姜宇迟迟不接话，多少有些失望，他多次提到了姜宇的破绽，姜宇怎么就不问问是什么？ 他只好从头开始说起：“你是一个特殊的面壁者，因为你的核心计划是中国的最高领导给你下达的任务！ “在你成为面壁人的那一刻，曾经提到过‘九号计划’，当时我就意识到，这个‘九号计划’就是你要实施的面壁计划。 “而你们当时看树的举动其实是在打哑谜，你猜到了谜语的答案，但我当时一点头绪也没有。 “直到你开始颁布自己的计划！ “表面上来看，你的计划分别是绿茵计划和月球城计划。 “绿茵计划显然就是跟植物打交道，当时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在寸草不生的沙漠里种东西？ “而且你公布的这两个计划看上去根本就没什么联系。 “直到那个叫‘超级战士计划”的秘密研究项目开始工作，我才渐渐找到了线索。 “当时你在信江给这个项目开会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们开发人类的最大潜力，看看人类的极限在哪里，这个目的本身就有一个深层次的目标，这个目标我先不能告诉大家，要让大家自己先琢磨琢磨。 “这段话我倒背如流，因为这正是你整个计划的关键，你没办法言明，只能让研究人员自己体会。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要找人类的极限？为什么要在沙漠里种东西？为什么要建月球城？为什么要看树？ “渐渐地我终于把这三个计划串联到一起，不得不说中国人太有创意了，竟然想到了这么绝的办法！ “看破了你的欺诈后，我就开始寻找相关的证据，反过头来再看，这三个计划满满地都是证据！ “就在前天，你在给绿茵计划的研究人员开会的时候，甚至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 姜宇看了看手表，突然打断巴洛道：“你已经浪费了我不少时间了，别卖关子，快说结果吧！” 巴洛正说得尽兴，被这么一打断顿时有些气节，刚才攀升起来的气势也荡然无存。 他深吸了两口气才道：“面壁者姜宇，到目前为止，你所有的计划都是在寻找让人类快速进化的方式！” 第一百二十七章：审判 巴洛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道：“前天你在开会的时候说：现在只有生物学才有发展前景！ “最重要的是，你说：希望利用生物的力量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这才是重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类可以有新的的进化！以对抗主的攻击！ “你虽然用复数的计划，拆散了你的目的，但是寻找人类的极限，是你计划里致命的弱点！ “寻找极限干什么？当然是为了让人类实现再进化！ “智子虽然封锁了人类的科技，但是却封锁不了人类的进化！” 听到这里，姜宇到是一愣：“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比很多人要聪明。” 巴洛的气焰更加嚣张：“有了这个结果，反过头来再看你的那些计划，整条线都理清了！ “你所说的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指的就是人类在短期内进化的可能！ “在人类面对主有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让人类发生再次进化，取得质的提高，或许能扭转这个劣势！ “可是生物的进化过程是缓慢的，所以你才尝试，用现有的科技力量帮助人类踏过进化的门槛！ “只有人类在智力、体能等各个方面产生质的提高，才有可能打破智子的封锁，才有可能让人类整个族群带来更进一步的发展！ “‘超级战士’的核心概念就在于此，而你的绿茵计划，就是寻找植物进化的可行性。 “月球城建起来，则是为了容纳这些进化者！或者进化植物的地方！ “不得不说你的计划环环相扣，而且在表面上成功骗过了所有人！ “只有我！只有我洞悉了你的欺诈！ “我要告诉你，主不在乎这些！ “虫子就算拼命进化，也终究还是一只虫子！” 巴洛越说越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姜宇一点慌乱的迹象都没有，还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 姜宇微笑道：“你说完了么？说完了该我了！ “你虽然比很多人聪明，但是你却只猜到了我的计划里一点皮毛！ “我的老师是对的，你太心急了，而且思路完全被我的放出的烟幕弹所带偏。 “破壁人巴洛·特瑞西，你的破壁失败了！ “你将面临谋杀、间谍罪等罪行的指控，如果你是在其他的国家，或许你还是个终身监禁，但在中国，我估计应该会判你死刑！” 巴洛不敢相信：“面壁者姜宇！你，你还在负隅顽抗对不对？ “我已经攻破了你的大脑，但是你还在做面壁者的工作，想要继续欺诈我！欺诈所有人！” 姜宇摇了摇头：“那我来说一下，你这个猜测的最大漏洞！ “我成为‘超级战士计划’负责人的时间，要比成为面壁者的时间还要早！ “如果我的面壁计划就是‘超级战士计划’，它们出现的顺序应该颠倒过来！” 巴洛立即道：“这是星防部对我们的一种欺诈行径，为的就是让我们忽视‘超级战士计划’。” 姜宇平淡地道：“那我再来说你的第二个漏洞！” 他问一旁一个看热闹的年轻人：“如果我们掌握了一种让自身进化的方式，让你可以在未来爆锤三体星人，你愿意尝试么？” 在这样的场合下，年轻人自然会说：“当然愿意，如果能追得三体星人满世界跑，那就更好了！” 众人一阵哄笑！ 姜宇又问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如果有一个让你的脑力进化的机会，可以设计出消灭三体星人智子的设备，成为全人类的英雄，你愿意尝试么？” 女性笑道：“当然愿意！我早就对智子很不爽了！” 大家又是一阵浅笑。 姜宇对巴洛道：“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人类，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反抗！ “未来的末日之战似乎人类的胜算不大，但是我们一定会让三体星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是人类的气节！有这个气节在，我们就不会输！” 姜宇慷慨激昂的讲话，让周围人纷纷叫好。 虽然他们当中没几个坚定的战士，但是不妨碍他们对正确的价值观的支持。 巴洛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已经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 姜宇继续道：“大家都支持的计划，我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进行？ “我再次明确地告诉你，你的思路完全被我的掩饰带偏了。 “而我过去五年所有的关键行动，你一样都没有注意到！ “不得不说你是个很失败的破壁人！” 巴洛终于忍不住道：“你在狡辩！” 他已经完全丧失了胜利者的姿态，要不是武警拦着，都要冲过去跟姜宇厮打了。 巴洛不甘心地道：“他在狡辩，他在欺诈！” 姜宇笑道：“时间会证明我是不是在狡辩！但你看不到最终的结果了！ “你这只背弃了自己的种族，丧失了自己所有追求，向三体星人摇尾乞怜的可怜虫，要接受属于你的惩罚！” 这句话彻底打破了巴洛的心理防线，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似乎变得毫无意义！ 姜宇严肃起来高声道：“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位所谓的破壁人，曾经在蒙古残忍的杀害了一名世界权威学者！ “他曾经发明过攻击人类大脑的武器，会通过声波攻击，让一个正常人丧失智力，成为痴呆！ “这就是eto！这就是破壁人！他们是杀人犯！他们是毫无人性的屠夫！ “他们言论中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帮着他们的主子瓦解人类！ “人类世界养育了你们，给了你们荣誉和优质的生活，你们却像蛀虫一样在一口一口吃掉你们的养育者！ “你们不配活在这天地之间！ “大家说，这样的人，该不该判他死刑！” 大家被姜宇的讲话带动了情绪，一个个高喊着：“该死！”“死刑！” 有人已经在用手里的食物砸巴洛，要不是武警维持着秩序，群情激奋的人们怕是要冲上来打死巴洛。 姜宇指着巴洛：“这是人民对你的审判！” 巴洛已经彻底放弃了反抗，要不是武警搀着他，他恐怕早就瘫软在地。 失魂落魄的巴洛嘴里一直念叨着：“他在狡辩，他在欺诈。” 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破壁失败了。 …… 《三体》游戏世界，在一片昏暗的乱纪元中，秦始皇等人盘坐在一块巨石旁开会。 这次的参会者中没有了牛顿，因为牛顿再也没办法参加这个高层会议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猎狐 大家围坐在一起沉默了许久，秦始皇才道：“这次破壁行动失败了！” 爱因斯坦道：“会不会是姜宇不承认自己的失败？毕竟这是面壁者最后的手段。” 秦始皇摇了摇头，他身上没有了之前的帝王霸气：“经过我们对姜宇破壁行动前后的反应分析，确实是失败了！ “我们应该听取孔子的意见的，对姜宇的破壁行动不能过于急躁！” 大家都看向了孔子。 孔子平淡地道：“根据我的分析，姜宇之前的行为，应该都是对他的计划的欺诈行为！” 秦始皇叹了口气：“我们应该勇于承认自己的失败，而且要正视姜宇在欺诈方面的优秀！否则将难以完成破壁！” 冯·诺依曼道：“应该先让我进行破壁，毕竟我有十足的把握！” 几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他们实在是太想最先攻破姜宇了，这对他们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激励。 结果现在适得其反，出师不利！ 不光没有打击到人类对自己智慧的自信心，还让人类的气焰高涨了起来！ 几秒钟的沉默后，秦始皇才道：“尽快安排冯·诺依曼的破壁行动，我们要扳回一城！” 爱因斯坦道：“我申请成为姜宇的第二破壁人！” 秦始皇顿住，幕后的七个核心领导层在快速地交流。 又是几秒钟之后，秦始皇才道：“可以，但是你要吸取牛顿的教训！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请孔子讲一下对姜宇的破壁，要有哪些注意事项。” 孔子道：“首先牛顿有一点是对的，‘九号计划’是破壁的关键，我们要继续跟姜宇玩这个猜谜游戏！ “其次是不要着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姜宇还没有开始实施‘九号计划’！” 大家一阵惊讶。 孔子笑道：“我建议大家去尝试独立完成一次猎狐，狐狸这种动物非常狡猾，需要耐心和专注，才有可能狩猎成功。 “破壁行动就像是一个狩猎行动，我们要比猎物更有耐心！” 他顿了顿又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九号计划’是上级对姜宇的命令！ “可是大家不要忽视姜宇自己的计划，我已经找到了些线索。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自己的计划比‘九号计划’更深邃，更难以揣摩。” 在坐的诸位，顿时感觉有些头疼。 …… 姜宇在去往酒店的车上，先后接到了季首长和常伟思的祝贺电话。 不管怎么说，eto的破壁失败，就是面壁计划的一次胜利。 姜宇无疑是这轮交锋的胜利者！捍卫了人类的智慧，以及人类世界的最后一道防线！ 季首长在恭喜姜宇的同时，还跟姜宇统一了一下“超级战士计划”的口径。 在机场的破壁过程中，两人多次提到了“超级战士计划”。 但是这项计划并没有公开，不仅如此，按照要求，该计划的内容永远都不可以向人类世界公开。 破壁过程的视频被曝光后，对“超级战士计划”的争论，肯定会引来大家的猜疑。 趁着大家还没太关注到“超级战士计划”，得赶紧把这个谎圆回去。 经过两个人的商议，达成了共识。 “超级战士计划”是“星际战士计划”的别称。 而所谓让人产生进一步进化的方式，还在理论阶段，这只是“星际战士计划”一个很边缘的项目。 总之巴洛破壁失败了，现在姜宇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一下飞机姜宇就收到了这么一份“大礼”，让姜宇多少有了些疲倦，在酒店休息了一段时间，下午才去参观“星际战士计划”项目组。 最初姜十六只是这个项目的高级顾问，现在姜十六已经是该计划的负责人。 因为宇航服的“肩负”项目进展很不顺利，五年过去了，才给传统宇航服减了17公斤。 而姜十六负责的机械外骨骼，以及智能产品却捷报频出。 所以渐渐的，姜十六在这个组里有了发言权。 作为负责人，由姜十六作为项目组的主讲人，他先带着姜宇去了宇航服小组。 一行人来到一件挂着的宇航服前，姜十六介绍道：“我多次建议，宇航服的研究不要太心急。 “最好是在制造中积累经验，然后才能做进一步的完善。 “这是一个最佳的技术进步规律，可以设计出比较符合实际需求的宇航服。 “可惜星防部每次都说：我们没有那个时间。” 姜十六摇了摇头：“太急躁了，我们还有四个多世纪呢，怎么就没时间了？” 姜宇没有对此做任何评价，因为之前他就提出过类似的意见。 姜十六继续道：“虽然现在航天工程业比起之前发达了许多，但是宇航员的人数还是太少，宇航服这类产品也还暂时属于小众中的小众。 “我认为在需求更为巨大之后，宇航服这类的技术性问题会自然而然突破瓶颈。 “不过那是后事了，为了方便宇航员在太空行动，我们设计了一款新型的双传感系统，请跟我来。” 姜十六带大家来到一座观察室，观察室对面有两个房间，房间中间有一堵厚厚的墙壁。 在左面的房间，是一个外形跟真人相差无几的机器人，有脚掌有手指，看上去很灵活的样子。 只有脑袋跟人有巨大差异，是一个带着护罩的摄像头，那样子就好像整个脑袋上就只有一只眼睛。 右面有一个类似于跑步机的设备，这个设备像是个大写的“l”，横着的地方是跑步机的跑带，竖着的地方是一个人型的凹槽。 凹槽看上去就像是从中间剖开的宇航服，双手和双腿有特殊的“袖筒”和“裤筒”。 此时正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助手的帮助下钻入这个人型凹槽里，然后助手把后面的盖子合上。 观察室的墙壁上有一个显示屏，可以透过仪器看到工作人员的动作。 他的四肢活动起来非常自如，甚至手指都很灵活。 等那边准备妥当后启动了设备，男子穿着人型架子在跑带上做什么动作，墙壁另一边的机器人就跟着做什么动作，两者之间没有任何间隔或延迟。 姜十六在一旁介绍道：“你们现在看到的，可不是vr眼镜，配上四方位跑带的那种游戏系统。 “它采用的是最新的双传感系统，比如工作人员一个抬手的动作，相关指令会在01秒钟之内，传感到机器人的手臂上。 “同时机器人的动作也会反向传感，比如机器人面前有东西，它的手抬不起来。 “这个信息也会迅速传动到工作人员的装备上，让工作人员抬不起手了。 “总之从某个方面来说，现在的机器人，就是工作人员的一个替身。 “它不怕辐射，耐高温、低温，是太空工作的绝佳选择！” 第一百二十九章：智能 姜十六继续道：“智子封锁了我们量子电脑的研究，给人工智能的下一步发展，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就像我身边的那些机器人，看上去智能水平很高，但是它们只能完成一些简单的命令。 “比如倒杯水、巡逻、开车、攻击、押送等简单的命令，太复杂的命令，比如进行一场突袭战或遭遇战，必须不停地给他们下达命令！” 除了姜宇，其他随行人员都心说，你这下的都是些什么命令？ 姜十六举例子道：“再比如让他们修电视，只要它有相关的技术资料它也能修，但是如果是电视的某个部件坏了，它们就没办法了。 “它们‘想’不到去买部件，也‘想’不到自己做个替代品。 “不是它们笨，而是一台普通电脑，给不了它们复杂地解决方案。 “只有让它们的‘大脑’做本质上的升级，才能才会‘想到’出门去买配件。” 说到这里姜十六叹了口气：“大家可能想象不到，平时我们的走路，开车，甚至拧个螺丝，放在智能机器人身上，都是一个巨量的计算和程序。 “还有人脸识别，做判断等等，有时候我都真佩服我们的大脑。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让我做出来的机器人自己会躲车，完成一些散步、打篮球之类的基础运动。 “但是接下来的研究，电脑就不给力了，如果我要让机器人完成更有难度的操作，可能要让他背上几十公斤的电脑！ “那样光这台电脑，就会‘抽干’机器人所携带的能量，还不一定能达到我的要求！” 姜宇点了点头：“所以你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对！”姜十六小声道：“既然电脑不行，只能拿人脑来凑。” 接着他上前一部，打开了墙壁上的一个圆形麦克风：“刘力，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款j-3型双传感机器人！” “好的。”那名正在操作机器人搬东西的试机员刘力道：“大家看到我穿的这身设备，可能会觉着我的动作很笨重。 “其实并没有，在设备开启前，的确是很累赘，在设备开启后，就做了减重处理，我的身体上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来自设备的重量。 “大家看！” 说着话，刘力努力一跳，他在仪器里面只是往上跳起了一小段，机器人的双脚却离地四五米高，这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刘力继续介绍道：“这套系统的运动上限，是根据机器人那边来设定的。 “它最多能离地跳起47米，所以我全力一跳，即便我个人最多只能跳起来一米左右，但是对面的机器人却依旧能跳起来将近五米！ “同时力量、速度也都是机器人的上限，而非我的上限。 “大家请看！” 墙壁另一边的机器人搬起了一块目测得有三四百公斤的重物！ 刘力笑道：“试机员这个工作，让我对总是会产生一些力大无穷之类的错觉。 “当然，这个系统最优良的地方，不是在这些力大的地方，而在于一些细小的动作上。 “大家请看！” 机器人拿起了针和线，墙壁的屏幕上的画面做了放大处理，机器人一次成功，把线传进了针孔里。 接着机器人拿起一个螺丝刀，两三下就把一个螺丝钉拧进了木板里。 最后机器人做到了一架钢琴旁，开始弹奏钢琴。 让姜宇无语的是，弹得竟然是《a title thee-erld》。 姜宇笑道：“上学的时候我有时间，也看过《西部世界》。 “这个音乐，配上这个画面，还真应景啊。” 带着科技，工业，金属美感的机器人，一丝不苟地弹奏一首人工智能电视剧的主题曲。 它的每个动作都非常自如，随着音律微微晃动着身体，似乎陶醉在音乐的海洋里。 一曲钢琴曲结束，众人纷纷鼓掌。 刘力介绍道：“水平有限，让大家见笑了，这套系统的其它优势，请姜组长继续为大家介绍。” 姜十六接过话头：“大家看到了，智能机器人需要巨量的算力才能做好的‘精细活’，这个机器人轻松就可以做到。 “它的另外两项优势，一是之前所说可以在非常危险的条件下，灵活地工作。 “比如太空，现在建设太空城的主力，就是这款j-3机器人。 “它可以长久的暴露在太空中，不需要氧气，不需要任何维生系统。 “关键是它非常灵活，不像宇航员那样，要受宇航服的束缚。 “而且可以‘歇人不歇马’，一个宇航员工作几个小时后，可以换上其它宇航员操作j-3机器人继续工作。 “因为超长波信号的技术突破，使得该系统在高辐射、信号容易受到干扰的太空中，也能实现三十公里内双传感信号没有任何延迟！” 姜十六顿了顿又道：“第二个优势是：协作！ “之前我给大家讲解过，因为传统计算机算力有限，就算是超级电脑，也只能保持三架机器人的分工协作。 “其它机器人只能处于待命状态，或者只做简单的工作。 “而有了人类的操作，就能在宇航员充分沟通的情况下，实现十几个机器人之间的互相协作！” 姜十六叹了口气：“这是我们在人工智能方面的妥协。” 姜宇看着对面动来动去的机器人发了会儿呆才问：“如果有量子电脑，情况是不是会好许多？” “是的，”姜十六道：“体积不大的量子电脑，就能让它更加智能，我甚至有信心可以设计出，一个可以独立作战的机器人军团！” 姜宇点了点头：“以后会有机会的。” 接着他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们再去看看机械外骨骼的项目吧。” 姜十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才带大家去了一间会议室。 多媒体设备启动后，姜十六介绍道：“因为我们设计的是，未来在太空战中使用的单兵机械外骨骼。 “按照pdc的要求，永远也不能设计‘地面款’，所以只有一个演习视频，请大家欣赏！” 幕布上开始播放一个视频，该视频首先介绍了外骨骼系统的大体结构。 整个系统分为推进装置、维生装置、武器装置、防护装置、物理攻击装置。 接着画面一转，黑色星空的背景下，巨大的空间站像是这片空间下唯一的依靠。 有个穿着厚厚宇航服的宇航员，正在两个助手的帮助下，穿戴一套极富科幻感的人型机械装置。 第一百三十章：机械外骨骼（为大家的月票加更） 姜十六介绍道：“这是j-55型单兵机械外骨骼，简称j55，净重168公斤。 “在地球上，这个大家伙绝对是个累赘！” j55有长长地机械臂，躯干和双腿上，也都有极富科技感的机械结构。 这身装备看上去很沉重，不过在太空的失重状态下，它看上去飘啊飘啊的，似乎没有重量。 因为在太空中是没有声音，所以这段视频配上了悠扬的交响乐。 姜宇严重愿意是刘力配的乐，因为配得竟然是《2001太空漫游》的主题曲。 宇航员穿戴机械外骨骼的镜头，顿时就有了史诗感。 穿戴好机械外骨骼后，宇航员先是断开了与太空站的连接，用像是喷出白雾一样的四项推力器，缓缓离开了空间站。 在离开了一定距离后，宇航员跟摄像者挥了挥手，启动了喷气推进器。 宇航员立即加速，前后也就一两秒钟，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速度。 摄像者也赶紧加速，才没有跟丢目标。 接着镜头一转，转到了空间站上的广角镜头。 在镜头的一角，是一个湛蓝色星球的一部分。 大部分镜头，都是空旷的星幕。 在星幕下，有两个像是夏天的萤火虫一样的小光点，在镜头里敏捷地飞来飞去。 或是急速前进，或是以圆弧的轨迹调头。 姜十六介绍道：“j55的推进系统可以在一秒中之内，在太空加速到每时三百公里，最大时速每时五百公里，作战半径目前只能达到四百公里。 “速度和作战作战半径，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视频的镜头再次发生变化，变成了紧跟在j55后面的拍摄视角。 在高速运动中的j55肩上的机关枪猛然开火，子弹在远处似乎突然炸开。 镜头放大，炸开的竟然是一颗颗形状“复古”的卫星，这应该是演习中的标靶。 姜宇注意到卫星爆开后，碎片都超一个方向飞去。 姜十六解释道：“演习前就预先放置好了金属回收装置，以免太空碎片波及到在近地轨道的各空间站和建设基地。 “j55有自动瞄准系统，可以在快速运动中，辅助驾驶员的瞄准！ “由于激光武器还不是很成熟，所以只给j55配备了一门大口径机关抢，武器系统未来还会升级。” 视频中的j55在演示了机枪火力后，又冲向了一节报废的空间站残骸。 之见它伸出长长的机械臂，像切豆腐一样，插进了报废空间站的外壁里。 镜头拉近，驾驶员轻巧地控制着j55先是左手一把拉，然后是右手一把拉，给废弃空间站开了个大窟窿。 如果是实战，那么空间站里的人肯定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视频结束，幕布自动收回，智能窗帘缓缓拉开。 姜十六继续介绍道：“目前j55只有三台样机，pdc规定，在该武器的法案正式生效前，不可以量产，任何国家的太空军也都不能采购。” 姜宇点了点头：“pdc最起码的谨慎还是有的，j55应该是首款太空机动化武器， “特别是在激光武器还没办法装备到空间站的情况下，传统的枪炮、导弹都很难在太空中发挥太大的作用。 “要是有一台j55落到eto，或者反对太空事业的极端分子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通过刚才的视频，在坐的人都已经看明白，j55最令人忌惮的攻击是“手撕空间站”。 就目前的空间站防御水平来说，这一招根本无力招架。 姜十六接过话头：“没错，所以pdc准备严格管控j55的服役数量。 “各理事国准备以缔结合约的形式，规定各国j55的数量。 “据说谈判已经进入中场，中美将各拥有十二台j55，其它各国在十台和十台以内不等。” 姜宇笑道：“对于这种可以改变目前太空局面的武器，他们到是很敏感。” 他又问：“j55的民用情况怎么样？” 姜十六回答道：“民用版的机械外骨骼型号是j32，没有那么巨大的机械臂，也没有武器和推进系统，对空间站等设施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目前月球城工地和太空城工地，都有大量的j32服务。 “因为地外工地的面积基本上都不超过十公里，所以j32还可以跟j-3组合使用，赋予太空作业的机器人更大的机械力。” 姜宇对这样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自己有了什么新成果，一定要快点拿出来用，只有一边用，才能一边总结出新的成果。 正常情况下的科技进步，都是这样循序渐进来的。 当天晚上，姜宇和姜十六两人一起用餐，闲聊的时候姜十六说，五年来他先后三次跟随杨冬去齐家屯做客，每隔几个月就会拜访姜宇的父母一次。 这些互动让姜十六也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有家的人了。 晚餐吃到最后，两个人聊的话题渐渐有些沉重。 姜十六道：“就目前来看，人类还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人工智能这条路是注定走不通的，我已经感受到了智子给人类人工智能方面，设置的天花板就在眼前，人工智能的飞速进步持续不了多久了。” 姜宇却微笑道：“也不要这么悲观，继续你的研究，未来总会有用到的一天。” 姜十六问出了心中盘桓已久的疑问：“您好像一直对未来特别有信心？” 姜宇笑道：“很多时候生路就在绝路当中，这是一个恒古未变的道理，现在生路还没有显现出来，只是时机未到。” 姜十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姜宇这么乐观，不过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而是道： “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是要跟三体星人干到底的！” 姜宇拍了拍他的手：“仇恨可以增加你的动力，但永远不要让仇恨吞噬自己！” 虽然姜十六平时不会表现出对三体星人的痛恨，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当了那么多年的实验体，说心里没有恨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姜宇十分信任姜十六的原因，当年他看到姜十六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给基地的人做脑插手术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姜十六心中的恨意。 也确定了姜十六一定会站三体星人对立面这一点。 第一百三十一章：分赃 可是姜十六在很小的时候，心智已经成熟。 在没有办法威胁到敌人之前，他一直在隐忍。 如今姜十六眼看着地球的科技储备就要用光，他可能永远没有一雪前耻的希望了，姜十六难免心中有些不痛快。 姜宇道：“你可以多去研究一下‘黑方’，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姜十六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姜宇的意思。 随即姜宇换了个话题，用餐的气氛，才逐渐轻松了一些。 夜里，姜宇久久不能入睡，虽然他宽慰了姜十六，不过他也有些心累。 三体文明还只是目前的危机，以后的“歌者”之类的那些文明，才是人类走出去以后真正的大敌。 想想地球文明跟“歌者”文明的差异，姜宇就深觉这条路过于漫长，过程一定令人疲惫。 关键是《三体》世界的人类同胞还有些不给力，该殊死一搏的地方没这个心理准备，该稳健的地方却瞎拼命！ 姜宇抽着烟，盯着外面的夜色，到突然想起了鲁迅先生在《藤野先生》里的描述：每当夜里困顿了，鲁迅看到藤野先生照片，就重新有了战斗的动力。 不知道为什么，姜宇也从这个情节当中汲取到了一些动力。 为了那些同他一样在给人类找出路的人，为了那些从未想过要对三体星人妥协的人，为了那些一直在奋进的人。 姜宇认为，自己现在所做一切的努力就不会白费。 于是第二天，姜宇跟毕尔和齐光禄在机场汇合，他精神气十足地坐上了国际航班，去往联合国大厦，展开新一轮的搏斗。 上一次来地比较仓促，姜宇都没太关注这座大厦。 联合国总部的办公楼，就像是刻满了沧桑历史的方碑一样，很有标识感。 相反曾经做出的过无数重大决议的几个会场，在外观上却没有太吸引人的地方。 这是姜宇自被授予面壁者身份以后，第一次来联合国，引来了全世界媒体的关注。 姜宇成为了面壁者不久后就开始冬眠，因为很少露面，这个来自古老东方的面壁者身上似乎有种独特的神秘感。 而姜宇又是目前唯一一个有复数面壁计划的人，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击败了破壁人的人，从很多方面来看，他都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面壁者。 不管是对面壁者过分崇拜的人，还是反对面壁计划的人，都很好奇姜宇此行的目的。 甚至有些电视台做了专门的直播，跟踪报道。 姜宇来到联合国后稍做休息，就跟早就预约好的中美等五国代表，在一间不大的会议室碰面。 五国代表早已经等在了会议室相对无言，姜宇一马当先地进门，后面毕尔抱着一个月球模型跟着进来。 姜宇很热情地去跟各国代表寒暄，毕尔把月球模型放在会议桌上，静静地站到一旁。 中方代表已经提前知道了姜宇的意图，而其它国家代表却在猜测姜宇找自己的用意。 因为毕尔拿来的月球模型，他们估计姜宇是来解决月球城的问题的。 在这个问题上，各国心照不宣，都会跟月球城计划貌合神离。 如果姜宇只是建个月球城，大家都会大力支持，虽然现在反逃亡主义闹得很凶，但各国精英之间还是有一个共识： 要努力发展太空事业，才有跟三体星人一战的可能。 但是在月球城附近发现了那么多资源就不一样了，在把资源分配好之前，他们是不会大力支持月球城的建设的。 搞不好还会力所能及的，给项目组拖一下后腿。 在这方面连中方也不能免俗，毕竟他代表着十几亿人的利益，在瓜分月球方面肯定不能居于人后。 大家落座后，姜宇微笑道：“月球似乎是神明为我们准备的一块天大的蛋糕，几十亿年来它就摆在我们面前，如今我们终于有能力来分这块蛋糕了。 “首先我希望大家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月球城周边的资只不过是整个月球资源的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 说到这里，姜宇向前张了张身子：“在这里我要说一声抱歉，我先一步拿起了切蛋糕的刀。 “因为我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知道这块蛋糕的奶油和水果在什么地方的人。” 各国代表都面面相觑，这话说得大了点吧？ 在坐的都是航天大国，只要肯下功夫，一二十年时间也能探明一批月球资源的位置，只不过现在大家都腾不出手来而已。 姜宇继续道：“大家应该听说了，前几天我们发射了一批探测器。 “刚刚收到来自月球的消息，又探明了四个有大量资源的位置。” 毕尔先是一愣，探测器不是今天上午才落到月球上么？ 现在屁数据都还没传回来呢！ 不过想到姜宇的“特异能力”，毕尔心下也释然了。 只听说过姜宇的项目组又发射了探测器，却不知道内情的各国代表也都是一愣，月球上的资源这么多么？被找到的几率也太大了吧！ 接下来姜宇的话，让大家惊掉了下巴。 姜宇道：“我的项目组找到了寻找月球资源的诀窍，大家可以回去尝试一下，没有这个诀窍的话，资源月球探索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知道这些年大家发展航天事业，钱袋子早就空了，所以把这四个资源的位置和资源的类型分享给大家。 “以支持主流行星防御的工作。” 会议室里，短暂地沉默了一两秒钟之后，各国代表都高度赞扬了姜宇的品德。 本来他们还琢磨着瓜分月球城附近的资源，没想到姜宇直接拿出来另外四项独立的资源，这如何让他们不高兴？ 这样月球城附近的那些资源瓜分不瓜分地就无所谓了，毕竟那属于pdc的项目，理论上来说这些资源属于全人类共同所有。 他们要瓜分的话要注意吃相，还要经历漫长的谈判。 都是外交官，说两句好听的话谁不会？反正又不要钱。 姜宇没有收到任何欺诈值的信息，也就是说刚才他的话，在坐的诸位连一个字也没有信。 姜宇吧唧了吧唧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咳咳，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是在骗大家。 稳了稳心神，姜宇按照计划简述了这四个位置，资源的种类和储量。 大家立即在心里把这四项资源分出了个三六九等，谁先选谁后选非常关键。 而且各国代表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今天来了五个国家的代表，却只有四个地方分，谁落在最后的话就什么也捞不着了。 紧接着大家一起看向姜宇，因为他只简述了四个位置的资源和储量，却没有说具体的位置。 主动权已经悄然握在了姜宇的手里。 虽然大家都打算回去后，立即启动自己国家探索月球资源的工程。 但这次分赃已经开始，如果不努力争取就会便宜了别的国家。 毕竟其它的月球资源还没探索到，现在姜宇手里确是实打实有资源，先瓜分了这个再说。 姜宇道：“我按照各国对‘月球城计划’的贡献，排列了大家选择资源的顺序。 “顺序是中，俄，美，最后一个位置的资源，英、法协商由谁来选择。” 第一百三十二章：利益 姜宇打从开始，就从未想过独吞月球的资源。 首先他现在还没办法脱离世界各国的力量，就算是他能脱离世界各国，也没有足够的力量跟整个世界的政体做斗争。 那就不如利用月球的资源，让诸国的力量为他服务。 姜宇拿出了四个信封：“信封外面写着资源的种类和储量，里面是具体的经纬度！” 美国代表立即提出抗议，认为自己也为“月球城计划”出力颇多，不应该排在第三的位置。 姜宇笑道：“你只提供了一些资料，一分钱的资金都没出！ “中国是又给了资料，又给了生产线和钱。 “俄国是不光给了钱，还多次帮助项目组发射和组装飞船和月球工业体系。 “于情于理他们也应该排在你们前头。 “当然，英、法虽然没有帮忙，不过在接下来的听证会上，我希望得到两位的协助。” 美国代表还要据理力争，却被中俄双方代表联手怼回去了。 之后就是英法之间的争端，最后双方协商，联合开发那里的资源。 毕竟“月球城计划”里他们一点力也没出，能一起分到一个位置的资源也赚大发了。 在各国代表垂涎欲滴的眼神中，中国代表首先把富含氢-3的信封拿走了。 其它都是些金属含量较多的矿藏，特别是两处富含钛元素的地方被美俄两国分别拿走，这东西可是现代发展航天事业的关键材料。 最后英法只分到了些铁、铝等普通的元素。 分赃结束后，姜宇才道：“那么月球城的建设……” 刚说到一半，五国代表就纷纷表示，会支持姜宇的计划。 而且不再是之前那样只说空话，出钱出力说得非常详细。 姜宇满意得点点头，这五位好歹是全世界知名的外交家，虽然有时候嘴里会跑火车，但是这种详细的承诺还是比较可信的。 话虽如此，会议结束后，还是要让毕尔带着份协议让他们签了才放心。 而一旁的毕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困扰了他们项目组一年多的难题，面壁者姜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解决了？ 姜宇微笑着又道：“其他面壁人都找你们解决问题，而我确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 “我再给大家指一条发财之道，前几天一共发射了八颗探测器，有四个地方只发现了稀薄的矿藏。 “那四个位置方圆一百公里，都没有太丰富的资源。 “你们可以把这些真正的月球荒漠，卖给资本家们。 “理论上来说，月球是整个人类的财产，以联合国的名义，把这些土地卖给资本家，换取大量资本投入到主流防御计划中，也是在为人类造福。 “而且在法律上也是可行的！月球离我们这么近，几乎是触手可得，可比联合国往外卖星星靠谱太多了！” 毕尔顿时有些牙酸，他严重怀疑姜宇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虽然理论上来说月球是人类公共的资源，但实际上哪个国家往某个地区发射了探测器，基本上就是他家的自留地了。 别国如果有意见，那就用“掰手腕”啊，磨嘴皮子等方式好好掰扯掰扯。 姜宇正是没有跟大国“掰扯”的力量，所以才干脆拿出这些资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各国代表一点就透，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一次收割资本家的机会。 不管之前各国的制度如何，现在他们都希望把国内所有的资本，都拿出来投入到主流防御计划当中。 西方国家也是因此才在最近几年，开始打击资本的力量。 只要是有点眼光的资本家，就知道月球的土地开始售卖，意味着“太空房地产”行业的到来，向月球投资那是必然的。 现在各国费半天劲，也不一定能干掉几个资本家，一个处理不好还会惹一身骚。 有了这些“月球荒漠”就好办了，可以让资本家们心甘情愿地掏钱。 而且以后要开发月球的土地，资本家们还得求助于政府，因为现在没有哪个公司，掌握了登月的技术。 更别说是建设月球城的技术，月球土地开发技术等等一系列的技术难题了。 不过只有中俄代表，立即表示会在联合国提出相关的议案。 其它三国再次心照不宣，都说回去考虑考虑，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首先姜宇用月球资源的资料，换取对月球城的支持这笔交易已经结束了。 大家都不愿意继续再被姜宇牵着鼻子走，所以第二次合作要回去研究研究。 其次是三国代表都认为月球资源这么容易就能探测清楚，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受制于人？ 自己去探测哪里是“月球荒漠”不就好了！ 姜宇也没有强求，只是说随时欢迎大家找自己合作。 这次会谈媒体并没有报道，因为知道他们会面的人并不多。 不过他们分赃的细节还是不胫而走，传到了其它国家代表的耳朵里。 德国代表第一时间向姜宇抛出橄榄枝，希望也能为“月球城计划”提供支持。 印度代表则有些气不过，心说我废了打么大力气，现在终于也是七常之一了，这种分果果的事情怎么不叫我？ 不就是月球资源么？你们不跟我分拉倒，我自己探索。 于是印度国内开始了月球资源的探索工程，工程一开始后，发现美英等国都在拼命向月球发射探测器。 印度急眼了，自己家的探测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组装完成，干脆啊，去买别人家的探测器吧！ 省钱又省时。 要买就买专业的，“月球城计划”项目组采购的探测器就不错。 一时间，中国航天工业设计生产的这款探测器成了抢手货。 在向有难度专家接受这款探测器的时候，中国航天工程师们多次提醒印方，这款探测器的探测半径，并没有印方要求的那么大。 印度还以为是中方不想买这种探测资源的利器，或者借机涨价，磨了半天嘴皮子才拿到了一批探测器。 当然这是后话了，当下姜宇在结束了跟各国代表的会晤之后，先是休息了几天，经过了充分的准备后，参加pdc对面壁计划的听证会。 其实pdc已经进行了多次面壁计划听证会，只不过之前姜宇要么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来参加，要么是在冬眠。 不过他手里几个项目组的主要负责人，却多次来听证会现场报告过姜宇面壁计划的进展。 会议开始后，先是轮值主席讲话，他恭喜姜宇击败了一名破壁人的攻击。 接着由姜宇讲话，本来他应该说一下自己计划的进展，但是姜宇一上来却道：“首先我建议大家下午四点再继续开会。 “在将要到来的午餐时间，请大家都不要吃饭，然后我们继续开这个会议，大家才会明白我将要表达的想法。” 轮值主席问：“我们都听说过，八年前你第一次参加作战中心会议时的贡献。 “即便如此，但我还是要问一下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么？” 姜宇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轮值主席点点头：“既然你坚持，那么听证会下午继续，大家互相监督，中午就不要吃午餐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食物 此时面壁者的话还是很好使的，特别是姜宇刚刚击败了一名破壁人，把面壁计划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大家普遍都认为，在四个世纪之后，跟三体星人的战斗才会打响。 但在这之前，面壁者和破壁人的战斗就已经开始了，而且理论上来说，他们的战斗将会在末日之战前，一直持续下去！ 按照姜宇的要求，下午四点听证会继续。 会议现场不时会传出声音不大的咕噜咕噜地叫声，姜宇很满意，显然在坐的大多数人中午的确没吃过东西。 会议开始后，姜宇带着讲稿上台：“女士们，先生们，首先感谢大家的配合，一会儿的晚餐大家可以放开肚皮去吃了。 “大家现在感受到的，就是饥饿的味道，还只是一餐未吃饥饿的感受。 “吃饱饭是生而为人最基本的需求，人在饥饿的状态下，是没有尊严，没有生活的意义可言的。 “相信大家已经忘记了，或者不知道饥饿的感觉，所以我在这里请大家体验一下饥饿感。 “据我了解，因为人类世界大量的财富都用来发展航天事业，工业和农业均收到了巨大的打击。 “如今的粮食缺口越来越大，全世界已经有三亿多人吃不饱饭，或者每天只有一餐，甚至有很多人已经在饿死的边缘。 “大家可以想象，自己如果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下，将是一个多么巨大的灾难！ “因此我提议，将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人工淀粉量产，以用作人道主义援助……” 会场里立即想起了“嗡嗡”地小声议论，本来各国代表还以为姜宇来联合国，是要公布新的计划。 没想到却是在为人工淀粉“拉赞助”。 根据面壁者条例，人工淀粉虽然属于面壁计划的成果，但是这个成果是否在全世界使用，是要经过pdc同意的。 这属于pdc对面壁计划监督权部分，也是季首长所说面壁计划被阉割的部分。 姜宇的讲话还在继续，他开始介绍人工淀粉的优势，和未来的前景，不过大多数国家的代表都已经不愿意听下去了。 跟随姜宇一起进入会场的齐光禄心里一沉，看大家这个反应，姜宇的议案似乎不太容易通过。 几分钟后，姜宇的讲话结束，接下来是自由讨论期间。 美国代表首先问姜宇：“面壁者姜宇，请问你为什么对农业这么上心，难道你准备用麦秆击败三体星人么？” 姜宇回怼道：“我很为美国代表的智商担忧，他半点也没有现代科技思维！ “诸位，我请问大家，上个世纪的太空竞赛，所带来的只是是登月飞船的巨大进步？ “我认为对航天工程的贡献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推进了全世界通讯、医疗、基因、基础物理等等方向的发展！ “那么我再来问大家，我的计划看似是发展农业，可是根本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多收点粮食么？” 美国代表立即问：“那你的面壁计划的目的是什么？” “你应该去eto做破壁人！”姜宇微笑道：“因为真正的目的，我是不可能告诉大家的。 “好了，这个话题扯远了，我这次来联合国，就是让人工淀粉量产化而来，而且我要求，每个空间站都要至少装备一台制造人工淀粉的仪器。 “新农业是人类的未来！” 印度代表道：“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人工淀粉会不会对人体有潜在的危害，这毕竟是工业产品，不同于我们人类食用了几千年的农业产品。” 姜宇一歪身子，转向了印度代表：“那么请问印度代表，人类在几千年前为什么要农耕？” 他的话虽然咄咄逼人，但是他却一直保持着微笑：“我的专业是社会学，对于农耕这样使人类社会有了巨大改变的标志性事件有过研究。 “祖先们之所以要农耕，希望吃饱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人体对碳水化合物的需求！ “大家都知道，人的大脑只能以葡萄糖为能量，人的每个器官也都需要大量的葡萄糖，人的每个动作，每个思考都需要葡萄糖来支撑。 “禾本科植物的种子里，就具有大量的淀粉，就是高分子碳水化合物，我们整个消化系统的大部分功能，就是把淀粉转化成葡萄糖！ “淀粉是人类食物里的关键组成部分！就算是有潜在危害，它也是功大于过的产品！” 旁听的齐光禄为姜宇捏了把汗，显然姜宇正在被围攻，但是齐光禄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时候他到有点佩服这个二十来岁，续了一点小胡子的年轻人。 只见姜宇从容不迫，面对各国代表的围攻不卑不亢，跟大家据理力争。 不知道为什么，齐光禄觉得就算是pdc不量产人工淀粉，也没什么遗憾了。 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推广人工淀粉。 只要有这个跟各国代表论战的战士在，齐光禄就觉得人工淀粉的作用就不会被埋没。 会场上，印度代表又道：“即便如此，我们也要让时间证明人工淀粉无害后，才可以量产！” 姜宇一摊手：“对于‘毒苹果计划’里的科技，你们不去印证，乘着我冬眠，就火急火燎地发布了。 “我们自己研究出来的技术，却这个顾虑哪个顾虑，我就很想问问，你们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会场突然安静了一两秒钟，接着大家纷纷指责姜宇的谈吐。 轮值主席道：“面壁者姜宇，请注意你的用词！” 姜宇笑道：“三亿多了还在饿肚子，你们却让我注意自己的用词？ “我请大家理解我表达的重点好不好？” 他严肃道：“我再说一遍我的议案，把人工淀粉量产，以用作人道主义援助。” 希腊代表道：“面壁者姜宇，你应该知道，这是一种很不人道的行为，可能会对难民们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姜宇反问：“如果没有食物，难民能活到发生所谓‘不可逆转的伤害’的时候么？ “摸一摸自己的肚子感受一些饥饿感吧，你们养尊处优了太久了，已经忘记了饥饿的滋味！ “先吃饱肚子，先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中、俄代表先后开始发声，支持姜宇的议案，姜宇才总算不再孤军奋战。 最后中方代表建议七常投票表决，结果五比二通过了姜宇的议案。 美国代表先是有点懵逼，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特么的姜宇早就“暗渡陈仓”了呀！ 第一百三十四章：贝克的任务 美国代表立即就想到了姜宇曾经送给英国和法国，一处月球的资源。 当时姜宇就说请他们在之后的听证会表决中，支持他的议案。 而德国也很想在月球资源上分一杯羹，想要加入姜宇的“月球称计划”项目组，总得有个“敲门砖”吧！ 姜宇的议案影响的是那些极度贫困国家的人口，就算是人工淀粉对人体有伤害，也不管英法德什么事。 于是他们很愿意做个顺水人情，投一个赞成票。 其实姜宇早就想到，用演讲不可能激起各国代表的同情心。 现在的国际政治局面，只有利益是“硬通货”。 那三亿饿肚子的人民怎么样才能吃上饭？吃了人工淀粉会不会有什么损害，根本没多少人关心。 像美、印这些东方传统的对手国家，很多时候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中国的目的无法实现就是他们的目标。 从某些方面来说，在联合国的博弈其实比较纯粹，根本没有对错，也无论正义与否，本质上只有利益方面的妥协和争论。 姜宇从冬眠醒来后，去“月球城计划”项目组了解新进展的时候，就在为今天的表决开始谋划。 中方的外交官也在这几天，跟英法两国代表密切沟通过。 他们的赞成票在姜宇的预料当中，德国的赞成票也属于情理之中。 投票结果公布后，姜宇起身鼓掌，利用利益策动各国的过程，比他想象中要简单。 之前他还顾虑有国家代表拿了好处不办事，不过很快姜宇又打消了顾虑。 西方人是很讲究契约精神的，只要提前谈好了条件，就不会临场反悔。 而且姜宇是来自东方的面壁者，有足够大的后盾，也不怕大家赖账。 听证会结束，姜宇来联合国的两项主要目的已经达成。 不过他没有立即回国，之后他还要参加一些联合国给他安排的活动。 姜宇还打算去“欺诈计划”项目组考察，还要秘密会见贝克。 这五年来，狄风懿一直在派人监控贝克。 根据狄风懿的报告，贝克渐渐在公司里独揽大权，虽然丧失了很多利益，但是避免了投资人和股东的干扰。 显然贝克很清楚，这是成为面壁计划的支持者之前，要做的准备。 根据狄风懿的监控结果分析，这是个不错合作伙伴。 于是姜宇准备交给贝克实质上的任务。 贝克前段时间曾经去探望过刚刚苏醒的姜宇，不过那时候姜宇还比较虚弱，两个人也没有谈工作上的问题。 在酒店的客厅落座后，贝克用流利的普通话道：“我听说了您在联合国听证会上的演讲，为三亿饥饿人口争取了一线生机，您的举动很伟大！” 五年来让他练就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也让他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比如他跟面壁者姜宇看上去是合作关系，其实他是为姜宇效力的。 因为自己未来的利益和权力都是姜宇赋予的，自己的位置一定要搞清楚。 姜宇笑道：“你也不用往我脸上贴金，我不是什么慈善家，我这么做有自己的目的。” 他话锋一转：“在不久的未来，联合国会公开出售月球的四块土地。 “你以你公司的名义，买下这个位置。” 姜宇递给他一个信封，并叮嘱道：“记住，不要多买，只有信封中的位置，有大量的氦-3资源。 “我会让‘月球城计划’项目组，秘密为你提供发开这个位置的技术。 “对外你就只宣称找到了一些金属矿藏和少量的氦-3，之后也一定要猥琐发育。 “一开始只向在建的太空城和月球城，出口一部分合金制品，之后再渐渐产出氦-3，产量不要超过总产量的10。 “如果你开发地太猛的话，很容易被大国们吞掉，还是闷声发大财保险。” 贝克接过信封，按捺心中的激动，他早就听说“月球称计划”项目组在月球找到了大量的资源。 现在姜宇这是给自己开挂呀！ 这样的地外资源，最初一定只会以国家为单位开发，以后发现的资源多了，才会转卖给公司开发。 贝克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将会站在新时代的浪尖上前行。 不管什么时候，时代的钱都是最好赚的！ 姜宇又道：“先不要忙着激动，在你购买了这块土地之后，我会派出一个财务小组进驻你的公司。 “他们对你没有领导权，只有资金流向的监督权。 “在你赚回本钱之后，会有一部分资金流向我的面壁计划。 “到时候我的助手会跟你接触，你要配合他的工作。” 贝克赶紧点头：“明白，我一定会完成好您交给我的任务。” 姜宇满意地点点头：“还有就是，我要提醒你，不要头脑一热，让自己的后代去做基因改造或者脑插。 “我猜测这两项技术一定有些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副作用，等未来这两项技术真的没什么问题，再去体验也不晚。” 贝克吓出了一身冷汗，本来他正准备给自己的后代定制基因改造方案的，回去以后要马上取消。 接着贝克又明白了姜宇的深意，面壁者对自己还没有十足的信任，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面壁者的眼睛。 姜宇微笑道：“如果你能完成好这项任务，你就是我项目组里的一员了。” 贝克起身：“我明白！” 谈话结束，姜宇从巨大的落地窗中，看着贝克登上汽车离开。 地外殖民时代就要开启了，姜宇的初步计划是用时代的红利，在未来滋养面壁计划。 那么贝克的可控性就变成了关键，这方面，姜宇到是很有些把握。 在冬眠之前，他跟姜十六的谈话，就是希望能借用姜十六的力量，威慑贝克等人。 只有威慑和利益保障，才是形成权力的根本。 这一点在历史上多次被证明过。 正是姜宇看到了这些底层逻辑，才在御下方面得心应手。 次日，姜宇按照之前安排好的行程，访问“欺诈计划”项目组。 该项目组的办公地点离联合国大厦不远，早就接到通知的计划组负责人埃文·克里斯，早早地等在门口。 姜宇一行人进门后，埃文微笑道：“诸位应该是我们组最后一批访问者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文化入侵 埃文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蓄着长长的白胡子，光看外表就有副哲人的风范。 他微笑道：“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下个月我们组就要解散了。 “作为第一个被解散的项目组，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羞耻。” 姜宇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为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起码人类世界在一定程度上又有秘密了，这一点很关键。” 埃文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应该是我们最高的成就了。” 他请姜宇来到一间什么也没有，只有两排蒲团的房间。 房间里还有几名老者，都是“欺诈计划”的成员。 埃文道：“抱歉，因为我们要做最纯粹的思考，所以把装潢都拆了，把所有的办公用品也都搬了出去。 “在这方面我们也像是面壁者，只不过我们考虑的是阳谋。” 说着话，众人在蒲团上落座。 姜宇问：“我很希望知道，诸位在这五年来取得的成绩。” 埃文回答道：“我们最大的成绩，可能就是证明了，阳谋对三体星人无效。 “我们分析了三体星人公布了自己的存在，对地球带来的灾难，发现这是地球文明无法复制的手段。 “必须是我方存在一定的优势，或一定的威慑，这样的手段才有效。 “而现实的情况却是，地球处于绝对的劣势，我们根本威慑不到对方。” 姜宇缓缓点头，这个思路其实已经道出了重点，在地球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是逃亡，一条是威慑。 就好像是当年的核威慑一样，大家都有了同归于尽的武器，就能维持一段脆弱的平衡。 只不过埃文他们想不出，有什么能威慑到三体星人。 雷迪亚兹走的也是威慑的路子，只不过人类根本没有这个决心。 不得不说，“黑暗森林”法则的出现，带有非常强的偶然性。 符合了许多触发条件，才得以成型。 比如叶文洁长久以来对地外文明的思考，对世界和宇宙的冷漠心态。 比如罗辑特殊的思维方式等等。 这些东西在机缘巧合下凑在了一起，才最终形成了“黑暗森林”法则。 而常人就算是往这个方向想过，也不会认为这一点能威慑到三体星人。 姜宇深吸了口气：“那么‘欺诈计划’就将要止步于此么？” 埃文微笑道：“这就是我将要说的第二个成果，根据我们的思考，现在对付三体星人的计谋，就是最智慧、最有效的计谋和方针。 “因为现在对计谋和方针的思考，已经发挥了人类智慧的极致。 “框架已经建好，只剩下去填充一些细节。 “除非人类的智慧上升到新的层次，我们才可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而‘欺诈计划’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因为就现在而言，人类的视野就这么狭隘。 “等我们真正的达到了‘太阳国’的水平，我们的视野开阔了，或许我们的智慧才会有新的突破。 “那时候再继续这个计划，也未尝不可。” 姜宇点了点头，“欺诈计划”的成果，跟三十六对人类智慧方面的思考不谋而合了。 埃文又道：“我们到是想到了一个方向，或许我们的文化会对三体星人带来足够的冲击。 “但问题是，我们没办法把自己的文化，传达到每个三体星人那里。 “利用智子为中转的话是不现实的，起码我们没有想到如何骗过智子和三体星人的监控员，把我们的文化传递再四万光年外传递开来。” 埃文叹了口气：“这个距离对我们来说太远了，我们之前又是发现了这个星系，又是发现了那个恒星系。 “就像囫囵吞枣一样，把目光放得太远。 “在我们脚下的几大行星，却都还知之甚少。 “有很多人不想承认，可是我们必须要承认，我们是个连摇篮都没走出去的婴儿。 “如果把太阳系看做是我们的家的话，我们连摇篮都没出去过，更别说走出家门，甚至都没有清晰地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我们对整个太阳系，银河系，宇宙，都是一种懵懂无知的状态！” 姜宇点了点头：“我始终认为，就算是有三体星人的威胁在，我们也好踏踏实实地走出去，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埃文欣慰地道：“应该发扬一下您这种踏实的思维。 “如今的我们，面对威胁像个婴儿一样手足无措，四个世纪的时间，是足够让我们完成一定的成长的。” 姜宇突然换了个话题：“如果我愿意继续资助‘欺诈计划’，你们愿不愿意继续工作？ “当然不是再思考阳谋，而是去模拟三体星人的思维方式，替我思考一些问题。” 埃文想了几秒钟才摇了摇头：“我们对对手的了解太少了，一点细节也不知道。 “思维方式来自于生存环境，就像西方人，因为爱琴海岛屿上的土地太贫瘠，他们只好早早地经商，用其他地方没有的产品换取生存下去的粮食。 “所以西方人就不像东方人那样，对家园和脚下的土地那么看重。 “因为家园没有给他们富足的生活，漂泊经商才能让他们富足。 “现在我们对三体星人生存环境的了解，完全来自《三体》游戏，甚至连三体星人长什么样，吃什么样的食物都不知道。 “这样的模拟，只能在一些底层逻辑上模拟，很难形成实质性的结论和参考。” 姜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结束了对项目组的访问，姜宇上车后，看到埃文站在门口，一阵风掠动他胸前的白色胡须。 姜宇突然感受到了埃文他们的无奈，人类的智慧不应该就止步于此，人类也不应该就止步于此。 可是他们真的尽力了，却没有为人类找到出路。 回到酒店，姜宇叫来了自己的联络人科林，询问以‘毒苹果计划’的技术为线索，对eto的调查结果。 这是他来联合国的最后一件事，明天他就准备回国。 哪知道科林却说，经过pdc细致地调查，这个事件里并没有发现eto的影子。 姜宇气得把手里的水杯都摔得稀烂，再仔细了解，才知道pdc根本就没把他的提醒太当回事。 在姜宇提醒了两天后，pdc才成了一个五人组成的调查小组。 这么拖拖拉拉，人又这么少，能调查出什么东西来才有鬼！ 姜宇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好几遍，才渐渐消了气。 他突然有点怀念大史还在的日子了。 接着姜宇对建立自己势力的决心更加坚定了，这些效率低下的官僚，就是些猪队友，一点儿也不可靠！ 第一百三十六章：生命的厚度 三十六打开了出口的铁门，这么多年来没人维护，铁门吱嘎作响。 太阳还未升起，不过已经天光大亮，东方已经露出了朝阳的光芒。 这是他特意选择的时间点，不然他在地下待了这么久，很可能会受不了剧烈的太阳光。 在出口的不远处有辆越野车，姜宇正靠在车上抽着烟，跟抱着膀子的姜十六交谈。 三十六知道，十六已经改名叫姜十六的事。 这说明，他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 姜宇先看到了三十六，朝他挥手打招呼。 如今三十六也长开了，他脸上的返祖迹象到真少了不少，只是他非常瘦，看上去像是有些营养不良。 还有三十六身上破旧又不合体的衣服，以及背上破旧的双肩包，他看上去活脱脱是个逃难的难民。 姜十六微笑道：“终于想通了？” 三十六晃晃地摇头：“没有，只不过这里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可能因为这些年他很少说话的原因，需要努力地咬字，才能发出正确的音。 姜十六似乎明白了什么，深深地看了铁门的方向一眼：“上车吧！” 三个人一起上了后座，司机开着越野车，跟武警的车队汇合，一起驶向机场。 姜宇对三十六道：“本来应该让你休息一下的，不过我正好要去一趟大西北，你要跟我一起去。” 三十六点点头：“没问题。” 姜宇又问：“五年未见，你的思考有了新成果么？” “我们的未来在太空！”三十六缓缓地道：“我们从太空来，再回太空去，这就像是佛家的‘入世’一样，经过了巨大的修行，一定会取得了巨大的成果。” 姜宇有些意外：“你不是在对智慧方面进行思考么？怎么跳到了生命上了？” 三十六面无表情道：“人类属于一种很渺小的生命，智慧只是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 “我思考的题目一直就是生命，智慧方面的思考只是顺势而想。 “智慧如果想有进一步的提高，就要到空旷的太空中去，重新感受一下它的冰冷与冷酷。” 姜十六却问道：“你似乎已经很笃定地认为，我们就是从太空中来的。” 三十六从自己的破包里，拿出了一张相片。 姜宇下了一跳，照片上是一个长相奇特的怪人。 他在一层玻璃后面，皮肤像是外骨骼一样发灰黑色。 他的眼睛高高鼓起，眼球像是死鱼眼。 他的口鼻格外长，像是一种外形奇怪的鸟类头部。 姜十六马上认出来：“这不是，这不是三十九么！” 三十六点了点头：“你们看他的五官，在真空的环境下，他的五官可以立即封闭。 “很久以前基地里的eto做过实验，三十九可以在暴露在太空的环境下五分钟，都不会对他的身体机能造成任何威胁！ “你们看他的皮肤，非常特殊，不光可以瞬间形成一个封闭的环境，还可以抗高温、抗辐射！ “但是他只能生存在无菌的环境下，不然很快会被地球上的细菌杀死。 “一个多月前他自杀了，因为他的皮肤生长的速度太慢，肌肉和内脏都已经填满了皮肤内的空间。 “这让他受尽了煎熬，最终打破了保护自己的玻璃罩。” 姜宇看着三十六良久不语，没想到eto还有这样特殊的实验体。 三十六平淡地道：“我猜测，三体星人在科研基地的研究，绝不只是向eto传递基因改造技术那么简单！ “他们应该是利用这项技术为饵，寻找生命体藏在基因深处的力量！ “所以最后他们把所有的研究资料都删除了。” 他指了指姜十六：“你我都是幸运儿，基因的突变不大。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那些长了动物器官，早早就夭折了的的实验体。 “我们虽然已经进化到了人类的水平，但在我们基因的记忆里，却还有进化过程中，以及进化宽度的记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记忆越往前越难找。” 姜宇打了个手势，让三十六等等再继续说下去，他先消化消化。 姜宇必须得承认，每次跟三十六深谈，都会发现三十六的思考已经完全超出的他的考虑范畴。 他想了想才道：“也就是说，我们的基因里，其实储存着生命进化过程的所有记忆？” “不能说是储存，”三十六纠正道：“那更像是记录了生物的状态，跟我们的回忆或者记忆的模式完全不一样。 “比如我们想要了解内体器官里盲肠的由来，如果掌握相应的手段，我们是可以利用基因技术溯源的。 “基因就像是一个设计师，人体内的不同器官的不同细胞，都按照它地设计分裂、生长。 “那么我们如果能跟这个设计师交流一下的话，我们就能得到人体细胞的‘设计图纸’。 “人体这个复杂的有机体，算是比较高端的‘产品’了。 “设计师应该也还保存着之前‘低端产品’的设计图，只要方法对了，也能让他交出‘低端产品’的设计图。 “这个理论有点类似于十六，哦，姜十六‘信息交汇处’的理论。 “我认为基因就是生命方面的‘信息交汇处’，即便我们在三维，也能通过它来贯通整个生命的一切信息。” 姜宇不禁发问：“基因真的有这么神奇么？” 他总觉得基因就是治个病，美个容啥的，还有这么大的力量？ 三十六道：“三体星人已经替我们证明了这一点，他们似乎也还没找到打开这股力量的正确的方法，所以才用那种随机的方式，拿我们四十个人做试验品。 “经过这轮实验后，不知道他们找没找到这个方法？” 接着他回到主题：“三十九是个特例，他似乎是被唤醒了基因中，关于太空状态的记忆，所以他身体，就是为了在太空中生存而打造的。 “可惜他出生在了地球上，注定是要在煎熬中死去。 “通过三十九我几乎可以推断，生命在太空中也有他的形态，只不过他们跟我们的生命形态应该完全不同。” 姜宇笑道：“真是长见识了！” 接着他问：“那三体星人为什么不在他们自己的星球上做实验？为什么要在我们这儿做实验？ “我估计他们为了变强，应该没有像我们这样太多的道德压力吧？” 三十六道：“我猜测，他们为了生存，已经把生命的厚度都耗光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填空题 三十六道：“生命的厚度并不是无限的，当它达到一定的阈值，生命本源中携带的力量就会耗光。 “三体星人的环境过于恶劣，他们为了生存，只能拼命进化。 “于是他们的生命体丧失了继续前进的力量，只能从我们这里寻找线索。” 这倒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姜宇却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就想像当年听到姜十六说起“信息交汇处”的想法一样，总觉得是在扯淡，却又莫名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姜宇又问：“那么按照你的理论，从我们的基因，也可以找到恐龙的先关基因？” 三十六笑道：“如果我们能彻底利用好基因，当然‘基因’只是人类到现在为止给出的概念。 “在基因内部，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结构，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概念，但我们现在对那些概念还不了解，只能用‘基因’代称。” 他顿了顿又道：“理论上来说，我们可以通过基因追溯到物种从海洋中登陆之前的生命状态。 “然后由此往下追踪，恐龙、昆虫等等远古的生命形态都能清晰可见。” 姜宇咧了咧嘴：“这对史前生物学家来说，到是一件好事。” 三十六摇了摇头：“但是那一步离我们太远了，根据公开的生物学消息，现在我们只能用基因技术治疗遗传疾病，变得更漂亮。 “人工嵌合体的理论还没有完全成型，就面临着巨大的舆论压力。 “以现代人类的科技，基因的枷锁都打不开，就不要说去了解它的‘前世今生’了。” 姜宇点了点头：“我可以给你一个生物学方面的团队，让你从事这个方面的研究。” 三十六却摇了摇头：“今后十年我要入世。 “人生百态也是这个世界重要的组成部分，所谓‘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知天道。’” “这个世界的许多底层逻辑，就隐藏在平常的生活当中。 “不入世是不行的。” 姜宇微笑道：“以后有什么计划随时来找我，我会尽可能帮你创造条件。 “不过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万一你的想法让三体星人心生忌惮，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你！” 三十六摇了摇头笑道：“不会，我在几年前就想过这么问题。 “就算我的猜测都是真的，人类世界也没办法证实，更没办法把这些猜测变成力量。 “所以三体星人不会在意。” 姜宇却道：“还是不要大意，我会派人保护你！” 在三个人的谈话中，一行人来到机场，乘坐转机回国。 下飞机后，姜宇特意带三十六去吃京城的特色烤鸭。 三十六吃得狼吞虎咽，自己就吃了几十卷。 早已经吃过了不少美食的姜十六却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 姜宇也不管姜十六的臭显摆，他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鸭肉肥而不腻，外酥里内，再配上黄瓜和葱，来点甜面酱。 肉质的美味再加上黄瓜的清口，葱和酱的香味，让姜宇的味蕾很是满足。 美餐了一顿，三个人喝着茶水闲聊。 姜十六说自己准备“改行”，在智子的监控下，人工智能已经没多少前景了，他准备也转到生物学的研究上。 实在不行就冬眠些年，看看科技有了整体进步后，还能不能再挤出点水分来。 姜宇则准备过段时间继续冬眠，因为他已经给了各项目组新的方向，资源也要来了，问题也基本上解决了。 继续等着他们突破也没啥意思，还不如继续冬眠。 本来这次他指定在危机纪元八年苏醒，是等破壁人去破泰勒的壁，他好收拾泰勒留下的烂摊子，结果自己先受到了破壁人的攻击。 那么泰勒的壁eto还破不破了？ 也没人给个准话。 不过让姜宇没想到的是，自己成立的几个项目组还是比较争气的，都取得了不俗的进展。 这让姜宇都期待下一次自己醒来后，自己的项目组会给自己怎么样的惊喜了。 闲聊了一番后，姜十六独自踏上了回上海的航班。 姜宇和三十六则乘坐专机去往兰州。 换乘直升飞机后，在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中，姜宇和三十六都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用耳麦沟通。 三十六是习惯了沉默，而姜宇则是在思考，利益在现代社会的作用。 这个问题，他从美国回程的时候就开始思考。 一开始的时候，用利益做引导，只是他的一个构想，越往这个方向想，姜宇就发现这个门道越深。 想着想着，他联想到了孔祥曾经给出的那个“填空题”。 几年前他从姜十六那里拿到了“毒苹果计划”的完整版文件中，孔祥对现代社会的理论分析，让姜宇有非常深刻的印象。 孔祥的理论给了现代社会两条线，一条是决定了底层逻辑的：生存。 另一条线则让现代社会发展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失衡。 可是这条线孔祥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他尝试着用经济、财富、科技去解释，都解释的通，但都不全面。 那时候姜宇就有种错觉，解释老师给他留下的一道“填空题”。 在题目旁边，老师已经尝试着给出了答案，可是答案都不够精准。 如今姜宇在这个“填空题”里，填上了利益。 这个答案怎么看怎么合适，是现代社会形成的主要推手，是人类社会不均衡的诱因。 利益的概念，完善了现在社会的上层逻辑，让复杂的人类社会变得更清晰，更易懂。 意识到了这一点，姜宇认为以后可以多用利益为诱饵，诱导人类往正确的道路上靠拢。 有了这个逻辑上的认知，很多事都变得简单了。 毕竟真正有自己追求，有自己坚守的人少之又少，用利益几乎可以解决大部分人的诉求。 当然，前提是姜宇要有足够的利益，可以供大部分人瓜分。 想到这里，姜宇微微一笑，这不是现在要考虑的问题，还是等贝克的任务完成后再说吧。 眼看就要达到“黑方”的所在地里，姜宇刚要往外一指：“看那边！”然后欣赏三十六的惊讶表情。 可是当到了地方才发现，“黑方”已经被一层弧形的混凝土罩起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实验 现在“黑方”的所在地，被称之为“黑方基地”。 在基地里有个高台，可以将“黑方”的顶面尽收眼底。 高台上的三十六多少有些震惊，因为“黑方”太特殊了，它不仅是大，还异常规则，在沙漠里很是特立独行。 姜宇问：“你有什么想法么？” 三十六则反问：“你记得五年前我递给你的那块石头么？” 姜宇点了点头，明白三十六这是在说，“黑方”或许就是一种超越了人类对生命认知的特殊生命。 他解释道：“虽然进入一定的范围，可以感受到‘黑方’似乎是有生命的，但是我们并没有在‘黑方’上，发现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三十六捏了捏下巴问：“它是实心的还是空心的？” 一头白发的吴铮道：“抱歉，现在还没能找到相关的线索。 “不过我们猜测它应该是存在空心的结构。” 姜宇从冬眠醒来之后才从狄风懿那里知道，吴铮其实也就五十来岁，只不过少白头，看着年纪挺大。 姜宇无奈道：“我偏向于‘黑方’是有内部空间的，你也往着这方向思考吧。” 他心说：呃，其实也不是“偏向”，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三十六想了想才道：“你们听说过生物学上的一个假设么？人类的身体很像是一个嵌合体。 “首先人类的身体功能强大，比起地球上的其他生物似乎有明显的不同，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所有人类，都是十几万年前，同一个伟大母亲的后代！ “有很多学者都猜测，人类是不是被改造过？ “正是因为那个母亲足够优秀，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的族群，才生存了下来。 “这个‘黑方’，会不会为我们揭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姜宇叹了口气：“要真是这样，挺没意思的。” 人类是什么？是高等文明的玩物么？ 还是从“黑方”上真的走出来过一些外星移民，他们为了适应地球的生活，才拿自己跟地球人的基因嵌合？ 那人类到底属于什么？外星人的后裔？或者外星生物与地球生物的混血？ 如果真如三十六的猜测所说，那么人类的本质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一直在旁听的吴铮突然道：“我们现在有一些模糊的证据证明，‘黑方’跟人类没有多大的关系。 “不过今天挺晚了，证据得明天再拿给你们看。” 他顿了顿又道：“这位小兄弟所说的假设我也听说过，人类身体功能的优越，应该是在进化当中，食物的优化给我们带来的优势。 “比如我们的盲肠，那是我们还是杂食动物的时候，消化草叶、树叶之类的地方。 “现在我们直接吃粮食、吃肉，现在的一餐比之前的十斤食物的能量都多，身体机能自认比那些野生的动物要优秀！” 姜宇微笑道：“往不同的方向猜一猜或许能找到新灵感。” 接着他对吴铮道：“看来你们也有不小的突破啊。” 吴铮也跟着笑道：“多亏了您给我们的思路。” 他顿了顿又道：“我现在倒是可以汇报一下，我们对‘黑方’的实验结果。” 姜宇点点头，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于是在高台上，吴铮汇报道：“目前我们用了五百多种药水、腐蚀液体、高温液体等等，在‘黑方’上做了实验。 “其中把液态的铝倒在‘黑方’上，接触面会短暂地发出蓝色。 “把液态的铁水倒在‘黑方’上，接触面会短暂地发出红色。 “把生姜汁倒在‘黑方’上，会产生白色的气泡，不过‘黑方’表面却没有其他的变化。 “只有这三种高温液体或液体，在‘黑方’上发生了变化，其他都没有任何变化。” 姜宇心说你们试得还真全面，连姜汁都试过。 吴铮道：“我们本来打算以这三个反应为出发点，进一步了解‘黑方’，或者激发‘黑方’的进一步反应。 “可是之后的尝试都失败了，除了这三种液体，黑方都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我们总结这三种液体的通性，希望能找到些线索。 “铁和铝还好归纳，都是金属物质，可是生姜汁该怎么跟铝水、铁水归纳在一起？” 姜宇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难题。 生姜汁的存在，就好像是四个自然力中的引力，很独特，也很难跟其它的三个力统一。 三十六则问：“有没有试过低温的液态气体？” 吴铮道：“试过氧、氢等五种液态气体，都没什么反应，不过可以证实，‘黑方’的表面温度，会随着跟低温的液态气体的接触，而降低温度。” 三十六琢磨了一下也摇了摇头：“这个发现只能说明‘黑方’的外部结构有温度反应！” 吴铮点了点头，他们也只是确定了这一个线索。 姜宇猜测道：“会不会是‘黑方’中的某些成分，跟铝、铁、生姜接触后就会发生反应？” “我们也往这个方向考虑过。”吴铮苦笑道：“可是没有找到哪种物质，同时或分别符合这三个反应。” 姜宇捏了捏额头：“一头雾水！” 三十六却道：“这倒是可以证明，‘黑方’的表面可能含有自然界的物质，所以才跟这三种液体发生了反应。 “或者‘黑方’表面的组成材料，可以跟一些自然物质发生反应，那么它的物质构成，就不会超出我们的理解范畴。” 吴铮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接着吴铮又汇报道：“这五年来我们用了一百多种钻头，希望对‘黑方’进行暴力破坏，其中有十几种钻头还是我们自己设计的。 “有几种钻头确实让‘黑方’产生了一些划痕，我们搜集了划痕周围的粉末。 “可惜的是粉末里的大部分成分属于钻头，很难跟‘黑方’上刮下来的物质区分。 “我们检测到了粉末的质量，比普通金属粉末要重，重出来的物质，应该就是‘黑方’的物质。 “但用过高度显微镜、溶解、电磁区分等手段，都没能找到‘黑方’上刮下来的东西。” 姜宇点上了根烟：“这到有点奇怪了，难道从‘黑方’上刮下来的东西，颗粒很小？” 吴铮道：“我们也是这么猜测的，颗粒小，但是比金属的重量却更重。 “还有个猜测，就是从‘黑方’上刮下来的东西，跟钻头是一个材料。 “但后来这个猜测被推翻了，因为不同钻头的材质不同，没道理刮下来的成分还在变化当中！” 姜宇叹了口气：“研究了五年，谜题反而多了。” 吴铮笑道：“我们倒是研究出了几种硬度极高的合金材料，也算是有些收获。”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们找到了解开‘黑方’谜团的另一个方向。 “您之前让我们寻找的那个生活在沙漠中的族群，我们找到了，果然从他们的身上，发现了一些线索！” 第一百三十九章：遗迹 次日，姜宇等人乘坐武装直升机，去往发现了重要线索的遗迹。 吴铮等人称那里为“黑方遗迹”，他们先后利用北斗卫星、地面搜索、走访等等，用了将近四年才找到那里。 目前已经对“黑方遗迹”完成了初步的发掘和整理，发现了关于“黑方”的一些线索。 直升机上，三十六坐在姜宇身边，吴铮坐在姜宇对面，在吴铮那边还坐着两个外国人。 在巨大的螺旋桨声中，吴铮用耳麦对姜宇道：“能发现这个遗迹，多亏了我们坚持着对周围的走访。 “一个老牧民告诉我们，他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古城废墟里躲避沙尘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跟他一样来躲避沙尘暴的怪人。 “这个怪人的长相跟普通人有明显的区别，而且两个人竟然语言不通。 “更让老牧民印象深刻的是，对方的食物竟然是鲜鱼肉！” 说到这里，吴铮笑道：“听老牧民讲述的时候我也在，老牧民说到鱼肉的时候，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他年轻的时候，这里是很难吃到鲜鱼肉的。 “老牧民的同村人都以为他是在讲故事，不过我们却觉得老牧民的话细节很丰满，可信度很高。 “根据老牧民当年躲避风暴的位置为中心，我们经过了两年多的寻找，终于找到了‘黑方遗迹’。” 姜宇问：“遗迹？也就是说那里已经没人居住了？” 吴铮点了点头：“具体情况到了那里我再跟您解释。” 姜宇“嗯”了一声，看了看飞机上的两个外国人：“现在对‘黑方’的研究，已经变成一个国际课题了？” 昨天他在基地里的宿舍区就发现了许多外国人。 吴铮解释道：“在‘黑方基地’建成前，美国人用卫星观察到了‘黑方’，据说经过了多次磋商，派遣来了一个研究小组，后来欧洲也派来了一个联合小组。 “他们主要的研究方向，是尝试着称取‘黑方’的重量。 “哎，在‘黑方’面前我们才发现人类的手段稚嫩了，‘黑方’体积过于巨大，又没办法完成分割，现在我们连‘黑方’的质量都不知道！ “更让人气馁的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称取‘黑方’质量的方法。 “于是国外的两个小组，便希望在‘黑方’下面垫上多个起重器，用将‘黑方’托起的力的总和，推算‘黑方’的质量，从而去推算‘黑方’的材质。 “现在这个计划还在进行当中，据说‘黑方’的重量远远超出了预期。” 他跟着又有些深意地道：“他们都会中文。” 姜宇笑着“哦”了一声，这是吴铮在提醒他，有什么机密性的东西，不要认为他们不懂中文，当着他们的面说。 谈完了找到遗迹的过程，两个外国人很礼貌地跟姜宇攀谈，先是恭喜姜宇打败了一名破壁人，又称跟面壁者谈话，是他们的荣幸。 不得不说，巴洛送人头的行为，让面壁计划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面壁者也受到了更广泛的尊重！ 飞机一直飞行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一片雅丹地貌中飞机降落。 此时正值烈日炎炎，在日光下的一个个像是坟堆，像是古城遗址的风蚀岩石，让姜宇仿佛进入了一个造型怪异的森林中。 “森林”里有一个营地，支着十几顶帐篷，直升机几乎天天往这边送补给、设备、人员等等。 有两个中年男子站在远处迎接，姜宇从飞机上下来后，双方简单客套了几句。 吴铮为姜宇引荐，这两个人一个是国内著名的考古学家江教授。 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有“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子，是国内的古文字专家裴云齐。 在两位考古学家的陪同下，吴铮带着姜宇等人，进入了一个小型的古城遗址。 这个古城遗迹已经很残破了，大部分房屋都已经变成了残恒断壁。 几个人进入了一间还算是完好的房间，刚进门一股清凉感就扑面而来。 房间里有些用土石垒起来的家具，虽然已经有厚厚的一层沙尘，不过还是多少能看到一些生活气息。 吴铮带着姜宇进了左侧小房间，房间里竟然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 进入洞口，里面别有洞天，空间很大。 工作人员早已经在这里布置了发电机、点灯等等，把这里照得通亮。 这里像是一个大型的石头大殿，很宏伟，有明显的人工雕琢痕迹。 在深处还有长条做成的古朴几案等布置，很有些年代感。 吴铮介绍道：“我们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在这里的最上首坐着一具风干的尸体。” 他从手机上扒拉出了相关照片给姜宇看，在这样的古代遗迹中发现的尸体，总是让人感觉很诡异。 特别是对方风干之后的面部表情，让姜宇觉得似乎别有深意。 吴铮继续道：“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份用毛笔书写在布料上的文件。” 他把文件的照片拿给姜宇看，浅色布料上的文字看上去很古朴的样子，那些文字姜宇好像在哪里见过，但细看的话一个也不认识。 姜宇问：“这是古汉字？” 回答他的是古文字专家裴云齐：“这很像是西夏文，但是结构上跟西夏文有一定区别，特别是语法上，跟西夏文完全不同。 “目前我们正在努力破译，但是因为只发现了这一份文字信息，所以进展很慢。” 姜宇点了点头：“这份文件里可能会蕴含着关键信息，请尽快破译。” 裴云齐道：“我们会尽力，如果能有其他文件做材料和参考，破译速度会快许多。” 姜宇道：“不行就在周围挖一挖试试？” 吴铮道：“我们早试过了，在周围并没有挖到其他的文字信息。” 他顿了顿又到：“不过我们在后殿找到了新线索。” 吴铮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姜宇进了一座石门。 经过一段向下的走廊，来到了在地下跟前殿差不多大的后殿。 走在最前面的吴铮继续介绍道：“我们在后殿发现了大量摆放整齐的尸体，没有棺椁，也没有任何陪葬品，跟目前考古发现的所有合葬群都有明显的区别。 “我们给这些尸体做过碳十四检测，有的尸体已经存在了几百年，有的只有几十年。 “还有dna检测，无一例外，他们的dna竟然跟已经灭绝的尼安德特人高度吻合。” 第一百四十章：图和字 姜宇一愣：“我记得尼安德特人，不是欧洲的古代智人呢，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直存在感很弱的江教授解释道：“这倒不足为奇，在十多万年前，生活在许昌市灵井遗址的‘许昌人’，就是中国境内古人类跟尼安德特人的后代。 “虽然古代智人时期交通很不便利，但似乎并没有阻挡他们迁徙的步伐，很多现在都看上去距离很远的人种，在上古都有血缘关系。” 吴铮也跟着解释道：“现代亚欧大陆的人都有1到4尼安德特人的基因。 “‘黑方遗址’里所发现的尸体，因为跟尼安德特人的dna高度吻合，很像是尼安德特人的直系后裔。” 姜宇看着已经把尸体都另存到他处，显得很空旷的后殿，他捏了捏下巴道：“我还以为他们会是西夏党项人的后代。” 毕竟两者所用的文字很相似。 裴云齐道：“党项是羌族的一支，据说羌族就是从西部来到中原，估计是党项人的先民，跟‘黑方遗迹’里的先民有过深度的文化交流。” 吴铮指着一侧的墙壁：“看这边。” 姜宇这才看到，墙上有些脱落、褪色的壁画。 右侧第一幅是一帮人从一座山上下来，第二幅是在这群人的头顶上画了个长方体，长方体里有些像是发光的东西，还有个肌肉发达的人。 第三幅是一群人在寻找着什么，第四幅好像有人死了，周围的人都一脸悲切。 这四幅壁画线条简单，但非常传神，姜宇感觉自己基本能理解画中的意思。 不过江教授还是解释道：“第一幅画是说，他们是从雪山的脚下来的，出发时他们一共分成了三伙人……” 姜宇有些讶异：“你们怎么看出是雪山的？还分成了三伙人？” 江教授指着壁画：“这不是很明显么？你看这条线是雪线，上面的横杠是冰雪的标识。 “还有你看，这些人显然是分三个方向走的，所以我们推断，这个意思肯定是说他们在出发时分成了三伙人，这里的人是其中的一伙。” “我……”姜宇感叹，还真是隔行如隔山，没想到考古专业的人，能从这些细节里发现这么多信息。 只是姜宇没想到，更恐怖的还在后面，江教授指着壁画顶部的几个点道：“根据星象的位置，他们出发的地方，应该在天山山脉的中段。” 姜宇看着那几个无规格的点，这特么怎么瞧出来的？ 江教授似乎看出了姜宇的疑惑，于是跟着又解释了一句：“古人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一般都很看中星象的准确性。 “只要对照一下星图，基本上就能推测到他们希望表达的大体位置。” 接着他继续解释道：“第二幅画中的长方体表示的就是‘黑方’，整幅画的意思是在说他们的目的是找到‘黑方’。 “‘黑方’里的两个抽象图形，一个是代表珍宝，一个是代表让人变强的方式，或者说‘黑方’里有个很强大的人。 “第三幅和第四幅壁画，是说他们找了很久，都死了一代人了还没有找到。 “这幅画的作者应该是个古人，我们猜测很可能是在这里定居的第二代人，他们怕后代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才画下这四幅画时刻提醒着后人。 “在前殿里死去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这个族群最后一个人了。 “不然如果是迁徙了的话，就有点说不通。 “毕竟二十多年前还有牧民在附近见到过他们，如果是一个几十人的部落迁徙的话，肯定瞒不过地方政府，可是我们却没有在地方上找到相关的记录。” 可能对方直到仅剩最后一个人，还在寻找“黑方”，可惜“黑方”早已经埋在了黄沙下了。 姜宇道：“那份遗留的文件比想象中更重要，说不定里面就有打开‘黑方’的方式。” 接着他又问：“从这些壁画里，你们能不能看出，他们为什么要寻找‘黑方’？” 江教授摇了摇头：“没有相关的描述，不过我们猜测，他们既然明确的知道‘黑方’的存在，应该是看到过‘黑方’，或者听到过相关的传说。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我们请教过地方上的相关学者，在信江地区没有关于‘黑方’的传说。 “或许是这个族群中有人跟‘黑方’接触过，并得到了巨大的好处，所以才能引动整个族群来寻找‘黑方’。” 姜宇缓缓颔首，江教授的猜测很是合情合理，他接着问：“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利用这些线索？” 吴铮汇报道：“我们准备分成两个小组，一个小组继续破译‘黑方布文卷’，一个小组尝试寻找他们的发源地，或许能从那里找到更多的线索。” 姜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的想法。 吴铮还带姜宇参观了这个族群的水源，在前殿的另一个方向，还有一条的向下的通道。 那条通道更长，直通一条地下河。 这个族群所吃的鱼，竟然是从地下河里捕捞的。 地下河应该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地上的部分，不然也不会有鱼。 当天晚上，姜宇就住在了营地里，太阳落山后这里的温度迅速下降，虽然是初夏，不过夜里的温度还会在个位数。 姜宇站在帐篷外，看着风“呼啦呼啦”地吹动帐篷，听着远处风划过风蚀岩石的声音，他总有中自己处在异世界的错觉。 “姜组长，您找我？”说话的是带着黑框眼镜的裴云齐。 姜宇微笑道：“对，来，进来说。” 他给裴云齐倒了杯水：“下午的时候我听吴铮说，裴教授不光对古汉语有研究，还对楔形文字、象形文字都有研究？” 裴云齐扶了扶眼镜：“研究不敢当，略懂，略懂。” 姜宇笑道：“您过谦了，我想请裴教授给我讲一讲文字方面的相关知识。” 当他看到‘黑方布文卷’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有一个巨大的漏洞，所以找专家谈一谈。 裴云齐喝了口水：“文字其实就分两种，一种是象形，一种是字母。 “文字的形成，跟人们的生存环境是密切相关的。 “比如尼罗河流域有种纸草，只需要把它展开就是天然的书写材料，所以埃及的象形文字非常详细，每个字都基本上就是在画一幅画。 “黄河流域没有这样的条件，我们只能刻在龟甲和青铜器上，所以非常得简明。” 第一百四十一章：基因枷锁 裴云齐侃侃而谈：“我主要研究的是象形文字，这是人类最早的一种文字形态，如今我们的民族是唯一保存了象形文字传承的国家。 “不过因为大环境的影响，我们的汉字也在往‘表音’的方向发展。 “我们这些研究古汉字的任务，就是乘着文字还可以找到‘表意’的作用，尽量为后人多留下些相关的文献。 “以免像埃及人、中东人一样，连自己老祖宗的文字都不认识了。” 姜宇听得很认真，裴云齐说得更来劲：“所有人类文明的第一批文字都是象形的。 “而爱琴海的古人们早早的就到处做买卖，那个时候各地的文字和语言都有明显的差别。 “为了方便沟通，西方人才用字母的形式统一了文字的发音。 “地中海那个地方虽然跟大洋连接，但是因为身处内陆几乎没什么大风大浪，而且岛屿众多，几乎在目之所及都能看到其他岛屿。 “这样出海的人便不会迷路，一叶小舟都能横穿地中海，所以自古那里各文明的交流频繁，‘表音’文字也就迅速传播开来了。” 说到这里，裴云齐咧嘴一笑：“不过说到文字的正统，还得是咱们的象形文字。 “《易经》中有对古人造字的描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 “意思是说，古人造字的两人来源，一个是对人们自身的观察，一个是对诸般事物的观察，所画下的通用符号。 “所以古代的象形文字，一个字一般都表达一个词，或者一句话的意思。 “现在的汉字，为了方便书写，都做了简化，但大部分汉字依旧能直接看出古人们原本所表达的意思。 “就像这个‘泰’字，它有舒泰和高大两个意思。” 裴云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钢笔和一本小笔记本，在笔记本上写了个“泰”字：“这个字的上半部分是一个‘三’和一个‘人’。 “这个‘三’是经过简化的，在古字中画的是胡子。 “‘泰’字的上半部描绘的是长胡子的人，也就是个男人。 “而下半部是一个水，不是说一个男人站在水上，而是说，一个男人在撒尿！ “憋尿的感觉当然很不舒服，撒完尿之后就舒坦了，所以‘泰’有泰然、舒泰的意思。” 姜宇笑了笑，没想到象形文字表达的意思这么直白。 裴云齐继续道：“‘泰’的另一个意思是高大，在远古时代，没有中国人、美国人、欧洲人的区别，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两者在平时的时候高矮差不多，只有在撒尿的时候，男人比女人高，所以表示男人撒尿的‘泰’，就有了高大的意思。” 姜宇笑道：“没想到这个学科这么接地气。” 裴云齐扶了扶眼镜：“文字其实是古人们对一些底层逻辑的总结和归纳，本来就是从日常生活中来的。” 姜宇问：“您觉得三体星人的文字会是怎么样的？” 裴云齐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的文字以及文字发音，跟人类接收和表达信息的器官是分不开的。 “文字是一个想法在视觉间的传递，语言是从声音到听觉的传递。 “我们甚至不知道三体星人的沟通器官是什么，对他们的文字也很难有明确的概念。” 姜宇跟着又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三体星人的文体也是象形，我们可以破译么？” 裴云齐又摇了摇头：“象形文字的意境虽然深奥，但是只能在地球使用，而且地域性很强。 “我再举个例子，比如说这个‘北’字。” 他又在自己的小笔记本上，写了个“北”：“这个字描绘的是两个人背靠着背的情景，其中那个矮一点的人也代表影子。 “因为华夏文明处在北半球，太阳从赤道照过来，影子总是朝向北方，所以这个字就代表北方的意思。 “如果是一个南半球的文明，可能会把它理解成‘南’。 “那么如果我们假定，是一个没有影子的地外文明呢？他们怎么来理解这个文字？” 姜宇看着裴云齐写的“北”愣了半天才道：“我这里有一个绝密的计划，想请您参与。 “但是这个计划的保密等级，比‘黑方’研究组的等级还高，不会有人知道你做出的贡献，却能粉碎三体星人和eto的一场阴谋。” 裴云齐微微想了想便道：“我愿意参加。” “您可以考虑考虑，不用急着答应。” 裴云齐摇了摇头：“人类的生存之战高于一切，我义不容辞。” 姜宇多少有些感动：“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此时此刻，姜宇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万众一心的时代，每个人的奉献都是义不容辞。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姜宇跟江教授、裴云齐告别。 对裴云齐的调令过几天才能来。 回到营地，姜宇让吴铮安顿好三十六，他则去了就在不远处的“超级战士”实验室。 实验室的院墙上都拉着铁丝网，门口有真枪实弹的哨兵，比“黑方”研究组的保卫等级还要高。 两个保密单位之间虽然相隔很近，但老死不相往来。 即便是姜宇的车，也得被守卫拦下来查证件，并给柏翔东打电话，确定姜宇到访的目的。 柏翔东和几个研究人员在院子里迎接姜宇，两个人先简单聊了两句闲话，才一起进了实验楼。 柏翔东比五年前黑了一些，皮肤也粗糙了许多，不过精气神倒是比五年前强了不少。 进了实验楼，柏翔东才汇报道：“我们第一步的实验，不是很成功，本来我们希望用激素、辐射等手段，来刺激基因产生应急反应。 “但是基因的枷锁比我们像想中要牢固，以目前的手段，还没办法突破这个枷锁。 “这是一号实验体，请看！” 在一扇铁门前，是一座篮球场大小的空间，有个三米来高的巨人，正在两个研究人员的指导下，笨拙得缓缓向前走路。 但是只走了两步，就跌坐在了地上。 柏翔东介绍道：“一号实验体今年四岁了，他的身高预计可以达到六米左右。 “但是他有严重的心肺疾病，能不能活到长到六米的时候，还不好说！” 第一百四十二章：道德 姜宇一愣：“现在的手段，应该可以避免一些遗传性疾病了吧？” “对，”柏翔东道：“可是他的心肺疾病并不是遗传，而是因为太高大，给心肺器官的压力太大所致。” 姜宇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巨人半晌才道：“尽量不要让他受太多罪。” 柏翔东点点头：“我知道，虽然在这里的实验还很不道德，但是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我们还是有的。 “二号实验体比较特别，请这边来。” 姜宇来到第二个房间，从铁门的玻璃窗口，看到有个十来岁大小的少年，他的背后竟然有一对不大的的翅膀！ 翅膀上的羽毛洁白无瑕，就是小了点，有点像是饰品。 不过它就像少年的四肢一样，偶尔很自然地动一下，或拍打一下，似乎是在以此证明它是长在少年身上的。 姜宇看着二号实验体道：“我听说三体星人曾经在他们的科研基地，利用基因创造出了一些生长了动物器官的人，你们也已经到了那一步啦？” 柏翔东道：“我曾经询问过姜十六，可惜他对三体星人的实验知道的也不多。 “而当时参加实验的人们，在科研基地的冲突中都死了，已经没人能给我们答案。 “只能根据‘毒苹果计划’的基因技术，为我们的实验提供一定的参考。” 他深吸了口气：“而我们现在离三体星人当时的实验成果还很远，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们还没有打开人类基因的枷锁！” 姜宇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说清楚点！” “人类的基因里，是有翅膀的！”柏翔东道：“人类似乎真的是大自然的宠儿，可以去水陆空任何地方！” 这个结果让姜宇万万没有想到：“如果有这份基因的话，应该有小概率的基因突变，新生儿里会出现翅膀才对啊！” 柏翔东摇了摇头：“我们在没有进行这些实验以前，也认为基因很容易就会发生突变。 “但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基因的力量比我们的预测中更强大，它只会在一些旁枝末节上出现失误。 “除非是受到外力影响，不然它的核心部分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失误！” 他顿了顿又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对史前文明的假设，据说当时其实有两种人，一种是会飞的，一种是智人。 “两种人是一个种族，就像是双眼皮和单眼皮一样，有的遗传了翅膀，有的没有。 “智人当时只能算是二等公民，一出生要臣服于‘飞人’。 “飞人文明的科技比现代要发达，但因为他们整天翱翔于天空中，没有对天空和太空的向往，也没有对太空进行深度开发。 “他们预测到了地球将会有一个巨大的，无法躲避的灾难，于是就用基因的方式，提前留下了各种生物的种子。 “当他们留下的智能电脑检测到地球的生态恢复之后，开始用储存的nda孵化各种动植物。 “但是新生代里却没有出现‘飞人’，于是智人成为了地球的主角。 “我们对天空向往，正是因为我们携带着飞行的基因！” 姜宇听完这个假设后久久不语：“像是个神话故事！” 接着他问：“为什么没有出现‘飞人’？” “氧气含量！”柏翔东到：“比起几千万年前，甚至几百万年前，几十万年前，现在的氧气含量降低了。 “生物的体型越来越小，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现在还是恐龙时代的氧气含量，一号实验体的心肺器官，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他的个头也纯属正常。” 姜宇看着二号实验体背后的翅膀几秒钟之后才道：“很严谨的假设，但依旧像是个神话故事。” 柏翔东点了点头：“我到更偏向于，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存在过翅膀。 “但是飞行要消耗巨量的氧气，于是从某个时代开始，翅膀变得没什么用处，渐渐从人的身体上消失了。 “就像尾巴骨一样，或许没了翅膀，为了平衡才长了尾巴。 “再过个几万年，估计尾巴骨也要没了。” 姜宇指着二号实验体：“他能飞么？” 柏翔东摇了摇头：“他的翅膀太小了。” 正说着话，几十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排在一起朝这边走来。 姜宇意识到这些人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保护他的两个武警，立即给半自动步枪上了膛。 柏翔东赶紧上前两步：“回到工作岗位去！” 研究人员仿佛不太惧怕武警手里的枪，其中有一个女性科研人员对姜宇道：“我们要求立即停止在这里的不人道实验！” 其他人都在几米外站定，纷纷喊道：“对，立即停止！”“捍卫人类的道德底线！” 柏翔东趁机对姜宇道：“很多科研人员认为我们用克隆体实验很不人道，有很多人早已经罢工，更多的人消极怠工！” 姜宇点点头：“我来的时候，就想到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 说着话，他朝大家压了压手，大家的声音小了之后姜宇才道：“我理解大家心情，请大家先冷静一下，跟我去会议室，我请大家去看一样东西。” 他又对柏翔东道：“把没在这里的科研人员也都叫来，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说。” 有科研人员猜测，这次姜宇可能就是来取消“超级战士”计划的。 大家一边小声讨论着，一边跟着柏翔东去了会议室。 姜宇见人到齐了，给大家播放了巴洛破壁失败的视频。 有人已经猜到了什么，会议室里的议论声渐渐小了。 视频结束后，姜宇对大家道：“这个eto都看出了‘超级战士’计划的目的，你们竟然一点儿就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柏翔东吓了一跳：“这，这难道真的是你……” 姜宇道：“这是上级借着‘星际战士’计划下达的任务，我只是该计划的负责人，而不是我的计划。” 柏翔东长长地舒了口气。 姜宇继续对大家道：“实话实说，当见到实验体的那一刻，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连生存的权力都将要被剥夺！哪里还有讲道德的资格？” 第一百四十三章：落后 会议室里的人都安静了，姜宇的话让他们很不舒服，但他们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姜宇的演讲还在继续：“我记得在一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类有了一种幻觉，认为生存成了唾手可得的东西！ “抛弃这种幻觉吧！只有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来，我们才可能生存下去！ “只有我们先生存下去，再去讲道德也不晚！ “不然人类都没了！你们还讲个屁的道德！跟鬼讲啊？ “就算是你们要讲，找三体人说去！ “如果他们听你们说一说人类道德观，就不来入侵太阳系了，你们将是人类最大的功臣！” 姜宇笑了笑，但会场里的人，却一个也笑不出来。 是啊，从本质上来说，是三体星人地入侵，才让人类世界做出这些疯狂的事。 可是三体星人会听他们这一套么？ 姜宇又道：“既然你们都没什么话说了，那就好好工作，担负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尝试着为人类寻找出路！” 有个研究人员问：“如果我们找到了让人类进化的方式，那么我们会赢得这场战争么？” “我不知道！”姜宇笑道：“但不去试试，怎么就知道不会赢呢？ “而且请大家记住，这个项目也没有规定，只用进化的形式来培养超级战士。 “能达成人为进化再好不过，但这也只是手段之一。 “我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培养一支可以跟三体星人一战的力量。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在基因领域的突破，可能会成为未来的关键！” 会场里又陷入短暂的安静，有的人在思考道德于生存的关系，有的人却已经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有意义。 姜宇趁着这个势头又道：“既然大家都在，那就顺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方向。” 他问柏翔东：“还有别的实验体么？” 柏翔东摇了摇头：“就只有这两个实验体有代表性。” 姜宇点点头：“那再说一说这五年来你们取得的成果。” 柏翔东道：“科技上的成果有两个，一个是人造子宫，一个是加速克隆体的生长。 “人造子宫不言而喻，我们设计出了第一款可以从受精卵培育到成体胚胎的培养器。 “加速克隆体的生长速度，是为了避免工作人员有太多的心理压力，在实验体的儿童阶段，不会对他进行任何形式的实验。 “当然我们会遵循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原则，不会进行活体实验，所谓的实验也只是做一系列地观察，以及通过交流发现他们的最大潜力。 “他们在出生之前，对dna用不同手段刺激的实验就已经完成了，他们形成生命后，实际上是我们观察实验结果的时候。”” “现在大概用一年零七个月，可以将克隆体培育到跟正常人十岁左右的年龄段。” 姜宇一愣：“这两项技术是新成果？我不是记得以前出现过克隆羊，试管婴儿什么的么？” 柏翔东笑道：“您可能被那些科幻电影误导了，试管婴儿只是说人工授精，还是要借助女性的子宫生育。 “克隆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是由原先的受精卵，变成了更为纯粹的dna。” 姜宇点点头：“我们在克隆人方面的技术，比想象中要落后许多。” “对，”柏翔东道：“因为在得知三体星人的入侵之前，克隆人的任何实验都是被明令禁止的！” 姜宇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现在已经是危机纪元了，不应该再让公元纪元的道德规范束缚我们！”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们也还是要有底线，还是那句话，尽量让他们少受罪，不许活体实验，不许出现器官买卖现象！ “好了，你继续说成果！” 柏翔东道：“还有一个理论上的成果：以现代的人类科技，没办法用刺激基因的方式，来促使人类进化！” 他长叹了一口才继续道：“这个要多谢姜组长为我们提供的资料，以及姜十六的配合。 “根据姜组长的资料，姜十六被三体星人称之为是完美的人类。 “我们派了一个小组去上海给姜十六做过测试，他的身体协调能力是正常人无法比拟的，智商更是碾压在坐的诸位，甚至是我们的两倍。 “我们对他的dna进行了取样观测，结果发现跟正常人的dna没什么两样。” 姜宇又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代表什么？” 柏翔东无奈道：“这代表我们跟三体星人的基因技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连对方的实验结果都难以理解！ “很可能需要从更微观的层面才能解开这个谜团，而在智子存在的情况下，这方面的研究根本没办法完成。 “所以我准备换一个方向，从嵌合体这方面寻找激发人体潜力的灵感。 “另外姜十六也表示愿意帮我们设计一些，传感式智能义肢，用手术的形式将人工智能技术和人体相结合。 “不过他有条件，希望把已经完成了有效观察的实验体，或者时日无多的实验体交给他。” 姜宇想到了姜十六一直带在身边的三号：“同意他的要求，尽量配合他的行动。” 这样姜宇还会觉得自己身上的罪孽可以减轻一些。 想到这里，他突然直了直腰板，这可能只是打破原先道德观的一个开始！ 有罪孽就有罪孽吧，自从三体星人发现了地球文明后，就容不得人类婆婆妈妈了。 这场会议就听姜宇和柏翔东两个人讨论了，不过其他的与会者，也或多或少被他们两个人的情绪带动，起码对自己的工作没那么反感了。 …… 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 泰勒最近一直处于焦躁当中，这一天他刚要进入地下，看那些可以让他暂时心静的，宏原子核被在禁锢磁场之中的“舞蹈”，却突然来了一名访客。 访客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系着一条同样皱巴巴的领带。他面黄肌瘦，像是营养不良似的。 泰勒看着他有点面熟，刚要问访客找自己什么事，访客已经用卑微的语气先开口道：“面壁者弗雷德里·泰勒，我是您的破壁人！” 泰勒猛然记起来，五年前同为面壁者的姜宇给他的资料里，有这个人的照片！ 第一百四十四章：病变 姜宇在“超级战士”研究所的食堂吃过了晚饭，又去柏翔东的办公室抽了根烟闲聊了几句。 姜宇来了之后，柏翔东的压力倒是小了不少，之前整个研究所的科研人员，认为自己创造出了这么多畸形生命，是一种罪。 研究所基本上已经处于停摆的状态，可把柏翔东愁坏了。 姜宇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才我在会场虽然一直在讽刺大家，但是我心里其实也觉得有那么一道坎儿，毕竟原先的道德观念早已经深入骨髓。 “我们已经结束了那个可以肆意挥霍的时代，一切都要以生存为第一目标。” 说到这里，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几乎所有人都还没转过这道弯儿来，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将来为了生存需要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柏翔东抽了口烟：“我到是没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上学的时候我读史书，读到‘易子而食’还没觉得怎么样。 “直到我意外地卷入了一场发生在国外的战争，我才意识到，人类之前做出的那么多投入和努力，都是在想尽办法杀害自己的同胞。 “在性命攸关、饥寒交迫的时候，便没什么道德底线可言了。” 两个人良久不语，在压抑的安静中，从香烟上冒出来的白烟向上飘起，最终消散。 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白烟消散了，两人先后把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按灭，眼神中似乎比之前更坚定了一些。 办公室里安静了大半分钟后，姜宇才问：“你给我句准话，在外力的介入下，人类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进化么？” 柏翔东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全面进化是不可能的，只可能完成局部进化。 “既然我们是在培育战士，那就争取先在体能和身体协调性上做相应的优化。” 他顿了顿又道：“以前的自然进化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一开始是从某个病变开始的。 “比如人类的奔跑速度，比猎豹、山羊等猎手和猎物都相差很远，那么想要完成狩猎的话，只能跟猎物比耐力。 “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患有脱毛症的黑猩猩，皮肤可以在奔跑中更快地散热，所以他们更适合狩猎，活下来的几率也更大。 “有很多人说，黑猩猩到智人的脱毛，是因为当时审美的需求。 “这些所谓的‘美学家’其心当诛，什么时候秃头成了时尚潮流了？那全天下的人早就都变成和尚和尼姑了！ “他们好好研究他们的美学就是了，非得到别的学科捣乱。” 姜宇笑了笑，没做任何评价。 柏翔东道：“现在我们要简化这个过程，把自然选择改为人工选择。 “如果找到神经系统或肌肉系统病变得更发达的实验体，我们会着重培育他们的后代，让他们的基因变得稳定。 “然后再让他们融入到人类社会，用生育的方式改变人类的基因。” 柏翔东突然笑了：“现在你知道我们这一行为什么容易被人唾骂了吧？ “因为我们动不动就要给人来带来本质上的变化，而人类是很反感做出任何变化的。” 姜宇捏了捏太阳穴：“可是人类终究要迈出这一步，在竞争激烈的宇宙中，自然进化过于缓慢，已经满足不了人类的进化需求。 “相对来说自然进化还是比较温和的，起码大部分时候一个族群都能活下来一部分，以优胜劣汰的形式完成新的成长。 “可是在宇宙里，没人给我们这个机会，稍不留神，就会发生整个族群的灭亡。” 特别是在《三体》的宇宙里，弱小就是一种罪！ 柏翔东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次日姜宇离开的时候，又在车前叮嘱柏翔东：“纵然时间紧迫，也不要太心急，有些东西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往往一心急，反而还容易因为犯错而浪费大量的时间。” 柏翔东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有分寸。 这趟西北之行就此结束，姜宇带上三十六一起乘飞机回到北京。 从机场出来，正赶上晚高峰，路上很堵。 姜宇倒也不心急，询问三十六今后的打算，并邀请三十六先住到自己那里，等有了谋生的路子，再搬出去也不晚。 聊了几分钟，姜宇听到前面的路口似乎有争吵声，而且车子已经很长时间没动了。 狄风懿道：“我下去看看。” 两三分钟后，狄风懿回来：“前面路口有个姑娘的电动车，撞到了一个老太太的电动车上。 “一些遛弯儿的大叔大妈都让姑娘道歉，但是姑娘却说是老太太在红灯的时候横穿马路才撞上的。 “周围又有些看热闹的人，有些年轻人则在声援那姑娘，让她不要向道德绑架低头。 “两伙人越说越僵，把路堵住了。” 姜宇捏了捏太阳穴，没说什么。 狄风懿建议道：“要不要让武警同志去处理一下？” 姜宇摇了摇头：“职责不同，还是让民警同志去处理吧，他们更专业。” 狄风懿点了点头：“他们心也是真大，我们为了抵抗侵略的事业东奔西走，他们还有精力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吵架。” 姜宇却道：“三体星人的入侵，逃亡主义的游说，生活水平的倒退，让民众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他们总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以后这种现象会越来越频繁，可能整个社会都会变成个火药桶！” 狄风懿问：“那我们要不要尝试着做一些引导？” 姜宇摆了摆手：“还不到时候，要等到群众在压力下爆发后，乏力、迷茫的时期再出手，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他又问：“中午转机的时候，你说泰勒被破壁了。 “现在泰勒又什么动向么？” 狄风懿道：“正在联合国参加面壁计划的听证会。” 姜宇笑道：“五年前，我让他遇到破壁人之后，无论如何要找我谈一谈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接着他又自问自答：“我击败了破壁人，他却被破壁人击败了，碍于情面，他应该还是会去找罗辑倾诉。” 狄风懿一愣：“没听说之前泰勒跟罗辑有过会晤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伊甸园 被狄风懿这么一问，姜宇才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 他心说，我总不能说他们在“书里”碰过面吧？ 好在姜宇已经习惯了面壁者的工作，瞎话张口就来：“之前任命面壁者的时候，他们不是见过么？” 狄风懿“哦”了一声，总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劲。 姜宇岔开了话题：“各界对于泰勒被破壁是什么态度？” “几乎都认为这是泰勒蒙骗eto的计谋！”狄风懿汇报道： “因为您很轻松地战胜了自己的破壁人，大家都认为面壁者的计划一定是做过多层伪装的，毕竟这代表着人类最高智慧。 “即便eto公布了他们破壁的攻略，也没多少人相信。 “并且据说泰勒一直说这就是自己的计划，还希望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明显还在做面壁者的工作。” 姜宇又问：“你认为泰勒真的被破壁了么？” 狄风懿笑着摇了摇头：“面壁者的计划哪有这么容易被猜到？况且泰勒的计划也未免太疯狂了！” 他见姜宇一脸的严肃：“不，不会吧！” 姜宇笑了笑：“瞧把你吓得！正如你所说，面壁者不应该这么容易被击败！” 接着他又道：“我要去拜访一下罗辑老师，你尽快去安排一下。” 狄风懿却道：“明天已经安排好了一个直播，您的支持者早就期待这轮演讲了。” 姜宇“哦”了一声：“那就后天出发。” “好的！”狄风懿立即去调整姜宇今后几天的行程安排。 姜宇的演讲直播如期进行：“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都说我的月球城计划是逃亡计划！ “我要说，这群人就是些文盲！ “去趟月球能往哪儿逃亡？往火星逃亡么？ “末日之战到来的时候！我们就算是要灭亡，也要把入侵者打疼！打出我们人类的尊严！ “如果战场的前线在柯伊伯小行星带，那么我们就有足够的战略纵深，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 说到这里，姜宇估计自己的欺诈值又会蹭蹭的往上涨，因为这个结论他自己都不信。 “月球是我们征服太空的第一步！我们的未来在太空！未来的战场在太空！ “勇敢的迈出这一步！不要窝在地球做无聊的内斗了！ “去战斗！去征服吧！” 姜宇的演讲结束后，很快得到了各界的反馈。 首先是“反逃亡主义”的发起者们，认为姜宇的演讲是魔鬼的耳语！是逃亡的开始，是人类道德底线崩坏的序幕！ 全球各地立即发起了游行示威，反对姜宇的演讲内容，并呼吁姜宇停止一切的太空计划。 而姜宇的支持者们，却再次被姜宇的演讲点燃，纷纷报名参加月球居民的培训。 毕尔万万没想到，全世界来报名的人太多，正如姜宇所说还真要做筛选！ …… 次日一早，姜宇乘坐飞机去往欧洲，然后又乘车来到罗辑的世外桃源。 一下车，姜宇顿时被这里的宁静和美景所吸引，这里的确是一个很适合隐居的地方。 罗辑多少有点懵逼，怎么两个面壁者同时来拜访自己？ 刚才坎特报告说，泰勒也在来这里的路上。 姜宇先是朝罗辑招了招手，又看了一眼美丽得像天使一样的庄颜，以及她怀里的孩子。 姜宇笑道：“我该叫嫂子还是要叫师娘？” 庄颜有些羞涩地笑了笑，罗辑微笑道：“你还是一点儿也没变。” 姜宇摊了摊手半开玩笑道：“您也是。 “但是我来了之后，您的悠闲日子可能要结束了，在未来，请不要把我当成扫把星。” 罗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姜宇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本能的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对庄颜柔声道：“我跟姜宇单独聊一聊。” 庄颜点点头就进屋了。 姜宇和罗辑一起坐到了湖边的长椅上，姜宇看着微风吹过湖面，荡起浅浅的水波：“真漂亮啊！” 罗辑没有接茬，顿了几秒钟才道：“你应该对我很失望吧？ “我记得在飞机上的时候，你说为了让我成为面壁者，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长叹了口气：“我不欠你们的，因为救世主的身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而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 姜宇笑着摇摇头：“罗辑老师，你能这么光棍我就放心了！ “我就是来找你聊聊天，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话说罗老师你得注意点饮食了，都有小肚子啦，别发福了才好。” 罗辑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搞不清楚姜宇来找自己有什么目的？ 正如姜宇所说，他好像真的只是来找自己闲聊，话题虽然一个接着一个，但都没什么特殊。 这不是有病么？大老远来，就是聊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打个视频电话不好么？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泰勒来了，他先是被黄昏的美景所吸引，然后才看到坐在湖边的罗辑和姜宇。 泰勒先对罗辑道：“请原谅我地打扰。” 接着他又对姜宇道：“我该重视您给我的情报的。” 姜宇双手插在口袋里微笑道：“那只是一件礼物，没必要这么纠结。”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来递给泰勒一根：“倒是您的绅士风度用错了地方，不该放破壁人离开，应该让这些恶棍受到应有的惩罚。” 泰勒摆了摆手，姜宇又把烟递给罗辑，罗辑则拿出了一根雪茄，示意他抽这个。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不是么？”泰勒也坐在长椅上：“我失败了！” 三个男人在长椅上重新坐下，泰勒说起了他的破壁人的破壁过程，以及在听证会上的遭遇。 聊着聊着，他们说道了“面壁者怪圈”。 在姜宇眼中，他们的对话就如早同排练好了一样，被泰勒和罗辑一句句地按照“程序”说出。 最后，泰勒说自己找到了打破这个怪圈的方法，然后要自己一个人去湖边散步。 姜宇朝不远处保护他的武警使了个眼色，两名武警立即悄悄地跟上将要走远的泰勒。 刚才泰勒的这番话，让罗辑陷入了沉思，这五年来，他一直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中，但现在，可憎的外部世界豁然出现在了他的伊甸园中。 想着想着，罗辑猛然跳起来：“快，快追，泰勒要……” 姜宇却笑道：“不要着急，走，我们也去散散步！” 正在这时候，远处响起一个哨声。 这是武警发出的信号：已经将泰勒控制住！ 第一百四十六章：收拾残局 当姜宇和罗辑重新见到泰勒的时候，他已经被一名武警擒住，泰勒的衣衫有些不整，显然做过反抗。 在他脚边的地上，有把手枪静静地躺在那里。 罗辑先是松了口气，接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姜宇。 他是来阻止泰勒自杀的！ 他已经料到泰勒真的被破壁了！ 他早就猜到了泰勒跳出“面壁者怪圈”的方法！ 罗辑眼中的姜宇，顿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泰勒温怒道：“这是对我最大的羞辱！” 他堂堂美国前国防部长，如今的面壁者，竟然被他国军人擒住！ 这多少让泰勒有些接受不了，甚至短暂地忘记了自杀的想法。 姜宇像是没听到泰勒的怒火，先问武警：“他身上没别的武器了吧？” 一名武警回到：“报告，刚才已经搜过身，没有了！” 姜宇把地上的枪收起来：“放开泰勒先生吧！” 泰勒重获自由，先是瞪了刚才擒住自己的武警一眼，接着对姜宇道：“姜先生，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解释？” 姜宇笑道：“我救了泰勒先生一命，这就是解释。” 泰勒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我真的失败了，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我？” 他长叹了一口气：“抱歉，我没有守护住自己的思维，让eto攻破了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 姜宇上前一步：“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自杀会让这道防线变得支离破碎！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否认也不承认！让我们的损失变得最小！” 泰勒摇了摇头：“你不明白的，虽然我面对的是破壁人，但是我能感受到三体星人对我的计划的不屑！ “这种藐视，是他们底气！也是人类弱小的体现！” 姜宇针锋相对道：“泰勒先生，我想你们在世界霸主的位置时间太长了，这一点打击就经受不住了？ “回想一下被你们的实力欺压过的国家，学一学他们的忍气吞声或是卧薪尝胆吧！” 泰勒惨然一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我在日本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妈妈，我将变成一只萤火虫！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人类还有同归于尽的勇气，但是现在却没有了？” 泰勒突然盯着姜宇：“我现在知道，你确实没有被破壁，因为你完全不理解被破壁的感觉。” 他一脸死灰：“人类已经丧失了勇气，没救了！ “而我的罪行，够判我十次终生监禁，也够我下地狱的！ “我很希望得到审判，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些。” 姜宇揪着泰勒的衣领：“面壁者泰勒！鼓起勇气！我们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了。” 泰勒有些麻木地推开姜宇的手：“我的勇气也丧失了……” 他捂住脸：“就像是打了一场巨大的败仗！ “我不止一次的在梦中，梦到过未来被宏原子核杀死的太空军。” 泰勒看着地面，好像地面满是枯骨：“我败了，那么多士兵都死在了我的手里。 “他们有的年轻，正是最好的年华。 “他们有的是父亲，正要享受天伦之乐。 “他们都不是萤火虫，我有什么全力让他们变成萤火虫？” 泰勒的表情变得狰狞：“即便是他们变成了萤火虫，可是量子化的太空军，依旧不是三体星人的对手！ “人类没有希望了，我们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 这两句话泰勒说得咬牙切齿，罗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姜宇走到泰勒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尽力了！ “你冬眠吧！去未来，去末日之战！看一看那个时候的战争！” 泰勒摇了摇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破壁了！ “我要接受所有人的唾骂，这是一个失败者应该承受的惩罚！也是对妄想攻击自己同胞的惩罚！” 姜宇默默地点上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面壁者泰勒，你这是在逃避自己的职责！ “你死了之后，面壁计划该怎么办？” 泰勒笑道：“你不懂，是的，你没懂！ “别天真了，面壁计划就是个笑话！” 姜宇静静地抽完手里的烟，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药瓶：“这是一种罕见的毒药，让你看上去就像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泰勒一愣，本能地摇了摇头：“这种死法我就跳不出‘面壁者怪圈’了。” 姜宇深吸了口气：“面壁计划还没有爆发出它真正的力量！你真的不愿意给人类留下的希望么？” 泰勒有些羞愧地接过药瓶：“抱歉，谢谢。” 抱歉我当了逃兵！ 谢谢给了我最后为人类做点什么的机会。 姜宇拿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面壁者泰勒，一路走好。” 泰勒缓缓地起身，好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老了十几岁。 他慢慢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背对着姜宇道：“如果有可能！给人类希望吧！给人类勇气吧！ “我们实在太弱小，太无助了！ “可是生命和文明，不应该这样随意被践踏！” 姜宇认真道：“我会的，我会一直战斗下去！ “直到我力竭，直到人类立于黑暗森林的顶端！” 泰勒点了点头，一步一步地，像是腿脚不便一样慢慢离开。 罗辑突然觉得，现在的泰勒好像就已经死了，他的灵魂似乎早已经离开了他的肉体。 姜宇坐在泰勒刚才做过的石头上，又静静地抽了根烟。 直到把烟屁股灭掉，姜宇才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罗辑道：“他虽然当了逃兵，但是他起码勇敢地战斗过！” 接着姜宇深吸了口气，对罗辑道：“抱歉啊罗辑老师，把你的隐居生活搅乱了。” 他起身道：“再见面，可能就要到末日之战的时候了，您多保重。” 等在沉思中的罗辑回过神来，姜宇已经走远。 姜宇迈着又快又大的步伐，看上去孔武有力，看上去无人可挡。 罗辑深夜才回到家，还是已经睡熟，庄严轻声问：“泰勒先生走了么？” “是，他走了。”罗辑疲倦地说。 “他好像比你难。” “是啊，那是因为有容易的路他不走……”不知道为什么，罗辑说道这里，又仿佛看到了姜宇迈着坚毅的步伐的样子。 似乎再难的路，也难不住他！ 庄颜看着罗辑问：“我们这样的生活，真的是面壁计划的一部分么？” “当然，有什么疑问么？” “如果全人类都不幸福，我们能幸福吗？” “亲爱的，你的幸福快乐多一份，面壁计划成功的希望就增加……”罗辑突然说不下去了。 泰勒为什么只求一死？ 姜宇又是为了什么要一直战斗下去？ 罗辑的嘴唇突然有些颤抖，已经说过无数次的谎言，似乎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 …… 姜宇回国后第二天就收到消息，昨夜面壁者泰勒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姜宇看着手机屏幕，良久不语。 进来聊一聊 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投票，按照现在这个成绩的话，第四个月拿到全勤应该没啥问题。 这样作者君写起来就更加从容了。 今天有点时间，想跟大家聊一聊的情节。 在作者君的印象里，比较精彩的同人小说基本都是紧贴着原著的情节，并在原著的基础上再创作。 如果主角在前期就变得太强大的话，很容易把原著的情节砸地支离破碎。 之前为了找参考，看过一本《哈利波特》的同人，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丧失了很多精彩的东西。 毕竟大家都是觉着原著精彩，才愿意看关于原著的同人。 这篇小说大家应该也感受到了，作者君现在写得比较收敛，起码没有影响到原著的故事结构。 转眼的第二部分情节已经写完了大半，在第二部分的末尾，才开始出现脱离原著情节的部分。 并在的第三部分，也就是《死神永生》情节的中段左右，有一个原创情节的井喷，那个时候基本上跟原著情节分离。 第四部分基本上就都是原创情节了。 所以现在的收敛，是有计划的收敛。 另外，同人小说一个很精彩的部分，就是当时看原著情节的时候，很多时候会想，如果我出现在这个情节里的话会怎么样？ 该死的人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原本的遗憾是不是可以化解？ 就像泰勒的这个情节，我在看《黑暗森林》的时候，就想进书里去让泰勒振作起来。 可是当真去写的时候，才发现大刘笔下的泰勒已经没有了生机。 当然有朋友对于泰勒的死应该有别的看法或想法，以后还有许多其他的情节，跟作者君的看法也有所不同。 在这里作者君要说一声抱歉，因为我不能在一个情节上消耗太多的精力，一些地方难免有些囫囵吞枣。 觉得作者君没有写出原著深意的地方，大家可以在评论区谈一谈自己的看法，如果大家的看法精彩，有机会并在不影响故事主体结构的情况下，作者君会往那个方向圆的。 剩下的第二部分情节，会在姜宇冬眠和苏醒中继续，虽然很难有情节上的高潮，但是会有很多惊喜。 特别是原创部分，我已经做好了再次发力的准备。 这么说一说，没有预告或者剧透的意思，是想让大家了解作者的想法。 我始终认为这是网络小说的最大优势，创作者和读者之间可以面对面沟通。 大家理解我想要做什么，我也能看到大家想要什么。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另外求个月票和推荐票，不管是月票还是推荐票，都快到加更的标准了。 第一百四十七：反杀 姜宇在短暂的失神后，立即让审美引导小组的组长赵昀过来，开始组织人力，准备打一场舆论战。 正如姜宇所料，eto不会让泰勒死于“突发性心脏病”，那样就算是他们完成了破壁，也不会对人类世界造成太大的打击。 eto公布了许多智子的监控画面，把泰勒准备自杀，姜宇给了他毒药，以及泰勒的服药画面公布。 一时间泰勒的死，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 如果泰勒是自杀，那么之前eto所公布的对他的破壁攻略可能就是真的！ 面壁者的计划不是对付三体星人，竟然是准备杀害自己的同胞！ 接着大家把目光又集中在姜宇和罗辑那里，从画面中可以看到，姜宇给泰勒毒药的时候，现场一共有五个人。 有三位面壁者，还有两名武警。 那两名武警不太好找，不过除了泰勒之外的另外两名面壁者却是很好找的。 最近几天，姜宇的门前每天都聚集着大量的国内外记者，希望姜宇能谈一谈那天在湖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eto的言论是真的么？ 面壁计划真的被破壁了？ 可是姜宇并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这时候有人已经开始用阴谋论解读这个事件，说姜宇和罗辑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势，才逼泰勒用瞒天过海的毒药自杀。 姜宇的支持者却认为，面壁者姜宇是在保护面壁计划，因为他们在eto公布的画面中，感受到了姜宇的决心。 不管是持哪种观念的人，都已经基本上相信了eto公布的信息。 毕竟画面中，泰勒的失意和绝望做不了假。 舆论在一次次的酝酿中变得汹涌澎湃，越来越多的人对面壁计划失望，越过越多的人反对面壁计划。 甚至有人认为应该审判姜宇，他给泰勒毒药的举动，是在谋杀！ 他们还提议应当审判泰勒！他的举动是对人权的践踏！ 直到姜宇宣布要参加泰勒的葬礼，并会在葬礼上公布那天跟泰勒会面的细节。 这个事件似乎终于要水落石出，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泰勒的葬礼上。 面壁计划的支持者来了，反对者也来了，各大媒体更是把教堂挤得满满当当。 eto上下都紧盯着姜宇，但是他们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姜宇只在泰勒刚去世的时候做了些部署，之后就再也没有做任何准备？ 泰勒的葬礼开始后，媒体的所有镜头始终都对着姜宇。 姜宇先是给泰勒鲜花，然后才对大家道：“没错，泰勒先生是被谋杀的！”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壁者姜宇这是准备认罪？ …… 只有千里之外的孔祥注意到，姜宇嘴角微微上扬，但是没有笑出来。 这是姜宇一个习惯性动作，表示一切尽在掌握！ 孔祥摇了摇头：“我就说不要多此一举，这些傻逼果然落入了圈套。” …… 教堂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听姜宇继续道：“谋杀泰勒的凶手，就是eto！” 一屋子人都惊呆了，甚至有人发出了惊呼声！ 姜宇一脸愤慨道：“大家可能不知道，eto对我的破壁失败后，已经刺杀了我两次！ “其中有一次，就在杀手的手中，就找到了让人像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的毒药！” 混入教堂的几个eto成员都惊呆了，没见过这么泼脏水的呀！ 姜宇继续道：“总所周知，eto对泰勒先生的破壁也失败了！ “这群败类，为了让大家误以为他们破壁成功，竟然残忍地毒杀了泰勒先生！ “这群三体星人的走狗，见自己根本没办法攻破破壁人的计划，竟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在这里，我敦促世界各国，调查eto信息的源头！ “他们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瓦解人类世界！对这些人不要客气！要严惩！ “任何相信了这群叛徒的人，都被他们蒙骗了！” 教堂里立即想起了小声地议论，连记者和摄像都忍不住加入了议论的行列。 有个做了伪装的eto成员大声问：“面壁者姜宇，你的这些话可信么？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工作？ “eto公布的信息里，好歹还有画面为依据！” 姜宇道：“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不长记性，eto利用舆论做出的搅屎棍行为大家都忘了么？” eto成员很是委屈，那些所谓的“搅屎棍行为”，有九成往上都是pdc的替他们干的呀！ 姜宇继续道：“对于eto的言论，我从来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大家也可以不信我的话，但是我很奇怪大家为什么会相信eto的话？ “你们的愚蠢，让刚刚牺牲的泰勒先生，怎么能安息？”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那些画面，我只能说eto剪得太烂，一点儿都不连贯！ “因为连贯了，他们就不好配音了！” 其实是eto把姜宇那些豪言壮语都剪去了，不然就变成了姜宇的宣传片。 姜宇的讲话，让大家明白了一个事实，是啊，不相信面壁者这很正常，毕竟这是人家的工作。 但是为什么要相信eto啊？ 很快大家对这个事件地处理，变成了“各打五十大板”，不信姜宇，也不信eto。 就在这时候，pdc公布了审讯几名eto成员的影视资料，大家觉得其中一名eto成员有些眼熟。 仔细看pdc公布的资料，这不是在泰勒的葬礼讲话那天，对姜宇的话提出质疑的人么？ 据pdc的发言人介绍，保护面壁者姜宇的武警在葬礼之后跟踪了这个人，并以此抓获了三名eto成员。 经过审讯，他们交代出现在葬礼现场，就是希望借机让舆论的矛头指向姜宇。 虽然没有公布任何关于泰勒是否真的被破壁的信息，但大家都感觉被这些别有用心的eto蒙骗了。 这个时候，媒体又开始铺天盖地地细数eto的罪行，其中有一项，就是谋杀面壁者！ 同时一些丑化eto，讽刺他们杀害面壁者的短视频，出现在全世界的社交平台。 eto成员的形象，变成了满嘴谎言，向三体星人卑躬屈膝，却残忍地杀害自己的同胞的败类。 之前的eto在大家的印象里，还是由很多社会精英组成的团体，现在他们的形象直接跌落到了尘埃里。 …… 《三体》游戏中，难得有一段恒纪元，温暖的阳光照在那座光秃秃的小山丘上，仿佛为这个荒凉的世界添加了些生气。 准备开会的秦始皇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特么叫什么事儿？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破壁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零 秦始皇无奈道：“我们应该听取孔子地劝告，姜宇敢给泰勒毒药，就说明他已经挖好了陷阱等着我们。” 与会的人都是一愣，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耳熟？ 秦始皇清了清嗓子又道：“我们决定，以后跟姜宇之间的任何对抗行动，孔子有一票否决权！” 之前他们开会，商量着公布姜宇给泰勒毒药的消息时，孔祥就建议等一个更好的时机，现在姜宇一定有后手。 大家心说，有智子监控姜宇，他就算有什么后手也肯定能有所提防。 不得不说，智子的优势让他们的行动难免有些轻率，直到挨了姜宇一击才知道喊疼。 算起来他们已经先后在姜宇那里吃了两次亏，这回总算是长记性了。 秦始皇又问：“现在各界对此次事件有什么看法？” 会场先是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爱因斯坦才第一个道：“姜宇手下的那些团队太可恶了！ “他们不直接在舆论上攻击我们，而是用短视频的形式，给eto成员设计一些恶心的角色，明里暗里都在讽刺我们。 “很多人都在潜移默化中，由原先的中立，变成了站在我们的敌对面。” 周文王跟着汇报道：“我们的几个主要赞助者，都来问我还有没有毒死泰勒的毒药？ “我虽然极力地解释，但是大家似乎都认为就是我们杀死了泰勒。” 墨子道：“姜宇把我们的信用，全都透支干净了，以后很难再有人相信我们用组织的名义，发布的信息。” 冯·诺依曼一脸无奈道：“我的破壁行动虽然成功了，但是姜宇却把对面壁计划的冲击降到了最小。 “先生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破壁行动在姜宇操作下，变得毫无意义，人类的自信心也没有因此受到任何打击！ “这是姜宇取得的一场巨大的胜利，而在坐的诸位，包括我都失败了。” 会场又是一阵安静。 十几秒钟之后，秦始皇才道：“大家也不要这么气馁，现在‘毒苹果计划’一些顺利。 “等我们把整个人类精英控制在手里，姜宇也就不足为虑。 “特别是我们在鼓动人们反对一切太空工程上的成功，正在为我们积蓄更多的力量。 “直到我们有了足够的力量，就破坏一切的航天工程，其中也包括姜宇的‘月球城计划’。 “最终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与会者的情绪终于高昂了一些。 一直没说话的孔子冷不丁地道：“姜宇已经注意到了这次‘反逃亡主义’很不正常，但他并没有急着出手！” 大家又陷入了沉默，这轮斗争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墨子道：“起码现在，我们还是有先手的。” 显然这话并没有安慰到大家。 …… 姜宇一直默默地跟在泰勒的棺椁后面，送他到墓地，看着他的棺椁一点点被泥土覆盖。 泰勒的葬礼结束了，但是还有很多后事要去处理。 首先pdc的各理事国代表，谁也不确定泰勒的计划到底有没有被破壁人看破。 不过不管是看破还是没有看破，泰勒的计划都将终止。 还有之后是选出新的面壁者，顶替泰勒的位置？还是将泰勒的资源，划归给其他面壁者？ 最后pdc准备出台一个面壁计划的纲领，规定任何面壁计划，都不能像泰勒的破壁人公布的计划那样，对人类世界造成危害。 在长达三天的听证会中，pdc最终决议：停止泰勒的面壁计划，并不再产生新的面壁者，泰勒享有的资源并入主流防御计划，以缓解主流防御计划资金短缺的问题。 姜宇一直跟着参加会议，本来是想争取一下，看能不能拿到泰勒的资源。 听证会的第二天，他就觉得不可能了，因为各国手头都很紧，都贼着泰勒手里的资源呢。 虽然属于美国的资源大家不会动，不过像加拿大、澳大利亚、日本这一干美国的小弟，就没这么幸运了。 而且姜宇发现其实很多国家的代表，心里都清楚泰勒真的被破壁了，他的死疑点也很多。 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姜宇离开的时候，pdc轮值主席亲自送姜宇到机场，并在分别的时候，趁着周围没有媒体的人，小声对姜宇道：“感谢您保全了面壁计划。” 姜宇严肃道：“面壁计划和面壁者，应该由pdc来保护！” 轮值主席长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力地跟姜宇握了握手。 当飞机升空，姜宇又回想起刚才轮值主席的话。 虽然面壁者的形象，在普通人眼里没什么变化，但是pdc的各理事国已经明白：泰勒被破壁了。 那么接下来，pdc一定会加强对面壁者的监管力度，以免再出现类似泰勒的危险计划。 姜宇看着外面或是翻滚，或是平静的云层，没有人会去关注，它们为什么一定要待在高空中。 就好像自始至终各理事国代表，都没有对泰勒的死表示哀悼，也没有人赞扬他做出的贡献。 …… 傍晚时分，毕尔接到狄风懿的电话，通知他立即到姜宇的办公室。 毕尔还以为姜宇从美国回来，要询问月球居民的筛选和培训方案，他带着相关资料兴致冲冲就去了。 在狄风懿地引领下进了办公室，毕尔见办公室里除了姜宇，还有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这老者毕尔认识，是中国火星探测方面的总工程师。 姜宇递给毕尔一张信纸：“你看看符合这种要求的探测器，能不能在你的项目组里秘密组装起来？” 毕尔看了一眼信纸上的要求和参数，他可以确定这是个火星探测器，难度倒是不大，只是：“为什么还要有自毁系统？” 任何探测器都没有安装过自毁系统。 姜宇道：“绝密！” 毕尔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往下问：“难度不大，不过需要一年多的时间，主要是要等一些特殊的零件！” 姜宇又问：“有没有办法避开人类所有的监控系统，把这个探测器发射到火星？” 毕尔想了想道：“从月球发射！” 他接着解释道：“现在人类所有向外太空的探测系统，观察不到这么小的物体。 “最先进的太空望远镜或许能看到，不过它正在执行‘斥候计划’，一直盯着太阳系外面，不会有人注意到从月球发射了这么一个小玩意儿。” 姜宇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办法！” 接着他肃然道：“毕尔！现在我正式把你调入一项代号为‘零’的绝密计划，负责组装和发射这个探测器。 “另外‘月球城计划’的项目组，要设计一款去往火星的飞船，并尽量在五年内在月球上建成发射基地，并完成对飞船地组装！” 第一百四十九章：钓鱼 毕尔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这么快就要殖民火星了？步子迈得大了点吧！” 姜宇笑道：“这种绝密计划少问多做，以后你就知道火星飞船的作用了。 “一会儿你找风懿去签保密协议，一些细节风懿会跟你对接。 “哦，还有，‘月球城计划’你还要继续负责。 “要给月球城的居民提供优渥的生活，以及最好的教育资源！ “光靠口号是没办法开启太空时代的，要给他们些实实在在的实惠！” 毕尔有些木讷地离开姜宇的办公室，本来要讨论一下月球城计划的，怎么迷迷糊糊就加入了一个绝密计划？ 当毕尔等人都离开了姜宇的办公室，房间里陷入了像是永恒一样的安静。 突然姜宇对着房间的一角道：“老师，你应该很纳闷吧？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我把所有不着边际的布置联系在一起，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完，姜宇靠在椅背上，笑得很开心。 当姜宇布置好了“零号计划”的准备工作，他短时间内就没什么事可做了。 现在他还不能进入新一轮的冬眠，就现在为止对于冬眠系统操作的经验太少，医生建议姜宇从冬眠中醒来半年后，再进入下一轮冬眠，以免身体造成一些未知的损伤。 而且姜宇还有一件事要做，他得耐心地等一等。 于是姜宇趁着有空，回家住了一个多月。 然后又跑去杨冬的单位蹭吃蹭喝，还在大家面前撒狗粮。 后来基地领导都出面请姜宇注意影响。 赶面壁者走是不敢的，不过基地领导们请姜宇不要在工作时间打扰杨冬，以免影响工作进度。 姜宇便买了一套渔具，天天去基地不远处的一个小水库钓鱼。 晚上他才回到基地，趁着杨冬下了班的时候，换着法子给杨冬做鱼吃。 煎炸炖煮、红烧、醋溜几乎吃了个遍。 三个月下来，愣是把杨冬喂胖了几斤。 这段时间，姜宇还从“面壁者商店”里购买了“金星资源分布图”。 之前在泰勒葬礼上撒下的弥天大谎，让他的欺诈值又变得很富裕了。 现在虽然离开发金星还很远，不过屯着点总是好的，毕竟欺诈值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涨一次，越早买越划算。 接着，商店里又出现了“木星及卫星资源分布”，价格一下子蹿升到了五百万欺诈值。 姜宇直呼买不起。 就在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中，转眼已经到了夏末，因为姜宇天天钓鱼，晒得皮肤都黝黑了许多。 不过有一段时间没有工作，姜宇深觉自己的身心都宁静了不少。 这一天，有些闷热，多少有些阴天，姜宇看着桶里钓到的两尾鱼，琢磨着是不是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吹吹空调冲个澡？ 这时候一个刺耳的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到近，周围的几个武警立即警觉起来。 等声音渐近，只见丁仪不太熟练地骑着一辆老旧摩托车，正缓缓而来。 水库旁边有一段小路，是走不了汽车的，如果不想走路就只能骑摩托车。 这辆摩托车的主人是基地里的一名清洁工，那是位姓郑的大爷，家住在三十多公里外的一座小山村。 因为基地这边没有公交车，每当轮休的时候，郑大爷都骑着摩托车回家。 有人开玩笑说，每当郑大爷上班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基地里的人就能听到他摩托车的声音。 还有人开玩笑说，有两个间谍正准备潜入到基地里，结果听到了一阵瞬间击溃心理防线的声音。 两个间谍以为这是基地里的新成果，已经对自己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于是没敢潜入就离开了。 其实是郑大爷下班了，正骑车回家。 姜宇见丁仪也带着渔具，还离得很远便起身招呼道：“来这边，这边鱼多！” 丁仪提着水桶过来，不太熟练的装饵、下钩。 姜宇问：“你们的研究组不是挺忙么？你这做领导的，怎么还有时间钓鱼？” 丁仪双眼盯着鱼漂：“我负责的理论部分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应用方面我不是很拿手，留在基地里也是瞎指挥。 “昨天我看你钓了那么多鱼，有点眼馋，我也来打发打发时间。” 他瞟了一眼郑大爷的摩托车：“只不过以后再来钓鱼，得换个交通工具。” “是啊，不然你一个大博士，骑这种破车，太掉价了！”姜宇说着话拿出烟朝丁仪递了递。 因为跟杨冬的感情问题，在姜宇的内心里，他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丁仪。 不过丁仪到是很豁达，从没有责怪姜宇的意思。 丁仪朝姜宇摆了摆手，拿出了自己的烟斗，又拿出烟草装了一烟斗：“恭喜你啊，听说杨冬答应跟你结婚了。” 姜宇正点烟呢，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丁博士这是真恭喜，还是假恭喜？婚礼的时候不会给自己寄刀片吧？ 不过想到丁仪的性情，姜宇也就释然了：“谢谢。” 丁仪叹了口气：“在这方面你比我成功，当年杨冬从未打算嫁给我，也一直没有向我敞开心扉。” 姜宇手里这根烟，顿时又不知道该怎么点了。 丁大哥这样真的好么？前男友和现男友不是要避着点这种话题么？您怎么还一个接一个，谈起来没完了？ 姜宇顿了几秒钟，才把烟点上：“不瞒您说，杨冬其实也一直没有向我敞开心扉。” 如果是别人抛出这种话题，姜宇肯定得以为对方是别有用心，不过姜宇觉得丁仪不会。 在姜宇的印象离，丁仪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思考，根本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浪费精力。 姜宇抽了口烟继续道：“前段时间，我又遇到了一个想自杀的人，发现自己根本劝不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又道：“之前我还以为真的是在我的劝说下，杨冬才没有自杀。 “直到这段时间我才想到，当时我把杨冬的自杀原因想得太简单了，不过阴差阳错当中，她确实从我的话里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只是她现在依旧活在困顿当中，我能感受得到她心中的煎熬，但是却帮不了她。” 丁仪听了姜宇的话，默默地抽了几口烟：“以前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物理学家，心中的信念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三体星人打倒？ “后来我才明白过来，杨冬比我思考得更深刻。 “我看过你从eto盗取的情报‘神迹计划’，其实三体星人都没想到，这个计划里孕育的宇宙阴暗面。 “火鸡和弹孔啊！三体文明能影响我们对物理准则的观测，那么是否会存在影响整个宇宙规律的文明？ “我们现在总结出来的宇宙定律，是真的定律？还是高级文明希望被我们看到的定律？ “嘿嘿！神枪手打在靶子上的弹孔啊！” 第一百五十章：上钩 姜宇和丁仪没钓到几条鱼，到是抽了不少烟，谈了不少深刻的问题。 姜宇很早之前曾经看到过“农场主假说”和“神射手假说”，至今还记忆犹新，只是他一直没有跟杨冬的自杀联系再一起。 经过丁仪这么一提醒，他大概明白了杨冬的绝望，可惜他现在对此无能为力。 只能先让杨冬冬眠，未来形成了对三体星人的威慑后，再把她唤醒，看她愿不愿意继续研究理论物理。 总不能因为无法确定现在的宇宙定律，是不是真正的定律，就不研究了吧？ 这就像是登山，不能因为上山的路标，似乎被人恶意的修改过，就不攀登了吧？ 另外姜宇还从丁仪那里了解到，现在人类的理论储备已经快用光了。 丁仪这种做理论工作的，对此最有发言权。 不过丁仪还说，在智子设置的天花板下，还可以汲取，或是延伸出一些理论。 只不过要找到这些理论，不像是技术的进步有足够投入就可以，而是要有一个摸索和总结的过程。 丁仪判断，五年后人类的科技进步就会放缓，二十年后，只能等理论先行一步，才有可能在技术上有新的突破。 次日，姜宇和丁仪一边收拾渔具，一边商量着晚上怎么做酸菜鱼吃。 还没出发，姜宇接到了狄风懿的电话：“刚刚收到了来自pdc的邀请，希望您参加下周进行的面壁者听证会。” 姜宇笑了笑，他要钓的鱼终于上钩了，也不枉他这段时间的耐心等待：“跟pdc说，我有事去不了。 “措辞谦虚一点，别让人抓住把柄。” 姜宇这段时间除了钓鱼，就是看狄风懿搜集的，关于各国探月情况的消息。 自然是无一例外，都距离各国预计的目标相去甚远，甚至根本没找到点像样的资源。 特别是印度，发射了那么多探测器，才发现这款探测器的探索半径只有五公里。 而且探测器在月球登陆后，根本就没有地下勘探的能力，起初阿三们认为给他们的探测器，跟“月球城计划”的探测器不一样。 可是仔细对照过两种探测器的参数才发现，给他们的探测器比“月球城项目组”的，还做了少许升级。 阿三们这就想不通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姜宇是靠运气找到的那些资源？ 现在各国对姜宇所说的“探索月球资源的技巧”垂涎三尺，毕尔那里现在天天都会有几批访客，或是威逼或是利诱，让他交出“探索月球资源的技巧”。 毕尔哭笑不得，他哪知道有什么“技巧”？ 就算是有技巧，也只有姜宇知道啊！ 姜宇得知毕尔这边的情况后，立即派人来保护毕尔以及他的家人。 不过还是有一名操作月球探测器的工程师被绑架了，已经过去了七八天，也还没找到那位工程师。 挂了电话，姜宇叹了口气，对正在整理渔具的丁仪道：“抱歉啊丁博士，这几天请你先不要去钓鱼了。” 他不希望丁仪这样纯粹的学者，被那些政客所污染。 丁仪先是愣了愣，也没问为什么：“好，晚上做酸菜鱼的时候，分我一碗。” 姜宇笑道：“这到没问题。” …… 两天后，有一个长长的车队来到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水库附近。 从车上下来了不少穿西装打领带的外国人，他们在中国外交人员的引领下，步行去往水库对面。 这条小路并不好走，大家穿的又是皮鞋，没走几步，有好几个人的脚都崴了。 但他们丝毫没有怨言，在助手或保镖的搀扶下，继续往前走。 正在垂钓的姜宇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依旧在盯着水上的鱼漂。 中方的外交官在面前紧走了两步：“姜先生，大家拜访您来了。” 姜宇微笑着对外交官道：“你看现在有没有‘愿者上钩’的既视感？ “当然，我不像姜子牙用的是直钩，我用的是弯钩，因为来的人也不是周文王。 “他们是很纯粹的‘愿者上钩’。” 外交官使劲憋住，才没有笑出来。 翻译们把两人的对话，用各自的母语翻译给自己国家的外交官听，还得简单地解释一下“愿者上钩”的典故。 大家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可是又不好发作，毕竟他们现在有求于姜宇。 只有瑞典代表好死不死地问：“我怎么觉着面壁者姜宇说的‘愿者上钩’，跟典故里的意思不大一样？” 他的翻译有些无语，好厉害啊，这都被您听出来了？ 瑞典代表看到自己的翻译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就全明白过来了，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眼神飘向湖面，似乎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姜宇看了一眼多少有些狼狈的外交官们，对武警道：“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把马扎搬过来吧。” 几个武警从草滩里搬出来一批马扎，给各国的代表坐。 各国代表老老实实坐在马扎上，等都坐定大家才发现，马扎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够各国代表一人一个。 这…… 要说姜宇一点准备也没有，大家是不信的。 姜宇依旧在气定神闲地钓鱼，一点儿也没有跟大家沟通的意思。 英国代表最先沉不住气，跟姜宇聊了几句垂钓的话题。 以此为突破口，美国代表渐渐谈到了月球探测的话题，各国代表都屏气凝神起来。 美国代表认为，姜宇应该公开“探索月球资源的技巧”。 姜宇淡淡地道：“如果我有求于人，我是不会用绑架的手段威胁对方的。” 美国代表赶紧道：“人不是我们抓的。” 姜宇冷笑了一声：“诸位白来一趟，我一个文科生哪来的探月技巧，还是回去继续你们的月球探索计划吧。” 美国代表赶紧朝小弟澳大利亚代表使了个眼色，澳大利亚代表会意： “姜先生，‘月球城项目组’里的工程师保罗，只是思念故乡，回澳洲探亲。 “如果我们这里的会晤顺利的话，不久后，他就能重返工作岗位。” 姜宇被气笑了：“我还头一次听说，把绑票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诸位，pdc什么时候变成个土匪窝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据我看来，澳大利亚跟月球无缘…… “哦，这么说你们可能不太懂。 “我换个说法，有些人要为自己的愚蠢负责，我不希望在月球上看到澳大利亚的国旗。” 澳大利亚代表一愣，这是不打算让自己的国家参与到这场瓜分中？ 他立即看向美国代表，用眼神向美国代表求助。 美国代表心领神会：“姜先生说得不错，月球上确实不应该出现澳大利亚的国旗。” 澳大利亚代表顿时就不淡定了：特么的！怎么又坑我？您能换个人坑么？ 第一百五十一章：再次冬眠 在中国北部山区，这个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小水库岸边，正在进行一场瓜分月球的盛会。 这场盛会的主持者是姜宇，在美国代表从背后捅了澳大利亚代表一刀之后。 姜宇只是让澳大利亚代表离场，便没有继续追究，接着他开始规范对月球的开发细则。 首先之前放出去的资源，就够大家开发一段时间，其它的资源以后再公布。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利用月球的四片“荒漠”，把资本家的钱都集中到各国的手中，以缓解大家的财政危机。 这件事半年前姜宇就提过，只是当时美国等国家的代表都打算单干，所以这件事就搁浅了。 现在姜宇重新提出来，大家很快就有了个章程，将在下一轮pdc峰会上，通过售卖月球土地的议案。 大家的利益分配，也在三言两语中完成了，七常占了大头，其他跟着来凑热闹的国家也分到了一杯羹。 英法等欧洲国家代表心里都有些不平衡，你看看人家的面壁者，都开始给全世界谋利益了。 再看看自己家的面壁者，就知道找自己要钱。 经过这一轮的瓜分，姜宇暂时主导了月球的开发。 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各国今后只要有余力，就会尽量多占据月球的土地。 管他有没有资源，先把地占下再说。 到时候跟各国的相处方式，又得有所变化。 结束了这场瓜分，姜宇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通过外交渠道要回那名叫保罗的工程师后，姜宇再次开始做冬眠前的准备。 这时候姜宇得知罗辑从欧洲返回了国内，并准备召开一次视频形式的面壁者听证会。 姜宇感叹，罗辑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同时也意味着他正面临巨大的危险。 不过面对基因导弹的攻击，姜宇也无能为力。 随即他才想到，时间好像对不上，罗辑不是在冬天的湖边“顿悟”的么？ 怎么在夏末就要发送“诅咒”了？ 接着姜宇又想到，自己的出现不可能没有点蝴蝶效应。 巴洛的破壁，可能打乱了eto原先的破壁计划，让泰勒提前被破壁，罗辑也提前进入了工作状态。 姜宇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罗辑的近况，没有再去打扰他。 至于冬眠前的准备，因为已经有了一次经验，准备工作很有条理。 首先是跟杨冬和丁仪告别，离开试验基地回家住了几天。 然后是工作上最后的一些交代，姜宇让赵昀的小组不停的诋毁eto，争取透支eto所有的信用。 但是这个度要把握好，不能让大众产生逆反心理。 姜宇又让毕尔的小组，一定要做好相关的规划，“零号计划”的任务，要跟“月球城计划”平行展开。 其他的小组，目前没有什么新进展，就没把其他的小组负责人叫来。 最后姜宇把唤醒自己的权力，再次授予了狄风懿和姜十六。 只要各计划组取得巨大突破，或者国际局势有巨大变化，就要把他唤醒。 如果没有出现以上情况，那就危机纪元十二年再将他唤醒。 那时候核聚变的研究工作就完成了，跟杨冬的婚礼要提上日程，而且姜宇还想看看能不能在暗地里帮章北海一把。 这次姜宇的冬眠过程很低调，没有提前让任何人知道，等他进入了冬眠，才向社会各界发布了一则通告。 刚刚看到这个消息的人们，还会讨论这位神秘的面壁者再次醒来，会给大家带什么新的惊喜。 但很快，这个话题的热度也就过去了，人们只偶尔提到面壁计划的时候，才会想起在冬眠中的面壁者们。 …… 眼前又是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姜宇知道这是自己的意识正在恢复。 跟上次苏醒的时候一样，姜宇最先恢复了听觉。 这回他没有着急，从解冻室推出来的时候，闭着双眼养神。 医生为姜宇做了全面的检查后，在病床一旁道：“姜先生，欢迎来到危机纪元十一年。 “这次苏醒很成功。” 等等！ 姜宇猛然睁开了眼睛，但什么也看不清。 为什么是危机十一年？ 提前把自己唤醒了？ 姜宇迅速平复了一下心情，既然是提前把自己唤醒，那就是说他的计划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或者世界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后者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很可能是因为前者。 姜宇重新闭上眼睛，开始琢磨会是哪个计划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起初的两天恢复期，姜宇依旧不能流畅得与他人沟通，只能耐心得等两天之后，心中的疑问才能得到解答。 像上次一样，他又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面壁者商店”里的商品了。 让他失望的是，这回冬眠过程中，他得到的欺诈值依旧无法购买“木星及其卫星资源分布”。 因为这个商品需要的欺诈值涨了一倍，现在需要一千万欺诈值了。 姜宇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比较陌生的金星上。 金星可谓是地球的孪生兄弟，只比地球小5。 但奇特的是，它的自传竟然是在反转，而且要大半个地球年才能转一圈。 也就是说在金星上的一天，等于地球上的两百多天。 因为金星大气层太浓密，表面压力是地球的九十倍。 姜宇的意识围着金星的模型转了一圈，发现金星的金属资源非常丰富，而且还有几种他没什么印象的元素。 姜宇如果双手灵便的话，都要忍不住挠头了，高中的时候他的化学成绩是一般般，但是元素周期表还是有印象的。 背是背不下来了，但是姜宇没记得周期表里有“镠”这种元素啊！ 他也没去细想，等有空问一问化学好的人，最近是不是发现新元素了？ 终于熬过了这两天，首先获准进病房的人不是姜宇的父母，而是狄风懿。 狄风懿的发福似乎停止了，样貌跟三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坐在姜宇的病床边道：“抱歉，提前把您唤醒！ “唤醒您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绿茵计划’里的生物小组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另一个原因是，达到了执行‘零号计划’的条件。” 第一百五十二章：执行零号计划 狄风懿先把病房的门从里面锁上，又把姜宇的病床摇起来，让他半躺在病床上。 病房里有电视，狄风懿把自己带来的资料在电视上播放。 资料主要是一些新闻剪辑，新闻中所报道的，都是“反逃亡主义”运动正在席卷全球的相关消息。 第一则新闻里报道，许多示威者正在刚刚建成的太空电梯周边静坐，他们还坐在马路中间，阻止一切车辆进出。 新闻一条一条往下播放，很多地方已经演变成了暴力冲突，其中有许多示威者，砸了“月球城项目组”的办公楼。 毕尔的小组被迫暂时中止了项目组的工作。 狄风懿在一旁解释：“幸好项目组的许多工作都转移去了月球，工作进度才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新闻里还出现了姜宇的支持者，跟示威者们对峙的画面。 姜宇的文化公司一直在正常运作，这几年一直在极力地宣传：“反逃亡主义”正越来越像是文明自残这类的观点。 让姜宇欣慰的是，他的大部分支持者，并没有被“反逃亡主义”的思想影响到。 姜宇收敛心神，继续看新闻，这场席卷全球的示威活动，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 如今各项太空工程均遭受了重大打击，如果不是姜宇之前强制将二氧化碳转化为淀粉的仪器装备到空间站，现在有许多宇航员都要挨饿。 现在地面上的所有航天设施，几乎都瘫痪了。 即便军警出动，即便闹出了人命，这场运动也没有任何结束的意思，示威者们的行动反而愈演愈烈。 狄风懿带来的资料播放结束后，他关了电视小声道：“正如您预料的那样，‘反逃亡主义’背后有人操控，不然不可能世界各地的示威行动同时展开。 “对方的操作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在pdc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局面已经失控了。 “现在示威者的精力已经被消耗了许多，据我们所知，已经有些示威者对自己当前的行为产生了质疑。 “一切都跟您在三年前的预料一模一样，现在正是示威者力竭的时候，也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除了姜宇，唯一知道“零号计划”全貌的狄风懿，对姜宇三年前的预判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是他也只知道计划的全貌，不知道计划的目的！ “零号计划”的目的，从来只藏在姜宇一个人的心里。 狄风懿顿了顿又道：“‘零号计划’第一阶段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第二阶段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完成了80。” 姜宇朝着病房里的空气笑了笑，带着些虚弱地道：“老师，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惊喜吧！” 他对狄风懿道：“执行‘零号计划’！” 狄风懿打开笔记本电脑，一番操作后，把笔记本电脑递到姜宇面前。 虚弱的姜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按下了回车键。 然后又用口述的形式，向执行该计划的系统输入了一段话。 姜宇的语音立即转化成了几行像符号一样的文字。 与此同时，一段微弱的电波从十几公里外的一座秘密基站发向了月球，又从月球直奔火星。 隐藏了三年的“零号计划”，正式开始执行。 这个计划是一个真正的面壁者计划，就算是知道了该计划全貌的狄风懿，也是直到这一刻，才大概明白了姜宇的目的。 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有条不紊地收起笔记本电脑：“生物小组的成果，几天后再向您汇报。 “您注意休息，明天我再来汇报‘零号计划’的进展。” 姜宇点了点头，小声叮嘱道：“一切都按照之前的布置进行！要稳！” “是！”狄风懿答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 两个小时后，智利，托洛洛山美国洲际天文台。 天文台的工作人员卡特拿着视频电话急匆匆跑来：“林格博士，白宫的电话！” 这位林格博士，正是三年前首次利用“哈勃二号”，观察到“刷子”的那位天文学博士。 本来看着落日发呆的林格回过神来，接过电话：“你好，我是林格。”说着话，他摆了摆手，示意卡特离开。 电话里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博士，我是总统办公室的科学顾问布莱曼。总统先生让我询问一下，您刚才的报告属实么？” 林格深吸了口气：“在刚才的一个小时里，我打电话询问了美国所有的大型天文台，得到的结果是一致的！ “两个小时前，我们接受到了来自火星的陌生信号，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智慧信号，不同于之前我们接受到的杂乱信号。” 布莱曼问：“可以破译么？” 林格的手有点抖：“那是一段电磁波信号，信息量并不是太大，经过处理，我们得到了一张满是符号的图片，以及一个简易的计算机程序。 “图片上的符号应该是一种文字，附带的计算机程序应该是个通用的破译程序，得找语言专家和计算机专家破译。” “您似乎很激动？” 林格差点被气笑了：“我们接受到了图片！说明对方也是有视觉器官，或者对方知道可以用图片跟地球人交流。 “如果是后者，那么我们已经像是面对三体星人一样，再次处于绝对的劣势！ “布莱曼先生，兴奋或者颤抖吧！地球似乎被眷顾或者诅咒了，除了三体文明，我们竟然又接收到了另一个文明的信息。” 布莱曼接着问：“据我所知，火星上根本没有生物，这个信号的源头来自哪里？” 林格很肯定地道：“这才是可怕之处，我刚刚用火星轨道上的卫星观察，发出信号的位置除了砾石和沙子什么都没有。” “这个信号会不会是其他国家的火星探测器发出的？” 林格回答说：“我查阅了美国、中国、俄国、欧盟的火星探测器和卫星的位置。 “甚至连已经报废的印度和日本的卫星都查过，发出信号的位置，没有任何人类的设备。” “博士，火星没有生命，不可能无端发出信号！” 林格摊了摊手：“这正是我现在心神不宁的原因，火星离我们太近了！ “它不像是三体星，即便会发生侵略战争也是在四个世纪后。 “火星离我们只有几千万公里啊！” 布莱曼顿了顿：“最后一个问题，其他国家也同时接受到了这个信号么？” 林格点点头：“中国的天眼，俄罗斯的科学院天文台等等，信号的频道很广，即便是一些民用的天文台也肯定都接受到了同样的信息。” 布莱尔：“多谢林格博士的解答，同时我要提醒林格博士，请一定做好保密工作。 “你应该明白，如果这个消息被公开，全世界都会跟博士一起心神不宁。” 第一百五十三章：大势不可挡（为大家的推荐票加更） 狄风懿小声在姜宇病床前小声汇报道：“各国已经收到了来自火星的消息，无一例外，都对此进行了严格的保密。 “如果两天后各国依旧不愿意公开的话，我们会替他们把这个秘密散播开。” 姜宇笑道：“之前公布三体星人的消息所引发的后果，还是让他们长了些记性的。” 今天他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多亏了裴云齐教授这三年来的努力，我们才能这么轻易地完成了对各国的初步欺诈。” 昨天各国接收到的信号，正是姜宇让毕尔发射到火星的探测器所发送的。 而那张图片上的文字，则是裴云齐花了三年时间，所设计的一种文字符号。 配上那个通用的破译程序，足够以假乱真。 狄风懿有些顾虑：“我还是有些担心，如果eto把我们计划的细节都公布于众了该怎么办？” 姜宇笑道：“这一点我最不担心，因为现在已经没人相信eto的鬼话了。 “在‘零号计划’开始执行前，他们如果能猜到我的谋划，并提前公布，还有机会破坏‘零号计划’。 “可是你也知道，这个计划被我拆成了好几个小组，裴云齐的小组，毕尔的小组等等，各小组之间看上去根本没什么联系。 “即便是你，在执行‘零号计划’之前，也不会明白我要干什么。” 说到这里，姜宇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这是他成为面壁者之后，最得意的一个计划，欺诈性相当高。 他又道：“eto如果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的话，就不会在‘零号计划’开始后，再去公布该计划的任何消息。 “因为我完全可以用：‘eto是在极力阻止人类跟其他地外文明接触！’来对付他们。 “就算他们公布细节我也不怕，打起舆论战来，他们肯定讨不到便宜。 “现在他们如果想搞破坏的话，只能利用他们鼓动反逃亡主义的渠道，散布一些小道消息。” 说到这里姜宇忍不住哈哈大笑：“我都能想象eto的高层一脸为难的样子！ “想给我搞破坏，又怕让示威者们意识到，是eto在鼓动反逃亡主义。 “用eto的渠道吧，现在也没人信他们了。” 姜宇又盯着空气道：“老师，您应该明白吧，这场交锋我已经赢了。” …… 《三体》游戏里，几个紧盯着姜宇的eto高层脸都黑了。 幸好他们面前没有桌子，不然早就把桌子给掀了解气。 爱因斯坦提议：“我们要不要请主用智子，把姜宇这些话在各国首脑那里公布？” 孔子冷声道：“姜宇刚才都告诉你他会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了。 “我们和主终究是人类世界的敌人，主提供的资料，各国元首能信么？ “姜宇一句‘三体星人正在极力阻止人类与其他文明接触’，就可以把这一切掩盖过去！ “姜宇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他敢把话说得这么明明白白，就不怕我们利用。” 秦始皇也道：“目前智子像神明一样，在人们的头顶注视着，却又轻易不会展露自己，才是对人类最大的威慑。 “如果智子突然发声，首先会降低智子的威慑力，而且等于是在突出姜宇的重要性。” 冯·诺依曼一脸无奈：“难道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么？” 孔子道：“做多错多。”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文王突然道：“那我们就别管姜宇了，他想冒充外星人就让他冒充着玩儿好了。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操纵反逃亡主义，破坏人类的航天工程。” 孔子嗤笑了一声：“别告诉我你们还没明白姜宇的用意！ “他就是奔着‘反逃亡主义’来的！” 周文王有些茫然，显然是真没明白姜宇“零号计划”的用意。 孔子一脸无奈：“我也懒得跟你们解释。 “组织的成员尽量不要在‘反逃亡主义’的示威者那里露面了，这场运动就要结束，别暴露了那些成员的身份。” 周文王一脸地不相信，显然没打算听孔子的劝告。 秦始皇问孔子：“刚才姜宇说，在这场交锋里他已经赢了。 “真的是这样么？” 孔子叹了口气：“没错，在他的‘零号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他就已经赢了。 “他从几年前就开始布置，在开始实施的那一刻，已经把我们所有的路都给堵了，咱们输得不冤。” 秦始皇顿了几秒钟才道：“我们并没有发现他具体赢在哪里？” “大势！”孔子回答道：“现在各国政府焦头烂额，示威者们最初的势头也快消耗光了。 “当大部分人都在彷徨的时候，姜宇突然递给他们一根稻草，大家会下意识得牢牢攥紧。 “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是有人看破了姜宇的计谋，也不会立即揭穿。” 孔子认真地道：“大势不可挡！” 接着他笑了笑：“不过我却也因此，窥视到了姜宇面壁计划的一角。” 秦始皇长出了口气：“那我们也不是毫无收获。” …… 一个消息在全世界悄然传开：地球上的射电望远镜，都接收到了一个来自火星的智慧信号，各国还都进行了保密处理。 最近反逃亡主义运动的新闻，大家已经看麻木了，突然看到这样一个消息，大家都很感兴趣。 但是各国都立即辟谣，说没有这码事。 可是紧接着，有不少民用天文台的工作人员，纷纷披露了那个神秘信号的细节。 还有人公布了他们接收到的图片。 各国政府脸都黑了，立即展开了泄密调查。 民用天文台大呼冤枉，知道这个智慧信号的工作人员很少，根本就不是从他们这里泄的密。 越来越多民众们渐渐开始关注这个事件，有些反逃亡主义的示威者，也在要求政府公布详情。 中美政府最先意识到，这是个解决反逃亡主义带来的乱局的机遇！ 便大大方方地公布了他们接收到的智慧信号，并表示他们正在全力破译。 正如两国政府所料，反逃亡主义示威者的注意力被转移，示威行动的次数直线下降。 但紧接着，民众又出现了些恐慌的情绪。 火星离地球太近了！ 这个信号是友善的，还是对人类的审判！ 因为有三体星人的入侵在先，大家都抱着悲观的态度。 直到这个时候，中国宣布，他们成功了破译这个智慧信号所传达的信息。 第一百五十四章：冒进 从火星接收到的智慧信息译文如下： 第三行星的人们：宇宙一直在向你们敞开着怀抱，而你们却一直在摇篮里不肯出来，我被授权对你们进行一次援助。来火星吧，只要你们能在一个地球年内在火星找到我，我将帮你们把地球科技进行一次全面的升级！ 所有的媒体都被这段话刷屏了，每个看到这段话的人类，都会不自觉地好几遍。 很多人都松了口气，甚至有些热眶盈泪。 就好像是一个走丢了的孩子，遇到了一个好心人。 媒体还跟踪报道了这条信息的破译过程。 中国一个叫裴云齐的古文教授，为破译工作提供了关键性建议。 裴云齐认为，那些文字符号都是意会型的文字，这就像一排锁，我们很难弄懂另一个文明的文字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而一起发来的破译程序里计算机语言则像是一排钥匙，用钥匙去找到对的锁才能明白这段话的基本含义。 这个方法让大家茅塞顿开，难怪之前他们怎么试破译程序都不好使。 有计算机专家还一度以为，人类的计算机，没办法运行这个程序。 pdc的许多官员，都知道裴云齐在破译“黑方遗迹”里的文字。 这让这个翻译方式莫名地可信了许多。 而eto的许多成员，隔着智子都想把“不要脸”三个字摔在姜宇脸上！ 特么的这套文字符号是裴云齐设计的，再让他去破译！ 有好几个eto成员差点就被姜宇气出心脏病来。 而很多普通民众，则开始追捧这种颇具美感的文字符号。 甚至有专家说，这可能是宇宙间的通用文字。 还有很多人都觉得，像三体星人那样用人类的文字跟人类沟通，就显得档次很低。 看看人家！人家多高冷，直接给段文字，给个通用翻译程序。 两个文明的水平高下立判，大家都认为从火星上发来信号的文明，要比三体文明牛逼很多，而且显然是来主持正义的。 这将是人类反侵略战争的一个机会。 现在已经有些人建议，赶紧登上火星去看看。 大部分反逃亡主义的示威者都偃旗息鼓了。 只有少数示威者，依旧认为这是一种逃亡行径，但他们很快就被当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eto高层周文王这才意识到，反逃亡主义运动，就这样被姜宇快准狠的化解了。 前两天他还不信孔子的话，现在他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让周文王联想到了剑客中的高手，从来都是一招制敌。 …… 转眼姜宇已经从冬眠中醒来了一周，这次苏醒的恢复速度比上次快了许多，起码没有上次那种严重的虚弱感。 狄风懿准时出现在病房里，向姜宇汇报“零号计划”的新进展：“pdc已经组成了：‘沟通小组’，准备尽快给火星回信，探一探虚实。” 姜宇考虑了一下：“公布我醒来的消息，就说我很希望以旁听者的身份，加入这个小组。” 狄风懿微笑着点点头：“相信他们不会拒绝。” 想到给地球世界发送信息的人，就静静地坐在大家身边，听大家讨论这么回复，狄风懿就感到有种莫名其妙的喜感。 姜宇道：“明天我就去参观一下“绿茵计划”项目组！” 狄风懿道：“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姜宇坐在病房窗户旁边的椅子上：“说一说这三年来世界的变化吧。” 狄风懿早有准备：“中国境内的太空电梯率先完工，另外两部电梯也会在明年完工。 “pdc的各项主流防御计划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挫折，现在有许多计划已停滞不前。 “首先是面壁计划的热度，因为‘反逃亡主义’的出现而冷淡了不少。 “正如您所说，人们见面壁者迟迟没有找到救世的方法，越来越多的人对面壁计划失去了耐心。 “欺诈计划已经在三年前就取缔。 “pia策划的‘阶梯计划’，已经快被大众遗忘了。” “星际战士计划，因为姜十六的关系，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不过姜十六跟我谈过，他已经触摸到了智子给人工智能设置的天花板，他准备在参加完你的婚礼之后，就去冬眠。” 姜宇笑道：“他倒是什么也不耽误。” 狄风懿跟着笑了笑，继续汇报道：“三进制计算机的计划也遇到了瓶颈，随着算力的增加，它的抗干扰性越来越弱。 “二进制的计算机只有0和1两种结构，而三进制却有0、1、2三种结构。 “多出来的结构虽然增加了算力，但是信息变得不是非此即彼的绝对量，在数据表达上，会产生一些歧义。” “这致使信息在很多时候没有那么明确的定义，很容易被外界干扰，最终影响计算出来的数据。 “据说，这也是当年苏联没有解决的难题，可能需要新的计算机材料，才能有效的抵抗这种干扰。 “于是现在的三进制计算机就有些尴尬，到底是不是继续研发，也还没有个定论。” 姜宇长叹了一口气：“本来我还是很看好这个计划，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问题。” 感叹了这么一句，他才打了个手势，让狄风懿继续往下说。 狄风懿道：“斥候计划也停止了，因为不管怎么努力，我们都不可能看到三体星人的舰队，只能通过宇宙尘埃，来判断他们的大体位置。 “太空城计划很顺利，预计第一座太空城的主体结构，将会在两年后完工。 “‘太阳国行动’则完全被‘反逃亡主义’运动扑灭，虽然该行动至今都没有取消，但是早就名存实亡。” 姜宇笑道：“在危机纪元初期，人类制定的计划有些好高骛远，虽然发挥了高超的创造力，却与当时的能力有些脱节。 “这样的打击也好，起码不会再那么冒进了。” 狄风懿点了点头，也评价道：“当年咱们国家选择的两项主导计划，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都是在短期内可以取得一定成果的计划，也是至今取得成果最多的计划。” 他最后道：“最后一个变化，就是您明天要去参观的新突破了。 “我们一直没敢公开，就怕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第一百五十五章：底层互换 姜宇对于“绿茵计划”的生物小组取得的成果，越发好奇了。 询问狄风懿细节，这小子便说：“还是您明天亲自去看实验结果，才会感受到这个成果的震撼。” 姜宇便也不再问了，当晚他养好精神，次日一早便乘坐汽车去往“绿茵计划”项目组的办公楼。 齐光禄等人昨天就得到了通知，早早地就等在门前迎接姜宇。 三年的时间，并没有让齐光禄等人发生太大的变化，不过大家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凝重，让气氛都变得沉闷了。 直到进了办公楼，齐光禄才给姜宇介绍了一位不到三十岁，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他是顾志泽，生物小组的组长，这次的重大发现，就是他的研究课题里取得的成果。” 顾志泽很客气地跟姜宇握手：“姜先生您好，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您就是我的偶像，很荣幸为您效命。” 姜宇却微笑道：“不是为我效命，而是为了人类。 “带我看看你的成果吧！” “请这边来。”顾志泽带着姜宇去了实验室，然后在一台显微镜下调试了一番：“您请看。” 姜宇见显微镜下的培养皿中，似乎放着一层薄薄的肉片。 他到显微镜前看了一下，看到了有一层薄薄细胞膜的动物细胞结构。 这些动物细胞似乎还有活性，正在缓慢的分裂增值。 姜宇看了顾志泽一眼，他没看出这些细胞有什么问题啊。 顾志泽请姜宇站到一边，然后往培养皿中滴入了几滴黄色的液体。 等了大半分钟后，顾志泽请姜宇再去看。 姜宇又去看了一眼，顿时有些惊讶，因为显微镜下的动物细胞当中，竟然突兀地出现了几个植物细胞！ 姜宇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去看，没错！真的是植物细胞！ 动物细胞的缓慢分裂还在继续，但新分裂出来的细胞，却是植物细胞了！ 植物细胞跟动物细胞的结构有明显的区别，首先双方的细胞质的颜色不同，而且植物细胞有细胞壁！ 姜宇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顾志泽：“这是怎么回事？” 顾志泽有些激动：“我们还没有找到这个变化的机理，这是我们对动物细胞基因的一次实验中意外得到的结果！ “这个结果显然让细胞完成了底层互换，使动物细胞新增生的细胞，变成了植物细胞。 “我们推测，我们在无意中完成了对基因底层规律的影响！ “至于造成了这个结果的培养液，我们反复检测过。 “可是培养液所用的成分我们都知道它们的作用，但是它们按照一定比例组合在了一起，就发生了这样的未知机理。” 姜宇也有些震惊：“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发现！” 他猛然想起了之前跟三十六的对话，姜宇嘟囔道：“还真让他猜对了，基因里甚至保留着植物和动物分化之前的数据！” 顾志泽没太听明白：“什么？” 姜宇回过神来：“没什么，可以反过来，让植物细胞变化成动物细胞么？” 顾志泽摇了摇头：“我们这个成果偶然性很强，就好古代的方士炼丹的时候，无意中炼出了火药！ “你让他说明白火药的化学反应，纯属痴心妄想，但却不影响他们用配方调制出更多的火药！” 姜宇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姜宇的概念里，科学不都是先有理论，再有技术么？ “因为刚才的实验中，发生了一些我们完全没有概念的变化，才有了这样的实验结果。”顾志泽解释道： “培养液的辐射性不是很高，乳酸钠、复方氯化钠、矿物质等成分都很正常，以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看上去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培养液！ “但是一定有一个内在的机理，让动物细胞的基因发生了巨变！ “可惜，以我们现在的手段，并不知道这个巨变来自哪里？” 姜宇忍不住伸手去拿烟，才想起来这里是实验室，便收回手：“既然是几率性的东西，为什么以前没有人调制出来？” 顾志泽回答道：“您的‘月球城’计划，不光在往月亮上送东西，还从月球上带回来了几百公斤的土壤、尘埃等物质。 “本来我们正在进行的实验，是在研究月球土壤对人体细胞的微观影响，所以在这一批培养液里，我添加了一些来自月球的矿物质和粉尘。 “这是之前的人们不具备的条件。” 姜宇立即问：“会不会是月球上的物质，才让动物细胞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这正是我将要说的第二点。”顾志泽严肃道：“我们多次化验过那些来自月球的物质，只跟地球物质有少许的不同，但整体结构是高度相似的。 “而且我们多次尝试用月球物质添加到其它培养液配方里，均未发现跟刚才的实验相同的结果。 “所以按照正常的实验逻辑，并不是月球物质这个变量在发挥作用。但因为这个实验的特殊性，我们暂时不给出肯定的结论。”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也是用了好长时间，才转过这道弯来。 “让我们再回到火药的话题，硝、硫磺、木炭按照一并比例会调制成火药，这是一个化学反应，是亿万年前就存在的规律。 “而方士们只不是偶然发现了这个反应！但不是它们创造了这个反应！” 姜宇明白了顾志泽的意思：“经验论！” 之前在未来是学派的聚会上，就有学者提醒过他要巧用经验论。 姜宇虽然记在了心里，但因为违背了当代的科学理念，他都快忘了这茬了。 他琢磨了一下又问：“可以以此为出发点，在基因方面有一定的突破么？” 齐光禄这时候道：“这正是我们要唤醒您的原因，这个意外的发现太超前了，我们只能通过一遍遍的实验，总结出内在的机理，那样的话，或许能有更多的发现和突破。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人类可以接受这样的底层置换么？ “这可是比哥白尼提出的日心说的时候，要激烈百倍！” 姜宇点了点头：“也对。” 如果让人们知道，有这么一滴东西滴到手上，好好的一只手会变成一个盆景，大家肯定接受不了。 但是这个发现却像是黑暗中的一缕朝阳，让姜宇看到了突破基因枷锁的希望。 稍一思索，姜宇有了主意：“我给你们找一个清净地方，继续现在的研究。” 第一百五十六章：生命的精彩 姜宇看着眼前的显微镜道：“不过现在还得委屈你们一下，暂停对这个项目的研究。 “而且这个成果暂时不能公布！” 他估计pdc现在应该已经得知了这个实验成果，瞒是瞒不住的，只能想办法把这个成果跟世界所产生的摩擦降到最低。 顾志泽多少有些失望：“好的。” 这么大的发现不能公布，任谁谁都会失望。 而且即便是面壁者，都不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这让这个研究项目的前景不太乐观。 姜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承诺，你们团队只需要蛰伏个一年半载，你想怎么研究就就怎么研究。 “而现在过早的跟全世界为敌的话，对这项事业并没有什么好处。” 顾志泽松了口气，既然姜宇承诺是“一年半载”，那他就放心了。 …… 回程的车上，姜宇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狄风懿没有打扰姜宇，他在得知这个实验成果的时候，比姜宇还要震惊。 突然，姜宇问：“三十六的近况如何？” 狄风懿回答道：“他找了一份塑料稳定剂的销售工作，经常往外地跑。 “不过他没有从您那里搬出去，每次回来都住在您那里。 “这两天他好像刚好在北京，去别墅应该就能找到他。” 姜宇道：“那就回别墅！” 接着他才想到：“以三十六的年龄来说的话，他好像还没成年吧？怎么找到工作的？” 狄风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找我帮忙，让我帮他虚报了几岁。” 姜宇笑道：“他融入社会的速度倒是够快。” 狄风懿又汇报说：“季首长退休了，新上任的星防部部长把您的办公室，调到了另一座办公楼上。 “他说面壁者要跟各部门避嫌，以免增添外交压力。” 姜宇“哦”了一声：“去了别处也好，以免互相看着不顺眼。” 反正他也很少会用到办公室。 姜宇叹了口气：“以后再想办什么事，恐怕没有以前那么顺利喽。” 之前季首长对于姜宇那些暗地里的动作，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时候还会给姜宇一些支持和方便。 现在姜宇再有什么暗地里的动作，肯定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 回到别墅，三十六果然在。 三年不见，他又长高了一些，看上去似乎比之前开朗了许多，而且面色健康，没有三年前那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他正炖着一锅排骨：“我猜想你出院第一天就得来找我，所以专门给你炖了锅排骨。” 三十六把别墅的客厅和餐厅收拾得干干净净，不仅如此，还多了许多摆件和饰物，看上去更有生活气息了。 在厨房里，姜宇问三十六工作和生活还顺利么？ 三十六用勺子盛了点汤尝了尝味道，又加了点盐：“一开始也挺不习惯的，现在我都是我们厂的销售冠军了。” 姜宇笑道：“那你们全厂上下不得拿你当宝贝？” 三十六摇了摇头：“我工作的工厂，是一个只有几十人的小厂，又是在藏污纳垢的市场部，没人真心为我的成绩高兴。 “相反因为我的业绩太突出，经理还把我当眼中钉，一有机会就给我穿小鞋。 “当然人家面子上还是很和善的，说话和和气气，似乎什么时候都在为我着想。 “老板也乐于看到我们争斗，他在一旁当和事佬。 “嘿嘿，这就是人间百态啊！” 姜宇帮忙拿碗筷：“看上去你还挺享受。” 三十六把火关掉：“看着一群人在挣扎，在互相制约，在演戏，这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姜宇松了口气，三十六身上那股超然，并没有被这些市井气所腐蚀，反而这三年的经历似乎让三十六的境界更高了。 排骨端上餐桌，姜宇盛了一碗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吃着排骨，姜宇把今天看到的成果，原原本本跟三十六说了。 吃完了排骨，他也把事情说完，跟着蹭了顿饭的狄风懿很自觉地收拾餐桌，去厨房洗碗。 姜宇问三十六：“你对此有什么看法？生命的全貌到底是什么样的？” 三十六琢磨了一下：“生命的全貌，就是宇宙的一切！ “有了生命，有了意识，才有了宇宙的概念。 “生命的全貌，可能跟宇宙一样无边无沿，我更愿意认为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互相改变，共同前行。” 他顿了顿又道：“而生物小组的这个成果，应该是在无意中窥视到了某项生命的本质。 “我之前的预料不错，地球不是第一个存在生命的地方！ “生命是从太空中来的，更多生命的奥义肯定在太空中！” 姜宇微微笑了笑，“零号计划”就是给人类进入太空的动力，看样子人类进入到太空时代，比人类的想象中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三十六继续道：“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对生命的源头有好奇心，并会一直思考这个问题，或许这是深埋在我们基因里的一座宝藏！ “寻找生命源头的过程，可能会让我们本身获得巨大的好处，所以我们才那么朝思暮想！” 姜宇一愣：“这么玄乎么？” 三十六微微一笑：“生命的精彩就在于此。” …… 两天后，北京，pdc成立的“沟通小组”召开了第一轮会议。 姜宇的旁听要求不仅得到了满足，pdc出手大方，还直接给了姜宇一个“特别顾问”的身份。 不光能旁听，还多少有点发言权。 会议开始后，大家先定义了接收到的智慧信号的性质。 显然从火星上传来的信号是善意的，虽然猜测不出对方的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某个高级文明想要帮助地球文明。 不过与会者们也不全是乐观派，甚至有人不大赞成向火星回复。 另外有些与会人员认为人类的发展没必要被人指手画脚。 还有人担心地球文明会被高级文明同化，或者说高级文明的帮助会开出苛刻的条件。 听了他们的讨论，姜宇还是比较欣慰的，人类的精英阶层，从来就不缺乏有足够防备心的人，只可惜他们只是少数。 在会议的最后阶段，真正有发言权的pdc的各国代表都认为，即便地球文明不需要高级文明的帮助，可是身边有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也总让人觉的不舒服。 于是该会议最后达成决议，一定要尽快进行回复，以获取对方更多的信息。 回复行动在中国的“天眼”进行，“天眼”全称是：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射电望远镜。 其实向火星发射信息并不需要多大的功率，而且“天眼”的主要作用是接收信息，而非发射信息。 不过各国都很重视这次行动，所以干脆用上了“天眼”。 第一百五十七章：回信 人类回复火星智慧信号的内容如下： 地球文明是一个美好和平的文明，我们期待与贵方的交流。请问，贵方为何不直接来地球跟我们交流？贵方来自哪里？为什么要帮助地球文明？ pdc的各国代表，以及各国高端的学者和科学家，都参与了这次回复行动。 天眼的信号室经过了简单的改造，姜宇和各国代表坐在房间一角的会议桌周围，各国学者则坐在成排的观众席上。 发射操作由常驻在“天眼”的中国天文学家洪皓负责，整个发射过程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两个工作人员合作就能完成。 信息发射之后，大家都紧张地等待对方的回复。 按照现在地球跟火星的距离，有二十多分钟的信号延迟，如果对方接受到地球的信息，马上进行回复的话，“天眼”也要四十分钟之后才能收到。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对方在几秒钟之后就给出了回复！ 洪皓多少有些没准备，愣了几秒钟后才进行了接收和破译。 坐在一角的美国天文学家林格几乎是喊着问：“对方用的是电磁波信号？” 洪皓用英语回答：“是的！” 这次接收到的信号跟上次一样，经过处理后，也得到了一张满是符号的图片。 林格道：“这不可能！如果对方也是用电磁波信号，那么说我们提出问题前的二十分钟，对方就已经给出了问题的答案？” 丁仪作为国内的尖端物理学家，也参加了这次行动。 他问：“火星有什么发现？” 在地球回复之前，各国在火星的卫星都在上次发出信号的位置上空。 丁仪问完之后接着笑了笑：“我到忘了，我们的卫星信号，要二十分钟之后才能传送回来。” 俄罗斯一名物理学家扶着额头：“或许他们在时间之外？” 丁仪却道：“现在先不要下定论。” 他见各国的特使还一脸的茫然，就给他们解释说：“火星现在正在太阳的另一边，根据我们跟火星间的信息延迟，双方交流一次的过程至少需要四十分钟的时间。 “可是我们在发出信息后，马上就接收到了对方的答案。 “既然对方用的也是电磁波信号，所以只能认为他们是在我们发出问题之前的二十分钟，就发射了答案。” 英国代表还是没有理解：“这是巧合？对方刚好第二次跟我们联系？” 林格皱了皱眉头：“他们在时间之外！” 丁仪又解释道：“林格博士的意思是说，可能对方游离在时间之外，对他们来说，是我们发出信息后，马上给予了回复。 “但是作为地球上的观察者来说，对方是在我们发出信息之前就进行了回复。” 英国代表瞪了一脸不耐烦的林格一眼：“如果对方是在地球的近地轨道给我们发送的回复呢？” 操作台那边洪皓这时候道：“‘天眼’反馈的信息表明，刚才我们接收到的信号，的确是来自火星方向。” 坐在角落里的姜宇差点没忍住就笑出来，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操作，其实是他耍了个小聪明。 姜宇之所以要加入“沟通小组”，就是为了提前知道地球的回复，以及具体的回复时间。 所以姜宇让毕尔大概在地球的回复前二十分钟，就从火星往地球发送信息。 这么做就是造成神级文明的假象，把人类精英们给唬住！ 一旁的英国代表还是有点不服气：“谁也不能确定这不是巧合对不对？可能对方刚好跟我们进行第二次联络。” 姜宇微笑道：“对对对，可能是巧合。” 英国代表立即对姜宇报以善意的目光，如果他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的话，估计会被自己的反应蠢哭。 负责破译工作的裴云齐，把刚刚破译好的来自火星的信息递给各国代表：“这不是巧合。” 刚刚接收到的火星信息如下： 我们是文明的创造者，让你们来火星是对你们的考验。地球文明落后、愚昧、不思进取、自行残杀，我虽然被授权对地球的低劣文明进行帮助，但如果你们自己没有进取心，我的帮助将会延后，甚至会放弃对你们的帮助。来火星吧！在这里你们会得到任何想要得到的答案！在你们找到我之前，我将不会再次跟你们进行联络。不用再浪费时间联系我，我是不存在的。 看过这段回复，众人良久不语。特别是在看到对方形容地球文明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做了错事被人发现了的错觉。 整个信号室安静了几分钟，中国代表突然发问：“‘文明的创造者’是什么意思？” 来自法国的一位学者尝试着解释：“碳基生命的祖源？” 信号室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直到洪皓突然道：“刚刚收到火星轨道各卫星的反馈信息，没有找到信号发射源。” 林格摊了摊手：“对方肯定是换地方了。” 洪皓摇了摇头：“并不是，我分析了‘天眼’反馈的信息，刚才的火星信号还是从原先的地方发出的。” 丁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对方发送信号的时候，会不会不在火星的地表？” 洪皓回答说：“在火星周围的太空，也没发现什么。” 众人纷纷皱眉，都想到那句：我是不存在的。 这是什么意思？ 而姜宇，则是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零号计划”的细节，他在三年前就敲定了，当时他还有些担心，自己这些小手段，能不能骗过人类的精英。 现在看到“面壁者商店”里，像刷屏一样的欺诈值，姜宇深觉，自己已经深得面壁者的精髓了。 …… 跟“火星智慧信号”的第二轮通讯公布后，人类社会陷入了两种不同的情绪。 一种是恐惧，对方就在离地球如此近的地方，就好像身边有个陌生人正静静地盯着自己。 一种是兴奋，之前因为三体星人产生的失败主义一扫而光。 好多人这十几年来一直过着压抑地生活，如今也像是终于看到了希望一样，大街上再次充满了欢声笑语。 没有了三体星人带来的压迫感，没有了失败主义和反逃亡主义的影响，很多人都感觉如获新生。 特别是各国的航天工程，又成为了最热门的行业，不光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之前的规模，各国还在加大建设力度。 姜宇看到狄风懿给自己的报告上这些反馈信息，由衷地笑了笑。 虽然现在大家的积极性，是建立在一个虚妄的谎言上，但是取得的成果实实在在的摆在太空里。 就算哪天这个谎言被戳破了，这些成果却不会跟着谎言消失。 目前姜宇唯一担心的，是“零号计划”会影响到“黑暗森林法则”的普及。 不过任何计划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姜宇打算先过去“反逃亡主义”这一关，等以后再做补救。 第一百五十八章：嵌合体 接下来，就是pdc各理事国，商量着怎么尽快登上火星。 让各国意想不到的是，依旧有些“反逃亡主义”的示威者，宣称来自火星的智慧信号是面壁者的谎言，让大家不要听信。 姜宇亲自给pdc的轮值主席打了个电话，强调这些人的反应过于反常，应该立即展开调查。 这个建议正中各国下怀，在之前的示威者游行中，大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立即就展开了对一些示威者的调查和逮捕。 这些行动都没太引起大众的注意，现在大家都在琢磨着怎么登上火星，怎么得到高级文明的援助。 相关的会议非常密集，主要在中美俄三国里召开。 姜宇只选择了其中的一些会议参加，只掌握议程的进度就可以。 就这么悠然地过了一周，姜宇在杭州刚结束了一个会议的旁听。 从会场出来时，狄风懿向他汇报，柏翔东也在杭州开会，希望能跟姜宇见一面。 这三年来，只有生物小组阴差阳错取得了一个意外地进展，其他小组几乎都没有太多的进展，姜宇也就没有像上次那样挨个去参观。 姜宇看了看手表：“正好也要到晚饭的时间了，你定个餐厅，咱们跟柏翔东一起吃个饭。” 狄风懿便选了一个菜品比较精致，又有当地特色的饭店，要了个小包间。 柏翔东看上去有些疲惫，见到姜宇就说：“地球人的基因堡垒，要守不住了！” 姜宇等服务员把菜上好之后，才问：“这话怎么说的？” 柏翔东也不见外，喝了口茶水，狼吞虎咽吃了两口菜才道：“我们在杭州举行的会议，探讨的是‘毒苹果计划’里的基因技术！ “据我了解，现在已经有十万多个家庭，给自己的后代使用了三体星人的基因技术！” 姜宇摇了摇头：“有人想找死，你是拦不住的！” 他叹了口气：“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们能发起个倡议抵制以下么？” 柏翔东有些为难道：“我还有几个同行都做过三体星人基因改造技术的研究，说起来很丢人，我们竟然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发现！ “可是我们坚信，三体星人是不会这么大发善心，为我们输送技术的！” 狄风懿给越说越激动的柏翔东倒了杯啤酒，让他润润嗓。 柏翔东喝了一口啤酒继续道：“三体星人给我们的技术一定有问题！ “可惜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什么手段，直接证明我们的猜测。 “所以即便我们多次倡议，对该技术保持警戒！用该技术改造后代的人还是比比皆是。” 狄风懿插口道：“我见过经过了基因改造的孩子，的确是更聪明，更漂亮。 “哪个父母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健康又聪明？eto应该是抓住了父母的这种心态，‘毒苹果计划’才有生发的土壤。” 柏翔东一脸的悲切：“可以预见，等第一批基因改造的孩子成长起来之后，大家见这项技术没什么副作用，有条件的家庭肯定都去给后代做基因改造。 “有些别有用心的游说集团，已经在游说一些国家政府立法支持基因改造，甚至是建议全民基因改造！ “人类的基因壁垒，就这样被我们自己人攻破了呀！” 包间里一时陷入了安静当中，姜宇琢磨了一下才问柏翔东：“如果我全力支持你，你有没有把握赢得这场基因之战？” 柏翔东摇了摇头：“您记得三年前，我研究过姜十六的基因的事儿么？” 姜宇点了点头。 “三体星人的科技，比我们整体高一个层次！”柏翔东捏着太阳穴道：“人家已经出招了，要命的是，我们甚至不知道人家这一招要打我们哪里？” 姜宇又琢磨了一番：“或许差距也没有那么大，只不过我们一叶障目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问：“你就没想过，向火星的智慧信号求助？” 柏翔东有喝了口酒：“我还是那句话，基因是我们的生命之本，什么科技都可以用别人的！唯独这种根本上的东西要把握在自己。 “可以慢一点研究，但不能假手于人。” 姜宇欣慰地笑了笑，对狄风懿道：“跟他说一说生物小组的新发现。” 柏翔东听到动物细胞竟然可以分裂出植物细胞，坐在那里久久不语！ 姜宇提醒道：“还是那句话，也许在智子的封锁下，我们只有生物学方面才可能有突破。” 柏翔东也跟着笑了：“或许未来真的会有转机！” 包间里的气氛，终于不那么紧张了，姜宇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啤酒： “今天有时间，你来说说三体星人的基因科技大概到哪一步了？我们的基因科技又在哪一步？” 三个人一边吃菜，柏翔东一边道：“根据人类对基因技术的认知和利用，已知的大概有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人工选择阶段，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基因的概念，因为农业手段和畜牧业手段，改变了许多物种的基因。 “远的比如说小麦、玉米，很久之前他们都是一种草，特别是玉米，最早的时候比火腿肠还细。 “近的有胡萝卜、西瓜等等，元朝时期的胡萝卜就跟一些植物的根部差不多，又瘦杈又多。 “我现在还记得，上学的的时候看到野生胡萝卜的照片时的震惊！” 姜宇和狄风懿觉得柏翔东举得这几个例子都很有意思，听得越发认真了。 柏翔东继续道：“第二个阶段，是进入原子时代后，我们发现动植物的基因在适度地辐射下，可以发生一些变化。 “不过这些变化是随机的，有好有坏。 “在农业方面，我们会选取对我们有利的成果，培育几季后稳定他们的基因。 “这方面的技术包括农作物的提前成熟、植株矮化、增强抗病性等等。” 几杯酒下肚，柏翔东脸已经有些红润：“第三个阶段，就是嵌合体阶段！ “用两种基因相拼合的方式，产生一种对我们更有用处的新物种。 “智子来地球之前，我们已经有一只脚踏入了这个阶段。 “最主要的成就，就是利用嵌合后的大肠杆菌，产生胰岛素！” 柏翔东突然严肃道：“三体星人却已经进入了第四个阶段，直接从基因入手，可控地改变后代的基因！ “而且，人类如果想要完成人工进化的话，也起码要达到第四个阶段的水准！” 第一百五十九章：技术难题 柏翔东继续道：“说起来，可控的基因改造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技术。 “如果能达到这个技术水准，我们可以把人体的缺陷完全剔除，并往我们希望的方向进化。 “达到这个水准，才能完成人工进化的过程。” 姜宇问：“那这项技术的难点在哪里？” “可控！”柏翔东道：“其实我们对基因技术的应用，依旧是第一阶段最得心应手。 “比如杂交水稻，就是其中的集大成者。 “从第二阶段开始，技术就脱离了可控的范畴。 “而嵌合体我们还只摸到了一点门道，不是说任何物种的基因都可以嵌合，目前来说，这项技术还有不小的局限性。 “三体星人给的技术，牛就牛在它是可控的，只是控制权在三体星人的手中！” 姜宇突然明白过来：“你之前进行的第一阶段实验，就是希望以试错的方式，让基因方面的科技达到‘伪第四阶段’的水平，完成人工进化？” 柏翔东无奈地笑了笑：“没错，可惜我的想法太天真了，您也看到了，人连翅膀都能长出来，基因里似乎孕育着无限种可能。 “用这种试错的方式，可能几百年也没办法完全掌握可控性的基因改造。 “所以我才决定，转而对嵌合体的研究，这项技术的可控性更强，实际应用也会非常长远。 “目前我的小组，已经掌握了全世界最先进的嵌合体技术，十年之内，应该会有突破性进展。 “但是离人工进化的距离依旧很远，因为人类的基因很难跟其他生物的基因嵌合。” 姜宇又问：“动物细胞分裂出植物细胞，这算是第几阶段的技术？” “目前还没有相关的概念，”柏翔东吃饱喝足，喝了口茶道：“不过倒是可以畅想一下。 “在第四阶段，能让人类从本身的基因上寻找变强的可能。 “但也有一定的局限性，而且只能通过生育的方式稳定基因。 “三体星人利用在蒙古的试验，应该摸到了第五阶段的门道。 “这个阶段就应该能找到动物基因之间嵌合的方式，比如鸡的基因跟蜈蚣的基因嵌合，一只鸡就可以长几十条腿。” 听到这里，姜宇跟狄风懿都觉得有些不适。 柏翔东笑道：“基因技术即是对生命的探索，又会是对生命的亵渎！ “想要让自身变强，这是个必经的阶段。” 接着他又道：“生物小组的发现，应该属于第六个阶段。 “这个阶段我也没有太多的概念，很可能已经可以让自身发生质变！” 姜宇长叹了一口气：“太遥远了！” 他顿了顿又道：“多跟生物小组沟通沟通，之前你的小组，跟生物小组是一明一暗，现在生物小组也要到暗地里工作了。 “你们的目标虽然不一样，但是目的是相同的。” 柏翔东点了点头。 姜宇又道：“另外你有把握制造出对抗‘基因导弹’的东西么？” 柏翔动琢磨了一下才道：“可以一试，目前唯一一例‘基因导弹’的战例，是前几年eto攻击面壁者罗辑。 “我查阅过‘毒苹果计划’里的基因导弹技术，那只是一项阉割版的技术，理论不全，关键操作三体星人并没有给eto。 “三年前eto对罗辑的攻击，应该是得到了三体星人的授意，我们确实要防着他们这一手。” 姜宇点上根烟良久不语，三体星人在“毒苹果计划”里写得明明白白，他们会运用“基因导弹”攻击接受了基因改造的人。 姜宇对那些用三体星人技术的人失望归失望，但也不能让三体星人就这么得逞。 …… pdc的会议还在继续，姜宇万万没想到，这些政客们这么能扯。 而且商量了半天了，也还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在“零号计划”开始实施之前，pdc的七大常务理事国，都有登录火星的计划。 在这方面，美国一马当先，从本世纪初就放出过豪言，要在本世纪中叶前登上火星。 按理说美国应该已经有了一个详细的计划了，于是pdc各国代表，都请美国公布他们的火星计划。 起初华盛顿不愿意轻易公布，最后在各国的反对声中，华盛顿迫于舆论压力，终于对pdc各成员国公布了他们的计划。 可是经过各国的科学家缜密的论证后，发现华盛顿给出的计划有很多的漏洞。 后来据美国宇航局的知情人士透露：这份计划还没有进入到论证阶段。 这个结果让大家啼笑皆非，华盛顿捂的严严实实的宝贝，最多只能做个参考。 议程终于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各国科学家开始商量着以美国的火星计划为蓝本，制定完善的计划。 这个工作一开始，大家立即发现，美国宇航局的计划里，并没能解决去火星的两个关键问题： 一是设计一艘可靠的行星飞船，二是飞船和宇航员的补给问题。 宇航员起码要在飞船上待六个月，经过最初的论证，冬眠系统暂时没办法搬到飞船上。 主要是因为冬眠系统太笨重，在太空中虽然没有阻力，但是每加一千克负重，火星任务都会添加一分负担，几吨重的冬眠系统将会是火星飞船的累赘。 关键是苏醒后的恢复期太长，很难适用于太空环境下的任务。 宇航员在火星活动时的补给，可以提前进行送递，可是在六个月的航行中，却要带上充足的补给才行。 同时飞船的燃料也是个大问题。月球离地球只有38万千米，从地球的近地轨道加速后，光靠太空滑翔就能到达月球。 而执行火星计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等到火星到达地球的近地点，要在火星离地球9000多万千米的位置登陆。 两者的距离太长，必须在行程中进行一次加速。 不仅如此，在将要到达火星的时候，还要进行相应的减速，才能进入火星轨道，不然很容易跟火星擦肩而过。 既然冬眠系统暂时无法应用在太空，大家便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核聚变系统上。 只要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多带些补给，再把飞船建得大一点，难题也能迎刃而解。 而可控性的核聚变技术的研究，眼看就要成功，但终究还差着临门一脚。 丁仪估计，起码要到明年初才能实现得到可控的核聚变技术。 但也只是有了这个技术而已，到应用阶段，还会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起码十年内，核聚变技术还无法驱动火星飞船上的大型发动机。 航天发动机实在太过巨大，就拿中国长征九号火箭的液态燃料发动机来说，负责摆脱地球引力的第一节火箭的五个发动机，每个都有两层楼那么高！ 即便是在太空中所使用的第三节火箭，三个发动机每个也有三米多高。 核聚变发动机肯定会小一些，结构和运行原理也跟火箭的发动机完全不一样，但是这些东西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设计出来的。 第一百六十章：猥琐发育的月球城 之前从各国的元首到普通公民，都普遍认为火星任务应该没什么技术难关，火星就是比月球远一点而已。 大部分科学家也认为，现在人类的科技足以把人类送上火星。 总觉得，都能把卫星和探测器发射到火星了，送个把人过去又有什么难的？ 当核聚变技术卡住飞船的设计工作后，人们才想到，登月计划所用的动力系统是液态燃料火箭。 这种火箭的理论早在1903年，就由俄国科学家齐奥尔科夫斯基提出，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改进和应用，到阿波罗计划实施的时候，这门技术已经很成熟。 而核聚变技术却是一项不折不扣的新技术，要像蒸汽机或内燃机一样，经过实践地摸索，一步步进行改进，很难发生一蹴而就的技术革新。 如果使用传统的液态燃料火箭的话，火星飞船所携带的燃料实在太多，这类动力系统，只适用于近距离的航天行动。 比如登月计划，该计划在太空中只需要三次加速，一次是脱离地球轨道去往月球的加速，一次是进入月球轨道的加速，最后一次是脱离月球轨道的返航加速。 除了第一次加速，其他两次都不需要太多的燃料。 而火星任务在太空中却需要六次加速，驶往火星加速一次，在行驶途中加速一次，到达火星时加速一次进入火星轨道，可能还要进行相应的减速。 返回时脱离火星轨道加速一次，返回途中加速一次，必要的话还要在泊入地球轨道的时候加速一次。 就算两次驶入轨道的调整速度所消耗的燃料不多，可是其它四次加速都要消耗很多的燃料，这大大加重了任务的负担。 姜宇在这个讨论会议上听得哈欠连天，有好几次都差点睡着。 就在他准备出言提醒的时候，终于有人想起了“阶梯计划”的成果。 登陆火星并不需要达到光速百分之一的速度，因为根据“阶梯计划”的成果，加速的过程太长，要一直飞到木星才能有这个速度。 只需要用“阶梯计划”的方式，驱动去往火星的飞船就可以。 到时候可以把氢弹的当量调整得大一点，为飞船提供更足的动力，这样就可以多带些补给了。 结果大家经过简单的计算，又有点傻眼，拖动飞船需要的太空帆面积可能会非常巨大。 而且需要的核弹当量，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 就在负责理论的专家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建造飞船的工程师们开始催了。 火星上的大佬就给了一年时间，从地球到火星的行程大概要六个月。 起码要给宇航员们，预留三个月寻找火星智慧信号的时间。 那么工程师们，只有三个月的建造时间，这么短的工期，想想都很绝望。 而这些负责理论的哥们，就跟老大爷遛弯儿似的，到现在都还没能确定飞船的动力源，这让他们怎么造？ 丁仪作为核聚变方面的专家，也参加了飞船的理论工作。 他见姜宇静静地坐在会议室的一角，便去问他：“你有什么想法？” 在丁仪的印象里，姜宇还是很有些歪主意的，或许姜宇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他总觉得，姜宇似乎太老实了。 到不是说姜宇平时好动，而是在这种大事上，姜宇一向很有自己的主见，经常能在杂乱无序中，给人一个清晰的方向。 姜宇想了想：“我的想法是，把你们的难处告诉pdc的各国代表。” 丁仪笑着摇了摇头，那些政客不添乱他们就谢天谢地，还能指望他们帮忙？ 不过就算他们没有及时汇报现在所面临的困难，pdc也会主动派人来了解，毕竟火星的智慧信号，给人类的时间很紧。 了解了内情，各国代表才发现，去火星的过程，似乎是对方对人类的一个考验。 就在pdc的各国代表也跟着科学家们，一起惆怅的时候，姜宇默默地给毕尔发送了一条信息。 于是两个多小时后，“月球计划”项目组在月球向pdc宣称，他们早就有登陆火星的计划，有一艘行星飞船，还有两个月就可以在月球完成组装。 这个消息让pdc非常惊讶，毕尔的小组登陆火星的行动，得到过姜宇的支持，也向pdc报备过。 只不过后来就没有了后文，pdc也调查过，没有在“月球城计划”的项目组，找到太多关于登陆火星的研究课题。 所以在之前寻找可行性的火星计划的时候，毕尔什么也没说，pdc的审核小组还以为他们没什么成果。 谁曾想，原来他们把这个计划带到月球城去了，还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另外让pdc惊讶的是，月球城的保密性实在太好，现在月球城已经有了首批居民，而他们都是姜宇的支持者。 特别是之前“反逃亡主义”闹得那么凶的时候，除了姜宇的支持者，没人愿意去月球。 只要月球的首批居民不说，他们就是在月球上引爆一枚核弹也没人知道。 pdc轮值主席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月球城已经脱离了人类的控制。 事实也正如轮值主席所料，很快毕尔就提出要跟pdc谈判，索取更多的自主权。 轮值主席立即找到姜宇，让他约束自己的计划小组，并警告姜宇，他的行为已经违反了面壁计划的准则。 可是姜宇一副受害着的样子道：“计划小组的控制权在pdc的手里，我说了哪算？ “再说，我跟毕尔已经三年没见了，我们一点工作之外的交集都没有，他凭什么听我的？” 轮值主席哭笑不得，姜宇这是没打算帮忙啊！ 姜宇又问：“要不然我去月球试试，看看能不能说动他们？” 轮值主席赶紧道：“不麻烦你去奔波了。” 他可不敢再放姜宇走，那样毕尔会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从姜宇那里离开后，轮值主席甚至立即限制了姜宇的出行。 不要说回国，连出去散个步都不行。 各国代表纷纷表示，该件事结束后要制裁姜宇！ 月球上的火星飞船，正式pdc所需要的，不得已，只好开始跟毕尔谈判。 同时还pdc做着另一手准备，各国在太空中装备的j55纷纷开始集结，一旦谈不拢，就立即杀到月球去。 就在这个时候，大家才得知空间站的最后一艘月球飞船，在毕尔发布声明的一个小时前，刚刚出发飞往月球。 各国代表顿时有些牙疼，这些年光顾着建太空电梯和太空城，并没有注重对月球的经营。 到目前为止，人类一共就三艘去往月球的飞船，还都是在“月球城计划”项目组的手里。 j55的作战半径只有两千千米，而地球跟月球相隔三十八万公里呢，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现在好了，j55鞭长莫及，别说跟人家干架，连月球都去不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月球城的一系列操作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接着大家对于月球城的做法破口大骂。 甚至有人说，应该给他们定“人类叛徒”的罪！ pdc的各国代表们，心里就“呵呵”了，要给人家定罪，首先得把人家抓住才行啊！ 有的政客开始猜测，是不是毕尔早就有此预谋？ 当然他们只是怀疑，毕尔做好了奇货可居的打算，才中断了地球跟月球之前的交通。 倒是没人怀疑火星智慧信号的真伪，姜宇之前的操作已经完全把大家都唬住了，所有人都相信火星上来了一个或一批高级智慧生命。 既然来不了硬的，那就只能谈判了。 毕尔有三个条件，第一是月球城高度自治，承认属于人类世界，但不承认属于人类世界的任何政体。 第二是月球城方圆两百公里都是月球城的领域。 第三是pdc不得打击报复，要继续为月球城提供补给和科研资金。 第二个和第三个条件还可以接受，可是第一个条件大家都无法接受，开了这个头，以后很容易会成为惯例。 双方你来我往地谈了一个多星期，毕尔让了一步，承诺月球城放弃军事权，但是pdc不得干预月球城的内政！ 各国代表还想继续讨价还价，他们抱着同样的心思，现在月球城还不能自给自足，只要拖一段时间，月球城就得乖乖地向pdc低头。 只是谁也没想到，毕尔干脆宣布，月球城准备自己登陆火星，寻找火星的智慧信号。 众所周知，月球现有的补给，是可以支撑到两个月后，火星飞船发射的。 pdc的各国代表也有点慌了，肯定不能允许月球城单干。 到时候月球城得到了高智慧文明的技术升级，那地球就彻底陷入被动了。 pdc只能做出让步，承认月球城的自治权。 但同时也宣称，月球是人类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月球的自治仅此一例，不允许任何国家或个人，再进行月球自治活动。 完成了对一些细节的谈判后，各国代表从会议室里出来，才发现天早就已经黑了。 一轮明月在大家的头顶，发出冷冷地白光。 看到了月亮，大家似乎看到了毕尔得逞后的笑容。 pdc现在根本拿月球城里的人没办法，新的月球飞船，起码要三个月之后才能组装起来，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这一刻各国代表都意识到人类弱小到了什么程度，月球明明近在眼前，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脱离人类的控制。 三天后，在“琼楼”号空间站上，pdc和毕尔签署了《月球城独立宣言》。 地球上很多野心家，看着签署宣言的双方，眼珠子都快红了。 自从进入信息时代后，地球上的各阶层逐渐开始固化，野心家的生存空间已经很小了。 但是现在，野心家们似乎在太空中看到了属于自己的舞台！ 在大众们还在大骂月球城趁火打劫的时候，野心家们已经开始积极的准备迎接太空时代了。 …… pdc特意召开了一次面壁计划听证会，商量如何制裁姜宇。 泰勒死后，pdc在一次听证会上，通过了《pdc有权利阻止面部者计划法案》。 现在pdc有权利阻止姜宇的一切计划。 姜宇却辩称自己有法律赦免权，同时自己对月球城的自治并不知情，也并没有对人类社会造成伤害，不符合相关法案的制裁要求。 这场口水仗打了两天，大家发现现有的法案确实制裁不了姜宇。 而且姜宇在大家的心目中还是很有些分量的，耍过eto，又多次跟eto硬钢。 虽然这次姜宇做得有些过分，但是大家还是对他的做法有基本的最终，谁知道这是不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听证会结束后，姜宇终于可以回国，pdc的轮值主席再次将他送到机场：“希望您能给月球带来永久的和平。” 姜宇笑道：“你们刚签了协议，现在月球和平的很啊！” 轮值主席又道：“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不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他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姜宇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这也是姜宇主动放弃月球的军事权的主要原因，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搞对抗。 姜宇曾经从中国人近代史中，想明白了许多道理。 首先要有分寸，即使有些事情不符合对方的意愿，也要在对方可接受范围之内。 不然对方彻底翻脸，对自己也什么好处。 其次是跟敌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敌人才拿他没办法，敌人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吧？ 所以姜宇的主要目的，是要给为自己效命的项目组，寻找一片学术净土，以避免引发大众一些不理智的行动。 以后，就算是他的计划里有些发现让大家很不高兴，大家也要坐着飞船，经过两天的航行才能来月球骂街。 这个成本很少会有人能够接受。 而且之后pdc一定会向月球城渗透，双方会达成一个新的合作机制。 只要有共赢，这个事件带来的裂痕，就会渐渐被事件抹平。 就算pdc气不过，想要对月球城动手，到时候双方的利益纠缠在一起，也很难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回国后，新任的星防部部长找姜宇谈话，也是希望姜宇能约束自己的属下，并希望能参与到月球城之后的建设中去。 姜宇没有答应，这位部长显然没把他当成自己人，姜宇的办公室就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而且这个事件中，星防部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无条件地支持姜宇，反而还一直站在月球城的对立面。 通过月球城的自治事件，姜宇已经感受到了星防部对面壁计划，态度上的微妙变化。 如果星防部还是季首长做部长，他会很放心地大大方方让星防部派人去。 但是现在，姜宇对星防部的人不放心。 最终这场谈话不是很愉快，姜宇也没太往心里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步是早晚要迈出去的。 只不过现在双方还只是不愉快，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境地。 姜宇刚回到办公室，毕尔给他打来了视频电话。 毕尔现在还在月球，这是姜宇特意嘱咐过他的注意事项。 不要觉得签署了《宣言》就万事大吉了，还是要小心pdc，这些人为了利益撕毁条约的事，也干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姜宇给了月球城一个硬性规定，他和毕尔起码要有一个人在月球城，以免pdc趁机钻了空子。 毕尔身后的背景，是月球城的白色金属墙，他笑呵呵地道：“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快就取得了自主权！” “先不要高兴得太早！”姜宇道：“我已经让风懿给月球城组建商业部了。 “尽快把月球城的商业发展起来，可以在那里搞旅游业，也可以卖资源！ “不管月球的产业怎么发展，一定要保证它走在太空科技的最前沿！ “只要我们一步失了先机，很可能就会被pdc搞垮！” 毕尔严肃道：“我知道，科技方面你放心，起码月球城自治后，建设外星殖民地这一块没人能比得上我们！” 姜宇点了点头：“另外，不是不放心你，你不太适合做管理工作，还是好好搞你的科研，我会派一个月球城的市长做日常管理。 “你将永远都是名誉市长！” 毕尔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知道自己确实不是这块料。 谈完了正事，姜宇微笑道：“多亏了你的不懈努力，月球城的建设比计划中快了一步，我们的计划才能这么从容。” 按照三年前的原定计划，月球城需要四年才能建成，在第五年的时候月球城居民才会分三批住进去。 而毕尔的项目组超常发挥，月球城只用了两年已经建好，第三年的上半年就已经住上了第一批居民，火星飞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建造的。 毕尔笑道：“只要过去了设计那一关，建起来就快了。” 接着他问：“贝克的月球城也快要完工了，我们是不是干脆合并了？” 三年前姜宇主持瓜分过一次月球，可是那之后，各国只是登上他们分到的位置，宣布了一下主权。 并建设了简易的月球居住舱，却没有立即建月球城。 倒是有几个商人在买下月球的土地后，开始在月球建小型月球城。 贝克就是其中之一，他建城的技术，都是免费从毕尔这里得到的。 他还为毕尔牵线搭桥，让其他几个商人从毕尔这里买到了建月球城的技术使用权。 这不是技术转让，只是说毕尔的项目组同意上商人们用他的技术。 然后由贝克承建，双方都赚了一笔。 因为这些交易都发生在月球上，pdc根本不知情。 姜宇坐到沙发上道：“先不要暴露贝克，月球城吸引pdc的视线就足够了，让他先猥琐发育！” 第一百六十二章：生活质量 如今“零号计划”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姜宇也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自从苏醒过来之后，姜宇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他要跟人类世界实现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这种操作前无古人，他要认真对待。 一步走错，自己的面壁计划就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姜宇刚刚苏醒的时候，对外界是保密的，所以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已经醒了。 直到姜宇开始在公共面前活动，姜宇的母亲才打电话过来确认。 于是姜宇确定了月球城的市长人选后，便乘车回家，准备在家里陪父母几天。 至于月球城的市长，是当年姜宇刚被季首长重用，成立文化公司时，从那次考试中脱颖而出的德国人伯顿。 当时一共有三个人通过了姜宇的考验，狄风懿现在已经是姜宇的左右手，文化公司在伯顿的打理下，一直蒸蒸日上。 后来社会环境趋于稳定后，文化公司也失去了原先的作用，但是姜宇却一直没有放弃对该公司的投入。 目前文化公司已经在全世界开枝散叶，据公司统计，姜宇现在的铁杆儿支持者，已经达到了一千多万。 至少有一亿人了解姜宇的事迹，并赞成姜宇观点。 这是姜宇深藏的一张王牌，轻易不会用，唯一用过一次，还是月球城缺居民的时候，姜宇振臂一呼，毕尔那里的门槛儿都差点被踏破了。 伯顿的能力和忠诚，已经得到了时间的验证，所以姜宇才对他委以重任。 回到家，姜宇的父母自然很是高兴，不过姜宇看着餐桌上的三个菜，吧唧了吧唧嘴道：“您二位的儿子好不容易来家一趟，就弄这些菜。” 餐桌上的菜一个炒土豆丝，一个萝卜饼，一个炖白菜，都是冬天里常见的蔬菜。 姜宇的母亲胡慧兰道：“你没去看看超市里的菜有多贵！还挑三拣四，有的吃就不错了！” 这个姜宇到真没太上心：“多贵也买，您儿子现在有钱了。” 在财权方面，姜宇一向是利用狄风懿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文化公司，贝克那里，还有之前就已经半自治了的月球城，都有姜宇派去的财务团队。 当然这些钱姜宇不愿意以私人名义动用，不过姜宇还是“超级战士”计划的负责人，黑方研究组的组长等，星防部的工资也足够一家人过得富裕。 老爷子姜文焕这时候道：“用不着你的钱！” 他把酒瓶往姜宇面前推了推：“按照现在这个局面，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差，现在就得准备着过苦日子了。” 姜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也听说了，据说现在的生活水平，已经倒退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了？” 胡慧兰把刚蒸好的馒头拿到餐桌上，也跟着坐下：“何止是就是就是年代，我听说明年就要开始用粮票了。” 姜宇一愣：“从三年前，人工淀粉不就开始量产了么？怎么还会缺粮食？” 胡慧兰道：“大家都说人工淀粉能让人的基因发生变异，而且还容易得癌症，都不敢吃。” “撑得他们！”姜文焕喝了口酒：“那些吃了人工淀粉的非洲人，也没见他们的基因发生过变异。 “前些年大家的好日子过惯了，忘记了挨饿的滋味，饿他们两天，看谁还讲究这个。” 胡慧兰长叹了口气：“现在这日子，确实越过越没意思了。” “妇人之见！”姜文焕就听不得妻子说这种话：“现在不加紧对太空设施的建设，人类都要没了，还过什么日子？” 姜宇一直在默默地吃菜、喝酒，他父母观念，其实就是当下大部分普通民众，对太空事业方面的主要观点。 正是因为日子越过越差，“反逃亡主义”浪潮，才会迅速席卷全球。 有一部分人，确实是担心有人偷偷地逃跑，而更多的人其实是希望减缓太空设施的建设，让生活质量变得好一些。 正如姜宇之前所说，人类是健忘的，在三体星人的威慑出现了十年左右之后，来自异世界的入侵，似乎已经没那么迫在眉睫。 于是当抵抗异世界地入侵，让他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差的时候，他们自然很不高兴。 姜宇听着父母争论了一会儿，见缝穿针地问老爷子：“既然粮食都快短缺了，酒应该挺贵了吧？” 姜文焕笑了笑：“你这话酒厂的人听了能把他们笑死，谁说他们的酒是用粮食酿的？你这不是含血喷人么？” 姜宇把酒杯放下，这酒顿时就不香了。 他换了个话题：“你们愿不愿意去月球？” 将来月球城的生活质量，一定会比地球好许多。 姜宇的父母听了这个建议一起摇头：“不去，不去。” 姜文焕道：“听说那里重力太小，每天都要保持一定的运动量，不然腿部的肌肉容易萎缩。” 胡慧兰也道：“听说那里吃不到新鲜蔬菜，菜啊肉啊都是脱水的，想想就觉得没胃口。” “哎呀，你别信这种传言。”姜宇无奈道：“上个世纪的宇航员，都没在太空里吃脱水蔬菜。 “现在太空和月球上加起来，有上千口子人呢！他们的饮食早就多元化了，比地上的人吃得东西强多了。 “再说，月球城的农业区也快建好了，到时候想吃什么菜就种什么菜。” 胡慧兰不服气道：“你能在太空里炒土豆丝啊？” 姜宇无奈地笑了笑，别说，还真炒不了，炒个菜估计能弄得整个空间站到处都是。 虽说胡慧兰这个问题有点胡搅蛮缠的感觉，不过姜宇也听出来了，老两口根本没打算去太空生活。 姜宇便道：“既然不去住，过两年月球城的设施完备后，去旅旅游什么的总行吧？” 姜文焕点点头：“这倒是可以。” 姜宇又道：“我现在吃住和消费都由pdc付账，我的工资卡就给你们留下吧，别舍不得吃舍不得用。” 胡慧兰接过工资卡，笑呵呵地道：“这么些年，总算是见到回头钱了。” 她把卡收起来：“放心，不会花你的，给你留着工资结婚的时候用。唉？你醒了之后，去杨冬那里看看没有？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醒来之后要先去看看杨冬啊！ “对了，你刚才说你的消费pdc也管？那你去超市给家里买两桶油，现在这食用油蹭蹭地往上涨，都快吃不起了！ “外国佬的钱不用白不用。” 姜宇无奈地叹了口气：“您老是什么时候，有pdc是外国人开办的这种错觉？” “废话，总部都在外国人的地盘上，pdc要是咱们的，还用得着去人家的地盘儿上开会？” 姜宇一愣：“这些年您的广场舞是真没白跳，竟然说得还有几分道理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新成员 姜宇在家住了几天，临走的时候给家里置办了一批油盐酱醋，又给老爷子买了些烟酒。 老两口都很高兴，姜文焕叮嘱姜宇好好干，别给国家丢人。 胡慧兰则嘱咐姜宇，既然醒了，就要经常去看看杨冬，这才是终身大事，让他抓紧。 姜宇心里感慨，这个家还是原先那个小家，老两口还是那么朴实，一心只想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如果子女能有出息那就更好了。 也不多求，也不多想，这样也挺好的。 但是姜宇却从狄风懿那里听说过，老两口拒绝了面壁者家属的一切优待，也没要政府给的补助。 姜文焕说不给国家添麻烦，胡慧兰说不给儿子添麻烦。 所以胡慧兰说要两桶油的时候，姜宇觉得pdc欠她的不止是这两桶油。 姜宇去超买油盐酱醋的时候，真的把发票留下了，准备找pdc报销。 这是pdc欠老妈胡慧兰的天伦之乐，用这点东西补偿，算是便宜了pdc。 姜宇深吸了口气，不说全世界，就说国内也有千万个这样的家庭。 想到这里，姜宇脸色有些阴霾，他虽然给人类找到了一个希望，但是人类世界的温馨可能长久不了了。 因为这份温馨，战胜不了宇宙的冷酷。 姜宇心里有些沉重，不过他的决心从未改变过。 不管怎么说，先生存下去再说，在冷酷中生存总好过在温馨中灭亡。 只要能生存下去，一切才皆有可能！ 感慨中，姜宇乘车回到了北京的住处，一下车，他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姜十六。 两个人微笑着，先是拥抱了一下，姜宇才看了看姜十六：“又长高了，现在已经是个帅小伙了。” 姜十六笑道：“你倒是风采依旧。” 姜宇哈哈大笑。 说着话，两个人一起进屋，姜十六在前门开门：“我给你介绍个老朋友认识。” 一边说，姜十六一边指了指屋子里，帮三十六一起端菜的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二十来岁，长相俊俏，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让姜宇感到一丝古怪。 青年看着姜宇微微笑了笑：“姜先生您好，又见面了。” 姜宇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你是三号！” 姜宇也明白过来，那种古怪感，是对方每一个动作之后那零点几秒的停顿。 这个停顿稍纵即逝，但是每个动作后面都有，看上去就有些古怪了，看上去就好像动作不是很连贯的样子。 姜十六微笑道：“没错，他是三号，也是智子留给我们的‘天花板’。 “本来我以为几年就能给他一副身躯的，没想到用了整整十年，才给了他一副有卡顿的躯体。 “可是这已经是人类计算机算力的极限了，也是人类现有科技的极限。” 三号道：“能重新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感觉这样就挺好的。” 姜宇跟三号握了握手，感觉跟真人的皮肤无异。 大家在餐厅落座，三十六开了一瓶红酒：“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同时要感谢姜宇带我们融入到这个世界中，以后我们要以这个世界的主人身份自居。” 三号笑道：“自从三十六做起了销售工作，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在大家的笑声中，一起喝了一杯。 不过三号什么也没喝，他只需要充电，定时补充葡萄糖，其它什么都不需要。 其实他们三个人，一开始对这个世界一点归属感也没有。 在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没人想过要融入这个世界当中。 姜宇首先把姜十六带入到了自己的家庭里，三号和三十六才通过姜十六，也跟着进入到了这个世界中。 渐渐的，他们有了归属感，也开始希望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姜十六先是谈了谈这三年来“星际战士”项目组的新进展。 主要是在人类的神经系统方面，取得了巨大的突破，三号才因此有了自己的身躯。 在未来的战争中，这个突破的作用可能不是很大，但是对于“义肢”行业却是一个质的飞跃。 有了这项技术之后，需要截肢的患者，都能用接驳生物神经与电子神经的方式，拥有一支跟原先差不多灵活的义肢。 甚至只要没有脑死亡，都能为对方设计一款机器躯体。 唯一的缺陷，就是内脏严重损伤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现在还没有开发出足够先进的人工器官。 三号跟其他人的情况还有不同，别人就算是有机器躯体，大脑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老。 而姜十六却发现，三号的脑细胞虽然不会像体细胞那样无序分裂，但是跟常人不同的是，每当三号一个脑细胞衰老后，竟然会有新的脑细胞顶替。 也就是说，只要三号的大脑一直保持这个活力，给他不停地更换机器身体的话，他就在某种意义上得到了永生。 姜宇听到这里，让姜十六三人，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 三号的状态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一些人得到这样的消息后，难免会动歪心思。 关于电子神经元这个突破，要多谢柏翔东小组的实验成果，现在柏翔东的小组，还在进行利用智能义肢提高人类战斗力的试验。 只不过还没有太大的突破，所以柏翔东之前并没有向姜宇汇报相关的研究工作。 这次姜十六带着三号来找姜宇，是希望在姜宇这里，为三号找个工作。 姜十六直言，自己的研究小组就快“收摊儿”了，他自己也准备冬眠，所以让三号来投奔姜宇。 姜宇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又问姜十六在冬眠前有什么打算。 姜十六长出了口气：“首先交接一下工作，然后我准备到处去旅旅游，把我的机器人军团安顿到月球城，剩下的就是等你的婚礼了。” 之前姜十六需要自保，他的机器人军团即是个诱饵，也是个威慑。 当他在“星际战士”计划里发光发彩的时候，就渐渐的不需要这个威慑了。 因为他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pdc会提防他，却不会再敌视他。 所以姜十六就打算在冬眠后，把新升级后的机器人军团，留给姜宇做威慑用。 不过这个过程不能明着来，要偷偷摸摸地进行，不然pdc肯定会阻止。 姜宇琢磨了一下：“去月球城的时候，把你们小组研究成果的备份也带去。” 姜十六点了点头：“好。” 他对姜宇有十足的信任，并没有问为什么。 次日，姜宇便带着三号，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在pdc的多次催促下，毕尔终于公布了火星飞船建造图片，以及飞船的概念图。 第一百六十四章：飞船 让人意外的是，月球城的行星飞船，竟然是一艘利用液态燃料推进器驱动的飞船。 这一点看飞船尾部的航空发动机就能看得出来。 原先负责建造飞船的科学小组并没有解散，当月球城的飞船概念图公布后，有工程师还发现飞船的推进系统功率太大，但是储存燃料的空间又太小。 虽然没有具体的图纸，也没有飞船的具体参数，但是工程师却认为，就这艘飞船的燃料储量，可能需要一年多才能飞到火星。 面对工程师们的质疑，新上任的月球城市长伯顿却宣称，这艘飞船三个月就能飞到火星！ 有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对此嗤之以鼻，对于月球城的飞船，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了。 伯顿并未理会这些质疑，他要求pdc先把月球城未来三年的科研预算结清，他们再公布详细的火星计划。 pdc轮值主席有些无语，你们在技术上的争执，关pdc屁事儿啊！ 接着pdc推脱说现在没钱，伯顿就请pdc签署了，未来三年不拖欠月球城科研预算的合同。 pdc的各国代表有些牙疼，《宣言》上是规定pdc需要继续向月球城提供科研资金，但对这些政界的老油条来说，没说过不能拖欠和逐年减少啊。 这是姜宇和毕尔之前都没有想到的一个细节，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管理专业的伯顿上任后就发现了这个漏洞，并设计了这个套路。 这份合同一签，各国的如意算盘算是被打翻了。 起码这三年内，是找不到理由拿捏月球城。 给月球城三年时间，以后还有机会能拿捏的住他们么？ 但现在pdc有求于月球城，只能先把合同签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合同签署后，毕尔如约公布了月球城的火星计划。 公布的方式，是用一段视频的形式，向大家讲解该计划的由来。 主讲人是毕尔，他从第一个方案开始讲起。 毕尔的小组最先论证的就是“阶梯计划”中用到的加速方式，但是他们很快发现拖拽飞船的太空帆，可能得有三分之一个月球那么大。 而且由于是拖拽的力量，很难控制。在接近火星后，太空帆能不能顺利收起来也是一个难题。 于是毕尔的小组又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案，在飞船的尾部，安装一个面积巨大的金属板。 当飞船后面的氢弹爆炸后，所产生的冲击波和辐射，都被飞船尾部的金属板吸收。用金属板吸收的力，作为飞船前进的动力。 但是项目自的成员经过缜密的计算后，发现这个方法的速度太慢了。 氢弹爆炸后所产生的冲击波，会在太空中四散，就算飞船尾部的金属板是平方公里级别，能得到的推力也很少。 而且尾部金属板的面积越大，飞船就越重，就会浪费更多的推力。 况且金属板还很难安装，毕竟飞船的直径只有几米，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三四十米，后面却拖着个直径几公里的金属板，乍一看就跟个图钉似的。 关键是不实用，还不如用传统的液态燃料火箭的速度快。 于是这个问题又回到了，飞船到火星需要太多的燃料，途中宇航员需要太多的补给，还有必要的生活设施。 最终，毕尔的小组，还是从“阶梯计划”里得到了灵感。他们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分批次补给！ 首先向预订轨道上发射两到三个补给仓，当飞船出发的时候，只携带整个行动三分之一的燃料和补给，在途中通过跟补给仓的对接，完成新的补给。 这样飞船就可以大胆地加速，毕尔的小组计算过，按照现在液态推进器的最高速度，只需要三个月零两天，就能到达火星。 毕尔称这个补给方式为“火星阶梯计划”！ pdc的所有科学家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倒是一起松了口气，这个计划只是听一听，就知道可行性很高。 液态燃料航空发动机的技术，以及太空对接技术都已经很成熟，并没有什么技术难关，相关的操作宇航员们也熟悉。 只要飞船组装好，就能立即出发。 接着大家开始庆幸，幸亏月球城早有登陆火星的计划，不然一天两天的可想不到这个办法，再加上飞船的建造等等，时间肯定不够用。 同时也有人觉得，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但也只是这么想一想，毕竟很难把火星的高级智慧信号，跟姜宇、毕尔、月球城联系到一起。 飞船不需要大家担心了，接着要解决登陆火星的宇航员问题。 在计划登陆火星之前，大部分人其实对行星间的航行没什么概念。 当把地球于火星的距离摆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这项任务的艰巨。 在之前大家的概念里，火星离地球似乎很近，但这个“很近”也有9000万公里！ 就算是近地点，也有6000万公里左右！ 而地球赤道的周长不过4万公里，地球跟月球之间的距离，也不过38万公里。 这次登陆火星的行程，是人类目前达到的最远行程“登月行动”的两百多倍！ 那种感觉，就想好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要去跑个五公里越野似的。 接着有人开始有些激动，人类终于要走出自己的摇篮了。 …… 让姜宇意外的是，pdc竟然还请他参加，对火星飞船宇航员的选拔会议。 本来姜宇以为，月球城自治后，pdc肯定得让他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 没想到大家对面壁者还保持着最基本的尊重。 姜宇之前击败破壁人，以及为泰勒收拾残局，让面壁计划到现在也依旧具有很大的能量。 起码到现在，大家还是比较看重这个计划的。 毕竟谁知道姜宇的作为，会不会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 另外姜宇只要没有对人类世界有实质性的伤害，只要不再做出挑战pdc权威类似的事，pdc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月球城的真正主人”撕破脸皮。 政客们最喜欢为自己“留有余地”，真要收拾姜宇，也要等姜宇确实没什么用处以后。 对宇航员的选拔，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就是一场瓜分和妥协的会议！ 火星飞船的船员名额只有六个，月球城要去一个飞船的建造工程师，以免飞船在半路上“抛锚”。 剩下的五个名额，中美俄各有一个，英法共享一个，德国和印度共享一个。 只在“七常”里，名额就被瓜分完了。 在会议间歇的时候，pdc轮值主席找姜宇单独谈话。 姜宇还以为又要谈月球城的问题，他都想好了推脱的理由了。 哪知道一碰面，轮值主席就道：“各国都审查和逮捕了一部分，态度强硬的‘反逃亡主义’示威者。 “经过审讯，他们当中的大部分竟然是eto成员！ “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法国警方刚刚逮捕了游戏id为‘周文王’的eto高层。” 第一百六十五章：周文王 听到轮值主席的话，姜宇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eto高层的脑袋被门挤了吧！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点？” …… 智子那边的秦始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可能是真的被门挤了吧！ 前脚刚说要尊重孔子的建议，人家都提醒让周文王收手了。 怎么后脚就掉以轻心，没有约束好周文王呢？ 现在倒好，不仅周文王被捕，eto的基层成员还被咬出来了不少，说整个eto的基层元气大伤都不为过。 秦始皇感叹，eto的高层对孔子还是不够信任！ …… 姜宇笑够了才问：“主席先生，我能见见那个周文王么？” 轮值主席点点头：“我要说得就是这件事，我们很想通过犯人知道一些关于eto高层的情报。 “可是犯人却只告诉我们，火星的智慧信号是面壁者姜宇的一个阴谋！” 轮值主席盯着姜宇：“我们也不确定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姜宇笑着摇摇头：“我有两点要提醒主席先生，第一，我如果有可以跨越时间的手段，那么恭先生，也恭喜我自己，更要恭喜人类，我们已经可以战胜三体星人了！ “第二，这显然是eto对我的抹黑，他们一定会极力阻止我们跟其他高智慧文明接触。 “这一点是可以预见的，因为这个接触，会给三体星人的侵略，带来太多的未知！” 轮值主席微微笑了笑：“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周文王有些关键问题没有交代清楚。 “他说只有你的两个破壁人，才清楚你所有的计划。 “这是目前为止，我们了解到的唯一情报，eto又给你安排了一个破壁人，你依旧有两个破壁人！” 姜宇“哦”了一声，他到一点也没有心虚，毕竟唯一的线索已经自毁了。 就算eto把他的计划分成五章十八段，说得明明白白，也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姜宇也完全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况且这个周文王似乎只对自己的计划一知半解，他就更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计划了。 轮值主席又道：“犯人明天就会送到pdc的情报机构来，我想没有人比姜先生更了解eto了，希望你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姜宇点点头：“我尽力。” 他严肃道：“主席先生，我不能再容忍各国对eto的放纵了。 “留着eto这些老鼠屎，只会坏事，而从他们那里，也只能得到少许的情报。 “这回他们发起出的‘反逃亡主义’，差点就把人类的太空事业都毁了，下次还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新花样！ “不如干脆，抓紧对eto的打击力度，起码不要让他们在明面上这么猖獗！” 轮值主席点点头：“我会督促各国，尽力打压eto。” 姜宇又“哦”了一声，轮值主席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没太把自己的建议听进去。 毕竟在月球城方面的分歧，依旧是横在两个人之间的隔膜，只是迫于形势，轮值主席才找姜宇合作。 姜宇也懒得再劝，eto以后再闹什么幺蛾子，搞不好又会为他的团队提供新的机会。 次日，姜宇把所有的行程都推掉，就等着周文王来到pdc总部。 同时他还联系好了相关的媒体，准备好好利用一下周文王。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工作人员才通知姜宇，犯人已经关押进了pdc的监牢，随时可以去审问。 姜宇立即就去了，媒体也在他的布置下，进入了审讯室的观察间。 在审讯室里，姜宇见到周文王，他感觉对方多少有些眼熟。 周文王笑道：“不认识我了，之前我还审问过你呢！” 姜宇顿时回想起来，在星防部还叫作战中心的时候，他曾经被eto的成员摆过一道。 当时还有三个作战中心的人，来找自己麻烦。 而这位周文王，竟然是其中的杜科长！ 姜宇仔细看了一下资料，对方叫杜生，果然在作战中心工作过。 只不过季首长上台后，就把杜生放在了边缘位置，并在两年后裁员的时候，把杜生裁掉了。 姜宇放下资料，大大方方坐在周文王对面：“风水轮流转，现在该我来审你了！” 杜生却笑道：“别天真了，我只会交代关于你的‘零号计划’的情报。” 姜宇点上根烟，吸了一口笑道：“你这么死心塌地，却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儿吧！ “让我猜一猜，关于‘黑方’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们是不是一无所知？” 杜生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不该我们知道的，我们也不愿意去了解，该我们知道的我们自然会知道。 “关于这一点，主自然有他的考量。” 姜宇笑道：“那我们换一个话题，我的老师提醒过你，让你收敛一些，但你却没有听对不对？” 杜生微微变色，但立即就稳住了心神：“果然孔祥才是你破壁人的最佳的人选，你们相互之间太了解了。” “这你到想错了，这不是我猜的。”姜宇摇了摇头：“你们eto的高层里有我们的人，你们每次会议，每个决定，我们都了如指掌。 “他们是可敬的战士，当他们回归的时候，我会以最高的礼仪迎接他们，并在月球为他们安排新的生活。” …… 远在南美洲丛林中的一座小木屋里，有个三十多岁的亚裔男子，盯着眼前木屋的墙壁，像是在发呆。 突然，他眼圈一红，像是被什么触动到了，但紧接着，他立即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他叫白潇，是“七分之一”个秦始皇，他已经躲在雨林里十年了，人类世界已经将他遗忘，他也快要忘记人类世界的样子。 可是姜宇的话，让他重新回忆起了自己的使命和目标，让他感受到还有人在等着他回归。 就像一个为家乡奔波的游子，阔别家乡多年后，突然接到了家乡的来信：当你回来时，我们会以最高的礼仪迎接你。 白潇把自己的情绪深深地藏在内心里，他听明白了姜宇跟杜生这段对话的含义。 首先关于“黑方”的情报很重要，其次是，姜宇为他们留好了后路，他们脱离eto后，会在月球迎来新的生活。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离开eto的时候。 想到这些，白潇利用智子控制《三体》游戏中的秦始皇道：“这是面壁者姜宇在挑拨离间，大家不要互相猜疑。 “如果哪个高层的行为有问题，智子会提示我们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启程 审讯室里，杜生摇了摇头：“不可能，智子……” 姜宇笑道：“智子并不是什么都会告诉你们对不对？起码‘黑方’的事就没告诉你们。” 杜生再次笑着摇头，表示不听信姜宇的话。 姜宇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他要利用杜生传达给etp的话，已经传达完了。 姜宇靠着椅背，惬意地吸了口烟：“我们来玩一个破壁游戏吧，我调换一下身份，做你的破壁人！” 杜生笑着摇了摇头：“别费功夫了，我只知道关于你‘零号计划’的情报，也只会交代相关的情报。” 姜宇把手里的烟灭掉，认真道：“你们的‘反逃亡主义’，最基本的目的，其实是在让人类抛弃太空事业，抛弃反抗三体星人的唯一武器。 “你们的主怕人类进入到太空里，因为人类一旦进入到太空，就有无限种可能！” 杜生微笑道：“就算人类进入到太空中，也只是在挥舞着木棒攻击主的侵略舰队而已，主不在乎。” “不，他们在乎！”姜宇道：“正是他们在乎，所以才让你们阻止人类进入太空。 “他们不在乎的话，完全可以放任人类进入太空！” 杜生冷声道：“不让人类进入太空，那是因为……”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 他闭上嘴，好像在表示一句话都不愿意再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正如我所说，你们的目的我们都清清楚楚。”姜宇有些玩味地看着杜生： “你们的目的是想让人类的享乐主义和绥靖政策占据上风，彻底丧失反抗的意志……让我想一想，你们还有其他的目的。” 姜宇见杜生的神色有些轻佻，就赶紧改口道：“你们的另一个大的谋划是‘毒苹果计划’，主要的目的，是想要控制全人类的命运。 “那么要控制全人类的命运……” 电光石火间，姜宇想通了：“呵呵，人类的命运怎么可能会捏在你们这些卑微的叛徒手里？ “你们不愿意让人类离开地球，是因为一旦人类去了太空，‘毒苹果计划’的阴谋就会露馅儿对不对？” 看到杜生一脸的震惊，姜宇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多少有些懊恼，怎么之前没有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杜生在短暂的震惊后，又冷笑道：“就算是你们得到了相关的情报主也不在乎，我们也不在乎。 “因为人类的愚蠢会出乎你的意料，竟然那么多人……” 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行字：不要继续往下说。 杜生先是一阵激动，在他被捕后，智子从来没有联系过他。 当然他也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现在智子的信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激动之余他立即意识到，姜宇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情报，这一切都是姜宇的猜测。 姜宇趁着这个空档微笑道：“怎么不说了？是智子不让你说了对不对？ “是你们怕‘毒苹果计划’的图谋，被大家知道对不对？” 杜生冷冷地看着姜宇：“我要详细地说一下姜宇的‘零号计划’……” 姜宇笑道：“没用的！刚才我们的谈话，已经被媒体直播出去了。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原来‘反逃亡主义’是你们eto的阴谋！ “原来市面上的基因改造技术和脑插技术，是三体星人，是eto的一个阴谋！” 杜生这才明白过来，姜宇一开始就在欺诈，他根本就不是想要从自己这里问出什么，只是想利用自己的反应，让eto的目的公布于众。 姜宇微笑道：“你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破壁，对对手造成致命的打击才叫破壁。 “而不止是单纯地攻破对手的心理防线，猜测到对方的计划那么简单。 “巴洛也没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失败了。” 姜宇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eto对我恨之入骨，他们会尽一切可能抹黑我！ “三体星人和eto很害怕人类跟其他的高级文明接触，所以eto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们！” 说完，姜宇扬长而去，杜生却彻底颓了。 又是正如“孔子”所料，姜宇把他的路全给堵了。 就算是他公布“零号计划”的所有细节，就算是eto公布姜宇实施该计划的所有画面，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 两个月后，月球，“荧惑号”飞船上。 通讯器了传来了西昌发射中心的声音：“现在让我们来做最后一遍排查。推动器！” 来自月球城的宇航员米敬涛道：“正常！” 西昌：“回程！” 负责通讯的德国宇航员西奥多道：“正常！” 西昌：“航道监督！” 来自美国的宇航员洛尔福道：“正常！” 西昌：“电脑控制！” 洛尔福：“正常！” 西昌：“网络联系！” 来自英国的宇航员波尔道：“正常” 西昌：“导航系统！” 来自俄罗斯的宇航员彼什科夫道：“正常！” 西昌：“通讯系统！” 西奥多：“正常！” 西昌：“维生系统！” 波尔：“正常！” 来自中国的指令长游浩明四平八稳地道：“报告西昌，驾驶人员已就位，飞船一切系统运行正常，请求发射！” 西昌：“开启发射倒计时，十秒钟后发射！” 游浩明打开计时器：“十、九……” 姜宇在西昌的发射中心观摩这次发射行动，此时他的内心，跟飞船上的宇航员们一样激动。 人类终于要去往另一颗行星了！ 游浩明倒数完毕：“……三、二、一，发射！”他按下了发动机的点火按钮，船身明显地颤了几秒，接着就似乎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在飞船外的摄像机，见证了飞船发射的瞬间。 巨大的气浪，激起了许多月球尘埃。 飞船的外形有点像是一个四翼竹蜻蜓，它的主体是一个圆柱体，圆柱体中部是一个与主体同心圆的大型圆环，圆环与主体之间有四条通道相连。 在加速结束后，圆环会不停地转动，利用离心力给飞船创造了一个有重力的区域。 月球上没有空气的阻力，所以这个结构并没有增加飞船升空的负担。 如果是从地球上升空，绝对不敢有这样的设计，估计还到不了大气层，圆环就得在空气和推力的挤压下毁坏。 因为月球的引力不大，飞船迅速升空，只用了几分钟就进入了月球轨道。 当到达合适的位置后，发动机第二次点火，飞船迅速脱离了月球轨道，朝着茫茫地太空奔去。 游浩明终于宣布：“发射成功！” 西昌那边传来了掌声：“祝你们好运，一路顺风！” 掌声结束后，姜宇起身道：“危机纪元12年1月17号，农历壬子年腊月十七。 “人类从今天开始终于走出了摇篮，开始了蹒跚学步。 “这是个必定被载入史册的日子，诸位，我们都是这个伟大时刻的见证者。” 姜宇的话，又引来一阵掌声。 飞船上，指令长游浩明道：“同志们，再看看我们的摇篮地球吧，我们的旅程开始啦！” 第一百六十七章：通话 危机纪元十二年的这个春节，比往年要更热闹。 因为火星智慧信号的存在，让大家没有了三体星人的压力，整个世界都好像没有了负担。 虽然生活水平还在下降，但架不住人类有了希望，大家都觉得现在的付出是值得的。 就算是生活水平下降了，春节也要认真对待，平常舍不得买的东西，现在舍得了，平时舍不得花的钱，现在也舍得了。 大街小巷都是欢声笑语，这段时间大家似乎忘记了生活的压力，生计的艰难，只想着认真享受一下生活。 姜宇家今年这个春节，也比往年更热闹，因为今年有姜宇在家里。 虽然只多出来了一个人，不过胡慧兰在购置年货的时候，更舍得花钱了。 姜文焕在除夕夜的时候，也有人陪他喝酒、下棋了。 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有个所有人都期待的节目，在十点左右，中央电视台会跟太深处空的“荧惑号”火星飞船宇航员，展开一次视频通话。 到十点钟的时候，姜宇和姜文焕也不下棋了，一起观看这个视频通话的环节。 在连接“荧惑号”期间，随着一段感人的背景音乐响起，主持人用动人的嗓音道： “宇宙浩瀚，群星璀璨，广袤的太空里，有人类的向往，有人类一飞冲天的美好愿望！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天文大国，有过祖冲之，郭守敬，张衡，这些在我们的文明史上留下过灿烂的一笔的人物。 “进入新时代之后，祖国的航天事业一直在以极小的代价，完成了一个个可以载入史册的工程。 “载人航天，建设大型综合空间站，建设太空电梯，建设太空城。 “是中华儿女的航天梦，是中华儿女面对宇宙的广阔胸怀，才有了这一个个让人振奋的工程。 “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有两名同胞远在太空深处，为了我们的航天梦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让我们把最热烈的祝福，送给着两位最可敬的人！” 这时候跟“荧惑号”的通讯终于接通，看到游浩明和米敬涛后，现场的观众们立即爆发出热烈地掌声。 信号不是很好，画面有些卡顿，而且因为距离太远，通讯已经有了明显的信号延迟。 这边说话，过几秒那边才能听得到。 虽然“荧惑号”现在只飞出去了一千多万公里，但是地球也在公转，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开很远。 晚会现场，主持人先问了些今天有没有给自己准备年夜饭这样的琐事。 又问他们接下来的航行计划，游浩明道：“我们将会在十七天之后，跟第一个补给舱对接，然后进行一次加速！ “完成这次加速后，飞船的飞行速度会达到每小时三万公里。 “这个速度如果放在地球上，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就能围地球转一圈。” 最后主持人送上了真挚的祝福，期待他们顺利完成任务。 电视机前的姜宇叹了口气道：“‘荧惑号’发射得有些匆忙，总觉得像是朋友出远门一样，让人有些担心。” 姜文焕喝了口茶水：“有些突发性事件，根本就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这一步是早晚都要迈出去的，走出去了就是件大好事。” 姜宇微笑着点了点头，父子俩继续下棋。 次日一早，有不少人给姜宇打电话拜年。 柏翔东打来电话的时候，姜宇问他：“有新发现了么？” 姜宇在美国审讯杜生之后，就让柏翔东根据从杜生那里得到的线索，寻找“毒苹果计划”的破绽。 柏翔东叹了口气道：“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顿了顿道：“其实最简单的验证方法，是等用过三体星人技术的那批人长大后，把他们丢到太空里，观察一下他们的反应。 “可惜这些孩子的家长非富即贵，我们够呛有这个能力。” 姜宇无奈地笑了笑：“等过完年再说吧。” “好！”柏翔东笑道：“你在美国那番操作，立即让‘毒苹果计划’的技术无人问津，实在是大快人心。” 姜宇也跟着笑道：“好好休息一下，等开工了还有的忙呢！” 他心里却是知道的，一天找不到“毒苹果计划”毒害人类的证据，就一天不能放松。 等接受基因改造的那一代人成长起来之后，将难以阻挡基因改造的浪潮。 姜宇摇了摇头，好像是在把这个问题从脑海中驱赶出去。 大过年的，先不想这个问题了。 初三的时候，姜宇去给退休的季首长拜年。 季首长退下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和蔼了很多，因为不再染头发了，一头花白的头发，看上去老了十几岁。 姜宇一进门，季首长用食指点着姜宇：“你啊！就是个小捣蛋鬼，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姜宇明白，季首长说的是月球城自治的事件，而“家里”，自然是指星防部。 姜宇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怕给人家添麻烦么！” 季首长笑着摇了摇头：“放心，现在从上到下，依旧会无条件地支持面壁计划。” 他突然叹了口气：“现在我已经开始庆幸，幸亏是让你做面壁者。”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季首长已经想明白了姜宇这个操作的用意。 不得不承认，其他的面壁者都没有姜宇想得长远，他们的面壁计划，也注定不如姜宇的计划长远。 …… 按照预定计划，“荧惑号”飞船成功与1号补给舱对接，补充了足够的燃料和补给。 在驶离月球3300万公里处，“荧惑号”进行了途中的加速。 这次加速持续了三分钟，产生的推力只有离开月球时的一半，但却消耗了10吨液化氢和24吨液化氧。 如此大的燃料消耗，要归功于“荧惑号”的个头。 它的主体直径8米多，最大直径266米，长383米，就像是一座钢铁大厦飞翔在太空中。 “火星阶梯计划”的2号补给舱，在航行轨道5600万公里处。 经过第二次补给，“荧惑号”的燃料就足够进入火星轨道。 即便这次补给不顺利，“荧惑号”上的燃料、食物等补给也足够到达3号补给舱的位置。 “荧惑号”此时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每小时3万公里左右，只是周围缺少合适的参照物，所以宇航员们感受不到速度具体有多快。 到是可以拿太阳做参照物，可是它太大太远，也根本看不出飞船在移动。 除了太阳就是像黑幕一样的星空，可是它也没办法做参照物。 当地球和月球在视野中越来越小，最终从视野里消失的时候，宇航员们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飞船是不动的。 这时候即便是常年在太空站服役的宇航员，也会有心理压力，毕竟跟现在相比，他们之前的工作环境似乎距离地球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刻，宇航员们才认识到，太空实在太空旷了，空旷得让人有些绝望，让人不自觉地开始思念地球上的一切。 为了缓解大家的心理压力，指令长游浩明每天都会组织大家大声地朗读诗歌，或者组织大家讲一讲自己遇到的趣事。 大家渐渐地感受到，在这个空旷的宇宙中，还有同伴可以依靠，真好。 第一百六十八章：补给舱 在“火星阶梯计划”中，提前发射到轨道上的补给舱，到达预定位置后，就会停止运动等待“荧惑号”的到来。 当“荧惑号”到达轨道的5600万千米处，第二次对接任务即将开始。 距离补给舱还有3万千米的时候，宇航员们便提前进入了自己的岗位，游浩明命令彼什科夫启动飞船的对接系统。 就在准备对接的时候，负责监控的洛尔福却突然报告说：“指挥官，雷达显示补给舱在原地未动！” 按照预定的对接计划，在进行对接之前，补给舱要进行相应的加速，然后“荧惑号”追上补给舱，最后完成对接。 补给舱的控制器里有一台智能电脑，由它来完成与“荧惑号”的对接任务。 游浩明看向宇航员西奥多：“怎么回事？” 负责通讯的西奥多有些不解：“我已经向补给舱下达了启动推进器的命令，补给舱给出的数据显示，推进器已经成功启动！” 宇航员波尔说：“指挥官，很有可能是补给舱的控制器发生了故障。” 游浩明立即下令：“关闭飞船的对接系统，用飞船首部的四向推力器微调，避开……” 这时候米敬涛报告说：“指令长，来不及了！” 在飞船外部有两部摄像机，为对接任务和太空行走任务，提供飞船外部的画面。 众人都看向米敬涛的屏幕，马上就看到了如乒乓球大小的补给舱。 这个“小球”迅速变大，一两秒钟的功夫已经有脸盆大小。 游浩明马上喊：“快关闭对接……”他的话还没说完，飞船微微的震了一下，已经撞上了补给舱。 对接系统在飞船的正前方，大家从摄像机里看到，飞船现在正在推着补给舱前进。 游浩明马上下令：“检查对接系统，检查飞船是否受损，检查飞船内的气压。”他沉着的命令让其他航天员冷静了不少。 彼什科夫最先回到说：“指挥官，对接系统无响应！” 接着西奥多报告说：“未检测到其它损伤，飞船内气压正常。” 游浩明微微沉吟了一下便下令：“米敬涛和波尔从侧门出去看看，带上连接器，从舱外连接补给舱。 “西奥多马上向西昌汇报这次事故。” 飞船一共有三个出口，正前方有一个，首部的一侧有一个，尾部有一个。 米敬涛和波尔换上宇航服，从一侧的出口出舱，耳麦里很快就传来了米敬涛地报告声： “指令长，目测对接系统发生轻微损坏，补给舱的舱门被对接系统掩住了，无法手动打开。” 游浩明下令：“用连接器把补给舱固定在飞船的前部。” 舱外连接器有点像是固定夹，从两头拧紧，可以将两个航天设备从外部固定在一起。 西奥多提醒说：“指令长，刚才的撞击已经让飞船减速，如果不赶紧丢掉补给舱这个累赘，飞船的速度会降低4，我们会跟火星失之交臂的。” 游浩明却严肃道：“我宣布，现在火星任务成为次要任务。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接收补给舱的一切补给，必要的时候，随时返回地球！” 众人一愣，细想了一下，大家才想到了现在面临的尴尬处境。 在离地球3300公里处加速的时候，飞船已经用去了很多燃料。 如果没有获取第二次补给继续向前，那么必须一次性进入火星轨道。 不然飞船便会跟火星失之交臂，更可怕的是那时候飞船将丧失大部分动力，只能任由它在太阳系中漂泊。 而在没有获取第二次补给的情况下就返回地球，必须要先减速、调头，再进行加速。 因为燃料有限，到时候飞船的速度也就只有现在的30左右，要将近两年才能回到地球，而飞船里的食物，只够宇航员们吃两个月。 这是第一次在距离地球这么远的距离发生太空事故，地球的救援行动肯定是指望不上。 不管是向前还是返回，补给舱的燃料和食物都至关重要。 十几分钟后，米敬涛和波尔把补给舱固定好。 游浩明命令西奥多和洛尔福从对接出口的过渡舱，检查对接系统，并尝试着打开补给舱。 很快洛尔福报告说，对接系统的损坏不是很严重，只是输送燃料的管道发生了破裂，必须更换。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西昌指挥中心给出了维修方案，游浩明马上组织宇航员开始维修。 好在在出发之前，为了谨慎起见，飞船上携带了一套对接系统的零件。 维修工作刚开始的时候很顺利，可是当修好了燃料管道之后，宇航员有发现对接系统的电子设施虽然没有明显损伤，但是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修好了电子设施，又发现不管怎么给过渡舱加压，过渡舱里都一点气压都没有。 经过检查，发现是对接系统无法与补给舱形成气闭连接，刚开始维修的时候，大家都穿着宇航服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直到此时大家才明白，对接系统的损坏很严重。 好在西昌有专业的团队，随时给出详细的维修方案。 在西昌的通讯器前，有三名宇航员轮流跟飞船保持联络，这是从阿波罗任务中就有的老规矩。 地面的联络人员一定也要是宇航员，因为只有宇航员才能了解宇航员的心情和感受。 …… 当“荧惑号”的事故在地球公布后，几乎所有人都为“荧惑号”的船员们捏了把汗。 自从“荧惑号”出发后，姜宇就渐渐开始心神不宁。 这次“出远门”对人类来说太重要了，姜宇很后悔，没有利用面壁者的权利登上飞船，跟宇航员们一起去完成这项任。 他在飞船的话，或许还不会这么揪心。 当得知“荧惑号”的对接事故之后，姜宇更是成宿成宿得睡不着，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一直守在通讯器前，听着西昌跟“荧惑号”之间的通话。 有时候狄风懿都看不下去，偷偷把姜宇的烟给藏起来。 就在这时候，新核能源研究基地传来一个好消息，丁仪的小组，成功实现了核聚变反应的可控性。 第一百六十九章：另一个目的 听到这个消息后，姜宇才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零号计划”上，到忘记了自己醒来的另一个目的了。 姜宇的出现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蝴蝶效应，甚至已经到了影响章北海计划的地步，姜宇现在有一个关键信息，需要当面告知章北海。 随即姜宇让狄风懿安排行程，他明天要去一趟新核能源研究基地。 从办公室里出来，姜宇才发现外面下雪了。 天空阴沉沉的，漫天的飞雪飘在空中，似乎把天地之间的所有空间都填满了。 姜宇张开手，两片雪花飘落在他的手中，迅速融化，变成了小水珠。 姜宇不禁感叹：“如果人的烦恼能像雪一样，这么快就被融化该多好。” 在一旁为姜宇撑伞的狄风懿道：“您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了？” 姜宇看了狄风懿一眼：“面壁计划已经让你忘记，我也是个正常人。” 说到这里，他先是苦笑了一下，接着他的眼神又渐渐坚定起来：“你说得不错，面壁者不需要多愁善感！ “任何事都有发生意外的可能，诸事顺利的时候，才是最该小心的时候。 “之前的计划太顺利了，顺利到让我都开始心存侥幸。” 说这话，姜宇越走越快，好像是在对自己，又好像是在对漫天的白雪道：“事关人类的前途，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次日，姜宇前往新核能源基地的时候，雪就已经停了，因为是春雪，融化的速度很快，起码在道路上，已经几乎看不到积雪。 进入山区后，山上还有许多积雪没有融化。 基地周围的桃花，因为核聚变反应产生的热量，都提前盛开。 基地方圆十几公里的积雪，也早就没了，在有些荒凉的初春，粉色的桃花格外鲜艳。 快要到达基地的时候，姜宇看到了在路边谈话的丁仪和章北海。 丁仪还是那个样，像是有些不修边幅，但是一言一行中，仿佛有些超脱感。 章北海则有了些变化，十二年的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原先他看上去只比姜宇大几岁，现在看上去更加内敛，双眸也更加深邃。 姜宇下车，朝谈话中的两个人走去。 丁仪微笑道：“面壁者来了，或许他会有办法。” 三人互相之间早就认识，稍一寒暄，姜宇便问：“刚才说什么？我会有什么办法？” 章北海道：“我们在谈论，工质推进飞船跟工介质辐射动力飞船的争论问题。” 接着他叹息道：“这是大方向的问题，关乎我们的未来。 “哪个选项更有前景，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却因为一些陈旧的观念，变成了一个有争论的问题。” 姜宇在心里替章北海补充道：关键是工质飞船无法完成星际逃亡。 “这是理念和利益问题，面壁者也插不上手。”姜宇道。 这是主流防御计划的工作，又是国内部门的内部争论。 即便姜宇作为面壁者，想要插手的话，国内政府也会质疑姜宇的目的。 况且因为月球城自治问题，pdc和国内已经对姜宇很有意见了，现在他出手，只会适得其反。 章北海点点头：“我明白你的顾虑。” 姜宇微笑着换了个话题：“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去找老常喝酒，他说过你提出并参与的‘增援未来’计划，这是我见过的比较有创意的计划。 “我听说，这个计划准备让你们去空间站适应太空环境？” 章北海愣了一下才道：“是的。” 他还有点纳闷，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姜宇又问丁仪：“我还听说，支持工质推进飞船的老领导们，本来是要去太空电梯的顶端黄河站开会，可是却不得不为了月球城的移民计划让道。” 丁仪顿了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也懒得去猜，你们要有什么计划，就说你们的，别把我扯进去。” 姜宇笑了笑对章北海道：“明天我会去航天局考察，宣布移民计划暂缓，先让领导们去黄河站开会。 “毕竟人家为了航天事业辛苦了这么多年了，到太空开个会，弥补一下以前的遗憾，无可厚非。” 他大老远跑来，就是要告诉章北海：你的计划照常进行吧，我会全力配合你。 姜宇叹了口气：“请他们再为航天事业做一次贡献。” 章北海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振奋：“我知道了，丁教授再见。” 姜宇一直目送着章北海的汽车，消失在山路的转弯处。 丁仪把手里的桃花花瓣一扬，看着花瓣落地后才道：“走吧，我们回基地。” 姜宇却摇了摇头：“代我向杨冬说一声抱歉，我还有工作要做，过段时间再来接她。” 说完，姜宇遥望了不远处的基地大楼一会儿，像是在隔空跟杨冬告别。 接着姜宇毅然上车，离开了实验基地。 航天局中的几个领导，非常看中面壁者姜宇的考察。 在月球上建造的“荧惑号”飞船，是传统的液态燃料推进飞船。 虽然跟工质飞船还有些差别，但是原理差不多，只不过是液态燃料跟核聚变原料的区别。 现在整个航天界都在为太空军飞船的两种动力争执不下，姜宇的到来对几个主要领导来说，就是一个强劲的外援： 你们看，关键时候还是液态燃料飞船实用，不然火星哪是说去就能去的？你们可以问问月球城的话事人，是不是这个道理？ 姜宇受到了极高的礼遇，他也没让那几位领导失望，竟然在演讲的时候宣布，月球城的第二轮移民计划暂缓，把黄河站空出来，让宇航局的领导们先去开会。 月球城的第二轮移民，共计四百人，计划将在一个月后展开。 从两个月前，月球城就已经宣布了该计划，因为月球城现在的地位有些超然，基本上地球的其它任务，都得给月球城让道。 虽然只有四百人，但现在地球到月球之前的运力有限，这轮移民要持续半个月之久。 这段期间黄河空间站作为现在唯一投入使用的太空港，在这半个月当中，会一直属于“满载”状态，根本没地方容纳更多的人开会。 航天局领导们的开会时间，正好跟这次移民时间撞在了一起，只好宣布取消。 姜宇突如其来的让步，被视作是对工质飞船的支持。 这让几位领导很高兴，能有一名面壁者支持他们，会为他们的理念添加巨大的助力。 他们哪里知道，姜宇这是把他们往黄泉路上送了一程。 …… 在去往火星的航道上，“荧惑号”的维修工作还在继续。 最后阶段的维修工作在舱外，由宇航员轮流进行。 游浩明作为指令长，是很少进行舱外活动的，不过一周以来的维修工作，已经让宇航员们身心俱疲，游浩明便亲自带队，进行最后阶段地维修。 第一百七十章：太空 洛尔福是游浩明本次维修任务的助手，两人出舱后，洛尔福把自己固定在飞船上，看着深邃的太空感叹：“不管看多少次，我都要说：真特么壮观！” 飞船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银白色的，就像是给飞船披上了一层圣光。 银河比在地球上看更清晰，而且这里没有陆地，没有建筑物或是高山，四面八方都是星海。 没有宇航员经历的人，根本想象不到太空的广袤和空旷。 而有宇航员经历的人，则觉得广袤的太空就像一个美丽的少女一样，让人欲罢不能的想要接近她。 这是人类第一次闯进如此深邃的太空，只有飞船上的六名宇航员，才有机会感受到这种深空里的空明。 他们都知道，他们正离地球越来越远，这时候他们的心情就像第一次离家时一样，多少有点心酸，也多少有点担忧。 游浩明拿出工具：“等修好气压装置再去欣赏。” 洛尔福今年只有二十五岁，是飞船上最年轻，也是最好动的航天员。 他一边抓住游浩明卸下来的螺丝，一边道：“指令长，我知道你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赞美造物主。” 游浩明笑了笑：“我只管在任务中指挥你们，不管你们的信仰。” 在舱外活动，宇航员们习惯性不停地聊天。 可能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自己不是孤独的，毕竟在太空中，人类显得太单薄，太孤单了。 洛尔福突然转移了话题：“其实我很想让指令长做第一个登陆火星的人，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宇航员，是个可敬的兄长。 “也就是那些脑子里装了狗屎的政客，才非得争哪个国家的人要第一个登上火星。” 这个争论是从“荧惑号”出发后才开始的，一开始pdc还要请姜宇参会。 姜宇认为这个问题实在有些幼稚，到了火星之后，不管是哪国人，到了那里便都是地球人了。 所以姜宇就没搭理pdc，最终的pdc的会议结果是，洛尔福作为第一个踏上火星的人类。 舱内的波尔笑着说：“洛尔福，你的话我们可都能听得到，而且整个维修过程，还要被传送回西昌。” 洛尔福笑了两声，不过马上去帮游浩明掀开拆卸下来的外壳：“那群脑满肠肥的老家伙！听到我的话又怎么样？有种来火星抓我呀！哈哈哈！” 游浩明也忍不住笑了笑：“如果你的造物主真的存在的话，那这哥们挺牛的。” 洛尔福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游浩明回答说：“你想啊，人类曾经创造过许多文明和思想，但是传承下来的，只有东、西方两个文明，而且我们两个文明在很大程度上是互补的。 “东方文明太内敛，西方文明太张扬，由这两个文明各自构建起来的社会，都不是完美的社会。但是如果双方能相辅相成的话，或许会创造一个全新的未来。” 洛尔福又是一愣：“我到没考虑过的这么深奥的东西。” 波尔笑着说：“露怯了吧！还是指令长的水平高！” “露怯”这个词是他之前跟游浩明学的，六名宇航员地交谈一般都是用英语，不过交流的多了之后，也偶尔会加上些其它语言的词汇。 洛尔福：“切，马屁精！”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进行了三个多小时的维修工作。终于，游浩明上好了最后一个螺丝：“波尔，看看维修结果怎么样？” 波尔顿了半分钟才说：“气闭系统恢复正常，维修任务完成。” 洛尔福舒了口气：“终于把这破玩意修好了！” 游浩明笑了笑，把刚才拆下来的外壳一点一点地装好。 两人回到飞船内之后，宇航员们休息了十几个小时，游浩明才下令让波尔和西奥多打开补给舱。 虽然过渡舱和补给舱已经严丝合缝，但是游浩明还是命令两人穿上宇航服行动。 补给舱内的补给并没有损坏，只是补给舱的控制器坏掉了，一切操作都得小心翼翼。 另外补给舱的对接系统也坏了，应该也是被撞坏的。 不过现在有舱外的连接器，有没有对接系统到也无所谓。 六名宇航员一齐动手，很快就把补给舱的补给搬到了“荧惑号”上。 在太空中的好处之一，就是搬东西很方便，只需给予少许的推力，就能完成在地球上很吃力的搬运。 最后开始进行燃料补给，为了防止之前修过的燃料管道发生泄漏，游浩明下令关闭了过渡舱的气闭门。 由波尔和西奥多在补给舱进行输送操作，由米敬涛进行接收。 燃料的补给很顺利，之前修过的管道并没有发生泄漏。 当补给完成后，游浩明命令波尔和西奥多返回飞船。 就在此时，彼什科夫突然报告说：“补给舱的控制器异常启动。” 还没等游浩明发问，过渡舱那边就传来了剧烈的“哒哒”声，接着又从通讯器里传来西奥多的惊叫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任何人都来不及作出反应，游浩明看向洛尔福，洛尔福会意立即把舱外摄像头的画面切换到主屏幕上。 大家看到，补给舱的推进器竟突然启动！舱外的连接器被巨大的推力拉断，宇航员们辛辛苦苦修好的连接系统又被扯坏了。 游浩明马上呼叫：“波尔，波尔！西奥多，西奥多！” 过了几秒钟才传来西奥多的声音：“我……我竟然没死！” 游浩明马上问：“波尔？” 波尔要冷静一些：“指令长，我还在补给舱内，现在我准备跃出补给舱，去追赶飞船！” 游浩明从舱外的摄像机里看到，补给舱已经脱离了飞船的轨道。 他赶紧喊：“波尔！留在补给舱！利用补给舱的供氧系统撑住，我们马上就去救你！” 飞船现在的速度太快，只需要一两分钟的时间，宇航员就能消失在宇宙的黑幕中。 补给舱的目标大一点，生存空间也要大很多，有利于之后展开的救援行动。 游浩明接着下令：“洛尔福，时刻跟波尔保持联系！彼什科夫，马上操作动力系统减速！米敬涛定位补给舱，测算救援轨道！” 飞船的首部虽然有四向推力系统，但是飞船太长，需要经过减速之后，才能做钝角的转向。 这时候通讯器了传来了西奥多的声音：“指……令长，请派人来接我，我的……我的头盔里全是泪水，看不清脚下！” 西奥多是宇航员里唯一一名女性，虽然是个铁娘子，但是刚才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她还是控制不住流了很多眼泪。 游浩明问：“你没在补给舱里？” 第一百七十一章：黄泉路 西奥多回答说：“刚才……刚才我们正在从补给舱撤离，我已经回到了飞船的过渡舱。 “可是意外发生的太突然，我被吹出了过渡舱。 “然后……然后撞到了飞船的重力舱上。” 游浩明等人都是一愣，西奥多还真是命大，重力舱就是飞船中部的圆环，虽然直径有几十米，外环却只有四米多宽，而且只有四条通道跟飞船连接。 从过渡舱被弹射出去，只有很小的几率能撞到重力舱上。 西奥多足够幸运，不然她从飞船上跌落到太空中后，“荧惑号”会迅速离她而去，她几乎没有被营救的可能。 游浩明把西奥多接回来之后，西奥多又镇定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此时飞船终于完成减速，并开始转向，达到米敬涛计算的轨道之后，游浩明立即下达了加速的命令！ 追赶了几十分钟，洛尔福突然说：“指令长，我们丢失了补给舱的信号！” 这里可不是近地轨道，也没有信号中续卫星，丢失了信号，就意味着对方已经脱离了最大的通讯距离。 游浩明对对米敬涛：“用雷达系统搜索补给舱！” 米敬涛犹豫了一下才说：“指令长，我一直在搜寻补给舱，可是它实在是太小了！” 是啊，直径七米多的补给舱实在太小了，它在浩瀚的太空中简直不值一提。 一开始飞船上的雷达系统还是能跟踪地到补给舱的，但随着距离被迅速拉大后，补给舱立即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对于地球来说，“荧惑号”的雷达系统非常先进，但也只是在地球上先进的雷达系统，面对复杂的太空环境，就有点抓瞎。 毕竟地球上雷达需要寻找的目标，不会在极短的时间跟雷达拉开上万公里的距离，而且这个距离还在继续拉大。 用雷达从亚洲探测北美洲的一粒沙子的移动轨迹，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洛尔福又对游浩明说：“指令长，刚才波尔报告说，补给舱的控制器彻底的紊乱了。 “四向推力器乱喷了一阵，现在应该已经脱离了预测的轨道。 “如果不能恢复通讯，我们根本无法确定补给舱的位置。” 游浩明顿了一下才说：“尝试用与西昌联络的大功率天线与波尔联系，继续前进，希望波尔也有西奥多的运气！” 众人默然，在广袤的太空中，那种好运气的概率太小了。 大功率天线也无济于事，一直没有收到波尔的任何回复。 搜寻行动一直进行了七天，游浩明才宣布，营救波尔的行动失败！ 其实在第五天的时候，补给舱的供氧系统就已经达到了极限。那时候波尔就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后来在波尔遇难事件的报告里，洛尔福写道：我到期盼已经饿了五天的波尔，最后一刻不要太难受。 我甚至希望波尔在最后一刻，能打开补给舱，再打开宇航服的头盔。这样波尔能死的像样点，也不会受罪。 …… 姜宇在听到宇航员波尔遇难的消息的时候，站在窗前久久不语。 姜宇有种错觉，就好像是他，把波尔送上了黄泉路。 不过他此时并没有自责，而是身上的使命感更加强烈了。 他下定决心“零号计划”的后半部分一定要达到预订目的，不然都对不起在不知情中，对该计划做出了贡献的人们。 在这场事故一个月之后，“荧惑号”飞船已经在为进入火星轨道做准备的时候，太空又传来一个噩耗： 在黄河空间站开会的航天局几个重要领导，在舱外拍照时遭遇陨石雨，造成了五人死亡。 这五个人中就包括了那三名支持工质飞船的“老航天”。 姜宇仿佛看到了太空中的那个杀手，他冷静、坚毅，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姜宇发现自己的心态，比起章北海还是差了一些。 未来，还会有人因为自己的计划而丧命！ 他在内心要求自己要硬起心肠，一切都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前进！ 姜宇心说：维德老兄那句名言怎么说的来着？对，前进！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 在这个冷酷的宇宙，弱小就是一种罪！ 姜宇要把环视在“周围”的“猎人”们，全都打翻在地才罢休！ 想到这些，姜宇才去参加了在太空中，刚被“陨石雨”击中了的领导们的葬礼。 在他们的遗像面前，姜宇在心里道：“对不起，我们需要踩着你们的尸体前进。” …… 大概在太阳的另一侧，经过了三个月零两天的旅途，跋涉了9000多万公里，那颗赤红色的行星终于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虽然那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红点，但大家心里好像都有了底，他们此次航行的终点站就要到了。 因为在营救任务结束后返回航线的过程中，消耗了大量燃料，所以“荧惑号”又跟第三个补给舱进行了对接。 好在第三个补给舱没有发生故障，宇航员们在舱外完成固定，并成功补给了燃料。 只是对接系统跟补给舱之间不是气闭的状态，宇航员们只能先把补给品运到过渡舱，然后关闭过渡舱外部的舱门，再打开过渡舱内部的舱门，将补给品运送到飞船内部。 成功进入火星轨道后，大家又休息了十几个小时，养足了精神开始登陆行动。 “荧惑号”的登陆器在飞船的尾部，一共两个登陆器，每个登陆器可以乘坐三人。 由于毕尔遇难，现在其中一个登陆器只有两个人。 火星登陆器的设计跟中国所用的“神舟号”，以及西方国家所用的“联盟号”差不多。 座椅的前方是各种按钮的操作台，右上部是一个不大的显示屏。 等飞船进入合适的轨道，游浩明设置成“自动航行”，飞船将在火星轨道围绕着火星飞行五百多天，直到宇航员们重新回来为止。 大家进入登陆器后，游浩明命令道：“做好准备，五秒钟后打开舱门，五、四、三、二、一！” 登陆舱下方的舱门被打开，两个登陆器同时被弹射出去。 从登陆器的窗口，五名宇航员看到，火星已经填满了他们正下方的视野。 这颗红色的星球好像在暗中伸出无数只手，悄无声息地拉扯着他们向地面坠落。 第一百七十二章：火星生活 火星上的风很大，这跟火星昼夜的温差有很大的关系。 由于火星的二氧化碳大气层无法把热量留住，所以火星的白天可以达到20多度，晚上又会下降到零下70摄氏度以下。 不仅如此，火星的大气层无法阻挡紫外线等有害辐射，所以火星是一个高辐射的星球。 为了应对火星的恶劣环境，在飞船发射之前，就先向火星送递了三个基地舱。 基地舱大体上是半圆形的，外形像是个体积巨大的矮圆柱上，放着个同样直径的大馒头。 把三个基地舱连接在一起，就组成了一个上千平方米的活动区域。 在入住之前要先把大量的太阳能板伸展开，有了能量才能制造出一个适宜宇航员居住的小环境。 这些步骤看似简单，可是在穿着火星服的状态下事倍功半，五个人忙活了十几个小时才住进了人类在火星的小窝。 大家休息了一天，就开始搭建农作物大棚。 种子和水也是早就送递来的，虽然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火星上存在液态水，但是只知道它们最有可能在地下，谁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 所以在火星上使用的液态水，还是要从地球上投送。 五人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把大棚搭好。 大棚里种的多数是些蔬菜和水果，吃了三个月太空食品之后，他们太希望能吃到点新鲜蔬果了。 五位宇航员在火星上安顿下来之后，给地球发回去一段录像。 因为火星跟地球依旧有信号延迟，想要视频通话是不大可能，只能用发送录像的方式，向地球发送影像资料。 在录像中，米敬涛介绍了他们所居住的基地。 从卧室到休息室，再到活动室，还有小型的健身房和实验室，挨个介绍了一遍。 西奥多则介绍了在火星上搭建的大棚，并向大家解释，这些设施都是半永久设施，之后的火星任务依旧能使用。 彼什科夫向大家讲解了火星上一些与地球上不同的常识，比如这里的重力只有地球的40。 为了让大家更好的理解，他毫不费力的举起了一百多千克重的太阳能设备。 洛尔福则开着火星车驰骋了一番，让大家感受火星上肃穆的景观。 一边开车，他一边介绍道：“火星车一共有六个车轮，比当年的月球车要快很多。 “这里没有红绿灯，也没有交警开罚单，你甚至不用考驾照就能开车在这里闲逛。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建议大家考个火星驾照，哈哈哈！” 游浩明负责介绍他们的火星服，这本来是波尔的工作，不过现在只好由游浩明来代劳。 在太空中的宇航服非常笨重，光便携式生命维持系统就重达20多千克，在失重的太空中或者是重力很小月球还没什么，可是在具有一定重力的火星，这绝对是个累赘。 月球城的科员团队，还很贴心地给宇航员们开发了一款火星服。 因为火星的条件相对于太空和月球要安全许多，可以简化一些宇航服的复杂结构。 这让火星服更轻薄更灵活，总重才20千克，跟火星04的重力一抵消，就跟穿着一身厚衣服差不多。 最后，游浩明说：“这里是火星村，这里没有国家，没有政治。 “我想任何一个踏上火星的人，在心理上都会发生本质的变化，我们已经拥有两颗星球了，不再只是地球上的井底之蛙！ “人类从这一刻开始，不再是地球人，而是太阳系人。 “未来，我们还要做银河系人，还要做宇宙人！” …… 天气渐暖，又到了姜宇最喜欢的，穿风衣的季节。 汽车缓缓驶入新核能源研究基地，虽然实验结束了，但出入基地的人反而更多。 全世界像这样的核试验基地有六个，只有这里取得了巨大的成果。 因为这是个国际合作项目，其他核试验基地可以来学习或取经，下一步的应用实验也已经开始了准备工作。 姜宇整了整风衣的衣领下车，面壁者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但也只是关注，毕竟他们来到这里，有各自的目的，没时间瞻仰面壁者的风采。 姜宇大步走向宿舍楼，敲开杨冬的房门，房间里的大部分物品已经收拾好，特别是原先满屋子的书，装了好几个箱子。 在窗前的桌子上，还有一杯热咖啡，和一本翻开的书。 显然刚才杨冬在等待的时候，还坐在窗前看书。 姜宇微笑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核聚变实验已经结束了一个月左右，直到火星发回来的录像，立即催生了一股全民对太空探索的浪潮。 “零号计划”的第二个目标也就基本上达成，姜宇这才来实验基地接杨冬。 杨冬一边给姜宇冲咖啡一边笑道：“没关系，你也有你的工作。” 姜宇喝了口咖啡：“想好要去哪里渡蜜月了么？” 杨冬摇了摇头：“我准备结婚之后，立即冬眠。” 姜宇拉住她的手：“结婚不是一个程序，不是一个数学符号，而更像是一种生活态度。” 他笑道：“这不是你生命中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毕竟不结婚也不耽误两个人相爱。 “结了婚就说明，你愿意在下辈子一直跟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互相守护，也将开启另一种享受生活的方式。” 杨冬笑着摇摇头：“那你说，要去哪里渡蜜月？” “结了婚之后听我安排，”姜宇道：“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说着话，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好啦，我们该启程了。” 姜宇把杨冬接到自己的别墅，稍作休息后就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之前他们在电话里早就商量好，婚礼就不举行了，不过还是要先在齐家屯请男女老少吃一顿。 再回到姜宇的家乡宴请亲朋好友，让大家都跟着高兴高兴。 在齐家屯，大凤姨看到姜宇挽着杨冬的手，穿梭于席间敬酒，高兴得好几次都偷偷地抹眼泪。 而在姜宇家乡那边，有不少大人物来道贺，让姜家上下都觉得颇有面子。 宴请结束后，姜宇和杨冬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算是弥补一下父母期望的天伦之乐。 第一百七十三章：危机纪元初期的世界 姜宇和杨冬虽然是夫妻了，但姜宇不愿意发生任何性行为。 他解释道：“我可不想把咱俩这点私密的事，变成eto和三体星人的现场直播，等什么时候智子的威胁消失，咱们再为爱鼓掌也不晚。” 杨冬也不希望现在要孩子，影响到她的冬眠计划，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姜宇的父母现在都已经退休，但就在去年，pdc各国都要求退休人员也要保持定量的劳动，为社会创造或节省财富。 这个劳动是强制性的，而且劳动要持续到七十五岁，或彻底丧失劳动能力，不然就不给发养老金。 该政策的提出，是因为全世界的大量财富，都投入到了科学研究当中，致使全世界财富大量缩水。 于是pdc才出此下策，能创造一点是一点，能省一点是一点。 老人们一开始对该政策很有意见，但并未形成太大的反对声，因为作为社会中坚的中年人和年轻人，对此政策持支持态度。 毕竟现在社会各界经济方面的压力太大，已经快要没办法给这一代老人养老了。 很快退休者们也发现，政府规定的劳动量并不大。 特别是农村地区，因为农村养老保险本来就不多，就算是到了所谓的退休年龄，他们也依旧要进行足够多的劳动，才能养活自己。 他们的正常劳动量比国内，以及pdc对退休人员的劳动量要求大多了，所以该政策在农村地区根本就没引起什么波澜。 而城市地区，退休人员的劳动一般以环境卫生，各种便民服务为主，因为工作量不是很大，也不耽误跳广场舞和遛弯儿，所以反对声音还会有，却不多了。 毕竟老人们也知道，这是在为儿孙们分担压力。 根据相关的政策，姜宇作为面壁者，父母可以免除退休后的劳动。 不过老两口都表示，不愿意搞特殊。 而且老两口都觉得有事情做，比闷在家里强，所以都属于退休者劳动人员中，比较积极的份子。 另外姜宇父母的一些观念跟杨冬有一定差别，这个姜宇早就打过预防针，虽然会产生些不理解，但好在并未产生矛盾。 不过住在家里总是有些不自在，于是在家里住了半个月后，姜宇便跟父母辞行，准备去渡蜜月。 临行前的一晚，姜宇母亲胡慧兰特意做了一桌子菜。 得益于人工淀粉技术的进一步普及和开发，用粮票的时间被延后了。 但是粮食产量逐年下降，这是一个事实。 所以当粮食的价格越来越高的时候，价格低廉的淀粉食物出现了。 以前有些接受不了人工淀粉的人，也开始偶尔购买人工淀粉食物，以缓解经济压力。 关于这一点，姜宇还问过齐光禄，最近几年没听说发生特大型灾害，为什么粮食会减产？ 齐光禄回答说：“我国不管是东西还是南北跨度都比较大，致使气候条件复杂，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灾害发生。 “只不过现在的再分配机制比较先进，自然灾害产生的损失很快就会被抹平，很少会发生影响整个国内的灾害，所以大部分人，对灾害的认知都不高。 “虽然灾害会被高效的政府机能抹平，但是灾害产生的损失是实实在在的粮食损失。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最近几年几乎没有对农业的投资，连灌溉设备的维护费用都在逐年缩减。 “水利设施的老化，会增加种植的成本，并会影响粮食产量。 “同时因为减少了对民间资本的支持力度，小化肥厂纷纷倒闭，大厂形成垄断，化肥价格过高，也会影响产量和成本。” 姜宇了解详情后，此时也就没有下文了，这是人类高速发展必须承受的弊端。 姜宇倒是长出了口气，好在人工淀粉先一步被研发出来了，这个弊端倒是在承受范围之内。 粮食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副食品的价格却一直在飞速上涨。 中国国内水果的价格，大概涨到日本国内同类商品的二分之一。肉类和蛋类的价格，也大概涨到了韩国国内同类商品的三分之二左右。（这是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胡慧兰做的这一桌子菜，可以说是“斥巨资”，连年夜饭都没这么丰盛。 餐桌上，姜文焕开了一瓶一直没舍得喝的高粱酒，跟姜宇一人倒了一杯。 老爷子微笑道：“你们两个都是做大事的人，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不能把你们圈在家里。 “不过要记住，家就在这里，在外面累了，就回来歇歇。” 胡慧兰拿出了一个布包，递给杨冬：“这是我刚嫁到姜家的时候，小宇的奶奶给我的，说以后要让我传给她的孙媳妇。” 杨冬打开布包，是个银手镯。 “别嫌弃，”胡慧兰笑道：“那个时候也没什么好东西。 “本来我是要给你打个金手镯的，不过我们两口子商量了一下，还是找人修了修这个银手镯。 “这是上辈人的一个心愿，你留着做个念想。” 杨冬收起手镯：“谢谢。” 感谢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她能感受得到这个手镯的重量。 就像是当年叶文洁给姜宇的烟斗一样，本身是不值钱的，但却有特殊的意义。 同时，杨冬又有些愧疚，因为她没办法达成姜宇母亲的心愿，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或者成为姜宇的贤内助。 她有自己的追求，不可能委身于家庭的琐碎当中。 不过杨冬还是收下了，她不愿意看到姜宇的母亲失望。 胡慧兰笑道：“现在日新月异，我们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 “本来我还想着抱孙子，不过现在看来是够呛了。 “别管我们的想法，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姜宇和杨冬连连点头，接着姜文焕换了个话题，餐桌上的气氛才不再这么沉重了。 次日，姜宇和杨冬去了欧洲，来到了罗辑的伊甸园渡蜜月。 杨冬看到这里的美景后，确实很惊喜：“有时候，我也会感慨，我所追赶的让我错过了太多的美景。 “不过这次，应该能把我之前错过的，全部弥补上。” 姜宇笑道：“我们暂时把所有的工作、追求抛到一边，享受一下生活。” 杨冬点了点头，头一次对享受生活有了明确的目标。 pdc的轮值主席伽尔宁，以及罗辑跟pdc的联络人坎特，都在这里建了新的木屋。 据说他们准备退休之后，就到这里来隐居，他们的工作都属于退休后免除强制劳动的范围，倒是可以无忧无虑的养老。 现在，这里只有姜宇和杨冬，以及保护他们的工作人员。 清晨，他们早起去看日出，中午，他们在木屋里看书，傍晚，他们在湖边散步。 这里的一切像是有魔力，让人可以忘记外界的所有烦恼。 但是，姜宇职责所在，外界的烦恼会自己找上门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存在 狄风懿带着火星发来的视频来到伊甸园的时候，是一个宁静的下午。 他看到姜宇半躺在树荫下，盯着不远处的鱼竿。 杨冬坐在姜宇身边看书。 很奇怪的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又一点儿也不显得冷漠。 那种宁静感和自如感，仿佛洗涤了狄风懿内心的一切浮躁。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狄风懿不愿意打扰姜宇的这份宁静。 他一直在姜宇身边，知道姜宇为了面壁计划付出了太多，姜宇早该休息一下了。 但是，休息到此为止了。 狄风懿走过去，刚要开口，姜宇却先道：“等等，让我再钓一条鱼。” 狄风懿点了点头，回到木屋等待姜宇。 很快，鱼竿晃动，姜宇开始收杆，杨冬帮他把鱼捞了上来。 姜宇把鱼钩解下来，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微笑道：“晚上应该吃不到它了，把它放了吧。” 杨冬点了点头，把渔网递给了姜宇。 姜宇一边走进湖里放生一边道：“我要去工作了。” “我也要准备去冬眠了，”杨冬笑道：“这段日子我很开心，没什么好遗憾的，把这段时光当做我们一起的美好时光吧。” 姜宇看着鱼回到了水中，迅速游开：“因为短暂，所以才珍贵。” 说完，他回到岸上，挽着杨冬的手回到木屋，并迅速打点好了行囊，当晚就离开了这片世外桃源。 在回国的路上，姜宇就观看了从火星发回来的视频。 …… 视频的背景，是火星基地里不是很宽阔的活动室。 活动室的墙壁和一切应用之物的颜色，都是冷色调，整个环境看上去都有些冷峻。 游浩明最先发言道：“我们已经在发出智慧信号的区域寻找了六个月，但依旧一无所获。” 能想到的方法他们几乎全都试过了，包括简单的挖掘、钻探，甚至还用到了爆破，以及各种精密仪器的探测。 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洛尔福还祈祷了两个多小时，请上帝帮帮他们，可惜上帝没显灵。 游浩明接着道：“对方预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剩下了十天左右，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搜索方法？或者对对方之前给的提示，有什么新的解读？” 坐在左侧，短发多少有些油腻的西奥一脸疲倦道：“西昌方面猜测对方是碳基生命的祖源，他们的身体结构可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如果对方并不是碳基生命，是硅基生命呢？ “是我们可能无法用肉眼看到的气态生命呢？ “或者说，他们已经脱离了生命体，只剩下一组有意识的思维呢？” 胡子拉碴的彼什克夫，双眼有些发红，也是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他摆了摆手道： “不管他们是什么生物，他们向地球发射电磁波信号的装置，我们总能观察的到吧！” 西奥多不以为然：“对方的科技可能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就像对方第二次向地球发送信息的时候，我们调集了所有卫星，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发送设备。 “所以不能以地球的科技水平，来看待对方的科技设备。” 彼什科夫皱了皱眉头：“我不这么认为！对方第二次跟地球联系的时候，显然可以进行时空操作。 “如果对方已经得到了大统一理论，打开了其他维度的大门呢？那么我们寻找对方的切入点，就只有从他们的设备上入手。” 消瘦了一圈的洛尔福也不太认同彼什科夫的观点：“我们已经找了这么久，事实证明，他们的设备我们是观察不到的！” 彼什科夫疲倦的靠到椅背上：“或许我们忽略了什么，但他们的通讯设施总算是个突破口。 “如果正如你所说，对方的生命形态是我们观察不到的，那我们该怎么搜索？” 西奥多和洛尔福沉默了，两人有些无助的看向抱着膀子沉思的游浩明，彼什科夫也吵够了，喝了口水也看向游浩明。 游浩明的精神面貌在宇航员中是最好的，起码脸上很干净没有胡须。 他察觉到了三人的视线，松开胳膊说：“一切都是未知数，任何假设都可能成立。” 彼什科夫和西奥多依旧盯着游浩明，游浩明笑了笑：“我的脸上又没有答案，不过我刚才突然想到，对方给地球的信息中，那句‘我是不存在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背对着镜头的米敬涛道：“指令长，那可能是两个文明之间，对‘存在’这个概念的理解不同，所引发的歧义。”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钟，游浩明才道：“不对，这是一个提示，也许对我们来说，对方真的是不存在的！” 众人先是一愣，彼什科夫先道：“如果他们不存在，还让我们大老远来找什么？他们肯定是存在的。” 游浩明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我们所用的一切搜索手段，都是建立在我们现有的科技、思维水平上的。 “如果对方是给地球文明一个考验，是不是希望地球文明在考验过程中，能有所顿悟？ “我们是不是该换个方向思考，如果地球文明比现在更高级，我们会怎么思考‘存在’这个问题？我们会用什么办法去寻找未知的东西？” 其他四名宇航员都沉默了。 游浩明叹了口气：“我们对未来的理智思考，太少了！” 接着他又对西奥多道：“把我刚才地想法发送给西昌，集思广益，看看他们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 游浩明的猜测，让pdc再次落入姜宇的陷阱，这样“零号计划”的最后一步，就可以走得更加从容了。 回到北京后，杨冬很快便冬眠。 对此姜宇几乎没什么负面情绪，因为他知道未来还会相见。 随即，姜宇迅速回归工作状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零号计划”的收尾上。 在接收到火星的智慧信号满一年的那天，全世界所有的人，都会有意无意的抬头看向天空。 他们也不知道火星在什么位置，但很希望知道没能完成对方的考验，会有什么后果？ 很多人已经有些失望，高级文明的帮助是不用奢望了，对方不要接机为难人类就好。 地面的大型射电望远镜，近地轨道的一部分卫星，都在关注着火星的方向。 游浩明等五名火星宇航员，也在之前发出过智慧信号的位置，希望奇迹出现，能够在最后关头找到对方。 地球上，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地面的射电望远镜和近地轨道的卫星，再次先后收到了来自火星的智慧信号。 可是奇怪的是，在火星地面的游浩明等人，却没有接收到任何信息。 第一百七十五章：太空时代的序幕 火星智慧信号与地球的第三次沟通，译文如下： 第三行星的人们：“你们没有通过我给出的考验，很可惜，其中一位在火星上的宇航员，差一点就要找到真相。 可是你们的思维模式还是很僵硬，并没有做更深层的思考。 之前我对地球文明的概括似乎有些片面，虽然你们的种族在很多方面很低劣，但并不影响你们同时具备一些可贵的精神。 保管好这些可贵的精神，它将是你们进步的阶梯。 别在自己族群身上消耗那么多精力了，来银河系吧！我将在银河系等你们！ 但在找到我之前，不要主动联系我，不然你们会丧失未来我给出的新考验的机会。 努力发展你们自身！如果发现你们尝试联系其它高级文明，这种取巧的行为，会让我立即以敌人的姿态出现。” 智慧信号的这段话，再次让人类世界沸腾。 很多人猜测这次虽然没能完成对方的任务，但是对方在未来似乎还会照拂人类。 而且有人猜测，高级文明之间有一定的斗争，所以才强调地球人不要主动联系其它文明。 之前人类的一次星际通讯，就招来了三体星人，就算没有智慧信号的提醒，大家也不太愿意在未知的情况下，去联络其它文明。 有很多学者，通过这段话，似乎意识到了一些宇宙尺度上的概念。 但是具体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不是很明确。 当然也有人认为，没有了高级文明的帮助，人们又要独立面对三体星人的入侵。 可是这些人的消极想法还没有成型，就被高级文明所带来的希望覆盖。 虽然还是要面对三体星人的入侵，但是比起以前的必死局面，现在在宇宙深处多了一份希望。 这就好像从黑白电视换到了彩电，虽然都是电视，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紧接着面壁者姜宇利用自己的特权，在全世界范围内做了一次直播演讲： “同胞们！新的时代悄然来临，不管以前我们有什么样的矛盾，有什么问题，但这些矛盾和问题，放在广袤的太空中根本不值一提！ “请允许我，借用并修改美国上个世纪执政的肯尼迪总统的一段话： “到目前为止，在外太空中还不存在纠纷，不存在偏见，不存在国家冲突。 “太空对于我们所有人都是凶恶危险的，征服太空值得人类全力以赴。 “我们有这个目标，不是因为它们简单，而是因为它们艰难。 “因为这个目标会让我们竭尽所能组织和衡量我们的能力与技能。 “因为这个挑战正是我们乐于接受的，正是我们不愿推迟的，是我们一定要胜利的！” 姜宇顿了顿，又讲道：“半个多世纪前，人类曾经有过探索宇宙的决心。 “但却在一次次的内斗中，把这份可贵的探索心消耗掉了。 “曾经为登陆月球而使劲了浑身解数的英雄们，可能没有想到，在他们多次登月之后的半个世纪，我们竟然没有尺寸之功。 “我们为什么喜欢探索？是因为探索总是会发现别人不会发现的美景，总是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其它星球，以及小行星带的资源，是地球的百倍、千倍。 “这么大的好处就摆在那里，我们却视为不见，却只是在跟同胞争夺地球上的这么点资源。 “为此我们大打出手，为此我们吃相难看。 “宇航员们成功登陆火星，昭示着我们已经有了可以去往其它行星的能力。 “到太空中去吧！那里有的是无主的资源，有的是发展空间，不要再从自己同胞的嘴里夺食了！” 姜宇的这段讲话，被认为是太空时代到来的序幕。 虽然没有得到高级文明的帮助，但是全世界人民对太空却因此充满了热忱。 pdc甚至被迫同意，民间力量可以进入太空获利。 一时间野心家，以及富有探索精神的人们，开始想办法到月球，这个离地球最近的星球上寻找机会。 pdc再次做起了月球的地皮买卖，姜宇暗地里让贝尔买进了一批矿藏丰富的地皮。 钱不够了，就把月球城的钱，在暗地里流向贝尔的公司。 当然，姜宇也没有做得太绝，只把一部分资源透露给了贝尔。 那些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太空的人，大部分人都能获利。 月球虽然是地球的卫星，但对于人类而言，它也太大了！ 而游浩明等人，并没有立即返航，而是在火星开始进行一些科研项目。 其中包括寻找水资源，寻找火星是否存在生物。 并为将要开建的火星城选址。 pdc已经跟月球城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准备合作建设火星城，各成员国也准备在月球建城。 只是看过游浩明等人报告的人都很纳闷，为什么在地球上接收到了来自火星的信号，而在火星表面的游浩明等人，却什么也没有接收到？ 根据对信号的溯源追踪，信号的发出地点大概就在游浩明等人的位置。 这个结果只能说明，信号是从火星的天空，或近地轨道发出的。 可是游浩明等人可以肯定，当时火星的天空上什么也没有！ 最后人们只能归结与，这是高级文明的手段。 …… 姜宇坐在别墅的露台，看着天边的晚霞抽烟，最近他的心情很不错，嘴角一直洋溢着微笑。 狄风懿快步走来，在姜宇身边小声道：“关于‘零号计划’的所有文件，都已经封存，按照您的要求，将在一百年后公布该计划的细节。” 姜宇点点头微笑道：“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把‘零号计划’定义为绝密，却又要在未来公布吧？” 狄风懿坐在姜宇身边，微笑道：“我的疑问有很多，这是其中之一。” 姜宇解释道：“因为这是我们创造出来的一个文明，宇宙的其它文明是什么样子我们不知道，但是不能因为我们创造的这个文明，干扰日后人类对其它文明的认知。” 狄风懿点了点头，接着叹息道：“没想到我们整体的进步，竟然要以这样的形式推进。” 姜宇却笑道：“管他什么样的形式，只要能让这一潭死水变成活水就行。” 第一百七十六章：第三次冬眠和苏醒 姜宇和狄风懿的谈话，只有智子那边的监控人员是听众。 但这个计划木已成舟，姜宇和狄风懿也可以放心地谈论了。 狄风懿笑道：“我最佩服您的，还是对这个智慧信号的设计，并用了巧妙的方式，骗过了所有人。” “零号计划”的三次智慧信号，是由先后发送到火星的两个探测器发出的。 这款探测器，就是四年前姜宇让毕尔组装的探测器，而它的目标并不是火星，而是火卫二！ 火星有两颗小行星一样的卫星，火卫一大一些，而且距离火星很近，据游浩明他们报告说，在晴朗的时候，就可以看到火卫一缓缓从天空掠过的景象。 由于火卫一围绕火星转一圈只需要七个半小时，有时候一天都能看到它三次。 而火卫二则大概只有火卫一的一半大小，平均直径只有十二公里左右，还距离火星较远。 仅靠肉眼观测的话，很难看到它的存在。 当年姜宇意识到“反逃亡主义”的危害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对“零号计划”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 后来询问了毕尔等专业人士后，这个计划就已经很详尽了。 首先发射一个探测器到火卫二，让探测器伪装成地外文明，跟地球沟通。 所以远在火星的人造卫星，并没有在火星上找到任何人造产物，因此确认这并不是地球人所为。 其实他们没有想到，信号源是在太空里。 完成第一次和第二次沟通后，姜宇怕被人看穿他这招“灯下黑”，所以就启动了探测器的自毁系统。 那个时候，负责发送第三条信息的探测器，就已经在赶去“接班”的路上了。 因此游浩明等人在火星地面，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这就是所谓的“高级文明的手段”。 谈话的最后，姜宇对狄风懿道：“晚上加两个菜，‘零号计划’的主要目标全部达成，应当小酌一杯。” 狄风懿笑道：“没问题，这次行动，我们以一己之力，恢复了人类的探索精神，将人类从失败主义的泥潭中拖了出来……” 姜宇却打断狄风懿道：“人类是健忘的，谁知道这股子探索精神，他们什么时候又会消耗殆尽，人类又会在原地打转。” 狄风懿愣了一下，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姜宇看着天边最后一块晚霞：“我不接受这样的未来！这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 之后，姜宇便再次准备冬眠，在准备期间，他将顾志泽的小组调去了月球城，让毕尔为他们建造专用的实验室。 姜十六在姜宇冬眠前几天，就先一步冬眠了，他把唤醒自己的权利，交给了三十六和姜宇。 在冬眠前，姜十六跟姜宇聊了很久，姜十六在未来依旧看不到希望，但他又想看看三体星人的智能到了什么程度。 最终姜十六带着复杂的心情进入了冬眠。 就在姜宇准备冬眠的前一天，狄风懿拿来了一份文件：“这是毕尔刚发来的，希望能得到您的批复。” 文件是一份加入月球城的申请书，申请人是孔方成。 文件是制式文件，没什么特殊，不过申请人却让姜宇有些恍然，这是孔祥的儿子！ 难怪毕尔要让姜宇抉择，按理说，孔方成的父亲是eto，月球城不会接受他的申请。 但是姜宇跟孔祥之间的关系，又似乎不是简单的敌人或师生关系，所以月球城的移民部门也拿不定主意。 姜宇拿着文件愣了半天才道：“允许他加入，不过暂时不要让他接触到太机密的东西。” 说到这里，姜宇摇了摇头：“老师不会傻到害自己的儿子，我这些防备好像多余，不过还是要有这个过程。” 这个过程，基本上是做给毕尔等人看的。 狄风懿点了点头：“我会向毕尔说明您的要求。” 冬眠对姜宇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当躺在冬眠舱，感受到那种熟悉的药物带来的疲惫感的时候，他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的工作，又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 仿佛只过了一瞬间，这一瞬间又仿佛是永恒，接着姜宇恢复了知觉。 听到医生说，欢迎来到危机纪元20年的时候，姜宇泛起了一丝微笑。 这次是按照冬眠之前计划的时间醒来，说明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发生什么突变。 之后就是按部就班地恢复，这次恢复明显比之前两次恢复速度更快。 一天后，姜宇就见到了头发花白，明显苍老了许多的父母。 姜宇忍不住留下眼泪，他又错过了父母的八年时光。 在他成为面壁人的时候，就意识到对家人的亏欠，可能是他毕生的遗憾。 姜宇虽然有过类似穿越和重生的经历，但是他的父母、家人，都是他原本的亲人，唯一不同的，就是穿越后三体星人的存在。 不过姜宇的父母却不觉得这是亏欠，反而因为姜宇是面壁者，让他们非常高兴。 姜宇的父母一边悉心照顾姜宇，一边在简述这八年来的变化。 大部分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窘困了，从三年前就开始用肉票，副食品的供给已经有些困难。 另外在五年前，有一批日用品等轻工业用品企业倒闭，致使现在日用品紧缺，有些家电也需要用票了！ 不过听说月球城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很多人削尖了脑袋就想进入月球城生活。 可是各个月球城要的基本上都是技术人员，以及高端人才，面向大众的名额并不多。 姜宇醒来第四天的时候，狄风懿来到病房，他的到来，标志着姜宇要开始工作了。 狄风懿先是讲述了最近几年pdc的变化：“现在除了主流防御计划，其它计划都已经渐渐边缘化。 “特别是面壁计划，因为到现在也看不到任何希望，不管是大众还是政客们，对该计划的支持率直线下降。 “就连您的支持者，也变得只有八年前的一半。 “随着太空城计划和太阳国计划都并入了主流防御计划，现在依旧还在进行的，只有面壁计划和三进制计算机计划。 “其他计划都已经明确的取消了，其中您负责的星际战士计划，是在三年前取消的。 “超级战士计划因为是国内的一项计划，并没有跟着取消，但是因为成果不大，也准备在一年之内取消。” 姜宇笑道：“幸好我们的动作够快，不然我的面壁计划也肯定会受到影响。” 第一百七十七章：月球城 狄风懿看上去明显稳重、内敛了许多，样貌上倒是没多大变化，反而比八年前看上去更精神了。 狄风懿还汇报道：“‘黑方’研究组也取消了。” 姜宇一愣：“这么有价值的研究都取消了？” 狄风懿无奈地笑了笑：“自从五年前找到了天山遗迹之后，各小组的研究工作便没有任何进展。 “同时美国和欧盟的联合小组，成功测量到了‘黑方’的重量，重量报告显示，黑方应该是实心的，因为它的重量大过了任何金属在那个体积的质量。 “而在天山的发现，因为只有些古朴的壁画，并没有象征高级文明的产物，被许多研究人员认为，那些壁画应该是古人们发挥了想象力的抽象画。 “以上是项目组向pdc主要成员国公布的调查结果，我听说好像取消该研究组的关键原因，还是由于以我们现在的手段，根本拿‘黑方’没办法。 “所以高层认为，不如先停止这方面的研究，等有条件之后再重新开始。 “因为您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我争取到了一次听取总结报告的机会，明天吴铮和裴云齐会带着相关资料向您做汇报。” 姜宇点了点头：“人类对于三体星人初期的抵抗阶段，也是最浪漫的阶段将要结束了，一些无法在短期内获得成果的项目，也会迅速消失。 “同时结束的，还有面壁计划的黄金时期。”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笑：“恐怕以后我就是出示发给我的文件，也很难像是十几年前那样，一路绿灯了。 “在未来我们要有新的部署，以及新的工作重点。 “嗯，过两天让赵昀也来一趟，我想从他们那里了解一下人类社会的新情况。” 接着他问：“月球城那边怎么样了？” 狄风懿回答道：“这些年月球城在伯顿的打理下，一直是人类的第一大外星殖民城。 “月球城的常住人口已经达到八万多人，还有数千流动人口。” 姜宇又问：“他们的生活水平比地球高多少？主要的人员构成是怎么样的？” “高很多，”狄风懿微笑道：“伯顿一直很明白您建月球城的目的，当月球城能自给自足后，花了不少力气提高月球城的生活质量。 “现在各国建设的月球城，比起咱们的月球城在生活质量上也差了一大截。” 姜宇点了点头：“民众的支持，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有的，要切实让他们得到好处和优越感，这样他们才能对月球城有足够的归属感，他们也才能一直拥护我们。” 狄风懿道：“这是我们一直在贯彻的思想。”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人员构成方面大概有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以毕尔和顾志泽为代表的科技力量。 “月球城的特殊条件，吸引了大量的科技人才，现在毕尔的小组已经有三千多名科研人员。 “他的小组的研究方向，也从单纯的殖民月球，变成了外星殖民的方方面面。 “特别是荧惑号的成功，让月球城变成了现在最大的行星飞船制造商。 “除了科研人员，月球城的大部分居民，都是您的支持者，这个是您的支持者依旧这么多的原因。 “其他两名面壁者基本上都没有支持者了，就连雷迪亚兹也基本上只有他的本国民众支持。 “而您的支持者却可以得到进入月球城生活的机会，这是切实的好处，所以规模依旧庞大。” “伯顿的管理团队负责规划大家的工作和生活，这些年来在伯顿的主持下建了月球乐园，太空俱乐部，月球公园等娱乐设施，积极发展月球旅游业。 “因为其他月球城都没有这些项目，所以现在月球旅游很受大家的追捧。 “还有我们自己的矿产公司，因为我们的月球城是唯一一个有全面的基础工业的月球城，在如今大建月球城的时代，狠狠地赚了一笔。 “这部分盈利大部分都用在了文化公司以及月球城的科研上。还有一小部分用在了绿茵计划，超级战士计划上。” 狄风懿叹了口气：“这些计划的拨款逐年减少，要不是月球城的投资，他们根本没办法取得现在的成果。” 姜宇笑道：“月球城的建立，不就是解决资金问题么！” 狄风懿接着小声道：“贝尔的月球城也有了一定的发展，已经开始向我们的月球城输入资金了。” 接着他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还有一件小事，之后的行程，让三号带您去吧，这些年他工作踏实，能力也很出众，已经可以胜任您的助手了。” 表面上来看，姜宇只有狄风懿一个助手，但他却是有秘书处的，狄风懿便是秘书处的主任。 八年前，姜宇就让狄风懿把三号安排到了秘书处。 姜宇一愣：“那你呢？” 狄风懿道：“在去年，我去月球城跟伯顿探讨过，现在局势下我们战略目标的变化。 “这方面的变化不是太着急，具体情况伯顿希望由他向您做汇报，如果您同意我们的计划，我可能要去火星工作。” 姜宇点点头没有再问：“好，明天让三号过来吧。” 次日，三号带着吴铮和裴云齐来到病房，向姜宇汇报“黑方”小组的调查结果。 三号自然还是八年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他请姜宇的父母先到会议室休息，因为对“黑方”的调查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 吴铮是真的开始苍老了，不光头发是白的，脸上也开始有皱纹。 让姜宇意外的是，裴云齐看上去到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戴着那副黑框眼镜，穿着还是不太讲究。但是他之前那股精神气还在，让他看上去依旧很有些活力。 三个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三号便拉上了病房的窗帘，帮助裴云齐打开了便携式多媒体设备。 裴云齐介绍道：“我们根据黑方遗迹的线索，用了六年时间，终于找到了黑方遗迹族群的起源地天山遗迹。 “因为时代过于久远，只在遗迹周围发现了一些头盖骨，和已经考证不出是什么作用的金属制品。 “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我们在遗迹发现的壁画。” 他一边说，一边用多媒体设备，往病房的墙上投射出一张图片。 这是一张壁画的图片，似乎是画在一个干燥的山洞里，看上去比黑方遗迹里发现的壁画更美观。 裴云齐给出的这张照片上的壁画，画的是几个大小不一的星星和三个长方体。 裴云齐解释道：“星星的位置我们经过比对，大概是一万年前的恒星位置。 “这副壁画是说，‘黑方’来自天狼星的方向，而且当年来到太阳系的，是三个‘黑方’！” 第一百七十八章：天山壁画 这个结果远超姜宇的预料：“三个‘黑方’？那其他两个呢？” 裴云齐不慌不忙放出了第二幅壁画，这副壁画姜宇没太看明白，画的是四个从左到右大小不一的圆圈。 在圆圈的上侧，三个黑方去了从左边数第三个小一点的圆圈，这个圆圈里有一个阴恻恻的笑脸。在圆圈的下侧有一条虚线，有一个黑方又去了最右面的圆圈。 裴云齐解释道：“这副壁画的意思是，三个黑方去了第二行星，也就是金星。 “但是在金星却遇到了意外，只有一个黑方来到了地球。 “具体什么意外，壁画了没有明确的表示，这个阴险的笑脸可能代表着陷阱或者敌人。 “总之，到地球上的黑方，应该是被迫来到地球，可能是受了什么损伤，或者躲藏在地球。” 姜宇看着古朴的壁画愣了一会儿才问：“确定壁画里出现的圆圈是在表示恒星和行星？” 回答他的是吴铮：“非常确定，我们请教过天文方面的专家，这个大圆跟小圆之间虽然不是太阳跟行星的正确比例。 “但是三个小圆之间的比例，跟水星、金星、地球三者的比例基本相符。 “而且三个小圆跟大圆的距离比例，也跟三颗内侧行星跟太阳之间距离的比例相仿。” 裴云齐道：“通过这副壁画，我们可以肯定‘黑方’教授过这个天山遗迹的族群，许多天文等方面的知识。” 接着壁画继续往下，第三幅壁画描绘的是几个长了四条胳膊，脸部模糊的人从巨大的“黑方”里出来的画面。 在“黑方”周围还有一些树木和动物，只不过这些动植物上都有一些像是针扎上去的点。 裴云齐解释道：“这应该是‘黑方’降落在地球上的画面，但因为画这些壁画的人，应该不是接触‘黑方’人的那批人。 “只在口口相传中，知道‘黑方人’有四条胳膊，但并不知道他们的长相。 “壁画里的这些小点我们一直没能理解，只能暂时解释为当时在下雨。” 姜宇盯着第三幅壁画看了几秒，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却说不清楚。 接着是第四幅壁画，这副壁画的构图很复杂，“黑方”是一个大背景。在黑方外部，有几个人类特征的人，正在离开“黑方”。 这几个人类的头部内，都画有一个简易的长了四根胳膊的小人，整个画面看上去有些诡异。 还有几个长了四条胳膊的“黑方人”，躺在“黑方”内部。他们的胸口画了个重影的心脏，似乎表示心脏还在跳动。 姜宇完全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裴云齐解释道：“这是我们争论最大的一副壁画，有人认为是一个人类族群学会了‘黑方人’的知识，然后把‘黑方人’杀害了。 “还有人认为，该壁画的意思是‘黑方人’控制了一批人类，让人类为他们服务。 “不管怎么说，这应该是天山遗迹族群的由来，由于他们得到的先进知识，在一万年前就已经会冶炼金属。” 姜宇问：“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建立文明？” 裴云齐道：“答案在下一张壁画里。” 第五张壁画是一个爆发的火山，烟雾遮挡了太阳，而地面成群的人，都躺在了地上。 裴云齐解释道：“这是说他们居住的区域发生了火山爆发，火山灰遮挡了太阳，让食物锐减，他们死了大量的同胞。 “但是这个解释打破了我们对一万年前，天山山脉地质的认知。 “按理说天上山脉应该基本上是死火山才对，没想到一万年前，还经历过大规模地喷发，不然产生的火山灰不会长久地遮挡太阳。 “另外这副壁画也在表达，这些人每个部落里的人不多，没办法互相协作应对灾难，所以才产生了大量的死亡。 “这很符合人种专家们对尼安德特人灭绝的研究结论，尼安德特人普遍比智人强壮。 “这使得他们的族群都比较小，难以应对太大的灾难，以及智人或野兽地攻击。” 裴云齐接着往下放幻灯片，后面的三副壁画画的是一群人在丢弃手里的东西，以及在暗地里观察其他人的狩猎过程。 最终成群的人类走到了一起，开始汇聚成了一个大一点的部落。 裴云齐对此的解释是，由于从“黑方人”那里学到的东西，没办法让他们继续生存。 于是他们丢弃了从“黑方人”学到的东西，开始学习智人部落的狩猎，并组成了更大的部落生存，这就是天山遗迹族群的由来。 在叙事之后，有一副很奇怪的壁画，从左到右是，有长方体的东西，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叉号。 中间是上下两个人，两个人的头部，都有一个长了四条胳膊的简易人型图标。 这两个奇怪的人中间，也有一个大大的叉号。 最右边的结构，也是上下两个人，上面的人头部里，也有个四条胳臂的简易图标，但下面的人却没有这个图标。 两人中间，有一个箭头。 裴云齐道：“这幅壁画，我们也不能肯定它所表达的意思。 “好像是在说，很长时间接触不到‘黑方’后，‘黑方人’就没法控制这些人了。 “但是这样解释，跟最后一副壁画的意思不相通。” 最后一副壁画，是一群人的头顶有个长方体，而长方体里依旧躺着四只胳膊的“黑方人”，他们的心脏依旧是带虚影的，仿佛还在跳动。 人群里开始有些人分批，朝着“黑方”方向走去。 裴云齐解释道：“如果之前那副壁画，说的是‘黑方人’无法在控制他们的话，这里就讲不通。 “既然脱离了‘黑方人’的控制，为什么还要主动去寻找‘黑方’？ “所以我们给出的比较符合逻辑的猜测是，他们之前为了生存，失去了‘黑方人’的技术。 “最后一副壁画所表达的意思就是，天山遗迹的族群在基本上稳定下来之后，又想起了‘黑方’以及‘黑方人’的高级技术。 “于是开始有人去寻找‘黑方’，希望能重新得到那些先进技术。 “黑方遗址里的人，应该就是其中的一批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留底 裴云齐继续分析道：“至于那些躺着的‘黑方人’的状态，我们猜测他们可能是在冬眠。 “所以壁画里的表达才是，‘黑方人’躺在那里，对于心脏的描绘，则是在说他们还活着。” 吴铮接着道：“根据碳十四的鉴定结果，天山遗迹里的族群大概是存在于七千年到一万两千年前。 “根据dna检测，他们的基因比较特殊，显然是很少跟当时的智人通婚。 “我们猜测，七千年前，他们最后一批人分成三队，也从天山遗迹出发去寻找‘黑方’。 “我们之前发现的黑方遗迹，只是其中一队的最后一个落脚点。 “在颠沛流离了数千年之后，他们已经不知道具体要去‘黑方’寻找什么。 “黑方遗迹的壁画里，只是后人们猜测‘黑方’里有宝物，有使人变得强大的东西。 “其实他们寻找的，却是‘黑方人’，以及‘黑方人’的知识。 “在一定意义上来说，先进的知识，也的确是宝物以及可以让人强大的途径。” 吴铮顿了顿又解释道：“关于天山遗迹里发现的壁画，我们只是公布了很小的一部分。 “按照星防部的指示，我们对pdc宣称因为信息太少，所以线索断了。” 裴云齐扶了扶黑框眼镜道：“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线索确实是断了，因为在天山遗迹没有找到任何文字信息，所以‘黑方布文卷’依旧无法破译。 “我倒是靠着猜测，确定了几个字词的大体意思，但是这些文字的语法很怪，句意根本不连贯，可能要继续等待新的相关文献出土，才有解读的可能。” 吴铮叹了口气道：“另外，我们对‘黑方’也做了其他的实验，枪、炮、炸弹，甚者连中子弹之类的武器都试过，但没有伤到‘黑方’分毫。 “我们几个小组最后的结论是，以现在的人类科技，对‘黑方’的研究根本不会有任何成果。 “所以才建议暂停黑方的研究，等以后相关技术上有了新突破，再重启这个项目组。 “本来我们是要等您醒来之后，再提出这份报告的，可是国内的财政一年比一年吃紧，星防部便提前终止了该项目。” 姜宇捏了捏太阳穴：“也只能如此了。” 他问两个人：“我可以留一份这个项目组最终报告的复件么？” 吴铮和裴云齐对视了一眼，吴铮道：“这个，您是面壁人，又是这项计划的负责人，理论上来说可以留一份。 “可是这个项目已经结束了好几年了，您看……” 比较直爽的裴云齐干脆道：“您应当去找星防部要，我们没有这个权限。” 星防部会不会给还得两说，随着面壁计划渐渐边缘化，现在面壁者已经不能用那句“这是计划的一部分”蒙事了。 姜宇微笑道：“项目组都取消了，那你们现在在哪里工作？” 吴铮见姜宇没有继续要文件，先是松了口气：“我退休了。” 裴云齐则叹了口气：“教书！呵呵！我一个研究古汉语的，让我去教历史课。” 姜宇问：“那你们，或者你们的家人希望去月球城居住么？” 吴铮和裴云齐都不说话了，现在的日子越来越难，显然以后还会更难。 谁也知道月球城的生活水平高，但是像他们这样的史学类的研究人员，根本没有去月球城生活的机会。 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吴铮叹息道：“那您就复制一份把，但请注意保密，不要让人查出来。” 姜宇朝三号使了个眼色，三号立即从自己的包里找了个u盘，复制裴云齐带来的资料。 吴铮道：“我这么大年纪了，受不了月球城的环境了。 “不过我女儿和女婿一直想去，但是提交了好几次申请，都没能通过考核。” 裴云齐道：“我希望能去月球城完成我对西夏文研究的著作，哎，人类现在已经没精力去认真对待自己的历史。 “再过几年，古文的一些奥义，怕是真的要失传了。” 姜宇叹了口气：“咱们共事一场，这样其实挺见外的，特别是裴教授，我一直很欣赏您的才华。 “我这么做像是在威胁两位，其实是不得已，也是在为人类的未来留一条后路。 “我有预感，这个研究一旦停止，可能就没有重启的可能了。 “也许未来需要我来重启这个计划，所以需要你们的研究资料。” 他顿了顿又道：“两位的条件我都答应，还可以支付两位一笔报酬。 “如果你们愿意在未来继续研究‘黑方’的话，我可以出资，让你们冬眠。 “等时机成熟后，我再重启这个研究计划。” 其实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毕竟资料是死的，这些研究人员才是宝藏。 况且裴云齐参与过“零号计划”，出力颇多，知道的也太多，于公于私姜宇要把他控制在自己手里。 吴铮和裴云齐的眼神立即变得灼热起来，即使已经六十多岁的吴铮，面对“黑方”研究小组的撤销，也有点无奈。 像“黑方”这样的东西，谁不想研究透彻了再闭眼？ 吴铮小心翼翼地道：“其实还有许多研究人员，都想继续研究‘黑方’。” 姜宇大手一挥：“来多少人都没关系，这几个冬眠费用我还是出得起的。” 看着吴铮和裴云齐兴高采烈地离开，姜宇叹息了一声：“对‘黑方’的研究，像是一个不着边际的梦，但又像是一双隐形的翅膀。 “总是在梦境破裂的时候失望，但又总希望得到翅膀，在天空翱翔。” 感叹了一番，姜宇才问三号：“明天我就能出院了，有什么安排？” 三号报告道：“‘绿茵计划’取得了新的进展，齐教授邀请您去参观。 “另外还有柏翔东柏博士那边，也有很大进展，也希望您能去看看。 “月球城的伯顿市长，昨天也发出邀请，请您去月球城看一看。” 姜宇道：“好，先去齐教授那里，让赵昀和鲁清风跟我一起去参观，在路上我们可以聊一聊现在的局势。 “嗯，月球城我早就想去了，不过把这个行程放到最后吧，我先从齐教授那里去柏翔东那里看看。” 三号点了点头，立即去安排姜宇的行程。 次日姜宇跟父母道别，乘车赶往西北部的沙漠。 在舒适的商务车上，姜宇对坐在对面的赵昀和鲁清风道：“随着面壁计划的边缘化，我要调整一下未来的工作重点，所以想听一听你们对当代的一些看法。” 鲁清风道：“就目前来看，各国政府正越来越快地朝着集权的方向靠拢，希望收集一切财富，投入到太空事业的建设中。” 赵昀笑道：“当然，也有例外，就在欧洲各国加紧合作的时候，英国突然脱欧了。” 第一百八十章：大低谷的开端 赵昀和鲁清风这八年来都有不同程度的衰老，不过两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很不错。 赵昀给姜宇解释道：“脱欧事件是在三年前完成的，被西方社会认为是民主制度的败笔，加快了大家向集权靠拢的速度。 “整个事件的起因，是英国的资本力量对国内和欧盟集权意志的反击。 “为了应对三体星人的入侵，欧盟个成员国加强了互相之间的合作，并有向一个统一国家靠拢的趋势。 “同时欧盟各成员国都在加紧对国内资本力量的打压。 “英国的资本力量根深蒂固，为了避免在欧盟进一步集权的过程中失势，他们发动了舆论机器，促成了全民脱欧。 “而支持脱欧的大部分英国公民，其实并不知道他们要为脱欧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鲁清风接着道：“另一件让各国对民主制度失望的事件，是日本向太平洋排放核废水的事件。 “十几年前的福岛核电站事故发生没多久，日本就开始向太平洋排放了只简单处理过的废水，有证据表明，这个事件已经造成了一些海洋生物的变异！ “此时大家才想起来上个世纪的切尔诺贝利事件，虽然该事件被大家骂了几十年，最初苏联的官僚体系也确实出现了瞒报现象。 “但是当苏联中央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立即就集中全国之力解决该事件。 “疏散的时候都是国家派车，并没有让民众自己想办法，并且有几十万人参与到该事件的抢险过程中。 “解决的方法很科学，所有人也都在认真对待。” “反观日本的做法就很让失望，一直都是政府在督促电力公司解决该事件。 “而且解决该事件的方法只有注入海水冷却，而核电站的堆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连他们自己都还不知道。” 姜宇也有些意外：“十几年了，连核电站堆芯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赵昀叹息道：“日本的解决机制有问题，让电力公司去解决，他们肯定要最节约成本的方案。 “这个方案就是用海水给堆芯降温，然后把核废水储存起来。 “后来他们连储存核废水的钱都不愿意花了，经过简单处理，甚至不处理，就排进了海里。 “直到海洋生物发生了一定的变异，日本才同意pdc各国介入调查。” 姜宇问：“那日本政府有什么具体方案？” 鲁清风笑道：“到处鞠躬算不算方案？ “哎，日本现在掌权的要员们，基本上都是战犯们的后代。 “指望他们为世界生态环境着想？ “他们又要连累日本民众，再次背上千古骂名了。” 赵昀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道：“所以该事件，也被称之为是民主制度的漏洞，甚至有人认为，民主制国家就不应该使用核电站。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解决核电站带来的问题。” 鲁清风严肃道：“如果没有三体星人的威胁，如果集权不是大势所趋，各国现在也不会这样批评英国的脱欧，以及日本的做法。 “总体上来说，西方各国都在将这两个事件，当做进一步集权的理由。” 姜宇叹息道：“可想而知，这样的集权有巨大的副作用！” 鲁清风道：“我们也有类似的结论，西方并没有操作这种制度的经验。 “他们派人来中国学习，却发现我们根本就没有他们之前一直宣传的那样独裁，只不过是我们的政府机能比他们更精致而已。 “逼不得已，他们甚至开始向朝鲜派人学习。” 这个姜宇倒是有意外：“我都没想到，这些西方人还这么好学！” 随即他摇了摇头道：“社会的进步是循序渐进的，他们这么着急，八九成会引来矫枉过正的后果！ “很难想象，全世界都成为了独裁统治会是什么样。” 姜宇微微一愣才想到，这个答案其实早已经摆在了他面前：“大低谷！” 鲁清风和赵昀都没明白：“什么？” “没什么，”姜宇道：“三体星人的出现，彻底打断了东、西方的进步。 “特别是可能会让东方放弃之前‘集权民主式’的理念，变得跟西方一样陷入逻辑陷阱。 “不民主就是独裁，不独裁就是民主，彻底丧失了治国理念上的实用性和多样性思想。” 赵昀和鲁清风对视了一眼，关于这一点，他们到没想得这么深。 姜宇思索了大半分钟才道：“我给你们小组一个新的任务，从现在开始搜集中国近代的治国理念和方式，并装订成册，以备不时之需。 “别弄那种教科书式的东西，一定要有足够多的案例，一定要找到各项巨大举措的精髓和矛盾点。 “我举个例子，对越自卫反击战，就是给当时的中国打出一个稳定的，可以进行改革开放的局面。 “别像教科书一样，只在强调越南的背信弃义，以及对边境的袭扰。 “要把邓公放眼全球的政治智慧表达出来，不要搞得像是个地区冲突一样。” 鲁清风和赵昀一起道：“我们明白。” 姜宇叹息道：“这份报告，就叫《东方政治遗产》吧！这是我们东方留给未来世界的宝贵财富！” 鲁清风和赵昀面面相觑，他们能感受得到，面壁者姜宇似乎也在准备跟国内做割裂。 姜宇又问：“这八年来还有什么新情况？” 鲁清风回答道：“pdc各国，都在孤立我们的月球城。 “不过伯顿市长似乎深谙‘你中有我’的方针，一直跟pdc保持着一定的合作。 “没有发生对立，也没有发生冲突，但又保全了我们月球城的利益。 “可是现在的局面，其实对月球城非常不利，因为我们并没有掌握足够强大的武力。 “这就像是放在月球上的一块肥肉，只要时机成熟，就会被各方瓜分。” 姜宇点点头：“这个大家都不用担心，狄风懿和伯顿已经有了应对方案，过两天我去月球城，就会做最终的决议。” 赵昀松了口气：“那就好。” 姜宇又道：“除了我刚才交给你们的任务，未来还要分出人手去月球城，深入了解月球城人民的诉求，以及各方的矛盾。”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微笑道：“那是个全新的世界，我们要好好对待。 “至于地球人民的思想问题，你们只做了解就行，随着集权化日益严重，你们能操作的空间会渐渐变少，不要跟pdc各国发生摩擦。” 赵昀和鲁清风一一应了下来。 谈话间，车队已经离“绿茵小组”的试验田不远。 荒凉的沙漠在前面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绿色。 齐光禄穿着一身舒适的棉布衣服，戴着个草帽，像是个老农民一样笑眯眯地站在草地上等候。 姜宇一下车，齐光禄上前几步笑道：“我们揭开了世界环境的新篇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人工生态系统 姜宇记得齐光禄今年已然七十多了，但看上去比起八年前好像还还年轻了一些。 赵昀微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齐教授的项目组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让齐教授看起来都年轻了不少。” 齐光禄这里的成效是显而易见的，上次姜宇来的时候，这里虽然种了新品种的小麦，但是周边的环境还是比较荒凉。 现在却已经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象，远处还能看到稀松的树林。 齐光禄微笑着给姜宇介绍道：“其实绿茵计划也没有什么新突破，在这里创造绿色空间的方法，我们之前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最近几年技术上才取得了足够的进步。” 他带着姜宇等人：“请跟我来。” 这片在沙漠里的绿色，最外面是草地，往里走了几十米才是小麦、玉米等北方的主要农作物。 一进入农作物的区域，姜宇感受到这里的空气湿度似乎有了些变化。 齐光禄走在前面介绍道：“其实很多人嘴里天天喊着水土流失，却都不知道水土流失的含义和危害。 “一颗白杨树，在雨季一般可以储存几百公斤的水，一片白杨林几乎就可以把能酿成洪水的多余雨水吸收。 “没有了洪水，就能保证树林里的土地资源不会流失，而且树木吸收的水分，会逐渐释放到周围的环境里，保周围环境有足够的水分。 “可是当没了树林之后，土和水就都留不住了，水土流失的并发症也会跟着出现。 “没有吸水的树木，就容易酿成洪水。没有了持续释放水资源的树木，就容易干旱。” 姜宇一边听着齐光禄讲这些知识，一边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座高高的白塔。 这座白塔是金属制品，从底部到顶部，好像有一圈圈小孔。 齐光禄正带着他们去白塔的方向，他微笑：“在这里，你们肯定已经感受不到沙漠里的干燥了吧。” 他神秘一笑：“以前我们一直认为，不管我们在沙漠里费多大的力气，一阵干燥的风吹过来，也能把空气里的所有水汽都带走。 “可是我们的成果改变了之前的认知，当沙漠里种植了足够多的植物之后。 “它们的呼吸作用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沙漠的气候环境。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水土流失的例子，当可以调整一个区域水资源的植被回来了之后，整个区域的气候会越来越健康。” 鲁清风好奇道：“可这也是个‘鸡生蛋蛋生鸡’的概念，怎么才能让沙漠里有足够多的植物？可以产生让沙漠的气候变化的呼吸作用？” 齐光禄指着前面的白色高塔：“就是它，我们称其为小型生态调整系统，虽然还有待完善，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它创造出了一片绿洲。” 姜宇看着白塔好奇地问：“它的工作原理是什么？” 齐光禄微笑着解答：“您还记得十二年前，我们的运水小组提出的那些方案吗？” 姜宇点点头：“大致记得。” “在太空建气候调节器的方案，五年前就废除了。”齐光禄道：“这个计划太超前，理论和技术上的阻力太大。 “于是我们就把全部的精力，放到了水合成系统的计划上。 “这是从人工淀粉那里得到的灵感，运水虽然困难，但是运送构成水的氢和氧却相对容易。 “这多亏了月球城的巨额投资，为我们设计了抗压和制冷的专列，还建了十几公里的铁路，让液态氧和液态氢，可以直接从海边运到这里。 “这趟专列一天一趟，一次就能运来几千吨液态氢和液态氧。” 姜宇等人看着白塔的一圈圈小孔，大致明白了这个系统的运作方式。 齐光禄继续解释道：“如果是一千多吨水，杯水车薪，可是液态氢和液态氧就不同了。 “它们在液态的情况下，等于是被压缩过的氢气和氧气，密度较大，一次性的运载量也大，而液态的水却难以压缩。 “我们在秦皇岛有一个制氢厂和制氧厂，直接用海水制氢和制氧，然后运到这里。 “给小型生态系统按比例加入液态氢和液态氧以后，先是将两种液态气体气化，然后通过反应合成水蒸气。 “再把水蒸气从这些小孔里释放出来，均匀地散落到周围的植被上。” 姜宇点了点头，他到比较关心：“成本怎么样？” 齐光禄微笑道：“运水小组做了相关的技术攻坚，特别是制氢技术，因为现在在太空进行的核试验，需要大量的氢。 “这让制氢产业效率提高了许多，同时成本也下降了许多。 “而我们用到的液态氢，不需要做进一步的提纯，制氧的工艺也早已经很完善。 “试验田这边利用风能和太阳能发的电，足够让液态气体转化成液态水的能量。 “总体上来说，这个成本普通的农作物是难以回本，所以现在我们正在培育一些经济作物。 “但是这个系统的意义确是非凡的，彻底终结了自上个世纪以来，我国治沙难，成本大，容易反复的难题。 “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国内将不再有沙漠，甚至世界也将不再有沙漠！ “人类可耕种的土地涨了一倍，而且将再也没有沙尘暴！ “我们掌握了改造地球的方式！这是人类文明的一个巨大进步！” 齐光禄开玩笑道：“到时候我们倒是要注意，不能让全球的氧气含量整体增加。” 姜宇蹲下身，摸了摸白塔边上的绿草，绿草长得非常厚实，让下面沙地都变得紧实起来。 绿草遮挡了下面的沙地，生机遮挡了荒芜。 他问：“现在的试验田有多大。” “将近六百亩了。”齐光禄回答道：“这边是比较早的一批试验田，多以农作物为主，往北还有些根系发达的树林等。 “我们发现五百亩大概就是个改良局部气候的分界线，以下局部气候改观不大，以上就会有明显的改观。” 姜宇微笑道：“这个系统还有一个巨大的用处，当它进一步成熟后，可以改变行星的环境！” 第一百八十二章：功在千秋 听了姜宇的话，齐光禄愣在当场，自从加入“绿茵计划”他一直在着眼全球，一直以来他就觉得自己的眼光够高了。 可是当他听到姜宇要改变行星环境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的目光还是过于短浅！ 随即齐光禄又兴奋起来，如果真能达到姜宇的要求的话，这将是一项改天换地的技术啊！ 姜宇微笑道：“以后这个技术，就叫‘气候空调’吧！ “这是《三体》游戏里的一个叫法，不过我听说关于‘气候空调’的文明，被eto删除了。” “不管eto是不是为了在这方面藏着掖着，这都是一项值得进一步开发的技术。” 他早就联想到了《三体》游戏里，146号文明出现的气候空调。 那很有可能是改造行星气候技术的前身。 姜宇没有继续往下想，因为线索太少，自己根据有限的线索瞎指挥的话，很容易给齐光禄他们添乱。 他起身问齐光禄：“这项技术你们准备往什么方向完善？” 一行人漫步于田埂上，根本没有身在沙漠里的感觉。 一边往前走，齐光禄一边道：“首先是这个系统的成本还有很多压缩的空间，一开始我们计划是用固态氢和固态氧，这样一次性能运来更多生成水的原料。 “可是现在固态氢和固态氧的制作过程，本身就需要巨大的成本，一时之间这些技术又没有突破的可能。 “我们才退而求其次，用液态氢和液态氧。 “另外在制氧方面，我们一开始的规划是抽取空气制氧，这样制氧厂在试验田附近建造就可以了。 “但是这项技术同样不是很成熟，甚至比不远千里从海边运来水解后的液态氧，成本还要高。 “如果这项技术可以完善的话，对于氧气的需要就可以自给自足了，毕竟植物也会释放大量的氧气。” 姜宇微笑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好像变得更奇妙了。 “我们之前又太多的东西都没有利用起来，实在是一种浪费。” 齐光禄笑道：“随着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更加透彻，我也很好奇，我们以后会怎样去改造它们？”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我们的生物研究小组，跟柏翔东的小组还做过一个合作项目。 “希望能培育出产生氢气的植物，不过这个项目下马了。 “他们遇到了一个屏障，我们知道植物里的叶绿素具体是哪段基因，可以完成光合作用。 “但是他们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找出改变叶绿素运作的机理。 “如果真的能有所突破的话，氢气我们也可以自给自足。 “就是培育这些植物的研究人员工作的时候，要背着氧气瓶，以免吸入过多的氢气。” 姜宇看到远处有一座小木屋：“地球上有这么多海水，有的是氢，就不要这么去折腾植物了。” 齐光禄点了点头，指着前面的小木屋：“这座小木屋，是用试验田里的树木搭建的。 “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在这里用餐，食材也都是试验田里获取的，连肉类也是我们放养在灌木林里的野猪和野兔。” 赵昀感慨道：“功在千秋！功在千秋啊！” 原本这里是一片不毛之地，现在却生机盎然。 齐光禄高兴道：“过誉了。” 姜宇等人用餐的时候，齐光禄继续介绍“气候空调”系统的运作细节。 目前整个系统的“白塔”有一百多座，西边和北边多，南部较少。 经过齐光禄小组的实践，一般都选在傍晚时分，“白塔”才向外排放水蒸气。 排出的水蒸气也有讲究，并不是沸水温度下的蒸汽，一般在三十度到四十度之间，随着季节的不同，会做温度上的调整。 虽然局部气候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是这里白天和夜间的温差依旧较大。 水蒸气从“白塔”里排出来以后，可以散出去很远，水蒸气携带的热量迅速被夜间的空气夺走，最终以露珠的形式，落到植被上。 在刮大风期间，因为大风主要是从北部和西部来，所以那两个方向的“白塔”会加大功率。 水蒸气很快就会在寒风中冷凝成为水，跟风中的细沙一起落在植被上。 如果是在冬季，排放水蒸气的时间是在正午，因为温度低，排出来的水蒸气会迅速成为水滴。 植物吸收水分的过程在白天就能完成，以免夜里冻伤那些常青类的植被。 吃完了午饭，姜宇等人休息了一下便准备离开。 临别时，齐光禄向姜宇诉苦，说pdc这几年对项目组的拨款已经少了许多，试验田的扩张和新的研究都需要花钱，请姜宇多从月球城，给项目组调拨资金。 姜宇也有些为难：“不瞒你说，如今月球城的大部分盈利，都用在了科研上。 “现在太空时代刚刚开始，我们还能吃时代的红利，可是以后呢？ “竞争对手越来越多以后，盈利也会有所减少。 “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为将来投资。 “用钱的地方太多了，pdc又大有撂挑子不管的趋势，我们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顿了顿又道：“不管到什么时候，资金都不可能管饱。 “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派个营销小组，把你们的成果经过改进后，用在月球城和火星城里。 “不管到哪里去，人总是希望看见点绿色的东西，你们这样的绿色循环系统应该会有一定的市场。 “到时候你们也有了盈利，手头就宽裕一点了。” 齐光禄微笑道：“那再好不过，我们会配合相关的改进工作。” 告别了沙漠里的试验田，姜宇和赵昀等人分道扬镳。 赵昀等人乘车回北京，姜宇和三号等随行人员则去往附近的军用机场，坐飞机去柏翔东的项目组。 在飞机上，姜宇问三号：“这几年狄风懿的工作还顺利么？” 姜宇之所以能牢牢地控制住月球城，以及他名下的各个项目组，是因为财权和用人权始终掌握在他的手里。 但是当姜宇冬眠后，这两个权利有一大半会放给狄风懿。 姜宇在上次冬眠前，秘密给三号一个任务，留意狄风懿的动向。 倒不是他不信任狄风懿，而是一个人大权在握时间久了，总会有些变化。 三号回答说：“狄风懿主任因为是您的代言人，现在已经是国际上和太空中的知名政治家。” 第一百八十三章：暴躁的柏翔东 三号不急不缓地道：“现在月球城大概分出了两个派别，一个是以伯顿为首的行政派，一个是以毕尔为首的科研派。 “另外，还有隐藏在暗地里，以贝克为首的商业派。 “三方再月球城未来的发展策略上出现了一些矛盾，而狄主任似乎偏向于伯顿派，所以被毕尔和贝克联手拿捏了好几次。 “为了不酿成更大的内部矛盾，狄主任才准备去主持火星城的工作。” 姜宇问：“火星城已经建好了？” “还在建，”三号回答说：“不过现在火星已经有一千多人居住，其中大部分是您的支持者。 “还有一小部分，是一些冒险家。 “不管是您的支持者，还是冒险家，都不太愿意接受pdc派出的市长。 “因为狄主任是您的助手，前年的时候还去过一趟火星，所以您的支持者爱屋及乌，希望狄主任能出任火星城的市长。 “比起pdc派来的官僚，冒险家们也更愿意接受狄主任的领导。 “火星因为跟地球有两个多月的航程，而且火星在太阳另一面的几个月，根本没有飞船会去火星。 “有人形容这是大航海时代欧洲到新大陆的航程，那时候的航行时间跟地球到火星差不多，而且也要在合适的季节才能出航！ “超长的航行时间，让火星城现在高度自治，pdc也只能尊重火星居民们的选择。” 姜宇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接着他问：“狄风懿似乎已经决定去火星城工作，而且连自己的接班人都选好了，那他愿意去火星城么？” “不愿意也得愿意。”三号笑道：“这不是我说的，是三十六说的。” 姜宇笑问：“他还说什么了？” 三号道：“三十六还说，狄风懿没能始终代表您的立场，在伯顿等内部人员有矛盾的情况下，明显地支持了其中一方，让您之前构建的月球城权力体系发生了倾斜。 “如果狄主任继续留在地球，很容易会造成月球城内部进一步的矛盾。” 姜宇点了点头：“这件事等我去了月球，再下定论把！” 说完，他从窗口看向外面的云层，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三号又道：“我上次见柏翔东博士的时候，他似乎有些烦躁。 “昨天我还打电话问过，柏翔东博士的烦躁情绪依旧没有好转，希望您能有心理准备。” 姜宇一愣：“他为什么会烦躁。” “据说是压力太大，年初的时候，星防部已经给柏博士的计划组下了通知，如果再没有什么有用处的成果，年末就要取消该计划组。” 姜宇皱着眉头道：“星防部脑子有病吧，柏翔东项目组的资金有七成是来自月球城，研究结果大家还共享，他们怎么还把这种好事往外推。” 三号道：“我听说，是因为柏翔东的实验，不符合现在人类的道德观念，而且有巨大的危险性，已经完全违背了该计划的初衷。 “为了避免被世界舆论攻陷，星防部才决定取消该计划组。” 姜宇挠了挠头：“如果我没有猜错，星防部主任又换人了吧？” “是的，”三号回答道：“新主任一上台，就提出了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太空事业上的方针。 “现在pdc各国正在瓜分月球和火星的利益，各自都有很大的投入。 “这是一场在太空里的较量，新主任的方针，是避免中国在这个较量中失利。” 姜宇点了点头：“很不错，准备做得很全面。” 他夸赞的是三号，不管他问到哪方面的问题，三号似乎都做了一些功课，点名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到达西北部机场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姜宇一行人便在机场的军队旅馆住下。 次日一早，姜宇等人乘坐直升机前往柏翔东的实验室。 现在黑方研究组的人都撤了，只剩下了柏翔东的实验室，看上去有些冷清。 姜宇从飞机上跳下来，看到了等在飞机坪边上，阴沉着脸的柏翔东。 两个人握了握手，姜宇笑道：“听说你最近脾气不好？” 柏翔东挥了挥手：“如果你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十几年，取得的成果又不是你想要的，你的心情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姜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柏翔东笑道：“是啊，老子就要失业了，特么的，这些短视的官僚！” 他又在自己的眼前挥了挥手，似乎是想要赶走什么：“走，我带你去看一看这些年的成果。” 一行人一起进了实验大楼，一边往里面走，柏翔东一边道：“机械义肢的实验四年前就停止了。 “就算是有机器义肢的加持，人类的力量依旧有限，最多就是多携带些武器…… “还特么实验个什么劲？在战场上带个机器狗，想带什么武器带不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三号：“这个实验的最高成就，就在您的身边，可以把人类战士变成三号这样。 “但是身体素质提高的程度有限，还要他们放弃肉身，不会有人愿意这么做。” 一边发着牢骚，柏翔东一边带着姜宇来到了一个拥有气闭门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墙壁也显然是金属制成，在正中有一个金属长方形的立柱。 关上气闭门后，立柱外层的金属升起，露出了里面的钢化玻璃罩。 里面的灯也随机打开，姜宇看到玻璃罩里有一团灰色的不规则物体。 柏翔东指着灰色物体道：“这是我根据顾志泽的发现，培育的一种，嗯……我也不知道该称之为它什么，只给它取了个代号，叫七号菌。”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我跟顾志泽接触过，他的实验太保守了，我敢打包票，他的实验成果没有我这里的十分之一。 “看，它醒了。” 姜宇见玻璃罩里的七号菌开始行动起来，它们迅速叠加在一起，竟然很快组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姜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特么是细菌？” 柏翔东哈哈大笑：“没想到吧！当然，它们不是细菌，准确的说，它们是真菌的变种！ “顾志泽的研究给我提了个醒，其实在自然界，就有类似于细胞底层互换的生物，它们状态上的变化，会不会就是打开人类基因枷锁的关键？ “你听说过黏菌么？那玩意儿有720个性别，而且分不清它到底是真菌还是动物。 “比如有种盘基网柄菌，一开始像是单细胞动物，但是当它到了繁殖期，将有数十万集中在一起，会形成一个蘑菇一样的真菌！ “于是我就以这个菌种，跟一种火星真菌杂交，结合顾志泽的研究成果，培育出了玻璃罩里面的这位，貌似有群体智慧的家伙。” 第一百八十四章：七号菌 七号菌形成的人形，就像是个灰色的人影。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明明没有眼睛，姜宇却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柏翔东把手放在了玻璃罩上，七号菌的人影，也跟着伸出一只手，贴在玻璃内侧，似乎是在跟柏翔东击掌。 柏翔东解释道：“哦，你可能还没听说吧，火星城在施工的时候发现了一种真菌。 “这种真菌已经休眠了几亿年，都快要变成化石了，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有了水分和养料之后，竟然很快就将它唤醒了。 “这到可以从测方面证明，火星原先一定是有水，而且温度适宜，不然火星真菌没有演化、生存的条件。 “至于是不是有氧环境就说不准了，毕竟对生命初期的许多单细胞生物来说，氧是一种毒气。 “火星真菌属于外星生物，pdc有过严令，不许运回地球，我废了好一番功夫，才走私回来三个火星真菌样本。” 姜宇顿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样做真得很危险！ 柏翔东还在侃侃而谈：“然后我把它们都用在这个实验里了，玻璃罩里面的这些家伙，理论上都是那三个火星细菌的后代。 “每个七号菌只有一两纳米那么大，它们没有眼睛，但是它们却可以通过对生物电的感知，知道你我的存在。 “他们的协作过程也是通过生物电信号完成的，这比起蚂蚁的信息素，可以传播更为复杂的信息。 “不过它们没有大脑，也没有器官，只有本能。 “但是我们发现，它们有一种群体智慧以及群体协作理念，比如在有人接近的时候，它们会变成人的外形。 “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欺诈人类，或是让人类掉以轻心，从而完成它们的捕猎过程。 “如果没有中间的玻璃罩，那我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七号菌形成的人影，似乎因为没有“抓到”柏翔东而转移了目标，开始模仿姜宇抱着膀子的动作。 姜宇问：“七号菌之间的生物电信号，岂不是跟人体的神经系统差不多？” “类似，但只能传输简单地信号。”柏翔东道：“我们曾经怀疑过，他们变成人形其实是想跟我们交流。 “就好像有个外星文明，整个星球上的生物共用一个意识，那么在一定程度上说，整个星球上只有一个生物体。 “在七号菌的眼里，我们人类就像是共用意识的细胞集合体生物一样。 “目前我们只用白鼠跟七号菌接触过，七号菌在三分钟内就杀死了白鼠，白鼠在死亡前有复杂的情绪波动。 “可以确定，那种情绪波动不是面对死亡该有的恐惧之类的情绪。 “最让人费解的是，白鼠挣扎了一段时间，最后竟然开始迎合七号菌，加速七号菌自己的侵袭。 “我猜测，可能要跟七号菌有接触，才能跟他们完成一次交流。只不过跟七号菌接触的人，也会变成七号菌的养料。 “我曾经花重金招募做接触实验的志愿者，可惜，一直没有招到。” 柏翔东朝墙上的摄像机招了招手：“之所以给这家伙设置了这么严密的屏障，是因为它很危险。” 玻璃的最上方打开了一个小孔，从小孔里投进来一块肉和一个仙人掌。 七号菌仿佛像是受到了惊吓，朝四面散开，但很快又意识到这是食物。 于是它们立即扑上去覆盖在食物上面，那块肉和仙人掌很快就塌陷了。 柏翔东介绍道：“七号菌可以迅速吸收几乎一切营养物质，然后繁殖后代。” 说话的功夫，“吃到”肉或仙人掌的七号菌开始迅速集中，这个集中不像是刚才堆积成人影的过程，而是密集集中，很快出现了几个黑色的海葵一样的结构。 几分钟的功夫，这些海葵伸出了一条条触手一样的细丝。 柏翔东道：“这是我见过的，繁衍后代最快的生物！你看这些细丝，最多十分钟就会出现细小的孢子。 “这是真菌的繁殖方式，我们便把它定义为是一种真菌。 “这种东西一旦被放出来，几乎会吞噬一切有机体，并壮大自己的种群。 “关键是速度太快了，一旦达到一定规模，人类消灭它的速度，会赶不上它的繁殖速度。” 姜宇提醒道：“这东西太危险了，一旦不小心让它们溜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柏翔东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才建造了这间特殊的实验室，放心，它们出不去。” 接着他兴致冲冲地道：“我们通过七号菌在动物细胞与真菌之间的转变上，找到了用特殊的生物电给细胞发布指令的方法。” 说着说着，他眼神中的热情逐渐暗淡：“一会儿带你去看。” 说话的功夫，玻璃罩里那些“海蜇”的细丝逐渐发黑，并迅速变白，然后枯萎。 整个过程只用了几分钟，而之前扔进玻璃罩里的肉和仙人掌，已经只剩下一些刺和骨头渣。 柏翔东道：“孢子繁殖的过程已经完成了。” 他按下了墙上一个按钮，一股无色的液体，从玻璃罩内侧流下，在遇到七号菌之后立即激起一阵白烟。 “这是强酸，”柏翔东道：“七号菌竟然可以在强酸里，支撑半分钟。 “但它还是要遵守宇宙的规则，在这样打击下也会死。 “只不过七号菌有跟其它的已知细菌不同的地方，你看那里。” 姜宇看到强酸带着七号菌一些黑色的尸体褪去，在玻璃罩内侧的地面上有十几个小小的黑色圆球。 柏翔东解释道：“这是许多七号菌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形成了可以阻挡硫酸的外壳，以此保全了它们族群的火种。 “我不知道在圆球里面活下来的七号菌，会不会继承一些记忆，来自强酸的恐惧，来自玻璃罩外面世界的操纵！” 姜宇看了柏翔东一眼：“你有点魔障了。” 柏翔东笑了笑：“放心，我做过检测，没有精神问题。只是……” 他看着玻璃罩里的黑色圆球：“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菌类区别于动物细胞和植物细胞，它是怎么形成的？ “为什么自然界只有它们那么特殊？它们无处不在，真的只有看上去那么渺小？” 柏翔东见姜宇没太明白自己的意思，他解释道：“地球现在的环境，已经让微生物们养尊处优。 “看看火星真菌的后代有多么强大！它们很可能是我们未来殖民外星球的最大威胁！ “还有更可怕的，如果它们是有意识的呢？”” 姜宇摇了摇头：“它们的体型限制了它们的能力。” 他顿了顿又道：“正是因为知道它们的危险，pdc才要禁止把火星的细菌带到地球来，以后你想做这么危险的试验去太空做，别给地球添加不稳定因素。” 柏翔东摊了摊手：“不管怎么说，七号细菌也算是一种武器，一种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武器。” 第一百八十五章：医圣 打开实验室的气闭门，柏翔东带着姜宇去下一个实验室。 柏翔东道：“三体星人应该也是一种有机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怕七号菌？” 姜宇笑道：“他们怕不怕先放在一边，怎么才能把七号菌用到战场上才是个难题。 “发射到三体星？太远！ “在太空战的时候，把七号菌发射到对方的飞船里？根本没办法近身！” 柏翔东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三体星人登陆地球后，在地球上大量放养七号菌了。” 姜宇看了柏翔东一眼：“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往这个方向继续实验和研究！” 柏翔东点了点头，虽然他之前是个eto成员，不过该听谁的命令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姜宇又道：“放心吧，三体星人永远都别想踏上地球！” 柏翔东一愣，他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自信？” 姜宇笑了笑：“不可说！” 柏翔东跟着笑了笑也没有再问，他在前面又打开了一间实验室的大门。 这间实验室很宽敞，在实验室中间有一片区域，种着一种长了橙色叶子的植物。 这些植物也就一人来高，也是用玻璃罩罩着，只不过所用玻璃罩没有七号菌那里那么厚。 柏翔东道：“这是第二个试验产品，代号‘橙叶杀手’。” 姜宇笑问：“这些试验品的名字都是你起的吧？” 柏翔东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我很少在起名字上耗太多的精力。” 姜宇笑着摇摇头，在玻璃罩前仔细看了看，里面似乎就是十几株长了奇怪叶子的植物，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正当他要发问的时候，离他最近的一株橙叶杀手的树枝突然一颤，竟从树枝中朝姜宇射出了一根木刺。 虽然木刺被玻璃罩挡住了，但还是吓了姜宇一跳！ 柏翔东笑道：“这些木刺中含有神经毒素，如果不是因为玻璃罩的保护，你已经凶多吉少！” 姜宇笑了笑：“攻击性这么强？” 柏翔东道：“这是一种动物细胞和植物细胞结合的植物，因为它的生命力过于顽强，我们在解剖过程中多次被它袭击。 “可不是从土里把它拔出来它就会死，它继承了许多动物的特质，可以自己从土壤里把根拔出来，去往食物或养分更多的地方。 “同时它又继承了许多植物的特性，只要有一根树枝插在土里，很快就能恢复根系，变成一个完整体。 “到现在我们也还没找到方法，在保留它的主体结构的情况下，让它丧失生命体征。 “所以有好几次它看上去都死了，却在解剖台上伤到解剖人员。” 柏翔东拉起袖子，他的小臂上有一道指头粗细的环形伤疤：“这是被它的根缠住后受的伤。” 姜宇一愣：“橙叶杀手！这个名字起的倒也贴切。” 柏翔东放下袖子：“据我们的观察，它一共有三种杀人方法。” 说着话他朝一个科研人员招了招手，玻璃罩内打开了一道小口，放进来六只老鼠。 十几株橙叶杀手立即晃动起来，像是从睡梦中醒来要去狩猎。 先是有七八根木刺射向飞奔的老鼠，命中率很高，竟然射中了三只！ 接着像是蚯蚓一样的根系，也从地下缓缓伸出来，把三只没有死透的老鼠缠住。 另外有两只老鼠不幸也被根系缠住，越挣扎越紧，很快根系就将其勒死了。 还有一只老鼠上蹿下跳，躲过了橙叶杀手的两轮攻击，可是它跑着跑着，却突然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一个橙叶杀手根系在土下涌动，缓缓地朝这只老鼠移动过去。 几分钟的功夫，六只老鼠就被橙叶杀手用根系拖入地下，连根毛都没剩。 柏翔东道：“橙叶杀手有一个规模性的杀伤武器！经过光合作用，它吐出来的气体除了氧气，还有一氧化碳！ “所以会发生一氧化碳中毒，当然玻璃罩内的一氧化碳含量有积累，老鼠这么快就晕倒了。 “如果是在露天，除非橙叶杀手形成规模，不然第三招只能当成是辅助手段。” 姜宇看着橙叶杀手，皱眉道：“星防部说得没错，你这里杀伐之气太重了！ “看过的这两项研究，都是些会在大自然中造成灾难性后果的东西。” “不是我有杀心，”柏翔东解释道：“而是动物细胞跟植物细胞只在很浅显的程度上结合培育，新物种的竞争力就会强许多！ “很早以前就已经有科学家有这种构想了，顾志泽的成果只不过是为这个构想提供了技术支持。 “我一直在寻找的，还是人类基因的可控方式，现在人类的每一段基因在发挥什么作用，我们已经了如指掌。 “但我们却改变不了什么，就像古时候的天空一样，天天能看得到，却无法在天空翱翔。” 柏翔东越说，火气越大：“地球最先进的基因改造，就是随机改造，你之前也看到了，连翅膀都能长出来！人类基因似乎有无限种可能！ “你让我怎么办？只能去触类旁通，在实验开始前，我也没想到会培育出七号菌和橙叶杀手，这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副产品！ “可是特么的这副产品完全不是我想要的。” 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连大气都不敢出，超面壁者发火真的没关系么？ 姜宇沉思了良久才问：“你的这些研究有什么成果？” “你跟我来！”柏翔东快步打开对面实验室的门。 姜宇朝实验室里看了一眼，吓了一跳，里面有两排像是货架一样的结构。 只不过货架上整整齐齐摆着几排圆柱形的培养皿，培养皿里都是心脏、肺、肝、肾等器官。 这些器官偶尔还会蠕动，像是活的。 培养皿的口部是密封了，有许多线路内外接通，看上去像是这些线路上和白色的支架上，生长出了人体器官。 有些培养皿中的器官还只有一部分，显然还可以继续生长！ 柏翔东大声道：“这就是我用那两个副产品，找到了控制人类器官基因的方式！ “从此以后，器官移植会变得很廉价，而且可以用病人的体细胞培育，不会有任何排异现象！ “特么的，这是老子想要的结果么？上个实验让义肢行业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现在我又找到了培育单体器官的方法，老子算哪门子生物学家？根本就是个医圣啊！” 看到这个画面，姜宇多少有些震撼，他早就察觉到柏翔东身上有股子疯狂的劲头。 这样的学者，要么会在工作中真的疯了，要么会取得巨大的成就。 只是姜宇没想到，柏翔东竟然取得了这么辉煌的成果！ 第一百八十六章：大 姜宇笑道：“成果这么大，有些风险也是可以接受的！” 柏翔东明显地松了口气：“还是你明事理，现在星防部连这么大的成果都视而不见了。” 他嗤笑了一下：“任何对航天事业没有帮助的成果，都是多余的。” “不要发牢骚。”姜宇看着一个还未成型的人体器官道：“大概说一下它的原理吧。 “太专业的东西就不要说了，说一点我能听得懂的。” 柏翔东解释道：“一直以来器官培育的最大问题，就是体细胞不按照我们的想法生长，往往培育出来的东西都是一坨肉，根本没有器官的功能。 “之前许多机构想了很多办法，比如用干细胞先把器官的主体结构累积起来，在这个基础上再培育器官细胞。 “可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因为培育出来的器官细胞，还是不听我们这一套，我们培育个肺脏，它非要长胃粘膜，我们要培育个肝脏，它却要长平滑肌。 “这就是现在生物学的最大限制，我们知道哪一部分基因可以影响到人类的器官，但是却没办法让它为我们所用！” 柏翔东一边说，姜宇一边往外走，正常人还是难以在满是人体器官的屋子里待下去。 出了实验室的门，柏翔东继续道：“刚才你看到的两个实验结果，意外让我们得到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器官相对基因的方法。 “我们通过解刨橙叶杀手，发现了动物细胞的能动性，在植物体内形成了简单的器官。 “我们知道植物细胞可以跨界繁殖，比如把一枝树枝插在水里，在条件适合的情况下，会生出新的根系。 “这个操作，就相当于，肢体的肌肉细胞上，可以培育出肠胃细胞。理论上可以的，只是人体细胞分工明确，基因枷锁让它们不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通过反复研究橙叶杀手体内出现的简易器官，我们基本上搞懂了它的再生机理。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就能培育出希望得到的器官细胞了。” 柏翔东带他们来到一个小型会议室，继续道：“可是还有个大问题，光有细胞还不行，把器官细胞累积起来，也还是一坨有特殊结构的肉而已。 “这时候对七号菌之间的生物电研究，就派上了用场。我们经过多次实验，终于找到了可以有序控制器官细胞积累的生物电信号。 “呃，你可以这样理解，给培育出来的器官细胞下达生成器官的命令，让它们生长在正确的地方。 “人类作为一个多细胞有机体，除了主观意识是个特殊的现象之外，细胞之间的微观沟通都是可以触类旁通的。 “只要方法用对了，基因就能在这项命令的基础上，按照储存在它内部的图纸，生成一个单体完整的器官！” 姜宇点了点头：“未来的人类会感谢你的。” 柏翔东却苦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影响人类每一段基因的方法应该相差很大。 “这是任重而道远的一个研究项目，如果这个项目组真的取消了，我们就彻底丧失了跟三体星人打基因战的可能。 “未来三体星人的基因炸弹可以随时引爆，而我们只有挨打的份！” 姜宇琢磨了一下：“你的实验应该继续下去。” 接着他笑道：“不过你得先休息一下再说，正好我要去月球城，你跟我一起去放松放松。” 柏翔东一百个不愿意：“我……” 姜宇看了他一眼。 柏翔东叹了口气：“你让我休息，那我就休息！公款旅游么，谁不乐意？我带上我妻子和孙子……” “不行，最近月球城的财政紧张，你只能自己去。”姜宇干脆地拒绝道。 柏翔东撇了撇嘴：“真小气！” 姜宇又微笑着对其他的科员人员道：“我也给你们放个假，不过要轮流看好七号菌和橙叶杀手！” 研究人员一个个都眉开眼笑，毕竟在柏翔东的手底下工作，他们都很长时间没休息了。 随后姜宇让三号跟星防部沟通了一下，听星防部的意思，是不愿意继续给柏翔东的项目组资金支持了。 而且实验基地也要在下半年关停。 同时还否决了姜宇出资，继续实验的请求。 那意思大概是说：我们不干了，你们月球城也别想继续干。 姜宇倒是松了口气，幸好今天在会议室，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柏翔东露底。 办完了正事，姜宇又去实验室看这些橙叶杀手。 姜宇有种预感，柏翔东的这两项实验里的副产品，似乎揭开了生命奥义的一角，让姜宇好像窥视到了生命的真面目，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一直陪同姜宇的柏翔东道：“这十几株橙叶杀手，过两个月也要把它们给毁了。 “我们虽然只在它们体内发现了简易的中枢结构，但它们似乎是有一定意识，而且这个意识要远远高于七号菌的集体智慧。” 姜宇一愣：“什么意思？” 柏翔东道：“我们……我们可能不仅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物种，还为生命找到了一种新途径！ “您听说过植物文明的设想么？” 姜宇点了点头：“那只是一个设想，起码地球上的植物，不会有这个可能了。” 柏翔东长出了口气：“可是生命的多样性和复杂性，让我们这些研究生物学的都惊叹不已。” 他长叹了口气：“真希望看看外星球的生物是什么样子的。” 姜宇突然回想起了很久之前跟三十六的一番对话：“宇宙和生命可能是相辅相成的，并不是说宇宙囊括了生命，它们的关系很可能是平级的。” 两个人看着橙叶杀手良久不语，他们都从生命的角度上，感受到了宇宙的广阔。 当天晚上，姜宇就在实验基地休息，次日一早，他带着柏翔东离开。 姜宇等人先是坐飞机去了南方，然后乘坐太空电梯进入空间站。 太空电梯运行了大半天后，姜宇被观光窗口外的景色吸引。 周围的背景开始发黑，已经可以简单地看到像是星幕一样的太空了。 脚下的地面已经变成了圆弧形，虽然还看不到地球的整体面貌，但是却可以从俯视中感受到它的博大！ 姜宇感觉大地似乎有种力量吸引着自己，让进入太空的自己有种奇怪的抽离感和隐隐的不安。 第一百八十七章：初入月球城 登上去往月球的飞船后，先是经过一段有明显推背感的加速，在速度足够快后就开始向月球滑行。 三号给姜宇介绍说：“从空间站去往月球的飞船经过了两次改造，速度相较之前提高了将近一倍，现在去月球只需要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 “特别是第二次改造，被毕尔称之为民用改造，启程时加速的时间延长了，过程也没有了之前那么激烈。 “这个世界，让就算是没有经过航天训练的人，也不会有太多不适感。” 姜宇点点头，这倒是，他就没经过专业的航天训练，只简单的学习了些注意事项，就可以到太空中了。 多亏了八年前“零号计划”唤醒了人民对太空的热情，现在太空中的设施民用程度已经很高。 在失重的状态下，姜宇睡了一觉。 睡梦中，姜宇梦到自己又回到了母胎里，就算是坐着睡，也感觉很舒服。 同时在太空中也没有白天、晚上的区别了，所以在太空里用的都是二十四小时制，以免表达不清楚具体时间。 跟姜宇一起来的柏翔东，显然就是之前给自己压力太大，情绪才会那么容易暴躁。 从实验室出来了几天情绪就好了不少。 姜宇醒来后，他跟姜宇谈论起在北京被捕前的一件旧事。 那时候柏翔东意外找到了可以影响人类牙齿基因的线索，如果可以重塑人类牙齿的基因，那么人类未来的牙齿疾病会下降90以上。 柏翔东想要做这个研究的时候，却被牙医、口腔制品商人等多方阻挠，甚至有许多人私下里警告柏翔东，这是在断别人的财路！ 还有些商人，则希望投资这项研究，像是在囤积奇货一样，准备在未来把柏翔东的研究成果卖到天价。 柏翔东举了个很形象的例子：“就像那个抗癌针，上百万一针，这是给谁准备的？” 他叹息道：“现在我们的研究，已经开始渐渐让金钱的力量可以影响到，被人们视作最公平的生老病死。 “有很多人会说，这种东西的成果，应该在全国，全世界普及！ “可是所谓的普及就没有成本么？谁来承担这个成本？他们有没有想过研究人员和研究单位无法以此获利，反而会因此承受巨大的损失，谁还愿意做研究工作？ “唉，说到底人类已经被利益绑架了，被自己设计出来的经济体系绑架了。” 姜宇微笑道：“不要这么悲观，是问题就总有解决的办法，经济体系还是功大于过的。 “需要注意的是要遏制人类的贪婪，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寻找这方面的平衡。” 柏翔东笑了笑：“这是你要去解决的问题，我或多或少也听说了月球城的内部矛盾。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如今月球上有人了，于是人的纷争就带去了月球。” 姜宇笑道：“我亲自来月球城一趟，就是来解决纷争的。” 柏翔东靠着座椅的靠背：“你心里有数就好。” 几个小时后，飞船上的人可以从窗户看到占据了半个视野的月球了。 姜宇头一回见这么大的月亮，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太空中的距离感竟恐怖如斯，这样一个大家伙，在地球上看来竟然只有盘子那么大。 飞船进入月球轨道后，跟等在轨道上的登陆舱对接。 登陆舱是刚从月球城发射上来的，里面还有要乘坐飞船返回地球的乘客。 他们先从登陆舱进入飞船，姜宇等人才开始进入比较狭小的大型登陆舱。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姜宇，立即就有人开始拍照、打招呼。 生活在月球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姜宇的支持者，他们也很感谢姜宇在月球上给了他们这么优渥的生活。 姜宇跟他们打了招呼，简单讲了几句话，才进了登陆舱。 当乘客们都坐稳后，飞船跟登陆舱分离，登陆舱开始下降，切入月球稀薄的大气层。 沿着月球上空飞行了半个小时后，稳稳地降落在了月球城旁的降落场。 月球城十几米高，八九米宽的过渡室舱门打开，降落场的钢铁地面开始移动，把整个登陆舱送入了过渡室。 接着过渡室的舱门关闭，然后开启了气闭阀门，接着开始往过渡室送氧、加温。 等过渡室变成了适宜人类生存的环境后，姜宇等人乘坐的登陆舱舱门才打开。 工作人员给姜宇等人发放了在月球城所穿的特质鞋子： “这是我们月球城的一项专利技术，在鞋子的底部有一个电磁结构，可以吸附月球城的钢铁地面，避免大家在走路的时候，会因为月球不大的重力而产生不适感。” 姜宇等人换鞋的功夫，伯顿和毕尔已经带着一帮人等在外面。 姜宇出来后，大家立即热烈鼓掌。 伯顿和毕尔都留着短头发，穿着一身紧束的单衣。 只不过毕尔以及他身后的人所穿的衣服偏向于白色，而伯顿以及他身后的人，衣服偏向于深色。 时光荏苒，毕尔和伯顿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正值壮年！ 在伯顿和毕尔的引领下，姜宇通过了过渡舱的大型舱门，看到了月球城内部的情况。 没有想象中的苍穹一样的顶部，只有几十米高，放射着柔和白光的平顶。 两侧整齐的钢铁建筑从底部一直建到顶部，没有浪费一分空间。 街道宽阔纵横，两侧钢铁建筑前都有绿植。 有不少大型车辆满载着货物，缓慢穿梭于四周的街道上。 伯顿介绍道：“这里是仓储区和日用产品工业区，月球城的货物吞吐都在这里进行。” 街边停了不少敞篷的小车，车子没有方向盘，只有最前面有一个屏幕。 这是为了姜宇以及随行人员准备的。 姜宇等七八个人上车后，伯顿道：“去市政府！” 毕尔却道：“姜先生刚到，应该让他休息一下。去酒店。” 姜宇笑道：“也没觉得怎么累，你们先带我在月球城看看吧。” 伯顿道：“那就去市政府，那里有月球城的模型，我向姜先生介绍一下月球城的发展情况。” 第一百八十八章：科技威慑 毕尔公然跟伯顿唱反调道：“还是先去我那里吧，有很多科研成果要向姜先生汇报。” 两个人一起看向姜宇。 姜宇道：“先去看看科研成果吧。” 毕尔高兴地笑了笑，在心里暗赞姜宇厚道。 伯顿的眼神中有些失望，他回头朝后面的狄风懿看了一眼。 狄风懿摇了摇头，让伯顿别急。 月球城里只分客车和货车两种，都是电力驱动，轮胎是经过专门设计的合金轮胎，同样也是有电磁力的设计，增加了汽车的抓地性。 车子的动力都不需要有多大，毕竟重力不大，只要解决了抓地性的问题，不需要太大的动力。 汽车通过了一公里多的工业区后，面前出现了一层金属墙壁，道路正前方是一扇巨大的闸门。 毕尔解释道：“门这边是最初的月球城结构，门那边是第二期建造的月球城，也是现在最主要的居民区。” 到了居民区这边，有不少居民自发地在路两旁迎接姜宇，两侧的楼上，还有人在向姜宇打招呼。 姜宇微笑着回应他们。 又往前走了一段，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广场周围的建筑都是弧形，像众星捧月一样，围在广场周围。 伯顿和毕尔之间的矛盾，比三号所说，也比姜宇想象中更严重。 几乎已经快要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了！ 到达月球城的科学院后，伯顿直接借故离开了。 毕尔也没有挽留的意思，请姜宇进了科学院。 科学院在广场的右侧，有几百人在门口迎接姜宇。 在跟几个主要的研究人员握手后，毕尔直接带姜宇去了大型会议室，等姜宇等人坐定，毕尔用投影仪开始讲解月球城的最新科研成果。 取得成果最多的，还是跟太空相关的技术，现在殖民城市的建造方面，以及行星飞船的建造，依旧是月球城一家独大。 另外太空里进行的六成以上的大工程，也都是月球城的订单。 其中就包括了面壁人雷迪亚兹，在水星挖深井试爆恒星级核弹的工程。 以及在木星的卫星建设临时居住点的工程。 毕尔讲道：“但是随着各国也开始在太空中逐利，我们的优势正在逐渐丧失，只要给各国建一座不大的月球城，他们就因此获得了该项技术。 “因为各国都在孤立我们，我们还没办法找他们要专利费。 “特别是行星飞船方面，各国都很舍得下成本。 “而且现在主流的行星飞船，本身也没有太大的技术难题，我们很快就会丧失飞船行业的大部分市场。 “所以我们准备把富人们，当做这些产业未来的的主要消费群体。现在很多有钱人都希望建一座自己的月球城，拥有自己的一艘行星级飞船。 “来到月球，可以让他们逃脱地球各国的盘剥。” 姜宇笑道：“好啊，毕尔都学会做生意了！” 毕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都是我们成立的战略小组的结论。” 姜宇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毕尔继续讲。 毕尔接着道：“为了加强月球城的技术优势，我们现在已经在开发小行星采矿飞船。 “主小行星带，可是飘在太空里的宝藏，不开发实在太可惜了。 “另外的一个重点项目，是我们跟核实验基地合作的核聚变飞船！ “这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未来发展趋势，我们必须抢占先机！ “接下来请顾主任，做生物学成果方面的报告。” 顾志泽上台，开始讲他的成果。 顾志泽小组的主要成果一共有两项，一个是机体再生剂，一个是植物导弹。 机体再生剂是根据动物和植物细胞可以底层互换为基础，开发的一款可以让人类机体，像是植物那样再生的药剂。 这个项目跟橙叶杀手的理论有许多共通的地方，都是在利用植物器官的可再生能力。 只不过顾志泽的目标更宏伟。 首先这种再生剂可以修复体内受了损伤的细胞，比如肝病，可以用它修复损伤的肝脏。比如老年痴呆症，可以用它修复脑细胞。 第二个效果是在受了大面积创伤后，使用再生剂，可以让伤者迅速在一定程度上恢复创伤处，有急救的功效。 第三个效果是因病或因事故等原因的截肢，可以使用该再生剂让肢体再生。 衰老的人注射再生剂后，可以修复人体器官和染色体，可以让衰老的体魄焕发新的活力。 根据顾志泽的预计，再生剂的问世，可以至少延长人类三十年的寿命。 只不过现在顾志泽开发的再生剂才到了第二阶段，在理论上，确实可以让受损的机体恢复。 可是还没有找到可控性的方式，在白鼠身上的实验，往往一根断肢出能长出两三条新肢。 还有极小的概率，整只老鼠竟然缓慢地变成了一株植物。 所以这个项目，离最终结果应该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植物导弹项目，则是对动物细胞可以替换成植物细胞的直接应用。 顾志泽播放了一段实验画面，他成功将可以让细胞在底层置换的药剂气化，并可以用传统的导弹发射出去。 在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内，挂在半空中，或者放在地上的猪肉，接触到气化药剂后都逐渐变成了植物。 这些肉的外形还在，就是在原来轮廓的基础上长处了新枝和新叶。 看完这些研究成果，姜宇心说：“正如柏翔东所说，顾志泽的实验似乎有些保守，所以成果不是很大。” 之后还有一位科学家，讲了一些在太空中的小发明，这些都是民用产品，也是消耗品，所以很有市场。 讲完这些之后，毕尔请姜宇去小会议室。 跟着来凑热闹的科研人员都回了各自的岗位，小会议室里，只有姜宇、毕尔等八个人。 坐定后，毕尔道：“您应该听说了，月球城虽然自治，但是各国都在孤立我们。 “幸好最初在您的倡导下，我们建起了月球城，并取得了太空科技方面的先手。 “正如我刚才所说，现在我们的优势正在迅速丧失，各国只等我们没了技术优势，就会像狼群一样扑过来撕咬。 “所以我建议，应当加大对太空科研方面的投资，我们要继续领先世界二十年！ “当我们取得新的巨大优势后，我们应当对各国形成技术威慑，不能让他们那么轻易的就研究透彻我们的技术！ “到时候我们就能形成技术上的霸权，通过卡他们的脖子，反过来去孤立他们！” 姜宇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们的想法？” 毕尔道：“这是我们组建的战略小组的想法。” 姜宇深吸了口气：“我考虑考虑，你也考虑考虑。” 毕尔一愣：“我考虑什么？” “这正是你要考虑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武力威慑 从科学院出来，姜宇就去酒店休息了。 他听说在月球洗澡很好玩，就洗了个澡试了试。 一进酒店的浴室他就发现，当把浴室的门关上后，浴室里基本上是一个独立的气闭空间。 跟地球上一样，也是用喷淋头洗澡。 不同的是水很小，一开始姜宇还以为是为了节约用水，洗了一会儿他才发现，原来因为月球的重力小，水滴下落的速度很慢。 要真像地球上那么大的水，很容易致使水留不下去，万一在口鼻处存住，那可就麻烦了。 洗完澡之后，门口的电子锁有提示，要等两分钟才能出门。 同时沐浴的地方，上面开始吸水蒸气，因为水蒸气一时半会儿也落不到地上。 如果让水蒸气离开了浴室，很容易飘到了外面，可能明天才能落地，有很大可能会落在衣物，家具等上面，让整个房间变得潮湿起来。 不仅如此，下水口也是有吸力的，不然地上的水一时半会儿流不干。 姜宇看着这些操作笑道：“这哪是好玩？简直是好费劲！” 两分钟后，地上的水早没了，水蒸气也早吸光了，浴室的门才打开。 姜宇所住的是酒店里最大的套间，有两个卧室，以及一个客厅。 他从浴室里出来，发现三号正等在外面：“什么事？” 三号道：“贝克请求跟您视频通话。” 姜宇笑道：“他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他呢！” 说着话，他穿上了件外套：“接过来吧。” 三号答应了一声，打开挂在客厅墙壁上的显示频，很快就出现了贝克那边的画面。 看贝克的背后的金属墙壁，他应该也在月球，只不是在他公司里的月球城。 贝克微笑着道：“姜先生，本来应该去跟您面谈的，可是为了避开pdc的耳目，我们只好视频通话了。” 姜宇“嗯”了一声：“我听说了，最近几年你为月球城贡献了不少资金。” “这是我应该做的！”贝克突然严肃道：“月球城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pdc的各国虎视眈眈，而市长和名誉市长之间又有些不愉快。 “不过姜先生来了就好了，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姜宇笑道：“你太高看我了，我又不是政客，这种问题哪能说解决就解决？” 贝克道：“您可以的！现在月球城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足够的武力保护我们的利益。 “当然，也不是没有武力，只是您一直不愿意用。 “我听说，姜十六在冬眠前曾经交给您几十个战斗机器人！ “我们可以把这些机器人利用起来，形成足够大的武力威慑！让pdc各国放弃瓦解月球城的打算！ “同时我们再大量生产j55型机器人，形成月球上最大的武装力量！ “到时候各国或许还要向我们低头！” 姜宇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贝克一愣：“姜先生，我说的不对么？” 姜宇笑着摇了摇头：“哎，月球真是个好地方，让毕尔这样的科学家变成了商人，让你这个商人变成了军人！” 贝克笑了笑：“我们只是想为您分忧，所以……” “分忧？”姜宇打断他的话：“你还记得之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么？ “我让你隐藏！现在还远远没有到暴露的时候！ “现在倒好！我在地球都听说，你是月球城的三股力量之一了！” 贝克连大气都不敢喘，说来也奇怪，平时他回想起姜宇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怎么见了姜宇之后，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姜宇怒道：“我问你话呢！你记得我们之前的谈话么？” 贝克赶紧站了起来，起得太急，连桌子上的咖啡都差点碰倒：“记，记得……” “记得哪些啊？记没记得我说过，我随时都能把你换了！” 贝克大惊失色：“姜，姜先生……”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惧怕姜宇什么，面壁者手里有战斗机器人，有公司未来的希望！ 如果想赚更多的钱，如果想要世世代代守住自己的财富，就必须要依附姜宇！ 姜宇抬了抬手：“以后月球城的高级会议你可以以视频的形式参加，但只能做你商人该做的事，别没事儿了就想着称霸月球！ “你专业不对口！很容易把大家都害死！ “再有下次，月球城也就容不下你了。” 贝克赶紧道：“一定，一定，我一定记着这一点！” 姜宇摆了摆手，三号会意，关掉了视频通话。 姜宇叹了口气：“这才到哪儿啊？一个个就膨胀成这个样。” 他顿了顿又道：“希望伯顿不要再让我失望！” 月球城里自然也没有白天、晚上的说法，只不过有十几个小时月球城顶部的灯亮一些，有几个小时灯会暗一些。 月球不大的重力一开始还觉得挺舒服的，但姜宇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不大适应。 他只睡了一小会儿，就在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广场发呆。 直到外面的灯又开始亮起来，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多，然后是上班的早高峰，有的步行去工作单位，有的则乘坐智能汽车。 昨天毕尔介绍过，月球城的智能技术全来自于之前姜十六的研究成果，所有智能车都是共享车，在月球城除了货车，没有任何私家车。 二十年前谁能想像，在月球这片毫无生机的不毛之地，竟然会生活着这么多人！ 八点半左右，姜宇换好衣服，去酒店对面的市政厅找伯顿。 伯顿早有准备，先带姜宇去看了月球城的3d模型，他作为主讲人，详细讲述了现在月球城的结构。 除了昨天姜宇看到的工业区，以及作为主体的居民区，还有能源区，农业区，以及属于保密区域的实验区和高新技术应用区。 现在的月球城计划可以容纳十万人，在今年下半年，最后一批一万左右的月球移民就会住进来。 同时月球城的北部还在建设新区，正在建设的新区要到明年才能投入使用，得益于核聚变技术这几年的逐渐成熟，新区用到了核聚变能源。 月球上到处都是的氦-3，经过提炼后就能用做核聚变的原料，比从水里获取氢，再提纯成氘更方便，成本也更低。 第一百九十章：月球城的内部构成 姜宇对于月球城的建设进度和计划没有多过问，他倒是对于共享智能汽车这类的事更感兴趣： “我昨天了解了一下，月球城实行的制度跟地球有些不同，你着重说说这个吧。” “是。”伯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只要在月球城住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来到了太空，人类就有了些基本的变化。 “在月球城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人的力量就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月球城的安危。 “大家都知道，这里的外部环境并不适宜人类生存，好像整个太空都不欢迎人类。 “在这样的情况下，居民们来到月球城之后，不用我们培训，大家很快就会有足够的集体感。 “市政府很容易就在很多地方推行了共有制，大家也比较容易能够接受。” 伯顿一边说，一边请姜宇月球城3d模型室的桌前坐下谈。 工作人员上了茶后，伯顿继续道：“同时按照您给月球城定的方针，月球城从一开始就在制约资本的力量。 “整个月球城有96的人是中产，这是一个很健康的数值，我们一直在保持。 “同时按照您给月球城的另一项方针‘公私结合’，我们在工作岗位待遇，工资等方面也保持了足够的私有制，给整个社会提供了一定的发展动力。 “特别是对外贸易方面，除了贝克的贸易力量，还有我们的商业部。 “月球居民有愿意经商的，可以以月球城的名义对外经商，商业部只管方略，不管具体的商业行为。 “按照这样的管理模式，月球城很难会出现垄断，商业的力量也很难会影响月球城的政局。” 姜宇问：“对经济控制地这么厉害，商人就没有足够的优越感，这样不会打消商人的积极性么？” “他们的优越感可以从别的地方找回。”伯顿道：“我们没有明令禁止月球城的商人在其它月球城或地球投资。 “很多月球城的商人现在已经去地球做投资商，送钱去么，很受各国的欢迎，商人们也能在日渐艰难的地球找到足够的优越感。” 姜宇又问：“这样不会资金外流？” “不怕！”伯顿道：“月球的大宗商品是高科技产品，都在科技应用区制造。 “除了工作人员和科研人员，其他月球公民也不能进入保密区域。 “我们掌握着商品的源头和技术，并且我们的商业部也会公对公地跟各国做生意，价格的议定权也掌握在我们手里。 “所以每一笔生意不管是商业部完成的，还是商人们完成的，大头都在月球城这里，资金就算外流也伤不到根本。 “再说月球城赚钱来也是为了花，毕尔他们又不是铁肠子，把钱吃了就能搞出科研成果来。 “我们还是需要向各国进口实验材料，办学术交流会等等。 “这也是您给月球城的第三个方略：要交流不要孤立！” 伯顿笑道：“我在中国住了几年，也学到了许多中国文化的精髓。 “您这条方略极具智慧，上个世纪西方能封锁苏联，却没能封锁住中国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姜宇笑道：“好啊！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心说：这个制度最大的问题，也正是政府职能过强，一旦出现问题，很难有自我调整。 当然这话不适合现在说，姜宇指了指不远处的3d模型：“刚才我听你的介绍，发现月球城现在还有个缺口，你要尽快补上！” 伯顿神色一正：“请讲。” 姜宇看着月球城模型道：“月球城还缺一所高等学府！ “我来之前就听说，市政府的管理人才基本上都是从韩莉那里调，研究人员也大多是外聘！ “研究人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外聘，但是管理人员最好是月球城自己培养。 “我听说月球城已经有两千多新生儿，可以着重对他们的培育！” 现在地球上的文化公司，是跟伯顿、狄风懿一起成为姜宇属下的韩莉做主管，这些年不停地在向月球城输送居民和管理人员。 伯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接着姜宇问：“你有没有发现，毕尔的科学组有些失控？” “各国对月球城的渗透从未停止过。”伯顿无奈道：“他们不光是希望利用科研人员控制月球城的决策，还一直在月球城的居民上下功夫。 “月球公民都是从地球的文化公司送来的，理论上都是您的支持者。 “可是文化公司也毕竟是一家公司而已，根本没有反间谍的手段，pdc的许多人就这么进入了月球城。 “居民方面的渗透我还有数，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可是我来月球城之初，就……，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伯顿来月球城的时候，姜宇有明确的交代，让他不要插手毕尔的小组，这为月球科学院的力量壮大埋下了伏笔。 姜宇微笑道：“我知道你心有埋怨，但我之前从未从政，自然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其实他是故意的，毕竟月球城算是“孤悬海外”，不可能把所有的大权都交给伯顿一个人。 同时姜宇又给了狄风懿足够大的权力，为的就是形成以毕尔、伯顿、狄风懿为首的三角权力关系。 狄风懿起的是调节、打圆场，给毕尔和伯顿足够的牵制等作用。 只可惜狄风懿把事办砸了，他主动要求去火星，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发配。 姜宇拍了拍伯顿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听说月球公园很壮观，咱们单独去那里走走。” 三号道：“你们单独去不太安全，还是跟着两个武警吧。” 姜宇笑道：“那你跟着去，武警就算了。” 保护他的武警里，现在已经一个熟面孔也没有了。 月球公园是月球城主打的旅游项目，这里有仿建的美国和中国登月遗址。 还有对两国登月工程的介绍，这些介绍都是用最新的3d投影技术，在月球表面投影，同时游客的宇航服里会接受到相关的讲解，可谓声情并茂。 其它最受欢迎的项目，就是月球漫步、月球车驾驶、游览环形山等等。 姜宇和伯顿、三号，穿着宇航服行走在月球上。 整个宇宙似乎都是月球的天空，一边是耀眼的太阳，一边是深渊一样的太空。 地球在中间，是太空中最璀璨的明珠。 脚下是灰色的月球土壤，有种无尽的荒凉美感。 姜宇感叹道：“真漂亮啊！我也终于从井里，跳到井沿上来了。” 三号笑道：“您这个比喻未免也太贬低自己了。” 姜宇也笑了笑：“把长波信号关了，打开短波信号，我们单独说几句。” 第一百九十一章：战略威慑 在月球上漫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有辆智能月球车跟在他们身后，这是以免他们的体力消耗太大，没有足够的体力往回走。 姜宇感觉自己一脚踩下去，就像是踩进了棉絮里，腿和脚的力气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他这才明白在月球城里那双鞋的作用，为的就是以电磁力模拟在地球的重力，以免有这种脚下无根的感觉。 月球公园里已经到处都是脚印，这些脚印如果没有外力破坏可能百万年都不会消失。 伯顿介绍道：“你们可能想象不到，这个公园最繁琐的日常工作就是清除这些脚印。 “不然新的游客来了之后，想要留个脚印拍照都找不到地方。” 他指着不远处的环形山：“只有环形山里面我们没动，其余地方我们都是先把月球最表层的尘埃和土壤收集起来。 “表层的氦-3含量最多，然后我们才去开矿、开公园、搞建设等等。” 姜宇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按理说氦-3是长时间在月球表面积累起来的，分布应该很均匀才对。 “月球上没有风，也没有下过雨，为什么有地方氦-3的储量会那么大？” 伯顿解释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基本上已经有定论，氦-3的分布不均匀，是陨石撞击以及月球的地质活动造成的。 “根据月球城科学院的研究发现，月球在三到五亿年前，依旧有地质活动。” 姜宇叹息道：“亿年啊！” 他站住了稍微休息一下：“你就没有别的什么事要跟我说？” “有！”伯顿道：“您这次醒来，无论如何要给月球城调整战略，并给出新的目标。 “现在月球的危机虽然没有迫在眉睫，但也已经离我们不远，要早作谋划。” 姜宇继续往前走：“你继续说。” 伯顿道：“我认为月球城现在没有战略纵深，所以才会有危机感。 “嗯，应该说在太空里就没有国家地理上的那种战略纵深了，除非是深挖到月球内部，不然任何地方都是及其脆弱的。 “太空中的战略纵深，应该是星球间的纵深！ “比如，我们如果在火星也有力量存在，pdc没有把握一举消灭我们，那么他们要动手的时候就会有所顾虑。 “我们在战略上的威慑就成型了，所以月球城的下一步，要积极地构建火星的力量。 “现在火星城那边，对狄风懿担任市长的呼吁较高，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当然pdc肯定会阻挠此事，我们甚至可以牺牲一些月球城的利益，也要换取这个市长的职位。 “同时月球城要继续保持开放和交流的态度，只有跟敌人的利益纠缠在一起，他们动我们的时候，才会有更大的顾虑。” 说着话，三个人已经登上了环形山。 一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坑，一边是月球城的全貌。 刚才攀登的时候，也没觉得坡有多陡，现在到了环形山的最高处，姜宇才发现这座环形山还是很高的。 起码能从这里俯视几十米高的月球城，月球城的外侧并不像内侧那样平整，有起固定做用的铁架以及跟高低不平的月球地基连接的地方。 那样子就像是在沙漠里放上了一块砖，不管周围怎么高低不平，砖头都是方方正正地杵在那里。 远处还有一个忙碌的施工现场，许多月球货车，以及j32穿梭于工地上。 新区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现在正在做最后的组装。 如此忙碌的工地，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在姜宇等人的眼里，工地上的忙碌，更像是一场大型默剧。 姜宇欣赏了一下月球城的全景，才又问伯顿：“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 伯顿一愣才又道：“我跟狄主任并没有串通，我们都认为这才是最可行的道路。” “这事儿我没放在心上，你们的想法也确实有些道理。”姜宇朝着伯顿道： “你虽然没让我失望，但是你做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叹了口气又道：“有些事需要你自己想明白，才是真的明白，我告诉你只会让你更糊涂。 “好好想一想吧，明天我们几个人开个小会，开会之前如果你能想通，我才放心把月球城继续交给你。” 说完，姜宇一马当先开始下山。 回到月球城里，穿上了带磁力的鞋子，才重新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进入居民区后，姜宇立即就回酒店了，伯顿则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很快三号通知伯顿、毕尔、狄风懿、贝克，明天中午九点开会，商量一下月球城下一步的计划。 毕尔的团队如临大敌，这虽然是个小会，可是他们都清楚，这应该是姜宇做最后抉择的会议。 科学院的团队连夜为毕尔制定在会议上争辩的策略，想方设法地攻击伯顿战略中的漏洞，同时要尽最大努力说服姜宇，支持科学院的策略。 毕尔本人为了这次会议，更是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听取战略团队的方略。 而伯顿这边却没这么忙碌，他回来后想明白了许多事。 贝克那边更是一点准备也没有，他知道，自己明天就是去旁听而已。 次日一早，在市政厅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先来到会场的毕尔依旧在看文件。 伯顿则是在沉思，狄风懿和已经出现在显示屏里的贝克倒是比较轻松，在小声地聊着天。 九点整，姜宇打开会议室的门对身后的三号说：“你也参加吧，做记录。” 三号点了点头，坐到了一角，打开录像机。 姜宇坐下后，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用手轻轻敲着桌子，把众人的神态看在眼里。 空气中似乎有种不安的气氛在蔓延，特别是毕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准备的那些论证和依据，似乎都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过了十几秒钟，姜宇才叹息道：“说实话，月球城的情况让我很失望。 “在坐的诸位我们跟伯顿和狄风懿最先认识，后来毕尔和贝克也加入到了团队里。 “总体上来说，我跟风懿和毕尔比较亲厚，可是你们两个尤其让我失望！” 狄风懿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毕尔却有点不明所以。 姜宇严肃道：“在坐的就是月球城的最高掌权者，我问问你们，你们还有谁记得创建月球城的初衷？” 毕尔还是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姜宇的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团队所有地猜测，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没人立即回答姜宇的问题，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十几秒钟之后，伯顿才突然道：“说来惭愧，昨天面壁者让我自己回想，我才回想到，创建月球城，是为了面壁计划呀！” 第一百九十二章：不忘初心 姜宇总算松了口气，伯顿总算是没让他失望！ 伯顿的话如惊雷一样劈中毕尔等三人，是啊，他们最初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姜宇的面壁计划么？ 毕尔这才回过神来，前天姜宇要回酒店的时候，不是也让自己好好考虑考虑么？可是自己怎么转头就给忘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走偏了？为什么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姜宇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不止是为了面壁计划，还是为了整个人类！” 他叹了口气：“不要觉得我这是在危言耸听，自古以来一直在证明一个道理： “人类集体的思想很容易受个体的主观意识影响，在很多时候脱离实际情况，变得更符合人类所想。 “这导致人类的集体思想，在很多时候都是一个错误或者误区，甚至是一个幻想。 “所以我才想办法创建了月球城，为的就是在人类的集体思想之外，开辟一个更冷静更客观的环境。” 姜宇又扫了诸人一眼：“可是你们看看你们都把心思用在了哪里？” 他一拍桌子：“就这么浅显的眼界，在未来怎么引导人类走出泥潭？” 伯顿眼泪横流：“月球城风气如此，我难辞其咎，请允许我辞去市长的职务。” 毕尔心里也不好受，他遥想当年跟姜宇的一些谈话，姜宇曾经告诉过他，他不适合做管理工作。 后来自己怎么就在一声声的奉承中迷失了自己？这几年科研也没搞好，全部心力都放在给伯顿找茬上了。 毕尔很是惭愧：“我也……” 姜宇叹息道：“你们把月球城弄成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现在就想撂挑子？想得美！”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宇喝了口茶才道：“月球城是要调整战略，但是你们的办法都是些表层战略，只能解一时之急。 “所谓的战略要看得足够长远！” 伯顿、毕尔等人都看向姜宇，就像刚认识姜宇的时候，认真地听他的所思所想。 姜宇道：“首先要明确一点，在未来地球上的局势将越来越严苛，越来越艰难。 “特别是在思想和文化领域，将越来越丧失自主性和多样性！ “这是我们吸引地球顶尖人才，确定月球城在人类世界文化领域和科技领域的领导地位的好时机！” 伯顿、毕尔等人跟着激动起来，心说，特么的还是面壁者牛逼，三言两语就能让月球城可以长久的彻底立于不败之地。 姜宇接着道：“其二是‘修炼内功’！月球城没有盘根错节的资本和官僚力量，是一片新政治体系的优渥土壤。 “就像全城都是共享汽车，一辆私家车都没有，在地球上哪个城市能做到这一点？ “诸位，大家都知道地球政治体系有极大的弊端，但因为各种力量错综复杂，只能一点一点地改动。 “有是有改的速度，还不如新错误出现的速度快！ “趁着月球城还没有形成太复杂的力量分布，我们要以地球政治体系为蓝本，确定一种有足够前瞻性的政治制度。 “这种制度必须能最大限度的调集整个城市的力量，还要有足够快的纠错能力！” 姜宇严肃道：“最重要的，所有月球城的公民，都要为了面壁计划的成功而努力，都要为了整个人类的未来而努力。 “在这两个目标面前，包括我以及诸位，以及月球城都是可以牺牲的！ “你们如果问我为什么这么残酷？我告诉你们，如果我们不拼尽全力，那么在未来，生存都会是一种奢望！ “要把这两条写进月球城的宪法，要刻在每个月球城公民的心里！” 姜宇着重讲道：“注意，这不是让你们搞集权！但也不能民主，因为民主效率太低。 “要讲究实用性和实效性！” 伯顿插口道：“那么现在以政府力量为主体，以民间力量为辅的方针就可以保留。” 狄风懿也道：“可是这个体制最大的问题是，容易形成官僚，从政府内部出现问题！” “用人工智能啊！”毕尔建议道：“虽然姜十六的最终成果，需要体型巨大的计算机。 “可是月球城也有个巨大的优势，可控性强！可以用人工智能作为监管政府职能的重要手段。” 姜宇一拍手：“对么！就是这样啊！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只要我们还保持着高尚的目标，又有谁能难住我们？” 毕尔叹息道：“惭愧啊，惭愧！” “好啦，以前的事就不要说了！”姜宇道：“从今天开始，月球城的政治体系，改成面壁者与执政官相辅相成的制度。 “面壁者负责指出目标，执政官做具体组织、实施的工作！ “为了让月球城的人们永远都记住这一天，从今天开始，月球城改名为广寒城！” 大家一起鼓掌，此时大家的心情既激动又兴奋，似乎人生又找到了奋斗的目标！ 姜宇继续道：“总体上来说，这次伯顿的表现还是让人满意的，现在我任命伯顿为广寒城的第一任执政官。 “毕尔以后专心搞科研，你还是荣誉市长，不过以后对科学院的管理交给伯顿。 “狄风懿既然要去火星，就不要抱着自我发配的心态！ “我们不要pdc的火星城，我们自己建一座！狄风懿去做我们自己火星城的执政官。 “在未来，地球严苛的统治也会进入到太空中，pdc根本竞争不过我们的火星城！ “贝克还是要尽量隐藏自己，pdc对广寒城的孤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解除的，你要做一些不适合广寒城出面做的事！ “这才是我让你隐藏的根本原因！ “还有三号，顶替狄风懿的职务，同时有权限可以查看对广寒城政府部门的监察资料。” 说完了这些，姜宇起身道：“好啦，这就是广寒城的新目标，哦对了，毕尔的战略小组调到伯顿这里来，物尽其用。” 他微笑道：“你们先商议一下我所说的这些事，明天我跟大家梳理一下我的几项面壁计划，并给面壁计划新的目标。” 第一百九十三章：梳理 伯顿和毕尔等人开了一天一夜的会议，说来也奇怪几个人都不觉得累。 相反他们一点点地构建了一个未来世界，心里又激动又兴奋，就像小时候通宵玩游戏一样根本感觉不到累。 次日姜宇来到会议室，见大家都顶着黑眼圈却还在谈笑风生。 姜宇笑道：“一会儿开完这个会议，大家都赶紧回去休息一下，事要慢慢做，特别是在理政方面，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恒心。” 接着伯顿对他们的会议成果做了汇报，在政治、经济制度上，以东方的政治制度为主。 在文化上要有足够的包容性，形成自己独立的太空文化的同时，积极地吸收地球东、西方文化的精髓。 毕尔汇报了广寒城科技发展方面的打算，贝克说了自己对未来太空的贸易设想，狄风懿基本拟定了建设火星城的方案。 接着姜宇开始梳理自己的面壁计划，最初他提出的面壁计划只有两个，又因为他那个时候在星防部担当“星际战士”计划主任和“黑方”研究组长，这两个项目也渐渐称为了他主导的计划。 后来这四个计划互相合作，已经搅到了一起。 这在管理上产生了巨大的混乱，像柏翔东的计划组属于星防部，他跟“绿茵计划”项目组合作的领导权问题就很难解决。 另外研究成果问题还要进行谈判来解决，星防部现在不愿意拨钱，还希望能共享研究成果，月球科学院早已经对此怨声载道。 还有比如柏翔东的项目组跟顾志泽的项目组，在课题上其实有很大的重合，但他们依旧属于两个不同的项目组，浪费了大量的研究资源。 这些问题叠加在一起，致使管理上出现了混乱，让各项目组的目标渐渐地不是那么明确了。 所以姜宇现在要做的，除了梳理面壁计划，还要重新明确各计划的目标。 首先是“绿茵计划”，原先的四个小组，拆分成三个部分。 现在齐光禄主导的沙漠农业组和运水组合并，成为新的“绿茵计划”项目组。 该项目组的新目标，是对“气候空调”做进一步地开发。 原先“绿茵计划”项目组的生物小组跟柏翔东的项目组合并，成立“基因计划”项目组。 这也是姜宇这次带柏翔东来月球城的主要原因，同时姜宇还提醒毕尔，一定要看好柏翔东。 倒不是要影响柏翔东的研究计划，而是他的实验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要给他建独立的实验室。 还要派人看着，一旦有危险，立即做出紧急应对的措施。 该计划组的目标，是继续寻找人类基因可控性的方式。 毕尔庞大的原“月球城计划”项目组，改为“太阳国计划”项目组。 既然pdc没能实现殖民太阳系的计划，那么月球称就帮人类实现。 这将是一个浩瀚的工程，姜宇建议做两到三个世纪的分阶段计划。 原先“绿茵计划”项目组的新农业小组独立，这个小组研究出人工淀粉之后，就几乎全在做人工淀粉的相关研究。 姜宇把他们划归到伯顿政府，成立农业部，目标是解决太空中一切食物问题。 吃的问题，在什么时候都是最基本的问题，虽然人工淀粉可以充饥，人在太空中还是需要大量蛋白质以及各种维生素的摄入，光靠人工淀粉是不行的。 况且几十万年来，人类已经养成了吃蔬果的习惯，月球城所谓优渥的生活，不能只让大家吃人工淀粉吧！ 现在月球城全部的肉类，以及一半的蔬菜，要从地球进口。 不光成本大，还容易被地球卡脖子。 不仅如此，火星城现在也需要从地球送去肉类食物，运输成本已经高出了产品价值百倍！ 所以发展太空农业，解决广寒城蔬果问题，以及发展太空牧业，解决肉食问题，是当务之急。 赵昀和鲁清风的审美引导小组保持不变，pdc早已经不给这给小组拨款了，可以名正言顺划入伯顿的政府。 这个小组跟毕尔组建的战略小组合并为战略部，也是直接受伯顿的管理。 另外还有两个蛰伏的计划，分别是人工智能组，以及“黑方”研究组。 前者是为姜十六准备的，未来只要技术上有了新的突破，就唤醒姜十六，让他继续做人工智能方面的研究。 在未来的太空，人工智能绝对会有巨大的用途。 “黑方”研究组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星防部停止了这个计划组，也不让姜宇重启。 可是谁都知道，“黑方”绝对是解决现在危局的关键，只是现在人类的科技水平跟“黑方”差距太大，研究也研究不出什么来。 现在吴铮以及和徐清等二十多名骨干，已经准备来广寒城冬眠。 姜宇打算用他们在未来重启对“黑方”地研究，就算是未来星防部又主动重启该项目，姜宇也能利用吴铮等人参与进去。 梳理好了这几项计划，姜宇让伯顿等人立即回去休息，同时叮嘱伯顿要他注意对科学院的控制。 在那些挑拨广寒城内斗，以希望获取好处和机会的人看来。 这次会议伯顿成为了执政官，总览大权，似乎是他获胜了。 其实伯顿和毕尔却都明白，广寒城未来在科技方面的投入反而是更大了，只不过科研人员只需要做科研工作，不再进行日常管理工作。 往哪个方向研究，还是毕尔他们说了算，只不过他们不能再以自己的力量，去扰乱广寒城的决策。 这场变革在开始的时候，那些别有用心者，肯定会借用毕尔的影响力生乱。 伯顿早就有了准备，离开会议室后，就做了相关的部署。 接着广寒城的宣传机器开动了，伯顿先只是在政府内部宣布了自己就任执政官的消息。 对外宣传部门在全力宣传面壁者姜宇的伟大理想，同时将为了实现面壁计划而努力，以及为了人类未来而努力的理想写进宪法。 之后这会是每个居民的责任和义务，为了纪念这个伟大时刻，以后月球城更名为广寒城。 并在以后的每年这个时候放假三天，是广寒城首个法定节假日。 广寒城的居民本来就是姜宇的支持者，这个崇高的理想得到了大家的拥护，并在放假之后，自发地在广场集会庆贺。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之后伯顿的行动就能顺风顺水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后悔 姜宇看着广场上大家自发的庆贺，他感叹道：“我姜宇何德何能，让大家这样信赖。” 狄风懿微笑道：“因为跟着您的步伐，能看到希望，能有个奔头。” 他长叹了一口气：“‘零号计划’结束才八年，在地球有很多人已经又活得像是行尸走肉。 “来到广寒城这样的新环境，生活才能变得更精彩一些。” 姜宇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 姜宇道：“不说这个了，我过段时间就要回地球，不能给你送行了。” 狄风懿点点头：“我会在火星好好干的，不会再给您丢脸。” 姜宇笑道：“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我只是想问一问你，你愿意火星么？ “你这一去，经营火星城将是你后半生的事业，如果没有一定的热情，这份心很难长久。” 狄风懿认真道：“上次我去火星城的时候，就对那里的景色着了迷。 “伯顿经营了广寒城几年后，我才来了一趟。 “那时候广寒城的基础设施已经很完善，根本没有在一个异世界的感觉。” 他微笑道：“可是火星城才刚刚开始，那种荒凉的壮丽深深打动了我。 “也是从那个时候，我似乎感受到了一个新世界的召唤。 “那里的一切都是可以塑造的，一切都充满了可能。” 姜宇也跟着微笑道：“你能有这样的归宿，我也替你高兴。” “哦，对了，有个人希望跟我一起去火星，还希望能见您一面。” 姜宇一愣：“谁？” “孔方成。” 姜宇叹了口气：“一晃都二十年了，让他来吧。” 狄风懿到门口，把孔方成叫进来。 上次见面，孔方成还在上大学，如今他已经三十多岁，原先脸上的稚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冽的成熟。 见面后，孔方成道：“姜宇哥。” 姜宇虽然只有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不过孔方成却叫得很顺口。 “坐。”姜宇笑道：“你也要去火星？” 孔方成点点头：“我曾经跟着狄主任一起去过，那是一片可以让人奉献一生的乐土。” 姜宇点点头：“你母亲呢？” “还在地球。” “她舍得让你去么？” 孔方成笑道：“母亲答应了，等我在那边安顿下，她也愿意过去。” “那就好。”姜宇对狄风懿道：“孔方成我到没什么担心的，帮我照顾着点师母。” 狄风懿点点头：“我会的。” 姜宇又看向孔方成：“你见我，是又想问孔老师的去向？” 之前孔方成就多次问过姜宇，但是姜宇一直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案。 “对，”孔方成道：“人们都说他是eto，可是您却依旧叫他孔老师，我不相信父亲会是eto。” 姜宇微笑道：“他没有教过你，要抛弃‘非黑即白’的思想？” “教过。” “那就是了，eto不一定就是坏人，不是eto也未必是好人。” 孔方成眼神中有些东西暗淡了：“那么他真的……” 姜宇摆了摆手：“不管他是不是eto，都不妨碍他是我的老师，也不妨碍是你的父亲。” 孔方成惨然地笑了笑：“姜宇哥不用这么安慰我。” “我不是安慰你。”姜宇叹了口气：“只是你想成为什么人，跟别人没什么关系，要看你自己的所做所想。 “如果你真的热爱火星，就去火星吧！到那里去燃烧自己。 “我不知道孔老师对自己的选择有没有后悔，反正我对自己的选择是没有后悔过，你也不要后悔！” 孔方成起身道：“我明白了，谢谢姜宇哥给我来月球……广寒城的机会。” 姜宇微笑道：“不用谢，要珍惜眼下！” 送走了狄风懿和孔方成，姜宇看着客厅的一角问：“老师，你后悔了么？” 接着他笑着摇了摇头：“就算是后悔也晚了。” 姜宇耐心地等了几天，伯顿的行动一直顺风顺水，科学院的日常管理权终于交接完毕，姜宇等几个广寒城的高层都松了口气。 伯顿这才在整个广寒城宣布了，面壁者姜宇任命他为执政官的消息。 紧接着就是一系列加强政府职能的革新，一切都推行得很顺利。 广寒城里的这场变革，并没有引起pdc各国的重视，毕竟代表人类希望之类的口号，他们早就喊腻了，都以为这只是个口号而已。 解决了广寒城的事，姜宇也就准备回地球。 他之所以不留在广寒城冬眠，是为了让pdc各国放心。 如果广寒城的高层都在月球，pdc对广寒城会更加忌惮，这不利于双方的沟通和交流。 临走前，姜宇还跟柏翔东单独谈了谈：“广寒城怎么样？” 柏翔东笑道：“很不错。” “来广寒城继续你的研究吧。” 柏翔东一愣：“到时候星防部应该不会轻易放我走。” 姜宇笑道：“你回去就说广寒城很好玩，要带家人一起来玩玩。 “来的时间越早越好，越是到项目将要结束的时候，星防部看得越紧。” 柏翔东这才明白过来：“之前你不让我带家人来，就想好了怎么坑星防部了吧？” “怎么能叫坑呢？”姜宇笑道：“我这是在帮他们卸担子！ “来了广寒城之后，让顾志泽做你的副手，想怎么研究怎么研究。” 柏翔东想了没想：“行，我一回去就开始做准备。” 姜宇点点头：“广寒城这边也会配合你。” 次日，姜宇便带着随行人员踏上返程。 街道两旁，居民们自发地来给姜宇送行，有人呼喊着让姜宇留下来，甚至有人痛哭流涕。 姜宇讲了几句话让大家安心，最后跟伯顿和毕尔道别后，才踏进了登陆舱。 又经过三天的劳顿，姜宇终于回到北京郊区的别墅。 从冬眠中醒来后姜宇就一刻也没闲着，他准备在别墅休息几天，再去找常伟思这些熟人喝喝酒什么的。 三十六依旧住在别墅里，去年他就辞去了工作，在别墅里重新开始自己的思考。 三号也住在别墅，两个人倒是也不冷清。 三十六一直没有冬眠，如今他已经跟姜宇差不多大。 见到姜宇后，三十六笑道：“之前几年的入世对我帮助很大，我的思考有了些新的进展。” 第一百九十五章：源头（为大家的月票加更） 姜宇回想起第一次跟三十六见面的时候，他还只有六七岁，转眼的功夫他已经是一个器宇轩昂的大小伙子了。 听了三十六的话，姜宇微笑道：“我们去书房谈。” 接着他对跟进来的武警道：“你们请回去复命吧，就说我现在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了。” 离开广寒城的时候，伯顿给姜宇配了三十名安保人员，这些人都是打过仗见过血的精锐。 虽然pdc有明确规定，广寒城的人到地球不得携带任何武器。 不过也难不住三号，他有渠道可以搞到武器，再加上安保人员装备精良，战斗力也不输武警。 武警的队长道：“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姜先生。” 姜宇点了点头：“好，不过请负责院子里的安保工作，别墅里面就不用管了。” 武警队长有些为难：“这……” 姜宇微笑道：“现在面壁者的话，不会这么不好使了吧？” 武警队长只好道：“我们听从安排。” 姜宇来到书房，三号泡了茶关上房门，三十六坐在姜宇对面：“上次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都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姜宇喝了口茶：“从月球城回来的路上，我听三号说你也要准备冬眠？” “是的，”三十六微笑道：“我的思考要基于一定的理论支持，现在的理论知识已经快要耗光，而且太阳系的局势又添加了新的变数，想得再多也是空中楼阁。” 姜宇道：“理论知识的事我知道，局势又有什么变数了？” 三十六答道：“那还是在你冬眠之前，pdc公布了一条不太起眼的信息，三体舰队在危机八年似乎向太阳系发射了十个速度更快的飞行物。 “这十个飞行物预计两百年左右之后就会到达太阳系，我猜测那应该是奔着面壁者罗辑来的。 “到时候太阳系的局面，应该会有一个巨大的变化！所以我打算冬眠到那时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宇倚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到那时候，许多事就能见分晓了。” 三十六又道：“就现在而言，一些事已经很明朗。 “人类要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无非是两个方面，工具或者人类自身。 “可是这两个方面都被智子看得死死的，我们已经离智子给我们设置的科技天花板不远。 “而人类自身方面，由于没办法对微观世界进行可靠地观察，自身想要有突破似乎更加困难。” 这番话就像是一只巨手拨开了迷雾，如今的人类世界看上去非常繁杂，可是不管广寒城怎么样，pdc怎么样。 柏翔东的研究怎么样，齐光禄的项目组又怎么样。 归根结底，都是人类在可使用的工具和自身上寻找突破而已。 三十六继续道：“自然进化已经不可能给人类新的高度，人类想要再进一步只能自己给自己进化。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经之路！” 咔嚓！ 外面突然想起一声惊雷，吓了三个人一跳。 三号往外看了看：“现在才是初春，怎么会打雷？” 姜宇笑道：“因为三十六刚才这话泄露了天机！” 三号笑了笑，但接着一愣，“天机”之类的东西他是不信的，不过他到是能听得出来，姜宇对三十六刚才这番话的重视。 姜宇道：“如果真有什么天机的话，那就尽管泄露吧！反正我是不怕被雷劈！”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三十六也跟着开了个玩笑，然后他继续道：“如果生命真的是来自太空，那我们现在正在完成一个‘大轮回’的关键时期。 “我们来自太空，在地球上‘修炼’了几十亿年后，有了自己的意识，生命有了全新的价值。 “现在我们正在回到太空，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们也能在这个过程中的得到巨大的好处！ “当我们可以坦然的在太空中生活之后，可能生命会再次发生质变。 “这个质变要比几十亿年间的演化更凶猛，更突然，一旦错失良机，人类将会陷入自我障碍当中。 “这个质变我现在只找到了些线索，而且我猜测面壁者罗辑可能掌握了这个质变的关键，但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明朗。” 外面又打了几声雷，天上的乌云便散去了了。 姜宇和三号都听得很认真，他们都知道三十六的话，对整个人类的意义有多大。 这虽然不是什么技术上的进步，但很可能是哲学和科学的思想指引。 看似平平无奇，却可以攫取到巨大的力量。 三十六喝了口茶又道：“生命的源头在哪里？如果是来自太空，具体是什么地方？ “第一个生命体，第一个文明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有人在刻意的播散生命的种子？ “我认为生命出现得很早，第一批生命的形式应该跟我们并不相同。 “当然，我所说的生命，是指具备主观意识的个体！而并不是特指碳基生命。 “我认为应当把生命分阶段对待，因为现在线索太少，只能暂时分为四个阶段， “一个阶段是生命的源头形态，第二个阶段是生命来到地球之前的状态。 “这两个阶段只有模糊的概念，就不细说了。” “第三个阶段应该是微生物的阶段，大家都知道微生物在太空环境下都可以生存，只是会进入休眠状态。 “从火星发现的真菌来看，微生物的生存环境要比人类广袤许多，可能在大部分星球上，都会有它们的身影。 “这个阶段生命力顽强，但只有生命的本能。 “最后一个阶段才是我们在地球上的演化阶段，这个阶段需要太多巧合的成分，所以第三阶段到最后一个阶段之间应该是一道坎。 “能跨过这道坎，生物就能有自我意识，就能有更多高级的行为。 “值得一提的是，生命体里蕴含的生机，似乎都是从源头上得来的，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耗尽。” 姜宇捏了捏太阳穴：“这些东西，有多少是你的猜测。” 三十六突然笑了笑：“只要是告诉你的，就是一些我有把握的想法。 “你要论证我给不了你，只能让你的属下去寻找线索。” 姜宇点了点头：“我会的，但不是现在，如果我们论证了，三体星人就等于是白得了这些重要的情报。” 三号一愣：“三体星人应该比我们知道的更多吧？” “不见得！”姜宇笑道：“三体星人也不是万能的！” 他又对三十六道：“帮我个忙，你过几年再去冬眠。” 三十六看了三号一眼：“好，我会帮他的。” 三号又是一愣，怎么自己还没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是被安排了？ …… 雷迪亚兹是在自己居住的地下室中，看到水星核试验实况转播的。 恒星级氢弹的威力让他很满意，pdc各国也被这次试爆深深地鼓舞，并通知雷迪亚兹尽快讨论氢弹的制造和部署问题。 希恩斯的“思想钢印”之后，面壁计划再次有了新的进展。 在氢弹试爆十多个小时后，有个心理医生找到雷迪亚兹，说是能让他见到太阳。 来者是一个很帅气的中年人，雷迪亚兹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好像在什么文件上见到过他的照片。 来人道：“面壁者曼努尔·雷迪亚兹，我是您的破壁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源头（为大家的月票加更） 姜宇回想起第一次跟三十六见面的时候，他还只有六七岁，转眼的功夫他已经是一个器宇轩昂的大小伙子了。 听了三十六的话，姜宇微笑道：“我们去书房谈。” 接着他对跟进来的武警道：“你们请回去复命吧，就说我现在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了。” 离开广寒城的时候，伯顿给姜宇配了三十名安保人员，这些人都是打过仗见过血的精锐。 虽然pdc有明确规定，广寒城的人到地球不得携带任何武器。 不过也难不住三号，他有渠道可以搞到武器，再加上安保人员装备精良，战斗力也不输武警。 武警的队长道：“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姜先生。” 姜宇点了点头：“好，不过请负责院子里的安保工作，别墅里面就不用管了。” 武警队长有些为难：“这……” 姜宇微笑道：“现在面壁者的话，不会这么不好使了吧？” 武警队长只好道：“我们听从安排。” 姜宇来到书房，三号泡了茶关上房门，三十六坐在姜宇对面：“上次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都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姜宇喝了口茶：“从月球城回来的路上，我听三号说你也要准备冬眠？” “是的，”三十六微笑道：“我的思考要基于一定的理论支持，现在的理论知识已经快要耗光，而且太阳系的局势又添加了新的变数，想得再多也是空中楼阁。” 姜宇道：“理论知识的事我知道，局势又有什么变数了？” 三十六答道：“那还是在你冬眠之前，pdc公布了一条不太起眼的信息，三体舰队在危机八年似乎向太阳系发射了十个速度更快的飞行物。 “这十个飞行物预计两百年左右之后就会到达太阳系，我猜测那应该是奔着面壁者罗辑来的。 “到时候太阳系的局面，应该会有一个巨大的变化！所以我打算冬眠到那时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宇倚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到那时候，许多事就能见分晓了。” 三十六又道：“就现在而言，一些事已经很明朗。 “人类要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无非是两个方面，工具或者人类自身。 “可是这两个方面都被智子看得死死的，我们已经离智子给我们设置的科技天花板不远。 “而人类自身方面，由于没办法对微观世界进行可靠地观察，自身想要有突破似乎更加困难。” 这番话就像是一只巨手拨开了迷雾，如今的人类世界看上去非常繁杂，可是不管广寒城怎么样，pdc怎么样。 柏翔东的研究怎么样，齐光禄的项目组又怎么样。 归根结底，都是人类在可使用的工具和自身上寻找突破而已。 三十六继续道：“自然进化已经不可能给人类新的高度，人类想要再进一步只能自己给自己进化。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经之路！” 咔嚓！ 外面突然想起一声惊雷，吓了三个人一跳。 三号往外看了看：“现在才是初春，怎么会打雷？” 姜宇笑道：“因为三十六刚才这话泄露了天机！” 三号笑了笑，但接着一愣，“天机”之类的东西他是不信的，不过他到是能听得出来，姜宇对三十六刚才这番话的重视。 姜宇道：“如果真有什么天机的话，那就尽管泄露吧！反正我是不怕被雷劈！”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三十六也跟着开了个玩笑，然后他继续道：“如果生命真的是来自太空，那我们现在正在完成一个‘大轮回’的关键时期。 “我们来自太空，在地球上‘修炼’了几十亿年后，有了自己的意识，生命有了全新的价值。 “现在我们正在回到太空，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们也能在这个过程中的得到巨大的好处！ “当我们可以坦然的在太空中生活之后，可能生命会再次发生质变。 “这个质变要比几十亿年间的演化更凶猛，更突然，一旦错失良机，人类将会陷入自我障碍当中。 “这个质变我现在只找到了些线索，而且我猜测面壁者罗辑可能掌握了这个质变的关键，但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明朗。” 外面又打了几声雷，天上的乌云便散去了了。 姜宇和三号都听得很认真，他们都知道三十六的话，对整个人类的意义有多大。 这虽然不是什么技术上的进步，但很可能是哲学和科学的思想指引。 看似平平无奇，却可以攫取到巨大的力量。 三十六喝了口茶又道：“生命的源头在哪里？如果是来自太空，具体是什么地方？ “第一个生命体，第一个文明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有人在刻意的播散生命的种子？ “我认为生命出现得很早，第一批生命的形式应该跟我们并不相同。 “当然，我所说的生命，是指具备主观意识的个体！而并不是特指碳基生命。 “我认为应当把生命分阶段对待，因为现在线索太少，只能暂时分为四个阶段， “一个阶段是生命的源头形态，第二个阶段是生命来到地球之前的状态。 “这两个阶段只有模糊的概念，就不细说了。” “第三个阶段应该是微生物的阶段，大家都知道微生物在太空环境下都可以生存，只是会进入休眠状态。 “从火星发现的真菌来看，微生物的生存环境要比人类广袤许多，可能在大部分星球上，都会有它们的身影。 “这个阶段生命力顽强，但只有生命的本能。 “最后一个阶段才是我们在地球上的演化阶段，这个阶段需要太多巧合的成分，所以第三阶段到最后一个阶段之间应该是一道坎。 “能跨过这道坎，生物就能有自我意识，就能有更多高级的行为。 “值得一提的是，生命体里蕴含的生机，似乎都是从源头上得来的，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耗尽。” 姜宇捏了捏太阳穴：“这些东西，有多少是你的猜测。” 三十六突然笑了笑：“只要是告诉你的，就是一些我有把握的想法。 “你要论证我给不了你，只能让你的属下去寻找线索。” 姜宇点了点头：“我会的，但不是现在，如果我们论证了，三体星人就等于是白得了这些重要的情报。” 三号一愣：“三体星人应该比我们知道的更多吧？” “不见得！”姜宇笑道：“三体星人也不是万能的！” 他又对三十六道：“帮我个忙，你过几年再去冬眠。” 三十六看了三号一眼：“好，我会帮他的。” 三号又是一愣，怎么自己还没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是被安排了？ …… 雷迪亚兹是在自己居住的地下室中，看到水星核试验实况转播的。 恒星级氢弹的威力让他很满意，pdc各国也被这次试爆深深地鼓舞，并通知雷迪亚兹尽快讨论氢弹的制造和部署问题。 希恩斯的“思想钢印”之后，面壁计划再次有了新的进展。 在氢弹试爆十多个小时后，有个心理医生找到雷迪亚兹，说是能让他见到太阳。 来者是一个很帅气的中年人，雷迪亚兹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好像在什么文件上见到过他的照片。 来人道：“面壁者曼努尔·雷迪亚兹，我是您的破壁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破壁人再现 姜宇也是从电视上收看了核试验的转播，在转播之前，他就让三号安排行程，等看完了转播，立即飞去大洋彼岸，去参加接下来的面壁计划听证会。 如果有机会，他希望能为雷迪亚兹说几句话，能救下他那是最好。 转播结束后，姜宇穿上外套刚要往外走，有个安保人员进来汇报：“姜先生，有个陌生人来找您，说是他解开了您出的谜题。” 姜宇一愣：“不会又有人来送人头吧？” 他解开外套的扣子：“叫他进来吧。” 姜宇把外套重新挂起来，又让三号去泡了一壶好茶。 来者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副西方人面孔，留着小胡子，穿着讲究的西服，戴着礼帽。 一进门，对方摘下礼帽：“姜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三号已经认出对方：“是菲利普阁下么？” 来者微笑道：“正是。” 姜宇一愣：“我用的剃须刀是什么牌子来着？” 三号介绍道：“这位是意大利籍的考古学家，因为对巨石阵相关遗迹的研究取得了巨大的成果，被女王册封为英国爵士。” 姜宇点了点头：“菲利普先生有何赐教？” 菲利普微笑道：“面壁者姜宇，我是您的破壁人。” “让我猜一猜。”姜宇道：“巴洛破壁失败后，你顶替了他的位置，千里送人头来了？” 菲利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像巴洛那么自傲，为了给您破壁，我了解过中国文化，知道‘送人头’的意思。 “我要告诉你的是，请你不要像轻视巴洛那样轻视我！” 姜宇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那你知道我的老师为什么现在没有来破壁么？” 菲利普就像是到朋友家做客一样，很自如得坐下：“他太谨慎，谨慎过头了！” 姜宇摇了摇头：“不是他谨慎，而是我的面壁计划才开了个头，我是不大相信有谁能破我的壁。 “当然，你这种精神还是值得赞扬的，如果你们eto的高层都是我的破壁人那才好，我就没必要满世界去抓人了。” 菲利普脸色有点不大好看：“面壁者姜宇，你在虚张声势！” 姜宇做了个请的手势：“有什么话请说吧，我还要赶飞机！” 菲利普道：“面壁者姜宇，你的计谋非常高明，比其他三个面壁人都高明！ “不得不说你的计谋实在藏得太深，一开始在你得到动物细胞跟植物细胞底层置换的方式后，我都认为这就是你想要的技术！ “因为这项技术是革命性的技术，用作防守的话，你可以在地球布置足够的药剂，威胁主如果继续入侵太阳系，就引爆这些药剂。 “让地球成为任何动物的地狱，不光地球动物会变成植物，只要进入地球的动物细胞，就会向植物细胞转变， “让地球变成植物的乐园，动物的墓地。 “如果用作攻击的话，可以发射到三体星系，如果运气好，主的体细胞也是类似于动物细胞结构，细胞底层置换的成果，似乎就能威胁到主。” 姜宇打断了滔滔不绝的菲利普：“茶喝得惯吧？” 菲利普颇为绅士地道：“谢谢招待。” 姜宇笑了笑：“你说的这个计划漏洞太大，我得用什么发射器，才能达到比三体舰队还要快的速度，把药剂发射到三体星系？ “而且三体星人连太空城都有了，不会连一个类似于反导系统的武器都没有吧？ “千里迢迢发射过去，还没进星系人家就给击毁了，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菲利普爵士抿了一口茶：“这正是我要说的，当时我认为你的‘月球城’计划，就是在寻找可以星际航行的方式。 “如果继续开发下去，或许这种药剂可以直接在太空中使用，形成类似于星际尘埃一样的屏障。 “当时我就很想告诉你，让你别做梦了。” 姜宇又问：“你确定三体星人的体细胞，跟动物细胞的结构差不多？细胞底层置换的药剂真的对他们管用？” 菲利普认真道：“主的体细胞……” 他突然想明白，特么的，到底谁是破壁人？ 菲利普皱着眉头道：“总之这个计划完全不可行！” 姜宇笑道：“也不见得，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行不通呢？” 菲利普自然也想到了，姜宇说这话是在拿他开心：“这是你给我们抛出的烟幕弹！不过你真正的计划，跟底层置换技术息息相关！ “你其实早就知道，利用月球尘埃颗粒中的一些物质，可以调制出细胞底层置换的药物……” 姜宇问：“你确定药物的关键，是月球尘埃颗粒中的物质？” “当然确定！” “为什么会这么确定？” 菲利普见姜宇这么紧张，还以为自己抓到了姜宇的痛楚：“我从主那里求证过，在月球还有其它大气层非常稀薄星球，都存在一种特殊的微小物质。 “它是跟玻色子、中微子一个层面的粒子，是由光粒子从恒星内部带到月球，并留在了那里。 “之前人类没有发现，是因为大气层阻挡了一部分太阳发出来的光，这种粒子没能出现在地球上。 “你的计划真的是天衣无缝啊！其实你实行‘月球城计划’就是为了带回来大量的月球土壤！ “而整个‘绿茵计划’，其实都是给第三小组打的掩护！ “为的就是尽快得到动植物细胞可以置换的药剂！” “等等！”姜宇再次确定：“你刚才关于微小物质的这些话，都找三体星人求证过？” 菲利普皱了皱眉头：“不要尝试着狡辩，虽然里面有我猜测的成分，但是我地猜测都是建立在主给我的资料上！ “就算跟事实有区别，区别应该也不大！” 姜宇点点头：“对对对，不大，你继续说！ “那谁，三号！给我们的谈话录像没有？” 三号一愣：“没，没有！” 姜宇一拍桌子：“糊涂！这样重要的谈话，怎么能不录像呢？” 三号赶紧打开手机，姜宇又道：“太不懂得尊重人了！那边抽屉里有便携式摄像机！用摄像机录！” 对于姜宇的这番操作，菲利普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还要录下来以后细细地回味？ 有病吧！ 姜宇赶紧对菲利普道：“您继续，您继续！” 菲利普清了清嗓子：“有了这种药剂，你就能进行计划的下一步！ “是你提醒柏翔东，让他用顾志泽的研究做实验，最终得到了一种动植物细胞结合，却有一定意识的橙叶杀手。 “这个时候，你的计划已经昭然若揭，就是希望把人类的意识，传入像橙叶杀手这样生命力顽强的生物当中。 “当主来到地球之后，满世界都会是有人类智慧和意识的橙叶杀手！ “想想都很让人头疼，而且最关键是，人类以植物化的形式得以延续下去！” 菲利普自信满满地道：“柏翔东的实验成果，都在你的预料之中，你把他调去月球，就是怕他接下来的实验，不会被人类接受吧！ “你在广寒城让大家做好牺牲的准备，就是准备让大家把自己的意识贡献出来！” 姜宇皱着眉头道：“我一直没有做意识传送、嫁接之类的研究啊？而且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柏翔东和顾志泽的实验成果，在我的预料之中？” 菲利普笑道：“当然在你的预料之中！因为你是‘黑方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天山壁画的正确解读 菲利普见姜宇和三号大惊失色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的杀手锏震惊了他们两个人。 姜宇愣了几秒才问：“三体星人向你们公布关于‘黑方’的信息了？” 菲利普哈哈大笑：“这正是你的计谋中另一个高明的地方！利用主对‘黑方’的疑虑，顺势向我们隐藏这个关键信息！ “可是主还是洞悉了你的阴谋，把关于‘黑方’的所有消息，都向我们两个破壁人公开了！ “其实在发现天山壁画的那一刻，你的真实身份就已经败露了！ “只是裴云齐不知道三个关键信息，所以对壁画的解读是错误的！ “当时听到他错误的解读，您应该松了口气吧！” 姜宇到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之前他就利用“周文王”向eto里面的自己人说过，他很需要关于“黑方”的情报。 这位菲利普大哥，应该是自己人吧！用破壁的方式来告诉自己这么关键的情报！ 接着姜宇才猛然想到：“壁画，对，壁画！三号，快去把天山壁画的相关资料拿来！” 他起身又对菲利普道：“我要听你解释一下那些壁画！” 菲利普微笑道：“乐意效劳，中国有句话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宇激动地在客厅里踱步，菲利普还以为姜宇这是过于紧张的表现，这让他更加笃定了自己地猜测。 很快，三号拿来天山壁画的照片，然后拉上窗帘，布置好多媒体播放器。 三号把第一张壁画照片照出来，姜宇坐下：“菲利普先生，请吧！” 菲利普开始解说，第一副壁画跟裴云齐的解说没什么区别。 在第二张壁画时，菲利普道：“三个‘黑方’的目标，是太阳系的第二行星金星。 “裴云齐不知道的第一个关键信息是，金星并不是一颗普通的星球，它其实是一个第二纪生命体……” 姜宇一抬手：“什么叫第二纪生命体？” 菲利普皱眉道：“请不要在这种旁枝末节上狡辩，‘第二纪生命体’的叫法是主的叫法，你们‘黑方人’怎么叫我也不知道。” 姜宇进一步问道：“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一点？” 菲利普笑道：“还在狡辩！就算你们‘黑方人’没有相关的概念，前几天三十六不是也跟进解释过，四个不同纪元的生命体特征么？ “三十六对生命纪元的解释，让主对生命纪元的认识都发生了变化。 “最开始主称金星为第一纪生命体，这几天才改称了第二纪生命体。 “虽然主没有主动解释几个生命纪元的概念，但是基本上默认了三十六的说法。 “这时候你装作不知道，实在是一个低级的谎言！” 姜宇捏着太阳穴，这个情报太关键了，等于是证明了三十六的猜想！ 起码三体星人的智者，跟三十六有相同的看法。 而且三十六的所思所想，好像还比三体星人还要深一个层次！ 三体星人是因为听了三十六的猜想，对生命纪元的认知才多了一纪！ 姜宇暗自决定，在找到屏蔽智子的技术之前，不能再让三十六讲述自己的猜想了！ 想到这里，姜宇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菲利普继续往下说。 菲利普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们‘黑方人’的目标为什么是第二纪生命体，但显然你们在金星吃了亏。 “似乎你们当时跟第二季生命体两败俱伤，幸存者只能逃到地球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在中国西北的那个‘黑方’，应该已经受损严重，没办法再进行星际飞行了！ “于是你们只得在地球上发展工业力量，维修或者制造新的‘黑方’。 “请放第三副壁画，这幅壁画的意思，是你们在地球遭受了第三纪生命体地攻击……” 听到这里，姜宇立即明白第三幅壁画里，像是针扎上去的那些细点是什么意思：“微生物！” 菲利普点点头：“对，你们发现自身没有对地球微生物的抗体，所以才用到了你们的意识嫁接技术。 “请放第四副壁画……” 姜宇深吸了一口气，菲利普的解释更合理，当时他听裴云齐解释第三幅壁画的时候，就觉得那些细点不像是对下雨地描述。 裴云齐等人没有对生命纪元方面的认识，所以才不明白这幅壁画的意思。 第四幅壁画画的是，在“黑方”外部，有几个人类特征的人正在离开“黑方”。 这几个人类的头部内，都画这一个简易的长了四根胳膊的小人。 还有几个长了四条胳膊的“黑方人”，躺在“黑方”内部。他们的胸口画了个重影的心脏，表示心脏还在跳动。 菲利普接着道：“这是天山壁画里最关键的一副，那几个人类的头部画着个四根胳膊的小人。 “意思是说，这些人虽然长着人类的外表，但是他们的意识却是‘黑方人’的意识！ “同时‘黑方人’的身躯，则留在‘黑方’内部冬眠。” 姜宇先是明白了菲利普为什么认为他是“黑方人”，紧接着他心中一凛，如果正如菲利普所说，那么现在人类中还有没有“黑方人”？ 不过他紧接着又想到天山壁画后面的部分，才稍稍放心。 最后姜宇才想到：“你的这个解释有个漏洞，按理说‘黑方人’都掌握了意识嫁接的科技了，怎么就不能给体内制造地球微生物的抗体？” 菲利普多少有点失望，因为姜宇听到他刚才的解释，只惊讶了那么一刹那。 他打起精神，既然到这一步了姜宇还不认输，他只好继续战斗下去： “这就是裴云齐不知道的另一个关键信息：第三纪生命体的攻击性，比人类的想象中要强悍百倍！ “人类跟它们战斗了这么些年，也依旧还只是打了个平手而已。 “能打个平手，还是因为人类的身体从很早的时候，就有了‘绥靖政策’，没有完全跟第三纪生命体做抗争，而是选择共存。 “如果人类接触到其它星球的第三纪生命体的话，人类身体的平衡会立即被打破，从基础上开始分崩离析。 “相信‘黑方人’应该也差不多是这样，虽然基因技术已经很高明，但是对一些第三纪生命体，还是有些束手无策。 “远了不说，就说把火星真菌引进到地球上，整个地球世界的生态平衡，会立即被打破。” 菲利普笑道：“没想到吧？为了攻破你的计谋，主会告诉我们这么多信息！ “你也不用再装糊涂了，这种事裴云齐不知道有情可原，你肯定是知道的。” 姜宇点了点头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他心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光裴云齐不知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区分自己人 菲利普继续往下解释天山壁画：“你们伪装成地球人之后，一开始按照你们的习性小族群聚集，有计划的努力发展工业。 “可是你们没有想到的是，来地球不久就遇到了一场巨大的天灾。 “你们的科技是很发达，但是在原始的地球上，大部分科技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比如你们可能有毁掉一颗星球的力量，但是在原始地球上电锯、打猎用的枪械这类适用的工具却几乎没有。 “如果用你们的武器去打猎，可能只能得到一堆焦炭。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不过事实应该相差不大，就算把一个现代的人类，放到石器时代，就算带着些现代化用品，他也很难长时间生存下去。 “突如其来的天灾，让你们死伤惨重，只好集中起来向地球的土著学习生存技巧。 “在集中到一起的时候，你们不得已丢弃了一部分用不着的高科技产品。 “大族群的聚集让你们解决了生存的难题，可是你们仍旧没办法发展工业。 “因为你们早已经忘记了基础工业改怎么建设，知识有断层。 “就好像发展到核能发动机之后，蒸汽机就成为了一个古董一样的名词。 “‘黑方’的高度智能化，让你们知道一些基础工业的东西，但却已经不会造。 “所以在克服了天灾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没有尺寸之功。 “直到你们最关键的技术发生了损毁！” 天山壁画白菲利普翻到了第九幅，这幅壁画的结构分为三个部分，从左到右是，有长方体的东西，上面画有一个大大的叉号。 中间是上下两个人，两个人的头部，都有一个长了四条胳膊的简易人型图标。 这两个奇怪的人中间，也有一个大大的叉号。 最右边的结构，也是上下两个人，上面的人的头部里，也有个四条胳臂的简易图标，但下面的人却没有这个图标。 两人中间，有一个箭头。 这也是姜宇、裴云齐等人都没有看明白的一副壁画。 不过菲利普对第四幅壁画的正确解读，让这幅壁画的意思也变得明朗。 菲利普道：“这幅壁画是说，你们有关键的仪器损坏了，没办法再将自己的意识嫁接到其他的生命体当中。 “部落里的新成员就是正常人类了，你们的意识没办法延续。 “在如此巨大的打击下，你们准备回到‘黑方’，那里还是你们在冬眠的躯体！” 姜宇心说：这就说的通了，之前裴云齐认为对那几个“黑方人”地描绘是象征性的，表示天山遗迹的人回想到了“黑方人”的科学技术。 其实这幅壁画代表的，是仅存的拥有“黑方人”意识的那些人，想要回到“黑方”和自己躯体里。 菲利普继续道：“这是一次失败的行动，你们没有了那些高科技产品之后，顿时晕头转向，连‘黑方’的位置都找不到了。 “时光荏苒，‘黑方’渐渐埋在了沙漠下，你们派出去了几批人都没能找到。 “你们没有放弃寻找‘黑方’，反而变成了你们的执念！” 菲利普盯着姜宇：“一直到现在，你终于找到了‘黑方’，你之所以会留着吴铮等人，是为了随时准备重启对‘黑方’的研究。 “其实你是在等待机会，当时机合适后，你会立即回到‘黑方’，回到自己的躯体里。” 姜宇忍不住问：“这些壁画里，也没画着我就是黑方人啊。你怎么如此笃定地相信，我就是‘黑方人’？” “原因有二！”菲利普道：“第一点是我的猜测，当年你们寻找‘黑方’的过程中，肯定跟当时的古人类有接触。 “毕竟西夏文就很像你们的文字，或许在古代有一队人在寻找‘黑方’无果，队伍里拥有‘黑方人’意识的人死绝后，就迁徙到了中原地区。 “可能西夏的党项族的先祖，就是你们的一个旁支也说不准！” 他顿了顿道：“第二个原因是实证，也是裴云齐他们不知道的第三个关键信息： “我们发现你对于月球的了解，尤其是矿藏的了解远远超出了人类认知的范畴。 “我们利用智子做过相关的调查，你给贝尔，给毕尔指出的月球矿藏，准确率高得令人发指！ “就算是人类现在最精密的仪器，也没办法探测得那么精确。 “况且你并没有向月球发射类似的仪器，一切都像是信手拈来，如果你是个普通的地球人，这一点是说不通的。 “我猜测嫁接意识的仪器并没有全部损坏，你，或者你们依旧具备意识进入其它生命体的技术。 “只要你是‘黑方人’，你身上的所有异状就说得通了。 “比如对月球的细致了解，比如你提前就知道顾志泽和柏翔东的研究成果，比如之前对主关于虫子的反驳等等。” 姜宇喝了口茶，思虑再三才道：“你说的没错，我是‘黑方人’！” 他这么说，是为了给eto内部的自己人打掩护，他们从三体星人那里得到了这么多有价值的情报。 最后三体星人却发现这些情报都打了水漂，那eto里的自己人就危险了。 就算没有暴露，也会受到惩罚。 一旁的三号惊讶得张大了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菲利普却和煦地笑道：“面壁者姜宇，我完成了对你的破壁。 “人类是不会愿意把自己的意识转嫁到橙叶杀手里的，只等明天我们的谈话曝光，人们就会自发地反抗你的阴谋！ “你的计谋虽然很完美，但依旧还是被我攻破了你的大脑。 “你的计划就像是泰勒和雷迪亚兹的计划一样，只能在暗地里偷偷地进行，一旦曝光就完全会被人类自己颠覆。 “况且明天你的身份也会跟着曝光，你将会遭到地球人的攻陷，将会遭到人们的唾骂。 “恐惧的人群甚至会杀害你！谁也不会允许自己的星球住着一个外星人。 “你的计划失败了！eto再次取得了破壁的胜利！” 姜宇一愣，看这哥们的样子，怎么又不大像是自己人？ 本来他想从“面壁者商店”用欺诈值购买了一个“隐秘”，得到可以畅所欲言三分钟的机会。 但这么做有一定的风险，如果这位菲利普不是自己人，那么就会暴露之前跟卫可可之间的谈话有猫腻儿。 姜宇想了想才试探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菲利普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姜宇的反应这么平淡？ 他笑道：“我已经获得了巨大的胜利，整个人生都圆满了，要杀要剐随便！” 姜宇继续试探道：“那你去月球吧。” 之前他就说过，他会送潜伏的英雄们去月球，开始新的生活。 菲利普笑道：“你可不要后悔，现在杀我还来得及，等到明天我们把所有关于你的信息公布后，就不会再有人执行你的命令了。” 姜宇靠在沙发靠背上，是对方没有听懂自己的暗号？ 不对，这个人十有八九不是自己人，他只不过是被自己人利用了。 想到这里，姜宇决定最后试探一下：“放心，我不会被人们唾弃，反而会被大家当做神！ “你想想我的‘零号计划’当中，人们对待地外文明的态度！” 菲利普显示一愣，立即明白了姜宇的意思。 他站起身，绅士风度尽失地高喊：“听孔子的！不能公布姜宇的身份！” 姜宇有些失望，这货真不是自己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我是黑方人 菲利普一遍遍地高喊：“千万不能公布姜宇的身份！” 姜宇对于怎么处置菲利普，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好了，坐下吧！” 菲利普也喊够了，喘着粗气坐下，他喝了口茶微笑道：“就算是不能公布你的身份，只公布你的计划，也足够让你被人们唾弃！ “面壁者姜宇！不管怎么说，你都失败了。” 姜宇道：“这正是我要说的，三号，把他的茶撤了吧，他并不值得我们对他这么尊重！” 三号还没回过神来，姜宇又喊了两遍，三号才手忙脚乱的过来把菲利普的茶碗拿走。 姜宇才再次重申道：“我是‘黑方人’！” 接着他又道：“可是你所谓的面壁计划里，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黑方人’……我们既然能将几十亿地球人的意识嫁接，那天山发现的第九幅壁画怎么解释？ “只要存在一个嫁接意识的仪器，就能完成大规模的意识嫁接，为什么还要特别画这么一副壁画？ “这是你的猜测里的巨大漏洞！就算是有嫁接意识的仪器至今能用，也只能为很少的一部分人嫁接意识。 “如果是这样，我又怎么能把几十亿人的意识，都嫁接到橙叶杀手当中？” 其实姜宇内心是偏向于“黑方人所有的仪器都损坏了”，这个从两个遗迹中的壁画里就能看得出来。 天山遗迹的壁画思路明朗，壁画里的信息有许多超出了人类当时想象力极限的东西。 而黑方遗迹里的壁画，则连“黑方”里具体有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来在大概在六七千年前，具有“黑方人”意识的人便都死光了，他们的目的也只剩下了口口相传。 还有一个解释，就是黑方遗迹里，所画的那个死去的人，就是最后一个具备“黑方人”意识的人。 正是因为他死了之后，人们才画下了壁画，以此记住整个族群在寻找什么。 但是因为没有具备“黑方人”意识的人，并不是很理解“黑方人”所表达的意思，所以对“黑方”里的情形很模糊。 如果“黑方人”到了几百年前才死绝了的话，他们确实有可能在天灾后有遗留下的意识嫁接仪器，或者他们为自己设计的人类身体，寿命足够长！ 不管是为什么，他们应该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菲利普听到了姜宇的辩驳，陷入了沉思。 姜宇继续道：“面壁计划的实施，比你想象中更为复杂！ “实施过程根本就不能有你所说的那么多巧合性的东西，要有足够的可控性，不然只要有一个巧合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实现，整个计划就泡汤了！ “你虽然比巴洛有长进，但是你并没有参悟到面壁计划的精髓！ “而且，有一个关键的元素你没有注意到。 “所以，你虽然因为三体星人的大力支持，得到了那么多秘密的信息，却只猜到了我的身份，而我的计划，你连点皮毛都没有猜到。 姜宇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你这算不算是破壁成功了，这个交给eto去判断吧。 “至于你，抱歉，你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一时之间，菲利普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沮丧， 他能感受得到姜宇没有撒谎，他确实没有猜中姜宇的计划。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在破壁姜宇的方面，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只要确定了姜宇的身份，那么就能为今后的破壁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姜宇看了看表：“抱歉，我还要赶飞机，三号，安排武警把他带走。” 把菲利普交给武警后，三号赶紧去找到三十六：“姜宇是‘黑方人’！” 三十六一愣：“什么‘黑方人’？” 三号挑重点，把刚才的破壁过程过了一遍。 三十六笑道：“他说是就是吧。” 他顿了顿又道：“他是不是‘黑方人’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跟三体星人不是朋友，还有比较明确的敌对关系，这妨碍你为他效命么？” 三号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 《三体》游戏里，还是那座荒凉的小土丘旁，有两颗飞星悬在在秦始皇等人头顶的夜空中。 这是一个寒冷的乱纪元，大家点燃了一大堆火来对抗严寒。 除了秦始皇，参加会议的还有冯·诺依曼、亚里士多德、孔子等人。 周文王已经在八年前就无缘于这个会议了，墨子正在去给雷迪亚兹破壁的路上。 从今天开始，爱因斯坦也没办法继续参加这个会议。 eto的准高层，已经有三个折在了姜宇手里。 秦始皇先开口道：“爱因斯坦的破壁是成功的，他虽然没有攻破姜宇的面壁计划，但却为我们指出了一条思路。 “在之后的破壁过程中，我们要把他身为‘黑方人’的因素考虑进去！” 曹操微笑道：“爱因斯坦能取得这么大的成果，多亏了你们从主那里为破壁者争取到了这么多秘幸。” 一旁的诸葛亮也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姜宇竟然是‘黑方人’，难怪我们一直猜不透他的计划。 “或许他的计划，是为了‘黑方人’能得到好处的计划，而不是为了地球人能抵抗主的入侵的计划。 “这样的计划我们当然毫无头绪。” 冯·诺依曼道：“我建议应该公开姜宇的身份，让人们看清楚他的真实面孔。” 秦始皇却摇了摇头，他对孔子道：“你来给大家讲一讲，为什么不能公开姜宇的身份。” 孔子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人类的失败主义又有抬头的趋势，只不过这次没有之前那么汹涌，而是‘润物细无声’。 “现在失败主义的特点是，很少表现出来，但随着生活越来越困顿，人类已经丧失了进取的动力，大部分人类都感觉看不到希望。 “这时候你告诉他们，在地球上竟然还有外星人！ “当‘黑方’公之于众的时候，这么宏大的长方体飞船，会让人们把姜宇当做神一样看待！ “人类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姜宇，无形之中，我们等于是在帮姜宇！” 曹操一愣：“那为什么姜宇没有自爆身份？” 孔子笑道：“这就是姜宇的高明之处，不管他的身份有没有暴露，他的计划都依旧能照常实行。” 他心里却道：为什么不自爆身份？因为这小子压根就不是什么狗屁“黑方人”啊！ 第二百章：孔祥所想 孔子还记得八年前姜宇审周文王的过程，三年后，他跟爱因斯坦就得到了关于“黑方”的详细情报。 像冯·诺依曼、墨子在破壁的时候，三体星人根本没有给他们提供地球之外的任何情报。 他们破壁时所用到的一切理论，都来自于地球学者的研究。 而对姜宇的破壁，孔子不仅得到了生命纪元的概念，还知道了在太空中还有人类未发现的微观粒子。 这些情报只有藏在秦始皇后面的七个最高领导，才能从三体星人那里要到。 孔子甚至都能猜到他们用了什么理由，请求三体星人的帮助： 姜宇身上有太多超出了人类认知范畴的地方，如果想要破壁，只能掌握跟姜宇同等水平的信息才行。 孔子揣测，三体星人应该也对姜宇计划，以及姜宇身上的异常很感兴趣，所以才决定破例将这些信息向破壁人公布。 孔子认为自己还是比较了解姜宇的，他虽然不知道姜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异的举动，但他也不相信姜宇是什么“黑方人”！ 那么姜宇现在认了，目的就只有一个，他希望得到的情报已经得到，这么做是在保护提供情报的人。 而提供情报的人，很显然正是秦始皇后面的人之一，或者之几。 所以孔子并没有把话破，一来他知道自己无法撼动领导层，二来这些年来他越来越看不到eto的希望在哪里。 本来eto有着崇高的理想，可是现在的eto却跟恐怖组织，或者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财团差不多。 表面上是“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三体”，其实很多人都开始为自己谋私利。 二十年了，面壁计划已经出现了松动，eto的内部也同样出现了松动。 孔子在内心叹息：只要是由人类组成的组织，就难免会像广寒城那样丧失初心。 可是秦始皇却没有姜宇那样的手段，可以让eto的所有人找回初衷。 孔子思潮迭起期间，大家又开始商量，从哪个方向破姜宇的壁？ 秦始皇问孔子：“对于姜宇所说，爱因斯坦没有注意到的关键元素，你有什么看法么？” 孔子回过神来：“显而易见，他说的是‘九号计划’。” 他笑了笑：“你们都快忘了吧？因为姜宇至今为止，都没有主动执行‘九号计划’。 “大家是不是在内心里觉得，‘九号计划’不重要？或者说姜宇没有打算实施‘九号计划’？” 参会人员面面相觑，还真让孔子说着了。 因为这些年来大家对“九号计划”的猜测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又加上姜宇的计划目的性都很强，都不像应该偷摸进行的“九号计划”。 所以渐渐地，“九号计划”地猜测也就被大家边缘化了。 秦始皇又问：“你对‘九号计划’有新的猜测？” 孔子笑道：“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只有在姜宇实施‘九号计划’的时候，我们才能知道该计划的内容。” 秦始皇捏了捏额头：“姜宇做为一个‘黑方人’，他会继续执行中国政府强加给他的‘九号计划’么？” 孔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知道，即便未来的中国政府会面目全非，姜宇也依旧会执行“九号计划”。 孔祥知道，姜宇的根在那里。 秦始皇点了点头，接着突然愣住，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这是主在跟他们直接沟通。 大半分钟后，秦始皇才道：“刚刚接到主的命令，让我们跟姜宇谈判，希望‘黑方人’不要插手主对太阳系的占领。” 曹操一愣：“主为什么不找姜宇直接谈判？” 秦始皇答道：“大家都知道，主太善良了，他怕自己再被欺骗。” 孔子心里直摇头，他怎么就没有感觉到主有多么善良？ 而且他怎么觉得三体星人这是在试探姜宇？他们已经具备了这种低级谋略能力了？ …… 雷迪亚兹像是被保护他的pdc武装力量，押到联合国大厦的。 虽然没有给他戴脚镣或手铐，却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连上厕所都要有人看着。 姜宇已经先一步等在门口：“雷迪亚兹先生，好久不见。” 雷迪亚兹早已经从被破壁的崩溃中冷静了下来：“姜宇先生，你也被eto破壁了？然后被保护你的人押来的？” 姜宇微笑道：“保护我的人是广寒城派给我的，他们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 雷迪亚兹感叹道：“我之前听到广寒城自治的消息，还说你那是多此一举。 “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竟然相信pdc真的是在为全人类而战。” 姜宇长叹了口气，对押送雷迪亚兹的人道：“我希望跟雷迪亚兹先生单独谈一谈。” 押送雷迪亚兹的长官阿尔文道：“姜先生，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姜宇感叹道：“现在面壁者的话，是真的不好使了。” 他笑道：“我跟雷迪亚兹先生就去前面的走廊里谈，在你们的视野中谈。” 阿尔文却道：“我要跟你们过去，监督你们的谈话。” 姜宇突然拔出一把手枪，顶在阿尔文的脑门上。 阿尔文属下的士兵立即端起枪，姜宇身后的安保人员也立即端起枪，一时间联合国大厦门口剑拔弩张。 阿尔文是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人，他并么有惧怕脑门上的枪口，而是盯着姜宇：“姜先生，这可是在联合国大厦的门口，请注意影响。” 姜宇却道：“别废话，我是面壁者，有法律赦免权，你死了白死！” 阿尔文没听说姜宇有从军的经历，但是姜宇的眼神中毫无波澜，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阿尔文很快权衡了一番：“虽然您有法律赦免权，但我依旧可以向pdc提出诉讼。” 说着话，他打了个手势，让属下把枪放下。 如果在象征这和平与公正的联合国大厦前发生枪战，那pdc各国的脸上都不好看。 毕竟大家都还需要这块遮羞布。 姜宇也收起枪：“我等着。” 雷迪亚兹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讲谋略的人，没想到你也会用手枪讲道理。” 两人一边往前走，姜宇一边笑道：“跟一只猪讲道理，只会白费口舌。” 等跟大家拉来了一段距离，姜宇才对雷迪亚兹道：“地球已经待不下去了，去广寒城吧。” 第二百零一章：人类的斗士 棕色皮肤，体型健壮的雷迪亚兹，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初为面壁者时的倔强。 他面色平和地道：“面壁者姜宇，首先我要感谢你在我众叛亲离的时候，还能为我着想。 “另外我要感谢你当年给我的，关于破壁人的资料。 “泰勒出事后，我应该也得警觉起来的，可是我对自己的计划过于自信。” 他长叹了一口气：“不去月球了，听说那里重力很小，我住不习惯。” 姜宇握着拳头道：“你是人类的斗士，难道甘心被这群蠢猪审判么？” “谁都没有资格审判我！”雷迪亚兹在刚才那一刻似乎恢复了原先霸道的气势，可是稍纵即逝，他身上的气势又低迷了下来：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他从走廊上的窗户，看向外面天空中的太阳：“看啊，多么壮观美丽的太阳。 “有那么一刻我想要毁掉这个生命之源，于是它立即给我施加了诅咒。 “即便背负着诅咒，我也愿意为人类而战。 “可是现在对我的诅咒解除了，人类也没救了。 “这就是我们的同胞啊，我们费劲了心机要拯救的同胞！ “瞧瞧这些年我都干了什么？浪费了二十年的光阴！” 雷迪亚兹一脸悲切地向联合国内部走去，姜宇看着他粗壮，但却似乎是在强撑着的背影，长叹了口气朝阿尔文他们招了招手。 阿尔文带人立即追上去。 姜宇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三号等人靠过来保护他，姜宇才回过神来，眼中含泪道：“面壁者的时代结束了，人类的英雄时代也结束了！” 说完，他也跟着雷迪亚兹去了联合国的会议室。 正如姜宇所料，会议开始后，雷迪亚兹遭到了各国代表的围攻！ 有人痛斥他的罪行，有人要审判他，有人说他的计划是一个恐怖分子和独裁者的荒唐逻辑。 在漂亮国代表和英伦代表要联手把雷迪亚兹送上法庭的时候，姜宇敲着桌子道：“我要求发言！” 伽尔宁道：“面壁者姜宇，请说吧，但请注意你的言辞。” “谢谢！”姜宇看了各国代表一圈，然后才道：“诸位，你们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姜宇看着大家一圈继续道：“自从哥伦布新大陆被发现后，国际秩序发生了多次变化。 “由一开始的野蛮入侵、互相征战，到后来有一个完善的剥削体系的国联。 “再到联合国成立，大家终于有了一个相对和平的，瓜分世界利益的机制！ “可是，地球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制度都只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人类自己的问题！” 姜宇提高了声音道：“就在二十年前，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变故！ “三体星人正在对我们发起一场，长达几个世纪的战争！ “人类所有旧有的秩序和制度，在面对星际战争的时候都是不适用的，都是幼稚之极的举动！ “就在刚才，你们把雷迪亚兹的计划，贬低得一无是处！ “可是你们就没有想过么？人类在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竟然根本没有背水一战的勇气。 “作为战场上弱势的一方，没有背水一战的勇气，人类注定要灭亡！” 漂亮国代表道：“我反对姜宇的言论，这分明是在为雷迪亚兹开脱！” 伽尔宁迅速有了判断道：“反对无效！姜宇，接着说！” 姜宇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人类旧有的道德秩序不适用于星际战争！不适用于冰冷的太空！ “你们却在用这套漏洞百出的制度，指导这场星际战争！ “要想有胜算，突破现有的道德枷锁吧！ “每个人类都要为战争的胜利而服务！ “在解决生存危机之前，人类固有的道德和秩序，人类的一切文明都像是一个泡影！ “无法生存，还跟谁讲文明？ “为了最终的胜利，不择手段地前进吧！ “当人类没办法下定决心的时候！你们要替他们下决心啊！” 会场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雷迪亚兹起身鼓掌，这个孤独的掌声，颇有些英雄惜英雄的落寞。 姜宇恢复了正常的声音：“面壁者雷迪亚兹的计划，就是为了在死路寻找一条活路！ “不管他的计划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也不管你们想怎么往他的身上泼脏水，他都是人类的英雄，人类的战士！ “你们可以杀死他！但是我不允许你们玷污他作为战士的荣誉！” 英伦代表终于回过神来：“不管到什么时候，意图毁灭全人类都将是重罪！” 漂亮国代表却笑道：“我想面壁者姜宇是不可能犯这种罪的，毕竟他只会种菜和建城。” 不少国家代表跟着笑起来。 雷迪亚兹突然道：“今天面壁者姜宇维护了我的荣誉，我同样也不允许你们诋毁他！各位请看！” 他抬起左手，向会场展示他腕上的一块手表，那块手表是黑色的，无论是表盘面积还是厚度都是一般男士手表的一倍！ 第二百零二章：后手（为大家的推荐票加更） 之后发生的事对姜宇来说并不陌生，雷迪亚兹用不存在的“摇篮”系统，骗过了各国代表。 唯一不同的是，原本雷迪亚兹是准备在事态毫无回转余地的时候用，而现在却是他主动出击，用出了杀手锏。 雷迪亚兹依旧要回到自己的国家，姜宇和伽尔宁一起去送他。 在专机上，伽尔宁对雷迪亚兹道：“有我在，这架飞机是安全的，请您告诉我那枚氢弹的位置吧。” “什么都没有，这只是逃跑的伎俩。”雷迪亚兹摘下手表，扔给伽尔宁：“你留下做个纪念吧。” 伽尔宁长叹了一声：“怎么会是这样？面壁者的封闭式战略思考特权，本意是对付智子和三体世界的。 “现在，你和泰勒，还有在背后策划广寒城自治的姜宇，都用它来对付人类自己。” “这没什么奇怪的。”雷迪亚兹作在舷窗旁，享受着从外面射入的阳光：“现在，人类生存的最大障碍其实来自自身。” 伽尔宁若有所悟地看向姜宇：“所以你才……” “对，”姜宇在会议室里喊得声音太大，使得嗓子有些沙哑：“我在刚刚称为面壁者的时候就明白，面壁者的敌人从来都是自己人！ “所以我要创造一个可以长久地执行面壁计划的环境。 “pdc的面壁计划在最初就有问题，既想要面壁者封闭式思考的优势，还要防备着面壁者。 “特别是后来pdc的权利大过了面壁者的权利，开始限制面壁者的计划，我就知道面壁计划没希望了。” 伽尔宁长叹了一口气：“那人类该怎么办？” 姜宇微笑道：“主席先生，其实你心里明白该怎么做，今天参会的许多国家代表也明白该怎么做。 “但问题是，你们有这个魄力迈出那一步么？ “集权只是第一步，让人类意识到太空的冰冷，改变他们的道德观，不要再有任何侥幸心理和享乐主义才是艰难的部分。 “我知道这一步很难，除非是生存环境发生巨大的变化，不然全人类都不会愿意迈出那一步。 “太阳系稳定的生存环境，让人类侥幸的时间太长了，享乐的时间也太长了。 “当面临自太空而来的威胁的时候，人类的表现才会这么差强人意。” 伽尔宁再次长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让人们抛弃原有价值观的艰难？ 姜宇又对雷迪亚兹道：“去月球吧，我正在努力塑造一个新世界。 “既能发挥个体思维的优势，又能发挥集体力量的新世界！ “那里的居民虽然不会把你当英雄，但也不会把你当恶人！” 这回雷迪亚兹没有立即拒绝，他的眼神中有了些犹豫。 姜宇又道：“孤军奋战的感觉不太好受，我希望未来能再次跟你并肩作战！” 雷迪亚兹眼中的火焰再次被点燃：“好！我去月球。” 接着他问道：“去到月球之后，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冬眠！”姜宇松了口气：“人类的希望在未来，不在当下。” 他笑道：“认命吧，面壁者是一个终身性的职业，我们要一直战斗下去，直到力竭而亡。” 救下了雷迪亚兹，这趟美国就没白来。 雷迪亚兹微笑道：“我总感觉，你的计划比我的计划还要疯狂！” “也不能算是疯狂，不过成功的几率却很大！”姜宇道。 一旁的伽尔宁却道：“你们去不了月球，在太空电梯那儿pdc就会把你们扣下！” 姜宇笑道：“谁说我们要坐太空电梯了？” 说着话他朝三号使了个眼色，三号去了驾驶室，很快飞机改变了航向，在巴拿马一个偏僻的机场降落。 姜宇下飞机的时候，跟伽尔宁握了握手：“主席先生保重，放心吧，面壁计划会给人类带来希望，但是您可能看不到了。” 伽尔宁顿时老泪纵横：“感谢你们的奉献！” 机场外早有汽车准备好，姜宇带着雷迪亚兹来到机场不远处，一座几十米高的大楼前。 姜宇一到，大楼一侧的墙壁突然打开，原来这根本不是墙壁，而是伪装成为墙壁的一扇大门。 整栋大楼的也不像是从外面看到的那样分层的结构，而是上下一体的结构。 巨大的钢铁大门从向两侧打开后，露出了里面几十米高的发射架和运载火箭。 姜宇两人从车上下来时，火箭运载车正载着火箭和发射架缓缓地从大楼内开出来。 到了近前，才能感受到运载火箭的巨大，足足有十几层住宅楼那么高！ 姜宇道：“这是我的一个未公开的秘密计划开始实施时，同期建设的秘密发射基地。 “我答应在该计划中，会把运载火箭技术提供给巴拿马国，所以这个秘密发射基地得到了巴拿马国的支持，始终未被pdc各国发现。 “自从有了太空电梯，pdc七常批量生产的运载火箭，有许多都堆在仓库里发霉。 “以巴拿马国的名义买个运载火箭，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毕竟这玩意儿已经淘汰了。” 雷迪亚兹看着高高的运载火箭：“你早就防备着这么一天？” “pdc越来越不把我们当自己人，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我自然要留个后手。” 火箭运载车上，有人在向姜宇和雷迪亚兹招手。 姜宇道：“快去吧！我们未来再见。” 雷迪亚兹一愣：“你不跟我一起去月球么？” “广寒城的力量，让pdc不敢拿我怎么样。”姜宇微笑道： “我要是跟你一起去了广寒城，pdc各国才会如临大敌，认为我准备彻底跟他们撕破脸皮。 “那时候他们就没什么顾虑了，而现在广寒城的力量还不足以与各国抗衡。” 雷迪亚兹一边解西服的纽扣，一边道：“我明白了，再见！” 他朝火箭运载车跑去，西服外套被他顺手丢在了地上。 在缓缓移动的运载车上，雷迪亚兹进入脐带式发射塔的电梯，火箭最顶端的指挥舱里，已经有一名经验丰富的宇航员待命。 现在要争分夺秒，也顾不上什么空窗期了，只要天气基本上晴朗，就会尽快发射。 一个多小时后，运载火箭进入了发射地点，只做了几分钟准备工作，火箭便立即发射。 姜宇朝着一飞冲天的火箭挥了挥手，然后对三号道：“我们回国。” 在太空接应的月球飞船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只要火箭发射成功，指挥舱就能在几个小时后跟飞船对接，两天后雷迪亚兹就会到达广寒城。 pdc七常都观测到有运载火箭发射，只是他们晚了一步，又过了一个多小时，pdc的武装人员才迅速赶来。 姜宇此时已经坐上飞机，在回国的途中了。 第二百零三章：无辜者承担后果 姜宇的专机刚才北京降落，立即就有pdc的工作人员在候机大厅围堵，准备将姜宇一行人控制住。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如果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乘客，双方早就拔枪了。 姜宇不慌不忙地微笑道：“如果你们想在这里发生枪战，尽可以动手。” 现在的局势，已经超出了负责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于广成的权限：“姜先生，我们没有恶意，请在那边稍微休息一下。” 姜宇没有再为难他，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快去跟你们的长官汇报吧！” 长途奔波，姜宇也有些累了，他揉了揉脸，见对面有一个六七岁大，很可爱的小男孩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姜宇立即就想到了姜十六，于是朝小男孩笑了笑。 小男孩可能发现姜宇很和善，便问：“叔叔，你是坏人么？” 姜宇笑道：“不是啊。” 小男孩又问：“那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把你围在中间。” 姜宇刚准备逗一逗小男孩，结果坐在他旁边的父亲突然冷声道： “图图，他是面壁者姜宇，就是他阻挠过你的出生，还散播了一些他自以为是的言论，阻止其他人拥有像你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 叫图图的小男孩看着姜宇：“可是他看起来不是坏人啊？” 图图的父亲道：“坏人是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的，你要记住他的长相，等你长大了，要想办法推翻他的落伍理念！” 图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姜宇不止一次的阻碍过“毒苹果计划”，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些希望让自己的后代变得更美好的家长们，竟然在仇视自己。 姜宇有些发愣地看着图图的父亲一脸愤怒的表情，图图也好像受到了他父亲的影响，看姜宇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冷了几秒钟，姜宇突然笑了：“我刚刚送走了一个被你们称之为是犯下了滔天罪行的英雄，这件事刚刚让我有了些鼓舞。 “可是你们的话却让我很绝望，你们竟然不知道自己正在自取灭亡！ “有很多时候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要救你们？ “就在刚才我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看着图图：“孩子，你父母犯了一个很大的错，但是后果却要你来承担。 “事实就是这样可笑，你是无辜的，却要承担所有的代价。 “我现在做的，正是希望避免你这样的无辜者，受到一些自以为是的蠢货地连累。” 姜宇走向图图：“孩子，当你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的时候，就向广寒城求助，那将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图图的父亲站起身，挡在图图面前：“图图，不要信他的鬼话，广寒城是个人渣聚集的地方，那里没有希望，只有邪恶。” 他又对姜宇道：“我们永远也不会像你求助的。” 姜宇冷笑：“就算是你求助，我也懒得鸟你！” 姜宇身上的气势，让图图的父亲对抗得很吃力，就在他差点一屁股坐回去的时候，于广成过来道：“姜先生，常伟思常将军请您去喝酒。” 姜宇迅速转变了情绪，笑着看了于广成一眼：“这才对么，都是一家人，干嘛闹得这么僵？” 图图的父亲感觉压力顿减，带着图图赶紧离开了。 于广成给姜宇带路，来到常伟思请客的酒店，偌大的包间里，只有常伟思和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常伟思指着中年人介绍道：“这是星防部的程部长，早就想让我介绍你们认识了，今天终于有了这么个机会。” 姜宇跟程部长握了握手，三个人坐下后，程部长微笑道：“我们也不想跟面壁者发生冲突，只是您放走了雷迪亚兹，总得给pdc一个交代。” 姜宇一摊手：“没什么好交代的，面壁者本来就有法律赦免权，美英两国代表却要审判雷迪亚兹，面壁计划还要不要实施了？” 程部长皱着眉头道：“据我所知，也有些国家代表，是不赞成审判雷迪亚兹的。 “雷迪亚兹的诡计，还有你的私自放人，都对面壁者的形象产生了消极的影响。” 姜宇接过了常伟思递过来的烟点上：“谁都知道，那几个国家代表的意见，根本阻止不了美英。 “我不像雷迪亚兹，我从来就没有信赖过pdc，正如我所料，pdc给面壁者带来的除了掣肘，就是失望！ “还是那句话，用这个旧有的体制对付三体星人，我们还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程部长顿了顿才问：“那能不能告诉我，雷迪亚兹的计划还会不会继续实施？雷迪亚兹在广寒城是什么身份？” 姜宇吐了口烟：“让pdc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他的计划确实存在巨大的漏洞，不会再继续实施了。 “至于什么身份？当然是广寒城居民。 “他为人类奔波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程部长松了口气，起身道：“多谢相告，就不打扰你们的聚会了。” 说完，他匆匆地离开，此时全世界有不少人正等着他的消息呢。 至于姜宇会不会撒谎？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人就在地球，不会撒这么低级的谎言。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姜宇和常伟思两个人，常伟思打开了一瓶酒：“我还以为你从广寒城回来，就会来找我呢。” 姜宇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要不是有雷迪亚兹这档子事，我早去找你喝酒了。” 两个人喝了杯酒，常伟思才道：“我今年就要退役了。” 他微笑道：“至今让我最难以忘怀的，还是你我、季首长我们三个做搭档的时候，那时候好像什么事都难不住我们。” 姜宇这才发觉，常伟思的脸上有皱纹了，神色中也透着些许疲惫。 回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常伟思正值壮年，浑身的精神气仿佛要溢出来！ 姜宇突然意识到，这次苏醒，可能是跟常伟思见的最后一面了。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都唏嘘起来，他们聊起了eto，聊起了史强，聊起了季首长，聊起了大西北的“黑方”，聊起了章北海。 最后两个人喝得烂醉如泥，姜宇人生第一次喝得没了意识。 什么面壁计划，什么面壁者的仪表，他也不管这些了。 他只知道，现在不喝，以后就没机会了。 第二百零四章：捍卫 次日姜宇醒酒后，立即找赵昀和鲁清风谈话。 姜宇希望能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遏制人们对三体星人科技的盲目信赖和侥幸心理。 地球人在面对诱惑时候的表现，让姜宇很失望。 按理说三体星人的科技，是一定要遏制住的，毕竟是敌人的科技！谁知道他们暗藏着什么祸心？ 可是说来也怪，就是有些人不信邪，认为三提星人的技术要看用在哪里？怎么用？由谁来用？ 只要用得当，这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三体星人不善谋略的形象，也让大家对三体星人的技术有盲目的信任，认为这就是三体星人不小心泄露给人类的技术。 姜宇是知道的，这项技术并不完善，缺少了许多重要的理论支撑。 就好像是有个小孩子在学数数，大人告诉他1、2之后有一个100。 这么说确实没错，可是中间那么多数字呢！ 很久之前柏翔东就谈起过三体星人给出的这些科技，从此人类好像具备了从基因层面，在一定程度上操纵后代样貌和智力的技术。 但是操纵的幅度很有限，连eto相关的基因专家，也只能在三体星人给出的框架下，让基因的调整幅度再大一点，或者再小一些。 柏翔东从这些技术里面，根本找不到其他基因可控技术的启发。 显然这是阉割版的基因技术，是三体星人在预谋之后，才发给地球的。 赵昀和鲁清风商量了半天，最终跟柏翔东的办法差不多，等做过基因改造的人发生了事故，大家才能意识到这项技术的可怕。 现在大家之所以这么信任三体星人的基因改造技术，就是因为大家都看到了这项技术的好处，而这项技术至今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对大部分人来说，只要十几年不发生事故的技术，他们基本上就会接受。 况且基因改造很有可能会产生身体上的质变，以及无法跨越的阶级，谁都不甘落后。 根据鲁清风的推测，未来二三十年，三体星人的基因改造技术，将会被更多人接受。 这是个无法暂停或终止的进程，甚至可以说三体星人的计划根本无解！ 除非人类能研究出更先进的基因技术，可是在智子的封锁下，这几乎不可能。 像顾志泽那样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就有这一回。 同时因为面壁者的号召力和权力大幅度缩水，姜宇希望做全球电视直播的请求，被星防部驳回。 无奈之下，姜宇只好把韩莉叫来，让她用文化公司的力量，发表一些抵制三体星人科技的言论。 同时，对广寒城居民的选拔，要拒绝使用过三体星人的基因改造技术，和脑插技术的人。 下午，姜宇觉得自己的酒彻底醒了，便买上点保健品，去看看老领导。 听常伟思说，两年前季首长患上了老年痴呆，好在不是很严重，只偶尔发作。 季首长跟八年前差不多，没见他衰老多少，就是精神状态没八年前好了，盯着姜宇看了几秒钟才认出姜宇来。 季首长的妻子很热情地招待了姜宇，并告诉姜宇最近季首长经常念叨他。 姜宇也能感受地到，季首长认出自己来之后，立即就和蔼了不少，拉着姜宇的手东拉西扯地说话，有时候说着说着，他都忘记说到哪里了。 季首长的妻子笑道：“好久没看到老头子这么高兴了，小姜你陪他多聊会儿，我去做几个菜，晚上就在这里吃。” 姜宇没有拒绝：“好嘞！” 季首长看着姜宇：“让你成为面壁者，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 “你看看那些老外，把面壁计划都搞成什么样子了！” 姜宇笑道：“能为人类做点事情，我也很高兴。” “要好好干，要……”季首长的眼神突然有些涣散。 姜宇知道，这是季首长的病又发作了，刚才聊天的时候已经发作过两次，每次都是一二十秒钟就能恢复。 昨天在酒桌上常伟思说过，他咨询过医生，每次发病时间会越来越长，直到发病的时间连贯起来。 姜宇叹了口气，静静地等着季首长自己恢复，就在这时季首长突然口齿不太清楚地道：“要……一定要完成九号计划……” 刚说到这里季首长突然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的眼神也立即不再涣散。 姜宇别过头，摸了摸眼角的眼泪，这显然是季首长给自己的一个条件反射，就算是在发病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也会给自己一个耳光，以免自己泄露机密。 季首长看了看姜宇的表情：“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姜宇强笑道：“没有。” 季首长叹了口气：“老了！” 两个人的谈话继续，都尽量避免再提起刚才的事。 晚饭的时候，季首长很高兴，还喝了一小杯酒。 姜宇一直待到晚上九点多，季首长才依依不舍地把姜宇送到门外。 姜宇握着老领导的手：“您多保重。” 当他再从冬眠中醒来的时候，应该就见不到老领导了，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季首长拍着姜宇的手：“你也多保重。” 他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姜宇进了电梯。 让姜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就接到了季首长自杀的消息。 一时间姜宇悲从心起，他心里清楚，这是老首长以免自己病情越来越严重，会不小心泄露九号计划，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姜宇甚至有些自责，如果自己没有去看老领导的话，季首长或许还不会下定自杀的决心。 可是回想到老领导昨天欣慰和不舍的神情，姜宇又觉得如果这次苏醒不去看看季首长，他一定会良心不安，可能季首长也会有遗憾。 其实姜宇和季首长，更像是忘年交，甚至有些像是父子，很多时候姜宇的一些行动只有季首长能看得懂，也只有他能理解姜宇的良苦用心。 在季首长的葬礼上，姜宇痛哭流涕，一度哭得让三号搀着他才不至于失态。 季首长下葬后，姜宇向老领导的墓碑鞠了三个躬，过了两三天才渐渐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除了悲伤，姜宇也替季首长感到欣慰。 季首长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人类未来那个缥缈的希望，这个世界上不光雷迪亚兹是战士，是英雄，季首长也是。 总有人在默默的捍卫着人类的未来，因为他们甘愿隐姓埋名，所以才那么可敬。 姜宇能做的，就是尽量给人类更多的希望，以告慰季首长的在天之灵。 正在姜宇感怀的时候，三号敲门进来：“外面有个年轻人想要见您，他说您不认识他，却一定认识他的父亲。 “他父亲叫史强。” 第二百零五章：谈判 姜宇脑海中顿时出现了那个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穿着件脏兮兮的皮夹克，浑身烟味，说话粗声大嗓的身影。 算起来史强已经冬眠了十多年了！ 姜宇回想起了这个可靠的战友，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快叫他进来吧。” 很快，三号带着三十多岁的史晓明进来。 史晓明的眉眼间多少有点像史强，但却没有史强那么粗大的身板，整个人看上去也比史强秀气不少。 他很有礼貌地道：“姜宇老师您好，冒昧地打扰了。” “坐。”姜宇又对三号道：“去泡壶好茶。” 姜宇微笑着对史晓明道：“不用这么拘谨，我跟你爸是老朋友了，他在冬眠前我还去送了送他。” 这话二十多岁的姜宇跟大十来岁的史晓明说出来多少有点奇怪，不过冬眠技术出现后，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 史晓明答应了一声“哎”，不过他的坐姿还是有些拘谨。 姜宇问：“什么时候出来的？” “去年。”史晓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年轻的时候，做了许多糊涂事。” 姜宇笑道：“谁还没年轻过。”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史晓明才道明了来意。 他刚成立了一家叫“高深”的丧葬公司，主要经营“矿井葬”和“太空葬”。 有许多有钱人为了避免被三体星人掘墓，都在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准备，所以史晓明新公司的业务非常火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pdc为了避免地球上的微生物，在空间站环境下发生突变或失控，导致空间站或月球城的生态环境失衡，或出现新的传染性疾病。 所以国内的星防部禁止史晓明把在地球上死亡的遗体，用太空电梯发射出去，甚至连骨灰都不让史晓明运送。 星防部给出的理由到挺接地气，说用太空电梯运骨灰太丧气。 史晓明为难道：“我也不知道在哪一关被卡住了，还是因为哪尊菩萨没有拜，找了我爸好几个同事他们都说这忙帮不了，所以才找您来了。” 姜宇稍稍考虑了一下，便对一旁的三号道：“你跑一趟星防部，找程部长问一问。 “星防部那么缺资金，怎么还能拒绝这种民营项目？” 姜宇让三号跑这一趟，这事儿基本上就能办妥，前几天姜宇把雷迪亚兹的情况告诉了程部长，程部长刚欠了姜宇一个人情。 他应该会很乐意，用这种小事就把这份人情还了。 姜宇留史晓明吃午饭，史晓明也是有心结交，便答应下了。 只是让史晓明没想到的是，堂堂的面壁者会换上围裙，去厨房给一个叫三十六的年轻人帮厨。 三十六颇有些厨艺上的天赋，四菜一汤做得色香味俱全。 就在姜宇三人刚要吃饭的时候，三号就已经赶回来：“办妥了。” 他对史晓明道：“明天你带着营业执照和身份证，去星防部办手续就行了。” 史晓明连连称谢，在餐桌上连连给姜宇等三人敬酒。 姜宇问史晓明有什么打算？ 史晓明告诉姜宇，他之前答应父亲要还上被他骗过的钱，现在已经开始还了。 以后他想冬眠去未来见见父亲，不过现在母亲还在，他暂时还不能去冬眠。 姜宇笑道：“过段时间我也会冬眠，或许我们在未来会再见。” 送走了史晓明，姜宇在当天下午便回家住了。 父母也老了，这次冬眠之前，他准备在家里住上个一年半载。 在家里住了几天，姜宇的姐姐和姐夫来看他。 今年姜宇的外甥都27了，要是按照岁数来说，跟姜宇同岁。 姜宇直感慨，在外面见了外甥都不敢认。 吃饭的时候，姜颖让姜宇给乐乐安排个工作。 乐乐不愿意了：“妈，我都二十好几了，别叫我的小名了，我叫陶景行！” 姜颖瞅了他一眼：“不管你长到多大，都是晚辈！” 乐乐撇了撇嘴，一百个不乐意。 姜宇道：“老姐都开口了，这事儿没有问题！明天我就安排乐乐去广寒城。” 姜颖有点担心道：“月球会不会不安全呀？” 老爷子姜文焕不乐意了：“要我说，该让乐乐自己出去历练历练了，你们太娇惯他了！” 姜宇也道：“未来人类在太空的生活会越来越好，而地球的生活会越来越差。 “最关键的是，在广寒城会有很多好机会。” 姜颖跟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才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们也不拦着。” 姜宇笑道：“想去哪里，还是得看乐乐的选择。” 说了自己的大名也没人叫的陶景行叹了口气：“我听舅舅的！” 姜宇笑道：“还是这么会说话。” …… 姜宇闲在家里一个多月，闲得多少有些坐立难安，上次这么闲，还是跟杨冬在欧洲度蜜月的时候。 那时候身边有人陪，还有美景相伴，也没觉得无聊。 可是在家里就不一样了，电脑上的游戏玩一两次就腻了，也不想玩新游戏。 跟父母也没啥好聊的，高中、大学那些同学今年都四十左右了，已经有了明显的代沟，也玩不到一块去了。 姜宇唯一能为家里做的事，也是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每天出去逛一趟超市。 就那么漫无目的地逛，除了母亲叮嘱的东西是必买的，他还会在闲逛中买点零食，买点小玩意儿什么的。 这一天，姜宇如往常一个时间，带着老妈买菜的布包，溜达着去超市。 刚出小区的门，有个外国人迎面走过来。 姜宇不免多看了老外几眼，他的家乡不是外国人遍地的北京，很少会出现外国人的身影。 看了两眼，姜宇才察觉到，这个老外似乎有些面熟。 对方走到姜宇面前：“面壁者姜宇，您好。” 姜宇终于想起来：“你是泰勒的破壁人！” 对方笑道：“是的，您可以叫我安东尼。” 姜宇请他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下：“所以，你破了泰勒的壁还不够，还想要做我的破壁人？” 他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是来送人头的，我照单收下了。” 安东尼客气地道：“您不要误会，我今天是来代表eto跟您谈判的。” “有什么好谈的？eto招不到人了，想要让星防部帮忙？还是你们准备向星防部投诚？” 安东尼似乎没有听出姜宇言语中的讽刺，依旧微笑道：“我不是跟作为面壁者的您谈，而是跟作为‘黑方人’的您谈。” 这时候正是上班的点儿，路上没什么人，他们到是可以畅所欲言。 姜宇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还是“黑方人”：“不是eto，是三体星人要跟我谈吧？” 第二百零六章：威慑 姜宇心中有些无奈，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黑方人”啊！一谈准得露馅儿。 接着他立即想到，这会不会是eto在试探自己？ 毕竟跟eto对着干了这么多年了，eto突然知道他姜宇是个外星人，肯定有些接受不了，再派人来试探一下，核实一下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三体星人真的想要跟“黑方人”谈判。 不管怎么说，这番谈判三体星人一定会高度关注，千万不能在言语中露馅儿，不然之前对自己人的掩护就前功尽弃了。 只在一瞬间，姜宇心念一转，他从椅子上起身冷笑道：“有什么好谈的？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太阳系就一个，什么时候三体星人不打算染指我们的殖民地，我们再继续谈。” 姜宇迈腿就走，一来是表现自己的决绝，二来是想趁机结束这个话题。 可是安东尼立即追上来：“姜先生，您还没听主开出的条件呢！ “主答应您，在他们来到地球后，就帮助您修好‘黑方’。 “地球到现在的工业基础，也依旧没办法维修‘黑方’，可是主的工业体系，是有希望能修好‘黑方’的。” 安东尼追着姜宇道：“您已经离开母星那么长时间了，应该非常思念家乡，只要修好了‘黑方’您就能回家了！ “主也就顺便接过了太阳系的统治权，大家各取所需。” 姜宇心思急转，不答上两句话是不行的，但是一旦答话就要立即震慑住三体星人，不然这个话题拖得越久，露馅儿的可能性越大。 前后也就是一两秒钟，姜宇已经有了主意，他站住，转过身看着安东尼冷笑道：“这是你们eto开出的条件，不是你们的主子开出来的吧？” 安东尼一愣：“是主亲口……亲自告诉我的！” “哈哈！”姜宇笑道：“这群三体星人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 “他们来到地球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安东尼皱着眉头：“主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骗你！” 姜宇突然冷冷地道：“那我问你，你们的主子为什么一定要杀罗辑？” “这……”安东尼自然不知道原因，正在他琢磨这怎么回答姜宇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姜宇是“黑方人”无疑，你问他为什么不建立针对我们的威慑系统？ 这是智子直接跟安东尼沟通。 安东尼有些受宠若惊：“你为什么不……不建立威慑系统？” 姜宇心里松了口气，这一关用“黑暗森林”法则蒙过去了。 他冷笑道：“看来是你的主子在背后给你指点了，那么我的回答就直接对三体星人说： “不建立威慑系统你们心里没数么？难道要把这个秘密在地球公开？我们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的。 “另外，到现在为止，我们依旧有绝对的优势，我们可以在地球上进行一些操作，而你们却只能通过自己的走狗影响地球的局势。 “这个优势起码在你们的飞行器到达太阳系之前，我们都不会丧失。 “还有两百来年呢，胜负之数还尚未可知，没必要犯险！” 随着脑海中出现的一条条欺诈值信息，姜宇可以确定，把三体星人骗过去了。 姜宇故作镇静地又笑道：“这位安东尼仁兄的人头我收了。” 他朝保护他的安保人员打了个手势：“这是eto的头目，把他送到警察局！” 说完，姜宇溜达着继续去超市买菜。 他表面上悠然，其实后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远在万里之外，躲在雨林里的白潇颇有些意外，他都做好了姜宇露馅儿的准备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谁知道姜宇竟然经受住了三体星人的考验，现在连白潇都怀疑，难道姜宇真的是“黑方人”？ 刚才双方的谈话中，三体星人所说的威慑又是什么？ …… 经过了这轮突如其来的谈判，姜宇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冬眠。 万一三体星人再派人来谈判，他就不一定能应付过去了。 可是该怎么跟父母说？他都跟父母说好要在家过了年再继续工作。 让姜宇没想到的是，在吃晚饭的时候，老爷子姜文焕突然道：“明天你就回去工作吧？” 姜宇一愣：“啊？” 姜文焕喝了口酒：“我们早就发现了，这段时间你心不在焉的。 “我之前就说过，这里是家，什么时候累了就回来歇歇，但是家不能拴住你。 “自古忠孝难两全，既然肩上担了这个担子，就踏踏实实得在外面干出点成绩来。 “我们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你现在做的事我也不懂，但我们也不能给你拖后腿！” 姜宇的母亲一直没有说话，但姜宇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不希望自己走的。 可是就因为自己的天伦之乐，让那些孤军奋战混在敌人当中的勇士有性命之忧，这种事姜宇也做不出来。 稍一权衡，姜宇便道：“好，明天我就回北京。” 姜文焕欣慰得点点头：“乐乐就托给你照顾了，毕竟是血浓于水，能拉他一把就拉他一把。” 姜宇的母亲则在偷偷地抹眼泪。 姜宇给自己倒了杯酒：“如果有来生，我再报答您二老的养育之恩。” 说完，他把酒喝了个精光。 次日一早姜宇就走了，他怕多待一会儿，自己就会硬不下心肠。 回到北京，姜宇立即准备自己的冬眠。 在冬眠前，姜宇找三号长谈了一番：“现在粮食的缺口越来越大，为了避免以后出现饥荒，要多准备些产生人工淀粉的设备。 “出现饥荒的时候，再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伯顿他们，必要时要免费为饥饿的人群提供食物，尽量不要饿死人。 “具体怎么实施交给伯顿他们去策划，但不要让灾民们成为负担，也不要让pdc趁机推卸责任。” 三号点头答应下。 姜宇有道：“千万要记住，有eto的人来投诚，一定要好好招待，将他们送到月球开始新的生活。 “有什么事自己没办法解决，就请教一下三十六。 “出现巨大的变局或技术突破，或者我父母任何一个人病危的时候将我唤醒。” 三号微微一愣，后面两条还可以理解，第一条是什么意思？ 给eto投诚的人好的生活，好从敌人内部瓦解敌人？ 姜宇没有详细解释，他估摸着最多也就二三十年自己就会醒来，也没有什么其它需要交代的东西。 三号毕竟还有些稚嫩，姜宇对他多少有些不放心，可是不放心也没办法，他总不能一直保持苏醒的状态。 姜宇躺在冬眠舱里的时候，自我安慰：好在还有三十六帮忙。 一阵疲倦感袭来，姜宇再次进入了冬眠。 第二百零七章：一觉七十年 熟悉的黑暗再次降临，姜宇的意识也随之回归。 他知道自己将要苏醒，同时他内心一阵悲痛，这次苏醒，可能是父母其中一个人病危。 很快姜宇除了视觉，其他的知觉基本上都恢复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人来推他的病床。 姜宇很想从来推自己的人口中，知道现在的时间，以基本上判断自己是为什么醒来。 但是对方一言不发，不像是之前的医生，会第一时间告诉他现在是危机纪元多少年。 改规矩了？ 现在姜宇连话都说不了，只能等一等再说。 过了大半分钟，姜宇感觉自己被两个人抬到了另一张床上，脸上和身上好像还盖了一层薄布。 这步骤不对啊，他苏醒了这么多次，从未在这个时候换过床。 就在这时，姜宇终于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道：“保安里有pdc的人，一会儿您要装死骗过门口的保安。” 姜宇听出来，这是三号的声音，他这是在闹哪一出？ 三号又小声道：“到车上再给您解释。” 姜宇心里虽有疑虑，但知道三号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故弄玄虚。 几分钟后，面对门口保安的检查的时候，姜宇屏住呼吸装死，很快通过了检查。 到了车上，姜宇才长出了一口气。 三号道：“快！给面壁者换衣服！” 姜宇感受到自己的冬眠服被脱下来，换上了舒适的棉质衣服。 在换衣服期间，姜宇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口号：“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 三号立即道：“走别的路！” 接着他有些好奇的问：“pdc各国不是都已经宣布，终止太空战略计划，集中力量改善民生么？怎么还有人游行？” 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道：“据说这是庆祝第二次启蒙运动胜利的游行。” 姜宇心中一颤，第二次启蒙运动？大低谷刚刚结束？ 父母也冬眠了？不然怎么一觉醒来都过了大半个世纪了？ 接着有股不祥的预感充斥在姜宇心头。 这时候三号在姜宇耳边解释道：“姜先生对不起，这时候才把您唤醒。 “现在是危机纪元91年，您母亲在危机26年因病去世，您父亲也在危机38年去世。 “两位老人家走的都很安详。” 姜宇挣扎着想要扇三号一个耳光，但因为身体实在太虚弱，只好作罢。 接着姜宇泪流满面，本来他都准备好送父母最后一程，结果什么都没赶上。 三号一边给姜宇擦泪，一边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对不起。 “两位老人家在临终前都立下了遗嘱，又让我当着他们的面答应，千万不要唤醒你，以免耽误了你的工作。 “您母亲是见我答应了之后，才咽了那口气，我实在不忍心食言。” 车厢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渐渐的姜宇也原谅三号了，只是对自己没能送父母最后一程，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大半个小时后，三号才再次开腔：“在您冬眠之后，地球上的生活越来越困难，但是核聚变行星飞船的技术却迟迟没有突破。 “pdc的行星防御计划却变得越来越好高骛远，在危机35年下达了建设木星轨道军事基地的命令。 “因为没有核聚变飞船，去往木星还是要靠液态燃料火箭，单程就需要五年零两个月左右。 “毕竟地球跟木星的平均距离有78亿公里，是地球到火星平均距离的13倍！ “每次行程都需要大量的燃料、航天设备。 “甚至一开始的时候，大部分食物都需要从地球往木星送。 “pdc各国不要命地支持自己航天工业的发展，致使地球的环境迅速恶化！ “齐光禄的‘绿茵计划’也是在那个时候被pdc强者取消的，星防部说齐光禄等人疑似eto，是在把环境治理好了，然后留给三体星人。 “八十多岁高龄的齐教授，一气之下就撒手人寰了。 “幸好伯顿及时介入，才保住了齐教授他们的研究成果，项目组里的大部分人及其家人，也都被接到了广寒城。” 三号长叹了一口气：“从那以后就没什么好日子了，虽然广寒城和火星城，甚至后来建造的灶神星城和谷神星城，都在支援地球。 “但还是出现了饿死人的现象，好在饿死的人并不多。” 姜宇微微地点了点头，对于三号和伯顿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那是几十亿人的食物供给。 就算pdc各国都有不少生产人工淀粉的设备，可是在全球环境恶化的情况下，肯定还会有巨大的粮食缺口。 只听三号继续道：“官方称刚过去的五十年为大低谷，pdc各国的高压统治，最终酿成一场场的抗议行动。 “一开始pdc各国还能以军队和警察等暴力机构镇压，后来警察和军人也参与到抗议行动中。 “这场席卷全球的行动，被称之为是第二次大革命。 “根据我们的调查，新的思想在成型，地球正在面临一场全球性的思潮变更。 “许多黄金时代……哦，你冬眠之前的时代，被称之为是黄金时代。 “许多黄金时代的影视作品重见天日，并开始传播，绘画、音乐等艺术也开始兴起。 “各国政府均已无力阻挡这个势头，这标志着高压统治的瓦解，大家都称这是第二次文艺复兴。” 三号感叹道：“不过在这之前，已经因为这些艺术品，以及反对高压统治的思想，死了不少人了！”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最近几年pdc的力量虚弱，月球和火星居民都对pdc在大低谷中的应对方略比较失望。 “还有些国家的月球城和火星城，都想甩开地球这个大包袱。 “于是各城的负责人都聚集在我们的广寒城和火星城，希望我们能出面，组建月球联邦和火星联邦，彻底脱离人类世界。 “伯顿将您唤醒，希望让您来做这个决断。 “同时为了避免pdc将您扣住要挟广寒城，所以我们才偷偷让您苏醒。 “pdc虽然在医院布置了眼线，但他们的组织能力现在非常虚弱，没办法控制整个医院。 “这给了我们实施营救计划的机会。” 姜宇叹了口气，一醒过来就要开始忙碌了。 第二百零八章：一场关于基因的战斗 姜宇的病床直接被抬上了飞机，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飞行，当姜宇被抬出机舱的时候，他的视觉也恢复地差不多了。 太空电梯所在的位置，当年是国内南方的经济中心，繁华程度自不必说。 可是现在，目之所及的建筑物都已经非常残破，而且不管是建筑上还是马路上好像都覆盖着一层黄沙，看起来脏兮兮的样子。 马路两旁光秃秃的，只偶尔有一两棵绿植，叶子上还全是尘土，根本看不出它原本的绿色。 天空中早已经没有了蓝天和白云，而是发灰发黄，太阳都似乎被大气中的污染和沙尘所阻挡，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马路上的路人行色匆匆，发型、衣服的款式都高度统一。 大部分行人一脸的死灰，衣服的布料粗糙、破旧，姜宇甚至还看到了补丁！ 他们头发又脏又乱，让出生在黄金时代的姜宇诧异，民生已经凋零到了这种程度？ 好在路人中还有些年轻人脸上充满朝气，也有些欢声笑语，偶尔还听他们喊一嗓子：“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 姜宇沙哑着嗓子道：“还有救！” 一旁的三号笑道：“广寒城出品的冬眠苏醒恢复剂效果果然不错，刚从冬眠中苏醒了七八个小时，您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姜宇瞅了三号一眼：“等我再恢复恢复我再骂你！” 三号到是松了口气：“您能骂我一顿，我心里到反而能舒服一些。” 在姜宇的父母去世的时候没有唤醒姜宇，这让三号一直有些心理负担，但是他并不后悔，因为这是姜宇父母的遗愿，应当被尊重。 马路上几乎没有其它汽车，姜宇等人乘坐的汽车快速前进，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了建在城市边缘的太空电梯。 三号在病床旁道：“放心，太空电梯里有我们的人，早就拿到了通关文件。” 在进入太空电梯的时候，检查非常严格，三号出面说是去广寒城治病，然后出示了文件，并塞给检查人员一把钱。 检查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姜宇的病床进了一个面积不大的客舱，当客舱里全是自己人后，三号才关上舱门解释道：“您冬眠之后，柏翔东的项目组取得一项又一项的突破。 “用柏翔东的话说，人造器官是基因可控技术的一个突破口，有了这个开端，就算是没有微观上的观察，其它基因序列的可控技术也有了个大致的方向。 “您冬眠十年后，广寒城的医疗技术已经一枝独秀，从那个时候，就有许多达官贵人去广寒城治疗，或者续命。 “您可能现象不到，现在广寒城居民的平均寿命，已经达到了98岁！ “当年第一批迁入月球城的居民，只是在早期因病或者因为事故去世了几十人，还因为一次意外的规模性疾病死了几千人，其他人至今依旧建在，而且大部分人身体状况良好。 “不得已，伯顿已经把退休年龄推迟到了95岁。 “当年建设月球城的居民已经退休，不过现在还有一些您冬眠的时候，才进入月球城的居民依旧在岗位上工作。 “根据科学院的预计，广寒城居民的寿命应该都在130岁以上，这应该是大自然给人类寿命的极限。 “之前人们的生存条件恶劣，所以才早早地夭亡，而现在一切疾病几乎都能够治疗，人类也能相对轻松得达到这个寿限了。” 三号笑道：“之所以现在的平均寿命才98，是因为大部分广寒城居民还没活到一百岁以上。 “于是广寒城成为了新的‘长寿乡’，而且只要进了广寒城，就能拿到长寿的门票。” 姜宇也跟着微笑起来：“柏翔东现在还好么？” 三号的表情一沉：“他在八年前去世了。” 姜宇一愣：“广寒城的医疗体系不是已经很发达了么？他要是活着，也就，也就……” 一百二十来岁？ 三号道：“柏博士是积劳过度而死的，在危机67年的时候，地球那边因为饥饿开始死人，可是祸不单行，地球同时爆发了一场大规模传染病。 “十年时间，死了十亿人！” 姜宇一口气没有喘匀，剧烈的咳嗽起来。 三号帮他顺了半天气，姜宇才缓过来：“这么多人命啊！你们怎么就能袖手旁观？” 三号赶紧解释道：“正是广寒城及时介入，才只死了十亿人，为了救人广寒城和火星城等地的生活水平骤降，正准备建设的木卫二城至今都还没有开工。 “这是一场由‘毒苹果计划’的技术引发的基因战争，这场瘟疫只在接受过三体星人基因改造技术的人当中爆发。 “要不是柏博士的项目组日以继夜的战斗，全世界三十亿基因改造者都得死！” 客舱里的众人久久不语，似乎是回忆起了那场可怕的灾难。 良久后，姜宇才道：“如果有时间机器，我肯定要回到过去杀人！ “那些给自己孩子做过基因改造的人，那些传播这项技术的eto，罪该万死！” 他早就料到三体星人的技术包藏祸心，但没有想到能引发这么大规模的死亡。 姜宇问：“eto造出了基因导弹？” 此时太空电梯终于启动，到达黄河空间站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三号道：“这个说来话长，好在我们的旅途还很长，我慢慢说。” 原来在姜宇冬眠后，利用基因改造技术的孩子成长起来，爆发出了惊人的天赋和能力。 所以全球的日子虽然越过越紧，可是基因改造技术却更加普及了。 后来大家开始挨饿，pdc为了平复大家的不满，便将三体星人的基因改造技术合法化。 并且该技术由pdc垄断，只有完全支持pdc的决议和统治的家庭，后代才有接受基因改造的机会。 不然就要花大价钱购买名额。 广寒城的一些商人，都偷偷去购买了名额。 一时之间，全球都分成了两个明显的阶级，一个是接受过基因改造的人，这个阶级象征着对人类和地球的忠诚。 而没有接受过基因改造的人，则是疑似eto，是被pdc和接受过基因改造阶级剥削的人。 他们没有资格做体面的工作，子女不能接受良好的教育，总之把类似于印度的种姓制度那一套全球化了。 这样pdc的统治即便是在粮食短缺，环境极度恶化，抑制所有人的进取思想的情况下，依旧四平八稳。 韩莉的文化公司，也头一次因为招不到人而发愁。 因为姜宇之前下过死命令，广寒城不要经过三体星人基因改造和脑插技术的人。 一切的变化都发生在危机纪元67年！ 第二百零九章：欠柏翔东一声感谢 从地球开始陷入粮食危机后，广寒城就在为地球提供大量的人造淀粉，甚至还提供过一些蔬果和肉类产品。 一开始还是出口，后来就直接改成援助了。 这得益于广寒城对太空农场和太空牧场技术地大力开发，危机25年前后，广寒城所有的蔬果都不用进口了。 危机30年前后，广寒城所有的肉类都可以自给自足了。 万幸是早早的完成了这两项技术的开发，后来pdc对广寒城进行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封锁。 那时候如果还不具备这些技术，就只能吃人工淀粉度日了。 因为地球的农牧越来越萎缩，伯顿本来是希望在近地轨道的太空，或者地表建农牧场的。 但是这项投资被pdc认为是伯顿不怀好意，企图从人类内部瓦解pdc的力量。 于是投资被驳回了，所以只能大老远从广寒城运往黄河空间站。 即便有运输的溢价，pdc各国也认。 大概在危机55年以后，pdc跟广寒城的关系不再那么紧张，广寒城的人工淀粉和农牧业产品，才开始免费为地球提供。 因为地球的粮食缺口太大，不能没有广寒城的援助和出口，韩莉的文化公司，才能在pdc各国皆是高压统治的情况下存活。 在危机60年左右，柏翔东的项目组已经取得了许多突破。 柏翔东并没有忘记姜宇给他的使命，他开始分出一部分精力，研究三体星人基因改造技术的危害。 很快柏翔东就发现，三体星人的基因改造技术，在免疫系统方面有巨大的缺陷。 只要使用过三体基因技术的人，免疫系统到是也做了加强，但是免疫系统却高度吻合。 这个问题一般是显现不出来的，一旦触发却会有灾难性的后果。 比如出现了一种新的易传染的病毒，一百个正常人当中，最多有十个人左右没办法迅速产生抗体而死亡。 其他的九十个人，体内有了抗体之后就具备了免疫力。 而使用过三体基因技术的人，因为免疫系统的高度吻合，所有人都有共同的免疫缺陷，一百个人里面可能有九十九个会死在这种新病毒里。 柏翔东估计，这可能就是三体星人在基因改造后的人类身上，留下的后门。 如果所有的人类都不同程度的使用了三体星人的技术，那么他们达到地球之后，一枚基因导弹，就能杀死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 柏翔东立即将自己的研究交给伯顿，伯顿也很重视，又立即以广寒城的名义发给pdc，并希望pdc严禁使用三体星人的基因技术。 可是pdc此时已经深陷其中，利用三体星人的基因技术构建的全球统治体系，已经产生了大量的既得利益者。 想要停止该技术的应用，等于是在自断根基。 所以pdc干脆当做没听见，也禁止广寒城以任何形式，将此消息向任何地球居民公布。 那场危机67年的浩劫，更像是一场人祸！ 病毒的源头大概是来自加拿大，并迅速具备了空气传染的能力，只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整个北美病毒肆意，并迅速出现了死亡病例。 一直在关注这类消息的柏翔东立即就注意到，染病并迅速死亡的，都是使用过三体基因技术的人。 未使用过该技术的人，大多只是出现了感冒的症状，一周左右后就开始好转。 柏翔东拿到病毒的样本之后，很快就发现，经过三体基因改造的免疫系统，无法生成对该病毒的抗体。 这种病毒就跟基因导弹差不多，使用过三体星人基因技术的人，在它们面前就像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 幸好柏翔东这些年一直没有懈怠，因为有足够的准备，他迅速研制了疫苗和特效药，以弥补基因改造人免疫系统的缺陷。 一场关于基因层面的战争由此展开。 连柏翔东在内，一开始大家把新病毒想得过于简单，认为有了疫苗，大家都有了抗体，新病毒也就被消灭了。 可是基因改造人的身体，却像是这种病毒繁殖、肆虐的温床，pdc拖沓的接种疫苗的过程给了病毒变异的过程。 在三个月后，病毒迅速发生了变异，并迅速在全球蔓延开来。 病毒能蔓延得这么快，又多亏了pdc帮忙。 在消灭病毒的问题上，pdc一直毫无作为，有时候还会给广寒城掣肘。 人们终于战胜这种病毒后，pdc一些有良知的人才披露，因为世界粮食缺口太大，pdc认为这场病毒是减少人口数量的机会。 于是pdc不光不封城，阻断传染过程，还在想办法让病毒可以尽快传染。 同样也是因为这场瘟疫，全世界没有得到基因改造机会的人，才开始质疑pdc一直在宣传的价值观。 几十年来，大众已经被pdc洗脑，人们打心底里认为，经过基因改造的人是更完美的人类。 他们能力更强，智商更高，是天生的领导者。 而未经过基因改造的人，也在拼命争取机会，希望自己的后代，能进行基因改造。 可是病毒现在却只带走基因改造人，他们真的更优秀么？ 在瘟疫中死的人越多，这个质疑的声音就越大。 最终这场瘟疫成为了第二次思想启蒙，第二次文艺复兴，第二次大革命的导火索。 另一方面，柏翔东一直在跟病毒搏斗，也在想办法让基因改造人的免疫系统健全起来。 而伯顿则在跟pdc搏斗，以希望救更多的人。 从危机67年到危机77的十年间，病毒一直在变异，最终柏翔东找到了健全基因改造人免疫系统的方法，这场基因战斗才结束。 伯顿则让pdc当中一部分人站出来，揭露了pdc在这场瘟疫中的丑恶面目。 这时候不光没经过基因改造的人开始抗议pdc的不公正，连基因改造人，也加入了抗议的行列。 pdc的统治，从这个时候才走向了分崩离析。 直到去年，pdc新的轮值主席上台，各国也都对太空战略的国策做出调整，这场持续了将近二十年的运动终于结束。 讲完这七十年发生的事，三号感慨道：“大家都知道伯顿在这个运动中发挥的作用，全世界的人们也都在歌颂伯顿。 “但才过去了十几年，已经很少有人提及那个在实验室里，跟病毒和三体星人的技术浴血奋战了整整十年的柏翔东！ “幸存的二十亿基因改造人，都欠柏翔东一声感谢！” 姜宇到回想起了之前在机场遇到的小男孩图图，不知道他有没有躲过这场浩劫。 姜宇感叹道：“人们向来健忘又喜欢恩将仇报，不感谢就不感谢吧，但我们得记住柏翔东的贡献！ “要把他编入广寒城的教材，要让我们的人民永远记住他的名字！” 太空电梯微微一震，他们到达黄河空间站了！ 第二百一十章：月球明珠 直到月球飞船起航，三号才松了口气：“我们得感谢pdc的迟钝和掉以轻心，都过了两天了，竟然还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带走了面壁者。” 这些年来，广寒城给往返地球和月球之间的飞船，又做了一次新的提速，现在一天左右就能达到月球。 在失重的飞船上，姜宇睡了一觉，醒来时他已经基本上恢复了行动能力，只不过还有些虚弱。 好在失重的环境里，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不会消耗太多的体力。 再进入月球轨道的时候，姜宇从舷窗里看到月球上有了明显的变化。 在这片看上去像是银灰色的大地上，已经有不少人造建筑，还能看到地表的有些灯光晃动。 据三号介绍，灯光处是月球的矿场，月球城都是密闭的，几乎没有灯光外露。 广寒城这些年一直在扩建，在近地轨道能清楚地看到，广寒城比其他月球城大了几十倍！ 它就像是一块银灰色的石板上，长出来的金属苔藓，让人可以感受到人类的伟力。 这座月球城市，现在被称之为是“月球明珠”，代表着人类最高的科技水平和文化水平。 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希望进入其中生活的地方。 月球的另一个变化，是在近地轨道有了太空港。 不停地有穿梭机在太空港和月球地面之间起降，这标志着月球货物的吞吐量已经非常巨大。 在月球，用穿梭机比太空电梯成本更低，因为月球的重力小，到达近地轨道需要的推力也小，而且大气层稀薄得几乎跟没有差不多，没什么摩擦力。 而太空电梯，光前期的建造就耗资巨大，之后还需要维护和保养。 同时需要大量的能量，才能维持日常运作。 月球的太空港比黄河空间站还要宽阔，据三号介绍太空港有两个通道，一个通道走人，另一个通道进行货物吞吐。 货物通道没有气闭设备，系统高度智能化，只有几个人在操作室的岗位上，就能维持货运通道的正常运作。 从月球飞船上下来后，姜宇扶着一侧的副手，也不用搀扶，几乎是飘着往前走，要不是周围还有人，姜宇都想在太空港里飞一个试试。 众人进入了为他们准备好的客用穿梭机，只用了半个小时就降落到了广寒城的降落平台。 这回的降落过程，跟上次姜宇来广寒城的时候有明显的区别。 穿梭机直接飞入了一个不大的机库内，这样的机库有整整一排，在接到降落请求之前会提前打开机库的大门。 据三号介绍，现在广寒城已经实现了人货分离，这边是客用过渡室，货用过渡室建在姜宇上次登陆的位置。 七十年前那个过渡室还在使用，只不过这些年又建了两个新的，更科学的货用过渡室。 穿梭机停好后，机库的大门关闭，然后从地面喷出一阵急促的白雾。 三号解释，这是在去除飞船刚才吹进来的月球尘埃。 很快白雾被吸走，机库立即灯火通明，三分钟左右之后，穿梭机接到通知可以打开舱门了。 再次穿上月球特殊的磁力靴，姜宇回想到了上次来广寒城时候的情景，对广寒城这些年的变化更加好奇。 下了穿梭机，姜宇看到了头发灰白的伯顿，以及头发全白的毕尔。 姜宇上次来广寒城的时候，两个人在过渡室里迎接他的画面恍如昨日。 如今两个人都苍老了，不过他们皮肤红润，精神也很不错，完全看不出是一百多岁的人。 姜宇跟两个人紧紧地握住手：“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当他听三号说自己已经冬眠了71年的时候，他还以为除了三号，以及进入了冬眠的朋友，举世都没有熟人了。 没想到伯顿和毕尔都还活着，在他们后面，姜宇还看到了鲁清风、顾志泽，以及齐光禄团队的几个熟面孔。 特别是顾志泽，看上去还是个中年人。 姜宇跟他们一一握手，感谢他们为广寒城，为面壁计划的奉献。 不少人在握完手后都偷偷地抹泪，这些年来，他们的目标就是在为姜宇的面壁计划服务，虽然他们也得到了名誉、地位和优渥的生活。 但是跟姜宇这声感谢相比，之前得到的好处简直不值一提。 在伯顿的带领下，姜宇一行人离开机库，机库外面是一个安检室。 工作人员一丝不苟的给姜宇等人做了安检，伯顿在一旁解释，安检主要是检查进入广寒城的人，有没有携带在低重力的环境下会大量繁殖的微生物。 五十多年前，就出现过地球上的微生物，破坏了法国月球城生态环境的事件。 有些微生物在地球上的时候，看上去不是很活跃，可是到了失重的环境下，繁殖速度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从那时候开始，各太空城、月球城、火星城合作，甄别了十一种不能出现在低重力或失重状态下的微生物。 安检的环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出了安检室，外面是一条旷阔的街道。 街道两旁站满了人，看到姜宇后，大家立即欢呼起来。 有人喊：“面壁者万岁！” 有人喊：“人类万岁！” 有人喊：“面壁者联邦万岁！” 虽然是人山人海，但似乎是有一条看不见的警戒线，人群都站在宽阔的人行道上欢呼，竟一个人也没有踏到马路上。 姜宇热情地超他们招手，他看到广寒城的绿化面积，比之前大了很多，路两旁不光有高大的树木，还有花坛和草地。 花坛里的花正在盛开，绿草上好像还挂着露珠。 要不是街道两旁挺拔的钢铁楼房，根本看不出这竟然是在月球。 钢铁楼房外面也都有小型的花筐，鲜花绿草争艳，早已经没有了上次姜宇感受到的钢铁森林，给人的冷冰冰的感觉。 伯顿招来的智能汽车，也比之前跟美观了，虽然还是敞篷，但是线条更美观。 乘坐上汽车后，姜宇发现智能汽车的速度更快了。 上次来广寒城的时候，智能汽车也就比电动车稍微快一点，现在却很快就加速到了60迈。 驶过几个路口后，路两旁便没有了欢迎的人群，马路上也有了飞驰地汽车。 因为路口没有红绿灯，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姜宇都觉得心惊胆战。 再看看谈笑风生的伯顿等人，姜宇感慨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核动机 毕尔为姜宇介绍，如今广寒城的所有汽车高度智能化，由一台体积巨大的中央电脑统一调度和指挥。 所以根本用不着红绿灯，每辆汽车的运行轨迹中央电脑都“心中有数”。 出生在黄金年代，经历过北京交通拥堵的姜宇，看着十字路口的车速度飞快，四个方向的车在互相交错中又快又安全地到达对面。 虽然明白其中的原理，但仍旧觉得多少有点不可思议。 特别是那种看似无序，好像很危险，但其实都保持着安全距离的景象，很容易让人产生对科技的崇敬感。 当年北京如果有这套系统的话，就不会每天在通勤上花几个小时了。 汽车行驶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这个广场是新建的，除了面积比姜宇上次来的时候见到的广场大出许多倍，头顶上还有一个别处心裁地设计。 广场的顶部比其它地方都高出很大一截，并有一个拱形的向外凸起的结构。 凸起的部分就像是天空一样，只不过没有白云和蓝天，而是有星空，还有地球。 毕尔介绍说，这其实是广寒城外面的实时影像。 本来是要设计一个大型的透明结构的，但是透明材料的抗打击能力和抗辐射性都比较差，所以才设计了这样的投影结构。 不光是可以看到星空和地球，有段时间时间还可以看到太阳。 行政大厅照例在广场的一侧，伯顿问姜宇：“您先休息一下，还是先听一下我们的汇报？” 姜宇虽然有些虚弱，但是精神状态很好：“给我找把舒服点的椅子，我先了解一下你们用了七十年，给太阳系带来了多大的变化。” 伯顿微笑道：“好，首先请科学院的院长，向您汇报一下我们取得的科技成就。” 接着伯顿带姜宇进了一间小型会议室，里面的椅子每一把都很舒服。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月球的重力小，身体的着力不大，才会让浑身的肌肉感觉比较舒服。 本来姜宇以为现在的科学院院长还是毕尔，但没想到来汇报工作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他有明显的西方人血统，高鼻梁、黄头发。 中年人自我介绍道：“面壁者您好，我叫唐纳德，是现任的科学院院长。” 姜宇先向他了解了一下现在科学院的人事情况，原来毕尔在十六年前就退居二线了，现在虽然还在科学院工作，但已经不再参与最前沿的项目。 其实毕尔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但是他还希望贡献自己最后的一点热度，就带了两各近期不会有太大成果的研究组，为未来广寒城的科技力量打基础。 而顾志泽则是因为跟柏翔东尿不到一个壶里，在危机32年就参加了“增援未来”计划。 柏翔东从科学院退休后，顾志泽才被唤醒。 现在他接手了柏翔东的研究组，依旧在进行基因方面的研究。 说来也怪，本来顾志泽对柏翔东的冒进意见很大，但是现在顾志泽的工作风格竟然越来越像柏翔东。 坐在姜宇身边的三号听到唐纳德对顾志泽的评价，便出言解释道：“关于这一点，顾志泽跟我聊过。 “他说自己是最近几年才想明白，在智子的封锁下，不疯狂一点根本不会有什么成绩。” 接着他又道：“在危机30年之后，pdc为了遏制广寒城的快速发展，通过了《反移民法案》，规定了许多类别的高级人才不能移民到太空或其它星球。 “为此我们借鉴了太空军章北海提出的‘增援未来’计划，储备了一批高素质的管理和技术人才。 “再后来pdc把三体星人的基因改造技术合法化，能来到广寒城的高端人才就更少了。 “一方面我们通过月球大学积极地培养人才，一方面加紧了‘增员未来’计划的实施。 “最近十几年pdc疲弱，月球大学又培养了足够的人才，该计划才被取消。 “并为了避免储备的人才冬眠的时间太长，跟广寒城产生脱节，便逐步唤醒了储备的高级人才。 “顾志泽是其中之一。” 姜宇点了点头，请唐纳德坐下：“说一说你们的成就吧。” “是！”唐纳德先是再会议桌上长按了几秒，接着在桌面上出现了一个触屏一样的键盘，同时会议桌上打开了一条缝隙，伸出来一个薄薄的电脑屏幕。 会议室里的灯随之变得暗淡，姜宇也见投影仪在哪里，对面的墙上就出现了影像。 唐纳德先是汇报了广寒城在太空科技领域取得的成绩，就在三年前，广寒城研制出了第一台核聚变驱动发动机。 这个成果不言而喻，放在整个人类史上，都是可圈可点的突破。 如果单从整个工业文明阶段来看的话，蒸汽机，内燃机的发明和改进是新工业革命的标志，那么核聚变发动机，简称核动机，就是人类进入到工业文明第三阶段的标志。 这款发动机的组装成功，标志着人类对核能的应用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可以想象，这将是一个全新的阶段，未来又会产生无限种可能。 比如之前的核电站，还是以烧开水的形式将核能转化成热能，再将热能转化为动能，再由动能转化为电能。 而现在省去了许多中间环节，唐纳德简单讲了一下核动机的理论，可以直接从核能转化为动能了。 不同于内燃机爆炸，再用经典的力学结构产生动力。 核动机是控制着核聚变的力量，将能量从微观层面上转化为前进的推力，是一款全新概念的发动机。 也完全跳脱出了经典力学的范畴，更多的用到了量子力学的理论。 目前核动机在前期加速比较慢，但是它积累速度的过程却比液态燃料发动机快，所以这类发动机更适合远距离的航行。 造出这款发动机后，智子给人类留下的所有理论储备也就用完了。 特别是量子力学方面，已经不可能有任何新理论被归纳或发现。 第二百一十二章：发达的农牧业 唐纳德长叹了口气：“我们以后最多只能改良这款发动机，而没办法生产全新概念的发动机了。 “现在这款发动机的最高速度，达到过光速的1，不过应该还有很大的改良空间。 “已经有两台这类的发动机装备到了飞船上，不过在应用过程中发现了许多问题，我们应该会再花一两年的时间改良，再进行新的应用。” 最初核动机是广寒城跟pdc合力开发，后来pdc越来越敌视广寒城，双方的合作就停止了。 当全球在基因改造技术的影响下，阶级和思想逐渐固化后，pdc的核聚变发动机的研究一直没有突破。 广寒城研究出核动机之后，等于在对太阳系的开发技术上，跟pdc之间有了代差。 这款发动机让星际旅行成为了可能，只不过还要开发一段时间，不然这段旅行也要论万年计。 姜宇记得这个类型的发动机极限是光速的15，显然对核动机的开发任重而道远。 另外在太空工业、殖民地的建设上，广寒城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只不过这些成就不是新技术，只是效率更高了，跟核动机比起来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接下来唐纳德给姜宇讲述科学院基因方面的成就，人类的dna分为两种，一种是人体dna，一种是无用dna。 无用dna的概念早就有了，大部分dna遗传信息是处于休眠状态的，那些遗传信息基本是人类进化过程的“记录”。 所谓的“人体dna”，是柏翔东给出的概念，控制这些dna，就可以改变人类身体的方方面面，是直接可以通过人体表达出来的dna。 柏翔东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人类dna的可控技术，顾志泽正在做这方面的完善，预计再用二十年到三十年时间，人类就能掌握自己的可控dna技术。 但是这项技术怎么用，现在还没有定论，所以该技术还在保密状态。 到是顾志泽以前提出的再生剂研制成功了，也正是因为这个药剂的应用，广寒城可以治疗因为人体衰老的大部分疾病。 广寒城居民的寿命上限，才达到了大自然给人类的极限。 最后是太空农业和太空牧业的技术，唐纳德用图片和讲述的形式，简述了这两项技术的发展，以及现在到达的成就。 先说太空农业，这个研究组从柏翔东的研究成果里，得到了极大的启发和借鉴。 对农作物基因的改造，很快从不可控的辐射育苗，变成了可控性的修改基因。 姜宇从图片里看到，新培育出来的小麦，已经基本上丧失了原来的样子。 麦穗到是跟原先的麦穗差不多，不过打了很多，长得跟个小玉米似的。 另外叶子和麦秆是大有不同了，麦秆变得很短，叶子却更多了，像是向日葵一样围成了一个绿色的圆形。 新小麦的根系也非常发达，可以看到在培养液里的根部，比叶子和麦穗的体积加起来还要大几倍。 只要养分和水分足够，这样的小麦一周就能从发芽到成熟。 这样的小麦一层一层种在一间巨大的培养室里，每一层的顶部都有模拟阳光的灯光，让小麦可以日夜不停地生长。 农业方面还有另一个研究方向，现在的人工淀粉再添加上其它的微量物质，已经可以合成玉米、红薯、土豆等等，几乎主要成分是淀粉的农作物，都能合成了。 只不过根据科学院的观察，人类的消化系统对用人工淀粉合成产品地吸收不是很好。 科学院相关领域的专家研究了这个课题几年，最终得出结论： 人类的消化系统，还不太适应人工淀粉的合成产品。 唐纳德讲到这里的时候，做了详细的解释。 据可靠的研究报告表明，人类的消化系统有过一次巨变。 最初的智人是杂食性动物，甚至会从草里面以效率很低的方式，获取自身需要的营养。 后来智人开始狩猎，从肉食里面可以更快地获得营养，大脑也随之越来越发达。 为了给大脑供给足够的营养，人体开始从消化系统“节流”。 盲肠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变小，最终变成了个无用器官的。 再后来开始农耕后，人类可以从植物的种子里，直接获取碳水化合物，消化系统进一步萎缩。 现在别说草叶子，连生肉都没办法消化了。 这个演化过程持续了十万年甚至是几十万年，为了配合消化系统，肝脏这个“化工厂”也产生了巨大的改变。 植物为了避免被吃，也在渐渐进化，要么进化出了毒刺、硬壳，要么具备了毒素。 植物在毒性越来越大的时候，肝脏也在跟着进化，不然智人早就被毒死了。 而现在的人工淀粉产品虽然也含有不少微量元素，但是它比起从农作物上生长出来的果实，还是更加的“纯粹”。 这让肝脏和消化道有些懵逼：不说有毒素么？怎么没有了？ 人工淀粉食物可以进一步地减轻消化系统的负担，但是这个变化太快了，没有给人体做出应对的时间。 所以对人工淀粉相关产品地吸收，反而不是很彻底。 听到这里，姜宇到是突然回想起三十六的一番话：自然进化已经不可能给人类新的高度，人类想要再进一步只能自己给自己进化。 应对人工淀粉这类的问题，再靠自然进化显然过于缓慢。 唐纳德讲道：“所以太空农场里那些可以迅速生长的农作物，等于是原始的在地里耕种出来的农作物，到人工淀粉产品之间的过渡。” 姜宇问：“你们有没有想过，用基因技术改变一下人类的消化道？” “有人提出过，”唐纳德道：“不过大家都表示这个观念过于激进，执政官伯顿给出的批复是：二十年内暂不考虑。” 姜宇点了点头，人的思想显然还没有跟上所需的进化速度。 这件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改变人们的观念。 唐纳德继续介绍太空牧场，如果说太空农场只是借鉴了柏翔东的研究，那么太空牧场就是直接应用了柏翔东的研究。 一开始这个项目组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在太空建立类似于地球上的牧场，一个是用3d打印技术，打印肉类。 可是从地球引进的动物，很难适应月球的低重力环境，生长周期也并没有预计的那么快。 而用3d打印技术制造的肉类臭不可闻，让人一点食欲也没有。 这两条路行不通之后，项目组才开始利用柏翔东的技术，直接培育猪肉、牛肉、羊肉。 通过研究猪牛羊等畜类的dna，项目组很快找到了培育肉类的可控方式。 先在培养皿里放置猪肉细胞，然后给它供给养料，并以生物电的方式下达繁殖肉类细胞的命令。 一天时间，一块两公斤左右的猪肉就能形成。 不管是口感还是味道，跟真正的猪肉无异，因为这压根就是块真正的猪肉。 第二百一十三章：最后一击 听完了唐纳德地介绍，姜宇道：“我们应该把现代称之为是基因时代，因为广寒城的生活，正在享受基因研究带来的福利。 “当太阳系到处都是核动机为动力的飞船，也能利用新的核能系统发电的时候，再称之为核能时代！” 唐纳德在电脑上做了记录：“我们会使用面壁者给出的定义。” 姜宇笑了笑：“我这只是个建议，具体的技术标准还得你们自己定。” 唐纳德点了点头：“我最后要汇报的，是对‘毒苹果计划’的最后一击。” 广寒城的科学院，还一直在关注脑插技术。 因为这项技术能提高人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而且这项技术pdc做了一定程度上的改进，脑插设备不再有联网的功能。 这样就避免了有人利用脑插设备，攻击一个人的大脑。 只不过有了这样的改进之后，想要更新自己脑插，就要做一次开颅手术。 所以一般的脑插都是终身型的，只要安装上了，就不再更新。 没有用过该技术的人，相较于有脑插的人在记忆和学习这两方面都会有巨大的劣势。 因为姜宇下过严令，不允许用过三体星人脑插技术的人成为广寒城的居民，于是科学院就准备开发自己的脑插技术。 不过这个计划很快被伯顿叫停了，因为柏翔东和顾志泽那里都取得了巨大的突破，人类的寿命延长了许多，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在学习上。 人们那么期待脑插技术，很大程度上是学习的时间，占用自身寿命的比例太长。 在现代社会，一般而言要进行二十年左右的学习，才能有生存能力。 要想更进一步就要一边工作一边继续学习，如果想要从事某方面的研究，三十岁之前一直在学习只能算是起步。 相较于平均寿命之后七十多岁的人类而言，这个学习的成本太大了！ 所以当寿命延长了之后，许多人也就沉住气，把更多的时间用到学习上了。 而且伯顿虽然不知道姜宇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严令，不过他之前的教训告诉他，还是遵守姜宇的命令比较好。 就在危机67年，爆发大瘟疫的时候，三体星人的脑插技术也没人敢用了。 只不过已经有二十多亿地球人用应用了该项技术，再取出来会严重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和工作。 当时pdc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办法自己调查这项技术的缺陷，就把这个项目委托广寒城的科学院进行，然后pdc再确定应对这项技术可能性后果的方案。 经过几年的研究，科学院的专家终于明白了姜宇的良苦用心，原来用了脑插技术的人，脑容量就被限定了。 这里唐纳德又解释得比较详细，人类直立行走之后，脑容量才有了快速的增长。 唐纳德用竹竿来形容这个变化，用四肢行走的动物，比如猫、狗、牛、羊等等，还有爬行动物，比如鳄鱼等等。 它们的体态就像是一根横着的竹竿，不管是竹竿的哪一头，稍微加上一点东西，就会影响平衡。 而站起来的智人，就像是竖着的竹竿，就算是在竹竿的顶部放上一桶水，也不太影响竹竿的平衡。 这是人类大脑容量大幅度增加的前提，后来人的脑容量还做了相应的缩小。 这是因为在石器时代，每个人都要掌握很多技能，比如哪些东西能吃，怎样在野外辨别方向，制作工具等等。 那时候每个人都得是个“全才”，不然很难生存。 所以那个时期人的脑容量是最大的，后来社会分工渐渐精细化，人的脑容量就迅速的减少了。 无他，全都是因为大脑这哥们消耗能量太多，既然有那么多用不着的地方，那就减轻点负担吧。 到了近代，随着科学知识越来越深奥，随着在太空里的生活，需要掌握的技能越来越多，人的大脑又似乎不够用了。 这时候有人为了图省事，就用了三体星人的脑插技术。 科学院的研究表明，在月球城中生活二十年以上的人，脑容量增加了08到12。 而在月球城特别是广寒城的新生儿，在没有做任何基因改造的情况下，十岁左右的时候比地球十岁儿童的脑容量增加了3左右。 预计成年后，会比地球成年人的脑容量增加38左右。 经过研究发现，这是一种应急进化。 首先人类又需要脑容量变得大一点了，好学到那些复杂的技术和知识。 然后是月球城低重力下的环境，让人类的脖子、颈椎等等没有了负担，就像是刚直立起来的人一样，脑袋长得有点“过头”也没关系。 不过这种应急进化在脑容量增长42左右就会停止，如果经过十几代人的缓慢累加，关于脑容量增加的基因才会稳定。 有人说在太空里的人类，可能会像电影作品里出现的外星人，脑袋大大的。 而让人意外的是，用了脑插技术的人，在太空中的脑容量却没见增长。 特别是有一个案例，在美国月球城一名新生儿因为患有障碍，七岁左右就用了脑插技术，结果十岁之后，脑容量也没有任何增加的迹象。 科学院经过进一步的论证，基本上可以断定，正是因为脑插设备的存在，大脑在没有增加脑容量的“动力”。 三体星人这一招及其的险恶，他们应该已经证实了这项技术在太空中没什么前途，才原原本本地给了人类。 难以想象，如果没有姜宇的提醒，这项技术可能早就普及了。 广寒城的居民，也难以抵挡这项技术所带来的便利，到时候所有人都用上了这项技术，到了太空里就不知道脑容量的变化。 那么人类在太空中的一些进化可能就不会发生，毕竟太空环境跟地球环境相差很大，为了适应这样的环境，人的身体肯定要发生一定的变化。 其实类似的紧急进化还有很多，比如广寒城的新生儿腿都特别细，因为重力小了，用腿支撑人类身体的压力减小了许多。 所以每个广寒城的居民，都很感谢姜宇，既没有让他们被瘟疫袭扰，也没有影响他们脑部的紧急进化。 广寒城以及面壁者联邦的其它星球城市的居民，从这些事件之后，都开始发自内心地拥护姜宇。 用过三体星人技术的人，也在后悔没有听姜宇的劝告。 特别是广寒城里买过基因技术名额的商人，大部分都死在了那场瘟疫里，侥幸被柏翔东救回来的人，也丧失了广寒城居民的身份，他们肠子都快悔青了。 听到唐纳德真挚地表达谢意，姜宇到多少有些懵逼，他之前只是在直觉上，感觉三体星人的技术肯定包藏祸心。 他当年也没有想到，如今会有这样的“功德”！ 唐纳德汇报结束后，又鞠了个躬才离开。 接着换伯顿进来，他就没有唐纳德这么拘谨，一屁股坐到姜宇对面就道： “现在广寒城、火星城、谷神星城、灶神星城，都是我们建立，并支持面壁计划的力量。 “我们共同组成了面壁者联邦。” 伯顿汇报道：“现在的广寒城已经有120多万固定居民，火星城有大概60万居民。 “谷神和灶神两座太空城，各有十万左右的居民。 “您可能想象不到，我们在地球还有三百多万联邦城居民！” 第二百一十四章：新局面 这个姜宇到的确没想到：“pdc怎么会愿意我们把势力发展到地球上去？” 伯顿笑道：“他们巴不得我们接手更多的地球居民。” 原来在pdc出台《反移民法案》的同时，还表示愿意让普通居民加入广寒城。 pdc的意图非常明显，高端人才不能去广寒城，但是没有做过基因改造和脑插的普通人可以去。 自从pdc开始普及这两项技术后，为了节省教育资源，凸显得利阶级的优越感，全球的教育资源都集中在做了基因改造和脑插的这个阶级。 普通人情况好的也只接受到小学教育，就要开始劳作。 pdc打得一副好算盘，就算是把这些文化水平低的人交给广寒城，对pdc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这些人成为了广寒城的居民，pdc就完全可以放手不管，就算他们饿死了，也不管pdc什么事。 一开始有基因改造技术和脑插技术的引诱，没人愿意再加入广寒城。 广寒城首次出现了建好了新区，但无人入住的情况。 “增援未来”计划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当时pdc对于广寒城来说有压倒性的优势。 大约在危机40年左右，地球上饥饿的人越来越多了，才有人愿意因为一口吃的加入去广寒城。 但广寒城这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pdc这一套组合拳弄得伯顿很被动，刚来广寒城的新居民一般要进行一到两年的培训和学习，才能融入到广寒城当中。 而且他们大多数只能进行简单的工作，太专业性的工作根本学不会。 不管是广寒城还是火星城，都是智能化非常高的城市，他们只能在建设工地上和采矿厂工作。 前期移民到广寒城的居民，在这批人面前渐渐有了优越感。 为了防止广寒城和火星城产生明显的阶级，伯顿才下令建造灶神和谷神两座城市。 那里处在主小行星带，有太多金属质地的小行星，是天然的矿场。 pdc好高骛远建设的木星军事基地，有很大一部分建设材料，就来自于这两座太空工业城市。 又因为到现在为止，去火星依旧是以液态火箭为主，这两座太空城市还承担起了加注液态燃料、飞船维修等后勤任务。 俨然是火星到木星这条巨大的鸿沟之间的“服务区”。 那段时间pdc各国内部矛盾愈演愈烈，他们只好通过跟广寒城的冲突，转移人民的注意力。 伯顿称那是冲突的第一阶段，双方一度把矛盾表现在了明面上，事态最严峻的时候，伯顿都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这个时候贝克展现出了他的作用，成为了广寒城的生命线。 伯顿很佩服姜宇的思虑深远，如果那段时间没有贝克的从地球进口一些月球上没有的物资，广寒城的那段日子可能要更加艰苦！ 贝克跟广寒城的关系终于还是暴露了，他被pdc盯上，最终在地球被pdc逮捕。 伯顿虽然极力营救，但那个时候广寒城还不具备现在这么大的优势。 贝克没有挺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在他入狱五年后，于危机56年死在了监狱中。 不过伯顿帮助姜宇实现了诺言，现在广寒城的商业部部长，就是贝克的儿子在担任，贝克家族的财富和地位也传承了下来。 后来随着广寒城的科技力量逐渐增强，跟pdc的关系才缓和了许多。 但是pdc对广寒城的抑制策略，一直没有停止。 谷神和灶神两座城市虽然暂时解决了劳动力过剩的问题，但是为了口吃的，就愿意加入广寒城的普通人越来越多，面壁者联邦根本无法吸收这么多人口。 在伯顿的要求下，pdc才答应没有去过广寒城或其它面壁者联邦城市的居民，可以居住在地球上。 这样做pdc也能甩开更大的包袱。 面壁者联邦的极限，是在给pdc出口食品的同时，养活三百万人口。 于是伯顿便让韩丽把他们组织起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并严令在地球投资的联邦商人，优先录用联邦城居民。 同时注重对他们的孩子的教育，当这批人的后代长大，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之后，广寒城和火星城在人员方面才有了新保障。 这个时候广寒城和pdc的冲突进入了相持阶段，再次回归到姜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方针当中。 同时生活在地球上的三百万联邦城居民，逐渐变成了pdc的心病。 pdc尝试过打散他们的居住地，但去到各处的联邦城居民充足的食物和相对优质的生活，等于是在全世界为广寒城做广告。 在广寒城不用做基因改造也可以有一份好工作，可以吃饱穿暖，子女可以接受高等教育。 伯顿笑道：“最后搞得pdc自己都左右为难！” 姜宇也跟着笑道：“这事儿办得漂亮！” 伯顿一脸认真地道：“这还是多亏了您的前瞻性，才有了现在联邦的繁荣。 “您刚冬眠后的几年，连广寒城的居民都对不能用脑插技术很有意见。 “当得知这两项技术的危害和局限性的时候，大家才完全拥护面壁者和面壁计划。 “特别是地球方面，谁都知道您曾经多次阻止过‘毒苹果计划’的外泄，也呼吁过不要使用敌人的技术。 “您的前瞻性，让面壁计划的支持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现在的每个联邦居民都发自真心地拥护您。”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曾经庇护过的一些反抗者首领，他们现在已经是各国的实权人物，对面壁者联邦有巨大的好感。 “同时在大半个世纪的博弈当中，pdc的颓势越来越明显，现在的局面已经发生了反转，面壁者联邦现在具备巨大的优势。 “多亏了您在71年前的提醒，我们抓住了pdc衰弱过程的机会，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广寒城就已经成为了人类的科技和文化圣地！” 姜宇感慨道：“还是多亏了你们的斗争，当时我虽然知道……预测到了未来的局势，但是我也没想到，这个斗争过程竟然这么波折。”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伯顿笑道：“如今面壁者联邦的发展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各地外殖民地希望利用我们获得更多的自治权，pdc希望我们能扼住这股自治的潮流。 “越是这种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我们才越需要谨慎对待。 “前路变得叵测，我们希望能得到您新的指导。” 姜宇不客气地点了点头：“我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才能对未来有正确的判断。” 其实他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了解更多的信息，是想看看现在自己手里有什么牌，好思考怎样面对未来的变局。 第二百一十五章：面壁者的权限 当天夜里，住在酒店里的姜宇有些失眠，这两天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特别是刚从冬眠中醒过来，就知道了这么多新消息，那种梦幻感越发得强烈。 因为伯顿等人争气，如今的广寒，比姜宇预想中要强大一些，这倒是好事，他手里的力量越多，接下来的计划将会越发地从容。 次日早晨，三号来到姜宇房间的时候，发现他早已经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象发呆。 三号端着早餐进来：“来尝尝广寒城的食物。” 早餐是一碗米糊一样的粥，和两个包子，一碟小咸菜。 看到这些食物，姜宇一愣：“这不是跟地球上吃得差不多么？” 他记得上次来月球城的时候，食物基本上都是果冻状的，跟地球的食物有明显的区别。 三号微笑道：“当广寒城在食物上可以自给自足后，就渐渐恢复了地球的饮食习惯。 “看上去跟地球上吃得差不多，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这碗粥和包子皮，都是人工淀粉的产品，里面的肉馅儿来自太空牧场，做成小咸菜的蔬菜，来自太空农场。” 姜宇尝了一口，包子的味道很鲜美，根本尝不出肉是培养皿里的产品。 特别是这碗粥，明明尝着有大米的味道，但却像面糊一样，牙齿和舌头根本找不到大米的颗粒在哪里。 吃完了饭，三号简单收拾了一下：“我先跟您汇报一下今天的安排，上午由我来汇报一下面壁者联邦人事上的一些情况。 “下午我带您去参观一下广寒城，晚上有一个退休干部聚会，都是些您的老部下，不要您出席。” 姜宇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终于能独当一面了。” 接着他问：“三十六什么时候冬眠的？” 三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危机28年，在您一开始冬眠的八年里，他对我的帮助很大。” 姜宇点了点头：“先说有什么人事变动吧。” “这次将您唤醒，是希望您能正式任命四名新的市长。”谈到工作，三号挺了挺腰背，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 “昨天伯顿也说过了，现在联邦城居民对您像神明一样尊敬，大家爱屋及乌，您任命的两位市长伯顿和狄风懿，也被大家看做是您的意志的延续。 “像谷神和灶神两个城市的市长，他们是伯顿任命的，号召力就比伯顿和狄风懿天差地别。 “所以这两个城市的市长，需要您亲自任命。 “另外伯顿昨天没向您汇报的是，他工作了这么多年也累了，很希望退休享受一下生活。 “火星城的狄风懿市长，在五年前病逝了，现在……” 姜宇一愣：“风懿病逝了？” 三号忽略了一件事，在姜宇之前的工作中，狄风懿是陪伴他最多的人，姜宇对他的感情格外深厚。 在七十年前，就算是狄风懿把差事办砸了，姜宇也没有怪罪他。 三号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赶紧说明道：“是的，当年建设火星城的工作非常艰辛，狄风懿落下了一身的病。 “虽然我们的医疗技术已经很发达，但还是没能保住他。 “现在的火星城代理市长，是参加了‘增援未来’计划的孔方成。 “一开始因为孔方成父亲的关系，大家对他一直有疑虑，于是他选择了冬眠。 “三十多年前eto被彻底剿灭，醒来后的孔方成才开始被重用。” 姜宇叹了口气：“没想到风懿已经先去了。” 三号安慰道：“狄主任……狄市长的女儿和儿子，都活跃在面壁者联盟的政坛中，他们也算是狄市长生命的一种延续。” 姜宇点了点头，顿了一两秒钟才道：“给我安排一下，我要跟孔方成视频通话。” 三号却道：“现在火星所在的位置，跟月球之间有六分钟左右的信号延迟，实时通话是不可能，只能进行延时通话。 “就是您把要对孔方成说的话录下来发到火星，等孔方成以同样的方式回话。” 姜宇无奈道：“这就是太空通讯么？怎么总感觉跟电报差不多？” 三号笑道：“有个当代诗人曾经形容说，如今在太空中挣扎的人类，就好像是刚从海里爬到陆地上的鱼。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事物，原先在海里的一切习惯，都要为新环境做出改变。” 姜宇点了点头，倒是比较赞同这个看法。 三号继续汇报工作：“现在等于是四个殖民地城市都需要重新任命市长，我这里准备了十个人选。” 说着话，三号在房间的茶几上长按了几秒，桌面出现了一个触屏键盘。 三号简单操作了几下，茶几对面的墙壁突然变成了电视屏幕。 屏幕上开始播放这十个候选人的资料，三号在一旁介绍，以及说明他们入选的原因。 十个人当中就有孔方成，三号介绍说：“他是最早参与到火星工作的人，对火星城很有感情，大家对他出任火星城市长的呼声比较高。” 让姜宇意外的是，竟然在资料字面看到了陶景行的名字，他再去看照片，果然是乐乐！ 姜宇问三号：“你知道这是我外甥么？” 三号道：“知道，不过知道的人有限，在大家的眼中他确实工作认真踏实，才有机会参加‘增员未来’计划。 “他是比较热门的广寒城市长候选人。” 姜宇叹了口气：“不行，广寒城的位置太重要，他太年轻了！” 一直以来，广寒城的市长，还是面壁者联邦的“总理”，等于是面壁者力量日常的管理者！ 接着姜宇才发现：“十个人选里面，竟然有八个是参加了‘增员未来’计划的储备干部？” “是的，”三号道：“那个时期的干部都有很强的抗压能力，也有斗争意识。 “自从我们取得了一定的优势后，现在的干部多少有些懈怠了，没有了之前的干劲。” 姜宇琢磨了一下又道：“我需要跟这十个人面谈一下，这个不着急，没在广寒城的，让他们尽快赶来就是了。” 三号点点头：“好，我会尽快安排。” 第二百一十六章：破壁人的绝唱 下午的参观主要是去看一看广寒城的新区，还有贝克纪念馆和柏翔东纪念馆，据说火星还有狄风懿纪念馆。 去之前，姜宇心里多少有些奇怪的感觉，他跟这三位是同代人，现在这三位都进了纪念馆了。 但是到了纪念馆之后，姜宇又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他整个人也沉浸在悲伤当中。 晚上的退休干部聚会，都是姜宇认识的熟人，姜宇和三号这样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看上去很有些突兀。 但是参加聚会的诸位，却没人把姜宇当外人。 让姜宇意外的是，在聚会上还见到了裴云齐，原来他来到广寒城后，不光完成了自己的著作，还在月球大学教古汉语和历史。 这些年来，裴云齐一直没有放弃对“黑方”的研究。 在看了破壁人菲利普对天山壁画的解读录像后，裴云齐得到了许多灵感，他自己形容说离破译“黑方布文卷”就差着一点了。 可惜他的精力有些不济，可能此生没办法完成对“布文卷”的破译了，只能认真地撰写工作笔记，以期望后人能完成破译工作。 姜宇颇有些感慨，没想到这个倔强的小老头，至今还在为此努力着。 姜宇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重启对“黑方”的研究。 另外还有鲁清风等人，他们在广寒城的生活都很美满，能活到这把年纪还体格健康，他们也很知足。 他们都是面壁计划的功臣，在聚会的最后，姜宇再次致词，感谢他们的奉献。 之后几天，姜宇都在利用网络，从衣食住行到人民的诉求，政府的执政水平等等了解面壁者联邦的细节。 另外姜宇还准备请战略部的部长谈话，了解一下面壁者联邦和地球一些深层次的社会问题。 也是在这几天，pdc才后知后觉的得知，姜宇已经到了广寒城。 他们立即派人来跟姜宇谈判，希望能让姜宇站在他们这一边。 另外各个国家月球城的长官，本来就在广寒城里，得知姜宇苏醒后，纷纷来拜访姜宇。 只不过姜宇一个也没见，他对未来短时间的具体计划刚刚成型，还需要打磨一下才能跟各方势力会面。 正在姜宇为了会见战略部部长做准备的时候，三号急急忙忙进来：“太空港刚刚汇报说，有个被拒绝入境老头声称是您的破壁人，希望能跟您面谈。” 姜宇整个人猛地一震：“快让他来！还有，取消今天下午的会面！” 三号点了点头：“要公开您打败破壁人的过程么？” 之前姜宇两次击败破壁人，都极大地鼓舞了联邦城居民的士气。 虽然第二次破壁过程只在小范围内被公开，破壁的具体内容更是只有几个人知道。 不过大家是知道有这么回事的，也知道面壁者取得的胜利。 姜宇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破壁人是真的攻破了我的计划，为了避免恐慌情绪，还是尽量保密吧！” 三号有些意外，姜宇似乎已经知道了破壁人的身份。 姜宇又道：“去准备几个菜，再准备些啤酒。” 三号点了点头，立即去办。 姜宇在忐忑中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广寒城的警卫带着一个衣着破旧，多少有些邋遢的老人来到姜宇的房间。 只看了一眼，姜宇就认出来，此人正是孔祥。 只不过他已经垂垂老矣，头发已经雪白，脸上也有了老人斑。 姜宇双眼有些模糊：“老师，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孔祥也是热泪盈眶：“幸亏你苏醒了，不然我是真的见不上你了。” 姜宇对警卫道：“你们出去吧，我跟他单独谈谈。” 警卫有点不大放心，听说这可是破壁人！ 不过面壁者的命令是一定要执行的，几个警卫有些顾虑地离开。 三号也出去了，在房间的自动门关闭的瞬间，他深深地看了姜宇一眼。 当姜宇叫这个人老师的时候，一切就都明白了。 姜宇请孔祥坐下，又给他倒了杯啤酒。 孔祥感叹道：“好久都没有喝到酒，吃到这么丰盛的东西了。” 姜宇默默地喝了口酒，听孔祥继续道：“我早就料到了eto的瓦解，所以成功避过了pdc的大清洗。 “后来有人托付我一件重要的事，我就进入了冬眠，直到十几年前才醒过来。 “仗着有点见识，做过一个抵抗者首领的幕僚，生活还说得过去。” “听说你苏醒了，我才赶紧赶来。” 他看着姜宇微笑道：“我说是你的破壁人，只是因为这样才能见到你。 “eto都解散了，我也早就没有了破壁人的职责。 “就是去见阎王之前，来看看自己的得意弟子。” 姜宇点了点头：“您知道这一来的后果么？” “我还没有老糊涂！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孔祥叹了口气： “三体星人不是你的对手，他们所做的最短视的决策，就是提前放弃了eto。 “总有一天，他们会吃到短视的苦果。” 孔祥嘿嘿笑了笑又道：“如果我还是破壁人的话，今天很多事就真相大白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九号计划是这个对不对？” 说着话，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天花板。 姜宇一愣，天花板？楼顶？ 不！是太空！太阳系以外的宇宙！ 姜宇高兴地笑了笑，孔祥果然没让他失望，他的确猜到了九号计划的具体内容：逃出太阳系！ 孔祥见姜宇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哎，没想到‘绿茵计划’完全是你给九号计划的掩护，三体星人还自以为是，认为你想要的就是‘气候空调’。” 他吃了口菜又道：“你自己的计划更加宏大！” 孔祥顿了顿，看着姜宇微笑道：“我现在还记得我们分道扬镳的时候，在那座废旧大楼顶层的对话！” 姜宇长叹了口气，又让孔祥猜到了。 其实他的目的并不复杂，他还多次说起过。 只不过他的目需要很波折的过程，才能达成。 为了这个目的，姜宇已经策划到了三个世纪左右后，维德研究出曲率机器时自己的应对。 如果一切顺利，那时候就是跟全人类摊牌的时候了。 只要知道了姜宇的目的，就能对他的行动有一定的预判，所以姜宇的计划孔祥说得非常含糊，只有他和姜宇明白。 孔祥感叹道：“在我冬眠前，我从未想过，我的破壁过程会是这样的。 “也没有想到，我的破壁，会是破壁人和eto的绝唱！” 姜宇感叹道：“没想到，eto就这样瓦解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自始至终三号都没有报告有eto的人来投诚。 姜宇问孔祥：“eto只有您躲过了大清洗么？” 孔祥看着姜宇道：“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第二个目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ETO最后的反扑 孔祥看姜宇的眼神有些复杂：“之前我听到你教导我儿子，让他不要后悔，同时问我有没有后悔的时候，我还没太在意。 “直到我经历了eto的瓦解过程，我才感觉到自己真的是虚度了一生。” 姜宇听得越发认真了。 孔祥看了看周围的空气：“周围应该也有智子在监听吧？” 他笑道：“三体星人以为他们默默地注视，就能给人类足够的压力。 “人类经常会自以为是，三体人也不是神仙，同样也会麻木大意。 “比如他们认为两个面壁者被破壁，一个面壁者被迫冬眠，一个面壁者就弄出来了个思想钢印。 “还有就是你，似乎早已经开始用面壁计划的噱头，谋取权力。 “看上去面壁计划像是失败了，起码不需要再被关注，其实他们大错特错。 “三体星人太小看人类了，他们的注视只能给弱者压力，强者是不会鸟他们的！ “同时他们还忽视了人类的决心，以及那些高尚的品德！” 孔祥喝了口酒，似乎陷入了回忆，五六秒钟之后才继续道：“当三体星人切断了跟eto的所有联络后，eto分裂成为了两个极端。 “一部分人极度绝望，他们基本上都被pdc逮捕死于死刑。 “另一部分则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主才抛弃了他们。 “他们的想法越来越极端，认为只要能消灭所有的人类，主就会重新宠幸他们。 “几乎没有人知道，eto最后的疯狂反扑，是要拖着整个世界为他们陪葬。 “据我所知，他们一共有两个计划，第一个计划叫温室计划，主旨是让地球的平均温度再高两到三度。 “这样不仅南北极的冰会大幅度融化，海平面疯涨，同时藏在西伯利亚地下的甲烷也会从冻土层中被释放出来。 “那是一个被封印的魔鬼，大量的甲烷会加剧全球的温室效应，让全球的平均温度一涨再涨，最终可能会达到恐怖的五十多度！ “到那时候，地球上的人类就算是不灭亡，也能死伤大半，剩下的人得躲到地下，就不足为虑了。” 姜宇道：“这个目标应该很难达成吧？” 他之前听说过西伯利亚地下那些甲烷的恐怖，但全球的平均温度哪是这么容易上升的？ 孔祥笑道：“多亏了pdc帮忙，大量的航天工业制造了大量的温室气体。 “随着环境的恶化，植物的减少，让大气中二氧化碳的含量增加，这些加在一起，就已经离eto的目标不远了。 “同时他们还把eto的剩余资金，几乎都投到了排放温室气体的工厂里。” 其实植物在整个地球的环境中非常重要，它们的光合作用，等于是把太阳发射到地球的能量储存了起来。 煤炭和石油，都是很久以前的植物储存下的太阳能量，单从这方面来说，蒸汽机和内燃机都是对太阳能量的进一步利用。 在蒸汽机被改造之前，人们只通过耕种生存，等于是只能利用当下的太阳能量。 发明改进了煤炭为主要原料的蒸汽机，和石油为主要原料的内燃机之后，等于是可以利用之前储存下的太阳能量了。 虽然利用率不是很高，但也足够让人类的生产力飞涨。 这些燃料的燃烧，让地球的平均温度直线增加，再加上沙漠化后，植被大量变少，多出来的二氧化碳没地方存了，全球的气温自然也就升高了。 孔祥没有说这个计划的结果，而是继续道：“第二个计划叫做蔽日计划，主旨是希望让各大板块的活动频繁起来，造成规模性的大地震和火山喷发！ 说道这里，他突然笑了笑：“人类一直很自以为是，认为是地球上的霸主。 “可是这个霸主，也经不住地球的一个‘喷嚏’。 “现在地球的各大板块之间有一个微弱的平衡，大部分火山活动和地壳运动都不太活跃，只偶尔出现地震和火山喷发。 “eto很久之前就在做相关的研究，只要找准了位置，一枚当量不大的氢弹，就能破坏板块之间的平衡。 “从而让一段时间内大地震频发，并会出现许多新的，活跃的火山。 “现代文明，会在大地震中崩塌，而巨量的火山灰进入大气层中之后，会遮挡大部分的太阳光，地球将再次进入冰河时代！ “这样巨大的灾难，足够让人类的文明倒退一两个世纪，如果没有月球城、火星城的话，人类说不准都会倒退到封建时代。” 姜宇喝了一口酒：“是谁阻止了这一切？” 孔祥顿了几秒钟才道：“是eto的三个高级干部！ “eto重组后，他们就从未露过面，只躲在秦始皇这个人物后面。” 姜宇已经猜到，这三个人自然就是eto高层中的自己人。 姜宇沉默了几秒又问：“他们最后的结局如何？” 孔祥长叹了口气：“一个引爆了eto搞来的氢弹，跟蔽日计划的骨干们同归于尽。 “这也导致了蔽日计划的流产，毕竟氢弹也不是那么好搞到的。 “而且该计划的骨干都死了，关键资料也没了，就算再搞到一枚氢弹，也不知道要在哪里引爆。 “一个在破坏温室计划的时候不小心暴露，被eto打死。 “还有一个叫白潇的高层，裹挟着eto的大量资金故意被pdc抓获，eto没有了庞大的资金，很多加剧温室效应的投资都中断了。 “其中就包括跟俄罗斯合作的，开发西伯利亚的甲烷项目。 “这是该计划的关键，没了这些投资温室计划也就不了了之了。 “谢天谢地的是，pdc作死式的工业发展，没有让全球的平均温度达到临界点，也没有释放出西伯利亚下面的那只恶魔！ “只不过白潇在三十多年前已经死在了pdc的枪下里！”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许久后姜宇才感叹道：“有这么多为了人类的生存默默奉献的人，人类亡不了，三体星人也赢不了。” 孔祥脸色有点发白：“他们潜伏在eto中，即便做了这么多，也没人感谢他们。 “我挣扎着活到现在，就是希望告诉你他们的事迹，人类不能忘记他们的贡献！ “同时，白潇还让我转告你三条重要的情报。” 第二百一十八章：最后的情报 白潇他们堪称是无名英雄，姜宇总觉得他们比面壁者更加可敬！ 姜宇回想起当年卫可可提供的情报，孔祥刚才所说的这三个人，都是叶文洁的后手。 只不过叶文洁当年也没想到自己留下的那几个年轻骨干，会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 姜宇想过，当时叶文洁应该只是单纯地希望拯救派的思想能传承下去。 后来eto遭受了重大打击又重组后，eto的理想已经完全跟拯救派相悖。 于是叶文洁留下的那几个年轻人，才开始利用eto高层的身份，帮姜宇搜集情报。 姜宇有些惋惜，没想到白潇等人竟然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战场上。 孔祥接着道：“白潇找到我的时候，智子早已经中断了与eto的联系。 “可能三体星人都没有想到吧，他们抛弃eto的同时，却也让白潇没有了顾虑。 “当时白潇已经无法抽身，让我把情报转述给你。 “他知道我一定能活下来，而且在我死前一定会来看看你。” 孔祥好像激动得手有点抖，似乎连杯子都拿不稳了：“他得到了三个重要的情报，第一是146号文明隐藏的秘密，跟孤儿星球有关。 “第二是，三体星人怕一种威慑，这种威慑地球人也可以具备。 “第三是，三体星人的太空城非常特殊，据说是建在一座从三体星系以外，漂泊到三体星系里的星际遗迹上。 “所以三体星人说自己的太空城是不可复制的，那个星际遗迹，可能是类似于‘黑方’的东西，也可能是丧失了动力的其它文明的星际飞船。 “总之这才是《三体》游戏中，三体星人不愿意公开太空城内部的原因。” 孔祥说得很快，就像是在背诵一篇非常熟悉的课文，说完后，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一，一字不差！” 姜宇点了点头，用心记下这三条情报，随着eto的瓦解，这应该是能从三体星人那里得到的最后的情报了。 这三条情报显然都不是很确定，只有一个基本的指向，显然这些情报是白潇等人通过不止一次地试探，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紧接着，姜宇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比如明明三体星人在发现地球文明之前，也没有跟其它文明接触。 但是他们为什么知道得那么多？ 他们知道“黑暗森林法则”还有情可原，姜宇之前就有猜测，很可能是他们发现了地球之后，才有了关于“黑暗森林”的理论。 如果发现人类之前就有了类似的理论，那么他们应该不会布置那么多的监听站。 这个逻辑很简单，如果知道大部分文明都不会主动暴露自己，而暴露自己的都是些“幼儿文明”，通讯设施极度落后。 在这样的理念下，他们应该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监听，而是会在一开始就注重探索，寻找新世界然后殖民。 所以姜宇认为，“黑暗森林法则”应该是三体星人发现地球文明后，地球世界对三体世界地冲击下才产生的成果。 可是三体星人为什么还知道“安全声明”？为什么在很短的时间内拥有了曲率飞船？为什么知道二维打击？ 还有三体星人的第二舰队离开三体星系一个多世纪后，怎么就有了制造“小宇宙”的能力？ 如果说曲率飞船是因为三体世界爆发了启蒙运动后取得的突破，那么降维打击、“小宇宙”这些概念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关键是，按理说三体星人除了跟地球人沟通，他们也不会主动跟其他文明沟通。 倒是可能会利用智子去其它星系，无意中监控到了其它文明。 但是姜宇又觉得，三体星人应该不会滥用智子。 首先三体星系的资源有限，其次是智子用的是量子纠缠的原理，一些高级文明很可能能通过发射出去的智子，定位有量子纠缠关系的另外一个智子的坐标。 而人类在这些方面一直懵懵懂懂的，三体星人应该只从地球这里学到了欺诈。 现在姜宇想来，三体星人知道的一切，可能都来自于三体星人对俘获的，“星际遗迹”的研究结果！ 最后姜宇有些纳闷：难道像“黑方”这样的外星遗产，在太空中很常见？ 可是这些高级文明，为什么说没就没了？ 想到这里，姜宇摇了摇头，线索太少，只能想到这一步。 白潇提供的第二条情报，显然是对“黑暗森林”的描述。 这个姜宇早就有了打算，“黑暗森林法则”还是让罗老师公布吧，如果姜宇做了执剑人，他就被套住了。 至于第一条情报，姜宇的脑海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线索，具体情况他要请教天文专家后再做定论。 想到这些，姜宇长叹了一口气，白潇他们提供的情报实在太关键了！ 如果没有他们的试探，就算是有上帝视角的姜宇，也很难有这样的思路。 姜宇静思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他见孔祥的精神有些萎靡，变微笑道：“我给您看个东西，让您提提神。” 经过这几天的学习，姜宇已经基本会运用广寒城的生活用品了。 毕竟它们只是更方便了，又没有本质上的变化。 姜宇打开镶在墙里的电视屏幕，找到了前天刚刚收到的孔方成从火星发来的视频，播放给孔祥看。 之前姜宇通过“延迟通讯”跟孔方成联系过，两个人在视频中基本上都是在聊家常。 姜宇感觉看对方发来的视频，就跟上学的时候看小视频的感觉差不多。 只不过通讯类视频里人物的表情和神态更自如。 正值壮年的孔方成谈到了在火星城的生活，又谈到他母亲已经在危机38年去世，还谈到他苏醒后跟一位女士相爱，并于去年结婚了。 孔祥看得泪流满面，姜宇叹了口气，作为父亲没有参与儿子的婚礼，应该很遗憾吧。 可是这也怨不得别人，毕竟孔祥走的路是他自己选的。 看完了视频，孔祥突然跌倒在沙发上抽搐起来。 姜宇赶紧上前查看：“老师，你怎么了？” 孔祥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这是白潇等五个人的资料，看到他们的壮举，我才感觉，感觉自己这辈子过得真无趣啊！” 姜宇接过纸条，见孔祥嘴唇发紫，脸色白得吓人，他刚要让三号叫医生，孔祥却先一步抓住姜宇的手腕： “开始谈话的时候，你问我知不知道来找你的后果？ “我怎么能不知道？只有我死了你的计划才能绝对的安全！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对我儿子彻底放下戒心！ “我后悔了，这辈子不该这么过，应该像你一样去战斗才有意思！” 可惜，现在知道后悔也晚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决策上的失误（为大家的月票加更） 孔祥嘴唇发紫，紧紧地握着姜宇的手：“你还记得曾经给泰勒的毒药么？我来之前就算好了时间，服过药了。” 姜宇心中悲切，不管孔祥以前做过什么，两个人之间的师生情谊都不是假的。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孔祥的神情平淡了许多：“往前走，不要回头，就算是为了白潇他们，也不要让人类亡了。” 姜宇双眼含泪，连连点头：“过段时间方成就从火星赶来了，要让他见你最后一面么？” 孔祥淡淡地摇了摇头：“你送我最后一程吧，我就不见别人了。 “把我的，我的骨灰发射到太空中去，我想去太阳系外面看看。” “好，我会办到的。” 孔祥长出了口气：“这辈子我最不后悔的，就是收了你做学生。 “抱歉，老师，给你，拖后腿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这句话后，姜宇感受到孔祥握着自己的手慢慢松开了。 姜宇看着安详离开的孔祥，多少有些落寞。 叶文洁死了，季首长死了，常伟思死了，父母死了，柏翔东死了，孔祥死了。 不管他们对这个世界，对人类持什么样的态度，他们的离世，让姜宇都很是悲痛。 特别是从冬眠中醒来后，这个世界完全变了样，让姜宇对以前越发的怀念了。 姜宇守着孔祥默默地伤心了几分钟，才把三号叫进来：“孔祥心脏病发作，死了。” 三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姜宇下一步指示。 姜宇长叹了口气又道：“今天孔祥来的事一定要保密！找两个人，帮我把他火化了吧。” 广寒城的居民不管在地球上的生活当中有什么风俗，在这里去世后，一定要火化！ 不过广寒城第一个人口死亡的高潮还没有到来，所以整座城市只有一座焚尸炉。 在焚尸炉前，姜宇看着孔祥的遗体：“老师，再见。” 两个小时后他拿到了孔祥的骨灰，捧着骨灰去办理太空葬的业务，在合适的时机，将骨灰以第三宇宙速度发射了出去。 做完这些事，已经是18点左右了，姜宇也没有胃口，让三号不用给他准备晚餐。 到第二天中午，姜宇才打开门自己的房门，对三号道：“我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都在描述孔祥的生平。 “录像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做好保密工作，半个世纪后再公布。” 姜宇这么做，是为了孔方成的政治前途。 三号一边让服务机器人把午餐端进来，一边答应道：“是。” 姜宇长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评判孔祥这一生的功过，让后人去评说吧。” 三号道：“教出了您这样的学生，就是他最大的功劳。” 姜宇看了三号一眼：“少拍马屁！” 三号微笑道：“我这不是见您心情不太好么，就想活跃一下气氛。 “已经两餐没吃了，赶紧吃饭吧。” 姜宇看着餐桌上的四菜一汤：“以后改成一个菜，这么多我也吃不了。” 他拿起筷子和馒头，又问三号：“广寒城有报社这类的机构么？” “有三家新闻网。” 姜宇咬了口馒头：“下午找个新闻网的记者来，我有些事要托付他。” 三号答应了一声：“我这就去找。” 吃完了午饭，姜宇休息了一下。 15点左右，三号带着一名中年记者来到姜宇的房间：“这位是知新网大名鼎鼎的徐记者。” 徐记者有些激动地对姜宇道：“面壁者您好。” 姜宇伸手：“请坐。” 双方落座后，姜宇开门见山道：“我找你来，是有些可以公开的信息，请你利用媒体公布一下。” 徐记者问：“可以录像么？” 姜宇点了点头，徐记者打开镶嵌在胸口衣服上的便携式录像机：“请讲。” 姜宇拿出孔祥给他纸条：“eto的最高领导层一共有七个人，其中有个叫白潇的人是我们自己人…… “……还有卫可可…… “……曾经我说过，有投诚的eto，我会安排他到月球城过新的生活，当时就是对白潇等人说的……” 姜宇用了一个多小时，讲述了白潇等人的事迹，只不过白潇提供的情报，姜宇并没有公开。 期间一些姜宇说得不是太明白的地方，徐记者便用提问的形式让姜宇的描述更有条理。 在描述的最后，姜宇道：“以前不能公开他们的身份，是为了保护他们。 “现在eto早就没了，他们也默默地为人类牺牲了，这些英雄事迹应该被大家所熟知。” 徐记者点了点头，说实话听到姜宇的描述，他还是比较震撼的，没想到一直被当作是过街老鼠的eto里，竟然也有这样的英雄。 徐记者是二十多年前，才成为了面壁者联邦的居民。 eto策划那些灭世计划的时候，他就在地球。 如果面壁者不说，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救过两次。 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后，徐记者很快便回过神来：“我记得白潇似乎被pdc定义为是eto的‘罪魁’，这篇报道里该怎么处理pdc定罪的事？” 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起外交事件。 姜宇冷笑了一声：“就说是我说的，按事实报道！我看pdc敢不敢找我来理论！” 徐记者又问：“那该怎么描述三体星人，在这个事件里的反应？” 他解释道：“您说过，没有人比您更了解三体星人人。 “按理说三体星人的智子中断了跟eto的联系后，应该还会关注eto的高层领导。 “当他们得知白潇等人竟然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三体星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姜宇微微琢磨了一下才道：“这里你要注意，不能明说，但是字里行间要表达一个意思：三体星人也会犯错！ “就拿三体星人中断跟eto的联络来说，他们自认为已经稳操胜券！” 之前姜宇还觉得自己的“黑方人”身份，或许能唬三体星人一段时间。 没想到三体星人已经不太把他当回事了，他们应该在过去七十年里做过细致地分析，认为“黑方人”空有见识，改变不了地球弱势的现状。 或者干脆已经猜到，姜宇的“黑方人”身份不可信。 对三体星人来说，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水滴送到太阳系，给地球“断网”，这样就算是“黑方人”也就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姜宇微笑着继续道：“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无意中透露给白潇等人许多重要的情报！ “我估计三体星人在得知白潇他们的真实身份后，应该很想打人。 “但现实的情况却是，他们再也没办法影响地球的局势了！ “也没人会愿意再听他们的指挥。 “单从这方面来说，他们这个决策就是一个巨大的失误。 “此时此刻，监视我的智子，将我这句话传送到三体星之后，负责监控的三体星人也只能报以苦笑。 “如果他们会苦笑的话。 “不管怎么说，如今已经没有滋生eto的土壤，主流的价值观都将eto看做是敌人！ “现在就算知道有智子的监控，我也不会鸟它们了，这就是它们这个决策错误的代价。 “下一次跟三体星人的战斗，将在一个世纪后，他们的飞行器来到太阳系的时候！ “到那个时候，他们或许才能再次影响到地球的局势。” 第二百二十章：孤儿星球 送走了徐记者，姜宇又对三号道：“去查一查白潇他们的亲人、后代，现在过得怎么样。 “如果过得不太好的话，问他们愿不愿意加入面壁者联邦。 “不要让死去的英雄寒心！” 三号点点头：“是。” 姜宇又道：“一会儿去一趟市政厅，把外面的广场命名为‘先驱者广场’，给白潇他们竖一块敌后英雄的纪念碑。 “再给柏翔东和贝克，竖一块为面壁者联邦做出突出贡献的纪念碑！” 三号答应了一声，刚要往外走，姜宇又道：“帮我找一个天文学家，今天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来见我。” 三号出门后，两天一夜未睡的姜宇感觉到了疲倦，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直到了21点左右，他迷迷糊糊进入了似睡非睡的阶段后，似乎有个年轻人突然在他耳边道：“本来说到北京的时候一起喝一杯，没想到竟然一直没有机会。” 姜宇猛然醒过来，望着微弱灯光下空荡荡的房间，他的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他们只是在《三体》游戏里见过一面，只跟卫可可在现实里多见了一面。 按理说应该没什么情谊才对，可是当姜宇听到他们牺牲的消息，却有种得到了老朋友去世的消息那种感觉。 姜宇望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哎，都走了。” 别人走了，他还要继续战斗，好在他已经不再是孤军奋战。 直到后半夜，姜宇才终于进入深度睡眠。 次日他早早洗漱完毕，吃过了早饭，立即让三号去把天文学家请来。 这位天文学家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样子，不过姜宇估计他起码得五十多了。 最近一段时间姜宇发现广寒城的人二十七八岁以后，到七十岁以前样貌几乎都差不多，七十岁之后才重新开始衰老。 广寒城居民用“壮年人”，来形容这个看不出年龄变化的年龄段，以免闹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这位“壮年”天文学家，是典型的东方人，穿着广寒城科员人员标配的白大褂，短头发，多少有点桃花眼。 见到面壁者，他很激动：“面壁者您好，我叫胡广寒，您叫我小胡就行。” 姜宇跟他握了握手，心说您应该不是“小胡”吧！ 他看过三号拿来的资料，这位“小胡”好像都五十好几了。 一旁的三号赶紧介绍道：“这是月球大学天文系的胡主任，他是广寒城第一批出生的新生儿，所以他父母给他取名叫胡广寒。” 三号顿了顿又道：“胡主任是参加过‘增援未来’计划的科研人员之一。” 胡广寒激动地道：“是啊是啊，我父母都很崇拜您，他们不止一次的说过，我是广寒城城的孩子，也是您的孩子。” 三号在一旁使劲憋住才没笑出来。 姜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多谢你们一家人的支持，请坐吧。” 胡广寒很拘谨地坐在姜宇对面，三号给他们泡了茶，姜宇才道：“今天叫胡主任来，是想向您请教些天文学上的问题。” “请说。” “我对孤儿星球很好奇，所以想请胡主任讲一讲孤儿星球。” 谈到了自己专业上的问题，胡广寒的神态自如了许多：“孤儿星球又被称之为星际行星或者流浪星球……” “流，流浪什么？”姜宇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流浪星球！”胡广寒又说了一遍：“天文界认为，这些行星原本应该围着恒星旋转。 “但因为受到其它行星，或者行星系外的引力源影响，被抛出了自己的行星系。 “据自上个世纪以来的观察和猜测，孤儿星球的数量应该相当庞大！ “光木星大小的行星或巨气行星就是恒星数量的两倍，更小的行星不计其数。 “他们一直穿梭在行星系与行星系之间，只有在阴差阳错之下才会被恒星的引力捕获。” 胡广寒顿了顿又道：“在四十多年前，哈勃二号望远镜观察到一颗孤儿星球从太阳系外围略过。 “但因为那里太黑暗，只是知道它的存在，却没有得到任何详细的信息。 “直到五年后，那颗孤儿星球才远离了太阳系，我们才看不到它了。” 姜宇思考了几秒又问：“孤儿星球的形成，是你们的猜测，还是已经证实了？” “是我们的猜测。”胡广寒一开始的激动渐渐平复，回答起问题来逻辑性更强： “首先行星系与行星系之间的太空尘埃，是不可能形成星球的，更何况那种大型的巨气行星，就更不可能从尘埃中形成了。 “所以在发现孤儿星球之初，我们就否定了它们是在行星系之外形成的假设。 “那么就只有一个逻辑能说得通，它们肯定是在星系内形成，行为一些原因才离开了行星系。 “行星系在形成之初，各行星之间的轨道是很不稳定。 “就拿太阳系来说，在太阳系外围‘躺着转’的天王星，很有可能是很久之前跟木星交汇的时候，在木星巨大引力的拉扯下让它‘躺下’了。 “曾经有天文学家猜测，天王星可能形成于太阳系内侧，然后在其它行星的引力推动下，才迁移到了太阳系外围。 “现在我们感觉太阳系很稳定，只是这个阶段很稳定而已，在形成之初，太阳应该非常暴躁和混乱。 “所谓我们认为，在每个星系形成之初，大概率都会向行星系以外抛出去几颗星球。” 胡广寒所讲的这些知识，让姜宇大感意外，之前他还以为孤儿星球并不会太多呢。 果然专业上的问题，还是要找专家解决。 不过他还是问道：“有没有可能，有些孤儿行星是智慧生命自己，把自己生活的行星推出了自己的行星系？” 胡广寒一愣：“他们没道理这么做啊，行星系之间的空档会非常寒冷，甚至部分区域可能会接近绝对零度。 “在这种状态下……” 姜宇道：“你就说，我的假设能不能实现？” 胡广寒考虑了一下：“应该是可以的，如果掌握了对引力的充分应用的话，应该能把自己所居住的星球抛出行星系。” 姜宇又问：“用一些大型的核动机，能不能给星球提供离开行星系的动力？我是以地球为例。” 胡广寒笑着摇摇头：“需要的力太大了，以现在的科学技术，造不出这么大马力的发动机。 “就算是我们对核能源的利用有了新的突破，真的能造出这样的发动机，可能要用十几年才能推动地球脱离轨道，朝星系外围而去。” 姜宇点了点头：“那你详细说一下，你刚才说的用引力给星球提供动力的方法！” 第二百二十一章：早作打算 胡广寒解释道：“这只是我刚才灵光一闪，想到的一个不太成熟的假设。 “天体间的引力是巨大的，是互相拉扯的。 “如果我们找到了改变这些力的方法，将太阳对地球的引力改为斥力。 “理论上来说，地球就能立即脱离太阳的引力，而且会以公转速度两倍的速度，远离太阳。 “至于具体的技术参数，完全是空白，因为我们在相关领域的研究几乎是空白。” 姜宇再次陷入沉思，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在“黑暗森林法则”的背景下，除了安全声明和曲率飞船之外的第三条路。 可是这条路也很难走，起码姜宇现在还没想到什么办法，能让地球上的居民，自发自愿地同意他实行“流浪地球”的相关计划。 想到这里，姜宇突然想到了雷迪亚兹的一句话：现在，人类生存的最大障碍其实来自自身。 既然人类不理解又不能解释得太清楚，这事儿还得像“零号计划”一样，忽悠着来办。 不然等跟全世界摊牌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晚了，这个计划必须要尽早开始筹划。 可是要怎么来忽悠地球上的居民呢？ 不对，姜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个误区，这个计划的准备工作过于庞大，一时半会儿根本到不了实施的阶段。 而在以后的日子里，姜宇预测自己的势力会越来越强大，特别是水滴来到太阳系以后，姜宇将会利用这个机会完成许多事，到时候再去推动这个计划也不迟。 想到这里，姜宇微笑着对胡广寒道：“我有一项计划，需要你在暗中实施。” 胡广寒又激动起来：“是面壁者计划么？” 姜宇点点头：“是的，照例你尽量不要问为什么，只管去实施就是了。” 胡广寒激动地站起了走了两步，才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从我小的时候，您就是我的偶像。 “面壁计划在我眼里更是一个神圣的计划，我，我有点激动。” 姜宇笑道：“没关系，等你听了我的计划，你就激动不起来了。 “你应该隐约猜到了，我的新计划就是想办法把地球推出太阳系，让它成为一颗流浪星球。 “该计划可以叫‘流浪地球计划’，代号为‘壹号’。” 胡广寒果然立即冷静了下来：“为……pdc和地球居民会愿意我们这么干么？” 他刚要问为什么一定要把地球推出太阳系？ 不过想到姜宇刚刚打过招呼，让他少问为什么，所以才赶紧更改了问题。 姜宇平和道：“坐下说。” 胡广寒依言坐下，姜宇才回答道：“不是让你现在就实施这个计划，刚才你也说了，这个计划的技术难点有很多，你主要是做理论和准备方面的工作。 “至于为什么我要实施这个计划，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而且你如果不冬眠的话，有生之年也不大可能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么说，你明白面壁计划的意义了么？” 他长叹了口气：“为什么我要把外面的广场命名为先驱者广场，因为你我都是先驱者呀！” 胡广寒点点头：“我明白了，这才是面壁计划的伟大之处。” 姜宇接着又道：“刚才说的那两个方案最好是齐头并进，哪个方案先有了突破，再着重研究哪个方案。” 胡广寒琢磨了一下才道：“我需要尖端的物理学家，尖端的动力学家。” 姜宇道：“我会让助手给你安排项目组的行政人员，你想用什么人都会给你调。” 胡广寒此时才稍微冷静了一下，开始跟姜宇探讨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送走了胡广寒，姜宇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广场上的人来人往。 他的思绪却一直在想孤儿星球的问题，他记得银河系的恒星有千亿颗，那么孤儿星球岂不是就得有几千亿颗！甚至可能会有万亿颗！ 这么多孤儿星球，有多少是自然形成的？ 有多少是为了逃避“黑暗森林”的打击，不得已才做出的选择？ 以此为出发点，姜宇的思绪越来越远，他想到了生命的归宿感，想到了未来的系外殖民。 带着地球逃难的意义，好像比想象中更深远。 一个多小时后，三号回到姜宇的房间：“伯顿已经开始组建胡广寒的项目组，另外伯顿向您发出邀请，请您参加周末在月球森林公园的聚会。” 接着三号解释道：“大概半个世纪以前，广寒城的居民对太空牧场里生产的肉类产品有些抵触。 “那时候跟pdc的关系又很僵，而且地球上的牧业也已经开始萎缩，无法从地球进口足够的肉类。 “为了让大家放下成见，摄入足够的肉类，伯顿命令所有的公职人员，在刚刚开始建设了一部分的月球公园烧烤。 “后来广寒城的居民，渐渐地接受了太空牧场的肉类产品，不过这个聚会一直没有取消。 “后来居民也参与到其中，不得已只好在月球森林公园划定可以烧烤的区域。 “最近二十来年，这个聚会演变成了市政府高层官员沟通工作的聚会。 “很多人以是否能参加政府的周末聚会，来判定一个政府官员是不是受重用，是不是有实权。” 姜宇愣了一下才道：“好，我会去参加，让伯顿安排一些市政府的年轻骨干参加聚会，我希望能多跟他们接触接触。” 三号点了点头：“我这就去通知。” 月球森林公园的位置，就在姜宇上次去过的月球公园。 广寒城跟pdc的关系逐渐跌入冰点后，广寒城的旅游业就几乎没什么游客了。 又加上当时加入广寒城的人突然变少，以及体力劳动者增多等原因，伯顿便停止了广寒城居民区的扩建，把原先的月球公园圈起来，改成了城内的公园。 这个公园面积很大，把整个环形山都囊括其中。 又利用“绿茵计划”项目组的技术，在公园种植了大量的绿植，让公园看起来绿意盎然，是现在月球上唯一一片森林公园。 当然月球的土壤跟地球的土壤有些差距，地球上的树木和花草经过基因培育后，才种了下去。 另外月球森林公园每周的周末聚会也非常出名，在这里可以看到伯顿以及一众高级官员，很多居民周末的时候大老远来公园，就是为了远远地看一看这些新闻上的人物。 这一周的周末聚会格外隆重，因为面壁者姜宇会参加。 第二百二十二章：周末聚会 姜宇到达月球森林公园的时候，立即引起了轰动。 姜宇朝大家招手示意的同时，也感慨上万人规模的自助烧烤竟然这么壮观。 烧烤区的周边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有三面都是高高的树木，还有一面能看到坡度很缓的环形山。 为了避免多占用地方，公园的烧烤区都画上了一个个的方格。 每个方格里能放得下烧烤炉和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尽量把空间都利用了起来。 如今不光每个方格里都满满当当，在烧烤区的周边还围了一大圈人。 三号介绍道：“这样的烧烤区一共有三个，平时也没有这么多人，围在外面的那一圈人，主要是来见您一面的。” 姜宇听了这话，便站到了高处朝大家喊道：“辛苦大家了，快去享受周末的生活吧！” 周围的欢呼声此起彼落，让姜宇联想到了开演唱会的情景。 也就是在广寒城，姜宇才能感受到作为面壁者的人气。 跟大家打完招呼后，姜宇在三号的引导下，去了政府区的烧烤点。 伯顿等人都已经恭候多时，姜宇一到许多人就高呼：“讲两句！”“致辞。” 伯顿把话筒递过来：“大家这么热情，您就说两句吧。” 姜宇接过话筒，站到了一张金属桌子上：“谢谢大家的热情！但是我所说的话，可能要扫大家的兴致！ “我来到广寒城，看到了这座城市的繁荣，看到了大家的努力！ “可是我要告诉大家，不要满足于现状，我们要作为征服者，继续去征服太空！ “对人类而言，太空还是一片毫无生机的地方，还是一片冰冷的领域！ “不过话又说回来，太空的冰冷是常态！ “我们既然没办法改变它，那么就想办法征服它！必要的时候要变得跟太空一样冰冷！ “我宣布！面壁者联邦正式更名为太阳国！ “去征服太空吧！去建立我们的太阳国！” 大家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许多人都高喊：“太阳国万岁！” 肉还没烤熟，就迎来了聚会的高潮。 三号和伯顿等人也松了口气，他们听到姜宇说会“扫大家的兴致”，还担心了一番，怕姜宇会说出些让人尴尬的话。 听完姜宇的演讲，他们才想到，姜宇可是二十来岁就进了星防部的人，在演讲方面一直是很老练的。 在大家欢呼激动了一番后，这场自助烧烤才正式开始。 三号给姜宇烤了几个鸡翅，姜宇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而且还没有骨头。 姜宇问了一下才知道，太空牧场的产品，都是没有骨头的，这一点姜宇到是很喜欢。 吃了几口，姜宇拿过一杯啤酒，开始跟周围的人攀谈。 一开始大家都有些拘谨，跟面壁者谈话的时候有些放不开，见面壁者没什么架子后，才放松了一些。 正如姜宇要求的那样，今天的聚会有不少年轻人参加，也都是广寒城政府力量的后继之力。 他们当中有贝克的后辈子孙，也有柏翔东的孙子，狄风懿的孙女等等。 姜宇把话题引向了太阳国的未来，他们都十分乐观，认为pdc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太阳系的未来一定是属于太阳国的。 越是跟他们聊，姜宇的眉头皱得越高。 姜宇在人群中还看到了陶景行，姜宇听三号介绍过，陶景行当年也参加了“增援未来”计划，现在他看上去还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陶景行见姜宇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面壁者您好。” 姜宇看了他一眼：“都不会叫人了？” 陶景行这才叫了声：“舅舅。” 周围不少人都很是惊讶，从没听陶景行说起过，他的舅舅就是面壁者。 姜宇点了点头：“做我外甥很见不得人么？至于这么藏着掖着？我来了广寒城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来看看我！” 陶景行不好意思道：“我不是听说我成了执政官的候选人了么，要避嫌。” “避个屁的嫌！”姜宇道：“过来，我问你点事。” 陶景行老老实实跟着姜宇到了人少的角落，周围的人立即就炸了窝了，谁能想到陶景行还有这样的背景。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都觉得执政官的位置这回八九成是陶景行的了。 角落里，姜宇问：“我听说你父母已经过世了？” 陶景行点了点头：“他们都不愿意来广寒城，那段时间地球上的日子又那么苦，哎……” 姜宇又问：“结婚了么？” 陶景行摇了摇头。 姜宇拍了拍陶景行的肩膀：“要抓紧。” 陶景行无奈笑道：“您是我舅舅，您都不着急……哎，对啊，您结过婚了，您瞧，我都快忘了。 “您结婚的年代太久远，我都记不得舅妈长什么样了。” “少扯这些没用的。”姜宇道：“我问你，参加聚会的这些年轻人，都是各部门的骨干？” “是啊。” 姜宇又问：“你对现在的广寒城有什么看法？” “人类的科技和文化中心！” “说点真实感受。” 陶景行想了一下才道：“历经了磨难，终于达到了如今的高度，不管是制度还是福利，都是别的地方无法比拟的。 “我喜欢这里的规则，也为现在的成绩感到骄傲。” 姜宇长长地吸了口气：“那未来呢？你对广寒城的未来有什么看法？” 陶景行激动道：“核动机都发明出来了，肯定是要殖民整个星系，到时候面壁……太阳国肯定会更加繁荣！” 姜宇有些失望道：“难怪三体星人就这么放心的中断了跟eto的联系，我还以为他们不是自以为是，没想到他们是真得稳操胜券。” 陶景行听出来，舅舅好像很不高兴。 姜宇看了陶景行一眼：“你回去再考虑一下我的这两个问题，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再来找我！” 说完姜宇找了张桌子放下酒杯，带着三号借故离开了。 不少人都有些失望，都没来得及跟面壁者说句话呢，面壁者就走了。 回到酒店，姜宇在客厅里踱步，走一会儿抱着膀子想一会儿，就这么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他才对三号道：“把战略部的部长叫来！” 之前因为孔祥破壁，姜宇一直没能跟战略部部长碰面。 虽然是周末，不过战略部部长还是很快就来了。 姜宇一看，还认识对方：“古亮教授！” 来者正是引荐姜宇参加“未来是学派”聚会的社会学家古亮！ 姜宇请古亮坐下，跟他闲谈了一番才得知，古亮跟鲁清风是朋友。 姜宇冬眠后不久，当地球上的日子越过越难的时候，社会学专业这类的文科专业渐渐成为了边缘学科，古亮一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于是在鲁清风的活动下，古亮一家才来到了广寒城。 第二百二十三章：新贵族 古亮在社会学方面的造诣，在国内跟孔祥一直是卧龙凤雏一样的存在，鲁清风多次说过古亮做自己的属下太屈才。 于是在“增援未来”开始的时候，鲁清风劝说他加入了该计划。 并在十几年前被唤醒后，很快就接替了鲁清风，担任了战略部部长。 姜宇感叹道：“时光荏苒，上次我们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好像已经是上一世的事了。” 古亮微笑道：“时间从来就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姜宇笑了笑进入正题：“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聊一聊现在地球、太阳国，你知道太阳国么？” “知道，当时我也在场，只不过当时人太多，您没有看到我。” “那就好，我想跟你聊一聊地球和太阳国的社会问题，以及未来的战略走向问题。” 古亮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我先从地球开始说起吧。 “现在地球上的新思潮，主要是争取生存权和民主、自由。 “我认为之前大家被高压政治压抑得太厉害，这次运动又没有目标明确的思想纲领，估计在未来大众所争取的这些，很可能会导致各国政府的改革矫枉过正。 “争取生存权可能会演变成为索取高福利，另外自由和民主过了头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说到这里，古亮叹了口气：“这场新思潮中最令人惋惜的，是全盘否定了东方的社会思想和政治制度。 “这是矫枉过正的表现之一，东方文化里认为，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一份子，集体的意志要高于个人的意志。 “每个人都应该为社会付出些什么，社会才会变得更好，每个人才会从中受益。 “可惜啊，这样的思想被认为是高压政治的延续，现在中国政府也在实行西方那套民主和自由的东西。 “从这场运动全部都是冠以西方的事件名称就知道，这是一场彻彻底底西方的文化思潮，东方文化彻底落寞了。” 古亮又笑道：“好在您早就在让战略部搜集东方的政治智慧，将来这一定是太阳国的一把利剑！” 姜宇微微笑了笑，之前让鲁清风整理资料，就是为了防备这一天。 这是作为上帝视角的好处。 之前姜宇也给星防部和太空军提过醒，但那还是季首长是部长，常伟思是太空军司令的时候。 不过就中国现在的局面看来，季首长他们后任根本就没有重视姜宇的提醒，甚至再后面的几任星防部长都不会知道有这回事。 古亮继续道：“现在地球上各阶级的矛盾只是暂时缓解了，原先的太阳系防御计划虽然被推倒，旧有的阶级却还在。 “柏翔东院长当年救了二十亿基因改造人，经过那场大型瘟疫他们倒是从神坛上退下来了，但是他们还掌握着地球社会大部分资源。 “而未经过基因改造的人，依旧是贫穷的劳苦大众。 “没有趁着这个机会打破这个阶级，会给地球的未来带来巨大的隐患。” 姜宇点了点头，他心里道：跟同专业的人聊天就是舒坦，知道我想听什么。 接着他陷入沉思，原著中并未存在基因改造人的阶级，这可能是未来一个巨大的变量。 基因改造人虽然不敢再给自己的后代做基因改造了，但是他们手里掌握的资源和先机，却能让他们成为新的得利阶级。 还有一点，现在地球的人口有七十多亿，比原著里经过了大低谷的人口多出了一倍，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变量。 姜宇意识到从这里开始，人类社会未来的走向可能会有所偏离，以后不能太依赖上帝视角了。 他喝了口茶又问：“你再来说说太阳国的情况吧。” 古亮点点头：“不知道在上午的聚会上您有没有发现？各部门的骨干已经悄然都变成了干部子弟。 “普通居民出身的公务人员，已经很难再升到太高的职位。 “随着太阳国居民的寿命日益增加，许多人会长期把持着重要的岗位，提拔自己人。 “同时这还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当普通居民在漫长的寿命中，经过努力拼搏也无法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的时候，他们就会随波逐流，就会消沉。 “太阳国这些年积累起来的锐气和豪气，可能会在一代人当中就损失殆尽，整个社会都会丧失活力。 “更可怕的是，这是新贵族形成的前兆！” 姜宇一拍手：“我就是为这事儿发愁呢！” 他顿了顿又笑道：“总算是找到个明白人，可以商量一下了。” 古亮也很高兴，他这些观念平时是不敢乱说的，不然会得罪一圈人。 听姜宇这么说，他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面壁者没有对太阳国现在的成就沾沾自喜，还保持着冷静的头脑，这些问题就都不是大问题。 姜宇喝了口茶：“我想到了些应对的策略，你帮忙参谋参谋。” 古亮点了点头。 “首先是加大对官员任命的透明度，要把候选人的政绩完全公开，但他的家庭背景不能提一个字，给人一种看政绩不看背景的心理暗示！” 姜宇深吸了口气道：“这种心理暗示其实也是一种心理压力，让任命官员者不敢有太多的小动作。 “然后就是比较关键的，建立一个相对公正公平的竞争秩序。 “完全公平公正是不可能，每个人从出生后接受到的家庭教育不同，能力、优势等等自然会有区别。 “不过要尽量让竞争秩序公平公正，保护好上升通道，社会才能一直有活力。” 姜宇顿了顿：“最后我们要利用好太空的特殊环境，建造更多的新殖民地。 “并规定一个最基本的选拔标准：殖民地第一批官员，只能是官员本人以及直系亲属中，只有他本人现在或曾经担任过领导职务的人。 “把新的殖民地交给新势力，不停得增加新势力的力量，就能有效得避免太空贵族的形成。” 古亮笑道：“最后这一招妙啊！” 他琢磨了一下又道：“前两条我也想到过，要有一个章程让考核制度更科学，更公正。” 姜宇道：“这些你们去想办法，这次我会苏醒一段时间，有了成果后拿给我看看。” 接着他又问：“太阳国未来有什么战略计划么？” 第二百二十四章：未来战略 “有的。”古亮向姜宇汇报道：“太阳系国在未来半个世纪，准备以木星为中心建设三到四个殖民城市，向太阳系深处输送更多的移民。 “同时伯顿政府已经多次进行了，未来是否要将太阳系国的重心转移到木星的听证会。 “现在还没有最终的决断，不过伯顿好像是偏向于将太阳系国的重心外移。” 姜宇点了点头，虽然如今的广寒城有许多问题，不过这大半个世纪以来与pdc的斗争，让太阳系国精英阶层的目光足够高远。 太阳系国本来就是建立在太空的力量，不应该再以地球为重心。 将地球当做一个心理上的归宿就可以了，太依赖地球，反而会影响太阳系国的发展。 执政者的执政思想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才会意识到这类未来发展的深层问题。 古亮又道：“我们预判未来地球开始注重民生后，一定会从我们这里引进先进的农牧业技术，未来支援地球和出口地球的食物会逐渐减少。 “为了应对这个变局，伯顿政府现在已经在积极地调整国内各城市的农牧业比例，并多次向pdc各成员国展示我们的先进技术。 “农牧业出口红利，将会逐渐转化为技术专利红利。” 姜宇又点了点头，他对这种日常运营上的战略，到不太感兴趣。 古亮也看出来了：“还有基因改造人殖民地计划！” 听到这个计划，姜宇果然来了精神。 古亮微笑道：“在未来二十年左右，就能基本上完善可控性基因改造技术。 “这是我们自己的技术，可是放心使用。 “但是为了避免像之前地球上那样，因为基因改造技术产生阶级分化，伯顿政府准备在木星的卫星专门建立一座殖民城市。 “愿意让后代接受基因改造的人，全部搬迁到那座殖民城市中去。 “等经过了基因改造的新生代成长起来之后，再决定基因改造的下一步计划。 “现在该计划只是有了一个大概的方案，因为三体星人的基因改造，给不少人留下了心理阴影。 “估计得等一二十年以后，危机67年的大瘟疫被大家忘得差不多，才会有人愿意让后代进行基因改造。” 姜宇评价道：“这个计划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基因改造技术是未来的发展趋势，这个我会在未来跟新市长谈，你做好心理准备。” 伯顿就要退休了，姜宇也不会再交给他需要长时间才能完成的计划，这事儿还是任命了新执政官后，交代新执政官去做吧。 当年两样一抹黑的“超级战士”计划，现在终于有了实施的条件，姜宇回想到当年的艰辛，既然还有些激动。 古亮点了点头继续汇报道：“还有火星大学计划，月球大学现在已经是人类世界公认的最优秀学府，但是这所大学偏向于理论研究。 “所以我们计划在火星建设一座，偏向于技术应用的高等学府。 “在未来二三十年，另一个主打的计划是：回归地球计划。 “随着我们跟pdc各成员国的外交关系回归到正常状态，商务部将重新开始向地球投资，跟地球精英阶级的利益搅在一起。 “同时准备重启‘绿茵计划’，用该计划组的技术，在大面积沙漠化的土地上种下绿植，改善地球的生态环境，同时完善‘气候空调’技术。 “……” 古亮还说了几项计划，比如对核动机的发展，新核能的应用等等，都是未来十年要着手实施的，有许多是要在十年后重新规划的。 虽然这在方面基本上挪用了“五年计划”的模式，不过姜宇对战略部的的工作还是很满意，有计划有重点的发展，总比闷着头毫无章法地往前跑要强。 太阳系国的政府认可这样的模式，其实是精英阶层已经意识到，在茫茫太空中，人类的力量实在是有限，只能优先发展支柱产业，再去带动其它方面的发展。 汇报完了太阳系国未来的计划后，古亮犹豫了一下才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根据我对社会各方面信息地汇总，太阳系国内似乎正酝酿着一股新思潮。 “但是新思潮的具体指向我还没有总结出来，只是感觉太阳系国的新生代都比较迷茫，也没有了太多的向心性。 “特别是渐渐缺乏斗争精神，‘增援未来’的干部和技术人员之所以都受到了重用，正是因为我们身上具有斗争精神，敢于承担。 “可是新生代在这方面似乎略显不足，善良和高素质倒是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张扬。 “前几天您进入广寒城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明明人行道上那么挤，可是一个踏到马路上的人都没有。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就像……” 姜宇接口道：“地主家的傻儿子！” “对对对。”古亮笑道：“虽然我没见过地主，也没见过他家的傻儿子长什么样，不过这个比喻倒是比较贴切。 “他们也不是傻，智商、情商都不低，但就是脑子缺了一根弦似的，就好像，就好像……” 姜宇有接口道：“就好像是被照顾的过头了！” 古亮一拍大腿：“没错！” 这时候他才想到，原来面壁者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而且对这些问题的思考，似乎比自己还要深远。 以前古亮总听燕京大学的同行说，孔祥有个弟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 当时他还没往心里去，经过了今天的深度交流，古亮才觉得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姜宇叹了口气：“这是高福利社会的副作用，你应该有印象，在危机纪元之前很多西方国家，或者学习了西方制度的国家都被自己的高福利体系拖垮了。 “比如巴西，明明没这个实力，还学西方的高福利社会，结果政府直接破产，人民遭受了巨大的灾难，这都是前车之鉴。 “随后就迎来了危机纪元，pdc开始了行星防御计划、面壁计划等计划。 “人们对未来的担忧，重新调动起了这些被高福利拖垮的国家和社会的动力，这才避免了更多的国家破产，以及丧失前进动力的后果。 “这只是因为外力解决了问题，在未来一定还会复发，而太阳系国的高质量生活，让这个问题重新显现出来。 “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没有前车之鉴，只能自己想办法。” 古亮问：“那，您有什么办法么？” 姜宇叹了口气道：“有倒是有，给大家一个巨大的打击，再跟上生存危机，可保半个世纪不会发作。 “整个太阳系国的新生代也能昂扬和奋进，推动太阳系国再进一步。” 第二百二十五章：再想想 古亮问姜宇：“这个方案具体该怎么实施？” 姜宇看着古亮笑了笑：“现在不具备实施的条件，只能先想办法让事态不要进一步恶化。 “过段时间我会给广大居民们提个醒，但这只是一剂治标不治本的药。 “我建议你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研究一下在没有外力的影响下，该怎么治疗这类的社会病！” 古亮点点头：“好的。” 姜宇又提醒道：“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民众大概持有这样的心理所致：不管情况有多糟糕，总会有人来照顾我！” “我记下了。”古亮分析道：“这个社会病的难点就在这里，我们太阳系国成立之初的宗旨，就是在太空中为人类提供优质的生活。 “这是一种文明和文化的体现，我们也不能因为有这样的社会病，剥夺了普通民众的优质生活。” 姜宇道：“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们要给出一个大家都愿意去付诸以行动的目标。 “这会很难，既要保证大家的优质生活，还要让大家对新生活的向往！ “你们要多尝试，为以后积累下宝贵的经验。 “你回去后把我们今天的谈话，跟伯顿等几个主要的领导也通报一下，明天我会再找伯顿交流一下。 “嗯，新贵族的事暂时不要声张。” 两人的谈话结束，送走了古亮后，姜宇坐在沙发上静思了良久，才对一旁的三号道：“有烟么？” 三号递过来一根烟，姜宇刚要抽却发现是电子烟，他把电子烟丢在茶几上：“抽这东西有什么意思？ “广寒城的农场里没有种烟草么？” 三号无奈地笑了笑：“当年建太空农场的时候，主要是为了补粮食上的缺口，烟草没有被纳入培育的序列当中。” 姜宇叹了口气：“刚才不是说要重启‘绿茵计划’么？给我种点烟草卷点烟，我再次苏醒的时候，要送人用。 “好在酿酒的技术，广寒城没有丢。” 他笑了笑又道：“我下次进入冬眠，会一直到三体星人的探测器，来到太阳系的前一年再苏醒。 “我算了一下大概一百一十多年，这段时间你身上的担子会很重！” 三号一愣：“科学院已经算出三体舰体探测器到达太阳系的具体时间了？” 姜宇跟着一愣：“我估算的。” 三号这才想起来，姜宇还有“黑方人”这层身份。 这么多年来，三号有好几次都觉得姜宇应该不是“黑方人”，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于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按照三十六在冬眠前的嘱咐：此事不多问，也不要再向他人说起。 此时他才想到，姜宇如果是“黑方人”的话，应该能估算到飞行器来到太阳系的时间吧？ 而姜宇则有些无奈，他也忘了这茬儿了，在茫茫的太空中，只能根据水滴飞过宇宙尘埃的时候，计算出一个大概的速度和位置。 姜宇跳过了这个话题：“接下来的话，我只对你说，你不要外传。” 见三号点了点头，姜宇才继续道：“我对太阳系国未来的预判并不乐观。 “未来社会的精英阶层可能会奢靡成风，普通民众可能会滋生出享乐主义。 “而在大半个世纪以后，特别是孔方成、古亮这批熟悉我的人，离开了权力中心以后。 “人们对面壁计划的激情会完全消退，甚至我会变成一个课本上的人物。 “最重要的还是，谁会甘愿久居一个课本上的人物之下？ “况且在未来，面壁者计划会跟太阳系国政府的一些利益和权力发生冲突，很可能那时候的执政官会尽量抹除面壁者对太阳系国的影响力。 “如果他们要从你手里夺军权、财权和人事权，你该怎么办？” 三号想了想道：“这三项权力是命脉，我会守好权力，伺机破坏他们的阴谋。” 姜宇摇了摇头：“你没太听明白，那个时候太阳系国的居民在政府舆论机器的‘轰炸’下，也会认为面壁计划在伤害他们的利益。 “所以你那个时候孤立无援，你的亲信手下都可能不会再死心塌地地支持你，因为面壁计划，将不再代表太阳系国的利益！” 三号琢磨了一下：“把您唤醒？” “我之所以会冬眠这么长时间，就是要尽量避开这个时间段。”姜宇引导道： “现在大家见了我会欢呼，会喊着支持我，那是因为在过去的大半个世纪，我为大家带来了希望，我代表着太阳系国的利益。 “可是太阳系国再往下发现，我，不可避免的会跟大家的利益发生冲突。 “享乐主义终究会战胜一切进取，这一点被历史一遍遍的证明过，光靠我一个人去喊，是喊不醒大家的。” 三号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您这个时候冬眠，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有余地，避免跟国内所有人发生直接的冲突？” 姜宇欣慰地笑了笑。 三号接着道：“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放弃一切权力，尽量避免直接的冲突，但要让自己始终保持一定的影响力。 “我会利用这个影响力，保护一些依旧支持面壁计划的人，同时做一些为了让您重新回到权力中心的准备。” 姜宇起身拍了拍三号的肩膀：“这一段是面壁计划最难走的路，在你来我这里工作之前，我想过许多方案，都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我要感谢十六，他把你送到我身边，避免了权力在交接之后，会脱离我的控制。” 说完姜宇伸了个懒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儿要一点一点地干。 “今天下午我休息一下，你也回去休息一下。 “哦，对了，休息之前通知伯顿，明天中午来找我，我跟他喝两杯。” 三号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姜宇躺在沙发上，找了部太阳系国最近几年拍的电影，一边喝茶一边悠闲地看影片。 次日中午，伯顿如约而来，姜宇在酒店房间的餐厅招待他：“我回想了一下，咱们都没怎么一起吃过饭吧？” 伯顿微笑道：“对，就算是在一起吃，也一般都是工作餐。” “今天是周日，你也抽出点时间来，咱们喝两杯。”姜宇顿了顿又道： “我听三号说了，你打算这两年就要辞职。” 伯顿叹了口气：“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了。” 姜宇点了点头：“退下来也好，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接着他话锋一转：“既然现在你还是太阳系国的执政官，咱们就最后再合作一把，妥善处理好月球城和火星城自治的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有了些想法，但是这涉及到一个多世纪后我的一项计划，所以……” 伯顿点点头：“我知道，只管执行，不问缘由！” 第二百二十六章：谜题 服务机器人把三个菜和几瓶啤酒送来，姜宇给伯顿开了瓶啤酒，自己也开了一瓶。 他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问：“我昨天跟古亮的谈话，你有什么看法？” 伯顿拿着酒有些发愣，本来他还以为要跟面壁者一起去酒店的包间里吃呢，没想到就在房间的餐厅。 三个菜虽然有鱼有肉，但也过于简陋了点。 姜宇看着发愣的伯顿：“你喝不惯啤酒？” 昨天的聚会上，他还见伯顿喝过。 “没有没有。”伯顿微笑着把酒倒上：“刚才是感慨，作为面壁者，而且是没有pdc掣肘的面壁者，人类世界最有权势的人。 “但这些荣誉和头衔都无法撼动您的内心。” 姜宇听出来了伯顿的弦外之音，他笑道：“什么撼动内心，只不过是不想浪费罢了，我希望整个太阳系国自我而下都有节俭的风气。” 伯顿点点头：“我会努力提倡节俭的风气。” 他顿了顿又道：“古亮向我汇报了你们昨天的谈话，我到觉得可以加强新殖民地城市首批居民的补贴。 “只要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那就去新殖民地，这样应该可以调动人们的积极性。 “而且一般而言，只要去了新环境，就应该会有一些上进的动力了。” 姜宇“嗯”了一声：“这倒也是个办法，既然问题没有爆发之前就被我们发现了，我们现在就如同有了先手。 “未来多尝试一下，总结一下经验，或许就能找到一条合适的路子。” 他给伯顿一起喝了一杯啤酒：“昨天我提前离开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有很多人看到面壁者的心情不太好，是谁不会说话，让您生气了么？”伯顿尝试着问： “还是您对昨天的人员安排不满意？” “没有。”姜宇叹了口气：“你记得上次我来广寒城的时候，给你们提的醒么？” “一直没敢忘！”伯顿严肃道：“这么些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有效率得执行您的面壁计划。” 他顿了顿又道：“可是昨天各部门的骨干，他们父辈或者祖父辈们都是您的老属下，耳濡目染之下这些年轻人也都非常支持您的面壁计划啊！” 姜宇深吸了口气：“现在的情况，跟你们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我昨天让我外甥回去自己考虑考虑，这些孩子们……” 姜宇微笑道：“我这样称呼他们可能不太合适，不过他们在我眼里也确实是朋友家的孩子。 “我不能太过偏袒，等你回去后，你也让他们自己考虑考虑，看自己是不是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事。” 伯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照例，谁先想到了姜宇的“谜底”，谁就能被面壁者重用。 谈完了这个话题，两个人便再也没有谈工作。 姜宇听伯顿讲以前广寒城跟pdc斗争中的惊心动魄，姜宇给伯顿说当年星防部的趣事。 谈谈说说，一直到了16点钟伯顿才离开。 姜宇送伯顿离开后，就开始对外宣称要休息一段时间。 也不管pdc派来的谈判代表如何火急火燎，也不管得到伯顿的提示后，希望来印证自己猜测的年轻人。 姜宇这一歇就歇了一个半月。 …… 白天悦有些畏手畏脚地从穿梭机上出来，她看着眼前的钢铁房间有些不知所措。 今年五十岁左右的她，因为常年的劳作，看上去有六七十岁那么苍老。 头发花白凌乱，满脸的皱纹，双手干枯粗糙，手掌里满是厚厚的茧子。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广寒城的工作人员之前给她提供的，二十多年了，她终于穿上了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 白天悦身后的儿子催促道：“堵在门口干嘛？快走啊！” “哎。”白天悦答应了一声，赶紧往前迈步。 因为她爷爷白潇是eto的“罪魁”，从她的奶奶，到她父亲和大姑，以及在危机38年出生，只见过爷爷一面的她，都是人类的“罪人”。 在家里她就是个出气筒，丈夫因为他的出身不好，一直做不了车间的小组长，儿子因为她的出身不好，当不了兵，女儿因为她的出身不好，嫁不了好人家。 总之，家里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她。 一旁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训斥白天悦的儿子张硕：“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张硕不敢还嘴，谁敢跟面壁者派来的人顶嘴？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们坐上了在白天悦看来不需要司机的汽车，在满是树木花草的城市里参观了一圈。 比起满街黄沙，到处又脏又乱的地球城市，这座城市就像是天堂一样！ 张硕还是有些不相信：“我们真的能来广寒城居住么？” 工作人员没好气道：“不是你们，你母亲有这个权力！” 张硕吧唧了吧唧嘴：“老太太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当年我也是差点就进了星防部武装队的人，就是因为政审……” 工作人员冷笑道：“从黄河站出发的时候我就让人查了资料，你当年连体检那一关都没过，离政审还有八百里远呢！” 张硕老脸一红，不敢再说什么了。 白天悦没太有自信地问：“我爷爷他，他真的是好人？” 工作人员立即变得热情：“阿姨，不光是好人，还是人类的英雄呢！ “面壁者正在纪念碑那里等你们，让面壁者跟您说吧，面壁者的话您总会相信吧？” 如果这话放在八十年前，人们一定会当个笑话来听：谁会相信面壁者的话？ 可是经过三体星人基因改造和脑插技术这么一闹，面壁者姜宇竟然变成了全世界人民眼中的权威，他的每一句都是不容置疑的。 一旁的张硕还是有些不信，面壁者这样的大人物竟然能接见老太太。 可是到了先驱者公园，张硕见到姜宇后整个人都傻了，最近的新闻上经常出现关于姜宇的画面，他是认识姜宇的。 不过这个场合的主角并不是张硕，姜宇迎上去对白天悦道：“让你们受苦了。” “我爷爷……”白天悦已经泣不成声：“我爷爷真的是好人？” 姜宇道：“是的，我已经为你爷爷恢复了名誉，他们是潜伏在eto里的好人，两次拯救地球，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关键的情报。” 白天悦此时才总算是放心，一边擦眼泪一边道：“我奶奶和我父亲一直对我说，在他们去世的时候也在说，我爷爷是好人。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骗我的。 “我爷爷被捕后，我父亲带我去见他最后一面，我就知道笑起来那么慈祥的爷爷，不会是坏人！” 姜宇赶紧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这时候有一队小学生背着画板，从这边经过。 他们美术特长班的孩子，今天集体来广场写生。 老师看到纪念碑前的一幕，对身后的学生们道：“同学们，向英雄的后代敬礼。” 孩子们立即整齐划一地向白天悦敬礼。 白天悦被这一幕感动得嚎啕大哭，从小到大孩子们都绕着她走，向她吐唾沫扔石头的不计其数。 她奋力的大哭，仿佛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孩子们见白天悦哭得这么凶，赶紧上来又是递纸，又是问哪里不舒服。 一旁的姜宇也早已经泪流满面，他问三号：“我们该怎么才能补偿他们这些年受的委屈？” 第二百二十七章：面壁者的要求 最近一周，白潇等人的后代陆续来到广寒城。 无一例外，他们都遭到了pdc长时间的迫害和压迫。 姜宇不止一次的在文件里看到过“pdc的高压政治”这类的字样，在没有见到被高压的人之前，在他眼里这就是个名词。 见了白天悦等人，姜宇才意识到真相永远比文件里的描述更加残忍。 当年在pdc大清洗的时候，只要跟eto成员沾上点关系的人，都被定义为“罪人”。 从那个时候，年幼的白天悦他们一家的生活才艰难起来，幸亏孔方成和母亲早早离开了地球，不然他们也得受迫害。 pdc也不能确定白潇等人就是eto，所以当时所有失踪的学者，都被定义为加入了eto，冤假错案不计其数。 另外环保主义者被定义为“类似eto”，也是人类的“罪人”。 还有不服从高压统治者，对pdc的制度有牢骚者，都被定义为“罪人”。 在太阳系国的各种分析资料上，曾不止一次的提到，在地球上其实还有一个阶级：罪人阶级。 他们才是社会的最底层，是pdc让普通人发泄心中不满的人群。 只不过他们的人数只有一两千万，这个数量在全球稀释后，具体到每个村每个街道也没几个人了。 他们基本上是被忽视的群体，现在普通人已经跟经过基因改造的人平起平坐，但是“罪人阶级”的人权还没有完全恢复。 白潇等人的后代一共找到了七个，长时间的高强度劳动，已经让他们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这七个人当中，只有一个叫顾凯的人逃到了深山里，才没有受到pdc的迫害。 但是当工作人员找到他的时候，由于长期独居，他已经基本上丧失了语言能力。 姜宇让伯顿成立了专门的小组，讨论如何安顿白潇和顾凯等人。 一开始姜宇觉得让他们来广寒城居住，也就算是对白潇等人有个交代了。 可是白天悦等人来到广寒城之后，姜宇才发现再优渥的生活，也没办法补偿他们之前受到的迫害。 伯顿等人看到英雄的后代在地球遭受了这么不公正的待遇，也是群情愤慨，很快拿出了两个解决方案。 一个是尽快为他们培育一些健康的器官和肌肉软组织，为他们进行系统化的手术，替代他们身体里一些老化得不成样的器官和组织。 并派专员照顾，直到他们彻底恢复，适应了太阳系国的生活为止。 第二个方案是请他们暂时冬眠，跟现在的生活做一个完全的割舍。 因为英雄后代大部分的家人都像是张硕那样，从心里鄙夷白天悦等人，有这样的家人在旁，就算是在广寒城，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好到哪里。 但是白天悦等人对自己的家人还是无法割舍，可以答应让他们的家人获得来广寒城居住的资格，让白天悦等人放心冬眠。 等几十年后，他们的家人都过世了再将他们唤醒，就可以完全跟过去的生活做割舍了。 在姜宇积极地劝说下，白天悦等七人都愿意冬眠，有些没有家人的，也愿意去未来的世界看看。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要经过一系列的理疗，以及一段时间的学习，基本适应太阳系国的生活后，才准备为他们安排冬眠。 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白天悦等人的适应能力非常强。 这跟他们所受到的家庭教育是分不开的，虽然pdc在大清洗的时候，他们的家庭没落了，但是书香门第的底蕴还在。 即便白天悦只上到初二，也在耳濡目染当中，在观念和思想上都有超脱于生活的高度。 解决了这件事，姜宇的心里才没有那么多的愧疚了。 他用了两天调整了一下情绪，终于正式恢复了工作状态。 pdc代表曲泽的求见，终于得到了许可。 在见到姜宇那一刻，曲泽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在广寒城都等了三个月了。 眼看着各国的月球城已经自发地形成了许多联盟，独立和自治就在眼前，而pdc现在根本腾不出手来解决月球的问题。 如果让各国的月球城和火星城独立了，pdc就失去了这么多年建设的太空力量，整个人类社会可能会因此出现巨大的割裂。 想到这些，曲泽的表情又凝重了一些。 姜宇微笑着跟曲泽握了握手：“听说你是中国星防部的现任部长？” 曲泽也跟着微笑道：“是的，pdc派我来跟您接触，就是希望您能念着点香火之情，不为pdc着想，也为家乡的父老着想。” 姜宇没接这茬：“请坐吧。” 三号上了茶，姜宇才微笑道：“说起来，我也是星防部出身，可是据我观察，星防部的精髓没有传承下来。 “星防部刚成立的年代是多事之秋，面对从未有过的危机，人类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 “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所思所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们更知道人类需要什么，未来该做什么。 “所以才有了面壁计划，你知道中国版的面壁计划么？” 曲泽赶紧道：“这个我是知道的，如果您能回归星防部，我们会像首任星防部部长那样支持您的面壁计划。” 姜宇自然听出来，曲泽这话的意思是说，只要姜宇回到星防部才能像之前那样，完全支持他的面壁计划。 在回到星防部之前，之前的承诺都不能作数。 姜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现在的太阳系国，不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曲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姜宇深吸了口气：“好啦，这就是我对家乡的香火之情，你信不信，信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我跟你们的想法差不多，人类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分裂，对整个人类未来的发展，会带来巨大的损害。” 曲泽听到这里，心中一喜。 只不过姜宇接着道：“但是自治浪潮不影响太阳系国在未来的发展，我完全可以做壁上观，或许还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 曲泽愣了一下才道：“请说出您的条件。” 姜宇认真道：“在跟三体星人的探测器接触的时候，我需要整个人类社会太空军的指挥权！” 第二百二十八章：我们不一样（为大家的推荐票加更） 这个要求大大出乎了曲泽的预料，但似乎是在可接受范围之内，毕竟那是一百多年以后的事了，而月球城的自治却是眼前的危机。 关键是在曲泽眼中，pdc所有国家太空军的力量加起来，也不过是比太阳系国强一些而已。 在危机35年前后，为了应对越来越紧张的国际局势，伯顿正式下令建军。 在三号的坚持下，这支军队完全效忠于面壁者，三号也是第一任军事委员会的会长。 如今在月球广寒城装备的j55有三百多架，六个作战军团，足够从广寒城一直莽推到近地轨道。 另外广寒城还装备了二十多艘比pdc更先进的攻击舰，以及六十多架j55的改进版j75。 这是各国月球城想要自治，第一时间就来寻求广寒城庇护的原因：广寒城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他们。 如今pdc内部的问题就够他们自己头疼的了，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太阳系国开战。 所以各国月球城的代表，才这么有恃无恐的在广寒城闹自治。 在曲泽看来，姜宇在未来是想集中人类所有的力量面对三体星人。 话说回来，就现在姜宇取得的声誉来看，如果姜宇冬眠到一百多年后的话，估计也就只有他有这个资格，指挥人类所有的力量对抗三体星人。 人类各舰队，也只会听他的约束。 曲泽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道：“我得向上级汇报一下。” 姜宇道：“我还没说完！” 曲泽继续做认真的听取状。 姜宇又道：“我要跟pdc的各国军方，签署一份有长时间效应的协议，不管他们以后如何改组，或者在未来发生什么变化。 “只要是从太空军过渡出去的一切力量，在跟三体星人探测器接触的时候，都必须执行我的命令！” “这个，”曲泽道：“只要跟pdc签订……” 姜宇笑道：“谁知道那时候的孩子们会不会玩金蝉脱壳？” 关键是以后太空舰队就脱离pdc的控制了，跟pdc的协议有个鸟用？ 就算是有这份协议，姜宇估计一百多年后太阳系各舰队也会互相推诿，他也不可能取得真正的指挥权。 但如果能影响到他们的决策，少一些太空亡魂，姜宇也能心安一些。 姜宇深吸了口气又道：“你最好快点请示，明天我就要约见各国月球城的代表了。” “明白！”曲泽立即起身离开了。 当天晚上，曲泽就来回复，pdc答应了姜宇的要求。 姜宇立即跟pdc各国代表进行了一次视频会谈，比起上一次姜宇陪雷迪亚兹去参加面壁计划的听证会，这次视频会谈中各国代表可谓低眉顺眼。 会谈只进行了十几分钟，就达成了协议，姜宇让地球方面的太阳系国力量，连夜跟各国军方签约。 次日本来是上午会见各国月球城的代表，被姜宇调到了下午，直到pdc各国把协议都签好后，姜宇才跟伯顿等人一起会见各位代表。 姜宇先见了pdc的代表，又临时调整了会见时间，让各国代表不免在心里有些犯嘀咕。 好在见到姜宇的时候，面壁者对他们有说有笑，他们才稍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可是当坐定后姜宇开场的讲话，却又让他们的心沉到了谷底：“现在人类应该集中力量，保证群众的温饱，而不是趁着pdc虚弱的时候闹自治！ “诸位进入太空后应该能感受得到，在太空中人类太脆弱了，我们必须要互相团结，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远！ “包括我们太阳系国自己也是希望能跟所有的人类政体和平共处，互惠互利。 “以前是pdc主动发难，我们被迫反击，现在我们跟pdc之间已经恢复了正常外交关系，以前的账也就一笔勾销了。” 各位代表面面相觑，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官方，听着这么像场面话？ 可是这个时候面壁者说这种场面话，本身就代表着太阳系国不打算继续庇护他们了。 有月球城代表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问得好！”姜宇道：“你们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尽快恢复跟自己国家的关系，停止一切自治活动。 “第二条是彻底被太阳系国吸收，从此彻底服从太阳系国执政官的命令！ “你们想在太空弄什么联邦体制，太阳系国第一个反对！在太空里用效率底下的联邦体制，如同找死！” 代表们更慌了，面壁者这么干净利落地反对月球联邦和火星联邦，把他们的退路就全部堵死了。 而剩下的两条路，他们都不愿意走，来到太空的大多都是野心家，月球城的自治浪潮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机会，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有一个欧洲国家的月球城代表大声道：“面壁者阁下，今天广寒城弃我们于不顾，明天pdc就能利用各国的月球称围堵广寒城，请三思啊！” 也有代表喊道：“广寒城当年不也是跟pdc签订了自治协议么？现在我们都不愿意继续待在那个落后的政治体制里面了。 “不管是出于道义上，还是政治立场上，您都该帮我们一把！” 姜宇用手指头的关节扣了扣桌子，会议室里这才安静下来。 姜宇严肃地道：“广寒城跟你们的自治有天壤之别！ “我们是为了更好的执行面壁计划，说白了还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才高度自治，而你们却是为了一己私利，在分裂人类！ “我们自治后，即便在pdc敌视我们的情况下，我们依旧向地球上的同胞提供了大量的食物和医疗援助。 “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当年如果没有太阳系国提供的食物，大饥荒那些年饿死几亿人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柏翔东以一己之力，就救了二十亿同胞！ “而你们呢？高谈阔论，不过是想摆脱地球上的烂摊子罢了！” 这一番话下来，大家都没脾气了，是啊，虽然大家都知道太阳系国跟pdc有矛盾，但是太阳系国在该帮助地球的时候，也从未含糊过。 姜宇起身道：“再说，你们可以问问执政官伯顿，当年pdc的力量比现在强大多了，没有谁帮助我们，我们照样实现了自治！ “你们哪来的底气要求太阳系国对你们提供帮助？” 他看了众人一圈：“在坐的有哪位不需要太阳系国的帮助，就跟pdc签订了自治协议的，我太阳系国第一个人跟他建交！” 第二百二十九章：谜底 谁也没有想到，月球和火星的自治风波，就在姜宇一顿操作下偃旗息鼓。 本来姜宇会见各月球城的代表后，有几个国家的月球城还存了抵抗的想法。 姜宇直接往其中一个月球城派过去了一个作战军团，52架j55，近地轨道上还有三架攻击机待命。 这个兵力，拆个月球城那是分分钟的事。 姜宇在给他安排的办公室里，观看了战场的实时影像。 j55全都是乘坐可以在月球环境下有很强机动能力的运兵车，到达了敌方月球城附近。 一个个陆战j55从运兵车上弹射出去，推进系统的加速让他们的运动轨迹直接出现了残影。 有几辆敌方的月球战车开没反应过来，就被高度机动的j55毁掉了武器系统。 而敌方的j55更是被广寒城的j55群殴，很快丧失了战斗力。 这场战争就像发生在月球上的默剧，还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 一旁的三号给姜宇解说道：“敌方用的月球战车，是pdc各国的主流武器之一。 “我们刚刚建军的时候，就考虑到战车在地球的常规战争中，一直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特别是一个半世纪前的钢铁洪流，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是在太空战争中，这些庞然大物过于笨重。 “在太空环境下，足够的机动能力才是未来的发展趋势。 “所以我们多次改良了j55，让新的机甲可以适应月球和火星的战场，并认为没必要装备太空战车。 “但是在太空战中，j55两千多公里的续航能力还是不够看，所以我们重点研发攻击机，不过在短兵相接的时候，j55就是王道！” 姜宇微笑着点点头，之前他对太阳系国的武装力量的印象，还处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毕竟从建军到现在，一直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战争，经过这次小规模的冲突，姜宇才对这支武装力量稍稍有了点信心。 虽然要用他们对付三体星人还不够看，不过打战术思想陈旧的pdc武装力量，还是手拿把攥的。 有了这次小规模冲突，不管是各国的月球城还是火星城谁也不敢再闹自治了，只能走姜宇给出的两条路。 大部分月球城都立即恢复了跟本国的从属关系，但也有几个月球城和火星城愿意彻底接受太阳系国的统治。 姜宇也没客气，全部收入囊中，就当是这次出兵的军费了。 这些月球城和火星城所属的国家也抗议过，伯顿向他们承诺了一些好处，他们也就不再继续抗议了。 之前姜宇果断下令出兵，不只是在威慑各月球城和火星城，也是在威慑pdc，告诉他们月球和火星现在是谁说了算。 大局已定后，姜宇把剩下的琐事都交给了伯顿。 伯顿先是把几个月球城和火星城的最高行政长官，都发配到了谷神星城，再把各城的居民打散，然后才开始因地制宜地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 在月球城和火星城生活的居民，基本上都是高级工程师或者各类技术骨干。 自从建成了谷神星城和灶神星城以后，对太阳系国来说，各类金属资源的价格就已经很廉价。 一座月球城或者火星城在伯顿他们眼里不值几个钱，但是这些人才可都是宝贝！ 况且这些年来《反移民法案》已经形同虚设，在这几个月球城和火星城里，也有一小批高端学者，对太阳系国来说，这波操作简直赚大了！ 等自治事件彻底平息后，姜宇才找陶景行等一批干部子弟谈话，其中包括了狄风懿的孙女和一个外孙，伯顿的小儿子，毕尔的两个孙子，柏翔东的后辈儿孙，赵昀的后辈儿孙等等。 这还是姜宇能叫上名字来的功臣之后，姜宇在心中感叹，什么时候白潇他们的后辈也能出现在这里，才算是可以对得起他们的付出了。 不光他们来了，伯顿、比尔等人也来了，不过他们都坐在办公室的外围，作为旁听者参加会议。 人来齐了之后，姜宇微笑道：“七十年前，我来到广寒城的时候，发现你们的先辈们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于是就用考验的形式提醒了他们一下，当时我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一直被他们津津乐道。” 姜宇长叹了口气：“现在的你们，对面壁计划的使命是有很高的热情，可是你们还忘记了一条关键的使命！ “所以我才开始了新一轮的考验。”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可能有人会说，直接告诉我们答案不就行了么？干嘛要让我们猜。 “我记得七十年前跟伯顿在月球公园，就是现在的月球森林公园，不过那个时候还是个室外公园，我们在那里散步，还需要穿宇航服。 “当时我就跟伯顿说，有些事情必须要你们自己去想，我要是一上来就告诉你们我的想法，你们反而会摸不着头脑。” 旁听的伯顿会心一笑，当时的情景恍如昨日。 姜宇微笑道：“自己思考问题的过程，才是最关键的！ “现在已经过去四五个月了，我想你们应该也有了答案，现在大家挨个来说一说吧。” 从姜宇的左手开始，一个挨着一个说自己的想法。 面对他们的想法，有的稀奇古怪，有的正儿八经，姜宇一直不可置否。 直到大家说完，姜宇才严肃道：“很好，你们还是有几个人想到点子上了。 “现在我来告诉大家，之前我之所以会对大家失望，是因为大家把pdc当成了首要敌人。 “我知道，在之前的大半个世纪里，pdc一直是太阳系国的主要对手。 “你们的父辈、祖父辈，为了战胜这个敌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可是大家同时不能忽视，我们的面壁计划存在的根本，我们整个人类最大的敌人，是三体星人！ “你们的父辈和祖父辈已经战胜了pdc，完成了太阳系国的逆袭和崛起，而你们则要面对比他们更强大的对手。 “拥有着智子和星际飞船等高科技手段的对手！ “战胜三体星人一直是面壁计划的最终目标！三体星人正是看到人类开始内斗，忘记了悬在头上的利剑，他们才中断了跟eto的一切联系。 “这不全是他们战略上的失误，还是他们发自内心的自信所致！” 第二百三十章：开小灶 姜宇给伯顿等人的后代开小灶，就是为了表达对他们的倚重。 这也是姜宇没有让古亮把“新贵族”的问题扩大讨论的原因，在战略部有一个公平公正的制度之前，姜宇没打算让伯顿等人也参与进来。 因为这个问题会伤害到他们的根本利益，姜宇可不愿意赌他们每个人，都能为了太阳系国有大义灭亲的决心。 就算他们能大义灭亲，回家面对儿孙后代的时候，也难免会心软，会煎熬。 还是不要在让他们为难了，姜宇打算在新的执政官上任之后，再推行新的制度改革立威。 这场谈话结束了大半个月之后，姜宇才在太阳系国的三大新闻网发表公开讲话： “人类将要迎来新的时代，太阳系国也会迎来新时代。 “在未来，pdc将不再是我们主要的对手。 “我们的新使命，是利用一切力量对付三体星人！ “我要求你们，在今后的岁月里，要一直正视这个敌人，在战胜他们之前，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可能有人要问，我们会是三体星人的对手么？ “我要说，一切皆有可能！ “在九十年前，连我也没有想到，经过大半个世纪的发展，太阳系国就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 “那么再过大半个世纪呢？我们在太阳系内无人掣肘的情况下，又会取得多大的成就？ “我倒怕大家被自己取得的成就蒙蔽了眼睛，犯下不尊重对手的错误！ “不管怎么说，战胜三体星人，是太阳系国未来的新目标！ “为了这么目标前进吧！ “……” 讲话一共有二十多分钟，在这二十多分钟里，几乎所有的太阳系国公民都驻足收看了直播讲话。 地球上的太阳系国居民只有一两秒钟的信号延迟，等于就是在看直播。 火星居民收到的画面延迟了六七分钟，谷神星和灶神星此时都在地球的同一侧，这两侧的居民收到的画面延迟了十几分钟到二十分钟不等。 而在木星建设殖民地的居民，看到直播画面的时候，已经是五十多分钟以后了。 姜宇的讲话给了太阳系国居民新的目标，同时让地球上不少收看该讲话的pdc成员惭愧。 地球上现在还一团乱麻呢，太阳系国已经开始了新的征程。 姜宇的这轮讲话，并不用去什么演播间，在他的办公室就能完成。 等徐记者等媒体人离开后，陶景行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舅舅的演讲还是这么振奋人心！” 姜宇把办公室的们关上：“少拍马屁！” 他做回到办公椅上，陶景行坐在他对面。 广寒城的独立办公室都不是很大，不像是地球上的办公室有会客区，或者偌大的一个房间只在一角有一张办公桌。 姜宇道：“从下个月开始其它星球的几个候选人，就陆续来到广寒城了，对于新的执政官和市长的职务，你有什么想法？” 一开始火星城的市长也叫执政官，后来因为太阳系国的中心在月球，伯顿的权威渐渐地不容置疑。 狄风懿退休后，对火星城最高长官的称呼，也就变成火星城市长了。 陶景行一愣：“我能有什么想法？舅舅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呗？” 姜宇笑道：“你小子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但他接着叹了口气：“我跟你姥爷和姥姥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老两口都叮嘱我照顾你。 “本来我一听说自己冬眠了七十年，还以为照顾不上你了，没想到你也冬眠了。” 姜宇深吸口气，接着又是一声长叹：“就算是看在老两口的面子上，我也得给你开个小灶。” 陶景行赶紧坐正，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会决定自己今后的命运！ 姜宇道：“不要竞争执政官的位置了，你还太年轻，执政官让你来做我也不放心。 “而且你不适合做新的改制的推手！” 笑话，面壁者的侄子去推行限制未来新贵族的制度？要说真有新贵族的阶级，他陶景行就是贵族中的正统啊！ 新制一定会遇到巨大的抵触！ 姜宇继续道：“去木星吧！太阳系国未来的中心在木星！ “把木星的第一座殖民地建起来，你就是那里的市长了。 “当太阳系国转移重心的时候，你才能说上话，之后你能到什么位置，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陶景行想也没想：“好，我这就准备着去木星。” “也不用着急。”姜宇和煦地笑道：“等我冬眠了以后你再去吧！ “今天中午你也别回去了，在我这里吃个便饭。” …… 在姜宇苏醒了一年又三个月之后，十个候选人终于齐聚广寒城。 主要是灶神星和谷神星离地球稍远了一些，就算是乘坐了太阳系最快的飞船，也要一年多时间才能来到月球。 这也是太阳系国迫切需要核动机飞船的原因之一，太阳系国各城之间的距离实在太大了，如果没有先进的飞船，动辄就是几年的航行，谁能受得了？ 候选人先是休息了一番，姜宇才先后找他们谈话。 每个人都会谈大半天，很多问题都谈得很细。 晚上的时候，十个候选人都会互相交流了一下谈话的内容，他们深觉这次就算是没能当上市长，没能当上执政官，能跟面壁者长谈一番也受益匪浅。 谈话结束后，又过了三天，姜宇才把十个候选人叫到一起，宣布了执政官和三个市长的任命。 谁也每想到，姜宇会选已经七十多岁的谷神星城代理市长王文阳，做下一任执政官。 不过大家也心服口服，这位王文阳是在广寒城出生的新生代，一直兢兢业业，政绩也很不错。 只不过年龄稍大了一点，之前外界都以为，他最多也就是能正式被任命为谷神星城的市长，没想到成为了新的执政官。 孔方成毫无悬念地成为了火星城的正式市长，其他两城的市长都换了两位四十多岁的年轻候选人。 另外让大家意外的是，姜宇还任命陶景行，作为在建的木卫二殖民地的市长。 现在谁都知道了陶景行是面壁者的外甥，没想到姜宇竟然会让他远离太阳系国的政治中心。 有人却已经想到了更深的层面，认为太阳系国未来的重心一定会向木星方向转移。 姜宇给了大家反应的时间，才又道：“你们就算是没有做上市长也不要气馁。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接下来半个世纪太阳系国的顶梁柱，以后也会对你们委以重任。 “把你们都叫过来有四件事，第一是宣布新一届的执政官，第二是对你们的一些叮嘱。 他顿了顿微笑道：“我记得首任太空军司令常伟思讲道理的时候，总是喜欢先讲个故事。 “我也先给大家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我还是听他说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冬眠前的交代 姜宇道：“常伟思司令曾经是我的同事，他出身于军旅世家，总喜欢给我讲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今天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发生在大概一个半世纪之前。 “新中国刚刚成立的那段历史，对你们来说都已经有些陌生了。 “因为我出生在那个国度，所以对那段历史一直津津乐道。” 姜宇似乎回忆了一下才继续道：“那时候世界上有两个霸权主义国家，中国刚跟邻居苏联闹僵，还没来得及跟美国建交。 “这时候苏联声称，要对我们进行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 “常伟思说，当时的国家领导人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当然这个计划很可能是误传，或者是有些人的臆想，但是这个计划对现在的你们来说，应该会很有启发。” 大家听得越发认真了。 姜宇道：“据说当时做了秘密部署，只要真发生了核大战，所有幸存的野战军要立即开赴西伯利亚，跟在苏联人的土地上，跟苏联人打游击战。 “幸存的人民则跟着野战军的步伐，在广袤的西伯利亚找活路，建立新的根据地，核废土上是没有生路的！ “据说苏联领导人正是得知了中方有这样背水一战的决心，才不敢轻易发动核战争。” 大家似乎从姜宇的讲述中，听到了那个时代，作为后发国家的艰辛。 姜宇长叹了口气：“当时新中国跟苏联的实力差距，比之前太阳系国跟pdc的实力差距还大。 “毕竟太阳系国还有一定的科技优势，而当时的新中国，几乎没有任何优势。 “现在大家可能已经感受不到，那个时代后发国家想要取得发展主权的艰难，特別是跟pdc长期的对峙结束后，是大家最容易掉以轻心的时候。 “而人类跟三体星人的实力差距，比新中国跟苏联的实力差距还要大！ “所以我请大家在任何时候，都要重视自己的对手！” 听完这个故事后，大家良久不语。 其实在危机纪元20年之后，大部分就已经渐渐被生活的困顿搞得疲惫不堪，进而忽视了三体星人的威胁。 今天被姜宇以这种方式提起，都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希望你们牢记这个故事！”姜宇继续道：“未来地球会呈现一个高速发展的趋势，我们在发展自己的同时，也要抓住地球发展中的机遇。” 他微微顿了顿又道：“第三件事是，我希望以后建成的殖民地直接叫那个星球的名字。 “比如月球的殖民地就叫广寒，最多加一个‘市’字，火星殖民地就叫荧惑！ “这样叫起来更加简洁，而且更能代表我们的自信心，只要我们在哪个星球上建城，就一定是这个星球的标志性城市！” 大家纷纷鼓掌，这个自信大家还是有的。 掌声结束后，姜宇才道：“第四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说着话，他朝三号使了个眼色，三号给十个人一人发了一份文件。 大家了一下，这是一份制度改革计划书。 只读了一两页，大家便发现，这项改革可能会伤害现在一些活跃在政坛中的人的利益。 也有人突然明白过来，难怪让王文阳做新的执政官，他不属于任何家族的势力，改革起来才不会束手束脚。 姜宇道：“此事暂时保密，我只是跟大家打声招呼，这是你们未来的工作重点。 “就算伤害到了在坐的某些家人的利益，你们也要执行，因为你们会代表你们家族的未来。 “伤害一部分人的利益，总比整个太阳系国一起沉沦要好。 “如果你们不支持这项工作，你们整个家族便都没希望了。” 姜宇见大家陷入了沉思，便拍了拍手道：“好了！这些事你们回去再考虑！王文阳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等大家都离开会议室后，姜宇跟王文阳详细地谈起了改革方案，以及一些操作细节。 动别人利益的事，自然要仔细谋划。 同时姜宇还叮嘱王文阳，在改革取得一定的进展后，要关注基因改造殖民地的建设，基因改造技术，关乎整个人类的未来，一定不能马虎。 这次会议之后，太阳系国的执政官大权，经过了三个月的交接终于彻底完成。 王文阳宣誓永远忠于面壁者，永远会执行并延展面壁计划。 宣誓结束后，王文阳成为了太阳国第二任执政官。 同时姜宇公布了对荧惑市等各殖民地的市长任命。 王文阳没有急着推行制度改革，而是在他控制了几个要害部门，跟孔方成等几个“封疆大吏”沟通后，突然开始推行改革。 任何改革，一定会引起利益冲突，也会有反对的声音。 好在王文阳老成持重，又谋划了许久，改革进行得非常顺利。 姜宇一直等到制度改革基本上完成，他才放心准备冬眠，这种事他能不出面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不过如果王文阳遇到解决不了的局面，他也会给王文阳兜底，表示支持这项改革计划。 在冬眠前，姜宇跟三号谈了好几天。 这应该是他冬眠前最多的一次叮嘱，毕竟他要冬眠一个世纪。 而这一个世纪，注定会是滋生享乐主义的一个世纪。 本来姜宇还觉得，在太空中建设一片净土，就会避免享乐主义的发生。 可是享乐主义已经首先开始在这片净土上蔓延开了，既然躲不掉，那就用心准备迎接这股狂潮吧。 除了以前就提到过的一些注意事项，姜宇还叮嘱三号：“对于各大行星的开发要加紧，不过对于金星的开发要小心谨慎，最好先不要开发。” 三号回想起天山壁画的内容，自然明白姜宇的意思。 这次姜宇是在月球冬眠，在有些失重的环境下，姜宇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困意。 虽然对未来有许多担忧，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 除了无尽的黑暗，姜宇还感受到了温暖，这是之前的几次苏醒没有过的感受。 随着感官渐渐恢复，姜宇感受到这次苏醒，比之前的几次苏醒过程舒服很多。 视力的恢复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许多，醒来没一会儿，就已经可以看到周围事物的轮廓了。 他病床边站着个人，可能对方发现了姜宇的注视，便用优美的女性声音道：“面壁者您好，欢迎来到危机纪元204年，我是您的专属护士小五。 “现在您还没有恢复语言能力，请您安心休息，大概三个小时后，您的视觉会完全恢复，五个小时后，语言能力也会恢复。” 姜宇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可是在接下来的时间，姜宇发现小五竟然一直站在病床边，姜宇心里有些奇怪，难道她不累么？ 过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姜宇才终于看清楚，原来小五是个智能机器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一觉到了美好时代 病房里是一尘不染的纯白色，这种白跟姜宇之前见到的医院墙壁都不一样，是那种没有任何灰尘的白色。 小五是一副东方美女的样貌，黑头发黑眼睛，只不过眼神有明显的呆滞。 从外观上看，她除了待机时一动不动的样子跟人类有明显区别，其它地方不管是衣着还是四肢似乎都跟正常人无异。 另外当她走路的时候还是跟正常人有明显区别的，姜宇估计她的脚底有滑轮的结构，腿和身体就那么站着不动就能向前移动。 乍一看还觉得挺渗人，特别是在医院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的“怪人”，很像个鬼故事的开端。 不过姜宇细想了一下，这个设计还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机器人跟正常人类没有了明显的区别，那似乎是一件让人更头疼的事。 因为人们会自以为是的，为机器人争取人权，也会造成巨大的社会问题。 姜宇刚恢复了语言能力，就沙哑着嗓子问小五外界的情况。 小五却继续用柔美的声音道：“请安心休息，提前知道外界的情况可能会影响到您的恢复，后天就有访客来看望您，您可以到时候跟他们沟通。” 姜宇只好耐住性子等，不过小五的服务是真的体贴，一开始给姜宇喂水，第二天开始喂粥，还给姜宇按摩肌肉帮助他尽快恢复。 可能是因为小五地照料，也可能因为冬眠的苏醒技术又有了改进，姜宇恢复了两天，就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恢复的速度虽然变快，不过冬眠苏醒后的虚弱感还是存在，走一会儿就像躺会去休息。 在姜宇苏醒后的第三天，姜十六带着个陌生男子来到病房。 看到姜十六，姜宇很是激动：“你也苏醒了？” 姜十六显然已经苏醒了一段时间，外貌上看起来已经有三十来岁。 “我是二十年前苏醒的。”姜十六微笑道：“看上去我已经跟你年龄相当，都不好意思叫你父亲了。” 姜宇笑道：“爱叫不叫。” 他看向姜十六后面的年轻人，对方是个混血儿，黑头发蓝眼睛，脸型也有些西方的血统。 这个年轻人的长相很陌生，但是给姜宇的感觉很熟悉：“你……不会是三号吧？” 姜十六拍了拍手：“哈哈，我赌赢了，晚上你请客。” 年轻人笑道：“请客就请客。” 接着他对姜宇道：“面壁者您好，我是三号，没想到我换了外貌您还能认出我来？ “刚才我还跟十六打赌，您认不出我来呢。” 姜宇心说：难道我要说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想到这里他笑着摇了摇头：“怎么换外貌了？” 而且好像不仅是换了外貌那么简单，他一举一动前面零点几秒的卡顿也消失了。 说着话，姜宇请他们在病房的小会客区坐下，小五立即端上饮料招待。 三号叹息道：“您冬眠后，太阳系国的政府越来越透明化，我要是只用那一个样貌，会给大家带来恐慌的。 “况且我的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为了避免被大家发现，只能用这个笨方法隐藏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十六醒来后给我换的这身皮囊，不仅卡顿感消失了，还让我找回了更多的体感。” 姜宇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能给你一副正常的身体，才算他的本事。” 姜十六笑道：“这小子就是不知道知足，现在他连那事儿都能干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去去去！”三号有些不好意思：“谈正事儿。” 姜十六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到正事他的表情严肃起来：“本来我以为把我唤醒是计算机方面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谁知道就是计算机的体积小了而已，智子设置的天花板还在，也不知道现在的人们瞎高兴个什么劲？” 三号跟着道：“一切如您所预测的那样，如今是个享乐主义盛行的时代，不管是太阳系联邦还是地球，都称现在是美好时代。 “而且大家都认为已经可以战胜三体星人了，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自发地为三体星人争取在太阳系的生存空间。” 姜宇毫不意外：“这就是集体思维的愚蠢之处，这个时候就需要个体冷静的思维发挥作用。 “这也正是面壁者加执政官制度的优势，既能发挥面壁者个体的优势，又能发挥集体的力量。” 他顿了顿又问：“这些败家子儿又把‘国’改成‘联邦’了？” “是的，”三号道：“王文阳之后，孔方成和陶景行先后担任了第三任和第四任执政官。 “他们在位时，都奉行着您给出的政策。 “陶景行退休五年后，太阳系国就改成了太阳系联邦，新生代们也是在那个时候，从我手里夺去了一部分财权和人事权。” 姜宇笑道：“新生代们认为时代不同了，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不应该再为面壁计划继续奉献，面壁者也不应该再对他们指手画脚。” 他摇了摇头：“说一说现在太阳系国的情况吧。” 三号先让小五离开病房才对姜宇道：“这种防火墙不是严密的机器人，很容易成为别人的耳目。” 关上房门后，三号才开始讲述现在太阳系国的情况。 姜宇冬眠后，在王文阳和孔方成两代执政官的努力下，太阳系国抓住了地球崛起的风口，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然后将这些财富全部用到了木星的建设当中，陶景行成为执政官的同时，也意味着太阳系国的重心转移到了木星。 这三名执政官在任的时间都不是很长，加起来才在任53年，不过却让太阳系国的实力猛增！ 现在太阳系国的人口有一亿左右，而在陶景行退休的时候，人口就达到八千万了。 同时那时候的居民福利，始终比pdc以及pdc延伸出来的力量的福利高出一个层次。 陶景行退休后，没多久pdc也认为还是要考虑一下三体星人入侵的事儿，于是pdc重新开始把力量投入到太空里。 随着核动机飞船越来越多，有巨大纵深的木星，逐渐成为人类一切太空力量的中心。 但因为一开始核动机飞船的速度才是现在的五分之一左右，地球跟木星之间还是一条“天堑”。 由于交通的不便，pdc各国在木星的力量，在危机160年左右先后独立。 现在亚洲舰队、欧洲舰队和北美舰队，以及太阳系联邦的联邦舰队，四方共同组成了舰队国际。 第二百三十三章：力量分化 因为太阳系国有先手，它的武装力量最庞大。 四个舰队一共三千五百多艘战舰，太阳系国就独占了一千五百艘，是如今太阳系内的太空霸主。 三号道：“有很多时候我也会有些迷惑，人类的战舰数量是三体星人舰队的三倍多，速度还比他们快三分之一。 “我们是不是真的能够战胜他们了？但又想到您冬眠前的叮嘱，以及我们依旧无法破解三体星人的智子科技。 “我也就渐渐冷静了下来！跟我一样冷静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无一例外受到了太阳系国主流势力的排挤。 “我利用手里的权力将他们保护了下来，现在的广寒市和荧惑市，是太阳系国公认的偏远地段。 “我是这里的实际控制者，这两座城市的居民，一直严格地要求自己，不受胜利论的蛊惑，积极备战。 “一些人甚至称我们是‘苦修派’，像是古代的苦修者一样过分苛刻地要求自己。” 三号的动摇是在所难免的，毕竟现在整个人类世界都在传达一个信息：现在的人类可牛逼坏了！ 在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情况下，有几个人能独善其身？ 姜宇叹了口气道：“辛苦你了，这到再次证明，人类只有少数人是清醒了，大多数人都会盲从和跟着异想天开。” 三号吐出了一口浊气：“看到您苏醒之后，我感觉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 接着三号开始讲太阳系国如今的力量构成，姜宇冬眠的时候，太阳系国的力量构成就只有简单的面壁者力量和执政官力量。 面壁者力量的代表人物就是三号，执政官的力量就是执政官以及他属下的政府力量。 执政官负责日常的管理、发展，以及对面壁计划的实施。 面壁者力量负责监督，以及主要官员的任免等工作。 当第五任执政官上台后，地球地下城的生活已经相当优渥，太阳系国已经渐渐没办法给出比地球高太多的福利，所以太阳系国人口增加的速度开始减少。 不过此时太阳系国已经有了足够的人口基数，自身的生育速度，就足够太阳系国对人口的需求。 同时因为地球上的福利越来越好，很多人不工作也能生活得美滋滋。 这一点在太阳系国是办不到的，因为太阳系国以及pdc的太空力量都认为，每个在太空里的人都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这里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所以太阳系国的居民首次开始出现了“倒流”，挤破头加入地球国际的现象。 为了防止大量的人口流失，执政官的管理政策开始一步步放宽，这让底层居民们渐渐开始懈怠了。 另外太阳系国作为一个将近两百多年的政体，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错综复杂的力量体系。 为了赢得居民对己方力量的支持，他们纷纷承诺己方力量上台后，会进一步给大家更丰厚的福利。 奋进不在是时代的主流，很多高贵的品格都显得格格不入。 又加上太阳系国力量的迅速膨胀，人心也跟着膨胀起来，现在许多人都认为，人类已经是宇宙中无敌的存在！ 在这样的思想引导下，三体危机已经淡化到了极点。 既然外敌已经“不堪一击”，人类便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内斗上。 直到三十年前，现任的执政官上台，经过一系列的权力斗争，彻底废除了太阳系国必须执行面壁计划的相关法案。 这标志着姜宇的力量，彻底在太阳系国边缘化，新的力量体系开始掌权。 在短短的三十年内，太阳系国的力量渐渐变得多元化。 现在的太阳系国，主要有三股力量，最强势的是以现任执政官顾澄为代表的‘新派’。 “新派”的形成跟姜宇冬眠之前推行的改革，有莫大的关系。 大部分新殖民地的政治力量，都是没有家族背景的新贵，他们自然会抱团取暖。 后来白潇等人的后裔开始从政后，他们“人类英雄后代”的荣誉称号，迅速让他们团结起了这些新贵的力量。 现任的执政官顾澄，就是当年那位为了避免pdc的迫害，逃到深山的顾凯的儿子。 顾凯和白天悦等这些英雄的后代，在姜宇冬眠半个世纪后，先后从冬眠中醒来。 在接受了最先进的医疗技术的治疗后，他们的年纪在太阳系国只算是中年人。 无牵无挂的他们，大多数都组建了新的家庭，后半生过得都比较美满。 他们的后代开始从政后，跟“新派”一拍即合，解决了“新派”底蕴不足的问题，并迅速成为了“新派”的主要领导。 与他们相对的，是贝克、伯顿、毕尔等人的后裔，他们被称为“旧派”。 这部分人的力量虽然被王文阳到陶景行的执政时代，做过大范围的削弱，不过他们的力量一直存在。 毕竟就算是有了公平公正的考核制度，他们也能迅速发挥家族力量的优势，尽快让自己家庭的成员适应新的考核制度。 他们的势力根深蒂固，但因为“旧派”自己有内部斗争，所以力量才稍逊于“新派”。 “旧派”当中贝克的后代，代表着商人的利益，伯顿代表着太阳国首批政治家后代的利益，毕尔的后代则代表着科技力量的利益。 这让“旧派”的力量根本无法集中，有时候顾澄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们自己互相牵制起来。 这两个派别，是如今太阳国的主流势力，其中“新派”只是不支持太阳系国继续为面壁计划服务。 而“旧派”中贝克的后裔，则是鲜明地反对面壁计划，以及面壁者的力量。 因为在权力相对集中的体制内，商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政府的力量，对他们来说这不利于他们的发展。 其它力量则像顾澄那样，不支持也不反对，毕竟姜宇在课本上是太阳系国的指路人，只要没有切实的利益冲突，大家也都不愿意撕破脸皮。 太阳系国的第三方势力，是以陶景行的后代和三号为主，明确地表示支持面壁计划，但因为普通居民现在已经懈怠，所以这一派没有群众力量的支持，是最弱的势力。 三号最后道：“因为您苏醒的时间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新派’和‘旧派’联合起来，提前召开了今年的联邦高层会议。 “我估计是想趁着您的力量虚弱，彻底架空您的权力。” 第二百三十四章：命运的车轮 姜宇琢磨了一下才问：“会议在哪里召开？” 三号答道：“表面文章他们还是要做的，参会的政府高层都会来火星…… “哦，三十多年前，广寒市的部分居民不愿意继续执行面壁计划，所以发起了一次静坐。 “那里一度变得不是很安全，就把您运来了火星，后来把那批静坐的人迁走了，广寒市才重新安定下来。” 姜宇点了点头：“还算是他们有点良心，知道要来找我开会。” 接着他又问：“你能动用的武装力量有多少？” “虽然名义上来说，火星轨道上有二十艘新式战舰归我指挥，”三号道： “但是我现在只是一名军事委员会的委员，我的权限没办法给战舰的电脑下达攻击命令。 “顾澄早就做了防范，所以我手里虽然有兵，但是真打起来，我几乎无兵可调。” 姜宇又问：“这支军队名义上，还是忠于面壁者么？” 三号点点头：“是的，但是顾澄在相关法案上又加了一条：具体命令由军事委员会制定，各部仅执行军事委员会的命令。” 姜宇笑道：“这倒是个人才，既然要夺权，就要做万全准备么！” 三号叹了口气：“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姜宇又问：“‘流浪地球计划’实施地怎么样了？” “以前这是太阳系国的主要计划之一，”三号道：“现在也被边缘化了，我把项目组调来了火星。 “但是专业人才太少，最近二十几年都没有什么进展。 “不过胡广寒领导这个项目组的时候，取得了不小的进展，特别是在对引力的利用上，已经证明了引力的传播途径在微观也是可见的。 “可惜有智子捣乱，如果明白了引力在微观上的机理，就很有可能找到四种自然力的统一理论。 “这可是困扰了物理学家两个半世纪的难题，在胡广寒的项目组盲人摸象式的研究下，终于有了解决的希望。 “可惜啊，可惜……” 姜宇琢磨了一下，突然问姜十六：“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要造人工黑洞么？” 在一旁悠闲地喝饮料的姜十六微微一愣：“是有这么回事。” 姜宇道：“那你来接手这个项目组吧。” 姜十六想了想：“好啊，当年对四种自然力的研究，我也略有涉猎，也算是半个专业人士。” 姜宇道：“尽快熟悉这个项目组，最多一年后，这个项目组的研究有大用！” “好！”姜十六也没多问。 姜宇深吸了口气：“至于那些孩子们来逼宫，我去会会他们就是了。” 三号道：“是！” 姜宇长出了口气：“最近一年，你我都做好装孙子的准备，以后还要我们来收拾残局呢！” 他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回去休息去吧，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一切等我出院之后再说。” 姜十六在出门的时候又道：“哦，对了，要什么时候唤醒三十六？” 姜宇想了想：“等我重新回到权力中心之后，那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再把他唤醒吧。” 三号和姜十六离开后，姜宇躺回到病床上，陷入沉思。 如今的情况跟他之前预料的差不多，只不过一想到要让几百万人去送死，他有些于心不忍。 之前还没觉得怎么样，毕竟之前离这个时间还很远，总觉得自己还有办法。 可是当“水滴”临近太阳系，姜宇才发现命运的车轮一直在向前，他虽然努力地做过一些事，但却没能改变车轮滚动的方向。 最终还是要利用“水滴”，来打击整个人类的享乐主义和狂妄自大。 这个代价就是牺牲几百万军人，换来人类世界的绝望。 这更像是一次重启的机会。 姜宇深吸了口气，心说老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么沉重的抉择？ 还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这么不争气！ 再想到此战之后，人类将迎来逆袭的机会，姜宇又觉得这些人的牺牲是值得的。 在他上次醒来的时候，他的声望倒是到达了一个顶点。 但是那个时候的条件还不成熟，不管要干什么总有智子给出的科技天花板在。 而且根本没办法保密，总不能一种用“面壁者商店”里的商品，屏蔽智子的监控吧？ 他也没那么多欺诈值啊！ 说起来，自从太阳系国的力量强大起来以后，“面壁者商店”就有些鸡肋了。 不过太阳系国的建立，以及前期跟三体星人的对抗，“商店”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只不过今后跟三体星人的斗争，更多需要姜宇的计划来完成了。 姜宇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 既然是早就计划好的事，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就继续按照计划行事吧。 次日，姜宇就可以出院了，在三号的带领下，他简单参观了一下荧惑市。 这座城市跟广寒市不同的地方在于，楼顶与城市的顶部之间有很大一段距离。 看上去像是在城市的上空，有一个钢铁苍穹。 而且这个苍穹是透明的，从这里可以看到头顶灰黑色的天空。 因为火星的大气层很稀薄，往天空看过去的感觉，就好像是可以从地面看到漆黑的太空似的。 火星的太阳跟地球上的太阳也不大一样，不像是一个工整的圆盘，更像是一个圆形的火球。 这里虽然离太阳更远，但是却可以看到太阳更直观的一面。 简单参观了一下，姜宇就开始了工作，参会的太阳系国高层，明天就要到达荧惑市了，要商量一下应对他们的方案。 三号如临大敌，姜宇却颇为悠闲，似乎对即将失去的权力并未太放在心上。 太阳系国的高层来到荧惑市后，三号准备了简约但不失礼的欢迎仪式。 他们连歇也没歇，便要求立即召开会议。 宽敞的会议室，也是早就准备好的。 二十三位太阳系国的高层都入座后，姜宇才悠然进门，看着一屋子还年轻或者不年轻的孩子，除了三号，他竟然一个人也不认识。 姜宇感慨，他真正的面壁计划才刚刚要开始，第一批追随他的人，却已经一个也都不在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举重若轻（为大家的打赏加更！） 一屋子人都静静地看着姜宇，他们想到过姜宇出现时会暴躁如雷，或者面露哀色，甚至有人想过姜宇可能会一脸茫然。 但唯独没有想到，姜宇会像闲庭信步一样进了会议室，似乎他并不知道一屋子人大部分都是来夺权的。 做在会议室左首的一名壮年男子起身道：“好气魄！今天能瞻仰道面壁者的风采，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接着这个男子叹息道：“可惜，如今的时代，已经不需要面壁计划了。” 姜宇坐在会议桌的首位，看着壮年男子道：“你应该就是顾澄吧，嗯，别说，跟你爹还是有些相像的。” 在会议室的右侧，一个混血壮年男子冷声道：“早就有法案规定，冬眠的时间不算是冬眠者的年龄。 “我们大老远是来找您商量正事的，不是来找您聊家常的，也不是来看着您倚老卖老的。” 三号一拍桌子：“艾德·亚伯拉罕，不尊重面壁者，就是你们家的教养么？” 被称作艾德的男子坐直，刚要跟三号理论，却听姜宇先道：“你们不是要来开会么？说正事儿吧。” 坐在姜宇左侧的顾澄道：“不管怎么说，对面壁者的敬意还是要有的，不管您到了太阳系联邦的任何城市，都会受到市民们的夹道欢迎。 “毕竟您是太阳系联邦的缔造者！ “但是您冬眠的这一个多世纪，人类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您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这个崭新的世界。 “在这期间，请您暂时不要行使面壁者的权力，以免做出一些损害到太阳系联邦的决策。 “同时我建议您享受一下现在的生活，您可以到处去走走看看，想要在哪里定居，只要您一句话，我们就能为您安排好优渥的生活。” 姜宇对艾德道：“你看看人家多会说话，给我找地方养老都说得这么委婉！” 还没等大家有进一步的反应，姜宇又严肃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今天的局面，我在冬眠前就已经想到了。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今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可能你们会奇怪，为什么我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那我就再告诉你们，世间已经没有了可以攻破我的计划的人。 “就算是我告诉你们这么多，你们一会儿也照样得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下去。” 大家都是一愣，有的人震惊，有的人面面相觑。 顾澄则是面露思索装，艾德小声嘀咕道：“故弄玄虚。” 坐在一旁的三号听到姜宇这么说，是彻底放心了，难怪在讨论怎么应对大家夺权的时候，姜宇似乎不大上心，原来是早就有谋划了。 姜宇趁着大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紧接着又道：“我们谈正事儿，我跟大家打个赌怎么样？ “大概一年后，三体星人的探测器就会达到太阳系，我们就来赌，这一战的输赢！” 会议室里先是安静了几秒钟，接着大家哄堂大笑，连三号也跟着担忧起来。 顾澄笑着摇了摇头：“姜先生，您刚才也说了，那只是一个探测器，怎们会引发什么战争？” 刚才他还以为，面壁者别是留了什么后手？ 结果姜宇这么一说打赌的事，他是彻底放下戒心了，认为姜宇在用过时的观念和思维，来判断现在的局势。 这样的冬眠者他见多了，不足为虑。 姜宇没理会大家的大笑，而是问：“你们就说愿不愿意打这个赌？”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姜宇冷冷地看着大家：“今天的会议是有录像记录的，我很期待一年后你们还能笑得这么放肆。” 顾澄微笑着摆了摆手，让大家不要笑得太过分：“姜先生，那您说一下赌约是什么吧？” 姜宇道：“一年之后，太阳系国或者人类取得胜利，我彻底放弃面壁者的权力。 “一年之后，三体星人的探测器胜利，你们重新交出从我这里夺走的权力！重新开始新的面壁计划！” 他到不怕三体星人听到这个赌约后，会故意让自己输。 一来是此时的三体星人必定已经认为自己稳操胜券，当“水滴”到达太阳系后，即便姜宇重新掌权，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二来是如果三体星人故意让姜宇输掉这场赌注的话，那么姜宇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建立简易的威慑系统，跟三体星人摊牌。 只不过走后面这条路的话，人类吸取不到什么教训。 姜宇说完后，又跟着说了一句：“如果你们愿意跟我打这个赌，这一年我会到处走一走，看一看，不会参与太阳系国任何政务。 “如果你们不愿意跟我打这个赌，抱歉，给你们添添堵什么的，我还是能做到的。” 许多高层一边笑一边道：“同意跟他打赌！执政官！请一定要同意跟他打赌！” “哎吆笑死我了！战争？他竟然说会爆发战争！” 会议室里乱糟糟得大半分钟，顾澄才笑道：“好的，面壁者，既然您坚持，那么我们就跟您打这个赌！” 其实大家之所以会大老远跑来荧惑市逼宫，就是为了防止姜宇醒来后乱蹦跶。 如今太阳系国的大部分居民，虽然已经不愿意继续执行面壁计划，但是姜宇的声望还是在的，毕竟这可是课本上的英雄人物。 如果姜宇振臂一呼，还是会有许多人会相应他的号召，给顾澄他们制造不小的麻烦。 姜宇微笑道：“一言为定！” 他顿了顿又道：“哦，还有个事。” 说着话，姜宇朝三号使了个眼色。 三号会意，打开自己的文件夹，拿出一叠已将泛黄的文件。 姜宇指着文件道：“这些协议是我当年跟pdc各成员国签署的。 “当时各国都同意，在跟三体星人的探测器接触的时候，我作为该行动的总指挥。 “哦，对了，我还特别注明，pdc成员国的各种延伸力量，也要遵循此协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跟三大舰队已经开始谈谁来主导，这次接触探测器的行动了吧？” 大家看这些文件的眼神立即灼热起来，这些协议，当年都是保密协议，他们都不知情。 正如姜宇所料，他们之间的谈判确实已经开始了。 三大舰队虽然内部也有些矛盾，但是他们多数时候，会联手对付联邦舰队，所以谈判并不是很顺利。 顾澄微微愣了一下，便立即道：“我认为姜先生应该做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大家才跟着反应过来，是啊，只要姜宇成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就等于是太阳系联邦主导了这次行动！ 而且“总指挥”么，只不过是个称号，军权还是在军事委员会的手中，姜宇只是在该次行动中有了些发言权而已。 顾澄心里刚刚高兴了一下，火光电石间，他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后脑勺立即出了一层冷汗。 这样的结果，不会是姜宇早就计划好的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瞧把你们牛逼的 姜宇离开会议室后，会议室里立即炸了锅，有了面壁者提供的这些文件，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就能取得巨大的优势。 想要让三大舰队执行该协议是不大可能了，但是却可以让他们做出一定的让步。 如今的舰队国际，基本上分为两个阵营，一个是pdc阵营，就是从pdc当中延伸出来的三大舰队。 他们作为后发力量，只能抱团对抗有先手的联邦舰队。 另一个阵营自然就是联邦舰队。 几十年来两个阵营疯狂的建造战舰，就是希望能在实力上跟对手拉开距离。 可惜两者的力量一直没有拉开太大的距离，pdc阵营的战舰数量虽然多，但却是属于三方指挥，跟太阳系国的舰队比起来，反而还有稍许的劣势。 这个脆弱的平衡一直维持了几十年了，也幸好有这个脆弱的平衡在，不然木星早就变成了战场。 当政客们意识到木星的资源储备有多么庞大的时候，对木星的明争暗夺就已经开始。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爆发战争，只是因为大家都没有取得胜利的把握而已。 在大家的热议中，顾澄回过神来，简单应付了大家几句后，他表示自己有些累了，想要去休息一下。 回到给他安排的房间里，他父亲临终前的记忆，从他的脑海中钻了出来。 顾澄记得父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上气不接下气地叮嘱道：“只有遵从，遵从面壁者的意志才能，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你仔细想一想面壁者的所有事迹，就会，就会发现他总是会在正确的时间做出正确的事！ “面壁者可不是只因为他身上的光环才，才伟大，他是真正的伟大，是从本质上伟大！ “你不要继续在歧途上走得太远！” 再顾澄的小时候，父亲是非常睿智的人，可是当他求学的时候遇到了许多新思潮，父亲的许多观念，渐渐变得陈旧和迂腐。 顾澄的父亲离世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执政官，面壁者在他眼里只是个过分谨慎的古人而已。 他当时觉得，如果面壁者醒来，看到人类取得的成就，也一定会认为之前自己的谨慎，就是个笑话。 如何劝面壁者放弃自己权力的话他都想好了：在您上大学的时代，您会放心让一个1900年的人掌握国家的政权么？ 顾澄认为面壁者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儿上，他应该也就明白，自己已经是个思想陈旧的古人了。 可是今天看到气定神闲，举轻若重的面壁者，顾澄心里难免会打鼓。 独自疑虑了几分钟，他决定悄悄去拜访一下姜宇。 姜宇住在一栋跟其他楼房没什么区别的大厦里，据说荧惑市大部分官员都住在这里面。 走到姜宇住处的门口，顾澄又有些后悔，刚才心血来潮也没多想就过来了。 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里是荧惑市，以面壁者为尊，不像是在木星各市他执政官是一号人物，在这里他只能算是二号人物。 这次拜访没有事先安排，也没有提前通知，姜宇如果想拿架子的话，就肯定不会见他。 不过来都来了，不见再说不见吧，随行人员刚要上前去开门，大厦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三号不紧不慢地从里面走出来：“我等你多时了，面壁者说，只要你来，就立即带你去见他。” 顾澄点了点头，跟在三号后面进去。 在大厦的门内侧，有两个武装机器人在站岗。 它们的外壳棱角分明，有十足的机械美感，而且四肢粗壮，外壳里面似乎隐藏了不少武器。 机器人的后背上，则背了一门等离子枪。 虽然叫做“枪”，但因为体积巨大，只有在j75或者小型攻击舰上才能装备。 两个机器人身后的等离子枪，似乎是经过了改良的，而且这种武装机器人的型号顾澄也从未见过，竟然能背得动这么重的东西！ 看到这两个机器人，顾澄多了一层顾虑。 这里毕竟是政敌的地盘儿，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他来拜访姜宇也带了一队武装机器人。 这个兵力足可以保证他在常规冲突中，等到援军的到来。 毕竟这回来荧惑市，有整整一个军团，一百多艘战舰跟来了。 如果遇到军事冲突，半分钟之内会有源源不断的武装力量支援过来。 夺权就得有夺权的样子，如果轻易就被三号逮捕，那他们就不叫夺权，是跑了八亿公里送人头来了。 可是跟在顾澄身后的机器人，比起这里的机器人看上去身板儿就单薄不少，而且外壳的作工、力学设计等等，也有不小的差别。 如果发生冲突，这队机器人能不能坚持到援军到来，他心里也没底。 顾澄又想到人工智能方面的权威姜十六，就一直待在荧惑星，估计这些机器人应该会先进许多。 顾澄越想心里越是打鼓，还是不要在这种险地久留了，正当他要跟三号说稍后再来拜访的时候，三号往前面一让：“到了。” 说着话，三号打开门，在客厅用掌上电脑看文件的姜宇看了顾澄一眼：“你要是不来，我倒是要对你失望了。” 顾澄硬着头皮进屋：“公事归公事，在私底下我毕竟是晚辈，理应来拜访。” 姜宇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他关掉电脑屏幕，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他举了举手里的电脑：“我们那个时代就用这种电脑了，现如今的电脑只不过更小巧了而已。” 顾澄微笑道：“不仅是小巧了，运算能力还快了许多倍。” 姜宇朝三号摆了摆手，三号关上了房门，顾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要动手？ 姜宇接着道：“什么时候量子计算机普及了，你再向我炫耀也不迟。” 顾澄松了口气，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如果姜宇真有动武这个心思，他现在下榻的酒店早就变成战场了。 顾澄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或许量子计算机本身是一门无法应用的技术。” 姜宇给自己点上了根烟：“这话怎么说的？” 顾澄只在纪录片里见过这种用烟草卷的烟，味道有些刺鼻，但是闻到第二下的时候，就觉得味道也还不错。 他解释道：“很多技术在理论上解释的通，但是很难应用，比如在理论上存在的反物质。 “几十年来，科学界用了那么多方法，都没有采集到任何反物质。 “现在大多数学者都相信，反物质只存在于理论当中，在现实当中，并不存在这种东西。 “量子计算机的情况，应该跟反物质差不多，理论上可行，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是不可行的。” 姜宇皱眉问：“这是你个人的观点，还是大多数人观点？你们忘记智子的存在了么？” 顾澄又笑道：“现代的史学家通过对危机初年的研究，已经得出结论，当年你们受到发现地外文明的冲击太大，把智子妖魔化了。 “现代人都认为，智子没有那么多厉害的功能，或许智子本身都是当时被吓破了胆的一部分人的臆想。 “毕竟只有很少的人可以证明智子的存在，大部分还都是eto。 “而我们遇到的科技障碍，就是整个宇宙规律的天花板，宇宙中的最高科技，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姜宇被气笑了：“瞧把你们牛逼的，你怎么不叉会儿腰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智慧止步 姜宇这话让顾澄一脸懵逼，姜宇笑道：“这是我们那个年代的谚语，是夸赞你们很厉害，这么难的问题都被你们解决了。” 三号使劲憋住，才没有笑出来。 顾澄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夸人的话，不过姜宇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继续往下问。 姜宇认真道：“智子曾经两次跟我沟通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它们是存在的。 “而整个宇宙的天花板，绝不在现代的太阳系！” 他摆了摆手：“好了，不谈这些。 “价值观不同，谈不拢的。” 姜宇抽了口烟，认真道：“既然你来了，我要请你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敌，你的一个决定，可能会影响到千万条性命。 “就算你认为我是在胡扯，你心里应该也知道，许多事小心一点总没错的。” 顾澄点点头：“好的。” 他忍不住问：“我很好奇，您为什么没有尝试着说服我们，继续您的计划。” “要是万事都能用说服解决的话，全宇宙都和平共处了。”姜宇微笑道： “现在别说说服，打都打不服你们，我还要费这些口舌做什么？” 顾澄又问：“如果一年后，您打赌打输了，真的甘愿放弃一切权力？” 姜宇把烟屁股按在金属烟灰缸里：“不用这么试探我！” 他深吸了口气：“如果不做面壁者，我会一直在做我喜欢的研究，我会享受天伦之乐，我会给父母送终。 “你以为面壁者的职责是香饽饽啊？” 顾澄又是一愣，他还从未想过面壁者自己是这样看待面壁者身份的。 姜宇又道：“我听说了，虽然太阳系国改成了太阳系联邦，不过在你上台后，开始明确的反对联邦制度。 “在你的努力下，太阳系国向联邦制度迈出去的那条腿，又收回来了。 “这也是我愿意和颜悦色跟你说话的原因，你起码是个有政治远见的执政官，是当代的豪杰。” 顾澄客气道：“您过誉了，我只是认为联邦制度有巨大的漏洞，对自身的控制力度远远不够。 “特别是身处太空中，我们要集中力量，而不是自己给自己分散力量，成为一盘散沙。” 他顿了顿又道：“家父对您非常尊敬，我从小听到不少关于您的故事，也很佩服您的魄力。 “也正是因为此，我希望您能看清一个世纪以来，人类取得的翻天覆地地变化，不要再用陈旧的观念来看待新鲜事物，这样会害了您的。 “或许您会因此晚节不保。” 说完这话，连顾澄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姜宇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会用晚节不保这样的词语？ 姜宇笑着摇了摇头：“那你应该听过，我给孔方成、王文阳等人讲过的，新中国的旧事吧？” “听过，但是您的这番操作，现在几乎被大家当做反面教材。”顾澄见姜宇没有生气，才继续回答道： “大家都认为，您是过分谨慎了，而且是因为当时的人类科技，跟现在天差地别，才会有这样的观念。” 姜宇长叹口气：“你看，就算是听了我的故事又有什么用？ “我再问你，你对面壁者和eto的破壁怎么看？” 顾澄犹豫了一下反问：“您想听实话么？” “当然想听实话！” “我认为，那就像是两个幼稚的孩子在玩过家家。”顾澄道： “两个孩子深陷其中，但是周围的大人却觉着很幼稚。 “当然，这也不全怪您，毕竟整个面壁计划，都透着一股幼稚和荒唐！ “我想您应该看清楚了这一点，不然也不会利用面壁者的权力，缔造了太阳系联邦。” 姜宇冷冷地道：“我问你面壁者，你就老老实实说面壁者！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贬低面壁计划！ “这个计划是人类的智慧发挥到极致的产物，现在你们取得的成就，源头都来自危机初年的时代。 “我们把那个年代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都集中了起来，产生了1+1大于2的质变，完成了一些看似在那个艰难、落后的年代不可能完成的壮举！ “最初面临三体星人的那几年，那就好像是人类的‘轴心时代’，人类发挥出了超常的智慧和创造力。 “从那之后，人类的科技虽然取得了很大的飞跃，但是智慧已经止步，最终还是要依靠‘最初年代’里的那些计划，才能找到出路。” 姜宇长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终究还是让你的眼界浅显了一些，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能有所长进。 “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 “过两天我就要去地球，不会给你们捣乱的，也不会出尔反尔。 “还有，要记住，万事小心一点总没错的。” 顾澄若有所思地起身：“那我就告辞了。” 看着顾澄离开，姜宇才对三号道：“我后天去地球，你现在是荧惑市的市长，就别跟着我了，找个人陪我一起去吧。” …… 荧惑市的顶部，之所以有透明的结构，是以为火星是有大气层的，虽然大气层不是很厚，但终究是有。 大部分陨石都会在火星的大气层中燃烧殆尽，稀薄的大气层也能遮挡一部分有害光线，况且火星毕竟在地球的外围，这里的太阳光并没有月球那么猛烈。 姜宇坐在荧惑市公园的长椅上，从透明的顶部，看到灰黑色的太空中，有上百个在白天都可见的光点。 那是顾澄等人离开火星的飞船，一百多艘新式战舰的尾部，发出了恒星一样的光芒。 姜宇叹息道：“弓箭终究是弓箭，这不过是连发弩罢了。 “短视啊短视！” 突然有个怯生生的声音道：“面壁者您好。” 姜宇看向声音的方向，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看上去很可爱。 姜宇微笑道：“小姑娘你好。” 小女孩搓着双手，往前走了两步：“我能请教您一个问题么？” “好啊。”姜宇指了指长椅：“过来坐吧。” 小姑娘摇了摇头，有些恐惧地看了一眼姜宇身后的武装机器人：“未来真的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么？ “有的大人说，面壁者是不会出错的，有的大人说，不见得。 “本来我们所住的小区可热闹了，可是那些说‘不见得’的大人们这两年都搬走了。 “留下的都人们都说，等以后他们遇到灾难，就知道面壁者是正确的。 “他们为什么要期盼着搬走的人遇到灾难呢？如果搬走的人真的会遇到危险，面壁者您不是应该不让他们走么？” 姜宇愣了几秒钟才一脸歉意地道：“抱歉啊孩子，谁能阻止得了少年武士赴死呢？他们听不到！” 第二百三十八章：漠北农场 姜宇又对小女孩解释道：“我会去救他们，但不是现在。” 小女孩想了想又问：“什么时候呢？真的会有灾难降临么？ “现在有很多人都犹豫着要不要搬走，您不去劝劝他们么？” 姜宇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不会太久了，我也不希望灾难发生，可是有些东西是逃不掉的。 “如果有人想要搬走，就搬走吧，这是一场巨大的考验，只有经受住考验的人，在未来才有钢铁一般的意志。 “这是人类新的淘汰机制，未来经受住考验的人们会成为新的中流砥柱。” 小女孩思索了一下，似乎没太听明白。 姜宇微笑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小女孩微微鞠躬：“感谢您的解答，我可以把的答案告诉别人么？” “不可以，如果提前公布了答案，这场考验就没有意义了。”姜宇微笑道：“就把答案当做你心里的秘密吧。” 小女孩点点头刚要走，姜宇问她：“你相信面壁者么？愿意支持面壁计划么？” “相信啊！也愿意支持您的计划！”小女孩毫不犹豫地答道。 姜宇一愣，这两个问题如果让三号回答的话，估计他也要迟疑零点几秒： “你为什么会这么相信我呢？” 小女孩微笑道：“因为您总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呀！” 姜宇一愣：“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以前您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现在怎么就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姜宇笑道：“谢谢你的信任！” 看着小女孩蹦蹦哒哒离开，姜宇嘟囔道：“一群狗屁的大人物，还没个小姑娘有见识。” 他从这个小姑娘身上，得到了莫大的鼓舞。 不光是有人像是防贼一样防着他，还有人一直在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姜宇起身，命令几个武装机器人：“走吧。” 武装机器人一边警戒，一边跟在姜宇后面。 姜宇今天就要踏上去地球的旅程，只有他去了地球，刚刚离开的顾澄等人才会放心。 顾澄等人先走一步，这是在展现他们的诚意。 如果姜宇的飞船今天没走，那么刚离开的顾澄等人说不定就会立即折返回来。 这次旅行的随行人员，除了飞船的驾驶员，就是三号为姜宇找的助理游泽。 游泽是一个壮年男性，黑头发黑眼睛，瘦瘦的，两个腮帮子上都没什么肉。 不过他瘦得健康，不像是生病后那种病怏怏地瘦。 除了这两个人，飞船上还有二十个武装机器人。 毕竟现在地球上已经很安全，而且太阳系国也在地球上有不小的势力。 这些机器人，足够保护姜宇的安全，如果不够，从当地调遣力量就是了。 姜宇对来送别的三号道：“找好接手荧惑市的人，七八个月后，我们一起去火星！” 三号答应了一声，姜宇便登上了穿梭机。 火星的重力比月球大许多，但是穿梭机仍旧是比较省时省力的交通方式。 在穿梭机准备发射的时候，姜宇从悬窗中，看到这个红色的荒凉世界。 太阳远在天边，照得大地发出梦幻一般的橙红色。 有那么一个瞬间，姜宇感觉这里似乎不是火星，而是地球的一片无人区。 随着穿梭机底部的白色烈焰喷涌而出，穿梭机迅速飞离地面。 当这颗红色的星球映入眼帘的时候，姜宇突然有一种离开异世界，准备回家的感觉。 姜宇的专属飞船，早就在火星的近地轨道待命。 这是一艘行星级飞船，体积不是很大，最大航程可以从地球往返海王星。 现在人类的大多数飞船都是这类飞船，可以到达太阳系任何一个人类城市和殖民星球。 只有四大舰队的军舰，是恒星级飞船。 随着核动机的广泛应用，当年要三个月的火地旅程，如今只需要一个星期左右。 如果出发时运气好，赶上火星在地球的最近点，四天左右就能到达地球。 姜宇也不着急，一边跟游泽闲聊，一边看向悬窗外的太空景象，享受这番太空之旅。 当飞船设置好航线后，改为智能驾驶，驾驶员也加入聊天的行列。 如今的行星级旅程，只有起飞、降落，加速、减速需要驾驶员操作，加速当中，减速当中，滑行当中，驾驶员只需要偶尔去看一看有没有偏离航线就行了。 一聊之下，姜宇才得知，游泽竟然是首批登上火星的宇航员游浩明的后代。 说起来，游浩明也是位古人了，pdc的火星城里，还有游浩明等人的纪念馆，向人们展示人类第一次登上火星的历程。 姜宇从游泽这里得知，游浩明等五个宇航员，都选择了再次登上火星，并参与到建设火星当中。 他们的家人也陆续来到火星，是第一批火星移民。 游泽道：“我祖爷爷说过，空旷的火星像是有魔力，天大地大任人遨游，只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就不想离开了。” 姜宇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公布‘零号计划’的时候，他还在世么？” “早就过世了。”游泽微笑道：“他就葬在了荧惑市外面那座高山上，‘零号计划’公布的时候，我父亲还去他的墓前讲述了这个消息。” 姜宇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会不会怪罪我。” “怎么会怪罪呢？”游泽道：“怕是高兴还来不及，毕竟他们的行动，让人类社会重新开始焕发活力，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在公布‘零号计划’之后，此事立即有了定性。 “很多学者都认为，当年的反逃亡主义，是人类对自己的一种伤害和阉割。 “幸亏有面壁者，幸亏有‘零号计划’，人类才逃过一劫。 “我们许多人正是因为您的‘零号计划’才坚定的相信您，才愿意坚定地继续执行面壁计划。” 姜宇微笑道：“那就好。” 七天的旅程就在打牌和闲聊中度过，第一天的时候，姜宇还觉得挺新奇的，从第二天开始就觉得很没意思了。 毕竟悬窗外面的景色，一直就没太大的变化。 总算是到达了地球，姜宇一行人乘坐穿梭机降落到此行的目的地：漠北农场。 在bj北部巨大的沙漠里，有一大片人工绿洲。 这是太阳系国的产业，利用“气候空调”技术制造出来的绿洲。 地球上已经成为轻奢品的自然长成的农产品，大部分都来自漠北农场，甚至从太空中，都能看到沙漠中的这片绿色。 第二百三十九章：墓碑 姜宇和游泽乘坐的穿梭机，直接降落在了漠北农场。 三号早就做了安排，姜宇等人被接到了一座大型农场里，跟着农场里的一家人生活一段时间。 这一家一共有五口人，老两口，小两口，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 另外他们还雇佣了几个人帮忙打理农场。 漠北农场是个地名，总共有大小上百个农场，基本上实行的是租赁制，只有几个农场由太阳系国的商务部直接经营。 太阳系国的科学院当年创造了这片绿茵，并一直在作气候打理方面的工作。 本来这个农场面积还会更大，只不过pdc只允许太阳系国把农场建到这个规模。 即便是可以治沙，即便可以带动经济发展，但是为了限制太阳系国的力量，pdc也不愿意再批给太阳系国更多的地了。 看上去这里的农业有些原始，还要靠天吃饭，但是这里的荒草中，树林里，隐藏的那一个个白色的喷口，以及在老远的地方，就能看到的几十米高的“气候基站”，则是打破靠天吃饭这个法则的东西。 如今的农场下不下雨，下多大雨，都由农场主说了算。 甚至如今还加了些新业务，比如去霜、雪化雨，还有夏天的“清爽业务”。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农作物的生长，这里应该会四季如春，霜雪还没有形成，从白色的喷口里向天空喷出的温暖气体，就能让局部温度升高到产生霜雪的温度以上。 原本的霜雪，也就变成露珠了。 因为是向天空喷射，在半空中形成规模性的气候变量，喷口周围的植被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另外，为了反击pdc不给批地，只有太阳系国的合法居民，才能在这里承包农场，不过在这里打工的人到没有这个限制。 只是现在没几个人愿意做农活了，大部分工作都由农业机器人完成。 在农场里工作的人，有机器人修理员，编程员等等，好好一个农场，搞得跟某it公司似的。 这家农场的主人姓郝，一家人都是面壁者的追随者，之前三号要付房租和伙食费，他们说什么也不要。 还说能照顾面壁者的起居，是他们的荣誉。 姜宇在农场里吃了顿饭，才有回到地球感觉。 他冬眠之前在广寒城生活了将近两年，醒来后又是在火星，似乎已经习惯了殖民地的生活。 可是回到地球后发现，还是地球上住着舒服啊！ 就是一下子重力变大了许多，他走几步路就觉得双腿有些酸软。 姜宇的社交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一顿饭的功夫，就郝大叔、郝老弟、周阿姨地叫上了。 郝大叔等一家人见面壁者没什么架子，一开始的紧张感也都渐渐消失了。 那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一开始只敢躲在母亲身后，也敢坐在餐桌的角落里吃饭了。 郝大叔很喜欢养花，大大的餐桌周围，有不少花草，姜宇直感觉自己像是在花园里吃饭。 在农场里待了几天，姜宇感觉基本适应了地球的环境，便让游泽去准备了几束鲜花，驱车去bj郊区已经变成荒漠的陵园。 纸钱什么的，早就没地方买了，姜宇便给父母和姐姐姐夫，各准备了一束鲜花。 姜宇坐在母亲的墓碑旁，抹了抹眼泪：“没想到你们去世了这么多年了，我才有机会来看一看你们。” 悲痛中，父母和姐姐的音容笑貌似乎就在眼前。 在父母坟前坐了十几分钟，姜宇又去叶文洁那里献了束花：“叶老师放心，杨冬很好。” 他把另一束花放在旁边楚絮的墓碑前：“没想到吧，我还给你带了花。 “给我开的那个户你可得帮我看好喽，现在连纸钱都没地方买了，我死了以后也没人能烧给我。 “到时候说不得我还要去投奔你！告诉你，你要是敢不认账，老子跟你拼命。” 墓碑上的照片早就被风沙刮没了，只剩下了墓碑上的字还清晰可见。 姜宇用衣袖把墓碑上的尘土掸了掸，他在心里感叹，如果没有冬眠技术，估计早就没人记得在这里埋葬的人们了。 再过个几百年，二向箔来到太阳系后，这片空间都塌陷了，不知道能在二维世界里剩下些什么？ 接着姜宇乘车去了另外一个陵园，给季首长献了束花。 然后在游泽的指引下，来到常伟思的墓碑前，在老同事的墓碑前放了一盒烟：“本来是想烧给你的，但是又一想，都烧成烟灰了你还抽个屁啊！ “就放在你的墓碑前面，你要是想抽就拿一根。 “抽周围没人的时候拿哈！不然非吓死个人不可！ “省着点抽，现在这玩会儿可金贵得很，据说全世界只有一家卷烟厂了。 “要不是老子是面壁者，还真享受不了为我一个人保留一个行业的待遇。” 在不远处的游泽，看到姜宇在墓碑前自言自语，一股悲壮感油然而生。 人们都看到面壁者权势熏天，都看到了面壁者人前显圣，谈笑风生，可是有谁注意到，面壁者的至亲和朋友都已经变成了一块块墓碑了。 当然冬眠的人除外，可是冬眠的人也没办法陪伴面壁者啊！ 姜宇坐在了常伟思的墓碑前，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烟：“老常，我从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一个道理： “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时代的浪潮的，当时我坚信这个真理。 “不过那时候年轻啊，还是做了一些不自量力的事。 “现在我才发现，您猜怎么着，嘿嘿，老子果然改变不了时代的浪潮，也就是在浪潮里翻起了几朵浪花。 “老常，现代人都认为智子不是什么威胁，只有我们那代人知道，智子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有这条鸿沟在，我就算拼尽全力，也根本没有办法做出质的改变。 “你可能要说，不是多出来了一千五百艘星际战舰么？ “那他娘的就是一千五百个大炮仗，智子还是智子，水滴还是水滴。 “哦，你可能还不知道水滴是什么把？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到时候会有不少人到你那边报到。 “不过这个情况就要发生本质上的变化了，我虽然做了些不自量力的事，但一发现不对劲后，我就立即冬眠了。 “我这么贼精贼精的，怎么可能跟全世界为敌呢！ “嘿嘿，你看着吧，一场大戏就要上演了。” 姜宇笑眯眯地看着常伟思的墓碑：“老常啊老常，我现在跟孤家寡人差不多，过段时间我就会变成真的孤家寡人。 “好寂寞呀！ “什么？唤醒杨冬？呵呵，现在可不是唤醒她的好时候，再等等吧，等等吧。” 姜宇起身掸了掸屁股上的土，他看着常伟思的墓碑半晌：“有空再来看你！” 第二百四十章：说客 白天，姜宇穿梭于田野间，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 兴之所至，还会跟着机器人劳作一番。 有时候，一些美校的学生来这里写生，他还要客串一把模特儿。 当然他最喜欢做的事，还是躺在草地上，看着湛清碧蓝的天空和白云。 重污染的工业都迁去了近地轨道，地球只用了几十年，就重新变得干干净净。 这片天空就像是有魔力，吸引着姜宇这么一天天地看下去。 转眼夏去秋来，偶尔有一阵带着芳草气息的微风吹来，让姜宇越发地沉浸在其中。 游泽缓缓走来小声道：“顾澄刚才又发来一段通话，说您已经苏醒了半年左右，应该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请您去木星主持大局。” 姜宇笑道：“看来他们跟三大舰队的谈判有进展了，需要利用我的声望帮他们邀买人心！” 他坐起身道：“告诉他，两个月以后我再从地球出发。” 游泽问：“要我找个理由搪塞一下执政官么？” 毕竟太阳系国现在是顾澄说了算，毫无理由地抻他两个月，总有些说不过去。 姜宇道：“就说我要见一个朋友，别的不用多说。” 游泽点点头：“还有，星防部派来了几个人，希望能跟您见一面。” 姜宇重新躺下：“让他们来这里见我把。” 十几分钟后，姜宇听到了几个陌生的脚步声：“脱了鞋再来草地上，免得把草地踩坏了。 “大家席地而坐吧，这里可比坐椅子舒服多了。” 一个女性的声音道：“好的。” 姜宇闭上眼，等对方做到自己身边，姜宇才睁开眼坐起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坐在旁边的是一个三十多的女性，她微笑道：“说起来我还跟面壁者您有些渊源。” 姜宇一愣，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的女性。 她多少有点异域血统，鼻梁高高的，五官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却有些英武之气。 姜宇心说，你这话可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对方继续道：“您记得一百八十多年前，您刚从美洲回来，在机场遇到的小女孩圆圆么？” 姜宇点了点头：“还有印象。” “我重新介绍一些，我叫周曼青，您当年遇到的那个小女孩是我的母亲！”周曼青微笑道： “我母亲一直对您的提醒印象深刻，等她长大以后开创了一番事业，有了第一笔收入之后，就先为自己购买了一套冬眠系统。 “当瘟疫爆发后没多久，母亲意识到您的预言成真了，就进入了冬眠。 “瘟疫彻底失控后，冬眠舱先是卖到了天价，紧接着就买不到了。 “多亏了您的提醒，我母亲才躲过了那场浩劫。 “半个世纪前，母亲苏醒过来，重新组建了家庭，她听到了您的光辉事迹，一直很为您高兴，也很想当面称谢。 “我要代表我母亲，向您说一声谢谢。” 姜宇琢磨了一下才道：“你谢错人了，跟柏翔东比起来，我只不过才救了一个人而已。” 他盯着周曼青：“一码归一码，你越是这么说，所求者越是不小吧？ “你们难道不知道，如今我这个面壁者，已然没什么权势了？” 周曼青微笑道：“您应该已经发现，不管是太阳系联邦的居民，还是地球上的居民，都非常尊重您。 “很久之前pdc就想取消面壁计划，毕竟这个计划的成果太可笑了。 “有两个面壁者把自己的同胞当作了对手，有一个面壁者费了那么大力气，就研究出来个什么‘思想钢印’。 “还有个面壁者竟然认为自己是个巫师，发出了一条诅咒。” 周曼青笑道：“那是我见过的最幽默的历史人物了！ “这些面壁者的可笑和愚昧，让面壁计划变成了荒唐的笑话。 “只有您，您才是真正的面壁者，最称职的面壁者。 “您一直在守护着人类，帮人类渡过了那段最黑暗的年代，并把人类推到太空中去，才有了人类如今的成就。 “应该说您的计划成功了，因为人类现在有了远超三体星人的科技水平，都是您的功劳，是……” 姜宇皱了皱眉头：“好啦，好啦。” 他顿了顿又道：“你的历史应该学的挺好吧？我看过历史书上对我的评价，不用你再背给我听。” 周曼青没有那种谎言被拆穿的尴尬，而是继续笑道：“我只是要说明，您一个人成就了面壁计划的伟大，不然这个计划早已经取消了。” “是你们早就把这个计划忘干净了吧！”姜宇再次拆穿了对方的谎言：“而且我猜你们在暗地里，是商量着现在取消面壁计划，也不会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决定。” 这回周曼青到是脸色一变：取消面壁计划的议题，只在小范围内讨论过，他怎么会知道？ 不过她反应也快：“我们准备取消其他三位面壁者的身份，唯独会留下您，最称职的面壁者。 “虽然面壁计划已经丧失了继续实施下去的意义，不过我们会保留您面壁者的称号，这是您应得的荣誉！” 姜宇一愣：哪来的“其他三位面壁者”？ 稍一琢磨他才回想起来，雷迪亚兹还被冻在火星呢。 他长叹了口气：“当年pdc要给雷迪亚兹定罪，面壁计划就已经毁在你们自己的手里了。 “pdc对面壁者的伤害，要比破壁人大多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道：“可是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要准备膜拜那条诅咒了！” 周曼青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姜宇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关系也扯上了，马屁也拍完了，你要再不说找我什么事，就不要打扰我沉思了。” 周曼青见气氛烘托得有点脱离自己的控制，面对姜宇的最后通牒，她才微笑道：“我们准备支持您夺回太阳系国的权力！ “这次您去木星，就是一个收回权力的好机会，我们会……” 姜宇却打断她的话：“晚了！” 周曼青一愣：“不晚啊！您这不是还没出发的么？” 姜宇看了她一眼：“我来到地球的前三个月你们来找我，那是念着同胞的香火之情，想要帮我一把。 “那时候你来，我会好吃好喝地伺候，即便不会跟你们合作，我也会记得这个情分。 “现在么？完全是投机心理才让你们找我合作，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连一份详细的计划都不会有。 “如今的pdc已经变成了全球资本的玩物，我是不会跟这样的投机者合作的。” 周曼青感觉自己的心思似乎都被看穿了，她强笑道：“姜先生，不是您想的……” 姜宇重新躺下：“走吧，我需要的帮助三体星人已经提供，你们所谓的帮助，在我眼里实在不入流。” 第二百四十一章：再见大史 姜宇上次来bj扫墓的时候，对沙漠化的感受还不是很深刻，毕竟陵园以前是什么样，他都记不大清楚了。 直到这次进了bj城区，他才看到了沙漠化之后的破败景象。 城区这边，只有破旧的高架还有人打理，虽然看上去破，好在路面上没有尘土，也很干净。 高架两侧，墙面上满是尘土的高楼大厦早已经人去楼空，许多大厦垮塌了，有些房门或窗户被破坏了的房间，里面的沙尘都快把仅剩的一些破败家具都掩埋了。 曾经车水马龙的道路上满是荒草，好像已经几个世纪都没人住了一样。 姜宇感叹道：“这么好的城市说不要就不要了。” 游泽在地球从事过几年的外事工作，对地球的情况很清楚，他解释道：“地下城市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建了，当时主要是军用。 “大低谷前后沙漠化严重，尤其是春秋两季，几乎是天天喝风吃沙，所以地下城市才开始大规模扩建。 “只用了十几年，几千万人就都搬到了地下。 “当时有许多人也不愿意搬，不过那时候突然流传出许多没脑子的谣言，比如三体星人的武器打不到地下，比如就算三体星人占领地球，以他们谋略上的欠缺，也不知道往地下寻找。 “我估计这些谣言是房地产商们放出来的，地下城刚刚开始民用的时候，房地产商可是赚了不少钱。 “后来政府开始分房了，他们才没什么赚头了。” 姜宇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把这片养育了祖祖辈辈的大地给抛弃了。 “就没有人想要购置‘气候空调’，改善环境么？” 游泽回答道：“有是有，当时还是孔方成当政的时候，他要求地球政府要发表声明，向故去的齐光禄等人道歉。 “如果道歉诚恳，还可以低价提供‘气候空调’的技术。” “可是相关政府认为，齐光禄的冤案是他们前任的过失，他们不能认，便不愿意道歉，对‘气候空调’的技术引进也就不了了之了。” 姜宇笑道：“那他们活该做土拨鼠。”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地下城的入口，由于早有预约，所以很快就进入了巨大的升降仓。 这些升降仓就像是些大型仓库，由四辆车组成的车队直接开了进去，还只占了一个升降仓的一半空间。 据说这些升降仓都能容得下一辆大货车！ 升降仓在下降途中，先是一阵电子音提醒了大家关上窗户，然后由许多智能喷头用水洗了遍车，接着用干风一吹，吃了一身土的车身立即变得干干净净。 地下城虽然有大量的共享汽车，但还是有不少富人有豪华私家车，他们都喜欢到地面上兜风。 所以向下的升降仓，才有了自动洗车的服务。 进入地下城后，姜宇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像是大树一样的高楼楼顶。 地下没有狂风，也没有强对流天气，只要符合建筑的力学结构，每座“大树”都能建到一百多层。 很多高层之间都铺设了道路，好像把整个地下城分成了两层。 不过铺设第二层道路的地方不多，好像上面那一层冷冷清清的，没见有什么人走动。 而且这个地下城太大了，一眼望不到边际，很难想象，人类竟然在地下建了这么一座大型城市。 游泽指着有第二层道路的地方道：“这些地方一般都是富人们的私产，两侧的房产都是他们的，所以他们才在中间建设了道路。 “据说富人们流行将中间的空间连通做花园。” 姜宇皱着眉头问：“分给普通人的房子有多大？” 游泽回答道：“单人大概二十多平，夫妻五十多平，不过这年头的夫妻并不多，女性也不愿意生孩子。 “大部分人想要孩子，都不会结婚，只会在医院租赁一个人工子宫，用他们两个人之间产生的受精卵培育一个孩子。 “这样既可以领到政府发放的育儿补贴，又不用担心离婚的话，房子会直接被没收，财产被分割。” 说到这里，游泽摇了摇头：“没有十月怀胎的过程，父母对孩子根本没什么感情。 “为此政府成立了专门的托儿所，收养那些夫妻不愿意继续抚养的孩子。 “起初这些托儿所经常爆出一些丑闻，虐待事件屡见不鲜，后来大部分保育员用上了机器人，这样的丑闻才少了。” 听到这里，姜宇倒是一愣：“不是说现代人的素质都很高么？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游泽鄙夷道：“是啊，他们都很和善，也很好相处，会礼让在路上遇到的老人，会照顾在外面遇到的孩子。 “但是对自己家的老人和孩子，却不管不问。 “你问他为什么这样，他会说他的自由没人可以干预，老人和孩子的问题本来就是政府负责。” 姜宇明白了：“表面上和善，骨子里不愿意负任何责任。” 游泽点点头：“对，而且很多人脑子有病，自己家的孩子在托儿所被虐待，却在为三体星人争取生存空间！ “你说他两句吧，他会说你没有同情心，不尊重三体星人的生命权。” 他叹了口气：“地球人病得不轻啊！” 姜宇看着外面没有多少行人的街道：“地球政府根本没有梳理底层的矛盾，只注重表面上的和谐了。 “科技在进步，时代在发展，人性却在原地踏步。”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医院门口，游泽早有准备，带姜宇来到一间病房前：“就是这里。” 姜宇站到门口，病房的自动门打开，姜宇看到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子，正在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 姜宇笑道：“大史，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个皮夹克成了精？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穿着这玩意儿，你刚从冬眠中醒过来，怎么又穿上这身了？” 他一边说着话，两个人一边走近，重逢的喜悦让两个人紧紧地捂住了对方的手。 对大史来说，他只是跟姜宇分开几天而已，可是这几天当中周围一切的陌生感，让他清楚的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此时遇到故人，他怎么会不高兴：“我就知道你小子只要是还有口气在，准会来接我出院！” 第二百四十二章：驴屎蛋子 史强透过车窗玻璃，时常看到有人背着像是雨伞一样的交通工具，从高楼大厦间飘过。 姜宇解释道：“有正式工作的人，政府才会配发这这玩意儿。 “以后你也可以申请一个，毕竟你还算是亚洲舰队的在职人员。 “星防部后来一分为二了，你们作战处后来划入了太空军序列，所以你现在是亚洲舰队的公民。 “不过我估计你这身材，得申请个‘二八大杠’的……哎？那种大自行车是叫这个名字吧？” 史强笑道：“对，是二八大杠，记得我家老爷子就有一辆，宝贝地不行。 “可是，自行车跟螺旋桨的飞行器有什么关联？” 姜宇道：“你也不用把这东西想得太玄乎，交通工具罢了，就跟咱们那个年代的自行车、电动车没什么区别。 “如今富贵圈流行的，还是豪华跑车。” “这也不错呀！”史强感慨道：“起码咱们那个年代，是用不上这种东西。 “而且我听说，现在政府都给分房子了！ “艹！老子冬眠前刚还完房贷！” 姜宇却叹息道：“驴屎蛋子表面光！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了解地球社会的细节，现在家庭支离破碎，却没有一个新的社会基础单位出现。 “政府丧失了对基层的控制，全球经济体系早已经开始形成新的垄断，一场文化灾难就在眼前。 “现代人以领政府福利为荣，以工作为耻。 “以毫无约束的自由为荣，以具备责任心为耻。 “你问为什么大家的生活还这么好？不过是吃科技的红利罢了，理论方面都已经触及到了天花板，最多三十年，所有科技都会停滞。 “我很好奇到时候他们吃什么去？” 大史一愣：“光鲜的背后藏着这么多问题？” “大史，做好准备吧，作为大人，准备好照顾这些孩子们吧！”姜宇说到这里突然一笑：“不过在他们抓瞎之前，咱们还是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姜宇指了指前方：“看，那可是哥们儿我的产业，嗯，准确说，是我建立的势力的产业，不管我啥时候去吃，全部免费！” 史强看到前方有一座车水马龙的大饭店，虽然他不知道如今的豪车长什么样，不过停在酒店门前的车看上去又气派又美观。 而酒店更是宏伟了，那大大的招牌有五六层楼那么高，门前有喷泉有花园，一副富丽堂皇之像。 史强笑道：“可以啊！混得不错么！” “一般一般，刚被现在的想新生代逼得下野，现在跟你一样，提前开始了养老的生活。” 史强却摇了摇头：“以我对你的了解，有仇你一定会报，现在不报，只不过还没到时候罢了。” 姜宇笑着拍了拍史强的肩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这里最大的特色，就是炒菜的是厨师，而不是机器人。 “菜也是现切现炒，不是早就做好了，放微波炉里一热就端上桌。 “你可能想不到，现在一个厨师的工资有多高！” 汽车在饭店门口停下，两人一起下车，在机器人服务生的指引下进门。 在大厅里就餐的人都纷纷看向姜宇和史强，这家饭店出了名的贵，政府给普通人发的半年的补贴都不够这里的一顿饭钱。 一般来这里就餐的人也都是些所谓的高端人士，穿着都很讲究。 可是看看史强，那一身衣服一看就是便宜货。 而在他身边那位穿得有些奇怪，看上去是舒服，但也不是什么高端货色。 姜宇身上在周围人眼里的奇装异服，其实就是运动服而已，不过现在早已经没人穿这个了。 再看看两人身后跟着的随行人员，穿着都比他们讲究。 许多人已经猜到，这应该是刚从冬眠苏醒过来的土老帽。 再看后面，大家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没想到这三个人其貌不扬，却有武装机器人做护卫，而且还不是一个，是一队！ 许多人都拿出便携式电脑拍照，在社交平台上炫耀一下。 进了包间，姜宇才对史强道：“刚才感受到大家的眼神了吧？以前的人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吃了几天人工淀粉，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两人入座后，包间的专属服务机器人先给三个人倒了茶，姜宇说起史强冬眠后发生的事情。 游泽也听得很认真，危机初年那个神秘的年代所发生的一切，他只看过一些资料，还是头一次听当事者说起。 姜宇讲到对自己的两次破壁都被自己轻松化解了的时候，游泽激动不已，发生在危机初年的战斗，面壁者姜宇一直无往而不利。 这都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酒菜陆续被端上桌，姜宇和史强顺着这个话题，讨论起面壁计划和破壁人的意义。 史强道：“破壁人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意义。就像面壁计划的存在，就是它最大的意义一样。” 姜宇笑道：“大史，你是个哲学家！ “现在这群孩子们，大部分都不懂破壁人的意义，甚至有个小子跟我说，这是两个孩子在过家家。 “其实他们的想法太浅薄了，当年诺曼底登陆之前，如果一个德国军人在盟军指挥部把他们登陆的计划全盘托出，这场登陆还会发生么？ “我们作为现代人，有上帝视角，知道那时候德国人是空壳子了，那时候的艾森豪威尔，有这样大的魄力继续这个计划么？ “历史没有如果，但是可以假设，艾森豪威尔当时准备牺牲几万无辜的英国平民，吸引德军的注意力，这件事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但是这事儿也被德国军人和盘托出，并广为告知，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会愿意支持这次登陆行动。” 史强看了姜宇一眼：“看来你在这事儿上，受了不少委屈啊！” 姜宇递给史强一根烟：“哎，你这双眼睛还是这么毒！” 两人点上烟，姜宇继续往下说，讲到零号计划的时候，游泽才知道，原来姜宇在该计划实施前好几年就开始布置了！ 这可是课本和资料上都没有的独家爆料！ 而且这个计划意义非凡，广寒城趁机取得了自治，并在之后的两个世纪里，延伸出了人类最大的太空势力。 现在还有人骂姜宇是个阴谋家，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 但是太阳系国的人，却都赞扬姜宇谋略过人，是人类能取得如今成就的主要推手！ 毕竟当年是姜宇的零号计划，推着人类进入了太空。 危机20年以后的事，姜宇几乎是一言带过。 不过对于eto最后的反扑，以及白潇等人的英雄事迹，他却说得很详细。 最后姜宇讲道：“其实eto有一个方针上的错误，他们的思想应该从人类自毁倾向方面入手。 “毕竟人类掌握的能力越来越毁天灭地，人类的自控力却没有提高。 “可是他们却一味地讲‘人性本恶’和‘物种共产’那一套，后来他们发展不到成员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没几个人愿意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是恶棍！” 史强笑道：“如果你是eto的统帅，这个组织不光能发扬光大，估计现在的pdc轮值主席都是你的！” 因为没有烟灰缸，姜宇把烟屁股按在一个盘子里：“如果让孔祥掌权的话，他也能做到这一点。 “哎，还是那句话，历史没有如果。” 第二百四十三章：升级换代 史强听完姜宇的讲述后久久不语，最后才端起酒杯笑道：“恭喜老弟娶妻！” 姜宇跟他碰了一杯：“这一顿算是补上欠你的喜酒吧，份子钱就算了，让你讨了个便宜，据说现在不兴份子钱了。” 史强笑道：“等我适应一下现代的环境，再给你们两口子补上份贺礼。”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第二杯我还是敬你，感谢你对晓明的照顾。” 姜宇没有推辞，把这杯酒也喝了，他吃了口菜才道：“当年星防部就给你付了两百年的冬眠费，现在‘到期’了才把你唤醒。 “这事儿走的是亚洲舰队那边的程序，晓明作为地球公民，并不知道你醒过来的事。 “晓明后来也冬眠了，我让游泽查过资料，他在几年前就从冬眠里醒过来，还娶了媳妇成了家。 “不过没有住在地下城，一会儿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适应一段时间再去找他吧。” 史强点了点头：“成！” 姜宇叹了口气：“明天我就要启程去木星了，可能未来三两年我都得待在木星，等回来再来找你喝酒。” 说完话，他朝游泽使了个眼色，游泽会意，从包里拿出三条烟递给史强。 姜宇道：“现在的电子烟太难抽，这三条烟是送给你的，抽完了自己再去漠北农场买。 “我跟那边打过招呼了，给你个成本价。 “对了，漠北农场好像还卖雪茄，就是不知道味道正不正，一律都是成本价。 “虽然这玩意儿现在算是轻奢品，不过以你的养老金应该能消费得起。” 史强乐呵呵地收下：“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顿了顿又正色道：“一路顺风！” “谢谢。”姜宇点点头：“这烟不让你白抽，我有个事儿请你帮忙。” “你说。” “罗辑老师快要醒了，我想请你保护好他。” 史强一愣：“eto不是已经没了么？” 姜宇看了看史强：“你不知道eto多么想杀死他！万一eto留了一手，后果不堪设想！ “大史，这场战争终于要到兵戎相见的时候了，这时候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史强也认真起来：“你放心去木星吧，虽然不知道你在谋划什么，不过我百分百支持你的计划，罗辑就交给我，我保他一根汗毛都不少。” 姜宇端起酒杯：“来！喝酒！” …… 次日，姜宇依依不舍地跟史强道别，回到了漠北农场，然后乘坐穿梭机登上了一直在近地轨道待命的飞船。 姜宇把游泽留在地球，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并把所有的武装机器人给他留下了。 经过了几天航行，姜宇跟早就在火星轨道待命的三号汇合，舰队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加速，朝木星而去。 即便现如今的核动机有了长足发展，最快速度已经达到了光速的15，但是去往木星的航程依旧需要将近两个月。 最快速度那只是最快速度，一般去海王星或者柯伊伯带，才能用到核动机的最快速度。 从地球到木星的距离，还来不及加速到最快速度就到了。 可是光到了不行，还得减速！ 所以一般而言，从地球到木星的航程，先是加速半个月，当达到光速1左右的时候，就开始滑翔，进入主小行星带的时候，就要开始减速了。 减速过程比加速过程还要漫长。 所以姜宇才说这只是连发弩而已，整个航行过程就跟当年的“阿波罗”‘火星计划’等等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只不过核动机不需要那么大的燃料消耗，这让太空航行变得普遍起来，可是却还是很耗时间。 而且太阳系一直在移动，各行星也在移动，飞船航线并不是直线，而是半螺旋形的抛物线。 抛物线的距离自然比直线长很多，这也是太空航行耗时的主要原因之一。 游泽没有跟来，飞船上连牌局都组不起来了，姜宇便闷在房间里玩游戏，或者坐在悬窗旁，看着外面的星幕发呆。 当航程到了中段的时候，姜宇发现自己被一个科普图片骗了。 在许多科普图片上，主小行星带的小行星似乎是很密集的，可是从悬窗往外看出去，啥也没有。 姜宇跟驾驶员闲聊的时候得知，飞船的头部有防止陨石撞击的钢板，如果发生了撞击的话，整个飞船上都感受的到。 可是到现在为止，陨石撞击一次也未发生过。 驾驶员说，他开了这么些年飞船，就遇到了一次陨石撞击，另外还遇到过一次小行星。 不过小行星只在雷达上可以见到，用肉眼是看不到的。 一般离小行星很远，电脑就会自动修改航道，这些小行星就像是当年在大洋游弋的，可以毁掉巨轮的冰山，常规飞船是撞不过小行星的，有钢板也不行。 驾驶员的经历，倒是可以证明主小行星带天体的稀疏。 这轮旅程，姜宇首次切身感受到了太空的空旷，别看这片区域有那么多小行星和矮行星，可是一趟航程下来，遇到它们的概率非常之小。 正在姜宇坐在悬窗前大发感慨的时候，他脑海中出现了一行字：检测到宿主进入主小行星带，面壁者商店自动升级！ 姜宇一愣，什么升级？ 他赶紧用意识进入了面壁者商店，发现在灰色的货架上，出现了三件新的商品。 第一件商品是一个灰色的小火球，好像还有灰色的微弱火苗在燃烧。 解锁这件商品，需要一千万欺诈值，而现在姜宇在冬眠当中积累了将近两亿的欺诈值。 前几天还觉得这么多欺诈值也没地方用有些可惜呢，现在好了，果断解锁了该商品。 灰色的火球立即变成了红色，在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巴纳德星概况。 姜宇一愣，赶紧用电脑查了一下资料，原来巴纳德星是一颗恒星，距离地球大概58万光年，是除了三体星以外，距离地球最近的恒星了。 姜宇兴奋得只觉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购买“巴纳德星概况”需要一千万欺诈值，姜宇想都没想就购买了。 于是在姜宇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红点，一旁还有文字介绍：这是一颗古老的恒星，年龄大概有103亿年。在长达百亿年的燃烧中，它耗尽了自身大部分能量，如今只是一颗质量不大的红矮星。 接着这颗红点迅速被放大，姜宇在巴纳德星周围，看到了三颗大小不一的类地行星，以及两颗巨气行星，和一个小行星带。 每个行星旁边，都有文字介绍，虽然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各行星的情况，但是对姜宇来说，也是非常珍贵的情报！ 第二百四十四章：鸟枪换炮 按理说巴纳德星，离地球也“不是很远”，但是它太暗了，人类的光学望远镜根本看不清这个行星系的情况。 所以商店的情报才显得十分珍贵，姜宇估计章北海如果有自己这样的系统的话，他一定会把逃跑的航线设置向巴纳德星。 因为根据系统给出的资料，巴纳德星跟太阳系非常相似，有两个巨气行星，这可是漂浮在太空的核动机燃料。 另外只要有类地行星和小行星带，就一定会有金属矿藏，这是发展工业的基础。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它离太阳系近了点，如果在这里建立殖民地的话，说不准三体星人会把智子派过去。 另外这里只能作为星际殖民的跳板，因为这个行星系的主星是一颗红矮星，一定非常寒冷，不会有类地行星适宜人类生存，不能算是一个太好的殖民地星系。 除了巴纳德行星系的各恒星和行星概况，还有整个行星系的概况：1、巴纳德星在变成红矮星的过程当中，差点点燃了一颗巨气行星。所以有一个巨气行星温度非常高，如果不是质量限制，它会变成一颗新的恒星。 2、巴纳德星的质量变小，行星正在一步步脱离原先的轨道，现在各行星的轨道非常不稳定。 3、在二十亿到三十亿年前，该星系似乎曾经有文明存在过。 姜宇继续往下看，没了！ 大哥！那现在有没有文明存在啊？ 姜宇琢磨了一下，应该没有了，吧？ 巴纳德星变成红矮星的过程，对人类文明而言就是一场无处可逃的天灾，如果是三体星人面对这个情况的话，也只能跑出来很少一部分人。 即便巴纳德行星系的文明没有灭亡，星系里的智慧生命应该也早跑了。 就算没有跑，生活在巨气行星周围的太空城里，几十亿年过去，应该早自己把自己“闷死了”。 姜宇又去货架上看了看，原先的红色火球，变成了褐色火球，下面是一行小字：han16星概况。 姜宇有用电脑查了一下，这是一个罕见的双褐矮星星系，距离地球大概65光年，是离地球第三远的行星系。 由于该行星系的两颗主星都是褐矮星，没有达到恒星的级别，所以这个行星系比巴纳德行星系还要昏暗。 要得到这个行星系的概况，需要两千万欺诈值。 姜宇叹了口气，商店开始彰显它的奸商本质了，欺诈值又开始以几何倍数增长。 姜宇没有立即购买，因为这样一路买下去，两亿欺诈值根本不够看。 他联系了一下三号，让三号找科学院的天文学家，整理一份地球周边三十光年的各行星系资料。 接着姜宇又进入商店，用一千万欺诈值，解锁了新出现的第二个商品：智能问答。 在解锁了该商品之后，他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个声音： “您好，我是jk15，很高兴为您服务。 “您可以向我提出您的疑问，我将视答案的价值开价，如果您愿意支付我开出的欺诈值，我再回答您的问题。 “问答规则如下： “1、不回答技术类问题。 “2、不回答关于未来命运类的问题。” 姜宇琢磨了一下才问道：“你是谁创造出来的智能产物？” jk15回答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三千万欺诈值，请问您是否愿意支付？” 姜宇赶紧道：“支付。” jk15道：“现扣除您三千万欺诈值，您的余额为1478325欺诈值。 “您的问题是：我是谁制造出来的……” 姜宇感叹道：“你一个人工智能怎么这么罗里吧嗦的？” jk15道：“该问题的答案需要一百欺诈值，请问……” 姜宇赶紧道：“不支付，赶紧说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答案是：姜十六。” 我艹！ 一听到这个答案，姜宇顿时觉得后脑勺上都出了一层白毛汗：“姜十六，哪个姜十六？” jk15依旧用不悲不喜的声音道：“该问题属于未来命运类问题，不可作答。” 就算是它不作答，姜宇也能明白：天底下还有几个姜十六？ 现在想想，jk15这个名字，就很像是姜十六的手笔啊，他给自己研究出来的成果命名的时候，型号的首字母都是“j”！ 那么说，“面壁者商店”很有可能就是姜十六的杰作！ 可是这小子是怎么把“面壁者商店”送回到两百多年前的？ 可惜这类问题既是技术类问题，又是未来命运类的问题，jk15肯定不会回答。 姜宇琢磨了一下，决定旁敲侧击一下，他问：“为什么你不能回答技术类，或者关于未来的问题？” 那个声音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三千万欺诈值，请问是否愿意支付。” 姜宇有些心疼直线下降的欺诈值，就在昨天，这些欺诈值还挺鸡肋的，现在却变成宝贝疙瘩了。 不过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他还是忍痛道：“支付！” jk15又开始罗里吧嗦道：“现扣除您三千万欺诈值，您的余额为1178326欺诈值。 “您的问题是：问答规则为什么不能违背？ “答案是：如果您掌握了不符合当前时代的技术，人类的整体科技会受到巨大的影响，完全偏离应有的发展道路。 “最终科技方面的发展会出现严重的畸形，整个种族很可能会因此灭亡。 “不能告诉您未来命运的原因：第一、以免您得知答案后破坏宇宙的时间轴。 “时间轴的具体意义不可解释，但它已经非常脆弱，如果再进行一定程度的破坏，宇宙会陷入‘时间乱局’当中。 “第二您得知未来命运后，会破坏三维世界最基础的物理规则，该物理规则不可解释。 “赠送答案：这是‘祖父悖论’的解答，即便可以进行时光旅行，也没办法改变三维宇宙的既定历史。” 这个答案的信息量有点大，姜宇消化了半天。 首先，也就是说姜十六，最起码是这小子，呃，不能称他为小子了，也就是说这位科学家，或者他制造出来的东西，可以进行时光旅行。 其次是，时光旅行不可改变历史。 最后是，什么时候，掌握什么级别的科技，提前掌握了，不见得是好事。 这三千万欺诈值花得值啊！ 姜宇在心里兴奋道：这回商店的升级，完全是鸟枪换炮的变化！ 第二百四十五章：擦肩而过的文明 姜宇继续往下问：“既然时光旅行不能改变历史，那你现在的做法，不就是在改变历史么？” jk15在姜宇的脑海回答道：“该问题大部分答案都不可解释，但有一部分可以作答，可作答的答案需要六千万欺诈值，请问是否支付？” 姜宇一阵牙疼，他剩下的欺诈值不能都花在这里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呢！ 姜宇琢磨了半天才道：“姜十六没有直接跟我沟通，而是通过你跟我沟通。 “我猜你应该是避开了一些规律的一个作弊产物，或者利用了一些漏洞才得以跟我沟通的一个产物吧？ “只要你我都能遵循最主要的规律，就不会带来灾难性后果，又能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给我提个醒对不对？” jk15的声音毫无情绪上的变化：“您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三千万欺诈值，请问是否支付？” 姜宇道：“不支付。” 通过这两个问题欺诈值的变化，姜宇估计自己的猜测方向上是正确的，可能不全对，也或者还有更重要的信息自己没有掌握。 但是这些信息，不是他现在急需要的情报，就不花这个冤枉钱了。 姜宇也明白过来，难怪“面壁者商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变得很鸡肋，原来它需要遵循非常苛刻的规律。 没有完成触发条件，根本不能表现出更近一步的作用。 就算是有近一步的作用，也将是辅助性的作用，毕竟很多问题它都不能直接回答。 最多就是提供一些情报，还是要姜宇对遇到的问题来做谋划，去实施。 不过这样也很不错了，三体宇宙的人类非常无知，因为不敢沟通，宇宙内的大部分智慧生物都像井底之蛙一样无知。 有jk15的情报，人类将不会再因为极度的无知而葬送了自己。 姜宇虽然有很多问题，但是还不急着问，好钢要用在刀刃儿上，他剩下的欺诈值，还要别的用处。 至于关于姜十六未来这类信息，姜宇并不打算跟第二个人提起，连姜十六也不能说。 首先是证据不足，不一定能取信他人，其次是万一给姜十六造成了思想困境，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问题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现在姜宇对第三件商品非常感兴趣，从jk15的页面退出来，他赶紧用了一千万欺诈值，解锁了该商品。 让姜宇意外的是，该商品解锁后立即就能用。 该商品的名称是：二向箔打击倒计时！ 后面是倒计时：185年6月9日6：51：32 最后面那个数字是秒，姜宇看着这个倒计时发呆的时候，32就变成了31，然后变成了30。 这是姜宇第一次对人类的末日有这么直观的感受，以前他总觉得，以后又是什么威慑纪元、广播纪元什么的，好像还有段时间。 可是这些时间加起来，已经不到两个世纪了！ 这到让姜宇更加看重自己将要实施的九号计划，就算在未来自己的计划失败了，起码人类还有九号计划兜底。 正在姜宇心情沉重的时候，三号给他发来了他刚才要的资料。 姜宇打开资料看了一下，人类对太阳系周围行星系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不是说人们不想往这方面用心，而是距离地球太远，用光学望远镜根本看不清楚这些行星系里的具体情况。 比如人类对巴纳德星的了解，就仅限于知道它是一颗红矮星。 既然确定了“面壁者商店”的情报这么重要，姜宇当机立断，购买了han16星的概况。 这回“面壁者商店”没有体现它的奸商本质，第三个行星系的概况，依旧需要两千万欺诈值。 姜宇一口气购买了沃夫359和拉兰德21185两个行星系的情报。 紧接着之后天狼星的概况，需要四千万欺诈值，姜宇微微一犹豫，还是把最后的四千万欺诈值花了出去。 现在他手里已经有了五个行星系的详细情报，姜宇在认真后，开始做总结。 用“商店”把周边行星系的情报都买下来不太现实，也来不及再去弄那么多欺诈值了。 于是姜宇才想到，用得到的这五个行星系的情报，总结一下其它行星系的大体情况。 这类的总结可谓“前无古人”，因为除了三体星系，人类并不知道其它星系的详细情报。 而三体星系的情况又比较极端，不具代表性，所以到现在为止，人类对其它星系的情况了解得并不多。 虽然不敢说太阳系三十万光年之内的行星系都能符合，用这五个星系的情报总结出来的概况，但应该也不会差太多。 经过总结姜宇发现，任何一个行星系，都不缺核动机的燃料，以及工业所需的金属矿藏。 就算是罕见的双褐矮星行星系han16，两个主星本身就是比木星大，但还没有达到恒星水准的褐矮星。 这两个主星就是天然的核动机燃料，跟木星相比的区别是，两个主星的引力比木星大很多，而且由于是两个主星，引力场比单独木星要紊乱一些。 单枪匹马的恒星飞船在这样的环境下，可能很难从褐矮星中获取燃料。 但是还有一个类地行星，围着其中一颗褐矮星公转，有两个类地行星，围着两颗褐矮星公转。 双星系统也算是比较稳定，不会出现三体星系那样的乱纪元情况。 在这三颗类地行星上，以及它们周边有许多冰，将这些冰采集，融化成为水，再从水里提取氢，近一步提取氘，燃料就有了。 虽说步骤复杂了一些，寻找冰的过程也要麻烦一些，但从这些冰里可以取得核动机的燃料。 理论上来说，以目前人类的科技水平，去任何行星系都能建造新的殖民地，或者以这些行星系为跳板，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另外，这五个星系当中有两个曾经存在过文明，其余三个并没有形成文明的条件，最多就是有一些多细胞生物。 按照这个比例来说，星系中发生文明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而且几乎是“天上一脚地下一脚”，曾经比较适合生物进化的行星系，基本上都会进化出智慧生物。 如果没有这样的环境的星系，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文明。 时间让各星系的文明擦肩而过，不管那两个文明是灭亡了，还是远走高飞了，如今的太阳系周边，除了三体星系外，要么是一片废墟，要么是一片处女地。 姜宇又用从“商店”里买来的情报，跟三号发来的资料做了对比。 如今天文学家们对周边行星系的了解，基本上只限于行星系的恒星情况，只有阴差阳错之间才能得到一两颗行星的情报。 至于恒星的情况，除了距离有少许偏差，天文学家手里的这些资料还是比较可信的，起码可以作为飞船的航行目标。 第二百四十六章：最后一次听证会 后面的航程，姜宇过得很充实，他没有继续联系天文学家，了解关于周边行星系的其他情报。 最后时刻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从地球出发的时候，还是危机204年，如今已经是危机205年了。 当硕大的木星占据了大半个视野之后，姜宇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从悬窗中，姜宇看着这颗风暴肆虐的巨气行星，突然对太空生出了一种崇敬感。 它太巨大了，也太有力量了。 如今居住着一亿六千万左右人类的各个木星殖民地，跟他比起来简直渺小得像尘埃。 木星殖民地有两种，一种是建在木星的卫星上的殖民地，结构和规格很像是荧惑市和广寒市。 还有一种殖民地，是建在木星轨道的太空中的建筑。 姜宇的目的地朱庇特市，是木星轨道的第一大城市。 从远处看，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钢铁圆环，内侧有许多悬窗透射出来一些白色的灯光，让它看上去像是在黑暗太空中的光环。 在“圆环”的外侧是一圈太空码头，有接近一半是军用码头，剩下的另一半是货用码头和客用码头。 如今朱庇特的军用码头停靠着许多军舰，它们像是长在钢铁圆环外面的一根根钢刺。 当靠近朱庇特市的时候，这个圆环也变得巨大，甚至把木星都遮挡住了。 “钢刺”一样的军舰，也变成了钢铁巨柱，毕竟它们有数公里长的身躯。 姜宇感叹人类力量的伟大，也难怪现代人都觉得可以完虐三体星人了，这个巨大的钢铁建筑，足够让人产生敬畏！ 现代人都忘记了智子的威慑，很容易会被这种表面的强大所蒙蔽。 飞船驶入太空码头，如今的对接技术非常先进，码头抛出的连接带，直接紧扣飞船的舱门。 飞船上的人直接打开舱门就能进入码头，已经用不到过渡室的结构了。 飞船的补给和加注燃料，用连接带也能完成，只有检修或者更换配件的时候，才需要驶入停机坪。 姜宇从连接带的内部进入码头，顾澄和艾德等人，已经在码头上迎接。 正如三号所说，一些表面功夫他们还是会做一下的。 顾澄控制着腰间的室内微喷推进器上前跟姜宇握手：“欢迎来到朱庇特市。” 接着他以开玩笑的口吻问：“面壁者，三体星人能建造这座被誉为‘太空奇迹’的城市么？” 两个月的旅行已经让姜宇适应了失重的环境，他也练习过室内推进器的用法，跟顾澄握手产生的互作用力，姜宇很娴熟地用推进器化解。 他微笑道：“三体星人建不出来。” 顾澄身后不少人故意笑出了声。 姜宇跟着道：“他们整个星系就只有一颗行星，资源太少了！ “丰富的资源，本来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顾澄没有像某些高层那样，对姜宇露出不屑的神情，他真诚地微笑道：“见到了朱庇特市，您有没有改变之前的一些看法？” 姜宇摇头：“没有，除非你告诉我你们制造出了智子，不然就别说大话。” 顾澄身后，一个头发花白的女性道：“请不要用您哪个年代的固执眼光，看待现在的世界了！ “智子可能曾经存在过，但它们早已经报废了，一个多世纪以来，谁也没有再见过智子！” 姜宇叹了口气：“你们取得的成就的确很让人欣慰，但也仅限于此。 “好了，这个问题不要再谈了，三体探测器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到达太阳系，到时候自会有定论。” 艾德微笑道：“希望面壁者到时候能遵守之前的约定。” 姜宇看了他一眼：“你也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命运吧！” 许多高层失望地摇头，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从小就以面壁者为偶像。 可是面壁者的言行，却让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形象崩塌了。 顾澄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道：“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三天后您要参加一个pdc和舰队国际联合发起的听证会。” 姜宇点点头：“我知道，面壁计划最后一次听证会么！” “您竟然知道？”顾澄一愣，这个消息是从哪里走漏的？ 不过他也没有深究，毕竟现在还是有些力量愿意为面壁者效命。 顾澄继续道：“pdc和舰队国际，都认为在三体星人的探测器到达之际，应该取消面壁计划！ “您的面壁者身份也会被取消。” 顾澄一边说，一边盯着姜宇，但是姜宇的反应让他很失望。 没有惊讶，也没有失望，只有一声冷笑。 姜宇冷笑道：“一百多年前我跟pdc各国签署的协议，是用我个人的名义签署的，可不是用面壁者的名义。 “这场听证会，会影响到我接下来成为舰队国际的‘总指挥’么？” 顾澄清了清嗓子：“当，当然不影响。 “我们太阳系联邦依旧拥护您作为我们的面壁者，只是面壁计划取消了。” 姜宇看了顾澄一眼：“你们不是早就给取消了么？” 顾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还有，因为现在木星跟地球之间，有四十多分钟的信号延迟，所以您只能听取听证会的决议，没办法发表任何意见。” 这是大家都乐意看到的情况，其他面壁者都还好说，刚刚从冬眠中醒过来，对现代的世界两眼一抹黑，他们的项目组也早就解散了。 但是姜宇不同，虽然他手里的实权不多了，但还是位极具影响力的人物。 如果会场上姜宇反对取消面壁计划的决议，pdc还真有点不好应对。 姜宇一摆手：“知道了，懒得跟那帮蠢货啰嗦！” …… 三天后，地球，联合国大厅。 坐在后排的希恩斯身边的全息窗口突然亮起，希恩斯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罗辑，他微笑着像罗辑问好。 山杉惠子则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对罗辑的致意只是微微颔首作答。 这样的山杉惠子，让希恩斯感觉有些陌生。 自从苏醒之后，她就没说过一句话，曾经的恩爱消失得无影无踪，希恩斯都不敢确定，坐在身边的人还是自己的妻子么？ 在宣布会议开始后，轮值主席发言：“各位代表，在这次会议上，我们将对本年度第47次联席会议提出的649号提案进行最后表决。 “在宣读提案内容之前，我先来转达一下面壁者姜宇从木星发来的对大家的告诫，嗯，我也不确定这算不算是告诫。 “面壁者姜宇说，哈哈哈……” 说到这里轮值主席好像是没忍住，有些笑场。 他使劲吸了口气，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好之后才继续道：“面壁者姜宇对大家说：现在取消了他们的面壁者资格，以后要把亚洲割给太阳系联邦，他才愿意继续做面壁者。” 参会的各国代表也有不少人大笑，只有太阳系联邦的代表阴沉着脸，在他看来，面壁者实在太会给人找麻烦了！ 大家笑了十几秒钟，轮值主席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来宣读649号提案内容：在三体危机出现后的两年，联合国行星防御理事会制定了面壁计划，并取得了各常任理事国的一致通过，与次年开始执行。” 轮值主席讲话的停顿间，大家似乎又想到了姜宇刚才闹的笑话，许多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把这些看在眼里的希恩斯长叹了一口气，他心说：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姜宇这又是何苦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最后一个ETO 轮值主席道：“面壁计划的产生有特殊的历史背景，当时，三体危机刚刚出现，面对这个人类历史上史无前例的毁灭性危机，国际社会陷入了空前的恐惧和绝望中。 “面壁计划正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诞生的，它不是理智的选择，而是绝望的挣扎。 “历史事实证明，面壁计划是一个完全失败的战略计划。 “毫不夸张地说，它是人类社会作为一个整体，有史以来所作出的最幼稚、最愚蠢的举动。 “在面壁计划执行过程中，大量的战略资源被没有意义地消耗，面壁者泰勒……” 接下来轮值主席还是细数五个面壁者的计划，泰勒和雷迪亚兹直接被认定有罪，罗辑和希恩斯则认定为“结果令人失望”。 连姜宇的计划也都被认为是毫无意义，轮值主席评价道：“他倒是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但是对于对三体星人的战略而言，面壁者姜宇的计划没有任何价值。 “至今也有很多人认为，这是对人类的一种分裂行径，但因为太阳系联邦也为人类科技的进步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所以姜宇的计划整体上来说对人类有益，但严重违背了面壁计划的初衷。” 最终轮值主席道：“特此提交议案。” 接着是走过场一样的投票环节，投票结束后，轮值主席郑重地道：“649号提案获得全票通过，并从此时开始生效。 “我代表太阳系联席会议通知面壁者比尔·希恩斯和面壁者罗辑。 “以及远在木星的姜宇和未出席的雷迪亚兹，你们的面壁者身份已经中止，由联合国面壁法案赋予你们的一切与面壁计划有关的特权，以及相应的法律豁免权都不再有效。” 会议结束，代表们准备离场。 “主席先生，我还有话要说！”说话的是山杉惠子。 轮值主席道：“山杉惠子女士，您没有发言权。” 会场上的代表们也都对山杉惠子不感兴趣，正在纷纷起身离开，其实，现在的面壁计划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件不得不花一些精力处理的历史遗留琐事。 山杉惠子转身对希恩斯道：“面壁者比尔·希恩斯，我是你的破壁人。” 希恩斯正要起身离去，听到山杉惠子的话，他两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 山杉惠子向会场冷傲地道：“我相信各位还没有忘记这个称呼的含义。” 轮值主席提醒道：“是的，我们知道破壁人是什么，但是你的组织早已经不存在。” “我知道。”山杉惠子显得十分冷静：“但作为三体组织最后的成员，我将为主尽自己的责任。” 坐在一旁的希恩斯有些颤抖，显得非常虚弱。 山杉惠子以一个获胜者的姿态道：“我首先要说明的是，你的战略计划的真实目的并非提升人类的智能……” 接下来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山杉惠子将希恩斯的面壁计划全盘托出。 当各位代表们得知有四台“思想钢印”，并未在pdc或者任何政府部门做过登记，至今也不知道它们在何处，又有哪些人使用过的时候，大家对希恩斯怒目以对！ 轮值主席怒视着希恩斯：“希恩斯博士，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希恩斯抬起头，他的声音沉稳而镇静：“我承认，自己低估了人类的力量，你们取得的进步令人难以置信。 “但，主席先生，各位代表先生，我要对全世界说：在这件事上让我忏悔是不可能的。” 亚洲代表愤怒地质问：“你还不该忏悔么？” 希恩斯仰起头：“不是不该，是不可能，我给自己打上了一个思想钢印，它的命题是：我在面壁计划中所作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只有这样，我才能获得把计划执行下去的精神力量。” 众人交换着惊讶的目光，北美舰队代表打断了这个古怪的沉默：“还是让我们回到现实中吧。 “如果一个持有绝对失败主义信念的阶层或组织存在，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点迹象呢？” 亚洲舰队代表道：“到现在还没有迹象，正是这件事的可怕之处。” 没人再理会希恩斯，在大家开始商议如何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防备钢印族的时候，四名宪兵走过来，带着希恩斯和山杉惠子两个人离席。 希恩斯一直低着头，他不敢看身边的妻子，总觉得多看一眼，妻子就离他更远了，他感觉自己有些恐惧这样的感觉。 “希恩斯先生请留步。” 希恩斯看向声音的方向，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亚裔男子，微笑着超希恩斯走过来：“您好，我是游泽，是面壁者姜宇的助理。” 希恩斯一脸死灰：“没有面壁者了。” 游泽微笑道：“姜先生说过：面壁者是终身职业，不是几个人蠢货坐在一起举举手就能取消的。” 游泽说话的声音故意很大，有不少代表都听到了他的话，对他怒目而视。 还有代表奇怪：“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有知情的代表回答：“前几天他取得了旁听的资格，而且手续合法。” 游泽没去理会这些人，他拿出自己的便携式电脑：“姜先生有些话对二位说，首先是对山杉惠子的话。” 说着话，他打开了屏幕，开始播放姜宇刚刚发过来的通讯录像：“山杉惠子小姐，你认为自己在做一件光荣的事，其实你卑鄙得让人作呕。” 山杉惠子冷笑了一声。 姜宇继续道：“你认为人类是邪恶的，你希望给人类审判，甚至你肯定也设想过要给人类一个新的方向。 “这是多么让人可悲的自以为是，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怎么就有审判人类，对人类评头论足的资格？ “你觉得自己好像是看清了世界的险恶，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自己的想法多么与众不同。 “这都是你的错觉，你自己看看你干了什么吧，你用了被人们最不齿的背叛，伤害了人类珍贵的信任和情感。 “你是败类中的败类，是被一些自欺欺人的想法填满了大脑，而胆怯的不敢面对人类阴暗面的可怜虫！” 山杉惠子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嘶鸣：“不是！” 这时候才有代表想到：“姜宇不是在木星么？他怎么知道会场发生的一切？” 这里跟木星可是有四十多分钟的信号延迟，而从山杉惠子开始破壁到现在，总共也还没过去四十分钟。 就算是姜宇能得到消息，那么他做出反应，再把通讯录像发过来，还得四十多分钟呢！时间根本对不上号？ 越来越多的代表注意到这一点，目光一齐看向了太阳系联邦的代表。 第二百四十八章：雷迪亚兹故智 太阳系联邦代表也有些抓瞎，心说：你们别看我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参加过之前对姜宇的夺权会议，他好像记得姜宇说过：“就算是我告诉你们这么多，你们也得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下去。”之类的话。 太阳系联邦代表现在都有点怀疑，难道面壁者姜宇真的有预言的能力？ 不过这种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他微笑道：“我之前就说过，我们应该对面壁者有一定的敬意。 “不管你们怎么做，我们太阳系联邦，会一直承认姜宇的面壁者身份。” 代表们听了这些模棱两可的外交言辞，都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那边姜宇跟山杉惠子的“对话”，还在继续。 姜宇继续冷冷地道：“两个世纪之前，我就听说过你们的主张，你想用科技的力量控制人类，让人类的发展方向符合你们的预期。 “即便是在eto内，你们的主张也是比较特殊的。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们的想法一点儿也不高尚，而是充斥着龌龊！ “所谓用科技的力量控制人类，让人类停止一切的邪恶行动，只不过是为了让人类对你们唯命是从的借口，顺便满足你们的一己私欲罢了。 “既可笑又可恶！是我见过的最无耻和无知的一批人，没有之一！” 山杉惠子伸手要去抓游泽手里的便携式电脑，她带着些疯狂问道：“你又明智到哪里了？” 游泽往后一闪，对两个宪兵道：“你们就这么看着她在这里发疯么？” 两个宪兵这才把山杉惠子抓住，山杉惠子冲着便携式电脑喊道：“你什么也不懂！人类社会的集体式愚蠢，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大多数人就不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希恩斯看到从未如此疯狂的妻子，就知道姜宇的话已经将山杉惠子的心理防线攻破了。 电脑中播放的画面是录像，姜宇自然不会跟山杉惠子对话，他继续说道： “你太可怜了，一世为人，却不知道人的可贵，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人，只会用一些自欺欺人的方式，满足心中的变态思想。 “你有罪，你的罪就是，你比你心目中人类的邪恶更加邪恶，比人类的阴暗面更加阴暗。 “eto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了像你这样卑劣的人！ “你看上去坦然，其实你心里已经失望极了吧？ “现在的世界，离你的预想有十万八千里！ “你是不是还要说，这些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没什么好担心的？” 各位代表都没明白姜宇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只有希恩斯和山杉惠子这两个公元人听明白。 姜宇引用的是20世界一本著名的社会学书籍《菊与刀》里面，对日本人的解读。 飞机来轰炸东京，不要慌乱，这都是我们预料之中，我们早就对此做了充分的准备，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这只不过是自欺自人，战争的局势早已经超出了军政府的预料，可是告诉大家现在的情况都在预料之中，就好像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希恩斯看到自己的妻子沉默下来，就明白她彻底被姜宇击败了！ 山杉惠子表面上说，将为主尽自己的责任，好像很光荣的样子，可是她的内心早已经六神无主。 只不过她要自己欺骗自己：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我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得到精神上的胜利！ 可是她的自欺欺人，被姜宇无情的戳破了。 游泽对希恩斯道：“接下来，是面壁者姜宇，要对希恩斯说的话。” 他播放第二段录像，姜宇微笑道：“希恩斯博士，很高兴这个时代见到你。 “首先我要表达对你的敬意，我猜刚才有些蠢货对你的面壁计划贬低得一文不值，可是让我们在绝对的劣势下，要怎么样呢？ “如果当年我们的手里有智子，有星际舰队，还面个屁的面壁？ “你的研究方向，跟我不是一个路子，我敬佩你，是因为你为了完成自己的面壁计划，对自己使用‘思想钢印’！ “很抱歉，之前你两次询问我你的破壁人是谁，我都没有如实相告。 “因为山杉惠子是你计划的重要助力，如果没有了这个助手，你的计划将非常困难。 “我必须承认，这是对eto的一种利用，毕竟这些人虽然疯狂了一点，但是在科技研究方面的决心，是你不具备的。 “希望你不要太伤心，如今你们两口子的情况，总比继续同床异梦下去要好。 “这个时代似乎容不下我们了，跟着我的助理去农场放松一段时间吧。 “不要管三体星人了，也不要管pdc的这些破事儿，就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 “对于我们面壁者来说，这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泰勒被破壁的时候，以及雷迪亚兹被破壁的时候，希恩斯都打电话问过姜宇自己的破壁人是谁。 不过当时姜宇却推说不知道。 希恩斯苦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面壁者了，以后也不再是了，竞选面壁者是我一生中最错误的选择。 “我根本没有自己的决心执行自己的计划，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 “因此面壁计划我丧失了生活，丧失了自己的家庭。” 他长叹了口气，对游泽道：“代我感谢姜宇，我们这就走吧。”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一旁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的妻子：“游先生，我能不能带着我的妻子一起去？” 游泽点点头：“姜先生有过嘱托，只要您要求，可以的。 “但是到了漠北农场，她要接受太阳系国的审判！” 山杉惠子冷不丁来了一句：“没人可以审判我！” 她猛地一挣扎，竟然从两个心不在焉的宪兵手里挣扎出来，并迅速从会议室的大门逃出去。 希恩斯刚要去追，游泽却拉住他：“姜先生还交代，如果山杉惠子一心求死，取得所谓精神上的胜利，就让她去吧。 “这是对她最后的仁慈，即便她活下来，以后的日子里她也会生不如死。” 希恩斯微微一愣：“我感觉姜宇比我更了解我妻子的内心，完全掌握了她的心理活动，太可怕了！” 游泽微笑道：“姜先生说，eto从未在他手里讨到过好处，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 他一伸手：“请吧。” 两人刚要往外走，一位代表突然道：“等一等！希恩斯不能被你带走，我们还要从他这里了解另外四台‘思想钢印’的情况！” 说话间又有几名宪兵靠过来，似乎随时都要冲上了抓捕游泽和希恩斯。 游泽微笑道：“你们的一举一动，全在姜先生的预料之中。 “姜先生说，你们没资格审问面壁者。 “姜先生还说，跟蠢猪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所以他让我效仿雷迪亚兹故智，各位请看。” 游泽手里多了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棒：“只要我用力一握，半个纽约都会夷为平地！” 联合国大厦里，宪兵们面对游泽的威慑，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各位代表们，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突然有代表道：“雷迪亚兹当年的‘摇篮’只不过是个幌子！” 游泽微笑道：“那你们就猜猜我手里的感应器是不是个幌子？” 第二百四十九章：消失的水滴 太阳系联邦的代表对游泽道：“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谈，你这样像是恐怖份子一样的举动，会给太阳系联邦的名誉带来巨大的损害！” 游泽微笑道：“你来了正好，姜十六改造的那一批新式作战机器人你听说过么？ “说起来它们已经是两百多年的老物件了，是姜十六制造的第一个机器人军团。 “后来姜十六把这个机器人军团送给了姜宇，在姜宇冬眠的时候，这个机器人军团还有保护广寒城的责任。 “当年这72台机器人，可是太阳系国第一批武装力量！ “姜十六在智能机器人方面取得了新的进展后，又改造了这72台机器人，武器系统和能源系统都做了升级，让这些机器人成为了最新式的战斗机器。” 各位代表们都看向太阳系联邦代表，太阳系联邦代表深吸了口气：“略有耳闻。” 游泽微笑道：“你们难道就不奇怪么？面壁者姜宇来地球的时候，是带着二十个武装机器人来的。 “但是去木星的时候，他的飞船里却一个武装机器人也没有。” 太阳系联邦代表的脸色不太好，这事儿他听说过，不过大家都觉得二十个武装机器人无关紧要，都没放在心上。 他语气冷冷地问：“这么说来，姜宇把那二十个武装机器人留给了你？” 不少人“喔！”了一生，都跟着紧张起来，这个叫游泽的疯子手里，有二十个武装机器人！ 太阳系联邦代表冷笑着道：“在外面保护各位代表的武装力量也不少，就算你手里的机器人做了升级，也没办法在三分钟内攻破联合国大厦。 “而在三分钟之内，足够太阳系联邦驻纽约办事处的陆战j55用直升机空投过来，你没有胜算的。” 游泽笑道：“谁说我要攻击联合国大厦了？它们现在已经隐藏在了纽约的地下城市，只要我一握紧金属棒，它们就会执行既定的攻击命令。 “我要告诉大家，这些机器人的能源是氢电池，只要它们把身上的武器都用完之后，就会引爆身上的氢电池，造成一场小型的核爆。 “二十场小型的核爆，足够摧毁半个纽约市了。” 从轮值主席到各国代表，脸上都不好看了。 亚洲舰队代表道：“难道姜宇不知道么？纵容钢印族，是很危险的举动！” 游泽从善如流地道：“姜先生说，等希恩斯先生在农场安顿好后，你们可以派人去漠北农场询问相关的信息。” 轮值主席摊了摊手：“为什么要这样多此一举？” 游泽道：“姜先生说，他要维护面壁者最后的尊严，而你们卸磨杀驴的举动让人很失望，所以他也不会跟你们客气。 “女士们先生们，请问我们能走了么？” 北美舰队代表道：“不能让他们走！他们的举动，是对pdc和舰队国际的挑衅！一定要严惩。 “雷迪亚兹当年就用过这种骗术，我们如果再上当，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游泽微笑道：“看来你们是要赌一把，我奉陪到底！” 美国代表质问北美舰队代表：“如果他所说都是实情，你付得起这个责任么？” 轮值主席道：“好啦，放他们离开吧。” 游泽又道：“主席先生，我需要您护送我们离开。” 当游泽一行人从会议室出去的时候，山杉惠子已经剖腹自杀了，追出来的两个宪兵哪见过这种场面，已经傻在那里。 希恩斯上前，有些悲痛地抱起妻子还在抽搐的尸体，跟在游泽的身后，离开了联合国大厦。 当二十个作战机器人，真的从纽约的地下城市离开，登上运输机的时候，知情的各位代表都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听北美舰队代表的，不然在坐的代表都付不起这场灾难的责任。 紧接着，大家对公元人的野蛮似乎有了有了全新的认知，pdc和舰队国际，纷纷开始谴责姜宇的恐怖主义行径。 …… 就在游泽等人登上运输机的同一时间，bj地下城市。 史强接上罗辑从医院出来，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回史强的住处。 大史递给罗辑一根烟：“还是姜宇给的烟好抽，现在的商店里卖的烟有股狗屎味！” 说着话他自己也点上根烟：“不管怎么说，老弟，这是个好时候。” 罗辑微笑道：“是啊，是个好时候。” 罗辑话音刚落，史强就向他猛扑过来，两人一起滚倒在几米远处的草坪上。 紧接着医生巨响，一辆飞车正撞在它们两人刚才站的位置上！ 史强看着已经严重变形的飞车，嘟囔道：“姜宇那小子怎么不早说会这么危险！” …… 八亿多公里外的朱庇特城内，姜宇在收到游泽行动成功的消息的时候，游泽所乘坐的运输机已经起飞了四十多分钟了。 姜宇对游泽的做事能力很满意，准备在重新回到权力中心后，让游泽担任要职。 不过现在姜宇要做的事，是查看手里海量的文件。 在朱庇特市，姜宇和三号的住处都非常豪华，受到的礼遇也非常高，但他们能清楚地感受到在这里自己是个外人，姜宇指挥不动任何人来向自己做汇报。 好在他调阅科学院、战略部等几个要害部门的文件的要求，被顾澄许可了，所以姜宇这几天来，一直在看各种资料。 至于pdc和舰队国际的谩骂，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又过了两三天，顾澄来拜访姜宇的时候，姜宇还抱着便携式电脑在看资料。 这次姜宇虽然没有迎接，却起身笑道：“你来的正好，三号，给执政官泡杯好茶。” 回想到上次在荧惑市拜访姜宇时的情景，顾澄有点受宠若惊，平时跟姜宇见面都没什么好气，今天总算是见到姜宇的笑脸了。 两人坐定后，姜宇问：“我查了一些你的从政资料，就冲着你努力维持家庭这个社会的基础单位，没有学地球把传统的家庭观念打破，你就是一个合格的，有一定远见的执政官。” 顾澄一愣，原来是自己的政绩打动了面壁者。 他微笑道：“现在家庭的观念确实淡薄了许多，但是在有新的，更牢固的社会基层单位出现之前，我认为不能放弃家庭的状态，否则整个社会都会分崩离析。” 姜宇欣慰地点点头：“没错，现在的地球居民，是以西方的思维模式为主。 “因为没有东方思维模式的比对，很多社会学者都已经忘记，西方人秉承的是商业文明的特点。 “在古希腊时代，从爱琴海的岛屿出去经商的家庭成员，有时候一年或者几年都在外地，对家庭根本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所以西方人的家庭观念和家园观念一直就不是很强，比如他们一直不觉得要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也没有什么孝顺的说法。 “又加上后来‘优胜劣汰’的思想，老人是要被社会淘汰的单位。” 顾澄又是一愣，没想到姜宇能找到现在地球社会乱象的根源在哪里。 随即他又记起来，姜宇可是社会学方面的专家，是专业解决这类问题的人。 结束了这个话题，姜宇又道：“我看了一下对于三体星人探测器的观察报告，好像有一个探测器不知去向了，你们有没有找到它去了哪里？” 第二百五十章：最坏的情况 姜宇说着话，把相关的文件调出来给顾澄看。 在危机8年，三体星人发射了十个探测器，不过在经过到达太阳系最后一片“雪地”的时候，却只有九个探测器掠过星际尘埃的痕迹。 顾澄没有去看电子屏幕，而是道：“这个问题十多年前就已经有了定论，很可能是其中一个探测器失去了动力，或者损毁了。 “毕竟是将近两个世纪的太空航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据说三体星人的星际飞船都坏了许多。 “另外一种可能是，有两个探测器距离很近，或者是一前一后，所以十个探测器只产生了九条痕迹。” “不对吧。”姜宇从便携式电脑中翻出一张图片：“这是五十过年前拍到的，它们经过上一片‘雪地’的照片。 “你看，有一条痕迹，更另外九条痕迹相隔很远！” 姜宇手里的图片是经过放大、调色等步骤处理过的，不然太空望远镜拍到的原图，很难看清楚探测器经过宇宙尘埃时的痕迹。 经过了调色后的星际尘埃，呈现淡淡的银白色，很像是一层薄薄的污雪。 正如姜宇所说，五十年前拍到的图片中，有一条痕迹跟其它九条痕迹相隔很远。 姜宇问：“你们就没有猜测，其中一个探测器有其它的任务，才跟其它九个探测器分道扬镳，甚至它都没有从最后一片星际尘埃经过？” 顾澄一边思考，一边喝了口茶。 在木星轨道上的各殖民地，许多日常用具跟地球上都不大一样，比如在朱庇特市用的金属制茶杯和杯盖就是一体的。 在杯盖中间有一根吸管，吸管中有一个小机关，当中有一块瓣膜一样的结构，平时是封闭的，要按一下把手上的小机关才会打开。 所以喝茶的时候，手上也不闲着。 由于没有引力，在这里喝茶都是吸着喝，不然一杯茶可能会喝得到处都是。 为了方便清洗，茶杯和杯盖是可以被拆开的，不过装茶的时候就要把两者拧在一起。 茶壶也是密闭的，只要放上茶叶，就可以通过茶壶内部的进水口往里面加水，然后再通过吸管灌进茶杯里。 泡茶到喝茶的整个过程，液体都不会暴露在外。 顾澄喝了口茶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那个探测器去了哪里？有什么目的？” 姜宇叹了口气：“这也正是我在考虑的问题。” 顾澄笑了笑：“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横竖不过是一个探测器而已，用你们那个时代的话说：翻不起什么浪来！” 姜宇摇了摇头：“上午的时候，我刚刚咨询了天文学家，二号探测器，嗯，我把这个可能提前‘离群’的探测器，称为二号探测器。 “一直在你们的监控范围内的探测器，称为一号探测器。 “按照五十年前的图片，天文学家利用二号探测器留下的痕迹，测算出了它的大体轨道，它也是可以到达并进入太阳系的。 “只不过是从一号探测器进入太阳系的另一个方向进入。 “我还发现，二号探测器进入太阳系的方位离木星最近！” 顾澄摊了摊手：“这又能说明什么？” 姜宇揉了揉太阳穴：“真羡慕你们的心大呀！”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顾澄的双眼：“这说明，事态超出了我的预计，我要按照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说到这里，姜宇突然微笑道：“相信我来到朱庇特市后，应该让你们的谈判顺利了不少。” 他笑眯眯地道：“作为一个公元人，我一直希望能指挥一支舰队，给我五百艘战舰，让我过过瘾！” 顾澄见姜宇开始谈条件，他也露出了微笑：“实话实说，您的贡献远远没有五百艘战舰的指挥权这么大。 “两百艘战舰，这是我能给你争取到的极限了。” 姜宇笑道：“别这么小气么，怎么着也得有四百艘！” 顾澄摇了摇头：“二百二十艘。” 姜宇气得吐血：“有你这么还价的么？我降了一百艘，你就多给二十艘？” 讲过两个人激烈的讨价还价，姜宇终于拿到了二百八十艘军舰的指挥权。 顾澄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姜宇有所求他就放心了，至少他可以利用这些请求拿捏姜宇。 他叮嘱道：“只要上了军舰，您就得听从舰队司令的指挥，我们计划是十天之后出发……” 姜宇微笑道：“你不要有什么误会，受我指挥的军舰，不参与跟探测器接触的行动。” 顾澄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参与？那你要……”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声音压低了一些：“那你要这些军舰干什么？” 姜宇叹了口气问：“我要说实话，你能把整个太阳系国的军舰指挥权都给我么？” 顾澄不说话了，刚才他还觉得能拿捏姜宇了，现在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看透姜宇的意图。 所以他不敢乱说话了！ 姜宇感慨道：“三体星人的一个探测器罢了，你们竟然要带着全部的家底去迎接。 “这是什么心理？穷怕了，生怕人家瞧不起你们？” 顾澄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这是地球人与地外文明的第一次正式接触，未来也不会跟三体星人发生战争了，所以……” 姜宇摆了摆手：“不听你们这一套！一会儿就交接二百八十艘军舰的指挥权，从今天以后，这些军舰就完全听候我的命令！” “不行！”顾澄赶紧道：“我不能给你这么多军舰。” 开玩笑，他带着大部队去接触探测器，姜宇手里的军力，足够姜宇发动兵变了！ 之前讨价还价的时候，他能那么大方，主要是以为姜宇也肯定会一起去拦截三体星人的探测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姜宇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谁知道姜宇要用这些军舰干什么？而且听姜宇的意思，不光那二百八十艘军舰不跟着大部队走，他姜宇也不打算参与这次跟地外文明的接触行动。 又经过漫长的讨价还价，顾澄只愿意给姜宇八十艘军舰。 姜宇还想多要几艘，但是顾澄咬得很死，姜宇说破大天去才争取到了这八十艘军舰都是新式军舰。 但是多一艘顾澄也不愿意给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再见章北海 经过军舰的讨价还价，姜宇和顾澄嗓子都喊哑了。 因为有姜宇声望上的助力，以及姜宇之前签下的那些合同，三大舰队都做出了不同程度的让步。 如今拦截三体星人探测器的各项事宜，已经全都以太阳系国为主导。 这是太阳系国政治上的一次巨大的胜利，如果操作得当，或许以后太阳系国就能永远压其它三个舰队一头。 所以这时候顾澄还需要利用姜宇的声望，这才会跟姜宇讨价还价，不然事关军机大事，顾澄不会让任何一艘军舰脱离自己的控制。 两人终于谈拢，顾澄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茶水，对姜宇道：“后天您就要去亚洲舰队考察了，我希望您有什么想法之前，最好跟我沟通一下。 “不要再发生前几天联合国大厅里那一幕！现在时代变了，政治手段也温和许多，您的做法会让您的名誉受到严重的损害！” 他来找姜宇，本来是为了这件事，结果聊了半天，光顾着聊姜宇给出的话题了。 姜宇也喝了几口茶水：“我只是教训一下那些张狂的人罢了！” 三号又给他们一人灌了一杯茶。 顾澄还要再说什么，不过姜宇已经开始了新的话题：“我从这些资料上发现，人类在基因技术方面的应用，过于畏畏缩缩！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把基因技术的应用分为四个等级？ “第一个等级，是治疗家族性遗传疾病。 “第二个等级是身材、长相上的基因调整。第三个等级才是智力、脑力上的加强。 “第四个等级是人体器官的优化，组织细胞优化，这个等级才是最前沿的基因科技，人类等于是给自己完成了一次进化！ “而太阳系国只给自己的居民普及了第一和第二级基因改造技术，pdc各成员国只是普及了第一级技术，第二级都是富人们的专属产品。 “不管是pdc还是舰队国际，竟然都把第三和第四等级视为犯罪！ “当年柏翔东他们一个多世纪的努力，就这样让你们浪费掉了！” 顾澄道：“这是因为我们发现第三和第四级的应用，会打破人类自身的基因平衡，很可能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 “我们的基因是在自然进化中慢慢积累起来的，现在我们突然对它做出了激烈地改变，谁知道会发生产生什么明显或者隐晦的后果？” 姜宇却摇了摇头：“你们这是没有生存压力的表现，不过太阳系国能一直坚持基因改造的全社会普及，我还是比较欣慰的。 “这让我回想起了危机纪元之前一个事件，当时我还上高中，有人用两个双胞胎女孩的胚胎做了基因改造，让她们天生就免疫艾滋病。 “可是这个实验却受到了全社会的声讨，首先那个时候技术有限，基因改造的成功几率几乎是随机性的。 “‘脱靶’的几率比成功的几率要大，如果‘脱靶’，会给新生儿的基因带来巨大的缺陷，更可怕的是这个缺陷还会遗传。 “同时这个实验有资本的力量介入，他们是为了用基因技术赚大钱，并没有想着做全民普及，所以遭到了社会各级的谩骂。 “后来的‘毒苹果计划’，技术上过关了，不会出现‘脱靶’的情况。 “但这项技术要花很多钱，只能偷偷摸摸的进行肮脏的地下交易，首次让人们在生命权上变得不公平。 “再后来这项技术变成了pdc维护自身统治的利器，这都是没有做全民普及的后果。” 顾澄对这个话题也深有感触：“如今地球的商政军三界，已经完全被当年的基因改造者后代垄断了。 “现在普通人的生活好了，似乎没有了阶级上的差距，其实双方的阶级差距更大了！ “社会完全没有了上升通道，普通人的存在只是富人阶级资产的保持基础。 “毕竟资产放在那里是不值钱的，只有被普通人用起来，被别人所需要，它们才会有价值。 “贫富差距，高福利制度正在酝酿着巨大的社会问题，如果哪天pdc崩溃了，这场灾难将比大低谷还要可怕。” 在这一点上姜宇和顾澄的看法出奇的一致，对于这个忧虑两人了沉默了一会儿，顾澄才又道： “我们本来就没有生存压力，所以没必要在基因改造方面，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姜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微笑道：“你们开拔那天，我去给你送行！” 顾澄告辞离开后，姜宇才问三号：“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三号汇报道：“准备好了，都是木星殖民地的产品，我们刚来朱庇特星的时候，就已经出厂，全都是最新型号的设备。” 姜宇长舒了口气，心说：希望这些东西能帮上章北海。 …… 三天后，姜宇来到亚洲舰队的军港考察。 这支军队的前身，就是当年常伟思建设的太空军，对姜宇来说，对这支军队多少有点香火之情。 亚洲舰队也准备了隆重的欢迎仪式，舰队司令亲自在码头迎接。 毕竟明面上来说，姜宇现在是各舰队名义上的总司令。 虽然这个总司令管不了各舰队的内政，除了顾澄给出的那八十艘军舰，也没有别的实权，而且这个总司令的职务，在接触过三体星人的探测器之后，就自动取缔了。 但是该有的礼遇，还是要有的。 跟朱庇特市不同的是，亚洲舰队这座太空要塞完全是座军港，码头上全是军人，他们的队列整齐划一，蔚为壮观。 姜宇在码头发表了简短地演说，博得了大家的欢迎后，开始在负责外事的舰队副司令带领下参观军港。 军港也没什么好参观的，一切建筑都以实用和牢固为主，有很多地方连漆都没有涂，钢铁的颜色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在交谈中，姜宇对亚洲舰队对付钢印族的方案很感兴趣，而且姜宇还能说上来几个第一批“增援未来计划”的军官的名字。 于是姜宇理所当然的要跟那些军官见一见，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作为“自然选择号”代理舰长的章北海。 姜宇笑道：“说起来我跟章北海还见过几面，上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三号核试验基地，桃花刚刚开放的时候。 他感慨道：“一眨眼就过了两个世纪了。” 说着话一行人登上了“自然选择号”，刚刚接到通知的章北海带着东方延绪等人迎出来。 姜宇跟章北海远远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迅速走进，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章北海道：“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面壁者！” 姜宇却笑道：“如此关键的时候，怎么能少得了我的身影。” 第二百五十二章：前进四！（为大家的月票加更） 跟在章北海身后的东方延绪好奇地打量着姜宇，她跟章北海接触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这位像是父亲一样军官，流露出这么激动的情绪。 就连他参观“自然选择号”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激动。 姜宇眼前的章北海看上去有些疲倦，也对，他的计划就要有结果了，相信他心里的压力也应该不小吧。 不过章北海的眼神还是那么坚定，那么深不见底，似乎长达两个世纪的时间，并没有磨灭他心中的那团烈火。 姜宇对随行的舰队副司令道：“我这次来，给章大校带来了些礼物，一会儿就会有货运飞船送来。 “不是什么危险性的东西，你们就不要检查了。” 舰队副司令微微一愣，就点了点头，一些礼物而已，这种顺水人情的事，答应下来也没什么。 姜宇跟章北海聊起了常伟思，聊起了星防部，聊起了太空军。 两个人好像似乎很有默契，只聊过往，不聊现在。 舰队副司令见两个人一时半会儿聊不完，便让东方延绪招待好姜宇，他还有许多其它的工作要处理呢。 可是舰队副司令还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收到属下的报告，一艘货运飞船刚刚停靠在码头，据说飞船上是姜宇给章大校的礼物。 副司令道：“知道了，快运去‘自然选择号’吧，趁着面壁者和章大校都在场的时候交接。” 属下支支吾吾地问：“这，嗯，不检查一下么？” “我都答应面壁者不验看了，再说一些礼物而已，有什么好检查的？” “呃，您最好来码头看一下。” 副司令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赶紧去了码头，往货运飞船上一看，当时就不淡定了：“这特么是什么礼物？” 只见货仓里了摆了六个大小不一的长方形或正方形的集装箱，最大的那个集装箱足有二十多米高，三十多米宽！ 副司令心说，这是要送章北海一艘新军舰么？ 属下问：“要不要拆开检查一下？” 副司令想了想才道：“扫描一下，看看有没有危险，再决定拆还是不拆。” 刚刚他已经答应了姜宇不检查，结果回头就给拆了，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工作人员立即扫描了一下，确定集装箱里全是一些机械设备，好像还有一些机器人，但这些机器人没有装备武器，也并没有检测到危险物。 副司令实在不明白姜宇唱的这是哪一出，不过既然没有危险，他便一挥手：“给‘自然选择号’送过去！” 舰队副司令带着这里礼物来到“自然选择号”的时候，正好姜宇跟章北海道别。 章北海见到那六个集装箱，也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姜宇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找个牢靠的地方放好。” 章北海意味深长地看了姜宇一眼：“好的。” 姜宇又对跟着“礼物”一起过来舰队副司令道：“给‘自然选择号’加满燃料，再运一套备用零件来。” 舰队副司令愣了一下才问：“‘自然选择号’有新任务？” 按照惯例，停靠在军港，并没有任务的战舰，燃料只能加注五分之一左右。 “没有，”姜宇微笑道：“我刚才听说‘自然选择号’的燃料舱挺大，很好奇它要用多长时间能加满燃料。” 一旁的东方延绪面色有些古怪，刚才姜宇跟章北海谈话的时候她一直在场，怎么没听到他们谈燃料舱的事？ 舰队副司令皱着眉头道：“这个要求恕我不能同意，按照惯例……” 姜宇摆了摆手：“别跟我说什么惯例，你要是做不了主，我就去找舰队司令。 “我这个总司令就算再不值钱，这种小事上，他还是不会违背我的意愿的。” 副司令想想也是，便命令调度室开始加注燃料。 姜宇不忘提醒道：“还要一套备用零件。” 东方延绪赶紧道：“没地方放了！” 章北海突然插口道：“机库里不是还有空间么？放到那里面吧！” 东方延绪皱了皱眉头，心说这两个公元人是想干什么？ 姜宇微笑着循循善诱道：“快去准备吧，就当是一场演习。” 东方延绪心说这是哪门子的演习？她看了看一旁的副司令，见副司令点头后，才开始去做准备。 姜宇一直站在“自然选择号”停靠的码头上，跟副司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燃料加满，备用零件也运到战舰上了，姜宇才远远地朝章北海挥了挥手离开。 副司令刚要带姜宇去别的地方参观，姜宇却道：“我累了，给我找个地方休息吧。 “哎，对了，丁仪博士好像是要跟着亚洲舰队，一起出发吧？” 副司令答道：“是的，三天以后丁老就能赶到要塞来跟我们汇合。” 姜宇谈了口气：“那也是我的老朋友了。” 副司令心说，您不会也要给丁仪送那么多礼物吧？实在没地方放啊！ “我先休息几天，丁仪博士到了以后，记得通知我。” 副司令点了点头，带着姜宇去为他安排好的客房。 走了一会儿副司令才回过味儿来，怎么感觉这位姜总司令来亚洲舰队参观的主要目的，就是来折腾一下“自然选择号”的船员们呢？ 不管是姜宇给章北海的礼物，还是多出来的一套备用零件，在大军开拔之前，都要从军舰上再搬回到要塞里。 毕竟这些东西增加了不少负重，不符合战时状态的相关条例。 晚上，姜宇跟亚洲舰队的军人们一起在大食堂用餐，这里是军事要塞，没有专门招待客人的酒店，连司令吃饭，都是食堂的厨师来做。 姜宇吃的饭菜，跟舰队司令一个规格，都是厨师做的小灶。 不过从外观上看，跟普通军官的食物没什么两样，都是在挤压袋里的食物。 跟当年刚刚建立月球城不同的是，现在的食物都是现做的，只不过比起地球上的同类食物软糯一些，装在挤压袋里纯粹是为了方面在失重的环境下取食。 姜宇正一边吃饭，一边对不用吃东西的三号品评亚洲舰队的伙食，突然有个军官指着窗外：“咦？那艘战舰怎么连舷梯都没有撤就起航了？” 大家纷纷看向窗外，不光没有撤舷梯，还没有离港就开到了最大功率，这显然是违规操作。 姜宇赶紧到了窗前，这艘违规操作的军舰正是“自然选择号”。 如镜面光滑的飞船正在迅速远去，姜宇仿佛在飞船尾部的光芒中，看到了章北海的父亲躺在病榻上的身影。 同时姜宇似乎还听到了，章北海用尽了一生的努力所追求的指令：“‘自然选择’，前进四！” 有些讽刺的是，人类迈出的如此意义重大的一步，不是因为自然选择，而是人工选择！ 第二百五十三章：文明的障碍 餐厅里并没有出现慌张之类的氛围，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军舰叛逃，他们只认为这是“自然选择号”船员的违规操作而已。 十几分钟之后，亚洲舰队的高层才确认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自然选择号”叛逃了。 于是舰队司令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姜宇一边喝着挤压袋里的汤，一边走进了会议室里。 虽然舰队司令没有邀请他参加紧急会议，不过他要旁听的话，也不会有人阻拦。 舰队司令很快下达了追击“自然选择号”的命令，这次追击是四大舰队，一共六艘战舰的联合行动。 就在大家散会的时候，姜宇突然道：“我要提醒大家的是，‘自然选择号’刚刚加满了燃料，所以追击的舰队也要加满燃料，再多准备一份备用零件。” 负责外事工作的舰队副司令心说，这还不是你给我们找的麻烦？ 如果没有加满燃料，“自然选择号”的速度，最多也就能加速到光速的百分之一，现在倒好，他们可以轻松地加速到光速的百分之五！ 如果不计损耗的话，加速到光速的百分之十五也不是没有可能。 埋怨归埋怨，确实要把负责追击的战舰的燃料加满，另外还要由亚洲舰队派出一艘补给舰编入追击舰队。 在太空战当中，只有追兵的燃料大大高于逃兵，这场追击才可能会取得胜利！ 舰队的几个高层陆续离开了会议室，姜宇和舰队司令却很默契地坐在座位上没动。 舰队司令看上去很年轻，东方人的面庞被肩章和帽徽发出的光芒照亮。 他看着姜宇：“您提前就知道章北海的叛逃计划对不对？” 姜宇笑道：“我怎么会知道？” “那为什么您要帮章北海加注燃料？还给他多余的备用零件？”舰队司令有些温怒道： “这是您在分裂亚洲舰队的行动对不对？您以为将一艘军舰开到太阳系的外围，就能发展您的新势力对不对？” 姜宇摇了摇头：“你把我想得太肤浅了，很快你就知道这么做的用意了。” “你的计划注定会以失败告终！”舰队司令起身道：“最多在柯伊伯带，我们就能追上‘自然选择号’！ “我会将此事拿到太阳国际的联会上，问一问太阳系联邦到底有什么用意！” 姜宇微笑道：“去吧！” 反正现在的太阳系国是顾澄做主，让他头疼去吧。 舰队司令冷着脸快步离开，姜宇却悠闲地飘回给他安排的房间。 如他所料，有哨兵紧跟在姜宇后面，在他住处的门口也开始有哨兵站岗。 亚洲舰队没有立即驱逐协助叛逃的姜宇，已经是对他留了最后一点情面。 姜宇回到房间没多久，顾澄向姜宇发出了视频通话的邀请。 顾澄劈头盖脸发了一通脾气，大骂姜宇在亚洲舰队的所作所为，让太阳系联邦处在非常被动的局面。 连好不容易取得的拦截“水滴”行动的主动权，都受到了影响。 姜宇把便携式电脑放在一边，听得直打哈欠。 等顾澄骂累了，姜宇才道：“你还是专心做好舰队开拔的准备吧！”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现在多说无益。 之后几天，姜宇一直没有出门，他在自己的住处跟三号探讨接下来的人事调动，以及最后的准备工作。 亚洲舰队也没人理他，似乎当做“总司令”已经离开了要塞。 直到丁仪找上门来。 姜宇看着头发雪白，已经非常苍老，但是精神矍铄的丁仪，他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我还特意叮嘱那帮王八蛋，你来了以后立即通知我，没想到他们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丁仪爽朗地笑道：“我一来到要塞就听说了你的光荣事迹，现在亚洲舰队的官兵，都盼着你早点离开呢。” 姜宇笑道：“一群小屁孩，不用管他们。 “哦，对了，我特意从地球的漠北农场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话，他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铁盒：“你的烟斗呢？” 丁仪已经知道姜宇要送他什么，他拿出烟斗：“漠北农场的烟草可不便宜。” 他作为知名教授的收入，也只能偶尔买一盒抽抽，从地球出发的时候他买了一盒，但是在路上早就抽完了。 这段时间只要犯了烟瘾，丁仪就拿出烟斗摩挲一番，或者问一问烟斗里的烟油味，就算是解烟瘾了。 丁仪把烟斗填得慢慢的，在木星抽烟头，还需要一个特殊的烟盖，把烟丝盖住，以免飘得到处都是。 点燃烟草后丁仪美美地吸了一口：“狗屁的美好时代，连烟都抽不起了！” 姜宇笑道：“你这番话现在的熊孩子们是不认的，他们会跟你谈现代的福利有多好！” 丁仪默默地又抽了口烟：“受你的影响，我看了许多社会学方面的书籍，给我带来了许多新的思路。” 姜宇做出倾听装。 丁仪道：“现代社会之所以看上去这么光鲜，全都是因为高效率的农业和工业所产生的福利！ “而农业和工业的基础，跟各学科的技术是分不开的，各方面的技术能走到多远，又跟基础理论有直接的关系。 “在可控核聚变技术成功后，我一直在从事基础理论方面的研究。 “很不幸的是，我们很快就碰到了智子给出的天花板，无奈之下我也只好去冬眠。 “等我醒来，发现被大家称颂的新突破，只不过是当年那些理论知识的延伸而已，只要智子在，我们就不会有什么新理论。” 他指了指自己的白头发：“如今我的头发都白了，也没有等到人类有新的进步。 “很快理论方面的储备不足，技术随即也会停止进步，再往下依靠科技带来的社会红利也将逐渐消失。 “那时候人们该怎么办？” 姜宇笑道：“你好好研究物理学不好么？干嘛抢我的饭碗？” 他顿了顿又道：“能有这样的认识，说明你在社会学方面，已经有跟高的造诣了。” 丁仪摆了摆手：“我还没说完，现在不少孩子们，甚至包括一些学者，都声称如今的人类科技，就是宇宙中的天花板了。 “我们先不管基础理论的天花板在哪里？真的到了我们摸到天花板的那一天，人类该怎么办？ “我们这个种族，一旦停止了进步该怎么办？ “人类的贪婪不会停止，但是当物质生活水平停滞，或者发生了小幅度倒退，无法再满足人类的贪婪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姜宇叹了口气：“历史早已经给了我们答案，当这样的时代来临的时候，人们会朝自己人下手。” 第二百五十四章：第六面壁者 丁仪听了姜宇的答案久久不语，他烟斗里的烟已经熄灭了，都没有再抽一口：“难道君主集权制、中世纪、罗马时代、周王朝会重新出现？没有别的办法么？” “有的。”姜宇狡谲地一笑：“我曾经派人收集东方的政治智慧的事，你听说过么？” 他见丁仪点头，便继续道：“东方的政治智慧适用于维稳，一个制度被东方用了两千年！ “要不是外部力量的影响，这个制度还会持续下去。 “而西方政治智慧则长于进取，这是人类手里的两把利剑，一个维稳注重实用，一个进取注重创造。 “只要用好了这两种政治智慧，就能解决人类的大部分社会病！ “现在还差一个让两者融合的契机！只要完成了融合，你的担忧就会延后许多，甚至有机会化解。” 姜宇喝了口茶：“另外还有一个方略：人类足够幸运，在对的时间遇到了三体星人。 “如果没有三体危机，任由人类自己发展，很难有明确地进步目标。 “可以预见的是，我们会走很多弯路。 “并且发展速度肯定很慢，从危机元年到现在的两百年期间，估计也就开始殖民火星，在木星也就刚刚建立前沿基地。 “因为他们没有进取的动力。” 丁仪的神情明显轻松了很多，他把烟灰倒出来，重新填了一烟斗烟丝：“你的意思是，以后要给人类找个敌人，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他抽了口烟笑了笑：“只要你还在工作，我就放心了。” 姜宇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之前三体星人在谋略上有所欠缺，当年他们暴露自己的存在，的确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混乱。 “估计他们也能意识到，给人类混乱的同时也给人类带来了进步的动力。 “但是他们没意识到的是，他们的出现，让一小部分人的视野变得广阔了许多。 “这个变化对人类来说十分宝贵！” 姜宇看着抽烟的丁仪，突然话锋一转：“我听说你要作为首个抚摸三体星人探测器的人？” 丁仪微笑道：“我要去看一眼，比人类的基础物理高一个等级的科技产物是什么样！” 姜宇劝道：“不要去了。” “得去不可！” “算我求你，不要去，可以看直播的。” 丁仪的职业和学术上的水准，使他是最知道人类跟三体星人有过大差距的那一小部分人之一。 姜宇的劝告让丁仪心里一暖，他抽了口烟微笑道：“我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我活到这个岁数也知足了，这一辈了也过得很充实，没什么遗憾。 “也许人类有一天在物理方面会有新的进步，在我得知新的进步，却不知道进步到什么程度时候，我死得才会遗憾。 “在我从地球出发前，我让自己的关门弟子去未来看看，看看未来的物理会是个什么样子，让他再到我的墓前告诉我！” 姜宇看着丁仪良久不语：“看着朋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 丁仪微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何况是现在。” 他郑重地道：“我们一死了之，双眼一闭就轻松了，还要辛苦你照亮人类未来的前路。 “也只有你能完成这项壮举了。” 姜宇苦笑道：“别给我压力！” …… 跟丁仪的谈话结束后，姜宇就离开了亚洲舰队。 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场面非常隆重，走的时候，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 只有两个哨兵紧盯着姜宇登上了飞船，直到飞船离开了要塞他们才回去复命。 从亚洲舰队的军事要塞到朱庇特城，需要几个小时的行程。 姜宇一言不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木星发呆，这颗壮观的行星上那肉眼可见的风暴里，似乎蕴藏着无限的能量，让姜宇着迷。 行程到了中途的时候，驾驶室的三号突然过来：“章北海大校希望跟您通话。” 姜宇一愣，赶紧拿出便携式电脑，让驾驶员把信号接过来。 如今章北海已经在木星和土星的轨道之间，需要飞船上的大型通讯设备，才能接受到他的信号，已经没办法直接联系到姜宇的便携式电脑了。 章北海所处的房间有些昏暗，他似乎是故意关了房间里的大灯。 只打了个照面，姜宇就感受到章北海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变得轻松了不少，在他心中沉淀了两个多世纪的目的终于达到，他的使命完成了。 有时候姜宇很羡慕丁仪、章北海他们，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使命，如今已经都完成了。 这时候姜宇就会憎恨自己拥有的上帝视角，因为每当这个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而且自己的使命好像看不到尽头的样子！ 章北海先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计划的？” 姜宇撒了个谎：“听说你成为‘自然选择号’的代理舰长那一刻。” 紧接着他收到了一个欺诈值，章北海立即就信了他的话。 章北海的计划藏得太深，即便是姜宇能在这个时候猜测到，也已经很让章北海惊讶。 他微笑道：“刚才东方问我到底有什么目的？问我是‘钢印族’？还是eto那样的恐怖组织成员？” 章北海长叹了口气道：“她可能不明白，我只是一个尽责任的军人而已，为人类的生存而战的军人！” 姜宇在心里感叹，有很多人都认为章北海是一个“逃跑主义”者，这个认识是错误的。 如果非要说的话，章北海应该是个“生存主义”者，他从开始义正言辞的反对“失败主义”开始，就一直在为人类的延续做努力。 章北海跟其他的面壁人一样是个清醒的人，同时他是东方精英的代表，含蓄，内敛，具备睿智的头脑。 他的行动，他的计划，说他是第六个面壁者都不为过！ 姜宇微笑道：“我也参加过一次未来是学派的聚会，不然也想不到你的计划。 “在这方面你并不孤单，当年整个东方的精英阶层都有一个明确的认知：在三体危机之下，人类想要生存，只有逃跑。 “可是人类在太平盛世里建立起来的道德观念，无法让人类社会完成这个计划，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 “当年老常被委任为太空军司令的时候，我就在一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上级用隐晦的命令给老常的秘密任务，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实行逃跑计划。 “我们那个时代的星防部为了稳健地达成这一目的，先后给了我和老常差不多的命令。 “结果‘没想到’，首先完成这项任务的人会是你！” 第二百五十五章：剃头挑子一头热（为大家的推荐票加更） 常伟思当年很可能没有明白上级的暗语，因为他跟姜宇谈起过，对章北海的一些动机表示不理解。 甚至在章北海参与“增援未来”的计划后，写信委婉地提醒未来的太空军司令。 不过姜宇觉得，常伟思这么做，也很有可能是在为章北海打掩护。 因为姜宇知道，常伟思为了“增援未来”的计划能顺利实施，付出过许多努力。 这些事，在常伟思生前，姜宇连一个字也没问。 常伟思去世后，这些事也就无法求证了。 姜宇只知道，常伟思退休后，太空军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逃亡计划”相关的行动。 面对成功了的章北海，姜宇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自然选择号’的舰长叫东方延绪，她的名字跟‘延续’谐音，似乎就是在寓意她将是人类的延续。 “而‘自然选择号’的名字，则似乎存在一些讽刺的意味。 “人类能成为地球的霸主是靠自然选择的馈赠，而星际文明之间的竞争，是不可能靠缓慢的自然选择获得竞争优势的。 “面对三体危机，全人类的表现就像是个懵懂的孩子，在坐等自然选择给人类进一步的进化，可是这种本质上的进化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次发生。 “你对‘自然选择号’的劫持，这就好像是人类的第二次大规模进化！ “如今人类只能靠族群中那一两个真正清醒的人做出选择，才能获得成长，才有可能获得竞争上的优势。” 章北海也跟着严肃道：“人类最善于做的一件事，就是蒙住自己的眼睛。 “对短时间内无力改变的丑恶视而不见，对刺痛人们心灵的言论视而不见，对整体意识中少数人真知灼见的提醒视而不见。 “而且这样的蒙蔽就好像是传染病一样，人们互相给予对方心理暗示，让大家都可以心安理得地躲在心灵的牢笼里，谁想挣脱牢笼，反而会变成异类。 “这样的心理暗示多了，会变成一个全球性的美梦，就算是有些事实表明这个美梦的虚假，大家也选择寻找理由证明那些事实的不可信。” 姜宇笑道：“你不会跟丁仪一样，也要抢我的饭碗吧？” 章北海轻松地笑了笑：“我只是想再次感谢你的帮助，为‘自然选择号’加满了燃料。 “在见到你之前，我总觉得自己的行动是孤注一掷，可能我的认知真的落伍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依旧要这么做，因为这可能是最后的希望。 “你的支持，给了我莫大的鼓舞。” 姜宇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的是我们错了，那到是一件好事，就算是孩子们要枪毙我，我都会大笑着上刑场！” 章北海跟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在“谜底”还没有揭晓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一切都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 他又问：“对了，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姜宇微笑道：“等你从指挥舱里出去以后再看吧，里面有详细的说明书，你肯定会喜欢的。” 章北海点了点头：“我的使命完成了，你的使命似乎还没有结束。” “会结束的。” 结束了跟章北海的通话，姜宇又陷入了沉思。 章北海在两个世纪以来，都是真正的独行者，他把自己的真实意图一直深藏在心中，成功蒙骗了三体世界，以及人类世界。 姜宇的思绪似乎飞到了两个世纪前，自己成为面壁者的瞬间。 在联合国的主席台上，站着信心满满的泰勒，还有正准备大干一场的雷迪亚兹，希恩斯也对自己的计划充满着憧憬。 当然，还有一脸懵逼的罗辑。 两百年前的画面，在姜宇脑海中流转。 知到今天，姜宇也认为“面壁计划”的一个失误是：把人类在这场战争中，唯一的一项优势暴露给了三体星人，让三体星人对这个计划有了过多的关注。 正如姜宇在那个时候所说：“面壁计划”在公布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输了一半。 毕竟不管是进行什么计划，一旦开始实施，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这丧失了谋略最起码的隐蔽性。 不过“面壁计划”到好像给人类中清醒的人，为了人类的未来奋斗的那部分人提了个醒，也是给他们打了一个最好的掩护。 当三体星人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壁者身上的时候，像章北海的计划，就变得更加隐蔽。 章北海从父亲那里得到了灵感后，开始了长久地关闭自己的心灵，开始了对自己人和敌人双方面的欺诈。 这好像是一种智慧的传承，章北海父子俩无需多言，只通过“要多想”三个字，以及章北海父亲最后的目光，就已经完成了心灵与心灵之间的沟通。 收回思绪，姜宇开始着重考虑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比起章北海劫持战舰的惊心动魄，姜宇做了许多准备的行动，就显得顺理成章，不成功才会让人奇怪。 刚回到朱庇特市，姜宇得知人们将三体星人的探测器命名为“水滴”，有许多人认为，这是三体星人送给人类的一件礼物，一件象征着和平的艺术品。 姜宇和三号一下飞船，就看到码头的大屏幕上转播一位女士的演讲：“‘水滴’让我们对那个遥远世界的陌生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认同愿望。 “是的，在这寒冷广漠的宇宙中，同为碳基生命本身就是一种缘份！ “‘水滴’使我们感受到了这种爱，任何敌意的鸿沟都是可以在这种爱中消弭的。” 姜宇骂了句：“胡说八道！”就从码头快步离开了。 对“水滴”的直播，让整座城市都沸腾了，连朱庇特市竟然也出现了一些，在为三体星人争取生存空间的“东郭族”！ 有位‘东郭族’成员，正在街边大声演讲：“人类在战胜三体星人后，应该在太阳系为三体文明提供生存空间。 “可以把冥王星等，太阳系外围的几个矮行星提供给三体人定居！ “虽然那里几乎见不到阳光，而且无比的寒冷，不过在人类的帮助下，三体星人也可以得到一个稳定的生存空间，不用再为毫无规律可言的乱纪元发愁。 “也可以直接把火星让给三体星人寄居，让他们获得更好的生存条件。 “在‘水滴’这个象征的和平的信物，跨越了四个光年来到太阳系之际，我们甚至应该考虑接纳三体人进入地球社会，以表现人类博大的胸怀。” 三号以为姜宇又会勃然大怒，结果姜宇只是摇了摇头道：“剃头挑子一头热！ “如果宇宙不是那么冰冷和无情，还真要被他们感动到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至暗时刻 浩浩荡荡的舰队开始整编出发，一时间引擎的光芒，把昏暗的木星周围都照亮了。 姜宇到码头上给顾澄送行，顾澄连理都没理姜宇。 之前他对姜宇还是满怀敬意的，但是当发生了“自然选择号”叛逃事件后，他对姜宇说什么也尊敬不起来了。 现在顾澄就盼着赶紧带着“水滴”回来，然后收回给姜宇的八十艘军舰，把姜宇踢到地球，让他安心去养老。 留在军港，归姜宇指挥的那八十艘军舰上的官兵怨声载道，埋怨面壁者让他们错过了拦截“水滴”的历史性事件。 除了这八十艘军舰，顾澄还留下了一个自己的亲信，以及一百二十艘军舰。 目的就是看住姜宇，防止他发动兵变。 等全人类的大部分星际战舰都离开后，姜宇对受自己指挥的八十艘军舰下达了加满燃料的命令。 可是顾澄留下的亲信梁波特却冷冷地道：“您难道也要让这八十艘军舰叛逃么？ “这个命令我们是不会执行的！” 人如其名，梁波特是一个混血儿。 姜宇恼怒道：“顾澄要食言么？这八十艘军舰不是归我指挥？” 梁波特道：“没错，它们归您指挥，可是后勤部队不归您指挥。” 姜宇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的愤怒：“这样，你给他们加好燃料，以后我向他们发出的每一条命令，都可以经过你传达到到各战舰的舰长那里。 “只要你不让他们把燃料倒灌回来，不把我给他们运送的东西卸下来！ “我给他们下达的命令你如果觉得不合适，你有权让他们不执行！” 梁波特心下一喜，姜宇这么做，等于他自己放弃了这八十艘军舰的控制权啊！ 他没想到姜宇一下子会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一言为定！” 姜宇叹息道：“快去传达命令吧！” 接着他对三号道：“把我给这些军舰准备好的东西，都运到旗舰上！ “一共十六份不要拉下，如果旗舰的数量不够，就任命新的旗舰！” 三号早有准备，也跟着去忙了。 让梁波特意外的是，姜宇并没有像顾澄猜测的那样，整天闹妖蛾子。 在八十艘军舰加满了燃料，并接收了姜宇给的物资和零件备份后，姜宇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没有出门。 梁波特把这个情况跟顾澄汇报，顾澄猜测姜宇可能意识到自己在之前的赌约中，败局已定，所以意志消沉了。 这样也好，免得以后再费心。 顾澄还猜测，姜宇不会观看人类舰队跟“水滴”正式接触的直播，没想到梁波特一去邀请，姜宇立即就答应了。 收看直播的地方，是司令指挥室。 这个房间有一座小型的台阶型结构，最高的地方一个高出地面一米多高的座位，在指挥室里显得鹤立鸡群。 这是司令官的座位，姜宇现在是名义上的人类舰队总司令，所以他被安排坐在这里。 从这个座位上往下看去，巨大的指挥室一览无余。 在这个高位周边，还有几个正常高度的座位，一般会坐着参谋长和副司令等高级军官。 可是这些人都去了天王星拦截“水滴”了，如今这里只坐了梁波特。 三号来了之后也坐在那里，一坐下就打开了面前的电脑，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在这些座位的正前方的整面墙壁，都是一个巨大的屏幕。 屏幕前面一段距离，有一排作战参谋的座位，负责归纳和整理数据，以及传达命令等工作。 如今十二个座位，也只坐了两个人。 姜宇看了一眼冷清的指挥室，便问梁波特：“我们跟舰队主力之间，有多长时间的信号延迟？” 梁波特回到道：“八十一分钟。” 姜宇感叹道：“这个距离，比地球到木星还远！”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对顾澄说话。” 在屏幕前的通讯参谋打开了录像设备：“录像功能已打开，请讲！” 姜宇道：“‘水滴’的主要目标是为了攻击星际战舰，不是为了杀人，当受到攻击后，立即下令弃船，我会尽量组织人手去展开救援工作。” 听到这话，三十来多岁的女性通讯张大了嘴，她赶紧用眼神询问梁波特，这段话要不要发给顾澄。 梁波特脸色有些古怪，他愣了一会儿才对通讯参谋摆了摆手，示意她发过去吧。 此时大屏幕上接到了拦截现场发来的画面，点点星光的黑幕背景下，小型无人驾驶飞船“螳螂号”开始了捕获“水滴”。 三千多艘飞船排列成为紧密的矩阵，因为已经跟“水滴”在速度上同步，所以飞船都关掉了引擎，几百万官兵静等着捕获“水滴”的结果。 这个过程非常缓慢，当顾澄收到姜宇的信息时，捕获过程还没有完成。 不光顾澄听到了姜宇的提醒，整个指挥室的人都听到了。 顾澄冷着脸道：“给朱庇特市回信：再有扰乱军心者，我撤他的职！” 这条信息又经过了八十多分钟，终于传到了朱庇特城。 梁波特听到顾澄的回信后，叹了口气对姜宇道：“请您不要捣乱了！” 姜宇微笑道：“他也就敢撤撤职什么的，如果一会儿你们不顶用，我是要杀人的！” 梁波特很后悔自己出言相劝，他准备等会完成了对“水滴”的接触后，就按照顾澄的计划，立即发出公告，撤销姜宇所有的权力。 同时收回广寒市和荧惑市的治权，让姜宇再无力量可用。 就在这时候，屏幕里的“螳螂号”成功捕获了“水滴”，丁仪等人乘坐的穿梭机出发。 梁波特见“水滴”都没有自爆，便看了一眼姜宇，心说这回你总得死心了吧？ 哪知道姜宇竟然老泪纵横，梁波特心说，输了赌约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他哪里知道，姜宇这是在为丁仪而哭，朱庇特市跟现场有八十一分钟的信号延迟。 也就是说，其实八十一分钟之前丁仪他们就出发了，而现在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 只是死讯还没传来而已！ 姜宇双手紧握，差点给自己的手掌掐出血来，又一个老朋友去了。 他虽然悲伤，但却没有为丁仪感到遗憾，因为这正是丁仪想要的死法。 丁仪这代物理学家是不幸的，特別是丁仪这样的尖端物理学家，智子就好像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把他们所有上升的道路都阻挡住了。 姜宇之前跟丁仪谈话的时候，就听出来他此行存了死志，他最清楚人类跟三体星人的差距有多大！ 此时姜宇的耳边似乎响起了那句：“毁灭你！与你有何相干？” 还有那句声嘶力竭地大喊：“孩子们！快跑啊！” 接下来，人类的至暗时刻也跟着来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消失的水滴找到了（大章奉上） 顾澄看着满目的战舰残骸，只觉身在梦中。 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在是太快了！ 先是“水滴”自毁，四个舰队的司令官，刚要商量一下对三体星人今后的态度问题。 接着战舰开始莫名其妙的爆炸，如今十几分钟过去了，四大舰队已经有一千多艘战舰被毁。 可是，至今为止，竟然还没有找到爆炸源！ 眼看爆炸产生的飞船碎片已经飘得到处都是，可笑的是战舰的中央电脑，就是分析不出是为什么发生了爆炸！ 顾澄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是个瞎子，他能感受到敌人的杀气，可是帮他导盲的人工智能，却说那时一阵微风。 “执政官！执政官！”作战参谋焦急地喊道。 如今的情况完全超出了大家的理解范畴，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掐着大家的脖子，所有的人都像是感受到了窒息而死前的慌乱。 这个时候官兵们从小到大建立的认知都崩塌了，他们好像进入了死神的领域，不知道躲在何处的死神正在一点点收割性命。 人类一切引以为傲的科技，还有所谓“宇宙天花板”的理论，在这里都没有用武之地。 就好像这里是科技的禁区，只有用魔法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顾澄突然回过神来，姜宇的一声声提醒突然回荡在他的耳边：“是‘水滴’，是‘水滴’攻击了我们！” 大家一阵惊讶，“水滴”不是自毁了么？ 顾澄感觉自己的后背上全是冷汗：“弃船！全部弃船！坐上救生艇逃命！快！” 随着顾澄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家才从慌乱中稍稍镇定了一些。 五分钟后，顾澄刚乘坐救生艇逃离了指挥舰一段距离，指挥舰便被摧毁了。 顾澄趴在窗户上，看到了有个小小的光点从战舰的一侧飞出来。 它就像是流星一样一闪而过，不到半秒钟的功夫，它就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指挥舰旁边的一艘战舰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点，接下来是旁边的旁边的战舰。 这时候指挥舰才开始爆炸，虽然在太空里听不到爆炸声，但是冲击波却让他们乘坐的救生艇一阵晃动。 顾澄收回目光，见船舱里的人一个个面如死灰，仿佛是看见鬼了一样。 “快走！”顾澄一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地厉害，但是他依旧沙哑着嗓子喊道：“逃出这片废墟区，我们才算是安全！” 亚洲、北美、欧洲三大舰队还幸存的战舰，有不少已经反应过来发动了了引擎，可是还是太晚了。 它们刚刚前进了一段距离，就被“水滴”追上。 被“水滴”攻击的战舰，还会因为惯性，向前滑翔出一段距离，但紧接着就是爆炸和死亡的降临。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巨掌，一艘接着一艘在捏爆人类引以为傲的星际战舰。 而太阳系国星际战舰上的官兵们，则因为迅速开始弃船，战舰虽然都毁了，但是人却活下来不少。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只进行了三十六分钟，人类几乎所有的太空力量被毁于一旦。 到是有三十来艘军舰完成了最初的加速，但是很快，爆炸产生的飞船碎片将它们击伤击毁。 而且它们的速度跟“水滴”比起来，就像是乌龟跟兔子的区别。 “水滴”又用了十几分钟，把这些开始加速的战舰一一击毁。 顾澄看到最后的一道光芒消失，这证明没有任何一艘星际战舰幸免于难。 他用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原来，我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人！” …… 在朱庇特市，姜宇见丁仪等人的画面中断，前线的舰队认为“水滴”自毁了之后，他立即对通讯参谋道： “联系加满燃料的八十艘军舰！让他们立即准备起航！” 梁波特赶紧道：“等等！我们不能执行这项命令！” 姜宇冷笑道：“在八十一分钟之前，‘水滴’的攻击就已经开始了，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梁波特一脸轻蔑地摇了摇头：“‘水滴’已经自毁，抱歉，您在赌约中输了，我现在……” 姜宇拿出来一把枪指着梁波特：“这是一把老古董了，不像是你们现在用的激光枪，在打死你之后，还会造成指挥室的损伤。” 梁波特怒道：“时代变了！你这种卑鄙的威胁不该用在这个时代！就算是杀了我，我也……” 啪！ 中枪的梁波特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宇，紧接着剧痛才从小腹传来，他直直地倒在地上嚎叫起来。 姜宇冷冷地道：“我宣布，现在由我来接管太阳系国舰队的指挥权！给我接通那八十艘战舰的舰长！” 咚 指挥室的门被暴力打开，两个粗壮的作战机器人进来，将梁波特彻底制服。 在指挥室外面，还有两个被毁的作战机器人，以及一个头部中枪的军官，那是指挥室的守卫。 于此同时，数十个机器人统一行动，正在控制整个指挥部。 如今留在指挥部的官兵本来就不多，还都在观看前线发来的画面，当得知“水滴”“自毁”的时候，也是大家最掉以轻心的时候。 再加上三号利用姜宇足不出户的这段时间，不急不慌地为受姜宇指挥的几十个武装机器人一一在指挥部的档案里注册。 就算是智能监控设备监控到了它们的异常，也会认定为是自己人的正常行动，不会发出警报。 只用了半分钟，姜宇就控制了留守总部的大部分军官。 紧接着，留守总部的艾奇中将发表声明，表示忠于面壁者，并派出的所有的j75，控制了整个军港。 指挥室内，双手有些微颤的通讯参谋，终于将八十艘军舰全部接通。 各舰长的画面以小方格的形式，出现在屏幕上。 姜宇下令道：“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即离港，所有战舰进入‘深海模式’，立即进入前进四的加速状态！” 八十个舰长都有些懵逼，有个舰长问：“我们要去支援前线么？” “执行命令！”姜宇怒道：“在开始加速后，你们的航向和编队我会发给你们！ “五分钟之内你们如果不离港，我会命令各基站对你们发动攻击！谁敢逃离战舰，我就枪毙谁！” 这时候大部分舰长都得到消息，军港已经撤回了所有的舷梯。 各舰长一边心说：“面壁者这是疯了？” 一边赶紧命令全舰进入“深海状态”！ 接着姜宇又命令之前不属于自己指挥的那一百二十艘军舰，立即加注燃料，只要加够了三分之二就立即出发。 加注燃料期间，补给能多带就多带，尽量补齐一套备用零件。 姜宇猜测，“水滴”在天王星轨道附近大开杀戒之后，会立即赶来木星，清理剩余的星际战舰。 不知道现在“水滴”的速度有多快，可能十几天后才能来木星，也可几天就到了。 接下来姜宇下达了一道道命令，先是完全控制了舰队总部，紧接着完全控制了朱庇特市。 二十分钟后，八十艘先行的战舰已经脱离了木星的引力，五艘战舰为一个编队，朝着十六个不同的方向，十六个不同的星系启航。 姜宇总算是松了口气，就算现在“水滴”赶来也已经晚了，它最多也就能追上一两个编队。 至于还没加完燃料的一百二十艘战舰，能跑出去几艘是几艘吧！ “报告！第三编队失联！”作战参谋用尽量洪亮的声音报告道。 三号大惊失色：“‘水滴’怎么来得这么快？” 从朱庇特市到前线战场这段距离，光粒子还得用八十一分钟！难道水滴已经达到了光速？ 姜宇皱着眉头命令道：“把前线的位置，还有各编队的航道图调出来。” 大屏幕上的画面一变，变成了天王星、土星、木星为主的三大行星轨道，还有前线战场的位置，以及十六个编队的位置和航道。 三号也立即发现不对劲，因为第三编队的位置，距离天王星轨道的战场较远。 相反是第十一和第十二编队的位置，距离前线较近，按理说“水滴”飞来后，应该会先解决这两个编队才对。 三号奇怪：“第三舰队不会是叛变了吧？” 姜宇却长出了口气：“一直不在我们视野中的二号水滴，找到了！” 这个暗中的敌人终于暴露出来，他倒是松了口气。 可是紧接着姜宇猛然打了个机灵，大声下令道：“所有军舰立即离港！朱庇特市准备迎接撞击！” 第二百五十八章：新的博弈开始了 姜宇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二号水滴很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毕竟起码在五十年前，三体星人就开始了这个布置。 那时候三体星人还不知道章北海的计划，也不知道姜宇以一己之力留下了两百艘星际战舰。 但由于当时太阳系国就已经把重心转移到了木星，那么他姜宇出现在木星圈的可能性极大。 姜宇此时想起来，自己“黑体人”的嫌疑好像还没有洗脱，而且自己的面壁计划eto连点皮毛也没有猜到。 他感觉如果自己是三体星人的话，遇到自己这样的对手一定会杀之而后快。 姜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荣幸，因为他成为了跟罗辑一样，被三体星人正视的对手。 不过现在姜宇到不担心“水滴”会冲着自己来，因为刚刚出发的十六个星际战舰编队，以及港口那一百二十艘军舰，让它暂时顾不上自己。 可是现在星际战舰就像是一颗颗定时炸弹，继续留在港口，可能会连累到朱庇特市。 随着前线舰队遭遇了袭击的消息陆续传来，大家在惊恐之余，都在机械式地执行姜宇的命令。 直到顾澄喊出：“是‘水滴’攻击了我们！”之后，整个朱庇特市的人都慌了。 好在姜宇早有准备，从火星赶来的官员立即在武装机器人的护送下，接手了整个朱庇特市的行政权。 前线传来的震撼消息，让大家像是木偶一样听从姜宇的指挥，到让姜宇的计划非常顺利。 可是他却知道，有个巨大的威胁正在朝自己靠近。 关键是“水滴”的移动速度太快，人类的雷达很难捕捉到它的踪影。 如今整个指挥部都像是瞎子和聋子一样，连第三编队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姜宇温怒道：“我们的雷达都报废了么！怎么还找不到二号水滴的位置？” 他刚问完这句话，作战参谋便颤抖着道：“找到了！预计十秒钟之后，二号水滴会与刚刚离港的军舰接触！” 指挥部的人都沉默了，十秒钟的反应时间够干什么的？ 紧接着，指挥室的所有墙壁都传来了轻微的震动，姜宇冷冷地道：“我要看一看外部的情况！” 大屏幕上的画面，立即变成了从几个不同角度拍摄到的朱庇特市外景。 刚才的震源，来自一艘刚刚离港就爆炸了的战舰。 姜宇道：“把这个画面录下来，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们好好看一看！ “启动朱庇特市所有动力设备，以最大速度逃离战场！” 姜宇冷静的命令，让惊恐的各部门依旧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可是朱庇特市这个巨无霸的移动速度太慢，已经来不及逃离战场了。 指挥室里的几个人清楚地看到，战舰之间好像有一道流星穿过，接着战舰核动机的位置会出现一个圆形的红点，几秒钟之后，爆炸才会出现。 这一百二十艘战舰已经慌了手脚，有几艘战舰因为操作失误撞在了一起，还没等“水滴”动手，它们就彻底损毁。 紧接着战舰的残骸开始撞击朱庇特市，军用码头首当其中，金属外壁被碎片轻而易举地撕碎，还没有来得及撤离的物资和人员，立即被吸入太空中。 幸好应急闸门及时关闭，把来自太空的破坏阻挡在了码头上。 警报声在整个朱庇特市瞬间响起，在指挥室里，一面墙壁打开一道门，朝姜宇等人弹出了几套宇航服。 三号一边帮姜宇穿宇航服，一边道下令道：“给面壁者准备飞船，立即离开朱庇特市！” 姜宇推开三号，坐回到总司令的椅子上：“我不走，所有的军人都不能走！ “穿好宇航服，立即营救市民和伤员。” 他穿好宇航服，盯着眼前的大屏幕，越来越多的飞船碎片撞击到朱庇特市的外壁上，引发了许多小规模爆炸。 可以想象，被战争波及到的朱庇特市会出现巨大的伤亡！ 人们终于对之前的目空一切付出了代价，在太空中他们竟然把城市跟军事要塞建在一起，只此一项，朱庇特市的设计者便罪该万死！ 如今战争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爆发，这座“太空建筑奇迹”，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靶子而已！ “水滴”的攻击就像是的闲庭信步，只用了六分钟零三秒，刚刚离港四散逃离的一百二十艘战舰，全部被毁。 “水滴”再次不知去向，不过可以肯定的时候，它没有攻击朱庇特市，否则这个钢铁巨无霸早就被穿成筛子了。 有一艘战舰被剧烈的爆炸拦腰截断，战舰的头部撞上了朱庇特市。 好在朱庇特市已经开始移动，这一下没撞瓷实，不然非把这个钢铁圆环撞断不可。 指挥室里的灯暗淡了下来，应急灯立即亮起，大屏幕也在突然一黑之后重新亮了起来，只不过只有中间的三分之一还亮着。 显然朱庇特市的能源系统遭受到了打击，一切能源输出都变成了应急状态。 姜宇下达了全力拯救市民的命令后，对通讯参谋道：“二号水滴去追那十五个星际战舰编队了，让他们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但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以免他们在恐慌中会做出傻事！” 这时候，姜宇眼前出现了一行字：那八十艘战舰就是你的面壁计划？ 是智子！ 两个多世纪之后，三体星人终于忍不住再次跟姜宇联络。 姜宇关掉了通讯器，在宇航服内部道：“你猜！” 智子：这个计划太简陋了！ 姜宇笑道：“简陋？就算简陋，你们不也照样没有猜到，如果二号水滴早到半个小时，我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 智子：已经有七个“水滴”分头追击，预计在86年后，会将逃脱的战舰全部击毁！你的计划终究会以失败告终！ 姜宇笑道：“现在你们兼职破壁人了？” 他似乎毫不在意地道：“86年，这么长的时间，不到最后一刻，谁敢说结果会怎么样呢？ “再说，就算你们能毁掉我派出的战舰，你们还能追上章北海不成？” 智子沉默了几秒：你的计划不止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姜宇靠在椅背上：“早早地放弃了eto，是你们巨大的失误。 “就你们这个套话的水准，实在让我生不出欺诈你们的念头。 “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我只能告诉你们：我已经做好了新博弈的准备！” 智子：我们的力量已经到达太阳系，你没有胜算了。 姜宇笑了笑：“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与智子的沟通结束，姜宇重新打开通讯设备，命令抛离朱庇特市受损的位置后，再展开救援行动。 朱庇特市这个圆环的结构，可以拆分成封闭的十二个部分，有些部分已经严重受损，变成了整个朱庇特市的累赘。 姜宇这样做，一来可以避免爆炸的蔓延，二来是给这个巨无霸减负。 他紧盯着大屏幕，好像是在用心看着各处汇总来的情报。 其实姜宇的主要注意力却是在想：现在的局势已经大大地脱离了原著！以后的每一步计划，都要小心翼翼。 之前姜宇在跟顾澄谈话的时候，所说的“要按照最坏的情况做准备”，就是预防三体星人不安“套路”出牌。 三体星人可能想不到，姜宇策划的八十艘战舰逃跑，能跑得了最好，跑不了也可以给章北海打掩护。 如果三体星人真的杀红了眼，不管什么“黑暗森林法则”了，那么这八十艘战舰的牺牲，完全能换来章北海逃脱的机会。 这个几率不大，毕竟“黑暗森林法则”在文明之间有很强的约束性，但姜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也是姜宇没有为章北海的航向提供参考意见的原因。 虽然巴纳德星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考虑到三体星人存在的巨大优势，巴纳德星离太阳系太近了，不是个太好的选择。 万一事态完全脱离了控制，三体星人追上去两个水滴，那章北海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水滴的寿命 在姜宇看来，像人类这样弱小的文明，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匆匆离港的一百二十艘军舰，是为了给提前出发的八十艘军舰争取时间。 而提前出发的十六个编队，是给章北海争取时间。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保障章北海逃脱行动的成功。 为了这个目的，姜宇宁愿舍弃自己谋划已久的“九号计划”。 在原著中，三体星人完全是闲庭信步一样，用一个“水滴”就彻底把人类收拾服帖了。 那时候三体星人没有用全力，不表示他们现在也不会用全力。 因为多出来姜宇这个巨大的变数，三体星人不可能盲目乐观到，还觉得只用一个“水滴”就能完全镇压人类。 现在好了，三体星人的九个“水滴”都被姜宇调动起来，只剩下一个水滴，还在沿着原先的轨道朝太阳系飞来。 姜宇估计，这个水滴应该是用来保底用的，是三年后一号水滴的支援力量。 毕竟三体星人的主要目的，是尽快控制太阳系。 一号水滴离开前线后，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宇猜测，它的目标依旧是太阳，如今木星的位置离天王星到地球之间的航道较远，所以它没空来木星溜达，还是第一时间去阻断地球星际广播的能力为妙。 想到这些，姜宇多少有些不解，为什么“水滴”不是一起到达太阳系？ 还有，姜宇在协助章北海逃脱的时候，就用过“加满燃料”这一手，给朱庇特市的八十艘军舰加注燃料的时候，三体星人应该已经意识到他的计划了才对。 从那个时候再给“水滴”加速，它应该也能早来一会儿。 那么二号水滴为什么还姗姗来迟？让姜宇的计划得逞？ 姜宇隐隐猜到了一些答案，但不能确定。 于是他进入jk15的页面，问道：“‘水滴’为什么要分批到达太阳系？” jk15回答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三千万欺诈值，检测到您的欺诈值不足。” 姜宇看了一眼自己的欺诈值，刚刚两千万冒头，这些欺诈值中的一小部分，是之前协助章北海的行动，无意中从亚洲舰队的官兵那里获取的。 其中大部分来自于三体星人，想来三体星人完全被姜宇和章北海的举动欺骗了，在章北海逃离之前，他们给姜宇贡献了大量的欺诈值。 还有一部分欺诈值是在前方战报传来之前几天获得的，有三体星人的欺诈值，也有太阳系国居民的欺诈值。 姜宇跟jk15商量道：“能不能赊账？” jk15：“暂无该服务。” 姜宇琢磨了一下：“那我只好再来猜测一下了，‘水滴’也有一定局限性对不对？所以只能分批到达太阳系？” jk15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两千万欺诈值，请问您是否愿意支付？” 姜宇皱了皱眉头，显然自己这个猜测，只是猜到了点门道，还有三分之二自己没有想到！ 见欺诈值还够，姜宇便立即道：“支付！” jk15道：“现扣除您两千万欺诈值，您的余额为822欺诈值” “您的问题是：‘水滴’是否存在局限？以及它们分批到达的原因？ “答案是：是的！ “‘水滴’采用的是物质流发动机，理论上来说只要‘水滴’周围存在任何物质，不在真·真空的状态下，‘水滴’就能一直工作。 “但是工作的输出效率有一定的阈值，如果超过这个阈值，会对‘水滴’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这正是‘水滴’先后来到太阳系的原因！ “赠送信息1：预测一号水滴89年6个月零3天后，将彻底丧失动力。预测二号水滴在126年5个月左右，将彻底丧失动力。 “其它七个水滴，基本上都会在一个半世纪前后，彻底丧失动力。 “如今只有一个水滴一直没有超出输出效率的阈值！预测其寿命还有六个多世纪！ “赠送信息2：‘水滴’的制造技术是三体星人如今的最高端科技。 “但只是对物质流发动机的最初级应用，还没有解决许多关键技术问题，所以‘水滴’在不需要维护的状态下，寿命只有八个世纪左右。” 这就清楚了，一号水滴拼上自残来打击人类的自信，以及避免人类利用“黑暗森林法则”。 二号水滴是来对付姜宇的，姜宇猜测一开始三体星人一定是准备杀死他这个“黑方人”，以除后患。 但是当他们得知章北海的计划，并因此猜测到姜宇的逃跑计划后，再给二号水滴加速也已经晚了。 终究二号水滴还是晚来了一步，来不及攻击姜宇，就去追那十几个舰队去了。 另外姜宇发现，只要jk15的回答出现“赠送信息”或“赠送答案”，就一定会物超所值！ 接着他自豪地笑了笑，他竟然以一己之力，让八个“水滴”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 但是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水滴”能工作八个世纪！ 关键是在不需要维护的状态下，工作这么长时间！ 如果维护得当的话，使用寿命应该还会有所增加。 而人类目前最引以为傲的星际战舰，如果大半个世纪不维护，它就敢趴窝给大家看。 所以姜宇给章北海的那套备用零件非常关键，运气好的话，可以为星际战舰续航两个世纪！ 两厢对比，姜宇似乎感受到了人类工业力量的薄弱。 这个薄弱，就像是小作坊里的假冒伪劣产品，跟真正的品牌产品的对比。 姜宇叹了口气，对于后发文明而言，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想到这些，他打起精神，继续指挥营救工作，并命令天王星的两个殖民地，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弃船的士兵！ 现在姜宇已经是大家的精神支柱，他让三号把自己的一举一动录下来，在整个朱庇特市广播。 只要大家看到面壁者还在工作，就感觉到安心许多。 朱庇特市抛离了三分之一的部分，才总算逃离了战场。 同时一号水滴应该还有十天左右才能达到木星轨道，二号水滴也被观测到正在追击姜宇派出去的十几个战舰编队。 大家没有了性命之忧，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刚刚过去，接着大家就迎来了巨大的绝望情绪。 人类一切引以为傲的东西，被小小的“水滴”打破了，大家终于理解了自己跟三体星人的差距！ 每个人都在想：今后该怎么办？ 进来聊聊啊 让人激动的战争情节过去了，因为作者君在看书的时候，最讨厌在这种时候拖剧情，所以自己写书的时候，就不这么干了，用三四章就交代完。 “水滴”的变化，就像是一个蝴蝶效应，会为未来带来巨大的变化，跟原著情节的分离也由此开始了。 不过第三部里面还有不少精彩的情节，作者君肯定还会为大家继续呈现的，只不过主角的力量会对这些情节造成一些变化。 有许多书友一直在说，主角之前没有对原著剧情做出太大的改变，似乎丧失了主角该有的能动性。 之前作者君就借着姜宇在常伟思墓碑前谈心的机会说过：智子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作者君一直对智子的设定非常尊重，这绝对是大刘想象力的巅峰之一。 越是尊重，越会发现智子的封锁是无解的！ 只能用作弊一样的什么“商店”，才能跟智子斗几个回合。 当然，随着面壁计划的第二部分开始展开，随着太阳系国的技术积累，主角终于要尝试着反攻了。 那么可能有人要问，面壁计划有没有第三阶段？ 有的！ 敬请期待！ 战斗情节结束了，接下来就到了清算的时候。 还有，作者君估计会有许多书友会问：为什么不趁着“水滴”到达地球之前，建立威慑系统？ 这个以后会给出解释。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大家昨天说给作者君寄刀片，我是不是可以当做是大家的大刀，咳咳，大力支持，嘿嘿嘿。 还有，再次感谢大家的订阅，还有书友从盗版来支持正版，这样的举动值得提倡。 最后再求个月票和推荐票。 第二百六十章：战后的人们 绝望的情绪充斥在整个人类世界！ 姜宇去视察对朱庇特市居民的救援情况的时候，有位受伤的母亲拉着姜宇的手，问姜宇自己要不要带着两个孩子自杀？以免受到三体星人的残酷折磨？ 这是一个临时医院，之前是一个奢侈品商场。 如今那些奢侈品被丢到了垃圾堆，士兵用气垫在地面布置下了一个个临时床位。 受伤的人，一般只是被飞船残骸的撞击波及到的民众，真正被战舰的残骸撞击到的地方，紧急维生系统还来不及弹出宇航服，人们伴随着爆炸的火焰，就一起被吸入太空了。 由于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了真空状态，小规模爆炸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环境。 所以能出现在这个临时医院的人，受的伤都是摔伤和撞伤，还有在逃跑过程中的挤压伤等等。 大部分都是被慌乱的人群挤伤的，好在这里没有重力，不会出现严重的踩踏事件。 被踩踏致死的人，一定比被炸死，被真空状态的低温和缺氧杀死的人还要多。 姜宇看了一排排的伤员一眼，对面前哭泣的母亲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彰显人类的勇气！ “把你的孩子好好养大！把他们送到军队里去！ “人类还没有输！我要跟三体星人决一死战！ “有我在，人类就不会灭亡！诸位！随我给人类杀出一条血路吧！” 在危机纪元初年，三体星人的存在让人类的秩序陷入过彻底的混乱！ 因为有那次经验，姜宇要在彻底的混乱到来之前，就先开始传播背水一战的思想。 在姜宇看来，把人类的绝望情绪用好了，也会是自己计划的巨大助力！ 所谓“哀兵必胜”，既然已经走到了绝路上，那就不如拼一把，想办法把这条绝路走通！ 姜宇是不指望pdc政府，以及三个舰队能有继续跟三体星人拼命的勇气，那么这个勇气，只能由他来赋予人类！ 姜宇的一举一动在整个太阳系国内直播的策略，的确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 许多在绝望中哭喊的人，在看到姜宇坚毅的眼神和面庞的时候，突然想到，他们还有面壁者可以依靠。 在之前的两个世纪里，面壁者从未让人失望过。 在拦截“水滴”之前，姜宇就给大家提过醒，而大家竟然选择了背离面壁者，架空了他的权力。 很多人都开始自责，不过更多的人，都希望姜宇赶快给他们新的希望。 同时，朱庇特市，太岁市等木星轨道太空中城市的人们，在短暂的绝望情绪之后如梦初醒，开始向卫星殖民地逃难。 比起天王星战场的惨烈，朱庇特市遭遇的攻击更直观的让人感受到了太空战的可怕。 据不完全统计，在短短的两个多小时里，朱庇特市死亡三百多万人，大部分都是普通居民。 这时候也没人会傻乎乎地跟三体星人讲什么，不许攻击平民的战争条例了。 “水滴”毫无保留地攻击，已经让人们意识到，这是生死存亡之战，不会有人跟他们讲道理。 巨大的伤亡，让人们意识到只有路基殖民地才安全，所以才出现了逃难的人潮。 姜宇没有阻止谁，也没有批评谁，他除了让大家保持秩序，还向大家讲述逆流而上的可贵。 但也仅此而已，在姜宇眼里，现在逃跑的人已经被“水滴”吓破了胆，留下这种人除了能添乱还是些累赘。 对许多人来说，这将是一生中一个巨大的抉择，不管他们已经被吓糊涂了，还是心里明白装糊涂，姜宇都不会勉强他们。 在安抚居民的同时，姜宇派出了太阳系国所有的小型军舰，趁乱开始控制其它舰队。 …… 从长长的睡眠中醒来，章北海一看时间，居然睡了十五个小时，这可能是除了长达两个世纪的冬眠外，睡得最长的一觉了。 此时他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仔细审视自己内心后，他发现了这种感觉的来源。 他现在是一个人了。 以前，即使独自悬浮在无际的太空中，他也没有一个人独处的感觉，父亲的眼睛在冥冥之中看着他。 这种目光每时每刻都存在，像白昼里的太阳和夜里的星光，已成为他世界的一部分。 而现在，父亲的目光消失了。 该出去了。 章北海打开舱门，他已经准备好面对狂怒的人群，面对无数谴责和鄙夷的目光，面对最后的审判。 不管遇到什么，这余生都是平静的。 廊道里空无一人。 最终章北海在圆形大厅里，找到了由舰队士兵组成的方阵。 舰长们依次向他敬礼。 “亚洲舰队‘蓝色空间’号！” “太阳系联邦舰队‘q-16’号！” “北美舰队‘企业’号！” “亚洲舰队补给舰‘蓝鲸’号！” …… 最后东方延绪向章北海敬礼道：“‘自然选择’号！ “前辈，您为人类保存下来的八艘星际战舰，也是人类现在太空舰队的全部，现在接受您的指挥！” 此时东方延绪还不知道“青铜时代”号和“量子”号，在丁仪的提醒下，得以从天王星战场逃脱。 她也只知道朱庇特市的军港也被“水滴”袭击，还并不知道姜宇派出的十几个战舰编队。 因为天王星战场一边倒的战事，她以为人类所有的星际战舰都已经被毁了。 章北海在听了舰长们对战争地汇报后道：“密集编队是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其他的，都在预料之中。 “同志们，大家应该已经明白我们面对的现实：我们回不去了！” 在大家复杂的表情中，章北海没有就此松一口气，反而重新开始沉重起来。 父亲的目光又在冥冥中出现了，章北海感受到了他的注视。 章北海在心里道：是啊，爸爸，您真的不能安息，没有结束，一切又都继续下去了。 接下来，在星舰地球成立后，这次会议也就结束了。 章北海对东方延绪道：“走，我们去看看面壁者姜宇给我的礼物！” 虽然知道姜宇所在的朱庇特市遇袭，但是他并不担心姜宇的安危，在他的潜意识里，姜宇不可能被这种小灾小难打倒。 他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是不会死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战后的人们（二） 这些时间章北海一直猜测姜宇给自己的礼物是什么，现在终于由机会去看一看了。 五个大型的集装箱上除了一侧的大门，在大门的左下角还有一个小门。 章北海等人先来到那个最大的集装箱前面，当小门上的人脸识别系统扫描到章北海的面部和视网膜后，小门自动打开。 有两个士兵举着大灯走在最前面，明亮的灯管将集装箱内照射得一览无余。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不知道干什么的机械。 在这个机械的顶部，有一圈机器人，它们都在休眠的状态，可是大家似乎都有一种错觉，它们头部的摄像头，好像一直在静静地看着大家。 这让大家觉得，自己似乎是进入了某个神秘的陵墓，这些机器人都是陵墓的陪葬者。 东方延绪在集装箱的墙壁上，找到了一个便携式电脑。 电脑里有对这台机械的使用说明和简介。 这竟然是一台冰水采集器，是以木卫四采集冰和水的仪器为原型，进行了简单地改造的机械。 那一圈机器人，就是采集冰块的辅助力量。 另外这个大家伙还具备从水中提取氢元素，并将氢元素进一步提纯为氘的功能。 因为这台机器制作地有点仓促，没来得及为它做减负，所以体型巨大。 章北海等人都松了口气，这趟旅行当中，他们最担心的其实就是燃料问题。 有了这个大家伙，只要有水或者找到冰，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在未来解决缺燃料问题。 接着他们来到第二个集装箱，里面也是一个巨型的机器，同样需要识别章北海的面部和视网膜才能进门，不过这台机器比之前那台机器更美观。 通过说明书，大家才知道，这原来一是台氢元素采集器，一种专门从巨气行星采集氢元素的仪器。 众所周知，木星是一个核动机燃料的海洋，但是由于它的引力巨大，又有那么强的风暴，直接开着飞船到木星里采集氢元素的话，就跟找死差不多。 于是氢元素采集器，就应运而生了。 只要提前把它连接到飞船外的端口，当飞船临近木星后，它会抛出长长的管道和采集头，不用沉入到木星里，从木星的大气中就能采集到氢元素。 采集的方式并不是用简单的抽取，因为木星的引力太大，用抽取的话会消耗大量的能量。 这个装置的采集头可以借助木星的剧烈风暴，产生高速转动的动力，用离心力抵消木星的引力，并给予氢元素脱离木星引力的推力。 目前木星的氢元素“矿场”，建在离木星较近的木卫五上，有几百条管道密密麻麻地垂入木星，从远处看非常壮观。 那些管道都是利用氢元素采集器的原理在“采矿”，只不过它们更粗壮。 “矿场”里采集到的氢元素和氦-3不光够“木星圈”的殖民地用，还可以出口其它星球的殖民地。 有了这台设备，就不愁遇到巨气行星后会抓瞎了。 另外三个集装箱里分别是小型采矿机，小型全自动化锻造厂，小型全自动化机械厂，全都是太阳系国最新的产品。 采矿机上还附带了十六个采矿机器人，十二个勘探机器人。 这些设备太阳系国一直看得很紧，除了他们国内的矿场，其它势力很难买到这些先进的仪器。 最后一个不大的集装箱，是新型的人工淀粉制造机，只要跟飞船的过滤系统连接，只要飞船上还有人吐出二氧化碳，它就可以制造出玉米、小麦、大米等作物。 另外便携式电脑里，还存有太空农场和太空牧场的最新技术，以及一大堆经过变异、筛选后的种子。 东方延绪等人顿时有种，自己的旅程准备充分，一点儿也不像是仓促逃离太阳系的感觉。 她问章北海：“面壁者知道您的计划？” 章北海笑道：“看看他送给我们的这些东西，你还不明白么？ “他何止是知道那么简单！” …… 对亚洲、欧洲、北美舰队的控制，比姜宇想象中要简单得多。 北美舰队的要塞已经没有军人在工作了，他们大多都在哭泣或者对着空气嚎叫。 另外还有人向智子求饶！希望水滴能绕着他们的要塞走。 在餐厅里喝得伶仃大醉的人，到算是心智比较成熟的人了。 姜宇只用了三艘小型战舰，就完全控制了北美舰队的两个军事要塞。 接着是欧洲舰队的要塞，他们比北美舰队强一些，起码姜宇的舰队临近后还有人联系他们。 当然不是质问姜宇等人的目的，而是劈头盖脸得吼道：“你们疯了么？竟然还敢乘坐飞船出行！不怕被‘水滴’攻击么？” 对方是一个双眼通红，头发乱糟糟的军官，显然这几天他没休息好，或者根本就没休息。 姜宇道：“我是四大舰队‘总司令’姜宇，我要找你们的最高长官。” 欧洲舰队的军官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问：“面壁者！求求你了面壁者，告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三个字，姜宇这几天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他冷声道：“拿出点军人的样子来！快给我找你们的最高长官！” 欧洲舰队军官像孩子一样哭喊道：“我就是最高长官，可是又有什么用？‘水滴’杀人的时候又不看军衔！” 姜宇指着他破口大骂：“你再给军人丢脸，我进入要塞后先枪毙了你！” “不用你枪毙！”军官突然掏出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就扣动了扳机。 激光枪瞬间把军官的大脑烧成灰，他圆瞪着的两只眼都变得干瘪。 姜宇一拍额头：“真服了这些人。” 姜宇身边的随行军官们这两天看到了北美和欧洲舰队的怪相，到越发庆幸，幸好太阳系国有面壁者。 他们虽然也恐惧和慌张，但是只要有姜宇在，他们的精神支柱就不会倒。 姜宇刚要下达攻击命令，欧洲舰队那边有个士兵小跑着过来，他收起了军官的枪，趴在屏幕上问：“面壁者您好，现在我该怎么办？” 又来了！ 姜宇没好气得道：“让你们要塞里级别最高的军官来见我。” 士兵道：“您看到了，他刚才已经自杀了。” 姜宇这才发现，对方并没有像刚才的军官那样情绪崩溃：“你是冬眠者？” 现在可以很容易地把冬眠者和现代人区分开，虽然都处于极度的抑郁状态，但冬眠者都在低沉的情绪中保持着常态。 而现代人则都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了心理崩溃的迹象，那些独自躲在角落里独自哭泣，没有给他人造成不便的现代人，心理素质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少数像是木偶一样还可以正常工作的现代人，堪称是现代人中的超人。 士兵果然回答道：“是的！” 姜宇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常人：“找你们的副官叫来！” “他昨天就自杀了。” “那好！”姜宇道：“我以四大舰队总司令的名义，任命你为要塞里的最高长官。 “另外，我的舰队要入港！” 第二百六十二章：战后的人们（三） 只有亚洲舰队的情况让姜宇还算是基本上满意。 留守在亚洲舰队要塞的副司令郑文成虽然满脸疲惫，但是还保持着军人应有的仪态。 而且他不像是其他人一上来就问姜宇怎么办，而是询问姜宇：“请问您远道而来有什么目的？” 姜宇实话实说：“我要接手亚洲舰队，然后立即组织人力去将天王星战场的幸存者接回来。” 在天王星卫星上建造的殖民地都不大，两个太阳系国的殖民地人口只有二十多万，其它几个三大舰队的小型殖民地人口加起来也只有十多万。 据说这一战的幸存者足有五十万左右，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些殖民地的负荷，所以得快点把他们接回来，不然肯定会造成非战斗减员。 郑文成摇了摇头：“说来惭愧，要塞里只有一小部分人还会听从我的命令，如果让他们上飞船，估计没几个人会执行这个命令。大家……” 他长叹了口气：“大家都被‘水滴’吓破胆了。” 姜宇点了点头道：“让我去劝劝他们，或许会有人愿意上飞船的。” “也好。”郑文成道：“也许他们会听您的话。 “但是您的舰队入港后必须受我们的管控，之前的协议上规定，您虽然是总司令，但是没有干预亚洲舰队内政的权利！” 姜宇爽朗地笑了笑：“这是我这几天，听到的唯一一句人话。” 一个多小时后，舰队在要塞登陆，机动士兵在穿着j75的军官带领下，很有章法地控制了这个要塞。 这个过程根本没遇到什么阻力，郑文成虽然表示反对，但是由于他手底下的兵无人听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要塞被占领。 姜宇刚才虽然答应郑文成受亚洲舰队的管控，但是他们没这个实力就怨不得谁了。 郑文成只好当做现在还是要塞的主人，到码头上迎接姜宇，一见面，他便握住姜宇的手道： “我要代表亚洲舰队向您道歉，之前让您在要塞里受到了猜疑和冷落。” 姜宇笑道：“这句话就更像样了！既然你诚心道歉，就原谅你了。” 这么多天了，总算是遇到一个自责的人！ 一行人阔步往前走，快到达指挥室的时候，姜宇见廊道旁有个士兵颓废地坐在那里。 他上前道：“站起来！” 士兵抬头看了姜宇一样，然后低下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姜宇便对身后的两个太阳系国的战士道：“你们到处转转，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就把他们关到一个房间，饿他们两天。” 郑文成拦住他们：“面壁者，我佩服您的先见之明，也愿意在这个混乱的时候听您的指挥，但这些都不是您虐待我的士兵的理由！” “他们都太娇气了！”姜宇解释道：“饿他们两天，他们感受到身体上的痛苦后，才不会再这么摆出一副可怜相。” 其实三大舰队的士兵的意志力也不至于弱到这个程度，只不过精兵强将都去了前方的战场。 留在要塞里的大部分是新兵和文职人员，由于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和考验，他们现在的水平，顶多也就比普通群众强一点而已。 现在三个舰队要塞里的情况，就跟他们的殖民地城市里的情况差不了多少，只不过现在姜宇没工夫去管三大舰队的殖民地。 如今整个人类世界都颓废了，也就只有太阳系国还勉强能正常运作。 …… 火星，荧惑市。 整个城市里都播放着姜宇签署过的动员令：“……大家都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是人类当中真正具备勇气的人！也是真正值得面壁者信赖的人！ “来木星吧，面壁者需要你们去实现他的伟大计划，需要你们领导那些彷徨的人，跟三体星人殊死一战！……” 小姑娘伯尼丝坐在汽车的后座，看着路边一个个时常发出爽朗大笑的人们，总觉得现在荧惑市的氛围很奇怪。 不是打了败仗，死了一百官兵么？大家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坐在前面的父亲道：“我就说么，跟着面壁者走准没错的！ “现在好了，我连升三级，直接去木星做区长，以后咱们家就发达了。” 一旁的母亲则叹息道：“最可惜的是彼得家，他们去年刚刚搬走，哎……” “他们自作自受！”父亲又道：“当时我劝过他们很多次，他们不领情也就算了，走的时候还骂咱们一家在这里等死。” 母亲还是有些担忧：“我听说‘水滴’……” “哎！”父亲再次打断母亲的话：“市政厅不是都解释过了么？ “面壁者都说了，‘水滴’只攻击星际飞船，咱们去木星的飞船都是行星级飞船，‘水滴’顾不上我们的。” 在途径公园的时候，伯尼丝突然道：“爸爸，停一下。” 父亲微笑道：“我知道你喜欢荧惑市的公园，等到了木星，你一定也会喜欢上那里的公园的，我听说那个公园比这里还要大！还要漂亮。” 伯尼丝趴在车窗上：“我能再到公园里跑一圈么？” “好！”父亲很宠溺女儿：“不过你要快点，飞船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起飞了！” 伯尼丝下车，小跑着来到公园的长椅前：“您之前所说的考验结束了么？没有通过考验的人该怎么办呢？” 伯尼丝正是一年多以前跟姜宇在这个公园谈过话的小女孩，她总是觉得，现在太阳系国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可是那里不对劲又说不清楚。 长椅上空空如也，自然没有人回答伯尼丝的话。 伯尼丝有些失望地回到车上，跟随父亲到木星赴任。 在截获“水滴”之前，姜宇已经让三号组织了一批行政人员以旅游的名义，提前来到了朱庇特市。 可是“水滴”对民众自信心地打击非常彻底，那批行政人员只勉强把朱庇特市控制起来，其它殖民地已经开始乱象横生。 姜宇手里的力量有限，只好再次从荧惑市和广寒市，以及地球上调集一批力量，迅速赶往木星支援。 …… 目送着由商船和客船为主，三艘小型军舰护航的救援舰队出发，姜宇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那些从战场上逃得一命的士兵，才是如今太阳系国最宝贵的财富！ 现在已经距离战争结束十二天了，也不知道天王星的殖民地，能不能支撑到木星这边的批物资送达。 八天前，三号带领着由太阳系国的商船和客船组成的舰队，已经提前出发。 刚刚出发的舰队，是姜宇征用的三大舰队的飞船。 这两个舰队，应该能一次性把二十万幸存官兵带回来，可以让天王星的压力大减。 另外，姜宇已经得到消息，顾澄等不少高层还活着，正乘坐天王星的飞船返回木星。 第二百六十三章：战后的人们（四） 对于顾澄等人的生还，姜宇首先是庆幸，现代人也不都是那么没用，也有像顾澄等人这样的俊杰。 他们如果死在了战场，对整个人类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特别是得知顾澄及时下达了弃船的命令，救了几十万官兵的性命的时候，姜宇就越发欣赏他了。 这次拦截行动，三大舰队派出了两千多艘战舰，两百多万官兵。 太阳系国派出了一千三百多艘战舰，一百三四十万官兵。 最终三大舰队只生还了六万人，而太阳系国却生还了四十多万人。 两相比对，就知道顾澄所发挥的作用了。 不过欣赏归欣赏，姜宇还是打算让顾澄历练一番，再看看是否能堪大用。 另外，顾澄的手段姜宇是见识过的，所以姜宇打算在顾澄回来之前，就将太阳系国的要害部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同时在这个时候，姜宇派出的十几个星际战舰编队的官兵，先后从“深海模式”中醒了过来。 他们在得知了天王星和朱庇特市的战况后，只有少数人崩溃，大部分人都因为有姜宇作为精神支撑，没有出现乱象。 这个时候精神支柱比任何东西都可贵，东方延绪他们之所以那么冷静，就是因为他们有章北海这根精神支柱。 姜宇向七十五艘战舰，做了公开演讲：“现在大家应该知道自己的使命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你们都要完成播撒人类火种的使命。 “我知道，这一切都非常仓促，你们要去的星系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但是这能怪谁呢？之前大家号称摸到了‘宇宙天花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一想去殖民其它星系呢？ “希望大家记住历史的教训，永远都不要再自以为是，也永远都不要被假象蒙蔽自己的眼睛。 “人类在遇到灾难的时候，要么会在绝望中灭亡，要么会在互相搀扶中，挣脱灾难的枯槁。 “诸位，星际间的遥远距离，可能让你们无法互相‘搀扶’，但是请记住你们同根同源，在各自建立了自己的新世界之后，都要称自己为太阳系人，不要相互为敌！ “……” 姜宇这些话说得大家一愣一愣的，大家都是一个舰队里出来的，怎么可能会互相为敌？ 这个任务虽然比较艰难，但是大家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毕竟他们乘坐的都是星际战舰，如果一切顺利，完全可以到达另一个星系。 这恰恰是姜宇最不放心的一点，他们不像是章北海所在的舰队，已经彻底跟人类世界断绝了关系。 现在星舰地球已经是独立于人类之外的力量，有义无反顾离开太阳系的决心。 而这十几个星际编队，却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还觉得自己只是在执行一个任务而已。 甚至有两个编队的旗舰指挥官，打算回去接上姜宇，一起去开辟一个新的世界。 姜宇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让他们专心完成任务。 毕竟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一号水滴就快要到达木星轨道了，这两个编队回来那是找死。 就算一号水滴没时间理会他们，星际战舰在港口停靠后，也将很难再出发了。 现在绝望中的人们，不可能错过这个唯一的逃跑机会。 当然，姜宇也没打算告诉舰长们，二号水滴去追他们了。 姜宇不想让他们太绝望，同时让他们自己慢慢去转变心态吧。 …… 梁波特感觉牢狱里的日子实在是很无聊，这里的墙壁没有触屏功能，他也没有途径获取外面的信息。 但是他并不绝望，因为他在被关进来之前，就听说执政官顾澄还活着。 他认为自己被放出去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他要向法院控告姜宇的对他开枪的罪行！ 正是这个仇恨感让梁波特没有像别人那样绝望，他期待着顾澄快点回来，自己好向执政官诉说冤情。 有时候他也会想，今后人类该怎么办？ 但是跟眼前的仇恨比起来，那都是些大而无当的问题了。 “梁波特！”狱警冷冷的声音响起，接着牢门被打开。 两个狱警进来，一个紧盯着梁波特，一个给他带上了电子脚铐。 梁波特冷冷地道：“我记住你们的警号了！” 言下之意，是把给自己戴脚铐的行为当做是一种羞辱，等他官复原职后，他会来报复这两个狱警的。 两个狱警没理会他的威胁，冷漠地押解他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姜宇正抱着膀子，从审讯室的小窗户里看外面的星幕。 宽大的审讯室一尘不染，只有一张金属桌和两张金属椅，梁波特被锁在了一张焊在金属地面的椅子上。 等两个狱警离开后，姜宇才问：“伤好得怎么样了？” 梁波特冷哼了一声：“是不是很失望？没能一枪打死我？” 如今医疗设备非常发达，金属子弹的威力，也终究没有激光的威力大，他的枪伤已经基本上痊愈了。 姜宇拉开椅子，坐在梁波特对面：“很好，既然如此，看来你能够参加三天后的审判了。” 梁波特打了个机灵：“什么审判？” 姜宇翘着二郎腿笑道：“当然是阻碍我的面壁计划，致使前线死伤百万官兵的审判！” “没有人可以审判我！没有那条法律可是审判我！”梁波特吼道：“那么多人都在夺你的权，都在想方设法取消你的面壁计划，你审判得过来么？” 姜宇冷笑道：“你不会以为太阳系国遭遇了这么惨重的失败，就因为法不责众，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对阻碍面壁计划地审判就要在朱庇特市开始了。 “你们总要为自己的狂妄无知付出代价，由此来警醒大众，不要重蹈你们的覆辙！ “我要让民众们知道，这场巨大的灾难，人祸的成分占了大半！” 梁波特一下子就颓了：“我要见执政官，我要见执政官！” 姜宇多少有点失望，比起破壁人来，梁波特就是头蠢驴，这么容易就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死了这份心吧，你的执政官也难逃人民地审判！” 第二百六十四章：无论如何，章北海都不能死 随着朱庇特市逐渐稳定下来，大量执政府的官员被抓捕，并以渎职罪或不作为的罪名，判处了他们两年到十年的劳役。 等四十多万官兵撤回后，再把罪犯们统一送往土星或天王星，开辟太阳系国的新殖民地。 与此同时，姜宇也趁机完成了对太阳系国的重新掌控，接着以朱庇特市为，开始恢复木星圈各殖民地的秩序。 有人认为这是姜宇回归权力中心的手段，更多的人则认为当时不听姜宇劝告，致使太阳系国损失百万官兵的人罪该万死。 在众说纷纭的时候，姜宇发表了一则公告：“太阳系国不会像pdc那样，把这次因为漫不经心和自以为是让人类造成的损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太阳系国执政府将会审判那些给本国造成巨大损失的人，如果他们都没有获罪，那才是人类最大的悲哀！” 也就是pdc现在自顾不暇，不然姜宇的这份公告，又要遭受地球方面的抗议。 在积极恢复内政的同时，姜宇还让艾奇成立了一个数人组成的深空航行模拟小组，计算章北海舰队的补给能用多长时间。 艾奇是三号早就潜伏在太阳系国舰队里的人，他从小就非常崇拜姜宇，在荧惑市上大学的时候被三号相中，开始了他的潜伏任务。 这次拦截行动一直被认为是人类文明史诗级的行动，所以各位中高级将领挤破头都想去前线。 只有艾奇在得到了三号的受益下愿意留守，所以顺理成章，成为了姜宇夺回军权的关键。 如今艾奇已经是太阳系国整个军事力量的实际指挥官，对姜宇的忠诚也没问题。 模拟小组的计算结果让姜宇有些失望，十八光年对如今的人类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即便在加满燃料，多带了一套备用零件，还有一艘补给舰的情况下，也只够四艘战舰和一艘补给舰到达目的地。 姜宇问艾奇：“这个计算结果准确么？” 艾奇回答道：“这是在航程一切顺利的情况下的结果，至今我们没有任何星际航行经验，也不知道途中会遇到什么困难。所以……” 姜宇放下手中的便携式电脑，长叹了口气：“所以真实的情况可能比这个结果还要糟糕？” 只要有一艘星际战舰无法到达目的地，就可能会引发黑暗战役。 艾奇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姜宇沉思了半晌才对通讯参谋道：“联系章北海！” 通讯参谋却道：“我们跟章北海舰队之间，已经存在通讯延迟，只能用通讯视频沟通，无法实时沟通。” 姜宇挠了挠头：“录像吧。” “录像设备已打开，请讲！” 姜宇冲着摄像头道：“接下来我们的谈话，仅限你我两人知道。” 他顿了几秒才又道：“你知道你们的燃料和备用零件，无法让所有星际战舰都到达目的地么？” 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接受到章北海的回复：“知道，我正在想办法。” 姜宇又道：“无非有三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让所有船员，全部集中到选定的三四艘飞船里，让大量的人员冬眠。 “飞船里应该没有足够的冬眠舱，到是可以尝试拆除那些弃用飞船的冬眠舱……” 说到这里，姜宇突然顿住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因为这个办法会给飞船的能源系统，带来巨大的压力。 这样的能源压力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长达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航行，这个问题就是一个巨大的不可控因素，很可能会因此害死所有人。 顿了十几秒，姜宇都没有继续说这个方案，而是继续往下说：“第二个办法是，是……” 第二个办法是姜宇给章北海再发送海量的补给，或者章北海舰队回来自己取。 但是这个办法也是不可能实现的，首先章北海舰队已经跟姜宇所在的位置相隔很远，姜宇手里现在又一艘星际战舰也没有了，现在出发的物资支援根本追不上章北海舰队。 让章北海舰队调头回来，那就更不可能了。 在作战参谋们的推演中，二号水滴应该正在追击离它最近的九号星际战舰编队，跟星舰地球相隔甚远，它到是没办法构成多大的威胁。 但是一号水滴的航向，跟章北海舰队的逃离方向大致相同，如果章北海调头，一号水滴很可能会优先去消灭这个星际舰队。 所以第二个办法，姜宇还没说出来，就自己先否决了。 他看着镜头，并没有继续说第三个办法，那个办法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黑暗战役。 最终姜宇用拳头锤了一下面前的桌面感叹道：“准备工作做得还是不够充分。” 他长叹了口气：“这么远的航程准备个几年，甚至专门设计一款飞船都不为过！ “可惜啊，你们只能仓促出发！” 姜宇又愣了十几秒钟才道：“发出去吧。” 通讯参谋问：“要将您的停顿处剪切掉么？” “不用，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接着姜宇对艾奇道：“让模拟小组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七艘飞船都到达目的地。” 艾奇点点头：“我这就去模拟小组。” 他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但是，但是您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因为我们星际旅行的方式，嗯，很原始！ “当然很原始的结论是我的猜想，不过我们星际旅行的过程中，确实没什么挪腾的余地，多少燃料能产生多大的推力，这方面没有任何讨巧的地方。 “战舰的维护方面到是有些余地，但是我们不能抱侥幸心理，一旦战舰在维护方面出了问题，会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姜宇扶着额头：“我知道，就是，就是有点不死心！” 艾奇没有再说什么，快步离开了。 直到两个多小时后，姜宇才收到了章北海的回复，他看上去又有些疲惫：“我的使命似乎也还没有结束。” 姜宇久久不语，看来黑暗战役还是会爆发。 为此姜宇茶不思饭不想地琢磨了好几天，才对章北海舰队的各个舰长，发去了一个通讯视频。 姜宇看着摄像头神秘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所思所想，但是我要给你们一个忠告：无论如何，章北海都不能死！ “我给章北海大校的礼物你们肯能都听说了，在未来那都是有大用处的东西。 “现在我要说明一点，那些礼物的‘包装盒’有些特殊。 “你们跟‘自然选择号’的船员打听打听，只有识别到章北海的人脸和视网膜，‘包装盒’的门才会打开。 “如果不是章北海要用，谁也别想得到那些设备。 “你们也不要想着暴力拆除，‘包装盒’上有自毁系统，一旦检测到暴力因素，会立即毁掉那些机器。” 很快姜宇收到了各舰长的回复，有的舰长表示没明白姜宇的意思，有的舰长义愤填膺，有的舰长冷笑以对。 但是从他们猩红的眼睛，和疲惫的神态中，姜宇知道，他们都在黑暗中煎熬，指不定谁会先绷不住。 接着，姜宇又给章北海发去了一个通讯视频：“告诉你一个小妙招，你可以让船员们穿上宇航服，把战舰内的空气抽干。” 既然黑暗战役不能避免，那就尽量保全章北海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简易猜疑链形成 太阳的另一侧，土星轨道外围，还未到天王星轨道处。 星舰地球，“自然选择号”舰长室。 东方延绪道：“我们必须把事情明确了。” “是的，每拖一秒钟都很危险。”副舰长列文道。 然后，他和井上明都看着东方延绪，意思很明白：你是舰长，你先谈。 东方延绪没有这个勇气。 但是她必须承担自己的使命，于是她做出了一个聪明的选择：没有回避两个副舰长的目光。 到这个时候，语言已经没有必要，眼睛就能进行所有的交流： 燃料！ 虽然在出发前姜宇为他们加满了燃料，但是第一次加速已经用去了三分之一。 航向已经确定了，航行途中却依然充满了未知，已经探明了在途中有两片星际尘埃，航程途中肯定要做两到三次加速。 这是已探明的星际尘埃，或许还会遇到其它的阻拦也说不准，毕竟人类行为去过如此遥远的深空。 以现在的飞船速度，需要八百年左右才能达到目的地！ 这八百年间，飞船所有的能量需求，都要依靠有限的燃料来提供！ 不够的。 远远不够！ 补给舰里到是有不少燃料，可是补给舰不受“自然选择号”的控制，万一途中补给舰拒绝为“自然选择号”加注燃料怎么办？ 即便补给舰愿意给所有战舰加注燃料，可是如今星舰地球的燃料，也仅够五艘战舰到达目的地。 但要保险些，就只够三艘飞船的用度。 东方延绪道：“还有配件问题！” “自然选择号”的关键配件只有两份存余，姜宇为战舰提供的那套配件到是比较全面，但是只有一份。 补给舰上是有五套备用零件，但是星舰地球却有七艘战舰！ 准备实在太不充分了。 嗯，也不是不充分，是在出发前，谁都没有想到会面临这么长距离的航程。 到是可以利用姜宇送来的全自动机械工厂，制造新的配件，但是需要一些特殊的金属原料。 这些原料“自然选择号”上倒是有，却用在其它的地方，不能动。 不然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星舰地球的所有飞船上的关键配件大部分都是可以通用的。 核动机配件在利用全自动化机械工厂改装后，也可以使用。 东方延绪又道：“向三到四艘战舰上集中人员？” 不可能！ 人太多了，生态循环系统和冬眠系统都容纳不了。 那么，现在明确了。 一部分人死，或者所有人死。 三个人仿佛被来自宇宙深处的雷霆所震慑，心灵在恐惧中颤抖。 总要有人被逐出，伊甸园只能容下数量有限的人。 我们不想离开伊甸园。 所以，不要放弃！ 三个人的目光都变的坚定起来：次声波氢弹！ 他们的精神此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太邪恶了！我们变成魔鬼了。 “可，他们怎么想呢？”东方延绪轻声问。 他们不知道我们怎么想。 那么，假设他们也知道我们不是魔鬼。 问题仍在。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怎样想他们。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怎样想他们怎样想我们。 再往下，这是一个无限的猜疑链……怎么打破这条猜疑链呢？ 交流？ 在地球上可以，但在太空中不行。 一部分人死，或者所有人死。 这是太空为星舰地球设定的生存死局，一堵不可逾越的墙，在它面前，交流没有任何意义。 黑，真他妈黑啊。 东方延绪决然道：“不能再拖了！” 现在的每一秒，危险都在以指数增长。 列文立即调出了武器系统的控制界面，刚要瞄准其它几艘战舰，却发现，那些战舰都已经被武器系统锁定！ 被惊呆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同时摇摇头，表示不是自己所为。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拥有直接锁定目标，并发起攻击的权限。 东方延绪的眼前一片模糊：“我们真傻，他毕竟是一个两次改变历史的人！ “他是最早一个想到这一切的人！” 这时候战舰的警报器响起，接着通讯系统里传来了章北海的命令：“全员两分钟内穿上宇航服，两分钟后会将战舰内的空气抽干。” 东方延绪等人立即明白了章北海的用意，他们一边高喊着：“执行命令！” 一边从指挥室的紧急维生系统里拿出宇航服，迅速穿戴好。 穿戴宇航服是每个太空舰队士兵的必修课，必须训练到在二十秒钟之内穿戴好宇航服，才是一名合格的士兵。 当然正如姜十六当年预料的那样，宇航服的需求增加了之后，当年困扰着“星际战士”项目组的难题迎刃而解。 如今的宇航服非常轻便，就跟穿一件外套一样简单，就是穿靴子和戴头盔的时候，要消耗一些时间。 像是催命一样的警报声，让东方延绪三人只用了十几秒钟就穿好了宇航服，然后他们立即穿过长长的廊道，来到了章北海的舱室门前。 “自然选择号”起航逃亡时的那一幕又出现了，舱壁变得透明，他们可以看到章北海早已经穿上了宇航服，此时正在操作武器系统！ 列文大喊：“你在干什么？” 跟上次一样，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没办法阻止章北海。 “孩子们。”章北海的目光平静似水：“这事就由我来做吧！” 泪水从东方延绪的双眼涌出，她喊道：“让我进去，我们一起下地狱！” 章北海完成了最后一步操作，然后抽干了飞船里的空气才道：“东方，你想想，我们以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么？ “绝不可能，但是现在我们做出了，太空使我们变成了新人类。 “新的文明在诞生，新的道德也在形成。 “很久以后再回过头来看看，我们所做的一切可能是很正常的事，我们不会下地狱的。” 说完，章北坚定地按下了攻击键。 章北海的舱室内外，陷入了令人抓狂的寂静，四个人甚至都不敢用力呼吸。 几秒钟之后，武器系统显示次声波氢弹全部命中目标。 可是通讯参谋立即发现，“蓝色空间号”并没有被次声波氢弹影响，反而在集中火力攻击“终极规律号”。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蓝色空间号”跟“自然选择号”的情况一样，全员也是穿着宇航服，而且战舰内的空气都被抽干了。 作战参谋询问：“是否继续攻击？” 章北海犹豫了两秒：“继续攻击！” 如今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不能再有侥幸心理。 就在这时候，飞船的通讯系统自动接收到了一段姜宇的通讯视频： “希望我没有来迟，如果舰队只剩下复数的战舰，请暂时不要互相攻击，听我把话说完！” 章北海靠在椅子上，只觉浑身乏力：“结束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新人类（为大家的打赏加更） “蓝色空间号”舰长褚岩收到姜宇的通讯视频后，也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下令道： “继续攻击‘终极规律号’，暂不理会“自然选择号”！” 因为“自然选择号”的攻击慢了一步，在褚岩看来，是“终极规律号”率先用次声波氢弹对各舰发起了攻击，“蓝色空间号”和“自然选择号”才开始了反击。 跟“终极规律号”握手言和是不可能了，那就要把敌人彻底干掉。 “自然选择号”没有发动进一步的攻击，可以暂时静观其变。 况且“蓝色空间号”是一艘中型恒星级战舰，出其不意的话，还能打败“自然选择号”。 但现在他们需要先解决近处的敌人“终极规律”号，已经丧失了突袭的机会。 如果再攻击“自然选择号”，势必会陷入两线作战的窘境。 姜宇的通讯视频来得恰到好处！解了“蓝色空间号”的燃眉之急！ “终极规律号”的攻击只比章北海只提前了十几秒钟，但是姜宇之前的通讯视频起了作用。 那些机械设备对于没有任何工业底子的星舰地球来说太重要了，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终极规律号”没有攻击“自然选择号”。 “终极规律号”的代理舰长本来是想解决了其它几艘战舰，再跟章北海联系商量着瓜分星舰地球的资源。 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蓝色空间号”获得了战场的主动权。 褚岩一边听着姜宇的讲话，一边监控着战况。 只听姜宇道：“首先我希望大家能对我放下戒心，我是个社会学家，模拟了许多次你们这一个月来的心理活动。 “我能感受到你们的绝望！也知道你们突破人类道德底线的时候，所面临的煎熬。 “这不是罪恶，只是新人类诞生的标志！……” 此时“终极规律号”被“蓝色空间号”发射的五道高能伽马射线激光击中，舰体被灼出了五个大洞，发生了局部爆炸，丧失了一切攻击力量。 “终极规律号”舰长室的警报骤然响起，代理舰长却充耳不闻，他的双眼紧盯着面前屏幕上的姜宇，只听姜宇继续道： “……人类现存的一切道德，都是在人类的摇篮中诞生的。 “可是在这个冰冷漆黑的宇宙中，这些道德只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所谓‘不破不立’，星舰地球是人类的一次巨大的进步，是人类走向太空的标志。 “我可以感受得到，虽然我们同根同源，但是我们已经不是一类人了。 “就像是天空的飞鸟与井底的青蛙的区别！ “所以我不会用现在人类主流的价值观和道德观，来衡量你们的舰队发生的一切……” 警报声越来越急切，代理舰长听到姜宇这番话，不由得微笑起来，他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打开了舱门。 爆炸产生的火焰迅速将代理舰长包裹，整个“终极规律号”几乎已经都被火焰吞噬了。 随着核动机也发生了爆炸，“终极规律号”被彻底炸断，火焰立即被冰冷的真空熄灭。 还没有被烧死的人，或者已经被烧焦的，被炸得尸骨无存的人，都被吸入太空。 “终极规律号”旁边的太阳系国战舰“q-16号”，静静地“注视”着“终极规律号”的毁灭。 “q-16号”的舰长室里也在播放姜宇的视频：“……我发给你们这个视频，只是想提醒你们： “星舰地球的资源，一艘战舰是说什么也运不走的，如果你们在战后剩下了复数的战舰，我这里有两个建议，希望你们能采纳其中之一……” 咚。 这是“q-16号”战舰的舰长，在失重的状态下，脑袋撞在通讯屏幕上发出的声音。 舰长漂浮在半空中，脑袋撞到屏幕后，他又缓缓地飘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尸体四肢的骨骼好像受了重创，看上去有些扭曲，这是次声波氢弹的“杰作”。 特别是舰长的腹部，有明显的凹陷，那是因为剧烈的次声波把他的内脏挤破的缘故。 尸体的嘴中就有内脏的碎片，而尸体的鼻中，则一直在向外流脑浆和血水。 除了“自然选择号”、“蓝色空间号”，还有刚刚被毁的“终极规律号”上，其他战舰到处漂浮着这样的尸体。 在“自然选择号”上，章北海、东方延绪等四个人，专心听姜宇的建议： “第一个建议是，你们商量好如何瓜分星舰地球的资源，然后带着各自分到的战舰，朝两个不同的航向前进。 “当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后，再各自掠夺自己的资源。 “第二个建议是，你们还是沿着共同的航向前进，控制那艘补给舰，带上星舰地球所有可用的资源。 “这需要你们先放下戒心，然后商量出一个沟通机制。 “这方面我给出的建议是，第一：章北海到‘蓝色空间’号上，而工业基础的设备留在‘自然选择号’上。 “第二：‘自由选择号’减速，到达‘蓝色空间’号肉眼可见的位置。 “第三：两舰官兵共同掌管补给舰。 “第四：舰队系统联网，互相可以查看对方的一切操作。 “这两个建议的前提是，你们愿意主动沟通。 “据我想来，星舰地球的资源已经足够你们使用，你们之间最不可调和的矛盾已经解决，如今的敌对心理，只不过是怕对方报复罢了。 “我要提醒你们，你们的旅程很漫长，你们建立的新道德规范，除了因为生存而产生的黑暗，还有对新世界的希望和畅想。 “黑暗不会是你们未来的主色调，开拓才是！ “所以我很希望你们能根据我的第二项建议，达成互相威慑，增进沟通的机制！” 姜宇的通讯视频就此结束，不得不说他这段视频来得恰到好处，早一点晚一点都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章北海打开了自己的舱门，让东方延绪等三人进来。 章北海问他们：“你们的意见呢？” 正在这时候，褚岩对章北海发起通讯请求。 视频通话接通后，褚岩语气平和地道：“前辈，您永远都是我们的精神支柱。 “只要我们尚存理智，就知道面壁者的第二个建议，才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 木星轨道，朱庇特市。 指挥室里的姜宇坐立不安地等了四个多小时，眼前就要24点了，他却毫无睡意。 直到章北海发了通讯视频，说两艘战舰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沟通，现在“自然选择号”正在减速靠近“蓝色空间号”。 两艘战舰上的官兵，都选择了姜宇的第二个建议，也很感谢姜宇的理解和为星际地球的操劳。 姜宇这才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第二百六十七章：上了岸的动物和没上岸的鱼 章北海再通讯视频里道：“……我也能感受的到，我跟你不一样了，这种感觉是突然发生的。 “可能是在我按下了攻击按钮的那一刻，也可能是我确定这场黑暗战役不可避免那一刻，还可能是我感受到漂泊无依，必须面对这个黑暗的宇宙那一刻。 “总之，那么一个瞬间，我就知道，我跟以前不同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我很好奇，你送给我的那几个集装箱里真的有自毁系统么？ “你可以放心给我答案，我还有几个小时才会到‘蓝色空间号’上，目前正单独待在自己房间。” 他有些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本来我都要退休了，没想到还要继续工作，可能我在未来还要撑起未来新世界的精神支柱！” 姜宇揉了揉脸，发自真心地笑了笑：“给章北海大校回复。” 通讯参谋道：“录像设备已打开，请讲！” “首先我要祝贺你们完成了蜕变，尽管这个蜕变会带来剜心一样的疼痛！”姜宇道： “可是世间哪有嬉笑中就完成蜕变的好事？要想蜕变，总要付出些什么！” 他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至于集装箱的自毁系统，我想你已经猜到了，那只是我为了保全你的谎言。 “当时工期紧张，哪来得及安装什么自毁系统。 “你应该记得面壁计划刚开始的时候流行的一句话：永远要对面壁者嘴里说出来的话存疑。” 姜宇伸了伸懒腰：“说起来你已经做出了三个可以载入史册地抉择，每个抉择都很辛苦吧？ “是该休息一下了，我到建议你可以在‘蓝色空间’号上冬眠，把日常的管理权交给褚岩和东方延绪。 “多冬眠些时候，我们以后或许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通讯视频发送后，一直陪在姜宇左右的艾奇感叹道：“没想到刚刚成立的星舰地球，既然发生了这么惨烈的内讧！ “从此星舰地球会被所有的人类口诛笔伐！” 姜宇却摇了摇头：“你还没有明白，他们这不是内讧，而是成为新人类的选择！ “至于口执笔法么，在陆地上生存的动物，会在意水里的鱼儿的看法么？” 艾奇有些惊讶：“您，您似乎一直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持正面的评价，我们的十几个星舰编队，都没有发生这样的自相残杀呀！” 姜宇笑道：“生活在人类的文明圈内，你是不会明白章北海他们的处境的，当面前只剩下生存和死亡两个选择的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让人意外。 “至于我们那些星舰编队，他们的根还在太阳系国里，对他们大部分人来说，他们现在只不过是在执行面壁者的任务。 “要让他们再往外走一走，当太阳变成一颗普通星星那么大小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未来。 “那几个离目的地较近的编队还好说，他们的燃料应该都够，可是那几个远一点的就不好说了。 “可以预见的是，这些编队也会发生这样的黑暗战役，彻底切断跟太阳系的联系。 “毕竟都到了岸上生活了，再去联系还是鱼的同类也没什么意思，双方还会起口舌之争，干脆就当不认识对方算了。” 艾奇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只要离开太阳系，这样事早晚都会发生对么？” 姜宇沉思了十几秒才道：“起码跟待在太阳系的人类文明圈里不一样，什么民主，什么张扬个性，那时候都是狗屁！ “一切以生存为目的。” 艾奇坐在一旁良久不语，一直过了十几分钟，他才问姜宇：“人类的一切活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要有所进步，必须以抛弃许多道德为代价，这样的进步值得么？这样的进步正确么？” 姜宇看了艾奇一眼：“你不要受泛爱思想的影响，‘东郭族’就是被人类自己的道德绑架了的一部分人！ “你要知道，就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在宇宙中发现泛爱和道德这类的东西，可以暂时认为这都是人类的一厢情愿。 “你还要知道，‘水滴’已经入侵太阳系，我们连生存都是问题，没时间讲道德了。 “另外你抽时间读一读人类史，人类哪次进步不是抛弃了原有的道德观念？ “一个原始人看待我们现代人的社会，也一定会因为我们自己人压榨自己人的方法，认为现在人抛弃了所有美好的道德。” 姜宇顿了顿又道：“另外，不要执着于对错。 “你现在在太阳系里，就遵循人类的主流道德观，但是对星舰地球的道德观不要因为自己的主观看法，而全盘否定。 “因为你没有处在章北海他们的位置，就没有评价的资格。” 艾奇点了点头，静静地陪姜宇等章北海的回信。 又过了三个多小时，姜宇终于收到了章北海的回复：“冬眠到是个好主意。 “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就要去‘蓝色空间号’了。 “估计人类主流世界知道我们这里发生的一切后，肯定接受不了我们的做法，我们准备关闭远程通讯系统。 “再见了，面壁者。 “我到不担心你的安危，即便现在太阳系已经是一片绝望之地，但是如果你想离开，也没人能困得住你。” 姜宇深吸了口气：“再见了，章北海大校！” 他发了会儿呆才揉了揉太阳穴道：“好了，星舰地球的事解决了，我们也要忙我们自己的事了。 “顾澄他们快回来了，我们要做万全的准备。 “哦，对了，帮我联系地球的游泽，我有事让他去办。” …… 地球，游泽在地下城见到的人，大多像是行尸走肉。 他们颓然地坐在路边，有的哭有的笑。 高空中，有个富人正一边狂笑着：“没用了，都没用了！”一边往楼下丢奢侈品、丢首饰、丢金条。 楼下有不少人被这些硬物砸得头破血流，但是他们就像是丧失了痛觉一样，就是挪了挪地方，跌坐在这些高楼坠物砸不到的地方，继续发呆。 有的人直接被砸晕过去也没人管，就好像所有人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 一个月过去了，地球的乱象依旧在继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战后的人们（五） 前方的路上，不时传来巨大的“咚，咚，咚”的声音。 游泽小心翼翼地到前面看了看，原来是有许多人一边疯狂地尖叫着，一边把私家车或者共享汽车开得像碰碰车一样相撞在一起。 如果没有撞坏，那就往后倒一倒，再撞一次。 这条街的两旁，已经有不少车被撞得报废，许多人已经被撞死，许多人在受伤后还在疯狂地大笑，有的人已经流血流得有些虚弱。 游泽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同情，面壁者曾经多次提醒过他们，但都被他们无视了。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游泽拿出便携式电脑查了一下地图，市政厅就在眼前了，游泽命令两个武装机器人在前面开道。 有车敢朝车队撞上来，直接将其炸毁。 市政厅门前有不少人，都在哭喊着问自己该怎么办？地下城该怎么办？人类该怎么办？ 好在有一排机器人将他们挡在了门外，市政厅才能正常运作。 游泽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东郭族”，之前他有事来地下城市的时候，正看到这两个“东郭族”在街道上激情慷慨地演讲。 如今这两个人也哭得很惨，不断地向里面的官员询问自己该怎么办？ 游泽气不打一处来，让机器人粗鲁地把人群推开，一拳就把一个“东郭族”打趴下。 一阵拳打脚踢后，游泽看着两个抱着肚子躺在地上的“东郭族”冷笑道：“你们不是要给三体星人争取生存空间么？怎么不争取了？啊？ “啊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把人类的脸都丢光了！” 打完了人，游泽心情舒畅了许多，在武装机器人的护送下，他没遇到什么阻拦就进入了市政厅。 在市场办公室外的长椅上，他终于找到了罗辑和史强。 游泽微笑道：“面壁者罗辑您好，史强区长您好。” 史强瞅了游泽一眼：“一个小区的行政长官，最多也就是个街道办，算狗屁的‘区长’？” 罗辑也道：“早就没有面壁者了。” 游泽笑了笑：“面壁者姜宇有些话要对您二位说。” 说着话，他拿出便携式电脑，播放姜宇刚刚发来的通讯视频：“大史，感谢你这段时间对罗老师的保护。 “姜十六在几天后会到达地球，请你帮忙给他寻找他需要的实验室，研究设备，科研人员等等。 “我能猜的到现在地球乱成了什么样，也只有你能在这样的乱局中，为姜十六找到他需要的东西。” 史强正儿八经道：“可不能白帮忙，以后我再从漠北农场拿烟都要免费，特么的，你们赚钱都赚疯了，烟和雪茄都那么贵！” 游泽先让视频暂停才道：“面壁者姜宇有吩咐：答应您提出的任何要求。” 史强撇了撇嘴：“不早说，我就多要点好处。” 游泽微笑着让视频继续播放，视频里的姜宇道：“罗辑老师，很抱歉您苏醒的时候没有去接您。 “我们跟三体星人第二回合的战斗要开始了，几天后姜十六会上门拜访，请为他解答一下他心中的疑问。 “我在木星，您在地球，我们可以好好配合一下。 “你我可能要重新成为面壁者，不过我要提醒你，现在pdc已经不值得信任。 “成为面壁者后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游泽，我敢保证，他比那些举棋不定的pdc官僚效率更高。 “另外，接下来我就把自己的安危交给您了，不要有压力，按照自己的计划来！” 罗辑没听明白姜宇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没心思问，而是抓住游泽的胳膊道：“我现在需要一个大功率……” 游泽提醒道：“面壁者姜宇刚才是说，您再次成为面壁者之后，我会听候您的命令。” 罗辑慢慢放开了手，他看着游泽：“姜宇早就知道是么？那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做一些准备工作呢？” 游泽道：“面壁者姜宇说，如果罗辑老师有什么疑问，就请您看一看外面的街道，看一看混乱的地下城。” 罗辑摇了摇头：“都不重要了，十个小时后我就要被‘水滴’杀死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三体星人应该早就在看我的笑话吧，我有威慑他们的方法，却没地方施展，也没人把我当一回事。 “这是人类的悲哀啊！” 史强笑道：“老弟，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坏。” 这时候有位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史强和罗辑，市长终于有时间见他们了。 史强道：“你看吧，这不还是有人把你当回事么。” 罗辑苦笑：“听了姜宇刚才的那番话，我突然对这次会面不抱什么希望了。” 史强起身道：“希望总会有的！”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去见市长。 游泽则坐到长椅上等候罗辑，他接到的新任务是：成为罗辑跟太阳系国的联络人！ …… 就在水滴还有十多个小时就要到达地球的时候，许多被绝望逼到墙角的地球人，到一反常态重新了振作起来。 接着有两个震撼的消息被媒体公开：被罗辑诅咒的187j3x1恒星被摧毁了，这个结果一年前就被观测到，但“水滴”将要到达地球之际，观测信息才被发现！ 第二个消息是来自“木星圈”，在“水滴”到达木星轨道前，面壁者姜宇一次性向太阳系外派出了十几个星际战舰编队！ 章北海的叛逃，在拦截“水滴”前大家就都知道了，如今又有姜宇派出星舰编队的消息。 这让大家明白了一个事实：人类不会灭亡，未来一定会在另外的星系繁荣起来。 因为187j3x1恒星被摧毁，很多人都认为罗辑是神，是伟大的代言，是正义天使，拥有着可以摧毁恒星的能力，也应该有击败三体星人的神力！ 而章北海和姜宇则如同先知，早就预言了人类舰队会被“水滴”击败，所以给人类留下了火种。 不过因为星舰地球上发生的黑暗战役，以及章北海正在远离太阳系，让大家渐渐只承认姜宇是人类伟大的先知。 一个是人间的神，一个是人类伟大的先知，只有他们才能拯救人类世界！ 在水滴还有七个小时就要到达地球的时候，pdc和舰队国际准备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可是舰队国际这边，太阳系国却迟迟没有派出代表参会。 其它三大舰队催促了数次后，姜宇突然宣布太阳系国退出舰队国际，所以现在的舰队国际，只剩下了亚洲、美洲、欧洲舰队。 一切又回到了一个世纪前的局面，太阳系国再次成为了一个人类文明独立的力量。 对于这样的局面，pdc和三大舰队都无力改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们经过了短暂的紧急会议后，决定恢复面壁计划，并恢复罗辑和姜宇的面壁者身份。 第二百六十九章：无人自责（为大家的月票加更） 希恩斯成为了面壁者罗辑的联络人，舰队国际在地球的的代表本·乔纳森，也宣布舰队国际承认罗辑的面壁者身份。 另一边，到朱庇特市恢复姜宇面壁者身份的官员也是两个人，一个是舰队国际的代表白平军，一个是pdc驻太阳系国大使艾薇·格吉尔。 刚刚结束的联席会议上，代表们对是否恢复姜宇面壁者身份的问题上，做过短暂地争论。 许多代表都认为，姜宇手中已经有太阳系国的力量，已经不符合做面壁者的标准，除非他能放弃在太阳系国的一切权力。 同时现在人类仅剩的八十多艘小型战舰，以及木星轨道上的八个军事要塞，已经全在姜宇的掌控中。 在之前的十几天时间里，姜宇又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三大舰队大量的资产。 姜宇倒也没有强买强卖，他购买的都是木星轨道上在太空中的殖民地城市、工业园、太空农场等等。 因为“水滴”的威力，这些地方早就成了空城，三大舰队也很乐意以低价卖出去，然后利用这些资金在木星的各卫星上，建设陆基殖民地。 就算姜宇不买，这些地方也会变成太空废铁。 现在姜宇手里有最强悍的武装力量，“木星圈”95的工业产出，以及全部农业产出都在姜宇的手里。 可是说姜宇就算是没有面壁者身份，也照样能实施他的面壁计划。 不过大部分代表却都认为，人类世界应该彰显出足够的包容和博大的胸怀，面壁计划是全人类的大事。 不管姜宇有什么想法，是什么身份，都应该授予他面壁者的权利，为人类寻找出路。 大家越是容忍姜宇的穷兵黩武，和对民主、自由的践踏，越是在为全人类的伟大事业做牺牲。 总有一天姜宇会明白大家的苦心，重新融入到博爱的人类社会中。 姜宇听到这番争论后良久不语，独自扶着额头生了几分钟的闷气才道： “这些混蛋怕我就怕我，搞得他们好像在在忍辱负重似的！ “要真的忍辱负重我也佩服他们，可是他们这么挤兑我是什么意思？” 他质问身边的艾奇：“天王星三百万官兵尸骨未寒，这么大的失败，怎么改不了这些蠢货漫不经心，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敌人能仁慈上，能接受他们的道德绑架的臭毛病？” 艾奇哪里知道？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姜宇握拳锤了桌子一下：“还特么想感化我？自认为是如来佛还是唐僧？” 骂了两句，他总算是稍稍消了些气。 艾奇赶紧道：“pdc和舰队国际的两位代表您还要见么？” 姜宇深吸了口气：“让他们进来吧。” 艾奇应了一声，将白平军和艾薇请进来。 姜宇没给这两个人好气，他们进门的时候连屁股都没抬，甚至无视了他们握手地请求。 中年军人白平军和看上去三十来岁颇有气质的艾薇，有些尴尬地坐在姜宇对面。 姜宇瞅了他们一眼：“有屁就放！” 艾薇有些恼怒道：“请注意您的言辞！不要以为您手里有强权我们就会屈服！博爱自由的人类文明从未向强权屈服过！” 姜宇一拍桌子：“你还有理啦！” 白平军和艾薇心理都是一颤。 姜宇怒道：“人类的武装力量在你们手里损失那么惨重！你们不主动承认错误也就算了！连基本的自责都没有么？” 白平军小心翼翼地道：“大家都……” 姜宇吼道：“大家都没有自责，你们就没有责任了么？自欺欺人！” 艾薇据理力争道：“我们也没有错啊？您不是也没能阻止人类的失败么？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姜宇怒极反笑：“你的意思，人类的失败的主要责任在我？ “脑袋被门夹了吧！我这是在追究你们的责任么？要追究我早就追究了！ “让我生气的是，以前你们那么轻视我跟罗辑老师，现在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了，你们特么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想让我们继续为你们卖命？ “还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你们口中的人类文明就这么不讲理、没品德么？” 这番话让艾薇有些哑口无言。 白平军赶紧打圆场道：“对你们二位之前的不重视，我们自然是要道歉的。” 他见姜宇怒气稍缓，才继续道：“人类已经因为我们的自以为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希望您看在牺牲在天王星轨道的官兵们的份儿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姜宇冷冷地“哼”一声算是回答。 白平军这才正了正身子继续道：“我刚刚被任命为面壁计划委员会与您的联络人，现在奉命通知您：恢复您的面壁者身份！” 姜宇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是什么主意，现在整个人类世界就是个烂摊子，我跟罗辑老师成为了全人类的希望！ “你们心里清楚，‘水滴’进入太阳系后，人类就已经完全没有翻盘的可能。 “把我跟罗老师推到前面，是想把我们当成挡箭牌。 “等到我们没有什么救世计划，被人们唾弃的时候，我们就变成弃子了。 “到时候所有人的绝望和愤怒都会发泄到我们两个人身上，pdc跟舰队国际到是可以全身而退。” 白平军和艾薇短暂地对视了一眼，艾薇强笑道：“我们怎么会做这种卑鄙的事呢？人民一定会一直把你们当做救世主的。” 姜宇似笑非笑地看了艾薇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艾薇总觉得姜宇这一眼把自己的内心世界都看透了，她不敢跟姜宇对视，赶紧别过头。 姜宇继续道：“罗老师有高尚的品格，应该不会跟你们计较，会重新成为面壁者。 “我可没罗老师那么好说话，想让我替你们挡灾要答应我的条件。” 白平军赶紧道：“请说！” 姜宇微笑道：“之前要取消我面壁者身份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你们自己回想一下。” 被姜宇这么一提醒，白平军才猛然想起来，在那次听证会上，姜宇说过：要把亚洲割给太阳系国，他才愿意继续做面壁者。 回想起当时轮值主席的笑场，白平军真恨不得去抽他一耳光！ 第二百七十章：要命的艺术品 之前pdc和舰队国际取消面壁计划的决议，已经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愚蠢的决定。 这也是pdc和舰队国际，这么急切地恢复罗辑和姜宇面壁者身份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们的行动如果不快一点，人民所有的不满就会发泄到pdc和舰队国际政府身上。 只要恢复了姜宇和罗辑的面壁者身份，人民的不满就会转化成对两位面壁者的希望。 在取消面壁计划的听证会上，姜宇曾经说要将亚洲收入囊中，才会重新“出山”。 当时所有的代表都认为那是一句戏言，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姜宇突然要当真了，这其中的酸爽，看看白平军和艾薇哭笑不得的为难像，到是能领略一二。 白平军斟酌道：“把亚洲割给太阳系国，这个，这个可能……” 艾薇接话道：“这个条件应该很难达成，如果您能降低一下要求，或许还可以商量一下。” 姜宇笑道：“那好，我就勉为其难地降低一下要求！” 他坐直了身子：“我要求以漠北农场为中心的两百平方公里，都租赁给太阳系国。 “另外我要‘黑方’！” 艾薇赶紧道：“这个范围把北京都囊括进去了，能不能偏北？” “可以，只要跟如今的漠北农场相连就好。”姜宇顿了顿又道：“这是最后的让步了。” 艾薇松了口气，偏北就是蒙古，现在这个国家已经没什么存在感，拿他们的国土给太阳系国也没人敢说什么。 接着艾薇才问：“‘黑方’是什么？” 姜宇道：“你自己回去查一下。” 艾薇点了点头。 姜宇又道：“赶紧去汇报吧，尽快给我答复！” …… 姜十六从火星出发，没有直接去地球，而是先去广寒城将三十六唤醒。 三十六听到最近的这些事件后，似乎并不是很意外：“我要说，人类这场失败我在两百年前就预料到了，你不会说我马后炮吧？” “不会，”姜十六叹息道：“人类的劣势是显而易见的，我也早早地料到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人类的武装力量会蠢到去送死！” 三十六感叹道：“其实大家也没那么蠢，在很久之前大家就已经想到了与三体星人战斗的最佳方式：面壁计划！ “这场生死存亡之战的指挥权必须在几个人手中，因为这种战争没空去做协商和妥协，也不能自己给自己掣肘，是要集中全族之力的殊死搏斗。 “可惜啊，人类如此的健忘。” 姜十六也跟着长叹了口气：“跟我一起去地球吧，我需要你的协助。” 三十六一愣：“姜宇给你新任务了？” 姜十六点了点头：“我设想过许多三体星人的高端武器，但从未想到过‘水滴’这种东西。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姜宇好像早就知道‘水滴’的细节。 “你知道么？他从冬眠中苏醒后让我研究的课题，应该是现在我们对付‘水滴’的唯一办法了。” 三十六半躺在病床上有些好奇地问：“说来听听。” 姜十六笑道：“现在不能告诉你，姜宇让我一定要去拜访罗辑，并向罗辑说明太阳系国的计划，到那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三十六吧唧了吧唧嘴：“真没意思。 “哎？你怎么不叫姜宇父亲了？” 姜十六苦笑道：“叫不出口了，要论年龄的话，他还比我小呢。” 三十六笑道：“这是要断绝父子关系啊？” 姜十六却摇了摇头：“只要我还姓姜，就断绝不了。” 三天后，姜十六亲自驾驶着飞船，载着三十六去往地球。 如今从月球去地球的时间又有大幅度的缩减，从广寒城出发，只需要大概十四个小时，就能到达黄河站，或者到达地球的几个太空港。 两个人乘坐的飞船，是“地月一体式”飞船，可以不用换乘穿梭机，只需要提前向太空港申报，就可以从指定方位进入大气层。 这种飞船是一款专门行走于地月火之间的短程飞船，因为要从地球起飞的缘故，所以体积不大，无法做远程航行。 不过这款飞船一经推出后，很受地球富商们的喜爱。 只要有一艘这样的飞船，就不用再到太空港跟普通人挤客运飞船了，俨然是他们彰显自己身份的象征。 姜十六驾驶的这艘飞船，是某个富商低价处理掉的资产，“水滴”的威慑让许多人都在处理跟太空有关的资产。 更多的人发誓，永远都不去太空了。 一开始这些东西根本没人愿意要，直到变成白菜价的时候，姜宇才下令大规模收购这类产品或资产。 姜十六虽然不明白姜宇这么做的用意，但是他知道，跟着面壁者后面总没错的。 于是他用自己的积蓄，买下了这艘飞船，将其改名为“轻羽号”。 如果不是姜宇已经先一步把所有的行星级飞船都买光了，姜十六都想贷款买艘可以航行到太阳系外围行星的行星级飞船。 离开月球后，三十六从电脑生成的虚拟航道上发现：“我们不是直接去地球？” 姜十六笑道：“我买下这艘飞船来，就是为了亲眼去看看‘水滴’。” 三十六点点头：“我也挺好奇的。” 现在只有太阳系国的客运飞船还勉强在正常运作，但除了公干的太阳系国人，已经没人愿意去太空。 如果姜十六和三十六是乘坐客运飞船去地球，驾驶员是说什么也不会靠近“水滴”的。 要想参观水滴，只能自己开船去。 “水滴”现在在地球跟太阳之间，离地球大概四万公里处。 “轻羽号”行驶到了距离“水滴”两万多公里的地方，由于“水滴”发射的强烈电磁波，让飞船的电子设备出现了故障。 姜十六一边往身上穿宇航服，一边道：“只能手动操作了，我估计在往前一段距离，一切电子设备都会失灵。 “到时候维生系统也会瘫痪，就算是只需要少许电子原件的手动操作，估计也抗不住‘水滴’的电磁干扰。 “不过以飞船现在的滑行速度，四十多分钟后，大概能掠过‘水滴’，三个多小时后，大概能离开这片强电磁波区。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冒个险？” 三十六一边穿宇航服一边笑道：“都到这儿了，哪有就这么打道回府的道理？” 于是，三十八分钟之后，“轻羽号”近距离掠过“水滴”。 姜十六和三十六趴在舷窗上，看到这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正静静地悬停在那里。 它浑圆的头部正对着太阳，反射着太阳的光亮，就好像有火焰在燃烧。 谁能现象得到，这么一件美丽的东西，已经终结了三百多万条鲜活的生命。 第二百七十一章：新面壁计划 白平军和艾薇带来了让姜宇比较满意的消息：太阳系国可以以极低的价格，租赁漠北农场以北及西北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把几乎整个蒙古国囊括其中，还有许多中国和俄国的领土。 说是租赁，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割让，只不过叫租赁让pdc的面子上好看一点。 这份协议生效后，蒙古国已经名存实亡，只剩下首都变成了漠北农场的国中之国。 不过这个国家已经在两个大国之间伏低做小了数百年，早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勇气，对他们来说国中之国就国中之国吧，反正比起之前的境遇也没坏到哪里。 而中国和俄国在这个位置都没有地下城，也没有战略要地或者军事要塞。 这里各国之间的界碑早就找不到了，因为这些荒漠没有任何价值，谁也不会来抢。 于是两个国家都很爽快地，把这片不毛之地租赁给了太阳系国。 两国这样的态度，让姜宇痛心不已，当年他们可是寸土必争的两头猛虎，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国土双手奉上？ 同时pdc也很干脆地答应，把“黑方”的所有权交给姜宇。 他们利用当年的档案，找到了在大西北的“黑方”，当年为“黑方”建立的护罩都快重新被埋在沙漠地下了。 pdc做了两天的研究后发现，依旧无法打开“黑方”，那么就把这块废铁给姜宇吧。 比起那些国土和“黑方”，pdc的各国高层和舰队国际的高层，到更关注姜宇的面壁计划。 同时白平军和艾薇是带着使命来的，双方高层希望能跟姜宇的面壁计划展开合作。 当姜宇同意继续做面壁者之后，白平军便问：“请问您有什么计划？” 姜宇道：“目前的计划有三个，第一个计划是尝试攻击‘水滴’！” 白平军咽了口唾沫：“这，这个计划……” 姜宇笑道：“现在一号水滴在那里没办法动弹，正是我们一块绝佳的磨刀石！ “我已经派这个计划的实施者姜十六赶往地球，他的团队骨干也会陆续抵达地球，pdc方面准备支援他的工作吧。” 艾薇点点头：“好。” 姜宇继续道：“第二个计划是太阳系移民计划……” 听到这个计划的名称，白平军和艾薇都伸直了脖子。 姜宇没太明白他们为什么对这个计划这个感兴趣，他不疾不徐地道：“如今人类的总人口已经将近百亿，可是人口分布却很有问题。 “96的人口都在地球吃科技红利，以及开拓太阳系资源的红利。 “有一亿多人口，在月球，火星和主小行星带。 “作为承担了人类70以上的资源输出，和80以上的工业输出的‘木星圈’，人口只有三亿多。 “作为开拓的人口更少，土星轨道大概有百万人口，天王星轨道不到二十万，海王星轨道只有几个前沿基地。 “柯伊伯带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几个临时补给点，连常驻人口都没有！” 白平军和艾薇有些失望，姜宇的这个计划并不是他们期望中的计划。 姜宇看到了两个人的表情，不过没做理会，他继续道：“所以我要从地球移民三到五亿，去土星以及外围的星球做大规模开发。” 白平军和艾薇面面相觑，会客室里安静了几秒钟，艾薇才道：“要用什么样的优厚条件，吸引移民呢？” 姜宇没好气地道：“地球居民已经被你们养得毫无进取之心，什么优厚的条件他们也不会移民吧？” 艾薇有种不好的预兆：“那您打算？” “强制移民！” 艾薇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绝对不行！这样激烈的政策会激起全球性的抗议行动的！” 姜宇叹了口气：“你们现在的行政管理令人堪忧啊！” 艾薇坚持道：“不行就是不行，人民已经完全觉醒，在现代不能像你们那个年代那样，实行强制性政策了！” “觉醒？”姜宇冷笑：“请注意用词，你们真的愿意让普通人觉醒么？ “说的就好像以前的政令多么不人道似的！” 艾薇没理会姜宇的讽刺：“不管怎么说，强制移民是不行的。” 姜宇点点头：“那好，我有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送上门来，到时候你们不要阻拦我的计划就好。” 艾薇皱了皱眉头，还没说话，姜宇便不耐烦道：“你们是给我解决问题的，现在不光不给我解决问题，还在拒绝实施我的面壁计划。 “怎么？我现在不让你们为难，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你们还有意见啊？” 艾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姜宇又道：“第三个计划么，我已经让太阳系国的科学院开始实施了：寻找规避智子监控的方法！ “以后可能需要一些地球或者三大舰队的学者进组，你们做好支援工作。” 白平军问：“就这些？” 姜宇摊了摊手：“这些还少么？你们不是已经很为难了么？” 白平军讪讪地笑了笑，见屋子里也没别人，便张着身子往前靠了靠：“就没有关于逃离太阳系的计划么？” 此话一出，姜宇就全明白了，难怪pdc能将两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双手奉上，难怪那么干脆地把“黑方”给姜宇。 原来pdc和舰队国际政府背后的财团们，已经准备要逃跑了！ 只不过现在能建造星际飞船的工业体系，都在姜宇手里。 还有其它“水滴”会在三年后到达太阳系，只能在新“水滴”到达太阳系之前跑，不然就跑不了了，这期间也来不急建设星际飞船所需的工业体系。 他们想要逃跑非通过姜宇不可！ 对外pdc和舰队国际宣称“逃跑主义”为非法，所以财团们的逃跑计划只能偷偷摸摸的进行。 这个计划利用姜宇的面壁计划作掩护最合适不过！ 姜宇对他们有些失望，在成为面壁者两百年后的今天，他依旧愿意实施“九号计划”，在没有了面壁者身份的情况下，也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有这样的举动，正是因为姜宇对生他养他的祖国的情感和牵绊。 可是现在姜宇发现统治祖国那片土地的政府，已经像是连祖先的文字都已经不认识的埃及人一样，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姜宇心思急转，他并没有放弃自己计划的想法，他明白，自己实施面壁计划的所有热情，都来自于两百年前的祖国给他的使命。 只要他在，祖国就在。 星舰地球，太阳系国虽然都不在那片土地上，但都是祖国的传承！ 紧接着，一个歹毒的计划出现在了姜宇的脑海中。 第二百七十二章：请君入瓮 大概只用了一两秒钟，姜宇内心里就有了一个粗略的计划。 他微笑着对白平军道：“逃离太阳系的计划么，当然有，不过……” 白平军立即就明白：“您有什么条件？” 姜宇清了清嗓子：“第一，你们要尽量配合我的面壁计划。” 白平军答应地很痛快：“这个自然！” “第二，要听我的指挥。” “没问题。” “第三，建造飞船的资金需要你们来出！” “好说好说。” “第四，我会让设计人员修改一下飞船的结构，让飞船更适合做星际航行。预计一艘飞船能搭乘两千人，一共建造二十艘飞船，这个名额你们要心里有数。” 白平军和艾薇都是一愣，艾薇赶紧问：“以现在您手中的生产力，一年建造一百艘星际战舰应该不是问题，怎么会只有这么点名额？” 姜宇笑道：“这里面有一个天大的秘密，现在全太阳系就只有我知道。 “你们也做不了主，就回去报告一下，只有四万个名额，而且不光这二十艘星际战舰需要你们花钱来造，整个计划的花销也要由你们来出。 “哦，对了，你们还需要花钱购买登船的名额。” 白平军：“这条件……” 也太苛刻了吧？ 姜宇翘着二郎腿：“回去汇报吧！只有你们背后的人同意了我开出的条件，我才会告诉你们那个秘密。 “现在可以跟你们透个底，这个秘密至关重要，你们要是信不过我，我可以直接卖给你们星际飞船，你们自己跑。 “哦，还有，下次找个说了能算的人来，我的耐性有限，总跟你们这些传声筒谈，太没意思了。” 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可以离开了。 等两个人走后，姜宇才对旁听的艾奇道：“永远都不能让资本掌控人类社会！ “你看到了把，他们为了保证自己的统治，把人民圈养起来，把人的进取心都消耗光了。 “现在太阳系待不下去了，他们便拍拍屁股走人。 “哼哼，想得美！ “我现在没办法完全铲除这些人，却也要让他们以后提到我的名字，腿肚子都打哆嗦。” 艾奇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宇看了浑身不自在的艾奇一眼：“我没征求你的意见，就是说一说心里舒服一点。 “此事保密！” 艾奇连连点头。 姜宇又坐到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把这个计划的细节勾画完整。 紧接着第二天，白平军和艾薇又来了。 双方坐定后，白平军一上来就道：“我们两个人被授予了足够的权限，全权处理此事。 “而且大家都愿意答应您的条件，现在很希望听一听您的秘密。” 姜宇让艾奇把两份协议递给他们：“签了协议我再说。” 白平军和艾薇拿过协议看了看，基本上就是姜宇昨天所说的那些条件，于是两人立即签字。 姜宇检查了一下签名，才对他们道：“智子跟我联系过！” 白平军和艾薇倒吸了两口凉气，一提到智子就知道，这个秘密肯定不小。 姜宇接着道：“现在已经有七个‘水滴’改变了原先的航向，去围堵我派出的十几个星舰编队了。 “一个‘水滴’追两个星舰编队，大概八九十年就给把他们都追上！” “这……”白平军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真是个惊天的秘密：“那我们能跑得了么？” 姜宇道：“这就是该计划的重点！我早已经开始建造星际战舰，我估计离我们最近的二号水滴，已经在回转。 “它大概还有三个月就会赶回来，我让人算过，这期间加班加点能造三十多艘飞船，却只能有二十五艘飞船逃脱。 “我会先号召一批人，让他们坐船先走，也让他们把‘水滴’引开，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再让我们的飞船起飞。 “这样我们才能逃得掉！这也是二十艘星际飞船的名额的由来，我自己的人要占用五艘飞船。” 白平军一拍手：“秒啊！” 艾薇却比较谨慎地问：“我很好奇，当时二号水滴已经到了木星，怎么就没有毁掉我们的工业体系呢？” 姜宇笑道：“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不要把三体星人当成神仙，他们也会有自负的时候。 “比如他们不毁掉我们的工业基础，就是因为他们认为‘水滴’已经把地球人的胆子吓破，没人敢再乘坐星际飞船。 “而且他们认定我们出于对自身道德考虑，不会出现逃跑计划。 “事实正如他们所料，现在除了我们，已经没人敢乘坐飞船出行了，更不要说乘船逃跑。” 白平军和艾薇有些羞愧，三体星人那不是自负，这段时间是真的没人敢再去太空了。 姜宇之所以会觉得三体星人那是自负，是因为他很清楚“水滴”的攻击目标，也很清楚三体星人的战略。 他潜意识里就知道，自己只要不乘坐星际飞船，就不会受到“水滴”地攻击。 可是别人不信这一套啊，总觉得乘坐太空飞船，就是“水滴”的靶子！ 艾薇现在连短程飞船都不敢乘坐，白平军从亚洲舰队来朱庇特城的路上，都出了好几身冷汗。 在他们背后的财团们，也是因为不敢乘船来朱庇特市，才让他们全权负责此事。 害怕归害怕，但是他们却觉得跟面壁者一起跑路的话，成功的几率应该很大。 毕竟两百年来，面壁者姜宇从来没让大家失望过。 所以生死存亡之际，有许多人都愿意硬着头皮赌一把。 姜宇又道：“巨大的胜利让三体星人也丧失了对我个人行为的判断，我从未被‘水滴’吓倒，而且也有能力组织起逃跑行动。” 他笑了笑有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们，这种事你们是组织不起来的，互相掣肘你们很在行，处理这种应急事件你们却没什么经验。” 艾薇似乎没听到姜宇的讽刺，她又问：“怎么能证明您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姜宇笑道：“近地轨道不是有望眼镜么？你们仔细找一找“水滴”，总会找到的。 “还是那句话，你么如果不信，我可以只卖给你们星际飞船。” 艾薇又问：“我们在商量这样的计划，不怕被三体星人知道么？” 姜宇有些不耐烦：“在三体星人看来，我们不管是跑出去男人、女人，还是富人、穷人，对他们来说都一样。 “谁先跑他们就杀谁！你们呀，根本就没研究过三体星人！ “还有，谁想走可得赶紧点了，时间可不等人，二号水滴说回来就回来！” 白平军赶紧打圆场道：“是是是，还是面壁者想得周到，我们自然是信面壁者的！” 话虽这么说，白平军跟艾薇回去后，还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天文望远镜和射电望远镜，去寻找“水滴”。 正如姜宇所说，果然只有一个“水滴”还在原先的轨道上，其它七个“水滴”都不知去向。 唯一那个在轨道上的“水滴”似乎还做了加速，预计两年多就能到达太阳系。 如果没有做加速的话，根本观察不到它。 这从侧面印证了姜宇所说的秘密。 而姜宇在听说唯一一个正常的“水滴”也加速后，就知道自己准备造星际战舰的打算，再次刺激到了三体星人，连最后一个正常的“水滴”也沉不住气起了。 …… 姜十六和三十六到了地球之后，先去拜访罗辑。 而罗辑也兑现了之前跟姜宇的承诺，为他们两个人说明了“黑暗森林法则”： “所有的宇宙文明都有两条公理：一、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 “二、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 “……猜疑链……技术爆炸……” 他以星舰地球的黑暗战役为例，阐明了这些公理和概念。 姜十六和三十六听完后久久不语，半晌后三十六才道：“我以前想到过宇宙文明间的规则，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黑暗。” 姜十六则感叹：“可惜啊！罗辑老师的‘黑暗森林法则’，只要能早几天被pdc利用起来，我们何尝会如此的被动！” 罗辑慵懒得靠在沙发上：“就算再复盘一百次，pdc依旧不会提前重视我的‘黑暗森林法则’。 “正如姜宇所说，如今的pdc不值得信赖。”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姜十六从窗户往外看去，小区外面有许多人正在对着罗辑所住的楼房祈祷，还有人跪拜，有人念念有词，连说带跳，很像是很久以前在东北见过的跳大神。 姜十六感叹：“很多时候我都怀疑，他们值得我拯救么？” 第二百七十三章：姜十六的计划 小区外面的景象，让姜十六回想起两个多世纪前，危机元年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把姜宇当作了救世主一样的人物。 那时候在姜宇的住处前面也有不少人膜拜，还有人给他烧纸，弄得姜宇哭笑不得。 罗辑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似乎希望把外面那些人，都关在他的世界外面。 对于姜十六的感慨，罗辑只是淡淡地道：“既然生而为人，你就没得选了。” 小会客厅里，除了罗辑、姜十六、三十六，还有史强。 只不过史强一直静静地坐在一角，听他们几个人谈话。 刚才那个沉重的话题，大家很默契的没有继续谈下去。 姜十六问罗辑：“我们来地球是准备尝试着攻击‘水滴’，您有什么建议么？” 罗辑反问：“你们准备用什么手段攻击‘水滴’？” 该试的都已经试过了，最后人们沮丧的发现，人类所有的武器对“水滴”都没什么作用。 “我来拜访您的目的，就是向您阐述姜宇的面壁计划。”姜十六答道：“我从一年多之前，接手了‘流浪地球计划’，简称‘壹号计划’项目组的研究。 “这个从一个世纪之前就存在的项目组，一直在闷着头研究引力，可惜我们没有粒子加速器，这些研究都无法证实。 “不过可以用实际的应用尝试着证实一些假设。 “当然，这很难，也会浪费大量的资源，还不一定会成功。 “现在我有把握制造出产生引力的设备，这区别于传统的电磁力设备，可以将一个小型的引力场像炮弹一样发射出去，并维持一段时间。 “如果能让‘水滴’卷入这个小型引力场里，就能打乱它对太阳的封锁！” 三十六一愣：“你的研究已经可以做到这一步了？” 他见罗辑和史强有些迷茫，便解释道：“引力场的生成跟电磁力完全是两码事，按理说只有大物质天体的引力才可以在宏观上表现出来。 “如果我们可以自由制造出引力场，那么就预示着我们可以制造人工黑洞了！” 姜十六笑道：“人工黑洞的技术还尚未掌握，不过正如你所说，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这个突破性的理论不是我发现的，是上个世纪著名的高能物理学家胡广寒的研究成果。 “在长达一个世纪的理论研究当中，在没有可靠的粒子碰撞实验的情况下，他们利用人类仅有的理论，做出了海量的假设和猜想。 “这为基础物理的新理论提供了巨量的参考，有了这些宝藏，我相信如果我们可以进行粒子碰撞实验，会立即在引力等四个自然力方面，有巨大的突破。” 姜十六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道：“很久以前我就假设过，引力的传播媒介会不会是暗物质？ “胡广寒利用许多理论模型，证明了这种媒介的存在，他的看法跟我不谋而合。 “引力是两个物体通过暗物质互相交换虚粒子，所产生的力，这符合公元纪元时期量子力学的相关理论。 “只不过没办法经过实验来证明这个假设，我认为引力的媒介即便不是暗物质，也是一种我们从未发现过的物质。 “胡广寒猜测，该物质很有可能是宇宙的第四个维度，而引力的传播媒介在第四个维度里应该是可见的。 “这种东西有点像是宇宙的‘背景板’，一种超出三维的我们可以观察和感知到的东西。” 姜十六见史强有些不理解，便解释道：“主流的物理学家都认为宇宙是四维的，而人类作为三维生物，对其中的一个维度永远也无法直观地观察到。 “这就像是由一条线组成的二维生物，永远也观察不到宇宙的第三维度一样！” 三十六有些好奇地问：“你所说的这些假设如果是正确的理论和规律，那么就算没有巨大的质量体，也能产生引力场？” “理论上是这样的。”姜十六道：“也不是没有质量体，而是用暗物质做质量体！ “如果我的实验能成功，那么我们将具备一种‘看不见的攻击力量’。 “这也是姜宇对付‘水滴’的思路，既然它如此坚硬，那么我们就不要跟它硬碰硬。” 他顿了顿又道：“第二个思路，是尝试利用电磁力或弱核力这两种自然力，将‘水滴’的强互作用力抵消，或者在一定条件下出现斥力。 “总之是从根本上瓦解‘水滴’的强互作用力。 “这也很难，原因么，还是因为我们没办法进行微观实验。” 姜十六长叹了口气又道：“这就是我来地球的目的，虽然这些实验最后可能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总比束手待毙强。” 罗辑沉思了几分钟才道：“我总算明白，姜宇要怎么配合我，我又要怎么配合他。” 不等众人询问，罗辑看着姜十六道：“我的建议是，在你把‘水滴’当做磨刀石之前，先用一个大功率的信号发射天线对准太阳。 “如果你解除了‘水滴’对太阳的封锁，就立即命令三体星人撤回所有的水滴和侵略舰队。 “他们不照做的话，不要犹豫，立即向宇宙发射三体星系的坐标！” 姜十六点点头：“我会的！” 罗辑微笑道：“这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如果你的法子也不成，我们就什么也不要做了，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吧。 “哦，对了，根据最新的观察，预计三年后到达太阳系的‘水滴’加速了对不对？” 姜十六点点头：“是的。” 罗辑感叹道：“姜宇真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啊！这个‘水滴’的行踪对姜宇来说非常重要！ “接下来我会认真督促雪地工程，一定要在这个‘水滴’经过海王星轨道前，找到它踪影！” 姜十六苦笑：“就算能找到‘水滴’的踪迹又有什么用？” 罗辑笑道：“起码姜宇对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快去事实你的计划吧！人类还有没有未来，全看你的运气好不好了！” …… 经过两个多月的跋涉，顾澄等人终于回到了朱庇特市。 在快要进入码头的时候，面对只剩下三分之二个圆环的朱庇特市，顾澄感慨颇多。 他这一来一回还不到半年的时间，整个人类社会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顾澄所乘坐的客运飞船，是隶属于天王星的飞船，在天王星的殖民地接应救生艇的同时，顾澄征用了天王星所有的行星级飞船，一次性往木星运回来了三万多人。 这批人一部分是太阳系国军中的高层，在他们回来的途中，姜宇就已经宣布，免除了他们所有的职务。 另外还有些伤员和基层官兵，艾奇早就安排好人接应他们。 刚踏上码头，顾澄看到冷着脸站在码头内侧的姜宇。 顾澄快步走过去，在姜宇面前单膝跪下：“没有听从您的劝告，是我此生犯下的最大的错误，银河之大，也填不满我此时的愧疚。” 第二百七十四章：姜宇的打算 姜宇把顾澄扶起来：“回来就好！” 接着他对大家道：“先去休息一下，两个小时后开会。” 顾澄自然能猜到这个会议的目的：“我希望能有一个赎罪的机会。” “只要想赎罪，会有的！”姜宇温和地笑道。 这两三个月来，姜宇发现整个人类世界自责的人很少，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到了自己的绝望情绪上。 特别是姜宇和罗辑重新成为面壁者以后，自责的人就更少了，很多人都认为面壁者必须要拯救他们，否则就是不称职的面壁者。 让姜宇失望的是，除了那批打算以命相博的财团们，竟然没有人在其它“水滴”到达太阳系前，想办法逃跑。 就那么傻乎乎地看着面壁者，等着面壁者去救他们。 之前姜宇也很奇怪二号水滴都到了木星了，为什么没有顺手破坏制造星际战舰的太空船坞？ 起初姜宇还以为，是三体星人认为人类已经被“水滴”吓破了胆，不敢再乘坐任何飞船，所以不足为虑。 姜宇还因此在心里嘲笑了三体星人一段时间，认为他们在这种关键时候，竟然发生了巨大的误判！ 没想到三体星人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们已经把人类世界研究透彻了。 大家不是吓得不敢再上飞船，而是在全人类无法统一逃离太阳系的情况下，人们不允许任何逃亡主义发生。 所以姜宇的逃亡计划，被白平军称为：向深空的撤退计划！ 姜宇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在“水滴”逼近地球之前，人类世界不允许出现逃亡事件！ 姜宇气得半死，“水滴”都到达地球了，还跑个屁的跑？ 姜宇预想中，大家积极地将现存的货运飞船和客运飞船，都改造成星际飞船的事情没有发生。 大家请姜宇奋力建造星际飞船事情也没有发生。 现在的人们，都在盯着姜宇和罗辑的救世计划，等死！ 姜宇亲身经历后，才对高福利社会下人们的漫不经心感到震惊。 他宁愿人们为了争夺一个逃跑的机会，打得头破血流，甚至闹出人命。 正如游泽所说：“人类病得不轻。” 姜宇准备给人类社会下一剂猛药！ 只不过要注意这剂猛药的分寸感，一个操作不当，他担心自己的属下都不会执行自己的命令，甚至会用政变或者兵变的形式让他下台。 姜宇可悲地发现，这个世界最具备反抗意识，生存意识，有懂得随机应变的人，就是那些财团家族的人们。 可惜这些财团代表的是资本的利益，而不是大众的利益，如果放任他们去胡搞，很可能会让时态越来越糟。 关键是姜宇跟他们的目的相差甚远，属于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天生就有敌对关系。 想到这里，姜宇阴骘地笑了笑，接下来他那一招，起码让资本的力量半个世纪不敢与他为敌。 紧接着他突然回过神来，收起了阴骘的微笑，会议室里，太阳系国的二十多个高层都到齐了。 此情此景让顾澄等人都回想起了一年半之前，在火星荧惑市召开的夺权会议。 那个时候他们还一个个如沐春风，现在一个个没精打采，大多都耷拉着脑袋。 不过有一部分人并没有表现出这些负面情绪，这些都是姜宇替换后的自己人。 姜宇看了看墙上的电子表：“开始吧！” 顾澄等人的神情都是一凝，不由得坐直。 姜宇道：“有句话，我希望大家能永远记在心里：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这句话让在坐的人心中一凛，特别是顾澄几人听得后脊梁一寒。 姜宇像宣判一样接着道：“顾澄执政府在天王星战役前，毫无危机感、傲慢自大的表现很令人失望。 “天王星战役的失败，你们要负主要责任！ “同时让我意识到，指望你们挑起人类的重担是不可能的！ “我现在宣布，免除顾澄的执政官职务，由陶悦就任太阳系国第八任执政官！” 陶悦是陶景行的孙女，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是铁杆儿“面壁派”。 在姜宇掌权之前，她被顾澄边缘化，一直是广寒市市长。 要说能力，她的能力并不突出，不过胜在稳健，以及对面壁者的忠诚。 姜宇正准备大刀阔斧地做许多事，有一个稳健又听话的执政官很重要。 接着姜宇一口气任免了十六位太阳国高官，给太阳国高层来了一次大换血。 艾德颇为不服气地理论道：“我跟顾澄势不两立！为什么也要免我的官？” 姜宇的这个操作，也让顾澄有些摸不着头脑。 “面壁派”在太阳系国的势力太弱，以他顾澄为代表的“新派”下台后，按理说姜宇应该先利用“旧派”的力量稳定太阳系国的局势才对。 毕竟力量分散的“旧派”，比像是一股绳的“新派”好控制。 姜宇微笑道：“这个就不用你管了！” 他严肃道：“现在我宣布，为了集合全太阳系国的力量与三体星人一战，全国进入军事管制！” 艾奇带头高喊：“人类万岁！誓死保卫太阳系！” 刚刚成为太阳系国高层的人纷纷喊道：“人类万岁！” 顾澄和艾德等人这才发现，姜宇任命的新高层，有一半是军人！ 对于姜宇到底想要干什么，顾澄再次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姜宇对于大家的欢呼微笑以对，这就是他对将要给太阳系国灌猛药的调和剂： 趁着“水滴”的威胁近在眼前，用军政府过渡，恢复太阳系国最初的民主集中制！他根本就没打算在“新派”、“旧派”中玩制衡。 同时利用强制性地对新殖民地的开发，唤醒普通人奋进的进取精神。 姜宇道：“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不过我们要打出人类最后的骨气！” 这是他组建军政府的底层逻辑：我们要打一场硬仗，所以要进入军事管制！ 不过操作军政府需要分外小心，姜宇也做了另一手准备。 在顾澄他们回来之前，大批的广寒市和荧惑市的基层官员，以及希望从政的应届毕业生，已经全部被安排到了各行政岗位。 第二百七十五章：国耻日 三号提前在荧惑市为姜宇储备了大量的行政人才，只需要稍加历练就能堪大用。 只要三体危机稍缓，姜宇会立即利用这批人，替换军政府。 会议进行到此处，有宪兵将顾澄等人押走，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免职这么简单，还要到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顾澄他们离开后，这轮高层会议才正式开始。 姜宇沉痛道：“天王星战役，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军事失败，完全是有人类的漫不经心造成的。 “我宣布，该战役发生的那天为国耻日！ “新兵在完成基础训练后，都要去战场遗迹祭拜亡灵，永远铭记这次失败的原委！” 大家默哀了十几秒钟之后，姜宇开始布置具体的工作。 首先是审判“东郭族”！ 据姜宇了解，除了太阳系国，其它政治势力都没打算审判“东郭族”。 因为这个族群着实不小，处理不好就容易造成新的社会问题。 而姜宇却打算利用对“东郭族”的审判，把这批人赶到土星和天王星，建设这两个行星的殖民地。 同时也要让他们为自己之前的愚蠢买单，让所有人都长长记性。 在会议上，姜宇定下了基调，只要是“东郭族”，就会被判处一到三年的强制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结束后，还要留在劳动岗位上继续发薪工作十年。 如果十几年后，他们依旧希望离开自己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家园，那姜宇也就不会再限制他们的自由了。 在会议上，姜宇对这些从政新手和军人讲得很明白：“现在太阳系国的群众主要分为三个类别。 “第一是军人，包括未来将要撤回来的四十万官兵，以及广寒市、荧惑市一直在支持面壁计划的人，还有相应我的号召，留在太空城，或者‘逆流’来到太空城的人。 “第二是‘东郭族’，以及所谓的‘旧派’和‘新派’。 “第三是现在在各陆基殖民地惶恐不安的人们！ “对于第一类人，我们要重用，让他们成为太阳系国的中流砥柱！ “同时要让他们成为土星等行星建设的首批基层领导，当这些地方建设起来之后，他们将是一方大员。 “第二类人是太阳系国的不稳定因素，我们要坚决抵制和打压！ “第三类人我们要采取怀柔的管理方式，让他们尽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工作。 “同时要鼓励他们向太阳系外围行星移民，但不要用强制性的手段。 “这个类别人数最多，不久的未来，我会改变他们的主体人群。 “在未来太阳系国所代表的也是他们的利益，所以不要敌视他们，在改革中取得了他们的支持，我们才能走得长远。 “从现在开始，到未来的一二十年，我们要利用社会财富的再分配，取得他们的拥护。 “就现在而言，在他们当中那些有自责心理，以及认真工作的人，是可以用的。 “但那些深陷绝望当中，或者想要继续拿政府福利生活的人们，则需要利用些手段，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 “比如减少福利的发放，让他们的生活变得窘迫，让他们不得不去工作。 “这时候再劝他们移民，或者宣传有工作后会过得多么美好。” 在姜宇看来，这时候有自责情绪和反思想法的人，还是有救的。 姜宇的思路很明确，要用一批、打一批，改造一批！ 最后姜宇对陶悦道：“从现在开始，要赶紧招募人手，把我们刚刚买下来的太空城打理好。 “同时积极地建造新的太空城，提供新的就业岗位。 “做好大批移民来到木星的准备！把广寒市和荧惑市大部分维持治安的机器人，暂时调到漠北农场。 “同时大量生产治安机器人，往漠北农场、广汉市和荧惑市送去。” 陶悦一愣：“据地球那边的消息，我们对土星和天王星的移民宣传，根本没人响应！” 姜宇笑道：“很快移民会踏破我们的门槛儿的！ “好啦，散会！” 姜宇对太阳系国内政大刀阔斧的改革由此开始，在政治上，他大量任用军人。 在经济上，他用粗暴的方式收回了许多国家命脉产业，并没收了已经被艾德等资本力量垄断了的行业。 一时间太阳系国的富人们人人自危，好在有三体危机使整个人类世界百业凋零作为掩护，不然这将是一场巨大的经济灾难。 姜宇让财政和商业部门将许多垄断公司肢解后，一部分做了国有化处理，一部分则低价卖给商人们。 富商们这才松了口气，明白姜宇这是在打击经济垄断。 姜宇知道，不管是什么改革，一开始一定是非常粗暴的，也会伴随着大量的不公平。 不过只要渡过了最初的“疼痛期”，执政府才会有实力和精力在社会细节上“精耕细作”。 这是姜宇从早年间亲身经历过的那次大变革中，得来的心得。 如今姜宇的最大优势，就是大部分人都还活在对“水滴”的恐惧当中，对这些变革的反应较慢，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木已成舟。 在民生方面，姜宇鼓励大家寻找工作，不要总躲在家里等着拿政府的救济。 并鼓励大家去开拓新的殖民地。 对外，姜宇宣布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太阳系国赶制了十艘星际飞船，要分成两批逃亡！还有新的飞船在生产线上，逃亡计划会持续进行，直到“水滴”毁掉太阳系国所有的工业体系！ 一时之间姜宇从人类的先知，变成了恶魔。 大家谩骂姜宇不尊重人类的基本道德，并爆发了全球性的抗议，希望pdc收回姜宇的面壁者身份，并把姜宇送上法庭。 面对这样的求情，pdc和舰队国际只能苦笑，他们现在能拿姜宇怎么办？ 如今人类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太空武装力量，在姜宇手里呢！ 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太空武装力量，也因为没人敢继续驾驶军舰而名存实亡。 姜宇的逃亡计划他们到也不反对，可是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姜宇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大张旗鼓？ 已经有些人准备看姜宇被自己人送上法庭的好戏，因为这十艘飞船就一万多个逃亡名额，太阳系国却有一亿五千万人口，让谁走合适？ 就算姜宇大公无私愿意留下，在他的指挥下让一部分人走一部分人留下，那么留下的人一定会对姜宇怀恨在心。 照这么看来，太阳系国的垮台就在眼前！ 群众们已经掩饰不住自己对姜宇的强烈不满，许多地球人都冲进漠北农场打砸农作物，发泄自己的愤怒。 因为整个地球现在都比较混乱，全世界的大游行让政府机能再次瘫痪，竟然没有人发现去了漠北农场泄愤的人都没有回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姜宇的大移民计划（为大家的打赏加更！） 大家不知道的是，漠北农场到月球的飞船航班却被排得满满的，虽然有姜宇收购了大量的飞船在先，但是现在从农场到广寒市的最大运力，一天也只有二十万左右。 这还是把所有能征用的商船都提前改成了客船的情况下！ 让许多人意外的是，姜宇的统治依旧比较平稳，虽然出现了针对他的几次刺杀和情愿，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为他卖命。 而那十艘星际飞船确实是造好了，却迟迟没有启程。 随着太阳系国也严重动荡起来，姜宇才赶紧宣布：封锁太阳系国的所有领土！ 许多人马上意识到不好，赶紧去查问，才发现漠北农场中已经满是地球公民，而月球、火星去广寒市和荧惑市抗议的人不计其数！ 最惨的是木星圈三大舰队，几天时间三大舰队所属的大部分公民都去了朱庇特市抗议！ 这要归功于木星殖民地间短程飞船的普及，木星轨道有不少城市，很多人都有类似于私家车这样的短程飞船，可以穿梭于各城市之间。 其实谁也知道，大部分是在借着去抗议的由头，希望能争取到一个逃亡的名额。 不过pdc各国和三大舰队的政府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并没有阻止这些抗议的人群。 而且他们也乐意见到太阳系国手忙脚乱，最终不得不向他们求助，到时候他们再出面收拾残局。 所以pdc和三大舰队的公民出境，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现在大家回过神来再去查，朱庇特市、荧惑市、广寒市早已经人满为患。 而漠北农场更惨，原先的麦地里全是人，原先的树林里全是人，甚至刚刚到手的荒漠里也有不少人！ 这些人在治安机器人的看管下，正利用从荧惑市和广寒市运来的物资搭建简单的窝棚。 也不管他们哭爹喊娘，还是跪地求饶，撒泼打滚，谁不听话就是电击伺候。 说来也怪，一个治安机器人，或者农场里的太阳系国居民，就能看管几百上千人！ 即便只有一把枪，这几百上千人也不敢反抗。 而广寒市这些太空殖民地那里就简单了，派军人和武装机器人在几个出口那里一守，谁还能出去？ pdc和舰队国际的人完全蒙圈了，姜宇是疯了么？要把这么多人囚禁起来干什么？ 很快政客们对于姜宇如此粗暴和无理的行为进行了谴责，然后开始派人去营救本国的公民。 可是他们的军事行动还没有开始，太阳系国的二十艘小型战舰就出现在了地球的近地轨道，并宣称只要pdc有任何营救行为，太阳系国就会对地球的大型城市展开轰炸！ 这无异于是宣战，可是pdc和舰队国际只能干瞪眼，因为姜宇在武力上掌握着绝对的优势！ 于是人们对姜宇的谩骂更加得不堪，但也只能如此，手里没兵，腰杆儿不硬，民众们也不敢再去太阳系国的领地示威了。 紧接着有很多人猜测，姜宇是不是真疯了？因为他这番操作毫无道理可言。 据侥幸从漠北农场逃出来的几个人说，太阳系国似乎早有准备，被困的人自己动手建好住的窝棚后，食物和饮料都非常充足。 还给发了纸牌、桌球、游戏机之类的娱乐工具，就是自由被限制了。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把pdc各国和三大舰队的公民骗到太阳系国，然后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直到姜宇又宣布：冲击太阳系国的所有人都有罪，要到土星等外围行星服劳役！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姜宇强制性移民的手段！ 同时早就从木星出发的浩浩荡荡的舰队，在这个时候到达了火星，之前去天王星的舰队组织得仓促，只是木星很小的一部分运力。 这段时间姜宇通过收购等手段，几乎掌握了人类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运力！ 这个浩浩荡荡的舰队，一次性就能从火星运走上百万人！ 同时将从木星运来的大量工业制品和农产品留在荧惑市。 荧惑市再利用短程飞船，向广寒市和漠北农场分发物资，并把那里多余的人口，再运到荧惑市一部分。 木星的行星级飞船制造工厂也没闲着，平均一天有一艘大型客运飞船下线，所以姜宇手里的运力只会越来越大！ 不光是pdc和三大舰队的行政人员，连姜宇手底下的艾奇和陶悦都对姜宇的操作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终陶悦从爷爷的日记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骚操作！ 姜宇在这个计划实施之初，才跟自己的亲信言明自己的目的，那十艘星际飞船只是诱饵，不然姜宇早就众叛亲离了。 等这个计划有结果之后，太阳系国的人民才明白，原来面壁者姜宇所谓逃亡计划，是诓骗大量的人口去拓荒。 姜宇的操作，在现代政治中绝对是一个奇闻，很多人都猜测，在三体危机的情况下，面壁者为什么还这么执着于拓荒？ 于是一个个关于土星的宝藏，外星人基地之类传说出现了，还真有不少太阳系国居民，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参与到外星球的拓荒当中！ pdc和三大舰队都认为自己被耍了，而且很瞧不惯姜宇这种无赖行径。 这次大家意见出奇得一致，纷纷宣布孤立太阳系国。 谁曾想姜宇的骚操作还没有结束，姜宇召见了三大舰队的大使，希望与他们共同开发土星及太阳系外围行星。 三大舰队都气疯了：我们连人都没有了，还开发个屁啊！ 同时姜宇还宣布要援助三大舰队一批农牧产品。 三大舰队顿时没脾气了，木星圈的太空农场都被姜宇收购走了，孤立太阳系国，他们连屁都没得吃了！ 其实三大舰队和太阳系国的利益早就捆绑在了一起，说是孤立太阳系国，也只不过是给自己的公民一个交代。 姜宇既然提出共同开发太阳系外围星系，那么大家就顺坡下驴，表面上跟太阳系国势不两立，背地里却已经跟太阳系国签订了不少合作协议。 至于本国的人口，姜宇骗得，我们怎么就骗不得？ 于是三大舰队纷纷邀请地球公民来木星，跟太阳系国打持久战，还真有不少人愿意来！ 三大舰队赶紧向太阳系国索要之前被征用去的舰船接人，在姜宇多次搪塞之后，他们也只好乖乖向太阳系国购买新客运飞船。 最难受的还是地球，谁都想从他这里抢人。 为了避免移民大计被地球阻拦，姜宇给了地球许多他们早就眼馋的大型飞船技术。 之前舰队国际的力量之所以隐隐在pdc之上，就是因为舰队国际垄断了大型飞船的制造技术。 又因为pdc各国这些年早已经把大量的人口，看作是本国的负担，所以孤立太阳系国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到最后只有民众还在继续声讨姜宇，声讨太阳系国。 第二百七十七章：把握好时机才是王道 民众们对姜宇的谩骂越来越偏向于阴谋化，有不少别有用心的人认为，姜宇已经投降了三体星人。 这次大移民，以及对外围行星地建设，就是姜宇为还没有到太阳系的三体星人主子拓展生存空间。 甚至有不少人十分肯定地说，那些被太阳系国诓骗到外围行星服劳役的人，有很多人会因为强制性的劳动累死。 就算不累死，等三体星人来了之后，他们也会全部被处死。 这些人说得煞有其事，姜宇是如何关押这些人，是如何虐待他们的，又是如何下达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指标的！ 说的就好像他们亲眼见过似的，可是事实却是，被姜宇诓骗去的人口只是从漠北农场运到广寒市一批，除此之外，基本上还没有动窝。 但这不影响大众对漠北农场被困的人很是同情，不过这样的同情有许多幸灾乐祸的成分。 同时大家庆幸，在之前的游行活动中，自己没有去漠北农场。 姜宇一听这些言论，就知道这一定是pdc转移大家注意力的方式。 几千万人被困在漠北农场，pdc却只会在农场外围，跟几个治安机器人对峙，一点营救的意思都没有。 趁着大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不作为，赶紧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推到太阳系国那里。 同时让大家产生庆幸的心理，得到心理上的优越感。 人就是这样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很多人都已经不关注同胞被姜宇强行扣押的问题，而是得知自己的命运比对方好很多之后，心里竟然有一种满足感。 另外由于如今地球人的家庭观念淡薄，几乎没人主动提出要去营救自己的亲人。 对于营救工作普通民众都不上心，在太阳系国武力威慑下的pdc又怎么会上心？ 罗辑和史强曾经感叹过，同胞被虏，应该拼死营救！ 不过他俩都知道，即便所有人都向三体星人投降，姜宇也不会投降。 姜宇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所以俩个人从来没有质疑姜宇的做法，只是觉得pdc掩耳盗铃地做法很可笑！很悲哀！ 不管怎么说，据pdc统计，有将近七千万人被困在了漠北农场，从此就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有不少人都自发地组织起来，为这些同胞献花和默哀。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漠北农场内正热闹非凡。 “五张j！要求开点！” 其他四个人都看向了他的“对门”，对方看了半天牌，才叹息道：“要不起。” “哈哈，开点！一张四！” 打牌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周围还围着一圈看打牌的人。 那边的象棋棋盘周围，桌球、台球、游戏机周围，都围满了人。 因为娱乐资源有限，只能谁输了就让位，让周围的人接着玩。 一开始姜宇下令没收了他们所有的电子设备，他们上不了网后生不如死！ 可是没过几天，他们就被这种面对面的娱乐方式所吸引，紧接着就着迷了。 以前都是自己跟自己玩，哪里有这么玩得痛快？ 而且让姜宇意外的是，许多人已经开始自由恋爱！ 对前途的未知和未来恐惧，总是很容易让人们自发地依偎在一起。 姜宇也没想到，给他们断网之后，他们就立即找回了人与人之间正常的交流方式。 于是广寒市和荧惑市加工加点地生产扑克、象棋等等，这些早就成为古董的娱乐产品。 同时还要生产海量的避孕药，以免转眼的功夫，孩子满地跑。 太阳系国全国上下，开始大量建造篮球场、足球场、羽毛球场等运动设施，争取更多地消耗这群闲人的精力。 随着漠北农场对刚刚租赁到的二百万平方公里荒漠地开发，有几千人被选中成为第一批拓荒的工人。 他们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单人宿舍，还有工资拿，并取得了一定的人身自由，把大家羡慕得不行，纷纷挤破头争取下一批工作机会。 有了这次被囚禁的经历，大部分人都已经忘记了之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开始对工作有了浓郁的渴望。 让姜宇担心的暴动和持续性反抗并没有发生，人在经历过绝望之后，哪怕对未来有一点希望，便都变得很惜命。 而且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当顺民。 换句话说，绝大部分人已经接受了太阳系国的统治。 极少数的反抗者，被姜宇优先运到了木星，他们将会成为第一批开拓者。 现在让姜宇最苦恼的是，整个人类世界的运力过于薄弱。 木星的运力最大，也不过有一百五六十万。 火星和地球这些地方就不用说了，远程运力只有二三十万，近程运力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平常的时候，这个运力是足够的，甚至是有些富余，可是姜宇的计划却被孱弱的运力曾加了许多不可控因素。 根据执政府的估算，就算现在一直大力制造客用飞船，在地球和月球、火星的人口，也得六到八年才能完全运到木星来。 而木星到土星和天王星的人口，要看那里的殖民地建设情况。 其实说是去服劳役，也不会去干力气活，大多数岗位是监督或操作机器人劳动。 还有一部分人经过培训之后，成为维修机器人的工程师。 一下子要扩建容纳这么多人的殖民地，建筑机器人明显不够用，同时地球那边的治安机器人也不够用。 所以木星现在除了大力生产客运飞船，还在大力生产机器人。 姜宇是最清楚的，自己这个掠夺人口的计划之所以被国际社会默认，正是因为有三体危机做掩护。 如果是在两三年后，三体危机得到了解决，这个计划是说什么也不会成功的。 这也是为什么姜宇在刚刚接手政权，执政府还有些稚嫩的时候，就发起了这次行动的缘由。 等大家回过神来，开始恢复自己的武装力量后，太阳系国如今说一不二的武力威慑就会被逐渐削弱。 有很多事就要乘着这个乱局中来做，才能取得想要的结果。 大移民计划拖得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 为了增加运力，姜宇下令建设新的飞船生产线，以及机器人生产线。 从三大舰队而来的大量劳动力，被强制性安排到了劳动岗位上。 说起来这些人心里也是挺苦逼的，如今他们生活的太空城一年前还属于三大舰队，如今已经是太阳系国的资产。 他们劳作的太空农场和工厂，原先也是三大舰队的资产，现在统统属于太阳系国。 更可悲的是，现在连他们自己也属于太阳系国了。 从现在一直维持新生产线的投入，应该会让移民计划的时间缩短一半左右。 等把人都运来了木星，就算地球方面想要要人，也要不回去了。 如此大的工业投入，对最富裕的太阳系国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 于是姜宇让白平军和艾薇背后的人承担了其中的大部分，那些财团也不是冤大头，自然是不认的。 可是姜宇坚持说，这也是逃跑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的布置。 各财团这才开始不情愿的出资。 姜宇又跟他们讲道理，他们都要离开太阳系了，手里的钱离开了太阳系就没用了！ 大家一想也对，出钱出得痛快了不少。 让他们吐得差不多之后，姜宇觉得到了该宰的时候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新逃亡计划 对于逃亡计划，姜宇的确没有大张旗鼓地实施。 在大移民计划吸引了人们大部分注意力的时候，姜宇以星际飞船工业很容易遭到“水滴”攻击为由，以及需要给新建的太空工厂腾出足够的空间为由，把生产星际飞船的相关工业城和太空船坞，都推到了木星圈的外围。 同时姜宇安排过剩的劳动力，去清理朱庇特市之前抛弃的残骸。 到目前为止，被毁的四分之一个朱庇特市，已经围着木星形成了一条金属环。 这个环里还有大量的遇难者遗体，以及金属碎片。 就算姜宇再瞧不上现代人，也不会让同胞“抛尸荒野”。 很多人批评姜宇取得政权后的所作所为很不人道，不过却没人提过给这几百万同胞收尸。 另外那些金属碎片一直漂浮在木星轨道，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木星自然形成的光环主要由尘埃和黑色碎石组成，现在大部分飞船的外壳，几乎可以忽视这些碎石的撞击。 但是金属碎片就不一样了，它们跟飞船外壳差不多坚硬，而且速度飞快，很容易把飞船砸破。 所以想要继续经营“木星圈”的话，朱庇特市的残骸是一定要清理干净的。 可是大家最近一段时间先是被三体星人吓破了胆，接着被姜宇的骚操作搞得怀疑人生，根本没人去理会那些金属碎片。 姜宇便趁着手里有足够的劳动力，开始了这项繁琐的工程。 而且姜宇在这个时候重提此事，主要还是为了让大家回忆起被“水滴”攻击的噩梦。 同时让大家都支持姜宇的决定，赶紧把那些星际飞船的工厂送到“木星圈”外围，免得再受它们的连累。 于是这些工厂，以及那十艘新生产的星际战舰，顺利成章地被推进器推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 起码在朱庇特市等地，用肉眼看不到它们在什么位置。 只是姜宇没有告诉大家，这些工厂一刻都没有停歇，一直在生产新的星际飞船。 新的飞船经过了简单的改造，去掉了一些武器系统，大大减轻了能源系统的压力。 同时比起之前的战舰，可以多运载几百人。 直到三号把几十万官兵从天王星带回木星，姜宇军政府的力量进一步加强。 这几十万官兵除了一些顾澄、艾德等人的亲信，几乎全部被各部门吸收，让太阳系国一举成为了人类世界的军事霸主。 三号的回归，让姜宇放开手脚开始进行新的逃亡计划。 该隐秘的时候，姜宇从来没含糊，对于新逃亡计划实施人员的选拔，连艾奇和陶悦都不知道。 姜宇只让三号负责，并多次叮嘱他注意保密。 如今姜宇能完全信赖的人，只有三号、姜十六、三十六等这些“老人”。 不是说艾奇和陶悦他们对面壁者的忠诚度不够，而是姜宇感觉自己的价值观跟他们有明显的区别。 比如逃亡计划如果让艾奇这些现代人去实施，他们肯定接受不了一部人走，一部分人等死这样的结果。 可是如果让经历过岁月考验的三号去办，他就不会想这么多，认真完成姜宇的任务就行了，至于什么道德不道德，那全是狗屁。 所以像大移民计划可以交给艾奇他们，但是逃亡计划，连他们也要瞒。 三号用了半个月左右，遴选了两万名意志坚定者，悄悄把他们调到了姜宇的卫队。 前段时间姜宇以十艘星际战舰为诱饵，高调宣布逃亡计划的时候，多次发生过针对他地刺杀。 从那个时候开始，姜宇的卫队就变得很庞大。 没有人关注，他的卫队是不是变得更庞大。 然后姜宇带着卫队巡视木星圈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万人塞进了星际战舰。 并告诉他们的新任务，是驾驶战舰去其它星系开辟一个新世界。 没有时间跟家人告别，没有时间做任何心理准备，必须立即走。 姜宇为他们准备的物资非常充足，足够他们进行十光年左右的远程航行。 姜宇命令他们不要立即全力加速，而是以正常的加速过程脱离木星的引力。 由于近段时间从木星出发的飞船多如牛毛，突然多了十个光点也不会有人注意。 等飞行到足够远的距离，他们才分别加速，朝着两颗恒星而去。 姜宇将他们编号为第17、18编队。 这两个编队跟之前的十六个编队不同，他们准备充分，且意志坚定，并不像其它编队有霸王硬上弓的成分。 另外这两个星舰编队的所有物资和建造成本，都是由财团们出资。 姜宇是真没跟他们客气，这十艘星际飞船上的各种设施比正常战舰还要好许多。 白平军和艾薇跟姜宇一起目送这十艘星际战舰低调地出发，正是因为姜宇一点儿一起跑的意思也没有，他们才初步信任了姜宇的计划。 财团们为姜宇拨的钱也从此不再过问，而且几乎是姜宇要多少他们就给多少，给得也很痛快。 危机纪元205年11月，也就是发生了天王星战役四个多月之后，大移民计划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姜宇突然宣布要去土星视察工作。 同时准备逃跑的财阀们，已经秘密的来到了木星圈外围。 在这里有一座临时码头，资本家们下了自己的私人飞船后，看到姜宇正在跟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谈笑，他们就觉得非常安心。 他们将要乘坐的二十艘飞船是经过专人多次检查过的，性能和设备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特别是他们将会携带巨量的补给，可以让他们在飞船上继续过着优质的生活。 想要去新世界看一看的人才会选择冬眠，而对新世界不感兴趣的人，则准备在飞船上无忧无虑的过完自己的后半生。 姜宇没打算跟他们往同一个航向走，这到让财团代表们又松了口气。 在他们眼里，姜宇就像是一匹恶狼，他跟在身边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代表们又得知姜宇会提前三天出发后，他们几乎放下了所有的戒心。 如果姜宇逼着他们先走，他们还会害怕姜宇拿他们当炮灰。 既然姜宇先走了，就证明现在真的是“空窗期”，现在出发是很安全的。 敷衍了财团代表们一番后，姜宇跟他们告别。 在登上战舰之前，他冷漠地看着这些财团们拖家带口来到码头，有头发雪白的老人，有贵妇人的宠物狗，有财团大人物的情人们或男宠们。 姜宇在心里冷笑：开辟新世界，真的“很需要”老人、宠物狗，以及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群啊！ 想到这里，姜宇头也不回地上了飞船。 第二百七十九章：一切力量都是可以被利用的 姜宇在飞船上的办公室里坐下，先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才问三号：“没什么疏漏吧？” 这艘飞船是专门为他建造的“太空行宫”，他的专属办公室非常宽阔。 当然，建造这艘飞船所用的钱，也全部来自财团。 三号道：“应该没有。”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们可以偷偷地把他们都干掉的，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现在的军人不会质疑您的命令，即便您命令他们去杀害人类，他们也会执行的。” 姜宇把烟灭掉：“万事都要往长远处着想，这种杀人的勾当，而且还是杀有钱人的勾当，最好不要我们出手。 “过个两三年，太阳系国就要缓和跟pdc和三大舰队的关系。 “如果直接对财阀出手，等于是跟整个人类世界为敌。 “我们手上沾了资本家的血，就属于立场的斗争了，矛盾变得无法调和。 “pdc和舰队国际会将我们当成真正的敌人，可不是给他们点好处，他们就会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是那句话，只有跟他们的利益搅在一起，我们才能利用资本的力量，影响整个人类世界。 “资本的力量很可恶，但是他们唯利是图的本性，却可以被我们利用！” 说到这里，姜宇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还需要资本的力量做陪衬啊！” 执政府那边已经计算过很多次了，对外围行星的建设需要很多钱，突然增加的两亿半人口一时半会儿创造不出多少价值，姜宇的其它两个计划也要花很多钱。 如果不是姜宇在财团那里狠狠地薅了一波羊毛，太阳系国的财政情况早就要崩溃了！ 现在太阳系国，根本没有控制整个人类世界的能力。 除了财政严重不足外，成熟的行政人员也太少，武力方面如今到是让太阳系国可以干掉pdc和舰队国际的行政机构。 可是那之后呢？如果没有有效的管理，只会带来混乱和死亡，最后人类会重新走上老路子。 毕竟资本的力量就像是春风吹又生的野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资本的影子。 靠杀是杀不完的，只能用管控的形式，限制它的发展！ 况且就算是有这个能力，姜宇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控制全世界，因为到时候所有的立场矛盾都会转化为内部矛盾。 高压政治会让社会变得死气沉沉，进而失去创造力和进取的动力。 政策太宽松又会助长得利阶级的产生，要清理他们，就会发现这个阶级盘根错节，清理起来像剜自己的肉一样难受。 人类的大统一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起码现在姜宇还没有找到可以大统一的契机，所有人也没有迎接大统一的心理准备。 姜宇甚至还想过，未来是不是要做人为的族群分离，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想到这里，姜宇强行让自己收回思绪，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姜宇提醒三号：“不要被现代人的价值观影响，我出生的那个时代，人类自己跟自己的局部战争从来没有停歇过。 “在那时候的战场上，士兵们也没觉得杀人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反而杀得越多功劳越大。 “三体星人带走了人类所有的仇恨，让人类和平了一段时间。 “许多人就开始大言不惭说什么人性的进步，进步个屁，现在的泛爱思想，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手段罢了！ “你刚才也看到这些脑满肠肥的财团们了，他们根本没把普通人当人看，平时左一个人权右一个泛爱，跑路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讲这些？ “还有那些财团的大人物做得那些龌龊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二。 “有大人物私人岛屿的别墅里满是雏妓，有些大人物犯了惊天大案却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有……” 姜宇叹了口气：“哎，这些人，还真是把人类的龌龊发挥到了极致啊！” 三号点了点头：“我有时候也觉得，现在还这是个奇怪的时代。” “不奇怪！”姜宇道：“在我上学的时候，西方国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他们崇尚竞争，也鼓励竞争，却缺少管控，到穷者越穷，富者越富的时候，他们依旧没有有效的管控，事情就大条了。” 三号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们自己的选择。” “大多数人都没什么选择的权利，这都是一些人帮他们选的。”姜宇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注意点临时码头的情况。” 财团们的组织能力，比姜宇差了许多，姜宇都出发了五天，他们才全部登船。 有人情真意切地向太阳系道别，有人带着玩味的微笑跟太阳系道别，有人幸灾乐祸地跟太阳系道别。 在盛大道别仪式结束后，姜宇为他们准备的二十艘飞船，终于先后出发了。 这二十艘飞船上，有pdc的三分之一代表，有舰队国际二分之一的中高层官员，另外人类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前二十名的董事长全在。 本来太阳系国也有五家企业属于排名前二十的企业，不过全被姜宇收归国有，或者分割了。 如今的前二十强都来自pdc和舰队国际。 总之这二十艘飞船上有许多大人物，更多的是依附于这些大人物的不大不小的人物。 他们如今的心情如重生一样，满怀欣喜地起航了。 为了新生，他们连续开了三天宴会，好好庆祝了一番！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飞船刚刚起飞，临时码头和星际飞船各个工厂就接到了姜宇命令：全员撤回六号要塞。 六号要塞原先是欧洲舰队的一座军事要塞，后来被姜宇征用，这座要塞一直空着，就是为了让这批人住进去，暂时封锁消息。 接着姜宇发布了一则公告：有批政客和财经界的名人无视人类的基本道德观念，从木星圈乘坐飞船正在逃离太阳系！ 下面是逃离人员的名单！ 公告一经发布，整个人类世界都震惊了，很快越来越多的消息确认，名单里出现这些人真的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请了假，总之是找不到了。 刚刚消停的人类世界，又立即沸腾起来。 那二十艘飞船上的大人物们完全被姜宇的操作搞蒙了，大家是一起跑的，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有几个大人物联名揭露，姜宇也乘坐飞船逃跑了。 可是姜宇却立即发布了自己所乘坐的飞船的详细信息，跟他一起启航的五艘飞船，都是新设计的大型行星级飞船，根本不具备星际航行能力！ 大家先是静等着大人物们再次发声，结果大人物们却没有了任何消息。 这分明是铁了心要跑啊！ 这样的逃亡计划都是大家所不能容忍的，民众们纷纷请求舰队国际前去追击。 pdc也在民众的压力下，再次立法将逃亡主义定义为反人类罪！ 正在pdc很舰队国际、太阳系国商量着是不是要派出战舰追击的时候，二号水滴呼啸而来，将“木星圈”的一切星际飞船工业城全部撞毁。 这预示着，人类五年内都不会有生产星际飞船的能力！ 紧接着“水滴”再次远遁，不知去向。 三个小时后，据一艘货运飞船提供的可靠消息，逃走的二十艘星际飞船的航向，恰巧是二号水滴来的方向。 那二十艘飞船应该都被二号水滴摧毁了！ 舰队国际马上派出小型飞船去查看，果然在二十艘飞船的航道上，发现了大量飞船残骸，并确定这批人逃亡失败。 于是大家奔走相告，都说这些人死得好，死得妙！纯属活该！是老天开眼！ 只有一部人想到，此事跟姜宇绝对分不开干系！ 极少数知道姜宇的逃亡计划，却没有选择逃亡的财团家族成员，后脑勺都出了好几层冷汗：差点就被姜宇害死！连交代遗言的功夫都没有啊！ 而他们却不敢公布自己知道的消息，因为那属于逃亡主义，可能会受到严惩，关键是他们有了一个共识：惹不起姜宇！ 第二百八十章：规则破坏者 确定这次逃亡事件失败后，姜宇立即宣布：太阳系国将致力于打击逃亡主义，不会再允许任何逃亡事件发生。 许多人被他的臭不要脸气得半死，所有星际飞船的工业体系，以及太空船坞都被毁了。 这时候再说“不会再允许任何逃亡事件发生”，这不是神经病么！ 这段时间有战略研究机构，仔细研究了姜宇的处事方式和政治行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姜宇的行为之所以这么怪诞，这么格格不入，完全是因为他是个公元人的缘故，所以在价值观方面他跟现代的政治家们有明显的区别。 现在pdc和舰队国际的政坛里，已经有许多政客戏称姜宇为“落伍者”或者“原始人”。 吃了姜宇那么多亏，又拿姜宇没办法，他们便希望在口头上讨点便宜。 不过姜宇在大众眼中的形象，到再次发生了少许地变化。 除了原先毫无人道的独裁者，三体星人的走狗等形象，现在又多了个反逃亡主义者。 这个新身份算是对他的整体形象有了少许的中和。 二号水滴并没有像一些人预料的那样，去追击姜宇。 因为姜宇所乘坐的飞船，的确是一艘行星级飞船。 已经葬身于太空中的白平军和艾薇，之前一直在紧盯着大人物们要乘坐的那二十艘飞船，却只是到姜宇自己要用的那五艘飞船上简单看了一眼。 这两个人都不是飞船方面的专家，自然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 白平军他们确认二号水滴是去追击姜宇派出的星舰编队了，但是姜宇从未公布星舰编队的航向，所以二号水滴的航向，可以任由姜宇言说。 逃亡的大人物们对姜宇从来就没放心过，提出过许多这样那样的猜疑，都被姜宇轻松化解。 姜宇确实是给他们制造了二十艘质量过硬的飞船，他们所携带的补给，也足够航行十五光年所用。 这些姜宇都是让大人物们自己派人来检查和计算过的，从表面上来看，这就是一次准备充分的逃亡行动。 姜宇的逃亡计划堪称无懈可击，他唯一隐瞒的，就是二号水滴的航向。 首先在那二十艘星际飞船的航向上，的确有一颗距离太阳系12光年左右的恒星，而且据观察这颗恒星周围很可能有行星存在。 其次是姜宇模拟了一份“水滴”的航道轨迹猜测图，由于未进入太阳系的七个“水滴”在持续加速，所以偶尔可以观察到它们的行迹。 “水滴”的运动轨迹，跟姜宇的模拟结果非常相近。 所以大人物们都相信，姜宇给他们指出的航向，就是能成功逃脱的航向。 于是大人物们就兴高采烈地迎着二号水滴去了，结果刚离开木星轨道没多远，就撞上了折回来的二号水滴。 这二十艘货真价实的星际战舰，二号水滴哪里会放过？ 对姜宇而言，能跑出去十几个舰队就足够。 至于这些太阳系里的大人物么，就不要出去祸害其它行星系了。 姜宇之所以也会离开木星，是怕二号水滴顺带手把他给干掉。 虽然跟三体世界相隔四光年，不过姜宇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三体星人的愤怒。 三体星人猜得很对，以人类的尿性“水滴”都打上门来了，都不知道跑！ 就算不去摧毁人类的工业系统，也照样能把人类困在太阳系里。 可是偏偏姜宇就是不按照套路出牌，该跑还是继续跑，以一人之力把人类世界搅得乱七八糟。 现在大家已经快要忘记对“水滴”的恐惧了，全都注意力在关注姜宇的骚操作。 姜宇觉得如果自己是三体星人，肯定要把自己这样的搅屎棍除之而后快！ 只不过现在“水滴们”被姜宇搞得疲于奔命，实在是顾不上杀姜宇。 既然太阳系已经没有了生产星际飞船的能力，二号水滴也可以放心去追人了。 等三号水滴来到太阳系，人类就会完全被三体星人控制在鼓掌之中。 姜宇所乘坐的飞船，以及跟他同行的四艘飞船，外形跟星际飞船差不多。 但因为只需要具备行星级飞船的功能，所以在燃料、核动机、生态循环系统、系统冗余、物资储备等方面节省出了巨大的空间。 这些空间让这么一艘巨无霸的满载人数为一万八千多人，是正常客运飞船的九倍之多。 姜宇的舰队一次性运载了三万多人去土星，这批人是第二批土星轨道的开拓者，基本上都是些“东郭族”。 另外还有些机器人专家和工程师，利用一个月左右的航行，给大家培训机器人的使用和维修的相关知识。 除了这批开拓者，飞船上还有大量物资、工业设备和各类机器人，都是“土星文明圈”现在急需要的东西。 用了一个月零三天，姜宇的舰队到达了土星。 许多人从新闻上看到姜宇登上了土卫五的路基殖民，大家才相信姜宇真的没有逃亡。 一些不看好姜宇的太阳系国公民，竟然因此开始支持姜宇。 海量的物资以及三万开拓者需要入木卫五殖民地接收，而木卫五的太空港偏偏又很小，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完成接收工作。 姜宇便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参观了殖民地以及殖民地的开拓工作。 这个殖民地并不大，在姜宇的印象里，跟他头一次去广寒城的感觉差不多。 如今一下子多出了三万人，会立即让这里变得拥挤。 不过在一开始并不会给“东郭族”分配太大的生活空间，等新区建好之后，他们的生活环境才会变得好一些。 只用了几个小时，姜宇就参观完了殖民地，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在等待期间，姜宇会见了殖民地的最高行政长官，谈了谈殖民地未来工作的重点。 另外姜宇还见了见顾澄。 顾澄是第一批来到木星的开拓者，如今他身穿工作服，戴着一顶鸭舌帽，比之前不可一世的样子顺眼了许多。 为了避免顾澄的势力死灰复燃，陶悦特意任命自己的亲信成为木卫五殖民地的最高行政长官。 同时顾澄来了土星，而他的亲信都被送去了天王星，彻底断绝了双方的联系。 姜宇跟顾澄闲聊了几句，顾澄突然道：“最近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以前我总觉得是带领着太阳系国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进。 “可是当我看到您的改革，才发现太阳系国自陶景行之后就走偏了，我只是在一些旁枝末节上拨乱反正。 “经济上的垄断，以及行政方面的颓势，人民日渐懒惰，这些根本上东西，我却一样都没能改变。” 第二百八十一章：面壁者的心声 听了顾澄的反思，姜宇微笑道：“你是该静下心来，好好沉淀一下。 “我看过你的履历，你的政途太顺利了，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顾澄的脸上也多了些笑意，姜宇能这么说，就说明姜宇会给他赎罪的机会。 他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我越静下心来想，越觉得您料事如神。 “在一百年前，就料到如今人类的困局，让战略部编写的那部《东方政治遗产》，就是我们走出困局的指导思想。 “可惜啊，太阳系国随波逐流了，没能坚持您给出的方略。” 姜宇很欣慰地点点头：“你是个聪明人，但你想一想之前一两年的过往，当时是不是也认为我的观念已经落伍了？” 顾澄羞愧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人类集体意识的欺诈性啊！”姜宇感叹道：“当人们有了固定的认知后，就听不进相悖的意见了。 “就算自己发现了这个认知中的缺陷，也会自己找理由掩盖过去。 “就像你们所说的‘宇宙天花板’的论调，其实很多人都发现人类基础物理裹足不前的现象。 “为了弥补自己认知上的缺陷，基本上都会相信这些编造出来的谎言。 “就像很久以前打破‘地心说’的宇宙观的时候，证据都摆在人们面前了，大家还是不相信地球是围着太阳转。” 姜宇靠在椅背上继续道：“人们天生就很讨厌在认知上发生改变，很讨厌离开熟悉的取利环境。 “这时候就要体现个人意志的时候了！ “个人的意志可能在很多时候有些偏激，但是却可以打破集体意识的欺诈性和美梦。 “这是东方的政治智慧给整个人类的巨大贡献！ “太阳系国以后会始终贯彻面壁者和执政官的政治模式！” 顾澄点点头：“正该如此。” 接着他笑了笑道：“现在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新闻，看着您把pdc和舰队国际耍得团团转，实在是过瘾！” 姜宇也笑了：“非常时期做非常事，过了这段非常时期，这种非常事还是少做为妙。” 顾澄又问：“pdc一直在说，这是些老掉牙的政治手段，在公元纪元的时候，政治家都是这样，嗯，这样有个性么？” 姜宇翘起二郎腿：“不用往我脸上贴金，pdc形容我的词语是疯狂和任性。 “这是他们有意引导大众，不让大众去思考我这么做的用意，掩耳盗铃罢了。 “在我出生的那个世纪，东西方都出了许多英雄，堪称是一个英雄辈出的世纪，那时候各国间的博弈就很有意思。 “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对那个时代充满了敬仰，也通过历史课本学到了他们许多政治手段。” 顾澄认真道：“这段时间我也在恶补历史知识，也读到过那个纷乱的和新秩序建立的二十世纪。 “对比我们这一代，我们一出生就在一个巨大的安乐窝里。 “我们已经忘记了如何战斗，可是偏偏我们却面临着人类史上最强大的敌人！” 顾澄又问：“您现在大力建设太阳系外围行星，真的是为了要跟三体星人决一死战么？ “等三号水滴来到太阳系，我们似乎毫无胜算！” 姜宇却反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您这么做，是为了让太阳系国成为人类的敌人，让人类一直充满斗志，整个人类在面临三体星人的大举入侵的时候，才会有抵抗的血性！” 姜宇叹了口气：“连你也对人类没信心么？” 顾澄一愣才道：“我想了很久，实在没有想到人类还有什么胜算。难道您有……” 姜宇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星舰地球或许是人类唯一的希望！只要人类的火种不灭，未来或许会有人给我们报仇。” 现在他要全力帮罗辑隐瞒在雪地计划里的布置。 顾澄有些失望道：“那太遥远了！” 姜宇哈哈大笑了几声：“光年的距离对人类来说太遥远，几百年几千年的时间对人类来说也太遥远，可是这就是星际争端的常态啊！ “你知道人类的弱小了吧？知道人类现在的制度有多么可笑了吧？ “我们正在面临一场星际争端，但是我们思维却停留在处理地球争端的境界。 “除非我们愿意走出太阳系，不然在这个巨大的安乐窝里，我们毫无胜算！” 姜宇的话让顾澄深觉振聋发聩，也理解到自己跟姜宇的差距有多大！ 要说之前他之前工作的时候有些装模作样，那么自从他跟姜宇谈过话之后，就真的开始用重复性的劳动打磨自己！ 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银河系中一只孱弱的虫子！ 顾澄不想当一辈子虫子，他想为人类做点什么。 码头那边，在物资和开拓者人员像流水一样进入土卫五的同时，从土卫五采集到的多余矿物质，也被装入了飞船里。 土卫五的工业体系过于薄弱，消化不了如此多的矿物质，而这些东西又是正在大搞建设的木星文明圈急缺的。 等码头上的工作结束，姜宇立即乘船返航。 如今是多事之秋，他离开中枢太长时间也有些不放心。 因为木星和土星一直在运动当中，回程比来的时候，要多用一天多时间。 回到朱庇特市，姜宇准备做一次直播演讲，把自己的想法直接传达给普通公民们。 军事管制可以让整个社会的动荡迅速平复下来，之前一号水滴和二号水滴制造的恐惧，已经先一步在太阳系国公民当中消失。 整个太阳系国已经稳定了许多，可是在太阳系国发生了一个很矛盾的现象：许多人开始对姜宇的军事管制很有意见。 在回程的路上，姜宇就迫切的希望大众能了解他的想法。 这也不是姜宇第一次公开演讲了，之前早就形成了成熟的方案，本来三号要按照姜宇之前的几次演讲流程做准备。 不过姜宇对这样的流程有些不满意，因为之前的演讲都发生在姜宇“在野”的时候。 那时候他手里没多少权限，所以那时候演讲的作用基本上是以劝勉为主。 可是现在不同了，姜宇如今掌控着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太空国度，再用这样的方式显然有些不合适。 但是要用什么方式，让大众都了解自己的心声，姜宇也没什么主意。 于是姜宇就召开了一些小型会议，探讨此事。 在艾奇等人提出了几个方案都没能让姜宇满意的时候，陶悦突然向姜宇汇报：“一个叫伯尼丝的小姑娘希望能见您一面。” 大家一起看向陶悦，都没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汇报这件小事？ 陶悦见姜宇正皱着眉回想，便又道：“小姑娘说，她在荧惑市公园向您请教过问题，现在她有新的问题想要请教。” 姜宇恍然大悟，紧接着他明白了陶悦的意思：“这个形式很好，准备一下，直播我跟小姑娘的谈话。” 陶悦道：“那我安排伯尼丝……” 姜宇摆了摆手：“不要你的安排，直接带她来见我。 “这个小姑娘的一些想法很有意思，刻意的安排反而有些做作。 “哦，对了，向小姑娘的父母言明这次直播的细节，争取他们的意见。 “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陶悦微笑道：“这是他们的荣幸。” 第二百八十二章：活出风采 伯尼丝长高了不少，她头上的辫子也更长了。 她来到姜宇的办公室，很礼貌地向姜宇问好：“面壁者您好！” “你好！”姜宇微笑道：“请坐，喝什么饮料？” 可能是这次姜宇身边没有武装机器人的关系，伯尼丝一点儿也不怯场，就好像到邻居家做客一样自如，她想了想：“那就奶茶吧。” 接着她又道：“平时我父亲不让我喝，不过今天他不在。” 姜宇笑了笑，把三号叫来：“我都不知道，两个世纪过去了，竟然还有奶茶这种东西！给小姑娘来一杯吧！” 三号应了一声，然后解释道：“这多亏了当年广寒市的传承。” 伯尼丝看了看姜宇的办公室：“跟我父亲的办公室差不多。 “我来之前听很多人说，您的办公室非常非常大，办公室里甚至有游泳池和舞厅！” 姜宇微笑道：“木星文明圈建造的办公室都差不多是一个格局，而且只是间办公室而已，我又不是三头六臂，要太大的办公室做什么？” 两个人在不大的会客区坐下，伯尼丝又问：“三头六臂是什么？” 姜宇顿了顿才解释道：“那是我那个时代的一个神话故事的内容，表示很厉害，呵呵，当然六条手臂也很占地方。” 三号给了小姑娘一杯奶茶，又给了姜宇一杯红茶。 饮料到手，伯尼丝先喝了两口奶茶，然后问姜宇：“您还记得我们在火星公园的谈话么？” 姜宇点点头：“印象深刻，那时候我刚刚从冬眠中苏醒，你问我：未来会不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么？ “后来又问我支持面壁者的人，为什么不救一救那些不支持面壁计划的人？” 伯尼丝学着大人的样子点点头：“这段时间，我基本上明白了您对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您当时说：谁能阻止得了少年武士赴死呢？他们听不到！ “我来到朱庇特市之后才明白您当时的无奈，您一直在提醒大家灾难的到来，可是大家都听不到！ “最后还要您来收拾大家的烂摊子，辛苦您了，也感谢您对所有人的不离不弃。” 姜宇长叹口气：“没想到第一个跟我道勤苦的，是你这样一个小姑娘。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为太阳系国，为整个人类的奔波是理所当然的，拯救人类也是理所应当的。如果我没能拯救人类，就是在犯罪！ “很少有人像你一样想过，我又不是他们的爹他们的妈，怎么就理所当然了？” 姜宇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我倒要感谢你，还记得我为大家的付出，还知道，世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 许多在看直播的人都心生惭愧，更多的人则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现在自己为什么要质疑面壁者？ 就在一年多以前，大家都质疑面壁者的所作所为。 可是结果呢？面壁者是对的，人类世界因为没有听信面壁者的劝告，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那么现在大家为什么又在质疑面壁者？ 许多质疑姜宇的人突然发现，竟然不知道自己地质疑来自哪里？ 面壁者办公室，伯尼丝安慰道：“您也不要太灰心，在我身边有很多人都很感激您。” 听到这话看直播的人越发惭愧，似乎最近所有的质疑都是对天王星战役前的重演。 姜宇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因为你和他们的存在，我所做的一切便都是有意义的！” 小姑娘见姜宇重新恢复了笑容，才继续问：“大家都说您不愿意回答大众的任何问题，也不愿意让大家质疑您的决定，是真的么？” 姜宇摇了摇头道：“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但不愿意回答提这个问题的那个人或者那些人的疑问，因为就算我很真诚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他们也不信。 “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自以为是的答案，不管我的回答是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 “而你不同，你会思考我给你的答案，而不是心里先有了答案，在应付公式一样来问我。” 伯尼丝皱了皱眉头，似乎没太听明白。 姜宇微笑道：“就像之前我所说的那样，你多思考一下就明白了。” 伯尼丝点了点头：“最近我又有了几个新的问题，可以再请教您么？” 姜宇微笑道：“请说吧，我尽量解答你的疑问？” 伯尼丝像连珠炮一样，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为什么要军事管制？大家都挺不习惯的。 “还有，人们都说您要把所有的有钱人都送到天王星建殖民地，并没收他们的所有财产，这是真的么？ “大家为什么一定要工作？地球上有一半的人都没有工作么，可是大家好像也过得很快乐啊？ “还有人说，您要把刚刚诓骗来的人们当奴隶使唤？真的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么？” 伯尼丝的父母也在看直播，听到女儿问出的这些问题，两口子只觉四条腿都有点发软。 特别是伯尼丝的父亲，他叮嘱过女儿好几次不要乱问！ 怎么还是问了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另外一些看直播的人则在提小姑娘捏了一把汗的同时，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很好奇面壁者姜宇的答案。 姜宇心里此时很是舒畅，伯尼丝果然没让他失望，他想要跟大众解释的东西就都在着几个问题的答案里。 他组织了以下语言才道：“我先来回答你的第三个问题，我记得在我上学的时候，我们就讨论过，到底要不要倡导高福利社会？ “是啊，一个孩子一出生国家就给补助，上学不用学费，坐校车不用买票，毕业后就算不工作，靠领国家的救济也能生活。 “这样想一想是挺好的，可是人生的意义呢？ “难道一个人来史上走一遭，就是为了混吃等死么？ “我们之所以比其它动物高级，不正是我们懂得追求，懂得给人生和世界赋予意义么！ “就算不考虑人生的意义问题，有两个很现实的问题也会摆在大家面前：不工作是可以生存，但是却会沦落到社会的底层，活得没什么尊严。 “另一个现实问题是，上升通道被阻断了。 “想要发愤图强证明自己，却因为懒惰成为了惯性，有因为自己的社会资源严重不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做任何事都难以成功。 “当懒惰和失败成为惯性后，就会自暴自弃。” 姜宇长叹了一口气：“是啊，正如你所说，地球上现在有一半的人不工作。 “那就说明，地球上一半的人活着只是别人的陪衬，只是别人获得优越感的工具！ “这样一个死气沉沉的社会令人担忧，同时因为社会上有这么多闲人，民事案件和社会问题肯定特别多！ “这不是民众的问题，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梦想，有一百个理想，衣食无忧后大家肯定希望证明自己。 “可是证明自己的通道，早就不属于那些不工作的人！ “很多人觉得不工作就是高福利，殊不知一个人如果不工作，便已然失去了本该属于他的大部分权利。 “这个高福利是带有一定欺诈性的，而且高福利的所得不见得可以弥补失去的东西！ “人民当活出自己的风采和尊严！” 第二百八十三章：战略纵深（为大家的推荐票加更） 姜宇的话让许多人开始反思：所谓的高福利社会真的就是优秀的社会制度么？ 姜宇继续道：“人类在形成社会后，就开始了分工。 “那么工作就变成在这个社会上对自我能力的一种认可，甚至可以说是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如果没有了证明了自己价值的途径，那一定是一个消极的社会，那就能谈不到什么理想了。 “所以在当政者的眼中，人人都有工作是一个积极向上的社会所必备的条件。 “我一直认为，所谓的高福利，是要致力于建设公平和平等的社会。 “不管是军事要塞里保卫太阳系国的军人们的利益，还是住在朱庇特市的工薪族的利益，或者是在海王星前沿基地的工人的利益都要照顾到。 “对于一些没有发展起来的地方，要为他们设计工业体系和因地制宜的经济体系，让他们通过劳动富裕起来。 “这样的富裕才是真正的富裕，而不是发失业金之类治标不治本的举措。” 姜宇见伯尼丝越听越是迷糊，他便微笑着总结道：“总之你要知道，政府的职能不光是带来福利，还要指引整个国家的前进。 “人民过得很苦是政府的责任，人民变得懒惰安逸也是政府的责任。 “我们要鼓励人民用自己的劳动，得到自己想要的成就和成果，这样不管是人民还是社会才比较健康。 “而不是像施舍一样发失业金，生活在被歧视、压抑的环境里。” 姜宇微笑着喝了口茶又道：“只要你明白了高福利社会的危害，那么第一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整个人类社会现在就像是一个大胖子，在三体星人这个强壮敏捷的对手打过来的时候，大家依旧没有减肥的想法。 “军事管制就像是一把刀，既然大家已经丧失了自觉减肥的想法，那我就用这把刀把社会上的肥肉都割下来！ “这样的社会阵痛会引发许多不稳定因素，军事管制可以化解这些不稳定性，同时可以集中力量准备对三体星人的战争。” 伯尼丝点点头，姜宇这个比喻让她豁然明白了许多道理。 姜宇继续道：“至于你的第二个和第四个问题，其实应该是一个问题。 “你是想问如今的太阳系国，是不是要敌视一些阶级，是不是要奴役一部分人。 “我的回答是，作为从政者，我的眼中没有富人、工人等区别。 “比如在我看来，有钱人希望吃到来自地球的漠北农场种的蔬菜，那么漠北农场主就会因此有收益，运输蔬菜的人也会因此有收益，同时国家会获得税金。 “在我的眼里，社会的每个人都有他的作用，每一道政令都不是简单的以利益最大化行事，或者一刀切。 “极富包容性的施政理念是东方式的从政思想，我希望广大的基层公务人员，要尽快转变自己的工作思想。” 姜宇顿了顿又道：“因为有这样的思想为指引，所以太阳系国不会敌视谁，但是在经济上不能形成垄断！ “地球上现在面临的大部分问题，基本上都是因为经济垄断引发的。 “当然太阳系国也会有太阳系国的问题，我们虽然不会敌视谁，但是在某个时期会牺牲一些人的利益，换取更光明的未来。 “就像太阳系国在立国之初，因为当时pdc的封锁，所以当时很注重科学研究的投入。 “为此当时的整个太阳系国牺牲颇大，损害了许多人的利益。 “可是在经过了那段艰难的时期后，我们现在的每个人都是当年大力投入的受益者。 “如果有历史学得好的人，一定记得新中国成立的时候，为了发展工业而牺牲了广大农民的利益。 “在新中国成立六七十年后，发展起来的工业所带来的福利，才开始反哺农业，才开始建设新农村！ “一时间农村的机会比城市里更多，只可惜稍后的三体危机打破了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反哺。 “以为在这之前的苏联，并没能完成反哺，中国是第一个成功开始反哺的国家。 “而同一时期没有下定决心发展工业的印度，一直到现在工业体系依旧比较薄弱。 “衡量和奋进，为人民带来更久远的福利，才是政府的最大职责。” 伯尼丝兴奋道：“我知道，我听说过！我听我父亲说起过您的家乡，以及您的家乡所取得的成就！” 姜宇笑道：“难得还有人记得这些故事。” 接着他严肃道：“之前人类对东方智慧的完全否定是一个巨大的失误，就像是自己断了自己一条腿！” “感谢您的回答。”伯尼丝很有礼貌地道。 姜宇笑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建设太阳系的外围行星？” “答案不是很明显么？可以加强人类的，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战略，战略……” 姜宇猜测道：“战略纵深？” “对，战略纵深，这是我听大人们谈话的时候，听到的一个词！”伯尼丝道： “我看过一个军人叔叔办公室里的太阳系军事地图，被我们引以为傲的木星文化圈，只能算是太阳系的内部。 “我们在木星的军事要塞，就像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布置抵御敌人的防线，客厅和餐厅，还有其它的房间都不要了。” 姜宇感慨道：“那些质问我为什么要发展外围行星的人，跟你比起来实在蠢得像猪一样！” 伯尼丝被姜宇逗笑了：“我以后有问题能再来请教您么？” “可以的！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姜宇很痛快地答应：“别人我懒得见，因为他们大部分人见我都有极强的功利性，而你没有。” 伯尼丝喝光了最有一口奶茶，有些意犹未尽道：“感谢您的招待！” “不用谢！”姜宇微笑着起身送伯尼丝离开。 直播结束后，整个太阳系国都陷入了激烈地讨论中。 之前很多人是因为不明白姜宇的布置，所以才产生了质疑。 通过直播大家才发现，原来姜宇的布置都是有章法可循。 同时那本《东方政治遗产》一时间成为了热门读物，一天的功夫下载量上了千万！ 这时候负责看管诓骗来的新公民的工作人员，才曝光了新公民的日常。 那些人有吃有喝还有的玩，连自由恋爱都得到了足够的尊重，除了人身自由暂时受到限制，并要强制进行一些劳动之外，并没有传说中那样遭受虐待。 这次谈话直播结束后，太阳系国的不安定因素基本上得到了平复，而姜宇大刀阔斧的改革还在继续。 现在已经开始进行教育、住房、医疗等方面的改革，姜宇为太阳系国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一时间有的人应接不暇，有的人拍手叫好，有的人哭爹喊娘。 不管大家反应如何，再也没有出现集体质疑面壁者的现象。 这场改革一直持续到危机纪元206年6月才基本上定型。 同月，姜十六进行了攻击一号水滴的首次实验！ 第二百八十四章：回到原点 镜头的背景是无边的星幕，深邃、黑暗。 太阳占据了镜头的一角，在太空里它看上去有些刺眼，一号水滴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让它看上去神圣无比。 姜宇观看了这次实验的直播，除了有四十分钟左右信号延迟的镜头画面，还有姜十六同样延迟了四十分钟地解说： “我们项目组第一个解决的难题，是如何让控制系统抵抗强烈的电磁干扰。 “好在没有遇到技术性难题，就是试验设备的成倍高了十几倍！ “好，jy101（实验设备编号）最后的调试已经完成，三二一，发射！” 姜宇看到镜头前方有一小片空间突然有些扭曲，这个扭曲的空间迅速朝一号水滴飞去。 这时候又出现起了像是背景声音一样的解说：“大家看到扭曲，是引力使光粒子的运动轨迹发生了变化，并不是真正的时空扭曲！ “这里要科普一下，有很多人认为只有黑洞才能干扰光粒子的运动，其实只要具备一定引力的天体，都会干扰光粒子的运动轨迹，比如太阳…… “好，大家看到，小型引力场跟一号水滴接触啦！” 姜宇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姜十六的蹩脚解说。 另外姜十六虽然一口一个“大家”，不过全世界观看这场直播的人不超过十个，其中有一半是太阳系国的人。 画面里，小型引力场接近一号水滴的时候，一号水滴的尾部明显被引力场搅动着发生了偏移，只是一号水滴大大脑袋却纹丝不动。 姜十六叹息道：“哎呀！有作用，但是作用太小了！我们再试一试到更近距离发射，会不会有效果。” 紧接着镜头开始推向一号水滴。 在推进过程中姜十六又解释道：“可能有人担心胡乱发射这样的引力场，会不会影响天体间的运动，或者对人类的飞船造成威胁。 “这里要解释一下，由于对金星的几次探索均以失败告终，在地球内侧到太阳间的航道只有两条，而且每年只有几艘飞船从这两条航道上起降。 “现在这几艘飞船的起降也取消了，原因么，我就不解释了。 “另外这个引力场存在‘力场消耗’的现象，发射出去一万公里左右力场就消耗没了，造成‘力场消耗’的原因……” 姜宇心说：你干脆说这个力场很快会被消耗掉不就行了？扯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 可是姜十六的声音还在忘姜宇的耳朵里钻：“……原因是，力场中的暗物质很不稳定，挥发…… “呃，这个词可能不太恰当，不过我没有找到更合适的词。 “总之暗物质会很快不受控制地消散，从而让力场消失。 “所以我才说要离得近一点再发射一下试试，因为力场在刚刚形成的时候是最强的。” 耳中听着姜十六啰嗦了半天，镜头终于离一号水滴很近。 姜宇这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水滴”，它光滑的表面，就像是在诠释着宇宙的纯粹，让人很想伸手去摸一摸。 随着姜十六再次喊了一声：“发射！” 被扭曲的光线现象再次出现，这回一号水滴的尾部随着力场的掠过，猛地晃动了一下。 可以一号水滴的头部还是屹然不动，小型引力场只能“含恨离开”。 紧接着一号水滴的尾部突然亮了起来，让镜头一黑。 很快画面重新出现，不过是另一个角度了。 一号水滴尾部的光芒来得快去的也快，在它尾部的不远处，多了一坨融化了的金属废料。 姜十六叹息了一声：“现在我们再来试一试jy201，该设备的原理是，从分子层面瓦解一号水滴的强互作用力。 “我们都知道四种自然力中，电磁力、弱核力、强核力很容易出现互相抵消，或者在一定的环境下出现斥力的现象。 “强互作用力属于对强核力的一种应用，如果我们能在微观层面瓦解强互作用力的生成，那么一号水滴也就不攻自破了。” jy201在一号水滴的不远处停住，从设备的内部伸出来两条细长的机械臂。 机械臂的最前端有一片厚厚的，链接这不少线路的长方形金属片。 当金属片贴在水滴上之后，姜十六大喊了一声：“开始工作！” 长方形金属片上，急促的亮光一下接着一下地闪动起来。 一号水滴毫无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姜宇似乎看到了来自一号水滴的嘲讽：没吃饭么？使劲儿啊！ 很像是一个在按摩店里，嫌按摩师力气不够大的顾客。 姜十六又是一声叹息：“我突然很想揍三体星人一顿。” 此时一号水滴的尾部又闪过一道光芒，几秒钟之后，jy201也步了jy101的前尘，被高温瞬间液化，紧接着又被冰冷的太空冷却下来，变成了一堆废料。 姜十六感叹道：“十个亿就这么没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让大家看看……等等！” 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张从远处拍摄的一号水滴照片，姜十六把一号水滴的部分放大，在它的尾部看到了一处模糊的地方。 姜十六赶紧道：“拍一张尾部的清晰照片！” 照片很快拍好，又出现在了姜宇面前。 这回不用姜十六说，姜宇也发现水滴光亮的尾部出现了三个粗糙的小点。 看到这里姜宇激动地站了起来：姜十六的设备起作用了！ 姜十六却没有姜宇这么兴奋：“白高兴一场，最后大家看看刚才这两个设备的威力吧。” 接下来的视频背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比刚才一号水滴的镜头暗淡了许多，不过前面那颗土豆形状的小行星还是清晰可见的。 屏幕上有介绍，这是一颗直径超过了百米的小行星。 一开始它似乎在不紧不慢地前进，但是当jy101的引力场从它的不远处略过的时候，小行星就像是被风吹起来的树叶一样，被引力场轻松地改变了轨道。 接着镜头一转，出现在地球上的一间实验室里。 实验室的金属桌面上，放着一块新型的纳米材料。 jy201的那块金属板在纳米材料上一闪而过，纳米材料以及一部分桌面，都迅速崩塌，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变成粉末状。 姜十六介绍说，这块纳米材料起码被粉碎到了分子级别。 可就是这么大威力的东西，多次使用后，才在一号水滴的外壳上留下了那么一点痕迹。 姜宇看过整个视频，立即给姜十六发了通讯视频：“能不能再把这两个仪器的威力变得大一点？” 两个小时后收到了姜十六的回复：“我能造出jy101和201，就是托爱因斯坦和霍金的洪福了，如果再想进一步，除非是可以做粒子对撞实验。” 姜宇叹了口气，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面壁者的任性 姜宇还有些不死心，他又问姜十六：“jy101和201的成功，不是已经可以让你确定研究方向了么？怎么就没办法改进了？” 姜十六在回复中哭丧着脸道：“是找到研究方向了，可是接下来的步骤是通过观察这个研究方向的粒子对撞实验，然后进行总结归纳。 “在海量的总结归纳后，才能找出一些的规律，完成这个过程才能取得实质性进展。 “可是现在只有研究方向，其它全靠猜！” 最后姜十六咬牙切齿道：“给我大型粒子对撞机，给我正负电子对撞机，给我质子对撞机吧！ “不然我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姜宇直挠头，早在两个月前，研究如何规避智子监控的项目组，就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姜宇，如果没有微观实验为基础，现在的一切研究都是纸上谈兵。 关键是研究继续下去，连纸上谈兵都谈不下去了！ 正如姜十六所说，要全靠猜！ 姜宇坐立不安了一番后，让三号请科学院的高能物理专家来一趟。 姜宇向专家详细询问了建造大型粒子对撞机等，这类微观实验设备大概的造价、工期等等细节。 然后姜宇又从执政府把太阳系国最近一年的财务简报调来。 在有些焦躁中度过了几天后，姜宇最终把艾奇和陶悦叫来开个小会：“我要造环木星粒子对撞机！” 这是高能物理绕不过去的坎儿，越早准备越好。 艾奇和陶悦两个人顿了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陶悦道：“据我所知，在智子还在太阳系的情况下，造这样的设备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吧？” 艾奇也道：“前几天我无意中翻到了一份危机初年对智子数量的猜测报告，当时丁仪博士在太空中设置了一百个超高能粒子检测点。 “但无一例外，观察结果都受到了智子地干扰。 “当时还有人准备在太阳系的两端，或者广袤的外围空间，拉开巨大的距离，分别建造粒子对撞机，跟智子赛跑。 “直到现在也有人支持这个计划，但是成本太大了！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还是，三体星人制造一个智子的速度，可能要比我们建造这样一个科研点的速度更快！ “毕竟这些建筑要远离所有的殖民地，要有一下小型太空城成据点，才能支撑起粒子对撞机的运作和研究。 “如果建造材料都要靠运送，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自建工业体系的话，也需要一些时间。 “关键是粒子对撞机的成本太高，建造时间太长，这种精密仪器，可不是一堆铁堆出来那么简单。 “可能我们的科研点还没有建好，负责破坏这个对撞机观察数据的智子就已经就位了。 “就算考虑到三体星系的资源有限，这个项目也没有成功的可能。 “因为智子根本就不用影响全部的观察数据，只要影响一部分粒子对撞反应，我们的实验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陶悦赶紧接口道：“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我做过一些了解。 “粒子对撞实验不像是两个铁球撞在一起那么简单，而是两个铁球以高速撞碎，然后去追踪每个碎片的轨迹。 “这样的实验结果本身就有很大的随机性，任意一个‘碎片’被智子影响，这个实验结果就要不得了。 “而就算智子没有影响该次实验结果，一两次正确的实验数据对我们也根本没什么帮助！” 姜宇捏了捏鼻子又道：“我要造环木星粒子对撞机！” “花费太大了！”陶悦依旧坚持自己的观念：“大概需要……” 姜宇回答道：“八千亿！” 陶悦倒吸了一口凉气：“大移民计划一共才需要一万两千多亿，这还是在长达二十年的投资！ “而建粒子对撞机只需要，需要……” 姜宇又道：“六年！” “六年就要花八千亿！”陶悦有点头晕：“或许要集合全人类的财力，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出来！” 艾奇补充道：：“关键是没用啊！” 两个人都殷切的看着姜宇，希望他能收回命令。 姜宇叹息道：“现在真的不是一个实施面壁计划的好时代！ “我记得在我的面壁者生涯中，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我的面壁计划的意义。 “但他们依旧很相信我，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面壁计划。 “我把你们俩视作亲信，你们却在质疑我的计划！ “如果我能把自己的计划说清楚，说明白的话，还叫面壁计划么？” 姜宇这话，把艾奇和陶悦说得有些羞愧！ 姜宇第三遍道：“我要造环木星粒子对撞机！ “在这个对撞机造出来之前，要用最快的速度制造两到三台小型粒子对撞机！ “砸锅卖铁也要造！” 艾奇和陶悦沉默了许久，艾奇才到：“我会让军舰多去三大舰队的殖民地，以及地球转转，看看他们是不是识相。” 陶悦也道：“如今木星圈的农产品，以及整个人类世界的高端智能机器人、行星际飞船，只有我们能制造。 “我建议这些产品涨两三倍的价格，特别是机器人，堪称是我们的特色科技，可以涨五倍！” 姜宇点点头：“这才像话，去做前期的准备工作吧！” 等艾奇和陶悦离开，姜宇才对一直在旁听的三号道：“你去被二号水滴毁掉的二十艘星际战舰的现场录个像，发给地球的各大财阀。 他叮嘱道：“尽量录得惨烈一点。” 三号一边起身一边笑道：“这么明目张胆地勒索，您的名誉是没救了。” 姜宇扶着额头：“名誉有个屁用！老子现在要用钱！” 远在地球的姜十六得知姜宇要建粒子加速器之后，立即发来通讯视频：“你疯了！有钱没处花么？ “我就那么一说，你不要当真！这些钱都会打水漂的！” 姜宇微笑道：“你都用死不瞑目来威胁我了，我能怎么办？肯定不能让你死不瞑目啊！” 两个小时后姜十六在通讯视频里冷笑道：“不要把锅丢给我，肯定是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姜宇笑着回复道：“好好研究你的基础物理吧！” 姜十六：“还有什么好研究的？jy101已经证实，宇宙真的有四个维度，引力在那个维度是很容易可以观察到的！ “只不过那个维度我们观察不到，唯一能观察到的表象可能就是暗物质。 “但是那个力场你也看到了，在我们肉眼观察下，力场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姜宇沉了许久，才严肃道：“你有没有想过，暗物质不是第四个维度，而是四维跌落到…… “算了，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明白，等以后再说吧！ “给你个新任务，你把‘黑方’给我运到木星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最简单的破壁方式 姜宇发现，还是勒索来钱快，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做强盗！ 短短三个月，他就筹集到了两千亿，这些钱里包含着财阀们屈辱的泪水，包含着艾奇的武力威胁，包含着陶悦的蛮不讲理。 不管怎么说，启动资金是筹到了，另外的六千万再慢慢筹。 现在陶悦恨不得把钱掰开了花，整个太阳系国都在勒紧裤腰带。 姜宇也知道，这已经是太阳系国的极限，自己就算再有什么想法，也得延后实施。 所以这段时间，姜宇很关注太阳系国的开源，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赚钱。 姜宇忙着赚钱，整个人类世界到安稳了许多。 这个让人久违的安逸环境一直持续到危机纪元207年12月，据可靠消息，三号水滴比预计中早来了半年。 由于它一直在加速，可以比较容易地观察到它的行迹。 在一年前pdc和舰队国际就准备取消雪地工程，一来是他们被姜宇勒索得也得紧巴巴地过日子。 二来是这个工程的作用已经不是很大，毕竟只要有耐心就能观察到三号水滴，没必要提前预警。 但是姜宇却多次发表声明，对于三号水滴的行迹和“造访”时间，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甚至不惜太阳系国出人出力，也要建立好这个预警机制。 在太阳系国的努力下，雪地工程反而提前完成了。 可是正如专家们预料的那样，这个工程没有发挥该有的作用，水滴进入太阳系后的行迹一直是可以观察到的，根本用不到雪地工程。 当三号水滴进入土星轨道的时候，雪地工程彻底宣告报废，只剩下几千颗恒星级核弹漂浮在天王星轨道与海王星轨道之间。 许多人公开批评姜宇判断失误，浪费人力物力。 更有甚者在私底下形容姜宇才是蠢猪，算是报之前姜宇跟伯尼丝谈话的时候，骂他们是蠢猪的仇。 三号水滴是直奔着木星来的，三大舰队的公民又开始慌乱起来。 即便是住在陆基殖民地的居民，也变得人心惶惶。 而太阳系国的公民却没有像两年半之前那样彷徨，因为面壁者发表了公开演讲： “……我是所有太阳系国公民的守护者，有我在，我可以保证三号水滴不会伤害到你们。 “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三号水滴是来找我的！ “这是因为我已经多次坏了三体星人的好事，他们早就对我恨之入骨，并杀之而后快！ “这是最简单有效的破壁方式了，如今三体星人对我的恨意，已经让他们不在意人类对我的重视。 “遥想面壁计划刚开始实施的时候，三体星人最不愿意用直接抹杀的手段对付面壁者。 “因为这会让人类社会意识到三体星人害怕什么。 “哈哈哈，现在三体星人害怕我，害怕我继续搅局，所以他们要杀我！ “但是我不会让三体星人得逞，我一定能活下来，因为我还有杀手锏没有用。 “不过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我所乘坐的飞船会到木星文明圈的外围。 “为了跟三体星人面对面的交手，我等了两百多年！ “从今天开始，我要培养大家对太阳系国的信心，只要有我在，三体星人就威胁不到你们的安全！” 看到姜宇在演讲中谈笑风生，太阳系国的公民们就非常安心。 他们虽然会密切地关注三号水滴的行迹，但三号水滴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和工作。 演讲结束后，姜宇乘坐自己的飞船，在木星文明圈的外围静候三号水滴。 一连等了三天，直到三号水滴还有四五个小时就到达木星，姜宇下令全员撤退！ 有很多人表示，要誓死保卫面壁者。 姜宇却都严令他们离开，其中也包括三号。 等人都走了以后，姜宇不紧不慢地穿上宇航服，不过却暂时没有戴头盔。 他泡了了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从悬窗中看向三号水滴来的方向！ 两百多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姜宇兴奋地手都有点哆嗦。 “我还是第一次见您这么兴奋！” 姜宇回头一看，是三号：“你怎么还不走？” 三号微笑道：“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走了。” 姜宇道：“赶紧走，接下来我的处境会很危险！” 三号一边穿宇航服一边道：“我是面壁者的助手，没理由在面壁者有危险的时候，我却要离开。” 姜宇伸手去推三号：“赶紧走，老子敢跟三号水滴单挑，就有单挑的手段，别在一旁捣乱！” 三号抓住姜宇的胳膊：“就这么走了，我不放心。” 姜宇突然觉得推不动了：“那好，一会儿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看我怎么跟三号水滴大战三百回合！” 三号笑道：“我也很好奇！” 姜宇微笑着继续看向悬窗外：“快了，快了，老子终于就要可以破土而出了！” 他看了一眼便携式电脑，在地球的游泽怎么还没有消息？ 难道自己对三号水滴宣战还不够张狂？罗辑老师没有接收到自己的信号么？ …… 地球，新生活五区。 随着罗辑地位的衰落，对小区的戒严渐渐松懈了下来。 原先崇拜罗辑的群众，渐渐变成了抗议者。 不时有地下城来的人聚集在罗辑所住的楼下，对他起哄谩骂，还向他的窗户扔石块。 而新闻媒体对这景象也很感兴趣，往往来的记者和抗议者一样多。 人们对面壁者罗辑彻底失望了！ 面壁计划的失败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面壁者姜宇一直在利用面壁者的身份，谋取私利，甚至他可能已经投靠了三体星人。 而面壁者罗辑也没有出现什么救世计划，把他的所有精力，都浪费了最终也没什么作用的雪地工程上。 罗辑变得越来越暴躁，他赶走了希恩斯，赶走了游泽，赶走了身边的所有人。 他变得深居简出，除了开会就是闷在自己的房间里吸烟、喝酒。 此时罗辑正仔细盯着信息墙上，那些恒星级氢弹的位置，在他的操作下，氢弹做了最后的矫正。 算上信号延迟，最后的矫正要在一个小时后完成。 他把手里早已经灭了的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铁锹装进旅行袋里。 时候到了！罗辑在心里对自己道！ 他背起旅行包，毅然离开了房间。 第二百八十七章：给自己挖墓穴 罗辑此时眼中布满血丝，满脸憔悴，身体瘦得似乎无法支撑起自己的重量。 两个世纪的磨难在他身上聚集起来，似乎要把他完全压垮。 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是在出楼道的时候，遇到一个放学回家的孩子。 罗辑注意到，那孩子用陌生而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一定是孩子的家长给他灌输过什么。 罗辑早已经不愿意计较这些，跟不愿意跟一个孩子计较，他越过这个孩子，一步步走出楼门。 到了外面，罗辑发现雪还在下。 他张开手，让两粒雪花飘落在手掌，看着雪花消融，罗辑怅然若失。 下雪天总会让人感受的天地间的苍凉。 沙漠和天空都在暮色中迷蒙一片，像国画中的空白，罗辑想象着这空白中加上自己这个人影的画面，这就是庄颜最后留下的那幅画了。 在雪地里发了会儿呆，罗辑才一路来到高速公路，等了几分钟后拦住了一辆车，车里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他们很热情地让他搭上了车。 情侣是返回旧城的冬眠者，在罗辑面前他们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恩爱，偶尔小声地窃窃私语，或是嬉笑，或是女孩喂男孩些零食。 罗辑陶醉地看着，如果自己不是面壁者，应该也可以跟庄颜这样享受生活吧！ 这时，一辆迎面开来的车照亮了后座，女孩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呀！他好像是面壁者呀！” 男孩也回过头来，罗辑只好承认自己就是面壁者。 车子停了下来，“下去！”男孩冷冷地道。 温馨的画面突然被打破了，但罗辑没有动，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温馨中。 那个男人又道：“请下去！” 罗辑读出了他们目光中的话：没有救世的能力不是你的错，但是给世界以希望后，又打碎它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行了。 罗辑只好起身下车，他的旅行包随后被扔了出来。 外面的风，夹杂着雪花，呼啸着砸在罗辑脸上。 罗辑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冰冷，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 目送着汽车消失在雪夜里，罗辑才缓缓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 …… 木星文明圈外围，姜宇终于收到了游泽的信息。 那是一张昏暗的照片，姜宇看到罗辑孤独落寞的背影，心里总算踏实了。 他立即联系艾奇和陶悦：“如果我没能回去，立即唤醒在广寒城冬眠的曼努尔·雷迪亚兹，让他成为新的面壁者！ “还有，现在就可以派出飞船来营救我们了！” 不等艾奇和陶悦询问，姜宇就终止了通话。 姜宇看了看手腕上的计时器，还有四十多分钟三号水滴就会到达飞船这里。 姜宇的分出一部分意识进入了面壁者商店，把所有的欺诈值都购买成“隐藏”，然后毫不犹豫地用掉了第一个“隐藏”： “我们该行动了。” 三号跟在姜宇后面问：“真的有这么危险么？” 他猜测到今天会很凶险，但没有想到会凶险到让姜宇交代后事的程度！ 姜宇先是答非所问地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智子将监控不到我们！” 接着他哈哈笑了笑道：“当然危险，但是这两年来三体星人一直被我耍的团团转，如今他们依旧被蒙在鼓里！ “哈哈哈，畅所欲言的感觉实在是爽啊！” 说着话两人来到机库，登上了一架太空战机。 三号一边操作战机一边问：“可是你看起来并不紧张啊！” 姜宇用智能电脑上早就准备好的程序，操作另外两架战机，跟他们的战机朝不同方向飞去： “在成为面壁者那一刻，我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如今三号水滴已经到达木星，我作为诱饵的目的已经达成，三号水滴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威胁，而只是你我的威胁，下面我们只要专心逃命就好了。 “剩下的交给罗辑！” 战机一直在加速，而姜宇一直盯着计时器。 当计时器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的时候，姜宇让三号关掉了飞机的引擎，把机身外面所有的灯也关掉。 并用光学摄像头盯着姜宇两人刚刚离开的飞船。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飞船一段距离，并以极快的速度继续远离飞船。 飞船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只有恒古不变的木星，在目睹着姜宇的一举一动。 战机上的高清摄像头，还是把巨大的飞船呈现在了姜宇和三号面前。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看上去颇有些雄壮。 计时器上的时间还剩七八秒，突然有道流光奔向飞船。 姜宇冷冷地道：“来了！” 两个人眼看着流光穿透了巨大的船身，因为流光的速度太快，在显示屏上都出现了残影。 接着流光又从另一个方向穿透了船身，眨眼的功夫，流光已经把飞船穿成了筛子。 姜宇抽了抽嘴角：“三体星人是得多恨我？” 这时候飞船内部的爆炸才把船身炸开，但是流光依旧在穿来穿去，仿佛要把飞船的每个角落都覆盖到。 三号这才反应过来，三体星人真的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开飞船了，那么：“你真的能规避智子的监控？” “骗你做什么？” “那你真的是黑……算了，我管你是什么人。” 姜宇笑而不语：“戴好头盔，我们准备离开战机。” …… 罗辑等了一个多小时，身上都落满了雪，才等到一辆开往他要去的方向的公交车。 车上是半空的，只坐了六七个人。 一路上很顺利，但一个多小时后还是有人认出了罗辑。 于是车里的人一致要求他下车。 罗辑争辩说自己以及输入了信用点买了票，当然有权坐车。 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拿出两枚现在已经很少见的现金硬币，丢给罗辑，他还是被赶下了车。 车开时，有人从车窗探头出来问：“面壁者，你背着把铁锹干什么？” 罗辑冷冷地道：“给自己挖墓！” 这话引来了车厢里一阵哄笑。 没人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在雪夜中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后，罗辑来到那片墓地，他打开手电筒照着墓碑一个个找过去。 终于他看到了“叶文洁之墓”五个字。 罗辑在墓碑前感叹道：“叶老师，我生命里的巨大变故是从您这里开始的，就在您这里结束吧。” 说完他拿出铁锹开始挖自己的墓穴。 本来他以为会很难挖，但是在薄薄的雪下面却是松软的沙土。 沙土下面的土变得坚硬起来，但好在刚刚入冬，还没有出现冻土。 …… 木星文化圈外围，姜宇带着三号离开了战机。 目之所及，在远处可以看到微微的红光，那是还在零星爆炸的大型飞船。 除了那颗让人无法无视的木星，天地间仿佛再无他物。 但是姜宇却能依靠本能感受到来自星空中的威胁。 第二百八十八章：住手！ 人在太空中是非常脆弱的，即便人类已经建设起了宏大的木星文明圈，但是人类依旧能在太空中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如今姜宇和三号目之所及，根本看不到那些宏伟的钢铁城市，就连硕大的木星卫星，在星空下都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隐藏在黑暗中，只偶尔才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周围静悄悄的，似乎只剩下了姜宇在头盔里的呼吸声，三号是没有呼吸声的，通讯器里连另一个呼吸声都没有。 姜宇感叹：“人类，呃，或者说我，还是没有适应太空的环境。 “太广阔了，广阔到让我心慌。” 两个人的都背上了微喷式推进器，他们用绳索连接在一起，三号在前面领路，两人迅速远离他们的战机。 太空里到处是路，也从来就没有过路。 他们只是接近着一个方向，而远离着另一个方向。 三号道：“所以人类才要借助那些工具，让自己在太空中看着不是那么单薄。” 姜宇看着三号背上的推进器喷出来的白雾：“可恶啊可恶！明明我们还没有做好面对太空的准备。 “现在却必须用我们弱小的身躯，来开拓太空。” 在远处，传来了一个短暂的光亮，姜宇赶紧看了一下便携式电脑。 光亮的位置，是受他操作的一架飞机。 三号水滴新地搜索已经开始了。 可是广袤的太空，成为了姜宇最好的掩护。 没有了智子做三号水滴的眼睛，即便是这件超出人类一个科技层面的杀人艺术品，一时之间也有点抓瞎。 不过上三号水滴肯定还有别的侦查手段，姜宇估计，它很快就能找到自己。 事到如今姜宇也有些紧张，但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罗辑，专心操控着微喷推进器逃命。 远处又传来一道红光，姜宇操控下的两架吸引三号水滴注意力，充当替死鬼的飞机已经被三号水滴毁掉。 三号水滴的效率，比姜宇预计中还要高！ …… 罗辑挖得很卖力，很仔细，他知道，智子一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一场表演，但必须要假戏真做，让观众们明白自己的死志。 罗辑感觉自己已经入戏，如果接下来不能威慑到三体星人，他会真的自杀。 这些年他已经累了，早就想彻底躺在坟墓里休息。 罗辑终于耗尽了体力，再也挖不下去。 他看看已经挖出来的坑，作为墓穴显然浅了些，但也只能这样了。 罗辑艰难地站直了身体，此时他已经非常虚弱，就像一根油尽的灯芯，在自己燃烧自己。 他知道，现在是时候了。 罗辑抬起右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蓬乱的头发，随后从口袋了掏出来一把充满电的激光手枪顶住自己的心口。 然后，开始了地球文明和三体文明间地对决！ “我要对三体世界说话！” 昏暗的夜幕下，一片寂静。 这个世界还在沉睡中，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作了一场豪赌的筹码，放到了宇宙的赌桌上。 …… 姜宇看到那道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和三号刚刚乘坐的飞机撞毁。 两个人看不到飞机被撞成……其实飞机那么小，在三号水滴撞到它之前，飞机就已经被水滴尾部的高温光环融成了液态金属。 姜宇和三号看到的微微红光，就是飞机融化后发出的。 三号正玩命地催动微喷推进器，可是这玩意儿就这个速度了：“我们该驾驶j75出逃的！” “你忘了么？”姜宇苦笑道：“我半个月前就尝试过。 “我这辈子可能也不是当飞行员的料了，j75的一次加速，就让我差点把胆汁吐出来。” 三号这才想起了这段往事，原来姜宇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了，可是：“您不是说要跟三号水滴大战三百回合么？ “就这么大战么？” 姜宇笑了笑：“那是说给三体星人听的，你到信以为真了！” 像流光一样的三号水滴从两个人的余光中掠过，姜宇清楚的感受到，三号水滴已经发现了他们。 这种感觉很唯心，但是姜宇却笃定的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姜宇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自己跟三号之间的绳索，刚要把锁扣丢开，三号却已经先一步抓住了姜宇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会把我推开！” 姜宇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没必要留下陪葬的，这样死得一点意义也没有。” 三号微笑道：“我没有三十六聪明，也没有姜十六心灵手巧，唯一的长处就是命硬。 “你不知道，当年我浑身都长成肉球的痛苦，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滋味都是我噩梦的主角。 “直到在您身边之后，我才觉得自己活得像是个人。 “两百年了，我也活够了！” 姜宇沉默了几秒才道：“瞎说，谁会嫌自己活够了，老子还要打到三体星系，杀他个干干净净呢！ “还有个办法，三号水滴即便是可以锐角转向，但是它转向也是需要时间的。 “一会儿我们努力地推对方，争取把对方推出三号水滴的轨道！” 三号微微一愣：“就算是能成功，我们最多也只能多活十几秒，甚至几秒罢了！” “嘿嘿！”姜宇阴恻恻地笑了笑：“几秒里或许就有生路！” 在目之所及处，姜宇似乎看到了那道正朝自己狂奔而来的流光：“准备！我数三个数，然后就努力推，三……二……” …… 罗辑抬起手腕，露出了戴在手腕上手表大小的东西：“你们一定记得两个世纪前，面壁者雷迪亚兹的事，那就一定知道摇篮系统是什么。 “这个监测仪所发出的信号通过摇篮系统的链路，可以到达在雪地工程部署在太阳系轨道上的三千六百一十四枚核弹。 “这些核弹的位置都是精心布置过的，我在离家之前刚刚完成了最后的部署。 “如果我死去，所有的核弹将被引爆，在油膜物质的作用下核爆会形成围绕太阳的三千六百一十四团星际尘埃。 “从远方观察，在这些尘埃云团的遮挡下，太阳将在可见光和其它高频波段发生闪烁。 “闪烁形成的信号会发送出三张简单的图形，就像我两个世纪前发出的那三张图一样。 “但跟那次不同的是，这次发送的，是三体世界与周围三十颗恒星的相对位置。 “现在，我将让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与此同时我也将成为两个世界有史以来最大的罪犯。 “对于所犯下的罪行，我对两个文明表示深深的歉意，但不会忏悔，因为这是唯一的选择。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继续保持沉默，我只给你们三十秒钟时间。” 只过了十几秒，罗辑眼前就出现了两个字：住手！ 第二百八十九章：此仇必报 罗辑的前上方，突然出现了三个球体，那是三个智子！ 球体上同时出现了两个字：住手！ 罗辑感觉自己紧张到了极点，心口甚至传来一阵绞痛：“我可以谈谈条件了么？” 智子：你先把枪放下，然后我们可以谈判。 “这不是谈判！”罗辑努力让自己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是我继续活下去的要求，我只希望知道你们答应还是不答应。” 智子：说出你的要求！ 罗辑近乎咆哮着喊道：“立即停止对姜宇的一切攻击行为！” …… “……二！”姜宇刚要数最后一个数，突然发现那道流光停下了。 姜宇突然怪笑了两声：“哈哈，千钧一发，真特么是千钧一发之际啊！” 于此同时，姜宇从“商店”里购买的最后一个“隐藏”也用完了。 姜宇欢呼道：“罗辑成功了！罗辑成功了！” 三号刚要问是怎么回事，突然看到水滴尾部的光环又亮了起来。 这一瞬间，姜宇已然明白，三体星人是要耍无赖，这里的两个当事人都死了以后，他们完全可以对罗辑说：很抱歉，在您跟我们谈条件之前姜宇就已经死了。 生死一线之间，姜宇突然抬起手臂高喊道：“你们以为这只是个计时器么？在我脱离智子监控期间，我已经跟摇篮系统连接！ “我死了，核弹照样会爆炸。 “放马过来吧！老子在阴间等你们来报到！” 三号水滴再次停住，此时该水滴也就离两个人几公里远，三号已经可以看清“水滴”浑圆的头部。 他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知道，姜宇身上根本就没有跟什么摇篮系统连接！ 一旁的姜宇争分夺秒，赶紧给罗辑发了一个通讯视频：“罗辑老师，您的计划成功了，三号水滴已经停止了攻击，我们现在很安全！” 等通讯视频发出去之后，姜宇才变得气定神闲起来。 很快在姜宇面前也出现了一个三维化的智子，圆球形的智子上有一行字：我们并未检测到你的计时器上有任何的信号发出。 姜宇笑道：“蠢货！当然没有！这就是个计时器！ “不过你们再想动手也晚了，虽然四十多分钟以后罗辑老师才能收到我的通讯视频，但是他已经知道三号水滴停止了攻击。 “如果我死了，那肯定是你们在使诈！” 智子顿在那里半晌，才憋出来两个字：可惜！ 姜宇笑道：“是很可惜，这是你们杀我的唯一机会！ “从此以后，智子不再是我的障碍！” 智子消失，似乎三体星人已经咽下了失败的苦果。 姜宇问三号：“营救我们的飞船到哪儿了？” 三号查了一下：“还有一个半小时就来了。” 姜宇悠然道：“欣赏一下银河的……” 猛然间，他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立即看向三号水滴！ 只见三号水滴的头部猛地震动了一下，姜宇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将然看到有一股气浪朝自己袭来！ 这里是太空！ 怎么可能有气浪！ 可是转眼间“气浪”已经拍中了姜宇，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咳咳！”姜宇眼前一红，咳出了一口血。 他顿时觉得晕头转向。 再看三号，他面部僵持，像是死机了一样。 再看“水滴”，它身后的光环再次出现，像流光一样离开了。 姜宇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总算是把三号身上的绳索扣在了自己身上。 他喘着粗气，朝着三号水滴远遁的方向道：“此，此仇必报……” 姜宇眼前一片殷红，他看到了一颗红红的大树，树枝上有一个简陋的秋千。 有个美丽得像画一样的女人，正用坐在秋千上，双脚微微摇晃着看书。 她似乎感受到了姜宇的目光，抬头朝姜宇微微一笑。 是杨冬！ 接着从树后面走出来许多人，有带着慈祥微笑的季首长，有带着愁容的常伟思，有带着温暖微笑的父母。 还有一脸坚毅的章北海。 姜宇问：“你们是来带我走的么？” 不对，杨冬和章北海并没有死！ 迷迷糊糊中，姜宇感觉自己好像被拖拽着进了一艘红色的飞船。 他最后一丝意识也在此戛然而止。 …… 在地球上，罗辑面前的球体上又出现了一行字：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但是…… 之前智子跟罗辑交流的时候，都是一下子出现一行字，可是这句话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出现的。 罗辑一看到对方说“但是”，他立即紧张起了：“怎么了？” 智子顿了几秒才又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抱歉，刚才我们急着向三号水滴传达命令，引发了一些混乱…… 罗辑大喊道：“别想拖延时间！” 智子：我们已经停止了对姜宇的一切攻击，他现在很安全，而且他还给您发了一段通讯视频，不过您得四十多分钟之后才能接受到了。 罗辑松了口气：“那就好！” 接着他严肃道：“让一号水滴，停止向太阳发射电波。” 智子：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罗辑立即感受到了一些微妙地变化，他基本可以确定智子所说属实：“让其它九个水滴立即改变航向，停止对星舰编队的追击。 “让所有水滴离开太阳系！” 这次智子的回答延迟了几秒钟：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可是三号水滴在撤离的时候，由于距离姜宇太近，发动机的尾波不小心波及到了姜宇和三号。他们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不过你放心，他们没有性命之忧。姜宇自己安排的营救飞船，会按照他的计划将他和三号救下。 罗辑听到姜宇还能安排营救飞船，以为他没什么大碍，便开始跟智子提出其它的要求。 经过了几分钟的谈判，在三体星人的入侵舰队也开始转向后。 罗辑才意识到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把枪从胸口移开，浑身都没了力气，跌坐在叶文洁的墓碑旁。 两个智子消失了，仅剩的一个智子上又出现了一行字：我们还是失败在了计谋上。 罗辑轻松地微笑道：“其实你们有过多次识破我的机会，可惜，你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姜宇身上。 “你们最后一次破坏的机会，是三号水滴刚进入太阳系的时候。 “那时候氢弹的位置还没有全部到达指定位置，好在姜宇揽下了你们所有的仇恨，让你们在进入太阳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他！” 第二百九十章：默契地合作 罗辑继续道：“我跟姜宇之间的合作，其实曾经正大光明地商量过。” 此时他把这些计谋都说出来，心里才觉得畅快，这仿佛是他的一种庆祝方式： “在一号水滴到达地球之前，姜宇就用通讯视频提醒我：他将自己的安危交给我。 “当时我还没明白，可是姜宇让姜十六来想我汇报他的计划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过来，姜宇是要用姜十六对水滴的攻击，为我的计划打掩护。 “我跟你们一样，不知道姜宇是什么时候看透我的计划的，姜十六找上我的时候，我的计划才刚刚有一个雏形。 “所以我最后跟姜十六说：姜宇真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啊！这个‘水滴’的行踪对姜宇来说非常重要！ “并且我请姜十六转达：接下来我会认真督促雪地工程！ “后来姜宇开始了他的大移民计划，整个人类社会都被他搅动了起来！ “没人注意到我在干什么，你们和全人类都没有注意到。 “因为雪地工程过于庞大，紧赶慢赶在三号水滴进入太阳系之前，还是没能完工。 “没办法，姜宇只好将自己当做诱饵，让你们丧失最后一次破坏雪地工程的机会！ “但凡雪地计划能早完成个一两天，他也没必要这么以身犯险。”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罗辑到反而精神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这场默契地合作真得是酣畅淋漓！ “我跟姜宇都在拿性命做赌注，你们输的不冤！ “特别是姜宇主动支援雪地工程的时候，是我们一次巨大的冒险。 “如果eto还在的话，他们应该能因此识破我们的计划。” 智子：是的，抛弃他们是一个错误。其他三个面壁者对我们是无害的，而姜宇又似乎是在一心扩张自己的势力，我们把对他们的轻视，也转移到你身上。 罗辑认真道：“对他们的轻视是不公平的，那三位面壁者都是伟大的战略家，他们看清了人类在末日之战中必然失败的事实。 “还有姜宇，你们感觉他很多时候不是在针对你们，只是你们完全没有看透他的计划罢了。 “他的计划一直是连贯性的，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的计划还会继续，不会因为对你们建立了威慑而停止。” 智子：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我不是他的破壁人，而孔祥死后已经无人能破他的壁了。” 智子：种种迹象表明，姜宇早就知道“黑暗森林法则”了，可是为什么在一号水滴到达地球之前，他没有建立威慑系统？ 罗辑冷了十几秒才道：“这也一直是我的疑问。” …… 姜宇感受到了疼痛，浑身的疼痛和灼热让他非常煎熬。 勉强睁开眼，他看到自己正在一间白色的病房里。 病床边是一圈不知名的仪器，有一个男性军医和三个护理机器人在仪器前忙碌着。 耳边尽是周围一圈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 姜宇感觉自己的视角很别扭，他闭上眼再睁开，视角还是比平常的时候窄。 “面壁者醒了！”一个护理机器人提醒道。 军医长长地舒了口气：“谢天谢地，终于醒了，您稍等，我这就把艾奇将军叫来。” 姜宇微微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自己的视角为什么这么别扭了，他的左眼什么也看不到了，只用右眼去看东西，视角自然跟之前不一样了。 紧接着姜宇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渐渐恢复，浑身的疼痛感也在渐渐消失。 只是他感到自己的左脸火依旧辣辣地疼，伸手去摸，却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而且脸部的肌肤根本没有触感。 医生拿住姜宇的手：“别动，刚给您的左脸做完手术，” 姜宇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问：“我的左脸怎么了？” “没事的，”军医道：“是为您治疗的后遗症，最多三天之后，您的左脸就会完全恢复。” 这时候艾奇匆匆赶来：“面壁者，您总算是醒了！” 姜宇问：“三号呢？三号怎么样了？” 艾奇坐在姜宇的窗边：“您放心，他也救过来了，只不过他的机械身体损坏得很严重。 “远在地球的姜十六已经在给他制造新的躯体了，只要等我们到地球后，他就能恢复正常。 “到是您，已经昏迷了二十多天了，总算是醒过来了。” 他顿了顿又解释道：“现在我们正在赶往地球的飞船上，要去地球参加跟三体星人地谈判！ “面壁者罗辑在小范围内公开了他的计划，以及该计划取得的成就。 “同时他也公开了您跟他默契的配合，以及为了实现计划不得不拼上性命引开水滴的事迹。 “现在您二位是整个人类的英雄！罗辑老师因为要守护信号发射器，所以不参与这次谈判。 “以您现在的声望，这次谈判一定会以您为主导的！” 姜宇沉默了几秒钟才问：“我跟三号受了这么重的伤，三体行星人就没想过给人类个交代？” 艾奇一愣：“不是三号水滴离开的时候，意外让您受的伤么？” “放他娘的罗圈屁！” 艾奇虽然没听明白姜宇骂的是什么，不过却知道姜宇是在骂人：“三十六猜测，您的伤是三体星人的蓄意谋害，难道是真的？” 姜宇长叹了口气：“当时双方处在交战状态，几百万人说杀就杀，也不差多我这一个。 “我心里并没有埋怨，技不如人我能说什么？” 他看着天花板咬牙切齿道：“落后就要挨打呀！这个道理恒古不变！” 艾奇怒道：“这这就去联系三体星人，让他们给个说法！” 姜宇却摆了摆手，长长地吸了几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几口气，语气才恢复了正常：“这个账我记下了，早晚有一天会跟他们算清楚的。 “但不是现在！” 他顿了顿有道：“我的脸到底怎么了？我没记得我的脸受过伤！” 艾奇解释道：“当时您的状态很奇怪，身体机能还在正常运作，但是您身上的每个细胞，却都不可逆转的在迅速衰弱。 “医生们想尽了办法都束手无策，最后我们只能在您身上，用了些最前沿的基因技术。 “您的病情虽然好转了，但是产生了大量的后遗症。” 小番外：风声 风声 一开始，舰队国际准备将“木星矿场”建在木卫一上，毕竟它足够大，轨道也足够稳定， 可是经过工程师们实地勘探后却发现，木卫一的地震等级比预想中要大许多。 它朝向木星的那一面，因为木星巨大的潮汐力有剧烈的地壳运动，使整个木卫一每时每刻都在地震。 在如此高强度的地震中，人类不可能在木卫一上建造任何大型建筑。 于是，大家把目光放到了木卫五上。 它离木星更近，虽然主要是冰质结构，不过体积不小，足够承担“木星矿场”的重量。 在木卫五的内侧轨道，也还有两个卫星以及一些小行星在快速围绕着木星旋转。 但是它们的处境都太危险了，随时都可能会坠入木星。 所以采集氢元素和氦-3的矿场，最终确定建在木卫五。 除了矿场建在这里，“太阳系巨气行星研究中心”的总部也设置在这里。 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研究木星的地方了！ 徐海清是“研究中心”的主任，他常年从事巨气行星的研究，渐渐对脚下的这颗巨大的行星着了魔。 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呆呆地看着这颗多彩斑斓的星球发呆。 木星之所以会这么奇异多彩，主要是因为它表面的云是由氢硫化铵、磷化氢等物质组成，在云层下面才是巨量的氢和氦。 时速上千公里的大风，把木星的云雾搅成带状，或者和地球那么大的风暴，尤其是大红斑，已经搅动了数百年。 每次想到这里，徐海清都会感叹：有几百年寿命的风暴啊！ 在地球上，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在这里却很常见。 “徐教授！又出现了！” 属下的报告声，让徐海清回过神来：“还是同样的事故么？” “是的！” “定位了么？” “定位了！” 徐海清面色凝重地拿过便携式电脑：“把位置给我发过来！” 最近经常出现采矿管道变形的小事故，这些管道都是由纳米材料制成，在木星剧烈的风暴，和高压环境下都不会变形。 可是最近几天，每隔一段时间，管道的底部都会传来变形警报。 虽然管道没有扭曲或者损坏，或印象正常使用，但是管道明显地受到了比风暴和压力更大的力地撼动！ 矿场那边的工作人员没怎么在意，但是却立即引起了徐海清的注意！ 很快有数据发送到了徐海清的便携式电脑上：“还是这个位置！” 他已经追踪了六次事故的发生地，大概在木星上的同一个区域。 徐海清再次看向脚下的巨无霸，在风暴肆虐的木星大气中，好像多出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 不行，得下去看看！ 徐海清立即打定了主意，便带上自己的学生小刘和比特，乘坐太空电梯去往木星表层。 为了更方便的研究木星，舰队国际和pdc出资打造了一条长达五万公里的太空电梯。 只不过这部太空电梯以一条粗壮的采矿管道为导轨，电梯的体积和轨道也不大，又加上如今纳米材料的应用普及化，价格比起地球最初建造太空电梯时降低了何止百倍！ 所以这部“人类世界最高的太空电梯”，还有没有用掉当年地球太空电梯三分之一的资金。 徐海清三人用了八个多小时，终于贴近了木星大气。 这期间三个人早电梯的睡椅商行小小地睡了一觉，为接下来的数据采集做准备。 从太空电梯的悬窗，可以看到木星大气里的情景。 木星的云起被高速的风吹过，看上去就像是天灾一样的恶劣天气，电梯也随之微微震动起来。 不过不管是采矿管道还是电梯都足够牢固，徐海清三人到并不担心。 太空电梯在木星表层大气内十公里处终止，在这里的压力还不是很大，只要穿上特质的宇航服，就能出舱作业。 不过电梯外侧有足够完善的数据采集仪器，能不出舱，还是尽量不要出舱。 采矿管道还会向下延伸二十公里左右，因为越是往下，氢和氦元素越是纯粹。 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再往下木星高压和高温会剧增，就算是纳米材料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而改良后的纳米材料，已经是目前人类最坚硬的基础材料了。 徐海清听说，还有两三个月，三体星人的探测器就要被人类拦截了。 他很好奇三体星人探测器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也是纳米材料么？ 这时候小刘汇报道：“就要达到发生事故的位置了。” 木卫五已经又围绕着木星转了一圈。 就在此时，太空电梯的轨道到了尽头。 呜呼 正在专心看着电梯外侧仪器传来的各项数据的徐海清，突然听到了一个呜咽地风声：“你们听！” 比特一愣：“什么？听什么？” “风声！” 小刘和比特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外面虽然有飓风，但是却都被牢固的太空电梯隔绝了，怎么会有风声？ 呜呼 两个学生面色一变，真的有风声！ 小番外：空泡 呜呼 徐海清和学生小刘、比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电梯里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呜咽的风声的！ 不知道为什么，“鬼”这个字眼一下子从三个人的脑海里跳出来！ 舰队国际的影视作品也有惊悚片，只不过故事背景都是发生在太空里。 但这里可是木星内部！ 怎么可能会有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徐海清稳了稳心神：“去找一找，看看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绝对不可能是电梯外部传来的声音！一定是电梯里的动静！ 在舷窗边上的小刘刚起身，便立即指着窗外道：“快来看！” 此处已经深入木星十公里，太阳光根本照不到这里来，外面也根本没什么能见度可言。 可是舷窗外有一个圆形的东西，正发着淡淡的亮光，在黑暗的背景里很扎眼。 徐海清不确定那是不是亮光，但他的确的确是能看到它！ 电梯正离它越来越近，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巨大无比。 猛然间，它似乎抖了一下，整体缩小了一圈。 呜呼 奇怪的声音再次传来！是这家伙发出的声音？ 不对啊！它明明在电梯外面，声音却能够传到电梯里面来？ 刚想到这里，徐清海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采矿管道正在朝它撞去！ “快给采矿平台发出警报！”徐清海尖着嗓子喊道！ 可是他也知道，现在再发警报也晚了，因为收回管道需要几个小时，而撞上它却只需要…… 轰隆隆 电梯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已经撞上了。 只不过徐海清想象中的分崩离析并没有出现，他赶紧又趴到舷窗上，它正在电梯的正下方，而采矿管道只有剧烈的震动感，并没有撞上硬物的反应。 很快，震动感消失了，徐海清赶紧趴到到了另一个舷窗查看，它正在迅速变小，最终消失在黑暗当中。 三个人像是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电梯里安静了十几分钟，小刘才问：“刚才，刚才那是什么？” 徐海清也从剧烈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它一定是气态的！” 不然就算是个土坷垃，采矿管道撞上去也不会只是剧烈的震动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 徐海清也在心里自问！ 木星的博大立即让徐海清心中一紧，这颗行星可是能装得下一千颗地球的巨兽。 太阳系998的物质在太阳那里，另外01是木星，其它行星、小星星全部加起来，不过也才是01。 人类从两个世纪前就开始开发木星，但是对这个庞然大物的了解依旧太少了。 谁也想象不到，在剧烈的风暴下，到底隐藏着些什么。 在各自的思考中过了两个多小时，徐海清才道：“电梯外围的探测器，根本探测不到关于它的具体数据，我要去下面安置一个探测器。” 小刘和比特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徐海清道：“这可能会是一个巨大的新发现，对我们了解木星的内部有很大的帮助。”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很有可能会揭开宇宙的一层面纱。” 比特道：“老师，我跟您一起去！”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小刘笑道：“虽然我也像一起去，不过现在我只能在电梯里留守了。 “我建议你们休息一下再行动，出舱可是个体力活儿。” 徐海清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休息了四五个小时，比特和徐海清一前一后出舱。 外面漆黑一片，除了偶尔一闪而过的闪电，就像是黑洞一样，可以吞噬一切。 因为有剧烈的风暴，就算是出舱也不能自由活动，只能贴着采矿管带的背风面，借助电磁力设备向下爬行。 这样的出舱行动很煎熬，就算是他们头盔上有灯，能见度也非常低，只能通过智能电脑设定的路线前进。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身上都背着钢索，等往回撤的时候，只需要收回钢索就行了。 在艰难中前行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放置探测器的地方。 这里可能还跟它的位置有一段距离，但钢索就这么长，已经是徐海清和比特的极限了。 能不能搜集到更多的信息，也只能看运气。 放置好探测器之后，徐海清让小刘开始回收钢索。 可是钢索却迟迟没有传来拉力，十几秒钟之后，小刘才有些慌张道：“糟糕，钢索好像卡住了！” 徐海清和比特立即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已经没有体力再爬回去了。 不过徐海清作为老师，强自镇定道：“不要慌，去查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接着他对比特道：“我们往回爬。” 虽然两个人胳膊和腿脚都已经有些酸软，不过还是努力在榨干最后一丝体力，奋力往回爬。 木卫五11个小时左右就围绕木星转一圈，眼前又要转一圈了，没有了电梯的保护，谁知道它会不会给暴露在外的两个人造成伤害？ 只过了二十多分钟，徐海清三个人又听到了那声：呜呼 肯定是爬不回去了！ 徐海清干脆爬到采矿管道一侧，往前方看了看。 它又出现了，不过此时还只有乒乓球那么大。 它依旧是那样充满着梦幻色彩，像是漂浮在真空里的一颗白色小球。 随着木卫五的快速推进，它也跟着迅速变大。 很快徐海清发现不对劲，它不在下方，而是在正前方！ 随即徐海清猛然意识道：“糟糕！它‘上浮’了！” 电梯里的小刘也绝望道：“电梯也正冲着它撞去！” 徐海清感叹了一声：“把所有的探测仪器全部打开！机会难得，我们要留下宝贵的探测数据！” 此时他已经存了死志！ 不管它是什么，都不像是善茬儿，不大可能毫发无伤地从它中间穿过！ 徐海清一直用头盔上的摄像机，记录着它的外貌。 为了找到绝佳的拍摄角度，他又往前爬了爬，顶着剧烈的风暴拍摄。 也就是半分钟的功夫，已经离它很近了。 这回徐海清看得清清楚楚，它就像是镶嵌在木星里的一块白玉，在它的表面正有一团团像是蒸汽一样的风暴掠过，但是却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它就静静的停在那里，有一种及其不真实的感觉，又有种让人感受到宇宙伟力的感觉。 徐海清再次自问：“这到底是什么？” 近了，很近了，徐海清闭上眼，准备迎接冲击。 剧烈的碰撞感没有出现，当徐海清再睁开眼时，正置身于一个白色的世界里。 他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家伙的内部结构，可是他没有想到，内部什么也没有。 是的，什么也没有！ 这是一个大空泡！ 徐海清看到的白色，还是它边缘的颜色！ 在空泡里，徐海清感受不到风暴，甚至感受不到自己身在木星。 周围死一样的安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海清感受到有微风从身边吹过。 他赶紧检查了一下，宇航服没有任何损坏。 只是，明明什么也没有，采矿管道却偶尔会剧烈地震动，就好像撞上什么东西一样。 “啊！” 一声惨叫出现在通讯频道中。 徐海清赶紧问：“怎么啦？” 比特回答道：“我没事。” 是太空电梯里的小刘出事了！ 两人抬头向上看去，借着微弱的白光，可以看到太空电梯。 不过太远了，光线又不好，看不清。 按理说太空电梯的保护措施是最好的，小刘怎么先出事了？ 正想到这里，徐海清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肩像是被重锤击中，半个身子都疼得动弹不得。 他低头看了看，宇航服丝毫未损。 呜呼 这次的呜咽声近在咫尺。 频道里响起一段剧烈的杂音，吵得徐海清都有摘掉头盔的冲动。 徐海清忍着剧痛向周围查看，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可是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就想好是某种野兽得手后的欢呼。 突然间，白光一闪而过，徐海清又感受到了剧烈的风暴，还有熟悉的黑暗，他差点就被暴风卷走。 肩膀的疼痛让徐海清的一根胳膊根本用不上力气，他呼叫了小刘半晌也没有人回复，只好继续往回爬。 可是喊了好几次，比特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上前查看的时候，徐海清才发现他的宇航服里满是血，脑袋以一种极诡异的姿势，歪在头盔里。 仔细一看，他的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撞断了，看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应该是被钝物撞断的，连叫一声都没来得及就死了。 可是，他的宇航服是完好的！ 现在不是调查这个的时候，徐海清把比特的尸体用绳索扣在身上，一点一点地往回爬。 用了六个多小时，就在徐海清快要虚脱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太空电梯里。 可是电梯的过渡舱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烂了，小刘的半个身子也被撞瘪，尸体在过渡舱里飘荡。 好在电梯上有一个巨大的伤痕，不然徐海清非疯了不可。 简单固定了一下两个学生的尸体，徐海清开动电梯返航，谢天谢地，电梯还能正常运作。 在返程途中受伤颇重，又虚脱的徐海清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可是他经历的这次事故，却被认定是太空电梯意外撞上了被木星捕获的小行星。 几乎每天都有小行星、陨石，坠入木星当中，碰巧撞到了太空电梯也是有可能的。 徐海清向很多人说过很多次自己的遭遇，都没有人信，因为太空电梯上的各个探测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观测资料。 他这才回想起来，在通讯频道那阵剧烈的杂音后，通讯设备好像就坏掉了，只不过他的两个学生当时已经死了，所以他当时没有发现！ 一定是那声近在咫尺的“呜呼”，把所有的监测设备都破坏掉了。 而徐海清所说的空泡，在理论上是不可能存在的。 如今人类已经摸到了宇宙的天花板，不可能还有人类完全不理解的现象。 所以徐海清被认为是目睹两个学生惨死后，精神出了问题，产生了幻觉，研究所便给他放了几个月的假。 在没人相信他的情况下，他便把自己的经历发到了网上。 只是所有看到这个帖子的人，都认为徐海清是疯了。 徐海清也不愿意继续上网。 突然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道：“你好，我是面壁者姜宇，我刚到朱庇特市就看到了你的帖子，并给你回复，可是你始终没有联系我，我便冒昧地联系你了。” “面壁者？”徐海清一愣：“您有什么事么？” “我想了解一些你所说的那个空泡的情况，你在空泡里有没有，嘶，有没有感觉自己的视野突然变得宽广了，甚至可以看清楚木星的内部结构了？” 徐海清没明白姜宇指的是什么，不过还是回答道：“没有，那里面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可是我确确实实被什么东西撞伤了，宇航服却没什么损伤。” 便携式电脑那头沉默了几秒才道：“我知道了，感谢你的回答。” 徐海清赶紧问：“面壁者，您认为空泡是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姜宇笑了笑：“面对宇宙，未知才是主色调。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竟然可以自大到认为知道宇宙的一切了？” 徐海清以为此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是过了一年多以后，面壁者姜宇发给他一段视频，jy101制造出来的引力场吸引了徐海清的注意。 引力场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第二百九十一章：令人愉悦的后遗症 “在我们完全束手无策的时候，三体星人为我们提供了治疗您和三号的方案，和相关技术。”艾奇继续道。 这句话让姜宇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你们用了？” 艾奇接着道：“我们是要用的，结果被姜十六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说他是您儿子，有权在您昏迷的时候做这样的决定。 “并且他以‘毒苹果计划’里的技术为例，成功说服了我们。” 姜宇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你们都不糊涂。” 艾奇有些不解地问：“如果三体星人给的技术毫无用处，或者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他们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姜宇感叹道：“三体星人给的技术一定会有用的。 “但却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你们‘操作不当’，没有发挥出那些技术的作用，致使我不治而亡。 “另一个结果是我痊愈了，但是三体星人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在我身上留下一个‘后门’，以后我可能会在某些方面受制于他们，那会让我生不如死！” 艾奇一愣：“三体星人真的会有这么复杂的计谋？” “这有什么复杂的？”姜宇笑道：“很简单的瞒天过海而已！ “在我和姜十六看来，三体星人的每个帮助和技术分享都是不怀好意，所以我们很轻易就能识破他们的计谋。 “而你们觉得这个计谋复杂，只是因为在你们潜意识里三体星人在计谋方面，存在天生的缺陷，这才是你们很容易中他们圈套的原因。 “三体星人之所以没有识破我和罗辑的计划，完全是他们的掉以轻心，以及对我的仇恨蒙蔽了他们的眼睛，但不代表他们就不会运用计谋。 “你一定要记住，他们在计谋方面还不是很娴熟，但已经具备了计谋方面的能力！” 艾奇认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姜宇又问：“你们给我用的是什么技术？又有什么后遗症？” “当时您的情况非常危险，”艾奇继续讲述道：“就算是现有的技术能把您救过来，估计您以后也要瘫痪在床，而且脑部还会有严重的损坏。 “可是新技术成功的概率太低，我们谁也不敢给您做这个决定。 “这时候姜十六又帮我们下定决心，他说：我最了解我父亲，他宁愿死也不会愿意变成个傻子和瘫子。” 姜宇突然有种“还是儿子了解我”的欣慰。 艾奇继续道：“您还记得七号菌和橙叶杀手么？对，就是柏翔东培育的那两种大杀器。 “我们利用对它们的研究，一直在取得基因方面的研究成果。 “其中就包含‘细胞永生’技术，这门技术可以让衰老或者衰变的细胞重新焕发活力。 “当然虽说这个项目的名字叫‘永生’，还远远达不到永生的目的，只能大大延长细胞的寿命。 “研究人员发现，这项技术可以有效地控制染色体端粒，让它重新变得有活力。 “同时还能修正dna的损伤，减轻氧化所带来的损害，达到体细胞寿命增加两到三倍的功效。 “可惜我们以前没办法做微观观察，虽然方法掌握了，但却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原理，所以这项技术一直很不成熟，很容易发生基因突变或者细胞无规则增生。 “万幸，在这二十多天里，您身上只长了八个肿瘤，最后一个长在了脸上，前天刚刚切除。 “从那以后，您身上的细胞活动就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不过以后还可能会出现一些其它的后遗症，要经常复诊。” 姜宇点了点头：“这也比用三体星人的技术好。” 紧接着艾奇又汇报了太阳系国的近况，人们都沉浸在战胜三体星人的喜悦当中，执政府的统治空前稳定。 之后的两天姜宇安心养病，对于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早就有了规划，现在没必要再去耗用心力谋划。 唯一让在他预料之外的，是面对水滴时的凶险。 之前拉仇恨拉得有点过头了，让三号水滴也不顾损耗地提前半年来到太阳系，让罗辑的雪地工程的工期过于紧凑。 如果三号水滴按照原来的速度到达太阳系，姜宇也就没必要冒险做诱饵了。 不过正是这次重伤，到才让姜宇切实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如今的大部分人类，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未来，都没有一个切实感受：我们在经历一场战争！ 他们只通过直播的形式，了解这场战争的结果，连经过都不是很清楚。 只有跟“水滴”切实发生过冲突的人，才能感受到星际战争的残酷和无力感。 这也是姜宇那么重视从天王星战场撤回来的几十万官兵的原因，他们就像是敦刻尔克撤到英国本土的英法联军！是未来与三体星人发生二次战争的主力！ 因为吃过一次亏，他们不会再轻视敌人！永远也不会犯下那些不可原谅的错误！ 姜宇恢复得很快，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戴在他左脸上的护罩也取下来了，姜宇不得不佩服如今的医疗技术，他左眼的眼角下，有巴掌大一片皮肤看上去是稚嫩的粉红色。 那是几天前切除手术所产生的伤口，没想到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愈合了。 据医生说，最多两个星期后，那些比较稚嫩的肌肤也会具备跟正常肌肤一样的颜色，到时候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姜宇问：“还有什么其它后遗症？” 军医微笑道：“据我的猜测，您会经常出现燥热、头晕等症状，还可能会出现体力时而强健时而衰弱的症状。 “当然，最需要注意的是疼痛感，因为有时候您自身的细胞分裂在不稳定的时候，将您的肌肉或骨膜或内脏撕裂。 “这种疼痛感如果超过了三分钟，要立即联系我！ “另外还有一项后遗症，就是您会变得很长寿。” 姜宇笑道：“长寿也算是后遗症？” 接着他又问：“会长寿到什么程度？” 军医捏了捏下巴：“如今太阳系国居民的平均自然寿命为146岁，我们认为人类的自然寿命极限，应该在150岁左右。 “而您的寿命可能会有300到350岁，还可能会更长，这个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毕竟您是用这项技术的第一人。” 姜宇挠了挠头：“老子这是赚了呀！” 第二百九十二章：又变成了英雄 用在姜宇身上的技术，现在还没办法普及。 因为内在的原理还没太搞明白，成功率并不高。 之前是实在没什么办法，才给姜宇用了这项技术。 虽然成功了，但是这些剧烈疼痛之类的后遗症，会伴随他一生。 不过姜宇却认为自己是赚大发了！ 之前他在做计划的时候，一直以自己的寿命为70到80岁来规划，现在一下了涨了四五倍，倒是可以调整一下自己之前的计划了。 比如他不打算冬眠了，可以在不忙的时候，一边盯着自己计划的实施进程，一边享受一下生活。 这一刻，姜宇忍不住感慨：老子还是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主角光环！ 姜宇刚刚出院，艾奇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您派出的星舰编队，在得知已经成功威慑三体星人之后，纷纷请求返航。” 姜宇一拍额头：“这就是没有经历过‘黑暗战役’的第一个缺陷！他们的信念不够坚定！” 姜宇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琢磨了几秒：“命令他们继续自己的航程，逃亡计划改为开拓计划！” 艾奇犹豫了一下才道：“这样的命令，可能会激起兵变！” “我知道！”姜宇笑道：“去执行吧！” 他伸了伸懒腰用便携式电脑给陶悦录制了通讯视频：“小型粒子对撞机建好了么？” 四十多分钟后，陶悦给出了回复：“很高兴看到您恢复健康，我刚才询问了一下，其中一台小型粒子对撞机已经竣工，其它两台分别要一个月和三个月之后才能建好。” 姜宇又利用通讯视频道：“给粒子对撞机建立专门的研究所，注意做好安保工作。 “另外不管任何研究项目，都给侯骏笙的项目组让路，未来一段时间的重点，就是如何规避智子的监控！” 侯骏笙领带的项目组，就是研究如何避免智子监控的项目组。 几十分钟之后，陶悦给出了“这就去安排”的回复。 如今，姜宇的计划重点是建设环木星粒子对撞机，这是一切计划的基础，一些其它的工作都要暂时延后。 休息了半天，姜宇去看了看三号。 现在三号又回到了一个小黑箱里，他如今的状态跟当年姜十六第一次去姜宇家的时候差不多。 能看见能听见也能说话，就是不能自主运动。 姜宇的专属医生，也就是之前一直在病房里照顾姜宇的军医，向姜宇解释道：“我们发现三号的脑细胞非常特殊，似乎本身就具备‘细胞永生’的能力。 “虽然他的大脑之前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但是受伤的脑细胞却很快得到了替换，最终只是减少了一些脑细胞的寿命，自己就痊愈了。” 姜宇对医生道：“此时保密！” 医生了然地点了点头，三号和姜十六、三十六的来历早就在姜宇的操作下，变成了绝密文档，处了姜宇，现在已经没多少人知道他们三个人的来历。 姜宇偶尔会来找三号聊天，大部分时间要去应对pdc和舰队国际的政客们。 跟三体星人的谈判已经形成了许多共识，首先要三体星人提供引力波天线的技术，建立牢固的威慑系统。 其次是三体星人要向地球人提供一些高端技术，和高端的基础物理研究，以补偿对人类两百多年来的技术封锁。 姜宇说自己也会提出一个条件，不过得到了谈判现场的时候说，以免三体星人早有准备。 因为姜宇的面壁者身份，大家虽然很好奇，但也并没有往下问。 现在pdc的代表们，舰队国际的高层们，早就没人再说姜宇是叛徒，姜宇的决策是蠢猪才会做出来的决定之类的话。 只要还有点廉耻之心，就必须承认，罗辑和姜宇就是救世主！ 在之后的旅程中，姜宇身上的后遗症发作了一次。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姜宇总算是明白了长寿所付出的代价。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可是在后遗症发作的时候，还是疼得他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姜宇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泪腺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他为了面壁者的尊严是不想哭的，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好在这次疼痛只持续了一分多钟，并没有到需要手术切除的程度。 事后，医生也不知道是安慰姜宇，还是给姜宇科普：“流泪是疼痛之后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除了伤心时候的流泪，疼痛的流泪一般是身体自认为难以解决自身的问题，所以引起身边同伴的注意，请他们帮忙的一种表达方式。 “属于人体的正常反应，您不必放在心上的。” 刚刚被病痛折磨的有些疲倦的姜宇看了医生一眼：“我很喜欢你这个解释。” 修养了一天，姜宇才从这次后遗症中恢复过来。 一个多月的旅程说快也快，这回姜宇的穿梭机直接降落到了纽约市，并受到了隆重的欢迎。 许多人在现场高呼着“面壁者万岁”的口号，姜宇只是朝他们笑笑，很快就上了为他准备好的汽车。 姜宇深知，现在还是“面壁者万岁”，可是一旦做了什么让大家不理解的事，就会立即变成“面壁者滚出地球”。 倒不是姜宇现在不相信地球的群众了，只是不相信在资本操作的媒体力量下生活的群众。 他们太容易上当受骗。 跟三体星人的谈判在两天后进行，谈判现场是联合国大会议厅，一个智子做了三维展开，用文字跟大家沟通。 按照计划，pdc主席向智子提出了之前商量好的条件，让人意外的是，智子答应的非常痛快。 特别是向地球输送科技这一条件，大家本来以为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拉锯战，才能获得一小部分三体星人的科技成果。 可是没想到三体星人不仅痛快地答应了，还答应得很具体：要补充地球物理相对论的一些缺陷，还会完善人类的量子力学理论。 至于弦论他们表示自己也只是到了入门的水平，不过也会把自己的发现全部提供给地球。 大家在高兴之余，姜宇又提出了第三个条件：三体星人要提供三体世界社会结构的详细情况，地球主要政治体的领袖，可以随时通过智子观察到三体世界的实时情况。 第二百九十三章：三体星人的手段 姜宇提出的这个条件，让所有人都有些懵圈儿，不知道姜宇有什么用意。 智子上显示出一行字：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让您受到了那么严重的伤害。 姜宇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不会怪你们，毕竟我们当时是敌方。 “如果我是三体星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姜宇！而不会做得这么虎头蛇尾。 “正如我所说，这是你们唯一一次杀我的机会，你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星际战争的战场上瞬息万变，我估计你们也还没能适应这种需要极高效率的战争，不然你们就不会表现得那么犹豫不决。” 姜宇微笑道：“既然错过了，日后被我报复的时候，就不要再说抱歉之类的屁话！ “好了，对于我的要求，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智子：您想过人类为什么至今才意识到“黑暗森林法则”么？ 姜宇笑道：“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智子：三体星人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在三体星，每天都发生着地球人的道德无法容忍的事情。正因为这样极端的环境，我们才早早就意识到了“黑暗森林法则”的存在。发现地球文明，对我们也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大部分三体星人，是非常崇拜地球文化的。我们怕自己阴暗的社会和拙劣的文化，会影响到，不，是玷污了纯洁善良的地球文化。 这番话让pdc的代表们，以及舰队国际的高官们都非常受用。 姜宇看了一眼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也就是说，你不打算让我监控你们的一举一动是不是？” 智子：我们欢迎您的监督，但是我们怕自己丑陋的外表和心灵，让您感到不适。同时罗辑之前就已经提出要求，让我们撤回太阳系的全部智子，我们只打算留下一个智子方便两个世界的沟通。您的要求已经超出了一个智子的能力范围，请您先跟面壁者罗辑商量一下该以谁的要求为准。 “这个理由真的是妙啊！”姜宇笑道。 智子：请问您还有什么其它要求么？ 姜宇摇了摇头：“刚才我已经通过试探，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不需要什么其它的要求了。” 智子：我们已经投降，没必要继续试探我们，我们天生的缺陷，让我们在谋略上完全不是人类的对手，就算是我们有什么图谋，也会完全暴露在您的面前。既然您没什么要求了，我们到有一项请求，刚才说过，我们希望在地球留下一颗智子作为我们的大使。为了更好的展开智子的工作，希望姜十六先生能为它设计一个人类的躯体。 还没等姜宇回答，pdc轮值主席已经赞扬道：“这个智子机器人将是人类与三体世界和平的象征啊！ “它将有三体星人的内核，以及人类的身躯，它的意义非凡。” 姜宇提醒道：“大家不要忘记在天王星的三百万亡魂！” 有位pdc代表道：“尊敬的面壁者，历史证明，两个文明在交流之初，总会发生些不愉快，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姜宇看到满场的代表还都沉浸在，三体星人毫不保留地为地球输送科技的喜悦当中。 只这一项，就可以被媒体大肆宣传，是在坐的众人在谈判中所取得的“巨大胜利”，也将是他们的政治资本。 姜宇忍住没有骂人，他心说：那些所谓的“不愉快”，包括了多少次种族灭绝和毫无人性的掠夺？ 但是他又知道，这些人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而幡然醒悟，姜宇便朝那位提醒他以大局为重的代表点了点头： “对于这样有美好象征的事情，我自然举双手赞成，会后我会去征求姜十六的意见。”说完，姜宇干脆关掉了面前的麦克风。 他这次是来修复跟pdc和舰队国际的关系的，三体危机结束了，乱象也将要结束。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太阳系国都要消化大移民计划中的海量人口，以及对他的面壁计划进行长久的巨大投入。 实在没精力继续跟pdc和舰队国际僵持下去，所以姜宇现在会尽量减少跟这些政客的冲突。 姜宇表示自己的发言结束后，pdc轮值主席问智子：“你们之前把技术看得那么重要，为什么现在又会这么痛快的把这些技术提供给我们？” 这也是许多人的疑惑，大家再次一起看向智子。 智子回答道：首先这是我们对地球文明的敬意，你们在绝境中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出路，对于一个一直为自己寻找出路的文明来说，我们敬佩你们的勇气和智慧。 许多代表看到这话面有得色，稳重些的代表也露出了一个由衷地微笑。 就好像是他们发现了“黑暗森林法则”一样。 就好像之前把罗辑当成弃子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姜宇在心里感叹：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智子继续道：其次是，你们现在还没有完全理解“黑暗森林法则”的恐怖。当你们理解之后便会明白，这些条件在“黑暗森林”威慑面前不值一提。 姜宇嘴里那句“放屁”差点就脱口而出，可是当看到代表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的时候，姜宇却只小声道了句：“我艹！” 三体星人对人类心理的把握，超出了姜宇的预料！ 显然他们把“黑暗森林法则”描绘得更神秘莫测，代表们越是容易相信他们的鬼话。 姜宇感觉，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三体星人是什么尿性，也会在一定程度上相信这番言论。 毕竟有些事情带着些神秘感和恐惧感，更容易让人信服。 …… 姜十六在攻击一号水滴的实验失败后，就致力于完成姜宇交给他的新任务：将“黑方”送到木星去。 这个工程十分巨大，因为“黑方”太重了，一直到两个世纪后的今天，也没有任何起重设备，可以把“黑方”吊起来。 更不要说把“黑方”运到太空中去了，星际战舰上核动机的推力是很大，但加速的过程太长，不适宜用在地球环境下。 如果在“黑方”周围建六台太空电梯，六台电梯合力到有可能把“黑方”运到太空。 可是这个方案的成本太大了，而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六部太空电梯等于是一次性设备，很不划算。 普通人看到“黑方”可能会很无力，并认识到人类科技的渺小。 但是姜十六却显得很兴奋，因为这是一个运用他之前实验成果的好时机。 姜十六先是将保护“黑方”的混凝土护罩，全部炸掉。 将混凝土清理出来之后，他在“黑方”的上面和下面，各安置了三十六个着力点。 上面是引力的着力点，下面是斥力的着力点。 第二百九十四章：“黑方”离开地球 早在半个世纪之前，胡广寒就发现，引力不光是有吸引力。 它就像是电磁力一样，也会出现斥力。 唯一不同的是，电磁力有两极，或是互相吸引，或是互相排斥。 胡广寒根据引力粒子和电磁力粒子自旋数的不同，认为引力应该是多级的，所以日常观察中，几乎全部都是互相吸引的观察结果。 可是引力生成的原理是两个物体互相交换引力子，所产生的吸引力。 在理论上两个物体也可以通过排斥对方的引力子，从而产生斥力。 之前姜十六在设计jy101的时候，得到了许多灵感。 虽然只找到了对引力初级利用的门道，但是理论上来说，可以造出产生斥力的设备。 不过要通过多次实验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比如引力如果是三极的，那么一极对二极、三极都有吸引力，要用两个一极的力，或者两个二极、三极的力，才能产生斥力。 当然，引力最有可能是四极，而且级数还在不断地变化中，比电磁力的两极复杂多了 只要不是机缘巧合下，遇到同一极的力，那么引力就会表现为互相吸引。 姜十六做过几次实验，终于成功造出了斥力设备，他立即将设备量产，安置在了“黑方”底部。 同时在一百千米左右的高空中，有一个不停调整自己方位的大型工作平台。 为了节省工期，姜十六直接把十艘大型飞船镶嵌在平台上，为平台提供动力，维持平台的位置。 这个高度，重力已经不是很大，普通的核动机就能轻松抵消来自地球的引力。 在平台上有三十六个大型引力设备，跟“黑方”上方的引力设备相呼应，即便相隔一百千米，平台也能给“黑方”提供一定的向上的力。 再加上“黑方”底部的斥力，按照姜十六的计算，足够拉起和托起“黑方”。 等“黑方”接台后，在丧失力大部分重力的情况下，十艘飞船的动力，也足以把“黑方”带到更远的距离。 只不过在大气层中的平台，以及“黑方”底部的平台，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姜十六调来了一座两年前从pdc那里买来的太空城，用整个太空城的核聚变反应堆，为平台提供能量。 由于之前“水滴”的威慑，太空城的居民都逃到了地球上居住，太空城的能源被接到平台上之后，到不用做人员疏散之类的处理了。 在陆地上，姜十六的项目组建了一个小型核聚变发电厂。 发电厂在建设之前，就考虑过这如果是个一次性设备，实在太浪费资源。 于是这个发电厂被设计成，在反应堆停止工作，并冷却后，可以拆分的设备。 在姜宇的改革之后，太阳系国的效率非常高，姜宇来到地球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一切的准备工作。 姜宇在纽约参加完了会议，就立即赶到西北，去见证“黑方”的启航。 随着姜十六的一声令下，在三公里外拿着望远镜的姜宇，突然感觉周围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 烈日还是烈日，风沙还是风沙，只不过在沙子里隐藏的蝎子、蛇之类的动物，全部从沙子里出来，飞快的朝“黑方”的反方向逃走。 姜十六解释道：“‘黑方’上的设备，让这片区域的引力场出现了一定的变化，只要是生物，都应该能感受到这个变化。 “快看，起来了！” 姜宇立即看向“黑方”，正如姜十六所说，它正缓缓上升。 就像是魔术一样，“黑方”的底部明明什么也没有，但却可以把这个以公里为单位的黑色长方体托起来。 “黑方”先是被抬起了一道小缝隙，接着缝隙越来越大，十米、二十米，很快埋在沙漠中的“黑方”，就处在了跟姜宇平视的高度。 “黑方”的上升还在继续，就好像有一股超自然的力，在推动着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 姜宇感叹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物理的伟力！实在颠覆我的认知！” 姜十六笑道：“这其实是对引力非常基础的运用，以后能用粒子对撞机做实验了，等理论进一步完善后，这个项目会带来更大的惊喜。” 姜宇“嗯”一声，眼睛依旧盯着“黑方”：“等环木星粒子对撞机建好，你有什么打算？” “冬眠！” 姜宇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了姜十六一眼：“冬眠？” “对，冬眠！”姜十六叹息道：“我的性格并不适合做理论上的研究，三十六才是研究基础物理的好材料。 “不过最近几年三十六应该没时间，罗辑老师的‘黑暗森林法则’给了他巨大的冲击。 “在帮我完成了最初的实验之后，他就又去漠北农场沉思了，我估计没个五六年，他是不会‘出关’。” 姜宇想了想：“好在我手里还有一把利剑！” “您说的是杨冬吧？”姜十六突然想起小时候，被姜宇威逼利诱叫杨冬“妈”，现在想想怪害臊的。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杨冬不是最好的人选，她主攻的是弦论，而我们现在要恶补量子力学方面的理论知识。 “最佳的方案是，在量子力学方面取得一定的成果后再唤醒她，新的研究成功，会是她的弦论研究的理论支撑。” 姜宇叹了口气，如果这时候丁仪在就好了。 姜十六似乎看破了姜宇心中所想：“我到建议你大力启用月球大学的一些物理学教授，月球大学本来就是注重理论研究的学院。 “可惜智子给出的理论天花板，让这所大学渐渐没落了，现在正是振兴月球大学的好时候！ “只有出现批量的理论人才，才能解决你的计划的燃眉之急。” 姜宇点了点头，科学上的事他不是很在行，在这方面他更愿意听姜十六的意见。 同时他意识到，军政府的局限性已经开始显现，要准备着手对执政府的第二步行动了。 姜宇又问姜十六：“三体星人要请你这位机器人大师，去帮智子制造机器人躯体，你愿意去么？” “这种偷师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会错过？”姜十六冷冷地笑了笑：“不过我把三体星人愿意教的东西学到手之后，哼哼……” 姜宇又看向“黑方”：“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给你兜底！” 第二百九十五章：用行星系做奖励 “黑方”用了十二天的时间，才到达了一百千米的高度。 在那里早就有大型飞船待命，“黑方”达到计划的高度后，飞船立即将“黑方”捆绑起来，拖拽着去往月球轨道。 月球太空港已经有一个工程小组等在那里，他们调整好“黑方”的位置后，会在“黑方”的前部和后部，分别安装上推进器，以及推进器的控制室。 结束了这个安装工程后，“黑方”到木星的旅程才正式开始。 预计三年后，“黑方”才会到达木星。 之后的布置姜十六就没必要继续盯着了，他在姜宇的引荐下跟pdc取得了联系，正式接下了为智子制造机器身体的任务。 不过他有个条件，制造地点必须在漠北农场。 这么简单的条件，pdc几乎是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姜宇也打算去漠北农场看看，于是两个人一起乘车赶往漠北农场。 在路上，艾奇又汇报了星舰编队的新情况：“只有五、九、十一、十二、十七、十八，六个编队愿意继续执行您的命令。 “其它十一个编队都要求立即返航，否则他们就要脱离太阳系军的指挥序列！” 姜宇皱了皱眉头：“这不就是叛变么？他们军人的操守呢？” 艾奇感叹道：“他们都认为已经没有了逃亡的意义，您还一意孤行，让他们继续前往深空，这是在剥夺他们的人权。” 姜宇捏了捏额头：“算了，他们要回来就回来吧，就他们胸无大志的表现，也不指望他们开拓出来的新世界有多好了。 “不过他们回来之后，立即解除所有人的军籍，送到柯伊伯带挖三十年矿再说！ “这算是对他们不执行命令的惩罚，也是以叛变威胁执政府和军事委员会的惩罚！” 艾奇有些犹豫道：“那十一个编队敢这么跟我们叫板，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是太阳系里唯一的大型战舰力量。 “我怕他们回到木星的时候，会以武力威胁执政府！” 到时候别说惩罚他们了，说不准还得把他们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姜宇琢磨了一下才道：“我们的大型行星级飞船有多少？” “二十一艘！” 姜宇立即道：“太阳系国的一切信息，继续对星舰编队保密！ “大力生产大型行星级飞船，在星舰编队回港之前，把它们全部武装起来，并作出一定的伪装，让这些行星级战舰看上去像是星际战舰！ “对十一个舰队先后下达返航命令，利用时间差控制其返航时间，不要让他们抱团返航。 “同时不断的称颂他们，说他们是太阳系的英雄，说人民早就期待他们返航之类。 “到时候星舰编队进入木星的引力圈之后，出动所有大型飞船去护航！ “连忽悠带秀肌肉，应该能唬住他们，我们的人彻底控制了他们的军舰之后，再逮捕他们。” 姜宇顿了顿又道：“另外，还要封锁舰队回撤的消息。” 艾奇用便携式电脑做了记录：“我这就去组建专门处理此事的小组！” 姜宇点了点头又道：“同时表彰愿意继续执行命令的六个编队，告诉他们：当你们到达新行星系之后，这个行星系就属于你们了！” 艾奇和姜十六都愣了一下，以整个行星系作为奖励，谁都会在心里激动一下。 艾奇去传达命令之后，姜十六和姜宇顺着这个话题，聊起了星际移民的问题。 姜十六道：“我觉得人类主流社会应该不会支持你的星际移民计划，以前是因为无法下定决心，现在是害怕遇到其它文明。 “一个三体世界就让人焦头烂额了，如果遇到其它文明，地球很可能会遭受‘黑暗森林’打击，或者有遭到宇宙广播的风险。” 姜宇感叹道：“这正是我建立太阳系国的初衷，人类的集体意识大部分时候都不可靠。 “窝在太阳系就能避免‘黑暗森林’的打击么？不，打击该来的时候还是会来。 “与其被动等待，或者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敌人几乎不会存在的仁慈上，不如积极应对！” 姜十六笑道：“这是你的工作！” 他顿了顿又道：“我在漠北农场认识了一位老教授，他在很多地方也像你一样有前瞻性，我估计你会很乐意与他谈一谈的。” 等到达了漠北农场之后，姜宇才明白姜十六这句话里一语双关的意思。 原来姜十六所说的老教授，竟然是古亮！ 他已经很老了，头发雪白又稀松，脸上满是老人斑。 不过他还能自己行走，精神也很不错。 聊了几句姜宇才知道，古亮在做了二十多年战略部部长后，患上了一种罕见的脑部疾病。 当时的技术有限，他便选择了冬眠。 在冬眠中度过了四十多年，医疗技术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后，古亮便被唤醒，并成功治愈了疾病。 醒来后的古亮发现太阳系的政局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他这样的“面壁派”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战略部工作了。 于是古亮便来到了地球，开始进行一些学术研究，最近几年他最大的成就，是找到了东方文明在地球彻底衰弱的原因。 姜宇喝了一口机器人送来的茶：“说实话，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这片土地，没能把东方文化的精髓留住？ “如今这片大地上的人民，就像埃及人一样，自己的本土文化早就没落了，他们却还不自知。 “按理说每一个文化的巨变都有其内在的原因，但是我推导了好几次，都不明白那么稳定的东方文化为什么会在这片大地上消失？” 古亮感叹道：“因为没有了生存的土壤，以及外力上的影响。” 他解释道：“在危机纪元前夕，我们刚刚要恢复民族自信，可是一场星际文明间的战争说来就来，民族的复兴只能给对三体星人的战争让道。 “后来的大低谷，让人们再次对集权深恶痛绝，前一次的民族复兴还没有完成，接着又陷入了民族的自我批评当中。 “在二十世纪初的‘去中古国化’是不得已的行动，不破不立！ “可是大低谷之后对自身的反思过头了，我们的民族是有缺点，但是哪个民族就没有缺点？这时候用劣根性形容我们的民族和文化，实在有些过分！ “当然最关键的是，二十世纪初的时候，还没有价值观战争的观念，可是这个观念二十一世纪就有了。 “大低谷之后，我们正忙着自我批评，人家就已经开始向这片大地上输入他们别有用心的价值观。 “这套价值观你我这样的公元人都很熟悉，就是以自由和民主为包装的商业掠夺式价值观。 “在经历了大低谷后，自由和民主是所有人都向往的东西。 “更何况商业的力量是很讨厌东方的价值观的，他们充当了内应的角色，利用一次次所谓的民主游行，彻底毁掉了东方文化。” 姜宇是社会学专业中的翘楚，自然知道在危机纪元之前，西方之所以那么围堵东方，是因为西方的得利阶级害怕了！ 当中国出现了资本的力量后，西方人是不怕的，还多次蛊惑香港等地的民众，冲击中央的统治。 可是当中国开始收拾国内的资本力量的时候，西方人就怕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面壁者的会面 姜宇记得有那么一年，之前被政府扶持的大型网上购物平台说罚款就罚款，对网络通讯里的巨头说制裁就制裁，对教育行业的庞大利益链说取缔就取缔。 特别是民众的价值观越来越健康，大家都开始渐渐支持任正非这样做实事的民族企业家，而渐渐看不上那些金融和地产发家的商业大佬。 东西方的主要争端，说白了就是一场竞争和控制的争端。 西方文明非常崇拜竞争，“优胜劣汰”就是他们的指导思想，强大者就该生存下去，在未来组成更优质的社会。 弱小者就该被世界所淘汰，其中包括老人和弱势群体。 姜宇最欣赏东方文明的一点，就是控制，不管是任何在最初对人们非常有利的事物，当它失去了控制之后，就变成了祸端。 这两种价值观没有谁对谁错，再特定的时代其中一种价值观是正确的，但在另一个时代，同样的价值观可能就是人类最大的阻碍！ 所以姜宇一直遵循着东西结合的思想，可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极具欺诈性的西方的思想占据主流，姜宇只能不停地拨乱反正。 显然当年大低谷之后的矫枉过正，成为了让东方文化陷落的导火索。 之后就是一场持续的文化战争，姜宇在上学的时候，见识过资本宣传机器的威力。 当年整个阿拉伯世界，都因为这样的宣传陷入了纷争和内战。 唯独在香港的时候，这台宣传机器碰了一鼻子灰。 可是那个时候正是东方文明茁壮成长的时期，而大低谷的时候却是东方文化比较薄弱的时期。 古亮继续道：“根据我的研究，当时有一大批人依旧是支持东方文化的，可是资本的力量已经在国内控制了大局。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有打破了东方文明对商业的控制理念，资本才能肆意发展。 “于是那批继续坚守着东方文化的人被驱逐，被孤立，被迫害。 “好在那个时候太阳系国正是缺人的时候，就把他们全部吸收到了太阳系国。” 古亮看着姜宇：“太阳系国就是祖国的延续！” 姜宇愣了一下才道：“可是燧人氏钻木取火、大禹治水这些传说，都快要失传了。” “但是人们又有了新的传说啊！”古亮指着姜宇：“比如说与三体星人斗争了两个世纪的面壁者！ “在pdc的围堵下开辟了太阳系国基业的伯顿！与有绝对科技优势的三体星人战斗的柏翔东！ “我们敢与天斗的精神，这不是传承下来了么？ “你以为两年前，太阳系国的人民为什么会跟着你与三体星人决一死战？而其它政体统治下的人民就没有这个勇气？ “因为我们祖国的种子，在遥远的木星重新发芽了呀！” 说到这里，古亮泪流满面！ 姜宇也颇为感动：“我还以为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古亮连连点头，看得出来，他对祖国也还有深深地感情。 这种向心性是很难以言说的情愫，姜宇和古亮都不承认效忠现在北京地下城的政府，但是两百年前那个中国，却在他们心里神圣无比。 与其说他们效忠的是某个国，不如说效忠的的某种根植于民族中的精神！ 谈完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后，古亮虽然早就不是战略部长了，不过还是以极高的学术造诣，给姜宇提了许多建设性意见。 姜宇也有很多问题正想着找人讨论，他便在漠北农场盘桓了几天。 除了一年多以前，刚搬来养老的古亮，面壁者罗辑也住在漠北农场。 此时的罗辑刚刚完成威慑，日子过得还不是很苦逼，想在哪里威慑，就可以在哪里威慑。 包括太阳系国的公民，普遍对他又崇拜又敬佩。 所以当他向漠北农场提出需要一个幽静的小院子的的时候，漠北农场的最高行政长官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两年多以前那场大移民，大量的人口一下子涌入漠北农场，差点把这片荒漠上的绿洲给破坏了。 不过现在大部分的人口都经过荧惑市，转移到了木星，现在还留在漠北农场的，基本上都是些愿意留下来开发漠北农场的人。 毕竟还有大片荒漠需要太阳系国去开发呢，这些工作需要大量的人手。 送给罗辑住的院子很别致，门前有竹林，院子里有花圃，连篱笆墙都是用竹子扎起来的。 姜宇还没进门，就看到了正在浇花的庄颜，以及正在哄孩子午睡的罗辑。 这个画面过于温馨，让姜宇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罗辑见到姜宇，赶紧朝他招手，并高兴的给姜宇泡茶，拿水果。 看得出来，罗辑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惬意，甚至让姜宇感受不到威慑力。 姜宇先跟庄颜问了声好，才坐在了罗辑的对面：“你的信号发射器呢。” 罗辑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金属管一样的东西，在金属管的一头有一个红色的按钮，不过按钮外面有一层玻璃罩，以免被不小心触发。 罗辑微笑道：“过几天我就要把它移交给pdc了，到时候你把这个院子送给我吧！” 姜宇皱了皱眉头：“可是你现在的工作还是在威慑另一个文明啊！” 庄颜见两个人在谈工作，就把孩子抱走了。 罗辑有些不解道：“你们跟三体星人的谈判不是很顺利么？” 姜宇答非所问道：“你难道忘记了冷战时期的核威慑么？” 罗辑微微一愣，接着猛地站了起来，他双手握住信号发射器：“给我派个育婴机器人来，我没办法再抱孩子了，以后我不管干什么，这个发射器都必须在我的手里！ “不，它必须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姜宇有些愧疚道：“罗老师，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温馨生活的向往。 “我希望能在未来补偿你的付出，但是现在请您一定要一直保持威慑力！” 罗辑神色难明，最后苦笑着问：“这就是你不愿意提前建立威慑系统的原因么？” 第二百九十七章：合作还要继续 罗辑此时才明白过来，只要成为了威慑发起者，自己的人生就会继续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当年谁也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他就成为了面壁者。 当他被认为没有用处的时候，又被人一脚踢开。 结果当需要他的时候，又是没人问过他的意见，他又成为了面壁者。 就在这两年，所有人对没有出现救世神话的失望情绪，都积累到了他的身上。 为了自己的族群，罗辑不在乎这些，可是当他终于觉得完成自己的使命后，却发现前路漫长，他需要肩负更多的责任，自己还是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他已经不愿意再去面对新的使命了。 他之所以来漠北农场躲清净，就是不想接受那些在过去一年对他冷言以对的人，如今对他的膜拜。 一批一批的人在他的家外面颂扬他的伟大，一批一批的人把他当做救世主崇拜。 可是没有一个人向他道歉。 他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人类，自己不应该这么小气，可是心里总是不舒服。 他只想跟妻子厮守，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看着日出日落，看着四季变化，就这么了此一生。 可是姜宇的话去突然让他醒悟，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姜宇回答罗辑刚才的问题：“不全是，我希望人们从那场巨大的危机中醒悟，重新审视自己，重新审视世界。 “如果天王星战役刚结束，危机就被我解决了，人们不会感受到恐惧，不会为自己的漫不经心付出代价，就损失了这次重新认识自我的大好机会。 “另外我的计划的关键一环，就是趁着混乱的时候，做些平时做不了的事。 “虽然事实很残酷，但我确实是利用这次人类的灾难，达到了我自己的许多目的。 “不过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 罗辑一愣：“如果我没能建立威慑呢？那整个人类不就毁于一旦了么？” 姜宇摇了摇头：“有人逃出去了呀！” 罗辑捏着下巴想了想才道：“太冒险了！” 姜宇感叹：“危险和机遇总是并存的，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属于弱者，不冒险就没有机遇。” “可是效果似乎不是很好，起码我没见到有多少人发生变化。” “那是你没有去太阳系国。”姜宇微笑道：“我的目的基本上达到了，至于那些不愿意醒来的人，就让他们继续睡下去吧！” 两个人这番话说得很快，说完后便相对无言，看着春风吹过竹林，形成一排排的竹叶波浪。 半晌后，罗辑才问：“我们的合作还要继续，对么？” “是的，辛苦你了。” “也辛苦你了。”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随后姜宇起身告辞。 最后的沉默，让两个人互相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新的征程要开始了！ …… 随着对三体星人形成威慑的细节被公开，随着“黑暗森林法则”的概念被逐渐传播开。 大众们对罗辑和姜宇的崇拜，渐渐有了变化。 之前人们并不知道罗辑到底是怎么威胁到了三体星人，所以对他像是对救世主一样崇拜。 如今“黑暗森林法则”公布之后，很多人有些失望，因为这些法则太阴暗了，也没有想象中的神奇力量。 另外据艾奇向姜宇汇报：“随着三体星人在‘黑暗森林法则’前俯首称臣，现在有一部分人提出以‘黑暗森林’的威慑力，迫使所有三体星人集体脱水，然后乘坐飞船裸移民来到太阳系，接受人类的处置。” 姜宇感叹道：“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艾奇一愣：“什，什么b？” “没什么。”姜宇笑道：“pdc那边有动静了么？” 艾奇道：“现在pdc和舰队国际，已经在商讨派谁做代表，跟您来谈撤回星舰编队的问题。” 姜宇问：“舰队已经回转的消息封锁了么？” “按照您的命令，舰队的行踪一直是最高机密。我们也向回程的舰队下令，不得联系其它政治势力！” 姜宇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那我们就再等一等。” 这种事是一定要等对方找上门来的，pdc只让姜宇等了三天，轮值主席博格·夏毕普便亲自来找姜宇会谈。 跟博格一起来的，还有星防部的部长周曼青，以及pdc几名随行人员。 在姜宇的授意下，漠北农场对博格举行了热烈的欢迎仪式，当天中午，姜宇在自己所住的农场会见了博格。 一行人在一座精致的小凉亭里就坐，吹着春风，看着万物的生机，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 博格微笑道：“我早该来漠北农场看看的，并感谢太阳系国对荒漠的治理。” 姜宇客气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博格微笑着向周曼青使了个眼色，周曼青会意：“姜先生，我们这次来，是希望跟您谈一下那十几个星舰编队的问题。” 姜宇一点谈到正题的意思也没有，她要是再不提，估计今天都要一直跟姜宇在瞎客气当中度过了。 谈到正事，姜宇立即收起了微笑：“这些编队有什么问题么？” 博格道：“姜先生，您是跟罗辑一起完成了对三体星人威慑的人，应该很清楚‘黑暗森林法则’。 “这些舰队的行动，对人类来说是巨大的威胁，万一在周围的星系还有别的文明呢？ “一旦他们遇到其它文明，我们太阳系的坐标就有暴露的危险。” 姜宇皱着眉头：“主席先生，我希望你也能理解这样一个道理，就算我们不走出去，也早晚会有其它文明找到我们。 “那时候我们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万一再发生一次末日之战怎么办？那个时候我们不一定还能有人逃出去了。” 周曼青解释道：“可是人类现在太弱小了，我们需要时间，让自己自己强大起来，等可以进行大范围移民之后，再去移民也不迟。” 姜宇摇了摇头：“我可没有你们这么乐观，可能明年，甚至是明天，我们就会被新的文明发现！ “而人类自己却因为没有了三体星人的威胁，会渐渐把大部分精力转移到对自身的统治上。” 周曼青怪叫道：“您不要再装糊涂啦！这是一种逃亡主义！” 第二百九十八章：还是要用钱买账 周曼青的话，让整个凉亭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 谁都知道，逃亡主义是反人类罪！ 博格显然也没有想到，周曼青会把话说得这么僵。 就在他琢磨着怎么缓解一下尴尬气氛的时候，姜宇感叹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黑暗森林法则’已经证明了宇宙的阴暗，你们为什么就只愿意窝在太阳系不出去呢？” 博格感叹道：“姜先生，是人类的基本道德如今不允许星际移民。 “如果没有三体星人的威胁，如果没有对‘黑暗森林’的恐惧，人们还可能会因为向往和好奇，支持星际移民。 “可是当人们都知道如今的太阳系随时都能遭受‘黑暗森林’打击，这个危机感让大众不允许任何人离开太阳系！ “特别是知道人类的舰队到达其它星系，可能会让太阳系陷入及其危险的境地后，就更不允许有人离开太阳系了。 “我们必须遵循这些基本的道德观念，不然我们会崩溃的。” 姜宇考虑了两三秒才问：“你们就不能发动一下舆论机器，赞扬一下星际移民么？” 博格哭丧着脸道：“我们以前一直在宣传人权上的平等，那么自然就包括生存权上的平等了！” 这两句话说的非常露骨，如果是在平时，博格是不会接这种话茬儿的。 凉亭里再次陷入安静。 十几秒钟之后，姜宇突然问：“博格先生，你相信么？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我相信！”博格表情严肃地回答道：“我跟在公开场合耻笑过您的前轮值主席不同，天王星战役近在眼前，有很多人都很后悔没有听从您的劝告。” 姜宇又问：“一点余地也没有了么？” 他说的是星际移民的事。 “没有！”博格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除非星际移民变得像是从地球到月球这么普遍，那些愿意移民的公民都能轻易的移民之后，人们才可能会支持星际移民。 “不然在他们眼中，任何移民行动都是一种逃亡主义！” 两个人这番对话非常快，不过已经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底线。 对博格来说，这是他从政生涯以来，最直截了当的一次政治沟通。 姜宇自问道：“地球人跟三体星人的接触，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他自答道：“三体星人的出现，让人类向太空迈出了一大步，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可是三体星人又过早的让人类感受到了宇宙的冰冷和残酷，就像是在一个孩子的心里留下了心理阴影一样，让这个孩子变得自闭起来！” 博格摊了摊手：“抱歉，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您这些想法。” 既然第一条路走不通，姜宇便开始走第二条路。 这也一直他的风格：既然讲理讲不通，那就别怪我玩阴的了。 他看着博格：“博格先生，我可以下令撤回星舰编队，但是我为了人类的将来，我急需要大量的资金。” 博格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是要钱，那就又谈判的余地：“您开个价。” “六千亿！” 正在喝茶的周曼青顿时被这个庞大的数字呛到了，咳了半天才恢复了正常。 博格的额头上也有些见汗：“您说的是太阳系国的货币单位么？” 如今的人类世界，太阳系国的货币是最坚挺的。 而且太阳系国一直秉承着那份骄傲，就像在火星的殖民地城市叫“荧惑”一样，他们一直没有给自己的货币一个官方名称。 以至于现在交易的时候直接说数字的话，都是在表示太阳系国的货币单位。 姜宇微笑：“如果是pdc的货币的话，我就直接说六千亿信用点了。” 博格摇了摇头：“这个条件太苛刻了，大家……” 姜宇摆手道：“我还没说完呢，除了下令星舰编队回撤，我还会向pdc归还之前‘借用’的几个月球城和火星城。 “另外我会归还之前征用舰队国际的要塞，以及所有战舰！ “在机器人、飞船、基因产品、农产品等领域，太阳系国的商品都会恢复原先的价格。” 大概两年前，有许多月球城和火星城，几乎变成了无主之物，当时姜宇为了安置一下子多出来的人口，就“借用”了一些pdc和舰队国际的殖民地。 博格道：“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您该尽快归还的！” “是的！”姜宇微笑道：“所谓‘好借好还’，就算没有这场谈判我也会归还这些东西，只不过为了安置海量的人口，我可能要多‘借’一段时间。 “我主动归还，跟你们来找我讨要完全是两回事。” 其实政治问题一直就这么现实，理想谈不拢就开始谈钱。 博格考虑了几秒才道：“我需要跟大家商量一下，请问您的心理底价是多少？” “五千八百亿！”姜宇道：“真的不能少了，这些钱很可能会救你们后代的命！” 博格问：“您不能解释一下自己的计划么？” 姜宇笑着摇了摇头：“博格先生如果能够确定周围没有智子，我倒是可以跟您详谈。” 博格起身：“我会尽快给您答复。” “三天后我就要启程回木星了！” 博格立即告辞，他刚走出一段距离，送到凉亭门口的姜宇便道：“让大家想一想天王星战役，想一想‘黑暗森林’威慑出自哪里？同样的错误不要犯第二次！” 博格身形一顿，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宇最后这句话起了作用，两天后博格就给了回复，说是pdc和舰队国际愿意支付给姜宇五千五百亿！ 但是他们必须要知道这些钱花在了哪里？ 这个价格跟姜宇的心理价位还高出来不少，他便愉快地答应了博格提出的要求。 环木星粒子对撞机的剩余经费问题也基本上解决，剩下的五百亿对太阳系国来说，就不算是太大的负担了。 该谈判结束后，姜宇来地球的主要目的也就达成了。 太阳系国跟pdc和舰队国际恢复了正常的外交关系，姜宇还趁机搂了一笔经费。 姜宇准备离开的时候，三号也获得了新的身体。 这副身体没有上一幅身体那么精致，不过却恢复了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人面孔。 三号见姜宇看着自己，他抬了抬手，也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姜十六没有恶趣味地给我弄一副女人的身体，我就谢天谢地了。” 姜宇笑道：“放心，他如果敢那么干，我就打他的屁股。” 光是想想三号如果变成了女人的身躯的话，就觉得挺膈应的。 姜宇离开地球的时候，pdc还派来代表送别。 完全是一副双方的关系揭开了崭新一页的样子。 第二百九十九章：对于人的争端 按照协议，pdc先给太阳系国打过去第一笔款项，太阳系国则公开了星舰编队的航向，很快林格—斐兹罗望远镜就观察到了正在转向中的星舰编队。 紧接着按照协议，舰队国际支付了姜宇第二笔款项。 姜宇又把之前征用和“借用”的pdc、舰队国际财产如数归还。 这个过程比较长，姜宇在广寒城暂住了几天，带上了一批物理学教授，又把在冬眠中的杨冬和雷迪亚兹带上，一起返回木星。 如今的广寒城非常拥挤，好在姜宇刚刚收回权力的时候，为了保障自己的统治根基，提前迁了一批荧惑市和广寒市的居民到木星。 否则如今的荧惑市和广寒市一定会更加拥挤。 这两座城市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移民”，大概要到两年后这座城市才会恢复正常的人口数量。 直到姜宇快要回到木星的时候，对pdc和舰队国际的财产归还过程才告一段落。 舰队国际的战舰和要塞都还回去了，不过为了运送“移民”，太阳系国还要租赁大部分行星飞船一段时间。 另外荧惑市和广寒市实在容不下巨量的人口，太阳系国只归还了pdc月球城和火星城的主权。 里面的人还暂时没有撤出来，太阳系国也要继续租赁这些城市一段时间。 如今舰队国际的人口锐减，也用不到那么些客运飞船，而pdc的力量一时半会儿也填不满火星城和月球城，所以他们也乐意把这些东西租赁给太阳系国。 按照协议，财产交割清楚后，pdc和舰队国际应该付给太阳系国一笔款项。 可是却因为太阳系国之前“大移民计划”的遗留问题，再次被pdc和舰队国际翻出来，三方对于归还财产的条例不得不重新谈判，所以才拖了这么久。 对于从pdc哪里诓骗来的将近两亿人口，pdc连个屁也没放，毕竟对他们来说，人口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如果姜宇愿意，pdc可以再给太阳系国十亿人口。 可是姜宇不愿意要了，之前到漠北农场以及荧惑市、广寒市抗议的人，要么还知道为了心中的愤怒付诸以行动，要么还有求生的欲望，这些人还是有救的。 至于pdc再给姜宇的十亿顺民，太阳系国现在还没有地方安置，也没有精力让他们投入到殖民太阳系的浪潮当中。 那两亿平民可以不要了，不过pdc要求太阳系国释放曾经去漠北农场抗议的三十二名财团子弟，为了避免激起民愤，pdc的谈判代表是偷偷要求的。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姜宇立即派人去寻找名单上的财团子弟。 只用了六个多小时，这些财团子弟的现状资料就发送到了姜宇这里。 让姜宇意外的是，这些财团子弟是最先顿悟的那批人。 现在已经有两名财团子弟在漠北农场有了自己的小农场，有八名财团子弟成为了开拓漠北农场的基层干部。 还有十六名财团子弟，在土星和天王星表现的非常好，现在已经是建设团队的基层领导。 这二十六人当中，已经有七人结婚了，小日子过得很美满。 姜宇便让他们自己选择回去，还是留在太阳系国。 除了那六个混得不是很好的财团子弟，其他人都愿意留在太阳系国。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们拼搏出来的，在他们眼里格外珍贵。 本来姜宇是计划这批移民劳动六年以上，再给他们正式国籍的。 不过姜宇提前给了留下的二十六个财团子弟，太阳系国居民的国籍，同时在“移民”当中表现出众的一批人都提前给了国籍。 这批人之所以有机会成为基层领导，全仰仗姜宇对移民的策略：人格上都是太阳系国人民，人身自由上需要限制。 太阳系国的人民该具有的权利他们都有，唯一不同的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需要看住他们。 不过目前为止，姜宇只能接受他们担任底层职务，当这部分人进一步融合，对太阳系国产生一定的归属感之后，再去提拔他们也不迟。 pdc的代表得知有二十六个人不愿意回归，也有些诧异。 太阳系国很贴心地为他们每个人录了一段视频，讲述自己不愿意回归的缘由。 pdc代表看了几个视频，就黑着脸表示会按照协议给太阳系国转款。 原来这些视频当中比较客气的，都说自己在太阳系国找到了理想这类的话，一些不客气的大骂财团家族内部的龌龊和阴暗。 陶悦等执政府官员，也是通过这些视频才得知，财团对家族子弟的资源分配很不平衡。 优秀者可以得到几乎所有的资源，而竞争失败者，沦为奴仆、被迫离开家门自立的还是好的，大多数财团子弟都被当成了猪在养。 优胜者为了避免这些失败者东山再起，影响到自己的地位，所以对失败者进行了严格的管控。 许多失败者手里一分钱也没有，只能靠家族存活，而且自由受限制，连社交都受限制。 至于舰队国际，则是要求太阳系国把之前诓骗去的人口，跟财产一起归还。 这个哪能答应？ 艾奇见舰队国际皮痒了，便建议把舰队再开到他们的军事要塞去转一圈。 虽然把要塞和军舰还回去了，但是太阳系过的武装力量依旧具备绝对的优势。 姜宇没有同意艾奇的做法，该莽的时候莽，现在人类世界的秩序已经完全恢复，不是莽的时候。 姜宇思索了半天，让太阳系国的谈判代表跟舰队国际的代表单独接触，表示愿意降低这批款项的额度。 本来姜宇这就是试探，结果舰队国际马上就开始讨价还价。 最终舰队国际只支付了这轮款项的七成资金，还跟太阳系国确定了一大笔工业机器人的生意。 这搞得姜宇等人颇有些无语，想赖账就直说么？干嘛说那些吓人的话？ 最无语的还是太阳系国的谈判代表，想少给钱你们是给个暗示啊！一点暗示也不给，还能不能愉快得龌龌龊龊地谈下去了？ 其实舰队国际也不傻，那些人口已经被姜宇吞下去了，怎么可能还能吐出来？ 利用这些人口做做文章赖一笔钱，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只剩下最后的一千一百亿，要等星舰编队返回木星之后，再支付给太阳系国。 姜宇回到木星后，先是安顿好了杨冬和雷迪亚兹的冬眠舱。 紧接着以最快的速度筹办了月球大学，以后该大学的总校就在朱庇特市，原月球大学成为了分校。 同时，智子为地球提供了第一批理论和技术。 姜宇让月球大学和以应用技术为特色的火星大学，各成立专门的小组，负责审核智子给出的知识。 并且这个技术审核小组要长存，要一直对三体星人的理论和技术保持警戒。 审核小组成立第二天，就向姜宇报告：三体星人提供的这些理论和技术，太阳系国早已经掌握了。 第三百章：善解人意的面壁者 姜宇大怒，准备去问问三体星人是什么意思？ 在理论和技术里掺假这个不过分，毕竟科技这东西，属于“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这类的东西。 可是给一些已经掌握了的技术是怎么个意思？ 还没等他去找三体星人，接着姜宇又收到了一份情报：pdc和舰队国际对这些理论和技术如获至宝。 许多太阳系国的学者，也包括姜宇等政客，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太阳系国的理论和技术，领先pdc和舰队国际这么多。 这一点在平时没有这么深刻的感受，毕竟除了太阳系国的特色产品，普通产品对科技优势的体现并不大，更何况许多产品还要从pdc和舰队国际进口。 审核小组的专家们分析了一下，这应该是因为太阳系国在前沿的理论和技术方面，并不是阶段性的领先，只不过是领先一点点，或者几年而已，pdc和舰队国际就紧追在后面。 所以双方在日常生活中差距并不大，只有出现了三体星人这样一个标杆后，才能感受到双方的差距。 太阳系国一直以来都是以科技立国，从来没有停止对科技的高投入，这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果。 同时姜宇意识到，三体星人的技术支援是在拉平整个人类的技术水平，让太阳系国丧失科技上的优势。 不过姜宇立即想起了郑国渠的故事，既然三体星人认为这样就能破坏太阳系国的优势，那就让他们继续这么干吧。 太阳系国也能通过三体星人的技术做印证和参考，何乐而不为？ 回到朱庇特市后，姜宇没有立即减少军政府的影响力，只是解除了太岁市，和木卫三盖尼米得市，以及地球近地轨道长江太空城的军事管制。 从此这三座城市，可以正常的跟其它城市交流和交易了。 这么做是为了方便跟舰队国际和pdc做生意，就算是姜宇归还了之前征用和“借用”的大批财产，可是太阳系国还趁着所有居民都逃离太空后，白菜价一样收购了大量的太空产业。 现在木星文明圈986的工业体系，以及全部太空农场，都在太阳系国手里。 本来太阳系国的工业体系是只占有95的，不过这三年来，舰队国际过得庸庸碌碌，而太阳系国一刻也没有停止对新工业体系的建设。 所以这个占比还在直线拉高。 另外太阳系国在主小行星带、火星、月球所属的太空，以及近地轨道，还收购了大量的产业。 之前姜宇要造环木星粒子加速器，陶悦说没钱，不光是因为大移民花钱太多，还是因为收购了这么多东西，把太阳系国的老本都花出去了。 现在是该回收成本的时候，pdc和舰队国际都表示愿意高价回收这些产业，却被姜宇拒绝了，他现在的手里有的是劳动力，还用得着赚这种快钱？ 如今不管是舰队国际建设新的工业体系，还是pdc建设新的太空城，都离不开太阳系国工业体系的产品。 另外日常用的工业产品和农业产品，也需要大量从太阳系国进口。 在未来一二十年内，姜宇都会利用这些产业席卷全人类的财富，滋养太阳系国的发展。 这就是姜宇未来三十年内，间接控制整个人类的手段之一！ 太阳系国必须变得更加强大，好完成他的面壁计划。 不过就算在这样贸易劣势的情况下，pdc和舰队国际的财团依旧愿意积极地给姜宇付钱，让他赶紧把星舰编队撤回来。 可见他们是真的被“黑暗森林”吓到了，据说地球上有许多人连通讯设备都不敢用了，生怕产生的电子信号被高级文明检测到。 姜宇到期待他们一直被吓得这么屁滚尿流，他们越恐惧，他们手里的钱就越好忽悠。 三座开放的城市，立即挤满了舰队国际和pdc的商人，这对财政捉襟见肘的太阳系国来说是大好事。 只是好景不长，pdc的天文望眼镜发现，似乎有几个星舰编队并没有返航。 姜宇这才解释：“他们准备去新星系开辟新的世界，并已经脱离了太阳系国的控制，现在我宣布，第五、九、十一、十二、十七、十八编队为叛军！ “不日我们将出动飞船追捕！” 这个消息让pdc和舰队国际炸了锅，他们纷纷指责姜宇不遵循协议内容，并要求姜宇退款！ 姜宇放低姿态跟他们道歉，嘿嘿！但是退钱想都别想。 剩下的钱pdc和舰队国际是不打算给了，姜宇也似乎没当回事儿，只说会尽快派出追兵。 pdc和舰队国际是说什么也不同意太阳系国自己独自派出追兵，可是他们手里现在又一艘星际战舰也没有。 这时候“善解人意”的姜宇，给了他们一个解决方案：你们继续给钱，我就不派出追兵了。 政客们哭笑不得，如今姜宇的手段虽然温和了许多，但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还是会通过一系列的骚操作达成。 关键是姜宇现在完全掌握着主动权，每次他们的挣扎都显得非常无力。 没办法，pdc和舰队国际只好答应姜宇的要求，他们会付尾款，可是对于如何处理这些叛逃的舰队，需要大家一起商讨，太阳系国不能自作主张。 姜宇把这场谈判交给了外交官们，他则开始着手处理太阳系国的内政。 首先他设置了一个“面壁委员”的职务，旨在监督行政长官和军事长官对面壁计划的执行情况。 面壁委员手里只有人事权，市级的面壁委员直接由三号负责。 等三号培训出更多的面壁委员后，面壁委员会继续向下级覆盖，直到主要政体和军团的各级都有面壁委员为止。 这是姜宇成为面壁者以来，对太阳系国最系统化地控制。 虽然这个体制不可避免的会出现相互掣肘的现象，但是在太空中，特别是相隔一两个月航程的太空中，互相制约、互相监督，就比独断专权更让人放心。 姜宇从来不认为，人性能战胜权力的诱惑。 另一方面，pdc、舰队国际和太阳系国三方的代表商讨了大半年，终于统一了对叛变舰队的应对方案。 第三百零一章：星舰编队回来了 三方代表经过反复磋商，认为应该先以诓骗的形式让那些舰队返航，毕竟前路未卜，他们应该会更乐意回到太阳系的怀抱。 如果诓骗不成，再进行追击。 特别是星舰地球和“青铜时代号”，这几艘黑暗之船一定要追回来！并将所有的船员审判！否则不足以平民愤！ 另外一个一定要追回他们的原因，是他们知道太阳系的坐标，这些已经抛弃了人类最基本道德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必须避免他们主动暴露太阳系的坐标！ 三体星人对此也持高度关注，因为这些舰队也知道三体星系的坐标！ 他们建议由“水滴”展开追击，不过让姜宇庆幸的是，这个方案被否决了。 天王星轨道周围的三百万亡魂不会答应！整个人类社会也不会答应！ pdc和舰队国际这点骨气还是有的，三体星人的力量在该行动中，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 对这个诱骗计划姜宇没什么意见，他只要求审判地点要在木星朱庇特市进行。 三方代表签约后，该行动正式开始实施。 对于这个计划，姜宇并没有打算阻挠或者使诈。 太阳系国派出的六个星舰编队，早就接到了通知，全速前进，七十年内不要理会任何来自太阳系的信息。 这些应该都在智子的监控中，但是三体星人却没有给姜宇拆台。 因为在明面上，太阳系只有一个智子，那个智子现在正在漠北农场，等着姜十六给她制造新的身体。 这时候他们如果公布姜宇在暗中的谋划，等于是不打自招，说明智子一个也没有撤走。 而星舰地球现在的总指挥应该是褚岩，姜宇知道，他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得就回来。 所以很可能，依旧只有“青铜时代号”才会回来。 姜宇记得，这艘飞船在加速的时候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让他们回来也好，他们应该很难到达另一个星系。 此事姜宇让游泽全权负责，他没功夫管这些事。 另外该次协商会议，三方还确定将危机208年以后，改为威慑元年，以纪念罗辑对三体星人形成的威慑。 …… 威慑三年初，“黑方”到达了木星轨道。 经过三年的积累，太阳系国又有钱了，姜宇干脆给“黑方”建一座单独的太空城，专门用于对“黑方”的研究。 同时姜宇把冬眠了两个世纪的吴铮等人唤醒，在建设太空城期间，让他们先适应一下现在的环境。 等条件允许了，立即重新开始“黑方”的研究。 刚安排好“黑方”，第一个星舰编队终于折返回来了。 首先回来的是第十五编队，舰队的指挥官叫肖恩·杜鲁门。 他是一个混血儿，头发遗传了他的母亲是黑色的，瞳孔遗传了父亲是蓝色的。 在还没有得到姜宇的命令的时候，他已经下令舰队开始回转，为的就是尽快赶回来！ 现在木星文明圈虚弱，据说危机四年左右，整个人类世界才有可能恢复制造星际飞船的工业体系。 对于肖恩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早一点回归，他的舰队将会是整个太阳系唯一一个星际飞船舰队！ 行星级飞船跟星际飞船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五艘星际飞船在没有其它星际战舰的太阳系，就是战力的天花板！ 如果操作得当，说不准面壁者会被迫任命他为司令官，甚至成为执政官都说不准。 就在肖恩作着春秋大梦的时候，作战参谋告诉他面壁者派了军舰来接应。 肖恩笑道：“难道面壁者是要用那些小飞船来示威么？” 舰长室里的人跟着大笑，都没太当回事。 可是当见到来迎接他们的舰队后，大家都懵逼了，只见三十艘大型战舰组成的两翼舰队，把这五艘飞船包围在当中。 半晌肖恩才反应过来：“木星哪来的星际战舰？快给我联系这个舰队的长官！” 视频通讯接通后，肖恩立即起立：“旅长好！” 原来这个舰队的长官，正是肖恩之前的直系长官三谷一雄。 三谷背着手，一脸严肃地看着肖恩：“整好队形！去c区的码头降落！” 肖恩立即道：“是！” 接着他微笑道：“旅长，木星哪来这么多战舰啊？您不是去参加天王星战役了么？怎么，怎么……” “怎么没死？”三谷在军中从来都没有过半点笑意：“多亏了面壁者的一句提醒，在那次战役中，活下来了几十万官兵！ “还哪来这么多军舰？你忘记太阳系国有一千五百多艘战舰的盛况了么？” 通讯中断后，肖恩面如死灰，之前计划好的一切没用了。 一直以来，姜宇就在限制十几个星舰编队获得太阳系信息的途径。 肖恩只是大概知道太阳系的情况，他甚至不知道“水滴”之前的任务就是毁掉星际战舰。 三谷的话，让肖恩误以为又许多战舰从天王星战役中逃脱。 而现在整个太阳系都没有制造星际战舰的工业体系，这类模棱两可的消息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算是偷袭，五艘战舰也休想能赢三十艘战舰！ 在太阳系中三十艘战舰是一个作战旅，也是一个小型作战单位，各飞船的武器配合起来，可以在小区域内展开无死角的攻势！ 况且还是由肖恩的长官三谷指挥该作战单位，在战力和士气上第十五编队都不占优势。 战舰在码头上停好后，肖恩等人束手就擒。 一直到他接受了军事法庭的审判，都不知道去接他的战舰都是些大型行星级飞船。 要真打起来，这三十艘飞船，还真不一定是肖恩舰队的对手。 星际战舰核动机的功率要比大型行星级战舰大七八倍！特别是在战斗的时候，星际战舰的核动机能提供持久的巨大的能量，而行星级战舰则开几炮能源就跟不上了。 姜宇用这样的手法，一口气诓骗了六个舰队。 到迎接返回的第七个舰队的时候，太阳系国已经凑齐了三十艘星际战舰。 而返回的第七个舰队不甘心就这么接受审判，好死不死地发起了偷袭，结果被灭成了渣渣。 不过这个舰队却在被歼灭前，向其它几个在回程中的舰队发出了警告，表示回到木星迎接他们的将是审判和死亡。 第三百零二章：这才叫瞒天过海 姜宇也对剩下的四个编队发出警告：“在你们违背了命令那一刻，就不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了。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回来自首，你们将会面临三十年的劳役，但不会有性命之忧。 “第二条路是逃出太阳系，不过你们已经用了近六年时间在太阳系里打了个来回，我估计你们的燃料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再想逃跑，成功的几率不大。 “不要想投靠其它势力，谁也保护不了你们！如果被我知道你们投靠了其它势力，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两天后，四个编队里的两个表示愿意自首，并报告了自己的位置，方便太阳系的舰队去解除他们的武装。 而另外两个舰队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了，直到又过了几天，才有天文望远镜观测到他们调整了航向，远远地经过了木星，正向太阳系外围疾驰。 为了不浪费燃料，他们只是调整了航向，在太阳系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钝角，却并没有调头。 又过了两个月，观测到这两个舰队分别发生了“黑暗战役”，各自只有一艘飞船驶离太阳系，而舰队里的其它飞船，则在太空中被拆得稀烂。 逃走的是第二编队的旗舰“q-07号”，以及第八舰队的普通战舰“p-325号”。 此消息一出，pdc和舰队国际很怕经历过“黑暗战役”的舰队们会合兵一处，不过姜宇却告诉他们，刚刚离开的这两艘战舰，并不知道星舰地球和“青铜时代号”的存在。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认为整个太阳系就只有自己叛变了，只有自己发动了“黑暗战役”，所以不用怕他们会合流。 政客们先是稍稍松了口气，接着开始埋怨姜宇没有处理好该事件，言下之意又不打算付尾款。 结果姜宇开始正儿八经的给手里的四十多艘战舰重新编队，要去追击。 大家只好乖乖付钱，让姜宇不要冲动，追击的事可以再商量。 游泽代表太阳系国跟pdc和舰队国际，又进行了长达三个多月的谈判，最终终于谈妥。 首先由三方势力成立“一号指挥部”，主体由三方势力的军人组成，直接负责外逃舰队的所有事务。 接着“一号指挥部”下达了第一条命令：由太阳系国派出两个舰队，一个舰队由两艘战舰和一艘补给舰组成。两个舰队分别去追击“q-07号”和“p-325号”，五号水滴和六号水滴分别跟着两个舰队，为他们护航。 智子充当两个舰队和“一号指挥部”的实时联络工具，这两个舰队在追回目标之前，都受“一号指挥部”节制。 另外“一号指挥部”已经跟单独逃离的“青铜时代号”取得联系，双方正在加强沟通，该飞船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很有可能会被诓骗回来。 再有，“一号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利用太空望远镜观测到，星舰地球的三艘舰船都出现了减速的现象，显然还在质疑期，可以暂不理会。 最后是太阳系国一直没有返程的六个舰队，连减速都没有减速，需要立即追击！ 可是拿什么追？现在太阳系只有太阳系国手里还有四十多艘星际战舰，而逃兵却有整整三十艘战舰。 就算把所有战舰全都派出去，也不一定能打赢对方！ 姜宇听了游泽地汇报，想也没想便道：“那就大力生产星际战舰，当战舰达到六十艘的时候，以十艘战舰为一个编队，分别追击。” 游泽提醒道：“可是现在的舆论，是希望永远也不再制造星际战舰，甚至有许多人建议拆除我们现有的四十多艘星际战舰。” 姜宇一摊手笑道：“那让这些坚定的反逃亡主义者去追啊！可以考虑让他们穿着宇航服跑步去追，看看能不能追的上！” 游泽跟着笑道：“我会把您的想法在明天的会议上跟他们探讨，同时还要通知他们，太阳系国在下个月就恢复制造星际战舰的能力了！” 几年前水滴虽然把星际战舰的相关工业体系都破坏了，不过姜宇早早地就撤回了星际飞船工厂的所有工作人员，并一直养着他们没让他们改行。 只要恢复了制造星际飞船的生产线，就能立即开始投产。 姜宇点点头：“去吧，‘一号指挥部’的追击行动必须要依靠我们，在这件事上，我们有绝对的主动权。” 游泽从姜宇的办公室离开，一边走一边回想这几年来，姜宇对于追击“叛逃”战舰的一系列动作。 要说这里面姜宇没什么谋划，游泽是不信的。 特别是之前第七个归来的星舰编队，向还未回到木星的四个星舰编队发出警告后。 姜宇的那番演讲就像是在赶着剩下的四个舰队离开。 别人没有注意，游泽却是注意到了，如果再派出六十艘战舰去追击的话，逃亡的星际编队不光没有削弱，反而力量还增加了。 关键是现在他们准备充分，战舰上的官兵也变成了完全听命于姜宇的人。 游泽甚至猜测，这是面壁者利用对逃亡舰队的追击，所展开的星际移民行动！ 不过这些事只能在心里想想，毕竟周围还可能有智子存在。 姜宇并不太关注对逃亡舰队的追击问题，自从几年前在漠北农场跟博格的那次谈话结束后，该行动的进展全程在他的预料之中。 倒不是说他姜宇能掐会算，而是他一直掌握着该行动的关键因素，所以事态会按照他预期的方向发展。 姜宇最近几年都在忙着对执政府去军事化，又先后有四座城市取消了军事管制。 另外太阳系国建了一座大型军事要塞，姜宇以不要重蹈覆辙为由，把军舰和军人都送到了要塞里。 之前朱庇特市的惨状历历在目，把军港和城市建在一起是不可饶恕的罪行，直到现在木星轨道上朱庇特市残骸的清理工作都还没有完成。 同时太阳系国的四十多艘战舰，也需要四五万军人去替换原先军舰上官兵们的工作，另外还需要一万多人负责后勤。 姜宇把大量之前布置在执政府里的军人，以升迁的姿态调回军中。 这样两三年下来，已经完成了军政府向执政官政府的转型。 接着，姜宇就开始放权，他最终只在手里保留了军权和对高级干部的人事权，其它权力都放给了陶悦。 第三百零三章：面壁者又有了新计划 放权后的姜宇，不用再处理繁琐的公务，他才变得像是个面壁者。 太阳系国的官僚体系相对于pdc和舰队国际来说要更加高效，纠错机制也比较完善，把日常管理交给他们，姜宇还是比较放心的。 起码姜宇现在还想不出更好的管理体系，想要借鉴三体星人的管理体系，却被三体星人拒绝了，这让姜宇认为人类的管理体系还有很高的提升空间。 不然三体星人也不会把自己的社会机构，捂得那么严实。 于是姜宇加强了对战略部的投入，之前的战略部基本上是在研究如何战胜其它三大舰队。 而姜宇给出的重点，却是不停地调查太阳系国自身的问题，并研究解决的方案。 另外的一些研究方向，比如对基因技术进一步应用的研究，如何加快理论转化成技术的研究，对pdc和舰队国际的社会研究等等。 这些小组基本上都是战略部自发成立的，对此姜宇给了战略部足够的主导权。 几年前姜宇跟姜十六在“黑方”旁谈话的时候，姜宇就意识到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依靠一个人的心力也很难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 况且姜宇知道自己的缺陷，如果太阳系国被他一个人掌控着，那会将他自身的缺陷放大到国的程度。 而庞大的战略部，则是姜宇在未来的大型参谋团，时刻提醒姜宇一些没有想到的地方，时刻准备帮姜宇完成对某个课题的研究，最后只把一个可信的结果给姜宇。 于是在危机三年的12月，姜宇公布了自己的新计划：二次进化计划！ 该计划旨在太阳系国内普及最前沿的基因改造技术，当然，不是强制性普及，一开始只是鼓励性地推行。 太阳系国会建造一座新太空城，所有愿意让自己的后代进行第四等级的基因改造的人，都会搬到那里居住。 在那座太空城，社会福利比其它太空城明显要好，住在那座太空城里的升职机会也多。 而未来的二十年内，如果跟其他人同时竞争一个岗位，会优先录用该太空城的居民。 第四个等级的基因改造，是人体器官和组织细胞优化，该技术等于是给自己完成了一次进化！ 但是因为没有现成的技术和经验可循，这个基因改造可能会带来许多不良反应，打破人类身体原先的基因平衡，所以该层次的基因改造一直被人类世界认定为是在犯罪！ 姜宇却不这么想，他几乎可以肯定，三体星人如果有类似的技术的话，一定会强制推行。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很可能会划出一部分人，进行实验性改造，以此为开端，当该技术成熟后，再向整个族群普及。 可是人类一直没有没有生存方面的紧迫感，所以这种前沿的技术竟然一直被人们所诟病。 姜宇是不会放着这种先进技术不用的，即便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推行。 他不会让柏翔东的努力蒙尘。 而且三十六那句：“自然进化已经不可能给人类新的高度，人类想要再进一步只能自己给自己进化。”一直盘旋在姜宇的脑海中。 面对三体危机，面对星际战争，缓慢的自然进化已经没办法给人类足以生存的力量。 但是这种政策，是不能在人类社会强制推行的，因为在人们看来那就跟活体实验没什么两样，会被人们唾弃，甚至太阳系国的民众都会掀翻太阳系国的统治。 姜宇的这个计划，意料之中给他招来了不少骂名，不过还有些人在观望，只有少部分野心家，以及面壁者的完全支持者，在积极地参与该计划。 对于这样的结果，姜宇就已经很知足，只要有人参与，就迈出了第一步。 姜宇也知道，让所有人信任自己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盗贼政府”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人们对他的计划和政策一定先是持怀疑态度。 在“二次进化”计划开始的时候，游泽那边也终于谈出了结果。 pdc和舰队国际，都同意了姜宇的想法，不过当太阳系国的星际战舰达到六十艘之后，就暂时不要建设新的星际战舰了。 大家还商量出来了一个协议，以后每艘星际舰船地建造，必须经过三大主要政治体的批准才行。 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姜宇才有时间去看望吴铮等人。 吴铮看上去还是那么苍老，但是精神也还是那么矍铄。 再见到两个世纪之前的旧人，姜宇也比较高兴，两个人站在一个观景悬窗前，一边看着外面被“钢铁外壁”包裹了一部分的“黑方”，一边闲聊。 这种观景悬窗在朱庇特市随处可见，可以看到外面太空里的景色，不过主要看到的还是木星，以及偶尔掠过的卫星，或者其它太空城市。 姜宇问吴铮：“对现代的生活适应得怎么样？” 吴铮笑道：“时间就好像是一座巨大无比的高墙，让我们只能沿着墙根走。 “还能有什么不适应的？就是快走几步罢了。” 姜宇看着深邃的太空，喃喃道：“高墙，这样的高墙在宇宙中太多了！也不能每次都绕着走。” …… 威慑八年，地球，漠北农场。 姜十六在多少有些杂乱的工作室里，小心翼翼地用工具，安装好最后一个零件。 眼前的女性机器人就彻底完成了，只不过最外面的皮肤还没有覆盖，所以它看上去，还是一个精致的科技产品。 姜十六接过护卫机器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好了，你可以试一试电路是否通畅！” 这是他至今为止，所制作出得最完美的机器人，比三号的机器躯体都好了无数倍！ 眼前的机器人突然睁开了双眼，这说明智子已经进入了机器人的内部。 智子灵活地活动了每一个关节，然后开口道：“姜先生，这感觉实在太棒了，就像这幅身体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一样！ “您高超的技艺，完成超出了我的预期。” 姜十六笑道：“你也不用恭维我，你们提供的技术也让我受益匪浅。动作大一点，试试灵活度怎么样？” 智子跳跃了几下：“真的很不错，每个动作都完全地按照我的意愿！就好像，就好像这是我身体的一个延伸！” “那就好！”姜十六突然阴恻恻地道：“护卫机器人！把它打成废铁！” “什……”智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在它惊讶的时候，姜十六其中的护卫机器人已经上前一步，一拳打中智子的腹部，给智子的能源系统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智子：“为，为什么？” 第三百零四章：人类重新有了秘密 “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姜十六冷笑道：“这一拳是为了三号，不光是几年前你们对他的伤害，还有以前你们把它当做试验品的账！” 护卫机器人又一拳击中智子的胸口，信号传输器被打坏，智子机器人的动作立即变得迟缓。 姜十六冷声道：“这一拳是为了我那个便宜父亲！当然他的报复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们三体星人吃尽苦头，这一拳只是让我先解解气。” 智子看着自己身上的两个凹洞：“我们已经投降了。” 护卫机器人又是一拳，这一拳直接把智子打倒。 姜十六道：“这一拳是为了三十六，既然他无心报仇，那么在未来，我就替他把仇报了！ “剩下的，才是我的愤怒！” 护卫机器人完全遵照姜十六的命令，拳拳到肉。 姜十六也上前踹了几脚：“特么的，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还投降？这种话你觉得我会信么？” 智子看着姜十六，用有些扭曲的声音问：“这几年来，你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你们怎么有脸问为什么？”姜十六答非所问地怒道：“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让我们来到这个世上？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当试验品？” 智子：“可是，你也因此获得了完美人类的躯体！” “把它的头给我拧下来，当球踢！”姜十六要把从小积累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护卫机器人很听话地拧下了智子的脑袋，一脚踢出去，智子机器人头颅直接镶入了混凝土墙里。 姜十六还不解恨：“抠出来，踩成铁饼！” 守在门边的护卫机器人把机器脑袋拔出来，两脚下去，直接把智子的头踩碎了。 姜十六大笑了两声，粗重地呼吸着坐在椅子上。 很快他面前出现了一些球体，那是智子的三维展开。 上面出现了一行字：我们之间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了对么？ 姜十六冷笑道：“等什么时候我把三体星人杀干净，就能化解了。” 智子：在这之前并没有发现你有暴虐的一面，为什么你突然要对一台机器发泄愤怒？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发泄方式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 “不共戴天的大仇一般都是藏在心底的。”姜十六冷声道：“我怎么做要你管？” 这时候护卫机器人要偷袭智子，可是机器人在开枪之前，智子就消失了。 姜十六从椅子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吧，该回木星冬眠了。” 这次殴打机器人的事件，在国际社会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政客说太阳系国是暴力和野蛮的象征，并要求太阳系国向智子致歉。 这毕竟是三体星人在太阳系的大使，姜十六的做法，让人类颜面丢尽！ 姜宇只是冷冷地回应道：“可笑！为了面子你们就要把胳膊肘往外拐啊？ “面子这东西不是你想有就有的，没有实力做支撑，谁给你面子？ “再说三体星人都没说什么，你们哪来这么多毛病？” 大家也才发现，智子也确实没有把此事上升到外交事件的意思，于是这件事马马虎虎也就过去了。 不过智子的机器身躯得重新制造，很快大家就发现，还得请太阳系国的机器人专家来为智子制造机器身躯。 pdc和舰队国际在智能机器人这方面的技术，跟太阳系国的距离相差太大，就算是有智子给出技术资料，他们也缺乏零部件生产线、专业工具等必需品。 而为了这么一个机器人，又不值当去建设一批条高新生产线，所以还是让太阳系国加入进来省时省力。 太阳系国也大方地派出了人手，不过为了避免之前的事再次发生，pdc和舰队国际也都派人进了这个项目组。 不光能约束太阳系国的人，还能学到技术。 …… 威慑12年3月，木星文明圈，科技新城。 这座巨大的城市跟环木星粒子加速器相隔很近，太阳系国80的科研人员都住在这座城市里，做着方方面面地研究。 其中最著名的还是高能物理研究所，这个研究所注重于对基本粒子和自然力的研究，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甚至比三体星人给出的技术和理论还要更前沿。 对此pdc和舰队国际却一点儿不着急，因为在不久的未来，三体星人也会提供这些所谓的新研究成果。 有许多学者搞不懂，为什么太阳系国要浪费这么大的人力和物理，做这些无用功？ 等三体星人提供了理论，再去用实验验证不就好了么？ 对于这样的质疑声，姜宇现在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今天姜宇被邀请到科技新城来，是要参观一件特殊的新试验品。 它看上去是一个巨大的白色铁盒子，周围摆了一大圈嗡嗡作响的仪器，整个实验室有足球场那么大，但是已经没多少空余的地方了。 “铁盒子”上有一扇厚厚的气闭门，需要穿好防护服才能进入其内部。 里面的四壁和上下两面，有一圈圈像是蚊香一样，发着亮光的结构。 当走在最后的侯骏笙把气闭门关闭后，便微笑着解释道：“如此，一个特殊的电磁力场结构就出现了。 “这个立场结构对于智子来说是一道无法穿越的壁垒，所以理论上来说，在这个空间里可以隔绝智子的监控。” 姜宇看了周围一圈，跟他想象中的智子隔绝空间不太一样。 他指了指门口：“开门的时候智子进不来么？” “智子不敢进来！”侯骏笙道：“力场的外侧是斥力，在内侧却是吸力，如果智子跟着我们进来，那么高速运动的智子被吸在力场的内侧。 “强大的电磁力会把智子的基本电荷全部吸走，没有了基本电荷的支撑，智子会在短时间内丧失所有的能量，甚至会从内部瓦解成更小的单位，所以它不敢进来。” 姜宇抬了抬脚：“我怎么没有感受到任何吸力？” 侯骏笙微笑着解释道：“电磁力本来就是电子之间的力，发力的尺度很小，这个特殊的力场对我们来说很薄很薄，可能只有两个电子那么厚。 “但是电磁力在微观尺度上，可以经过人为的操作，变成一个有一定面积的微观力场。 “这个力场在微观上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墙，但是只要不直接触碰，在宏观上基本感受不到。” 姜宇点了点头：“人类重新有了秘密！” 第三百零五章：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侯骏笙有些担忧道：“我们曾经朝该力场发射过质子，实验表明力场将质子弹开了。 “但是智子跟普通质子还是有区别的，我们没办法用智子做实验，也没办法确定是不是真的能隔绝智子的监控。 “如果让三体星人操作智子进行实验的话，存在三体星人说谎的可能，这样的实验结果也不可取。 “所以到现在我们也不敢确定，力场是否真的能隔绝智子。” 姜宇微微一愣，这个对他来说到不是难事，他微笑着进入了“面壁者商店”，购买了“入侵智子监控系统三分钟”的商品。 毫无意外，在这个“铁盒子”的外面就有一颗智子。 姜宇操作智子的视角想要穿过“铁盒子”，可是在刚刚进入“铁盒子”的外壁后，智子好像撞到了蹦床上一样，被弹了出去。 几次尝试，智子都被弹了出去。 姜宇现在是真正地高兴起来：“这个力场会拦住智子的！” 几个研究人员都看向姜宇，等着他继续解释。 可是该怎么解释？姜宇心思急转，很快就有了想法：“大家知道‘返祖现象’吧？” 姜宇先是把两百多年前，三十六给他讲得那套“返祖现象”的东西讲了一遍，最后的时候道： “我从小第六感就非常灵敏，可以感知到智子的存在，所以我在早年间才能在eto当中卧底，却不被三体星人发现。 “自从进入这里之后，我并未感受到智子的注视，可以肯定，这个设备隔绝了智子！” 姜宇越说越没有自信，可是侯骏笙等一干研究人员却都信了。 毕竟“返祖现象”已经是被证明真实存在的现象。 而姜宇早年间的卧底行动，对后来人来说一直是个迷，他在传递情报的时候，是怎么逃避智子地监控的？ 姜宇的这番解释，才让大家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姜宇见大家竟然都信了，让大家保密后，抬了抬手赶紧转移话题道：“为什么这里面要穿防护服？” 依旧是侯骏笙解释道：“首先这里面的温度很高，而且许多设备会生成一些有害射线，所以需要防护服的保护。 “等我们想到办法给实验舱降温，再铺上一层阻挡有害射线的外壁之后，就不用穿宇航服了。” 姜宇点了点头：“能让我自己在里面待一会儿么？我好久都没有体验，这种不被监控的感觉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有点心疼面壁者，谁都知道，智子肯定会对面壁者进行全面监控，而姜宇这些年来一直过着无时无刻被监控的日子。 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能表达得太直白，心里所想也不能说出来，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前进。 侯骏笙走在最后：“您给这个设备取个名字吧！” 姜宇背着手想了想：“就叫它‘盲区1号’吧！” “这个名字好，这里的确是智子的盲区！”接着侯骏笙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在未来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既然是盲“区”，就要是区域性的设备，而现在充其量算是个盲盒。 大家都离开“盲区1号”后，姜宇坐在里面一把特质的椅子上，看着周围这些蚊香一样的东西，突然觉得这些图案是如此的美观！ 他不禁感慨道：“两百多年了！人类已经在智子的监控下生活了两百多年了啊！ “今天，这样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人类的反击时刻，也由此开始！” 刚才的研究人员们，只认为这是一门有突破性的技术，但在姜宇的眼里“盲区1号”具备更非凡的意义。 这个突破，完全是一个战略上的突破！ 在遥远的未来，当人们再回顾与三体星人的战争的时候，很有可能会以这项技术的出现，作为反击三体星人的！ 紧接着，姜宇突然回想到了季首长赋予他面壁者使命的情形，直到今天还感觉有些心酸。 可惜啊，这个空间还是太小，两把椅子就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 刚才一口气进来了六个人，大家之间几乎没什么空隙，想要转个身都得先通知其他人一下。 但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姜宇却觉得心胸格外开阔。 如果不是要穿防护服，他都想搬进来住。 同时，姜宇有满腹的计划想要倾诉，他内心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如今终于有了一个畅所欲言的地方。 可是他还是抑制住了倾诉的情绪，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即便在没有智子的情况下，姜宇觉得有些秘密自己也说不出口了。 与其说是习惯，到更像是条件反射，每当姜宇认为自己可能泄密的时候，他就会变得立即警觉起来。 甚至语言系统都好像出了问题，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会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 姜宇在心里，把这些反应自称为“智子综合征”。 有了智子监控盲区，以后这种反应会渐渐消失的。 独自待了一会儿，姜宇便打开门，让外面的工作人员把艾奇叫来。 半个多小时后，艾奇穿着防护服进来，先是感叹了一番“盲区1号”的技术，然后才看着姜宇，等姜宇的命令。 从半年多之前，姜宇就开始给艾奇的参谋部塞进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人，有科学家，有天文学家，有高级机械工程师，甚至还有一个高级电工。 艾奇可以感受到，姜宇又在酝酿一个巨大的计划，但是他却猜不透姜宇的想法。 现在人类有了第一片智子监控的盲区，姜宇立即就要把他叫来，肯定是要说明他的计划了！ 姜宇微笑道：“转眼间，我们已经共事了十五年了，在我看来，有项任务对你来说最合适不过。” 艾奇坐直了身子，来了，来了，果然是来了！ 姜宇看着艾奇：“我要你去柯伊伯小行星带，建设一个秘密基地，以及新的太阳系舰队！ “同时防备三体星人的突袭！很可能还要结结实实地跟三体星人打一仗！” 艾奇先是震惊，三体星人会在未来发动战争？ 接着他是兴奋，终于有机会报天王星战役的仇了。 最后艾奇冷静下来：“我愿意执行该命令，可是，我们不是三体星人的对手！” 姜宇没有发怒，而是微笑道：“这个任务是一个长期任务，不是让你现在就要战胜三体星人。 “我给你准备的前沿基地，从两年前才开始建设，那里太远了，估计再过个一两年才能建好最基础的工业基地。 “你暂时先留在木星文明圈，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等这个盲区的技术成熟后，你再出发也不迟。” 艾奇想了想：“我还是没有胜算。” 姜宇道：“如果有胜算，我们就没必要在这里嘀咕了，干脆跟三体星人开战多好？” 第三百零六章：唤醒雷迪亚兹 艾奇道：“我甚至愿意跟三体星人同归于尽！可是现在我们的劣势还是很明显，我是怕即便我们再努力，我们还是会失败！” “仗还没打呢！就先想着失败！”姜宇严肃道：“如果把太阳系国现在的理论知识迅速变成技术，我们跟三体星人的差距就会小很多！” 姜宇看了艾奇一眼：“天王星战役给人类的耻辱和恐惧，只能通过战争才能彻底洗刷掉！” “我明白了。”艾奇起身道：“我会尽我的全力完成这个任务的！” 姜宇笑了笑：“不用说得这么悲壮，我也不是让你去送死！ “智子的不敢明目张胆的破坏我们对微观世界的研究了，这些年已经到了理论爆炸阶段，估计技术爆炸时代也将要到来。 “不知道pdc和舰队国际发现了没有，三体星人给的技术全部都是民用技术，几乎没什么东西可以运用到军事上。 “所以只有我们自己造的武器才可靠。” 姜宇说着说着，表情又变得认真起来：“你说人类就算是再努力也会输，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 “可是我们是人类最后一道防线，有时候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你难道要指望pdc和舰队国际去抵抗三体星人？ “他们不添乱我就谢天谢地？” “为什么？”艾奇问：“为什么总是要我们来承担这些？为什么都是我们去拯救那些蠢猪？” 姜宇淡淡地道：“因为我是面壁者！” 艾奇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姜宇继续道：“我的职责比pdc那些面壁者更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要成为，我也会成为未来的光。 “是的，世上有很多蠢猪，给他们些惩罚也不为过，可是，什么时候蠢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了？他们是自己愿意当蠢猪的么？ “没人愿意做蠢猪！” 艾奇长叹了一口气，明白了姜宇的意思。 姜宇又道：“放心吧，我不是个烂好人，也知道量力而行。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时候我们要为了生存而生存，但当自己有余力的时候，我们就要尝试着去追逐更高尚一点的东西！ “不要沉沦在黑暗森林里，如果你想生活在艳阳高照的美景中，首先你就要去想如何能艳阳高照。 “而如果你的脑子里都是黑暗森林，就永远也过不了艳阳高照的日子。” 艾奇顿了几秒：“会有那么一天么？” 姜宇一摊手：“你要知道，宇宙的主色调虽然是黑暗的，但是生命却诞生于光明之中！” “我明白了。”艾奇道：“我会努力让太阳系国的军人强大起来的！可是……” 他好奇地问：“您认为‘黑暗森林法则’在未来将会难以威慑三体星人么？” 姜宇看了艾奇半晌才道：“去执行命令吧！” 艾奇心中一凛，也就是说可能真有那么一天。 艾奇离开后，姜宇又枯坐了半晌，才从“盲区1号”里离开。 如今的人类，面对三体星人有三个态度，大部分人都认为，一个“黑暗森林法则”就万事大吉，没必要去做别的防范工作。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应该尽快恢复人类的武装力量。 但是这部分人又受“反逃亡主义”主义的影响，束手束脚，认为只能生产行星级武器，而不能生产星际武器。 艾奇的顾虑，则是极小的一部分人的顾虑，他们认为人类应该掌握更先进的技术后再去武装自己，否则现在的武装全是徒劳。 可是有上帝视角的姜宇却知道时不待我，现在就要开始备战了。 这些年来，随着太阳系国经济实力地突飞猛进，应该把巨大的财力，迅速转化为武装力量。 而且是独立于人类主流世界的武装力量！ 要避开人类的视线，也要想尽办法瞒住三体星人。 这些事姜宇从来没有指望得到全人类的支持，他既然早就知道集体的意识一般都不太可靠，那就不要期待集体意识良心发现，或者突然变得可靠起来。 甩开包袱，甩开累赘的单干，才是这种情况下的最优解！也是面壁计划的意义所在。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姜宇下令：“唤醒曼努尔·雷迪亚兹。” 这位沉睡的雄狮，应该苏醒过来，开始他的怒吼了。 刚醒来的冬眠者非常脆弱，一般情况下，从冬眠醒来的第一天不允许任何人去探望。 姜宇在雷迪亚兹醒来第二天才来到他的病房，他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不过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 “终于有人来了，这些死心眼儿的护理机器人，一点现在的情况也不告诉我！ “快跟我说说，这两个世纪来都发生了什么？” 姜宇这一说就说了半天，期间喝了好几杯水，还是说得口干舌燥。 雷迪亚兹感叹道：“我万万没有想到，人类跟三体星人的战争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姜宇笑道：“战争看似是结束了，可是我们的敌人更强大了。” 雷迪亚兹微微一愣，便明白了姜宇的意思：“是啊，我们现在要跟全宇宙为敌了。” 听到这话，姜宇松了口气，这位雄狮的志气还在。 而且不愧是面壁者，一下子就道明了人类现在的处境。 如今的人类，有人庆幸被罗辑保护了，有人在提防三体星人，有人满不在乎，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只有雷迪亚兹这样有眼界的人，才知道人类的处境并没有因为威慑了三体星人而变得安全，反而因为知道的更多，变得更危险了。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雷迪亚兹才问：“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 姜宇微笑道：“我们刚刚有了可以创造智子盲区的技术……” 雷迪亚兹激动地面部都有点扭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人失望的！” “不要着急！”姜宇又道：“你先适应一下现代社会的生活环境，过一段时间我们去智子盲区里详谈。” 雷迪亚兹使劲点了点头，这个棕色皮肤的硬汉竟然流下了两行眼泪：“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过上没有智子监控的生活。” 姜宇微笑道：“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离开雷迪亚兹的病房，姜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一想到雷迪亚兹激动的泪水，他就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想到这里，他的腰挺得更直了，步伐也更加有力。 第三百零七章：归来的青铜时代号 刚回到办公室，姜宇接到了来自地球漠北农场行政长官的报告： “威慑控制中心建好了，面壁者罗辑被请去了控制中心，继续威慑三体星人。 “在罗辑老师离开前，将自己的家人留在了漠北农场，并叮嘱请太阳系国照顾好他们。 “可是，就在刚刚，pdc和舰队国际都派来人，希望我们移交他们母子俩。” 姜宇立即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狗改不了吃屎！又想用女人和孩子作人质？ “这些人到底是绑匪还是政客？” 听到声音的三号赶紧进来，姜宇骂了两声气也稍稍消了一些，他长叹了口气：“罗老师的苦日子来了。” 三号一愣：“我听说威慑控制中心很安全啊！” 姜宇缓缓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是很安全！别人进不去，罗老师也出不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几年前罗老师交接了一次宇宙广播的启动开关，但是pdc和舰队国际立即把威慑权像烫手的山芋一样还给了罗辑。 “整个过程pdc和舰队国际全程都没有让太阳系国参与，就好像生怕我去抢他们的威慑权一样。 “结果他们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姜宇越说又越激动：“既想让罗辑作威慑者！又处处提防着罗辑！ “这些人的脑袋里面都是屎么？” 三号微笑道：“您不是跟战略部的研究人员分析过么？罗辑的手里握着两个文明生存和灭亡的权力，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如此将全人类的权力集中在一个人手里。 “可是现在pdc却是资本的力量当道，集权跟资本是天生的死敌，所以资本会视罗辑老师为敌人，但现在他们又不得不倚重罗辑老师。” 姜宇捏了捏额头：“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们怎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 三号又道：“您忘了，您之前也分析过，首先人类是很健忘的，大部分人已经在之前的十几年太平日子里淡忘了天王星战役的惨败。 “另外是只有东方文明的得利阶级曾经为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拼搏过，而其它各民族和国家的得利阶级普遍目光短浅。 “偏偏他们又全盘否定了东方文明……” “我记得呢！”姜宇不耐烦道：“我发发牢骚还不行了？” 三号给姜宇倒了杯茶，又递上一根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人既然脑子有病，我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就好了。” 姜宇抽了两口烟，送算是彻底消了气。 又抽了口烟，姜宇给漠北农场的行政人员回复道：“跟pdc和舰队国际的人说，庄颜母子俩是我的客人。 “漠北农场守住罗辑老师的小院子，别让这些政客给他们母子添乱，如果pdc敢有什么毛病，那就跟他们来硬的。” 接着姜宇又给太阳系国地球军团下令：“严阵以待，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庄颜母子，决不能让他们落入pdc和舰队国际的手里！” 十几年来，姜宇利用手中的工业力量，硬是让太阳系国的实力翻了一倍！ 如今的舰队国际已经不是太阳系国的对手，现在的政治局面，是舰队国际跟pdc越走越近，双方基本上已经形成了联手遏制太阳系国的同盟。 姜宇早就防着这一手，这些年来太阳系国跟pdc和舰队国际的利益早就搅在了一起，让这个同盟一直束手束脚，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姜宇曾经不止一次的强调过：“历史多次证明，闭关锁国最不可取！ “我们不要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充分地交流，我们的眼界才能更加开阔！” 所谓的交流，就是把一些资本的力量跟太阳系国捆绑在一起，他们唯利是图的本性，会让他们充当pdc和舰队国际的第一道防线。 而太阳系国至今只开放了四分之一的城市，大部分城市依旧只限持有本国国籍的公民进出。 这些地方，资本的力量是别想染指。 自从太阳系国到了姜宇的手里，就好像一直有跟pdc和舰队国际硬钢的力量。 一般姜宇是很少使用武力的，因为经济上的捆绑，比武力威慑更好用。 不过为了保护罗辑的妻儿，姜宇准备在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立场有多坚定。 就在地球那边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的时候，“一号指挥部”发布公告：“青铜时代号”回来了。 舰队国际充当了和事佬，请pdc和太阳系国的代表去商谈对付“青铜时代号”的细节。 pdc和太阳系国的代表在亚洲舰队的军事要塞相谈甚欢，最终通过谈判签署了一份协议： 1、庄颜母子可以继续在漠北农场居住，任何人不得干涉他们的生活； 2、庄颜母子必须留在地球； 一场不大不小的对峙，就这么烟消云散。 如何对付“青铜时代号”早就有了预案，“青铜时代号”隶属于欧洲舰队，自然要在欧洲舰队的要塞降落。 在降落后，先用虚假的欢迎仪式把所有人都从战舰上骗下来，然后立即逮捕所有官兵！ 姜宇受邀到现场观摩该计划的实施，同时来观摩的，还有舰队国际三大舰队的舰队司令和商业部司长。 三大舰队是由三大洲在木星的军事力量和商业力量组成的，在这个刚刚建立还不到一个世纪的政体中，舰队司令和商业部司长就是最高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两个部门没有明确的隶属关系，与其说是一个政府，不如说是军人和商人合开的一家公司。 对付这种体制，姜宇最有经验，因为有太阳系国这样一个大敌存在，三大舰队的军人和商人会团结在一起，共同对抗太阳系国。 但只要这个威胁一旦减弱，他们一定会立即相互掣肘。 所以姜宇见哪个舰队有发展起来的趋势，只需要释放足够的善意，他们自己就会让自己丢失发展的最佳时机。 这个办法屡试不爽。 “面壁者，您认为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会攻击自己的同胞呢？” 欧洲舰队司令的这个问题，让姜宇回过神来，他微笑道：“为了活下去。” 欧洲舰队司令皱了皱眉头：“当时一号水滴没有追上去啊！再说他们的敌人是一号水滴，为什么为了活下去要攻击‘量子号’？” “你不会明白的。”姜宇顿了顿又道：“我也没办法全明白，因为我当时没有在‘青铜时代号’上。” 第三百零八章：雷迪亚兹的新任务（为大家的月票加更） 整个逮捕过程，在欧洲舰队要塞最大的星际码头进行，主要欧洲舰队的官兵执行该任务。 诓骗“青铜时代号”官兵的行动非常顺利，这些想家想到发疯的官兵们，几乎是争先恐后地从飞船上下来。 再三确认所有人都下了飞船后，宪兵接着开始逮捕他们。 姜宇看着乱糟糟的逮捕现场，有不少官兵因为反抗被打晕或者电晕。 舰队司令和商业部司长们，却一直在谈笑风生。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逮捕现场较远，在这里绝对安全。 但却又可以把逮捕现场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对这些脑满肠肥的政客们来说，这次聚会主要是为了谈几单木星文化圈的买卖，观看逮捕过程，只不过是个助兴节目罢了。 只有姜宇看得很认真，他只要人在这里就行，这些琐事自然有商业部的人去谈。 姜宇突然对身旁的三号：“我突然想起来一部老电影，一艘飞船降落在一个有人猿帝国的星球，在那个星球，智人被猿人们认为是异类。 “猿人们把智人们抓起来，并迫害智人们，以此来维持猿人帝国的统治。 “哎？哪个电影的名字叫什么来着？《人猿星球》还是什么？” 三号反问：“什么时候的电影？” “好像是二十世纪后半叶吧。” “那我肯定没看过。” 姜宇点了点头：“不过电影的情节跟现在挺应景的。” 说着话，姜宇看了那几个正谈得兴高彩烈的舰队司令和商业部司长一眼，他小声道： “还好意思质疑‘青铜时代号’官兵的行为，在不远处有同胞在施暴，有同胞在流血，我好歹还觉得心理有些不舒服，他们却照样充耳不闻。” 三号也小声道：“冷漠有时候也是一种毫无道德底线的表现。” 接着三号问：“我们两个人进化成智人了么？” 姜宇微笑道：“我们或许没有，不过‘希望之城’的新生儿们，一定是智人！” “希望之城”是姜宇实施“二次进化”计划新建的城市，在哪里出生的婴儿，都是经过了第四阶段基因改造的孩子。 姜宇亲自将那里命名为“希望之城”，可见姜宇对这批新生儿给予的厚望。 说话间，逮捕行动已经结束了。 在逮捕现场，留下不少血迹，不过最终“青铜时代号”的船员被全部制服。 这时候生意也谈完了，姜宇对那几个政客道：“按照协议，这些人会被移交到朱庇特市，由pdc、舰队国际和太阳系国的法官共同审理！” 生意谈得很顺利，大家纷纷对姜宇道：“这是自然！”“您放心，我们会按协议执行的。” 姜宇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对三号道：“去给囚犯们派几个医生，别闹出人命来！” 说完，他朝大家挥了挥手，然后潇洒离开。 最后那句话，他也是在对大家阐述自己的底线，在这种小事上大家自然不会故意跟姜宇唱反调。 …… 雷迪亚兹出院后，姜宇有时间就带他在朱庇特市转转，没时间就安排人带雷迪亚兹到处转转，这有助于他适应现代生活。 当雷迪亚兹出院一个月左右后，姜宇终于带他去了“盲区1号”，跟两个人同时去的，还有一名叫何善琦的物理学教授。 姜宇让工作人员多准备了一把椅子，三个人穿着防护服在“盲区1号”的狭小空间里对面而坐。 姜宇开门见山地问他们两个人道：“一个星期前，我派人送去的那两份资料，你们都看过了么？” 那是一份战略部整理出来的人类科学、社会、武装力量现状的报告，以及对三体星人科技、政治等方面地描述和猜测。 雷迪亚兹一脸享受地倚在椅背上：“看过了，我们依旧处在劣势。” 他享受的是没有智子监控的感觉。 看上去中年人模样的何善琦习惯性地要捏一捏下巴，结果手碰到了面罩上才想起来自己正穿着防护服。 他道：“以前，我只知道我们跟三体星人之间有差距，看了资料我才明白这个差距具体有多大。 “特别是资料里对三体星人飞船地猜测，让我如坠冰窟。 “一直以来我们就有一个先见为主的概念：三体星人的飞船比核动机的速度要慢，所以大部分学者都认为，三体星人的星际飞船技术，应该不会比我们高多少，甚至还不如我们！ “唯一比我们强的，可能是‘水滴’、智子这类对微观科技的应用。 “但是我们忘记了一个事实，三体星人两百多年前就有星际远航的能力了。 “我们知道的一切技术，都是他们两百年前就取得的成就，包括智子和‘水滴’！ “两百年来他们又取得了什么样的成果我们根本不知道！ “另外，通过观察‘水滴’的动力系统，我认为资料上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三体星人的飞船所用的动力设备不是核动机！ “在资料中的那些证据我就不说了，我只说我个人的想法： “1、我们把对核聚变的应用，看作是掌握宇宙规则，甚至是人类战胜宇宙的体现。但这应该依旧是一种效率极低的，获取能量的方式。 “2、发动机一直是人类科技水平。对科学理论掌握程度的最直观表现，从‘水滴’的动力系统上来看，我们跟三体星人的发动机不在一个等级上。这个差别可能是代差，就像核动机和内燃机之间的区别。 “3、不排除三体星人的科技体系在发展过程中，扭曲或者歪斜了的现象。但他们歪，也歪出了一条独特的道路。 “4、就算是三体星人两百年前用的是核动机，那么经过了两百年的发展，他们在核动机上的应用，也比我们领先许多。” 听到何善琦像是工作报告一样的讲话，雷迪亚兹也正了正身子认真起来。 姜宇微笑道：“何教授的看法，正是我所焦虑的。”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我们在坐的三个人，都明白我们跟三体星人的差距，那么我就直说了。 “现在我们知道的外星文明一共有两个，一个是三体文明，一个是毁掉了……嗯，那个叫什么星系？就是罗老师的‘诅咒’毁掉的星系。 “我们先把毁掉那颗恒星的文明，称作是二号文明。 “二号文明的科技水平显然要远远高于三体文明，这样的文明在宇宙中一定是复数存在的。 “为了给人类留一条后路，也为了人类创造一个未来，我要请你们完成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 雷迪亚兹和何善琦都盯着姜宇。 只听姜宇接着道：“光速飞船！” 第三百零九章：光速飞船之争 姜宇的任务大大出乎雷迪亚兹和何善琦的预料，何善琦干脆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光速飞船？” 雷迪亚兹简单的思索了一下便道：“我明白了，正如你刚才所说，二号文明在宇宙里随处可见，而三体文明相比二号文明来说，到更像是一个落后的文明。 “我们连这样的落后文明都不是对手，自然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跑！” 姜宇微笑着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何善琦长叹了一口气：“放在宇宙尺幅上，人类竟然弱小到这种程度！” 姜宇无奈道：“一直以来，人类很强大的自我认知，都来自于地球。 “在地球人类确实是王者，不过只是‘炕头王’罢了。” 姜宇见雷迪亚兹都没明白“炕头王”是什么意思，便换了个名词表达。 姜宇跟雷迪亚兹一般都是用英语沟通，而太阳系国的官方语言是汉语，自从有了同声翻译器之后，何善琦这样的学者都不会英语了。 如今三个人的对话就要用同声翻译器，不然何善琦不知道姜宇跟雷迪亚兹说什么，雷迪亚兹也不知道姜宇和何善琦说什么。 姜宇对雷迪亚兹的祖国了解不多，不过现在看来，那里的人应该不睡炕，起码雷迪亚兹没睡过。 何善琦在火星出生，就更不知道火炕是什么东西了。 这个文化上的误会，让“盲区1号”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 何善琦道：“我不是质疑面壁者的计划，只是觉得不可行。” 他见姜宇等自己进一步的解释，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理论上来说，光速飞船有三种。 “第一种是掌握了时间维度的奥妙，直接去‘时间之外’，对外部观察者来说，这艘飞船就是光速运行。 “第二种是利用第四维‘抄近路’，我们可以想象，在一张纸上画一个圈，理论上圈内的二维生物就难以再到圈外去。 “不过当圈内的二维生物掌握了进入三维的方法，他们就能轻松从第三个维度，从圈里面跳到圈外面。 “在三维中的我们也是一样的，在宇宙中一个点到另一个点的距离在我们看来非常遥远，但是这个遥远的感觉可能就是‘画出来的那个圈’给我们的错觉。 “这两个点的距离在四维上来说可能非常近，只要我们掌握了利用四维的方式，那么一些遥远的距离，对我们来说就会变得近在咫尺。 “第三种就是用加速度实现光速旅行，这种方式是我们现在唯一有机会达成的，但是却要消耗巨大的能量。 “可能把太阳系的能量都收集起来，也不一定够一支光速舰队的消耗。 “这三种方式相信就算不是物理学专业的人士也应该明白，第一种和第二种方法现在不可能达成，第三种方法的难度也很大。 “所以我才会说，以现在的科技而言，谈光速飞船为时过早。” 雷迪亚兹紧跟着问：“那我们从现在开始研究光速飞船，到研究出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显然他也立即意识到了光速飞船的重要性，姜宇可以肯定雷迪亚兹是不知道“二向箔”这类的东西的。 但他却可以敏锐的意识到，光速飞船可能是人类从高级文明地攻击中，逃脱的最保险的方式。 只要能逃走一部分人，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何善琦皱了皱眉头道：“我估计得两个世纪左右吧，第一个世纪用来在理论上确定用什么方式制造光速飞船，也就是说确定一个可行性的方向。 “第二个世纪把理论用到技术上，再多次试验后，才可能得到光速飞船。” 姜宇叹了口气，云天明值钱就值在这里，他为人类的光速飞船事业省去了摸索的时间！ 想到这里，他微笑道：“如果我给你给方向呢？” 何善琦和雷迪亚兹，一个惊恐一个惊喜地看着姜宇。 姜宇问何善琦：“你就没想过曲率飞船？” 何善琦皱着眉头道：“就目前来说，曲率只在理论上的概念，到现在也还没能在宇宙中找到它存在的证据，更不要说利用曲率制造光速飞船了。” “曲率的概念我知道。”雷迪亚兹有些疑惑道：“可是要怎么利用曲率达到光速？” 何善琦举例道：“比如我们在一张纸上划出一条中线，在中线左右同样的位置各五公分点一个点，那么这两个点的距离就有十公分。 “可是当我们以中线为准，把这张纸对折，那么两个点的距离就无限近了。 “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在理论上，曲率飞船的速度一直被称为是‘伪光速’，因为利用曲率航行不会产生时间膨胀。 “比如我们要去四光年以外的三体星系，如果是真正的光速飞船一瞬间就到达了。 “可是曲率飞船却没有打破时间这个维度，到达三体星系的时候，也已经是三体星系的四年以后了，所以才被称为‘伪光速’。” 雷迪亚兹道：“这有点像你刚才所说的第二种光速飞船。” 何善琦摇了摇头：“不一样的，曲率飞船是制造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最近距离，而四维世界的最近距离就摆在那里，只要找到了就能加以利用。” 姜宇再次语出惊人：“以下的谈话绝密，不能透露给第四个人知道！” 见何善琦和雷迪亚兹郑重地点了点头，姜宇才对何善琦道：“你有没有想过？四维已经不存在了！” 何善琦笑着摇了摇头：“不管是相对论还是量子力学，抑或是刚刚起步的弦论，都证明我们所处的宏观宇宙是四维的宇宙。 “只是我们作为三维的生物，天生就感知不到第四的维度的存在。” 姜宇道：“你们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利用四维的方法么？” “但在理论上它们是存在的，很多地方只有计算上第四个维度的常数，计算结果跟我们观察到的结果才相符。”何善琦认真地解释道： “况且我们利用环木星粒子加速器，不是已经确定了暗物质的存在了么？现在学界普遍认为，暗物质就是第四个维度的一种物质。” 这些东西姜宇也不是太懂，他只能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暗物质可能是四维跌落到三维之后，第四个维度的‘遗骸’…… “呃，‘遗骸’这个词可能不是很准切，但就是这个意思。” 第三百一十章：信他！ 何善琦认真考虑了一下姜宇的话：“您是说四维已经塌陷了，暗物质是三维中第四维度的废墟？” 姜宇眉头紧皱：“当然暗物质也可能是二维在三维中的一种展现，这个需要你们去探索！” 关键是这个在《死神永生》里也没说清楚啊，姜宇在物理方面又是个二把刀，哪里敢下定论？ 何善琦刚要摇头，但只摇到一半又顿住：“这倒是可以说得通，我们到现在为止关于四维的实验，不是我们不得其法，而是四维已经不存在了？” 雷迪亚兹又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姜宇实话实说道：“不能告诉你们！” 他顿了顿又道：“但是我可以肯定，曲率飞船是最容易成功的一条路！” 何善琦脸色有些发白：“可是……” “信他！”雷迪亚兹言简意亥道：“他什么时候让你们失望过？” 姜宇露出了一个微笑，有时候只有面壁者才能懂面壁者。 何善琦低下头琢磨了一下，接着猛然抬头道：“给我三十年，环木星粒子加速器优先给我用，我有把握证明曲率的存在！ “还有，要尽快建环日粒子加速器了，我有预感，环木星粒子加速器的速度可能会不够。” 姜宇点点头：“没问题！” 雷迪亚兹问：“我要做什么？” 姜宇道：“我需要你身上的精气神！ “你要成为太阳系国下一任执政官，制造光速飞船需要整个太阳系国都拥有坚定的意志！ “另外我们不能光掌握逃跑的能力，还要把所有的前沿理论变成尖端的武器！ “现在的核动机，还是对两三百年前相对论的运用，一般来说从理论到成熟的技术都要有一两个世纪的时间。 “这个时间太长了，你的任务是要把他缩短到五十年！三十年更好！” 饶是雷迪亚兹也忍不住眉头紧皱：“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姜宇笑道：“所以我才把你唤醒了！” 然后把你当大牲口来用！ 雷迪亚兹先是摇头苦笑，接着又严肃道：“为了人类的未来，义不容辞！” 三个人一起起立：“义不容辞！” 姜宇接下来做了细节上的安排，从明天开始雷迪亚兹将以陶悦助手的身份，进入执政府。 姜宇已经提前跟陶悦谈过了，雷迪亚兹先熟悉一下太阳系国的政体，在一年之后正式接任执政官的职务。 何善琦则先开始物色光速飞船小组的人选，并进行最初的理论工作。 不过所有的工作只能在“盲区1号”里进行，不能让三体星人知道姜宇具体的计划。 “盲区11号”和“12号”已经在建造当中，三个月之后又能多出两个智子监控的小盲区。 另外“盲区2号”的研发已经在进行了，到时候太阳系国会具备更大的智子盲区。 谈完了正事，姜宇就要回办公室。 雷迪亚兹却要再享受一下没有智子监控的感觉，等会儿再出去。 何善琦也要消化一下今天听到的消息，只有姜宇一个人离开了。 气闭门被姜宇关上后，“盲区1号”里先是安静了十几分钟，何善琦突然道：“本来我觉得光速飞船还离人类很遥远的。 “面壁者姜宇的计划，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生活在明朝的农村，却要造火车一样。” “时不待我！”雷迪亚兹道：“可能我们明天就会被高级文明发现，不拼尽浑身的力气求活，怎么能让人死心？” “哎。”何善琦叹了口气：“我明白姜宇为什么让你做执政官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决心，现代人也很少有你这样的决心。” …… 威慑13年一月，对青铜时代号官兵的审判开始了。 审判地点是朱庇特市的最高法院，pdc和舰队国际的大法官们齐聚一堂，堪称市人类法律界的一次盛会。 该案件得到了全人类地关注，不光是旁听席座无虚席，直播审判过程的收视率也是近年来最高的。 案件的审理一共进行了一个多月，以下是几段让姜宇印象深刻的庭审记录： …… 舰长尼尔·斯科特为自己辩护道：“我们面对的是法律么？你是法官么？无罪推定原则呢？ 法官：“对反人类罪不适用于无罪推定原则，这一国际法准则在危机纪元就确立了，以确保人类的叛徒受到法律制裁。” 斯科特：“我们不是人类的叛徒！我们为地球而战时，你们在哪儿？” 公诉人：“你们是！你们背叛了人类的最基本的道德准则！” …… “青铜时代号”军官赛巴斯蒂安·史耐德曾经在法庭上说：“我得知‘青铜时代号’再也不能返回、飞船就是我的全部世界的那一瞬间，我就改变了。 “没有过程，一下子就变了，变成了另一个人。 “即使您，法官先生，亲自乘上‘青铜时代号’，再向太阳系外沿着我们的航线航行几万个天文单位，甚至更远，你也不可能理解。 “因为你知道你还会回来，你的灵魂一步都没有离开。” …… 法官问副舰长鲍里斯·洛文斯基：“‘量子’号官兵的遗体去了哪里？” 洛文斯基：“补充舰上的食物库存！” 法官：“全部？” 洛文斯基：“全部！” 法官：“这件事情是怎么确定下来的？是谁首先把遗体作为食物的？” 洛文斯基：“这个……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当时感觉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 再最后陈述那天，姜宇、雷迪亚兹等许多人都去旁听。 “青铜时代”号的舰长尼尔·斯科特做最后陈述：“生命从海洋登上陆地是地球生物进化的一个里程碑，但那些上岸的鱼也再也不是鱼了； “同样，真正进入太空的人，再也不是人了。 “所以，人们，当你们打算飞向外太空再也不回头时，请千万慎重，需要付出的代价比你们想想的要大得多。” 这番话让雷迪亚兹紧皱着眉头，他很想说点什么，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法官就要宣判了，姜宇突然起身道：“诸位法官、公诉人，我有话要说。” 第三百一十一章：原始人法庭 最后陈述这天，法庭里的人是最多的。 不光有尼尔·斯科特等主要犯人，法官、公诉人几乎悉数到场，像小剧场一样多达八百多个座位的旁听席座无虚席。 这个大法庭上次用的时候，还是姜宇掌政之初对东郭族地审判，一般有重大影响的案件才会在这里公开审理。 当然，整个太阳系有将近二分之一的人，都在收看审判的直播。 在未来两天，另外二分之一的人也会以收看录像，或者通过新闻得知审判的结果，这是一场全人类都在关注的案件。 姜宇提出要发言后，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姜宇，许多人都面带兴奋，面壁者姜宇是一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他一定会痛斥“青铜时代号”上这些败类！ 姜宇问大家：“可以给我几十分钟的时间么？” 主法官微笑道：“当然可以。” 现在在人类世界，已经没人可以无视姜宇的发言。 姜宇接过三号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麦克风，进入了审判区。 雷迪亚兹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相信姜宇能表达自己内心那些模糊的，结构有些混乱的想法。 姜宇没有站在公诉人那边，也没有站在斯科特等犯人那边，而是面对主法官：“我认为，‘青铜时代号’的船员们无罪！” 现场先是安静了几秒钟，接着大家立即爆发出嗡嗡响地议论声！ 主法官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敲了敲木锤：“肃静！” 朱庇特市是没有引力的，木锤很可能在法官不注意的时候飘起来，试想法官狼狈地去抓木锤的举动，不仅没什么威严，反而可能会成为笑柄。 为了防止木锤在审判的过程中飘走，在木锤的木柄处有一部分磁铁结构，可以吸附在桌子上。 主法官提醒姜宇：“姜先生，请您仔细考虑一下再发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是会在整个人类世界，以及三体世界直播的。” 姜宇微笑道：“大家已经忘记十六年前的事了吧？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观念落伍了，发表了那么多可笑的言论。 “可是事实总是一次次证明，我是对的。 “你们不理解，只是因为你们看问题没有我深远。” 一位公诉人道：“面壁者，看待‘青铜时代号’的问题，没必要有多深远，他们确实违背了人类最基本的道德准则！这是不争的事实！ “难道您认为他们发起的‘黑暗战役’是正确的么？” 姜宇摊了摊手：“法律的公正性去哪儿了？你们还要这个审判过程干什么，直接宣判不就好了么？ “不对，也不用你们宣判，直接把他们枪毙多省事？ “这场审判得出的结果只是你们愿意得到的结果，那就是：有罪！ “你们这场审判是一个笑柄，是在掩耳盗铃！ “‘黑暗森林法则’还不足以让你们认识到宇宙的本质么？这个宇宙本来就是无比黑暗！” 旁听席的议论声更大了。 另一名公诉人有些愤怒道：“连三体星人都赞扬，人类的道德准则是善良与光明的表现！ “人类之所以于区别于宇宙其它文明，正是因为我们有一个美好的道德标准！ “这是人类安身立命的根本，是我们可以直面宇宙黑暗和险恶的根本！” 姜宇看了那个公诉人一眼：“既然说到道德标准了，那我们就来好好掰扯掰扯什么是道德标准！ “我是一个社会学者，对道德标准有些研究。 “所谓的道德，不过是人们为了更好的适应生存环境，为了使社会稳定，自发形成的规则。 “我给大家讲一下部落时代，或者说母系氏族时代的道德标准。 “那时候为了防止近亲结婚，一般都是两三个部落在一条河边一起生活。 “女人是有自己独立的房间的，而男人则大多是睡大通铺。 “白天的时候大家出去劳作，到了晚上女人就等在自己的家里，其他部落的男人会上门来，跟女人交合。 “孩子出生后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而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所以才叫母系氏族时代！ “大家可以设想，你们认为那个时代的道德可以用在现代么？你们谁的孩子只知道母亲？不知道父亲？ “你们认同这样的两性观念么？ “可是这些就是那个时代的道德，谁违反了这些就是有罪的！” 大部分公诉人都陷入了沉默，不过还有一名公诉人道：“姜先生，我们现在审理的是‘黑暗战役’的罪犯，不是审理母系氏族的那些事儿。” 许多人都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这名公诉人，把这名公诉人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姜宇微笑道：“那我反过来问你，母系氏族时代的人看待我们现代人是什么感受？会不会跟我们看待‘黑暗战役’的眼光是一样的的？ “在我看来，法庭上的法官和公诉人，好像都变成了穿着草裙，脖子上挂着动物骨头做的饰品，披散着头发，头发因为太脏都成了绺的原始人。 “你们用手里的石器敲击着桌子，连喊带说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而在被告席上，站着几个现代人，他们理解了法官的意思，但是法官却永远了难以理解现代人的想法，只想着用原始人的法律，判他们有罪！ “对原始人来说，现代人的做法让他们很费解，为什么要剥夺女性天生的特权？为什么要结婚？为什要用金钱奴役别人？ “在他们看来，现代人的一切都不可理喻，都是有罪的！ “明白了吧！你们所谓的有罪，只是因为双方的道德标准不同。” 姜宇抬高了嗓音继续道：“‘青铜时代号’上的船员不是英雄，但也不至于有罪。 “正如舰长所说，上了岸的鱼再也不是鱼了，地球人跟‘太空人’样貌上虽然没什么差别，但是在心理上已经接近于是两个物种！” 雷迪亚兹起身鼓掌：“说得好！” 有一部分人也跟随着雷迪亚兹鼓掌，显然是接受了姜宇的观念。 姜宇对主法官道：“法官大人，我认为现有的法律和道德标准，都不能成为审理该案的准则。 “地球肯定不会欢迎‘青铜时代号’的船员了，我建议，把他们交给太阳系国，让他们去开辟新的殖民地。” “我反对！”主法官旁面一名来自pdc的法官道：“我们既然在太阳系中，就要遵循太阳系中的道德标准！ “他们对我们来说，就是毒瘤！就是道德败坏者！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姜宇冷声道：“不要把你们不敢面对宇宙黑暗的胆怯，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你们想要掩耳盗铃到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天王星战役么？ “你这样的懦夫才是人类的毒瘤，才是该受到审判的人！” 第三百一十二章：信仰面壁者 这场争端，最终以主法官宣布休庭而暂时结束。 休庭后，太阳系国跟pdc和舰队国际的政治博弈开始了，可是因为这是在朱庇特市，太阳系国占尽了优势，pdc跟舰队国际只好接受姜宇的条件。 最终主法官以法律和道德存在缺陷和漏洞为由，宣布“青铜时代号”的所有人无罪。 此时pdc和舰队国际的一些政客回想起，姜宇曾经坚持在朱庇特市审判，现在想来，显然姜宇当时就打算给“青铜时代号”的船员们开脱。 这让政客们实在想不明白姜宇的意图，“青铜时代号”的官兵们，早已经是遭人唾弃的一批人，姜宇为什么花这么大的力气给他们脱罪？ 由于pdc和舰队国际都不愿意接受“青铜时代号”的船员，所以在审判结束后，他们便被授予了太阳系国的国籍。 对于此次事件，姜宇又被骂得很惨，可是让姜宇感动的是，大部分太阳系国的人民选择支持姜宇地决定。 他们跟pdc和舰队国际的公民在网上对骂得天昏地暗，有的用姜宇所表达的观念跟对手据理力争。 有的就是无脑支持面壁者！因为面壁者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特别是太阳系国在姜宇的手里，成为了人类的第一大国之后，这股子自豪感让他们自发地支持面壁者的一切行动！ 虽然现在过的日子跟以前也差不多，但是这种精神上的优越感，让大多数太阳系国人民都认为自己的国度是欣欣向荣的，是代表人类希望的！ 所以现在多付出一点也么关系，而且工作后也有了工作后的乐趣。 最大的一个乐趣就是不孤单了，虽然同事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多么牢靠，但是工作后的生活圈却大了许多，人与人之间的交际也多了许多。 当然国内也有一部分人一直对姜宇的政策有些意见，认为太阳系国伤害了自己的利益。 或者是那些从pdc或舰队国际“迁”来的人，他们到了太阳系国一时还没有转过弯儿来。 面对“青铜时代号事件”，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特别是后者，看着一起来太阳系国的人一个个都混得不错，自己的生活却没什么起色后，他们对太阳系国的抱怨就更多了。 满腹牢骚，对生活不认真的人，生活又怎么会善待他们呢？ 殊不知那些混得不错的，都是已经对太阳系国有认同感，并认真工作的人。 该事件结束后，姜宇为了让太阳系国的人们对自己的国家有更强的认同感，开始了对太阳系国的巡视。 离开朱庇特市的时候，雷迪亚兹到码头送行：“人类应该尽快做好进入深空的准备，不然事到临头的时候，人们会像是一个个没有备考的考生。” 姜宇却微笑道：“在太阳系这个安乐窝里，这样的准备是永远也做不好的。” 雷迪亚兹点了点头，姜宇既然已经有所准备，他也就放心了。 姜宇对来送别的人道：“诸君！为了人类的未来，请大家齐心协力！” 在掌声中，姜宇上了飞船，朝第一站地球出发。 …… 姜宇的飞船起飞一个星期后，欧洲舰队军事要塞。 “青铜时代号”要进行最后的交接，几个主要军官刚要登上飞船的时候，一位多少有些婴儿肥的少女拦住了一行人。 她对欧洲舰队的官兵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面壁者办公室的实习生伯尼丝，我受命前来传达面壁者姜宇的口信。 “请问，我可给这几位军官单独聊聊么？” 虽然舰队国际大多数人，都对姜宇为“青铜时代号”船员开脱表示不满，不过他们也就敢在网上耍耍嘴炮，没人敢去找姜宇理论，也没人敢给姜宇的属下脸色看。 对欧洲舰队的官兵来说，码头这么宽阔，只要在他们的视线内，单独聊几句就聊几句，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只是他们有些奇怪，等交接完指挥权之后，这些军官就要被送到太阳系国了，有什么话不能在那个时候说？ 伯尼丝带着斯科特等几名军官往码头的另一边走出一段距离，见欧洲舰队的官兵们应该听不到这边说什么，她才微笑道： “你们好，面壁者姜宇让我告诉你们：停止你们今天的行动，去太阳系国之后你们可以使用朱庇特市的大功率超远程星际通讯系统一小时！没必要在这里冒险。” 姜宇实在是忘记，是哪个军官给星舰地球发出的警告，只好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军官。 几个军官一脸地震惊，面壁者怎么知道他们的计划？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慌乱和不可思议。 舰长斯科特才道：“好，我们终止今天的行动！” 几个军官都是一愣，真的要终止么？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了！毕竟他们离开军队后便很难再接触到大功率超远程星际通讯系统。 斯科特扫了自己的属下一眼：“你们已经忘记是谁背负着骂名，为我们脱罪的么？” 几个军官心中一凛，纷纷表示这个大恩不敢忘记。 斯科特道：“那就相信面壁者！” 武器控制系统的军官史耐德松了口气，原本今天他要冒死警告星舰地球的。 人类对待他们的方式让他们很失望，虽然面壁者救了他们，但是他们的后半生注定要活在质疑和偏见的目光当中，他们不希望星舰地球的人重蹈他们的覆辙。 斯科特笑着问伯尼丝：“小姑娘，您能解开我们心中的疑问，告诉我们面壁者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的么？” 伯尼丝神秘一笑：“你们以前有信仰么？没有的话现在可以有了，跟我一起信仰面壁者吧，他就是一个这么神奇的人！” 她就是个传话的，哪里会知道这些？ 最终，这一天的交接工作顺利完成。 斯科特等人跟着伯尼丝来到朱庇特市，几个人一下飞船就自觉地耷拉着脑袋，像是犯了错一样紧紧地跟在伯尼丝身后。 因为是客运码头，有很多上下飞船的旅客。 斯科特等人不敢抬头，生怕看到旅客们厌恶的眼神。 直到有一个小男孩道：“妈妈你看，他们就是被面壁者救过的人！” 斯科特等人出于本能反映，看了那个小男孩一眼，让他们意外的是，并没有在小男孩的神色中看到厌恶，反而是一脸好奇。 另外还有小男孩母亲歉意地微笑，好像是在为儿子的无礼道歉。 斯科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周围，很多人都对他们报以好奇的目光，但并没有想象中恶意或者带着偏见的神情。 这一幕不禁让斯科特泪流满面。 走前面的伯尼丝没注意到这些，还在絮叨：“哎呀，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一会人还要带你们去通讯部，还要给你们安排住宿，啊，今天又得加班了，面壁者又不给实习生加班费！ “哎，你们哭什么？别误会，我没嫌你们麻烦，再说你们一个个大老爷们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么？” 斯科特抹了一把眼泪问：“为什么在这里，我们感受不到任何歧视？” 在欧洲舰队的监狱里受到的谩骂和羞辱，已经让他们人为以后都要在这样的屈辱中讨生活。 伯尼丝一愣：“因为面壁者说你们无罪啊！” 斯科特认真道：“从今天开始，我也要虔诚地信仰面壁者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寇可往我亦可往 根据天文望眼镜地观察，星舰地球的舰队突然重新开始加速，结束了之前的疑虑和观望状态。 为此“一号指挥部”召开了紧急会议，准备派出以“万有引力号”为旗舰的舰队进行追击。 三体星人对于星舰地球的动向也表示格外关注，派出了两个“水滴”参与了该行动。 这让许多人有些困惑，之前去追赶那六个星舰编队的六个舰队启航时，三体星人毫无表示。 “一号指挥部”请他们派出“水滴”协助，他们都以“水滴”已经离开太阳系等理由谢绝了。 可是这次的追击，他们为什么这么积极？ “因为旗舰是‘万有引力号’！”姜宇笑道：“这可是一艘可以发射引力波的飞船！” 不用上帝视角，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 三号道：“那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我们自己人？” 舰队里只有“万有引力号”是舰队国际的战舰，其它三艘普通战舰都是太阳系国的星际战舰。 姜宇微笑道：“不用。” 三号突然想起来，刚刚出发的三艘战舰的舰长，在去“一号指挥部”报到之前，姜宇曾经带他们去过“盲区1号”。 三号没去猜测姜宇对三个舰长下达了什么密令，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猜不到。 “万有引力号”舰队出发的时候，姜宇等一行人刚刚到达地球。 为了亲自观察一下现在的地球人，姜宇选择在公用的太空港降落，然后换乘公用的的穿梭机。 姜宇在候机厅里，听旁边两名俊俏的男性乘客，在讨论明星的八卦。 看到一名长相俊俏的男性工作人员，正一脸紧张地又是鞠躬又是赔礼对一名乘客道歉，因为该乘客反映，他们的候机大厅的地板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污渍。 姜宇还看到，一名长相俊俏的军人正跟自己的女伴打情骂俏，他的长相好像比他的女伴都漂亮。 姜宇实在忍不住问三号：“现在的地球，军人也是这幅模样了么？” 三号点点头：“根据我们地调查，是这样的。” 姜宇叹了一口气：“这才十几年啊！” “就是这十几年，很多人已经在宣传‘永久和平论’。”三号汇报道： “很多人都认为，只要地球人手握‘黑暗森林法则’，就能威慑任何高级文明！让人类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观念让地球和舰队国际没有了星际战争的压力，审美一下子就柔美了许多。 “现在的地球人主张享受生活，主张享受更好的福利和待遇，主张享受现代科技的红利，总之是一心琢磨着怎么享受。” 姜宇嗤笑道：“实施‘黑暗森林’打击的文明，哪有这么多闲工夫做细致的调查？ “会被我们威慑到？笑话！” 这时候姜宇等人乘坐的穿梭机到站了，在登机的时候，许多人认出了姜宇，有人笑着拍照准备跟亲友炫耀，有人冷冷地盯着姜宇。 只有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女性起身质问姜宇：“面壁者，你为什么要为那些‘青铜时代号’上的败类开脱？你的举动致人类的道德准则于何地？” 三号刚要去跟对方争辩，姜宇却朝他摆了摆手，然后起身道：“我佩服你的举动，这么多人把我恨的牙痒痒，却只有你一个女孩子敢站出来！” 对方脸红着恼怒道：“我是男的！” “咳咳。”姜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三号干脆把自己的情绪表达系统关掉，以免笑得太厉害，让姜宇难堪。 姜宇保护姜宇的人，除了那些武装机器人，其他人一个个背过身去肩膀一抽一抽地，显然是在使劲压抑着自己的笑意。 姜宇赶紧转移话题：“小伙子，我很看好你的反抗精神，来我们太阳系国吧，地球的环境会毁了你的。 “另外我现在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你如果真的好奇，可以冬眠一个世纪，到时候或许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这个长得很像是女孩子的小伙子明显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姜宇并未讲什么大道理，而是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穿梭机开动，船长提示大家进入大气层的过程会有些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那个小伙子只好悻悻然坐下。 旅程开始后，便没人再关注姜宇了。 三号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汇报道：“您可能想象不到，‘永久和平论’是三体星人输入地球的一个理论，因为包装得很好，受到了许多人地追捧。 “而pdc各国的政府，则觉得这个理论很适用于现在的地球，所以他们跟着大肆宣传起来。” 姜宇叹息道：“地球又要沦陷了。” 接着他陷入了沉思，一直到穿梭机平安降落，他才回过神来。 新京的市长早早地就等在舷梯外，按理说姜宇出访应该是pdc的官员和总统一起迎接。 可是几个小时前他们才得知姜宇没有去漠北农场，而是来了新京，这让大家有些慌了手脚，哪有这么仓促地做外交访问的？ 既然总统和pdc的官员实在赶不过来，那就只好由新京市的市长尽地主之谊，赶来迎接。 姜宇看着又是鞠躬又是问好，还有点不知所措的俊俏市长：“我是来见智子的，并没有打算惊动你们，既然你们来了，请你安排车送我们去吧。” 两年前，智子的电子躯体就重新制造好了，从那时候她就住在了新京市。 听到姜宇的话，市长赶紧去安排车。 随着漠北农场在北部和西北部阻挡了大部分风沙，新京市已经开始大规模建设地上部分。 智子的小院在新京市边缘的一颗“大树”上，要沿着树枝走到尽头。 小院前面的路面是由圆润的鹅卵石铺成，两旁是翠绿的草坪。 智子在别墅的门口迎接姜宇一行人，她穿着一身华丽的日本和服，整个人像是被一团花簇拥着。 “欢迎，欢迎。”智子微笑道：“我一直就很希望能跟您当面交流。” 说着话，智子引大家进入榻榻米结构的客厅：“请稍候，我这就为您泡茶。” 姜宇却笑道：“茶就算了，我们开门见山吧！ “智子，我是你的破壁人！” 周围一圈人都差点惊掉了下巴，智子也有些惊讶：“破壁人？那不是我们发明的一个称呼么？” 姜宇狂笑道：“寇可往我亦可往！” 第三百一十四章：威慑的局限性 庭院里有一片青翠的竹林，白雾在竹林中凝成薄薄的一层，悬在半人高的林中微微起伏。 客厅前是一座小木桥，下面有潺潺的清泉流过。 这个环境非常地优雅，即便是姜宇，都感觉自己的攻击情绪淡薄了一些。 智子的圆发髻上插着一朵小白花，她每次有什么动作，小白花都会在她面前微微颤动着。 她的女人味太浓了，像一滴浓缩的颜料，如果把她扔到一个大湖里融化开来，那整个大湖都将是女人的色彩。 很多人见了智子后，都会忘记眼前是一个外星侵略者，忘记在四光年外控制着她的那个强大的异世界，眼前只是一个美丽柔顺的女人。 姜宇表明自己的来意后，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连三号都不知道姜宇来找智子的目的。 新京市市长更是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该怎么办？这显然将是一起巨大的外交事件，他现在突然变成了pdc和国内的代表，也突然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自从姜宇见到智子，随他来的记者就开始将两个人的会面在太阳系国直播。 因为pdc和舰队国际，对来自太阳系国的信息管控非常严格，他们会不会转播也就不得而知。 智子用温柔地像水的目光看了姜宇一会儿：“请稍后，我煮一壶茶，我们再谈。” 智子越是表现得柔弱，姜宇越是提醒自己要警觉，不能受到三体星人心理暗示的影响。 他脱了鞋，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下：“不喝！” 智子一愣：“但我还是要煮，因为这是待客之道。” “你煮你的，我说我的。”姜宇微笑道：“你听说过‘卧薪尝胆’的故事么？” 智子以优雅的坐姿坐下，有条不紊地把一件件精美的茶具在面前摆开： “听说过，那时中国古代发生的故事，讲述一个国王如何隐忍，最后大仇得报的故事。” 姜宇旁若无人地点上根烟，三号这才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从背包里找出一个烟灰缸递到姜宇旁边。 姜宇抽了口烟：“日本人有时候也挺能隐忍的，既然你要扮演日本人，《四十七武士》的故事总听说过吧？ “那些武士为了给自己的主子报仇，日子不过了，自己的妻儿也不要了，甚至可以向仇敌献出自己的妹妹！ “最终他们达成了目的，慷慨就义。” 智子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巾，开始轻轻擦拭已经及其洁净的茶具。 “你们之前不善计谋的想象，是你们最好的掩护。”姜宇继续微笑道：“可是我知道，你们已经会使用计谋了。 “你选择日本人这个形象选错了，因为我们都知道，他们隐忍的时候很能隐忍，但爆发的时候，又会非常疯狂。 “你的这个形象，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警告！” 智子擦拭着一个白瓷小碗：“可是人类世界只有三个面壁者了。” “是啊。”姜宇道：“绝大部分人都不明白面部者的所作所为，但这就够了。 “我来猜一猜，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实施你们的计划的？ “痛痛快快给人类所需要的技术的时候？还是开始以文化的怀柔形式影响地球人的时候？ “也可能是在刚刚建立威慑的时候，你们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智子把一个陶罐的清泉水舀到一个小瓷锅中：“抱歉，让您失望了。 “一直以来，我们都很坦诚，因为这是我们天生的缺陷，就像现在跟你交流一样，我们没办法说谎，因为我们没有这个能力。” 姜宇突然坐直了身体，用一个得胜者的姿态道：“好一个不会说谎！” 他笑道：“我们来说一说‘黑暗森林法则’吧，这是你们最大的漏洞！” 智子脸上是柔美的笑容，她一边把白瓷锅放在一个铜炉上，然后点火，一边优雅地道： “已经有不止一次的事实证明，‘黑暗森林法则’确实是宇宙的通用准则！这一点毋庸置疑。” 姜宇摇摇头：“不是这个！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你们是迫于‘黑暗森林法则’才对人类俯首称臣！可是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个威慑是互相的！” 智子的动作突然变得呆板，没有了神采，就好像启动了某种固定程序一样！ 姜宇“嘿嘿”笑道：“没错，地球人可以用这个法则威慑你们，你们也可以用这个法则威慑地球人啊！ “按理说，你们给人类引力波天线的技术，就已经是这个威慑的极限了！ “你们还是不太擅长谋略啊！在‘黑暗森林法则’面前表现得瑟瑟发抖，摆出一副可以满足人类任何要求的架势，戏就过了！ “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做得这么露骨！” 周围一圈儿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人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三体星人算计了？ 客厅了安静了一两秒钟，智子的动作才重新有了神采，她停下煮茶的动作，跪坐在姜宇对面： “我们给人类这些技术，完全是我们对人类文明的崇拜！ “你们的文明实在太精彩了，一直让我们向往，技术上的馈赠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姜宇冷笑：“是的，你们自己发现自己做的太露骨之后，当然要做一些补救措施。 “其中之一就是对人类文明的崇拜，与其说崇拜，不如说是垂涎吧！垂涎可以产生这样文明的生存环境！ “另外，你们的技术一定是有问题的，但不是现在的技术，因为现在有太阳系国的前沿技术做印证，你们还不敢。 “在什么时候做手脚呢？当然是在地球人连你们给出的理论和技术，都懒得验证的时候！ “那一天已经不远了，因为你们文化上的攻势也在展开，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 “这一点是我最佩服你们的地方，你们知道人类的优势在哪里？弱势又在哪里？ “天王星战役后，让人类对自己的文明有些自卑。 “对于人类文明这样的落后，甚至有些愚昧的文明，只要卖力地夸一夸，人类就找不着北了！” 智子看着姜宇：“您说的这些，都没有根据！” “你错了！有！”姜宇认真地道：“我小的时候，一遇到外国人夸中国好，我就很高兴。 “甚至可以忽略外国人从国内掠走的大量利益的那种高兴！ “另外，我对冷战颇有研究，我的祖国拼命制造出了核弹，于当时的两个超级大国形成了互相之间的核威慑。 “可是当时美苏给我的祖国输送技术了么？还是膜拜过中国的文化？ “既然‘黑暗森林法则’的威慑力度是有限的，完全不足以让你们俯首称臣，那么你们如今的所作所为，就完全是别有用心。” 第三百一十五章：捂住眼睛和耳朵 姜宇的话，像是重锤一样，砸在众人的心头。 智子像是突然死机了一样，顿了一两秒才又道： “‘黑暗森林法则’跟核威慑是两码事，一个是宇宙的大尺度威慑，一个只是国与国之间的威慑。 “‘黑暗森林法则’牵扯到第三方打击势力，地球之前的核威慑，只是互相之间的威慑，而且你们双方是一个物种，你们会保持最大的克制，所以效果肯定不一样！” 姜宇微笑道：“看来三体星人已经出了诡辩的人才了。” 接着姜宇正色道：“你不要混淆概念，我刚才说的重点是，‘黑暗森林’是互相威慑的一个体系。 “就算是两种威慑的效果不一样，模式不一样，但是我们所建立的威慑是互相的，我的重点是‘互相的’！ “地球人可以通过威慑逼迫你们的侵略终止，如果地球人威胁到你们，你们也可以通过威慑逼迫地球人停止危险的举动，这样才是威慑的平衡。 “双方都互相克制，互相明争暗斗。 “但是你们却一直在给地球人灌输一个意识，这个威慑可以让你们这样一只猛虎，变成一只家猫，你们在弱化互相威慑的概念。” 智子摊了摊手：“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这么做，收益最大的还是地球人啊！” “这么做，是因为你们准备进行文化攻势！”姜宇继续道：“人类的问题就在这里，文化是我们的明珠，但同时是我们的软肋。 “很多时候坚船利炮无法让我们屈服，但是价值观和文化的输入、融合，却能从根本上让我们心甘情愿地做出改变。” 智子柔和地笑道：“我们没有任何攻势！” 已经烧开了水的白瓷锅，她却置若罔闻，暴露了她此时的心境。 “那你就开放三体世界，让我可以随时监控你们！”姜宇越来越是悠然： “我要求跟你们的元首、执政官挨个对话，好好跟他们探讨一下人类和三体世界如今的局面！” 智子再次顿了几秒钟才道：“抱歉，我们不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姜宇笑道：“威慑不是可以让你们俯首帖耳么？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么？” “不能！” “还说你们不会撒谎！”姜宇冷笑道：“之前你们不是说怕吓到地球人，把玷污地球文化，才不让我们知道你们的文明的细节么？ “现在怎么不这么说了？” 不等智子答话，姜宇便自问自答道：“因为你们不敢这么说了！ “要是这么说，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估计你们已经猜到了：我行得正站得直，不会因为一些丑陋的东西就影响了我的志向！ “几句好听的话是糊弄不了我的！你们只能硬邦邦的再次拒绝，然后让大家都意识到，你们根本就没有被‘黑暗森林法则’吓得俯首帖耳！” 姜宇起身道：“也能进步一证明你们现在就是越王勾践，正在偷偷地谋划着再次取得这场星际争端的主动权，只要等时机一到，我们就要被‘灭国’啦！ “不过有我在，你们就休想得逞！ “在未来的半个世纪，都将是我的破壁过程！有我在，太阳系就灭不了，人类也亡不了！这就是对你们的破壁！” 说完，姜宇抬脚就往外走。 智子跪坐在那里像是陷入了沉思，当姜宇要离开客厅的时候，智子才突然起身问：“面壁者姜宇，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姜宇转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你们来破壁！” 在大笑声中，姜宇扬长而去。 姜宇的破壁过程被直播后，在太阳系国引起了轩然大波！ 人们此时才明白，即便有“黑暗森林法则”的威慑，人类依旧处在危险当中，并没有因为威慑系统的出现增加多少安全感。 在pdc和舰队国际，他们的官方网站和电视台并没有转播姜宇的破壁过程，这两个政治机构的高层却都收看了姜宇破壁的录像。 看过录像后，有人沉默了，心里不犯嘀咕是不可能的。 大部分人则埋怨姜宇不该把话说破，其实他们也没有意识到三体星人的计谋，就单纯觉得姜宇太不会办事，把话说破了，三体星人不愿意再给地球人技术了怎么办？ 三体星人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在他们看来，这种事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先把好处拿到手再说。 还有一小部分人，认为这是姜宇的挑拨离间，目的就是让pdc和舰队国际跟三体星人交恶，最终达到姜宇或者太阳系国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其实是对姜宇的日常黑化，这些人也不傻，只是为了黑姜宇而黑姜宇。 至于事实是怎么样的，他们心里是有数的。 最终pdc和舰队国际统一口径，这次破壁绝对是姜宇的一个计谋！或者是姜宇愚蠢的表现。 不过他们心里是清楚的，以后要提防三体星人了，不过相对于四光年之外的敌人，他们更重视眼前姜宇这个敌手。 姜宇自然没时间理会这些狗屁倒灶的事，破壁结束后，他就回到了漠北农场，并向pdc提出了要见罗辑的要求。 抹黑归抹黑，对于姜宇这样的要求，pdc还是不会拒绝的，不过会见的时间被他们安排在了五天后。 如今随着漠北农场在地球的存在感越来越强，pdc也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宣示自己的力量。 早见晚见的，姜宇都没什么意见，正好可以趁着这几天，好好在漠北农场转转。 稍做休息后，姜宇先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去看望庄颜母女俩。 庄颜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小女孩气息，发型和衣服的款式都变得成熟了不少。 对于罗辑的离开，她并没有表现地多么悲伤：“他是个英雄，自然要做英雄该做的事，我支持他的决定，他离开的那一刻，我才感受到他的背影是那么伟大！” 姜宇点了点头：“只是你们母女以后要隐姓埋名了，你们的存在，会妨碍到罗辑老师的威慑力。” “我知道，我早就想到了。”庄颜微笑道：“平凡地度过一生，是我们的期望。” “你们的女儿呢？”姜宇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脸乖巧的女生，她的眉眼很像她的父亲，看上去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但眼睛却很有神。 姜宇道：“她同样也希望自己平凡的度过一生么？” 庄颜叹息道：“只能委屈她了！” 姜宇摇了摇头：“不能有委屈！让她正常的学习和生活，以后看她的选择，她如果想去太空看一看那就去，我会跟pdc的人交涉！” “好。”庄颜看着女儿的眼神有些忧虑，她一直以父亲为榜样，不会允许自己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 但这正是庄颜所担心的，因为英雄伟大归伟大，大多却都没有太好的结果。 第三百一十六章：改造星球的难度 姜宇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参观了漠北农场。 之前被巨量的移民们糟蹋了的麦田、田野、树林，如今都回复了原貌。 漠北农场的农业生产也早就重新开始了。 不过高端农产品的市场就那么大，所以在恢复了原先的产量之后，漠北农场就开始在新领地上建设大量的森林。 森林小有规模后，又往里面放养了许多动物，然后开设了野游、野炊的业务。 于此同时，漠北农场还在经营一些荒山，把那些地方变得绿意盎然之后，再建设生态公园和大自然小镇之类的项目，开设旅游业务。 如今地球上可看的景点并不多，这里吸引了来自全球各地的大量游客。 甚至有许多木星文明圈的人，都不远万里来这里度假。 听完了如今的产业情况汇报，姜宇又着重了解了一下现代“气候空调”技术上的进步。 负责该项目组的专家介绍道：“进过我们多次优化和升级，‘气候空调’的功能已经更加强大，而且随着配套的工业体系的技术进步，让成本进一步缩减。 “建设全球的‘气候空调’体系，以及维持全球的‘气候空调’的费用，已经不像两个世纪前那样是个天文数字。 “如果能完成这项壮举，地球的气候将完全受我们的控制。” 姜宇笑道：“给地球留点尊严吧，它不犯我我不犯它，如果有巨大气候灾难的话，再去考虑控制全球的气候也不迟。” 他顿了顿又问：“如果是把这套系统建在火星上，能不能恢复火星的生态系统？” 专家苦笑道：“‘气候空调’的出现，使得恢复火星的生态系统，不再是一个生态系统的难题。 “我们可以多在火星的高空排放巨量的氮气、氧气，先让火星恢复大气。 “这个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我们如今的气体生产和气体运输的相关产业非常发达，让这个方法变得可行。 “然后我们在火星的表面，开始逐步恢复类似地球的生态系统。 “至于水，可以从木卫三，主小行星带，或者木星文明圈运来，不出半个世纪，火星一定能变成第二个地球。 “可是现在火星的主要问题是，它的核心冷却了，没有足够的引力，可以把这些气体和水留住，所以‘气候空调’治标不治本。” 姜宇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我就这么问问，最近几个世纪，都没有精力建设第二个地球！” 接着他又问：“如果是土卫六呢？我看过相关的报告，土卫六有浓密的大气层，只可惜大气中除了氮气，还有大量的甲烷。 “在土卫六上还发现了甲烷和氮气所产生的湖泊，这颗行星会不会好改造一点？” 太阳系国开始大建土星文明圈的时候，才开始对土卫六的大规模勘探。 这颗星球虽然有浓密的大气层，看上去更接近于可以孕育生命的星球，可是也正是因为大气层的存在，让穿梭机往返地面与近地轨道很不方便。 所以在土卫六上，并没有建造任何殖民地，不过对这颗神秘卫星的探索任务却随着周边的卫星逐步建设起来，而明显多了许多。 项目组的另一名专家道：“相关的资料我们也研究过，土卫六很可能已经孕育出了生命，但是土卫六的环境并不适合人类居住。 “它的大气压太大，我们要改造它比改造火星还困难。 “就算是改造成了适宜人类居住的环境，又因为离太阳太远，温度太低，也将是一个冰冷的世界。” 姜宇沉思了几秒才道：“改造一颗星球还真是个大学问啊，‘气候空调’只是其中的一个项目而已！” 考察结束后，姜宇发表了一番演讲，首先肯定了漠北农场的工作，然后说起了现在跟三体星人的局势。 姜宇道：“……我知道，大家现在有这样、那样的担心，但我要告诉大家，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太阳系国所有的人民！ “只要有我在，三体星人伤害不到大家，我们的战士们，会把敌人全部阻挡在太阳系国外！ “只有我们自己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而靠着威慑，靠着别人给的技术强大，再强大也是一片空中楼阁！ “太阳系国，毋庸置疑是人类最强大的力量，我们的强大会一直持续下去！ “我们太阳系国最大的福利，就是安全上的福利！……” 姜宇的这番讲话，让大多数太阳系国人民安心了不少。 十几年前姜宇就说过会保护人民的安全，他虽然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水滴”确实是没有接近任何太阳系国的太空城。 人民对姜宇的信任，就是这样积累起来的。 …… 姜宇这次并不是有什么事才去见罗辑，只是来地球了，跟老朋友叙叙旧而已。 为此，三号是带着酒菜去的，见到罗辑后，姜宇让大家都出去，他要跟罗辑单独聊聊。 姜宇看着空无一物的房间感叹道：“罗辑老师，你现在比以前更像是个面壁者。” 罗辑续了点胡子，让姜宇想到了古装剧里的人物。 姜宇的到来，罗辑显然很高兴，这些年来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流露出真实的情感，因为这会成为他威慑力的障碍。 对妻子的留恋，可能会让他在威慑三体星人的时候添加不确定性因素。 对女儿的喜爱，可能会让他在威慑三体星人的时候添加不确定性因素。 甚至感觉一个电视节目挺好，也有可能会扰动他的心绪，会让他在威慑三体星人的时候添加不确定性因素。 所以罗辑就坐在只有四壁的房间，保持自己内心的宁静。 不过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让罗辑例外对待，可以让它表现出自己情绪的人，这个人就是姜宇。 因为罗辑一想到姜宇，只会坚定自己威慑的信念，而不会扰乱自己的心绪。 罗辑刚搬进来没多久，语言系统并未丧失：“正如你所说，面壁者是一个终身职业。” 两个人一站一坐地对望着，姜宇感受到了罗辑眼神中的询问：这些年还顺利么？ 姜宇：很顺利。 罗辑：“那我就放心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太阳系国地理（为大家的推荐票加更） 姜宇跟罗辑闲聊了两个多小时，期间两个人只是小酌了一杯，并么有多喝。 毕竟罗辑的任务太重要了，不容他有半点闪失。 从威慑中心离开后，姜宇休息了几天便启程去了第二站：广寒市。 广寒市现在是公认的“博物馆级”殖民地了，从最早的人类第一个地外殖民地系统，到如今最先进的地外殖民地系统，在这里都能找得到。 大低谷之前建造的区域，都被称之为是“老城区”，特别是最初的月球城结构，当时因为技术有限，使用寿命就只有两百年。 如今这片区域已经达到了使用年限，虽然经过检测后还可以再使用三十年，但是有些设施严重老化小故障频发，广寒市准备把这些地方推倒重建。 最初结构的位置非常关键，直到现在依旧是交通要道，万一出点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广寒市从十几年前又开始扩建，刚开始是因为涌入了海量的居民，所以不得不扩建。 后来则是因为这里被姜宇打造成了地球文明圈重要的工业基地，工业人口增加才要扩建。 漠北农场的主营农牧业产品，而太阳系国向pdc出口的一半工业产品，却来自广寒市。 另外还有一部分，来自近地轨道之前用白菜价买来的工业城，现在那些工业城也归广寒市分管。 有大量的移民留在了广寒市成为了工业人口，甚至还出现了从木星文明圈向广寒市移民的现象。 要知道，自从木星成了太阳系国的中心之后，广寒城就被边缘化了，之前的执政府都认为这里是“边疆”。 所以之前的一个多世纪，都是广寒市向木星移民。 如今的广寒市富得流油，所以重建、新建这点钱对市政府来说不算什么。 同时广寒市和荧惑市还承担了太阳系国的一个国家级重点项目：开发水星。 在威慑纪元之前，人类为了防御三体星人，对太阳系的开发主要集中在地球的外围行星。 雷迪亚兹当年提出果开发金星和水星，做最后抵抗的方案，可是他冬眠之后，这个议案便再也没人提起。 人类建立了庞大的舰队，自信心开始膨胀之后，也曾经想过对金星和水星的开发。 可是对金星的探测均以失败告终，对金星的研究也没有重大结果的情况下，人们再次放弃了向内侧星球发展的行动。 现在的水星只有pdc所建的一个小型基地，不过那里是一个研究基地，只住着几百个研究太阳的天文、物理学家，以及其他工作人员。 水星就好像是被人类遗忘了一样，至今也没有被人类大规模的开发过。 对于太阳系国来说，水星有丰富的金属资源，而且它跟月球的距离，是主小星星带跟月球距离的三分之一到六分之一。 支撑着如今广寒市庞大工业体系的资源，有四分之一左右来自对月球资源的开发，有四分之三来自主小行星带。 倒不是说月球上的资源难以开发，或者金属资源匮乏，而是太阳系国在月球上的领土有限。 整个月球基本上在一个多世纪之前，就被pdc几个重要国家瓜分完了。 当时的太阳系国还比较弱小，只能通过贝克购买过一些土地，但是比起瓜分，购买的成本太高了。 曾经广寒市所用的大部分资源，都要从pdc进口。 但是资本的力量死性不改，一直以控制着原材料的价格为手段，控制太阳系国的经济。 而且还多次作为威慑的手段，通过对原材料出口的限制，逼迫太阳系国做出妥协。 伯顿当年开发主小行星带，建设灶神市和谷神市，也是为了脱离pdc的资源控制。 这个策略一直延续至今，这些年随着广寒市的工业发展突飞猛进，广寒市自己产出，以及从pdc各国进口的原材料的占比才多了起来。 以前有90多的资源，都是从主小行星带运来。 现在整个太阳系国都在大建设当中，资源到处吃紧，所以才想到了开发水星这个方案。 限制原材料从pdc进口的策略还要继续，把水星开发起来之后，广寒市需要的资源可以来自水星的矿场。 另外一个开发水星的原因，是这里可以近距离地研究太阳。 时至今日，人类对太阳能的利用都只存在一个很浅显的层面，姜宇的战略部认为，恒星是宇宙中最大的能量体，未来对恒星的应用范围应该更宽泛。 为了让未来多一条路，姜宇准备成立一个上千名学者组成的“恒星研究”小组。 当水星开发到一定的程度后，就会给该小组建设研究基地。 至于金星，姜宇曾经三令五申，现在还不是开发金星的时候。 姜宇打算把“黑方”研究透彻了，在开发金星也不迟。 不然谁知道会引来什么危险？ 毕竟金星就在地球身侧，这种险是不能冒的。 都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但是姜宇现在也没把握把人家赶走，它要睡就继续让它睡吧，最好在知道它的底细之前，不要醒过来！ 在广寒市待了几天，姜宇再次出发，他的第三站是谷神市。 火星此时在太阳的另一面，如果先去火星会很不顺路，所以姜宇的行程是先去谷神市。 然后再去太阳另一边的荧惑市和灶神市，因为木星也在太阳的另一边边，可以直接返回木星。 谷神市对姜宇来说比较陌生，他只在报告和资料上看过这个名字，但是对这个工业城市的了解并不多。 一直到现在，谷神市和灶神市还承担着太阳系国过半的金属资源产出。 在木星、土星等周围，都不缺金属资源，可是在那里的太空城太多，开发起来要格外小心。 比如在木星文明圈开发小行星，把金属资源挖光之后，废料也不能随意丢弃，要做进一步的妥善处理。 比如送入木星“不大”的光环里，或者丢进木星。 虽然这些废料对于太空城也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但是漫天飘陨石的话会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这套矿藏废渣地处理程序，是整个木星文明圈人民的集体意志，非得遵守不可。 而在木星各个卫星，由于存在一些殖民地，所以对采矿公司也有各种各样的规定。 比如勘探规定，不能在地壳的脆弱处开采，以免引发波及殖民地的地震。 比如要吸走采矿作业中造成的尘埃，以免影响殖民地星球的环境，造成穿梭机起降的安全隐患。 虽说许多殖民地星球因为重力小，一旦掀起了尘埃可能几百年都不会落地。 但是采矿的尘埃，对于一个星球来说，跟本算不得什么环境问题。 不过大家却笃定的认为，这些问题要从一开始抓起。 而在主小行星带就粗暴多了，想怎么开采就怎么开采！ 第三百一十八章：太阳系国地理（2） 主小行星带有一百万颗以上，直径大于一公里的小行星，它们有的像是喜欢旅行的游子，单独在广袤的小行星带游弋。 有的则像是家族一样一起运动，这些“家族小行星”是曾经的更大天体瓦解后，缓慢散落的遗迹。 大约45年前，太阳星云温暖的内部区域缓慢冷却形成的星子，快速汇聚周围的小石块和金属块。 每颗行星的成长过程，都是在各自的轨道清扫遇到的和轨道附近的星子，直到在轨道上不再遇到新的物质，这些岩石世界才完成了增长过程。 当太阳星云的恒星形成后，除了恒星外的区域逐渐冷却下来，之前的岩石世界就成为了类地行星。 在火星轨道外，星子的吸引和成为更大行星的进程，持续地被木星强大的引力打断。 因此火星和木星之间的区域，没有形成一颗大行星。 虽然主小行星带的天体众多，但是太空的空旷稀释了这些天体的存在感。 谷神星和灶神星这两颗矮行星，再加上更小的智神星和婚神星，占到主小行星带总质量的一半。 小行星虽然多，但是体积太小了。 谷神星的外形基本上具备了球星的外貌，不过近距离看，矮行星的南部有一个巨大的缺口。 这个缺口不像是陨石坑那样柔美，到像是被什么怪物咬了一口，地面参差不齐，看上去有些狰狞。 谷神市是一座工业城市，采矿飞船游弋在主小行星带，一般采满金属矿藏后，就会运到谷神星来，或者等着谷神星距离它们较近的时候，乘机将金属矿藏卸下。 谷神星本身并不是一颗资源丰富的矮行星，它的地幔层里富含大量的冰，这些冰自然成为了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生活用水和工业用水的来源。 所以在谷神市建设之初，就是以工业城市和补给城市的功能为目的。 两个世纪以来，太阳系国建造了几千艘巨大的采矿平台，它们游弋在主小行星带，有的时候十几年才能把货舱填满，运气好的话几个月就能采一船。 这些平台把自己的收获卸在谷神市，然后完成补给，继续新的采矿任务。 与采矿平台匹配的是逐渐完善地寻找小行星的系统，如今有六十万颗左右的小行星的轨道和位置是已知的，所以采矿平台的速度虽然很慢，但很少会有扑空的现象。 如果运气差，遇到全岩石结构的小行星，那只能继续去寻找其它的目标。 不过这样的情况不多，大部分小行星当中都会含有一些金属物质，特别是铁的含量最高。 最倒霉的是碰上冰体小行星，因为谷神星就有大量的冰可以解决整个主小行星带的用水问题。 不管是地球文明圈，还是木星文明圈，都没有出现缺水的现象，所以这些冰体小行星很鸡肋，没多少实质性的用处。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采矿船会标注这些冰体小行星，并给出一个国际通用代号。 现在这些冰是用不到，不一定以后用不到。 而且在空旷的太空中，遇到冰是很令人欣慰的一件事，甚至可以把这看做是生命的象征。 遇到的最多的情况是金属资源在岩石中的小行星，一般金属资源含量都在3，最多可以达到5。 而且在太空里的金属元素不像是在地球这么难采集，就拿铁为例，在地球表面的铁大部分都被氧化了，变成了粉末状，而没被氧化的铁则被深埋在地下。 太空里是不存在氧化问题的，所以大部分的金属物质都是颗粒状态下存在的，或者一大块的状态下存在的。 这样的金属物质很好过滤，虽然也会含有些杂质，但要比地球上的金属矿石更好冶炼。 还有很少的情况，一整个小行星都是金属结构，一般遇到这种小行星，采集一颗就可以返航了。 姜宇从太空里可以看到在谷神星上有一些移动的小点，那都是在运输冰块，或者开采冰块的矿车。 谷神市看上去像是趴在谷神星身上的钢铁巨兽，整体构造不是很高，但面积却不小。 姜宇乘坐穿梭机登陆后，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现代工业的体力活已经全被工业机器人承包，在这里工作的工人们只负责监督、统筹等工作。 所以虽然是工业城市，但是街道上很干净，大家的衣着也很干净，没有想象中那种到处是煤灰的样子。 想到这里，姜宇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工业都用核聚变为能源，哪里还用得着烧煤。 这里的重力小得几乎可以忽略，在这样的环境下，姜宇参观了从金属矿藏地筛选，到冶炼，到成为各种的金属板的过程。 这些金属板会通过货运飞船，运往需要它们的地方。 姜宇在这里住了两天，专门询问了采矿船上的工人们的安全问题，以及休假的问题。 市长解释道：“每个采矿平台上，都会配备五艘行星级飞船，就算采矿平台在外面工作时间很长，也不影响工人们的假期。” 姜宇的到来，给了这座城市的工人们巨大的鼓舞。 虽然这座城市为太阳系国的建设做出过巨大的贡献，但是这座城市却很容易被人们遗忘，姜宇是目前为止首次来到这座城市的太阳系国高层。 大家觉得太阳系国并没有遗忘他们，工作积极性一下子就高了起来。 两天后，姜宇继续出发，前往第三站火星。 这次的旅程比较长，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旅程中，姜宇得到消息，“盲区2号”和“3号”建成了。 姜宇把“盲区2号”分给了何善琦，正式开始了“光速飞船”的项目。 其它两个“盲区”都归雷迪亚兹调遣，现在除了远在太阳系外围的军事基地的相关工作，没有太多需要保密的项目。 所以这三个“盲区”暂时就够用了，等“盲区”的面积变大了，再去建造新的“盲区”也不迟。 达到火星后，让姜宇有些意外的是，荧惑市有些没落。 自从姜宇提出重返地球文明圈之后，广寒市迎来了第二春，可是荧惑市旁边既没有地球的庞大市场，又没有主小行星带丰富的资源，所以并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其它地方都在突飞猛进，只有这里的发展停滞了，所以感觉这里没落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破译“黑方布文卷” 对于荧惑市，姜宇还算是比较熟悉，有许多人都认为这里是姜宇“潜龙”时的发迹之地。 十几年前面壁者的铁杆支持者，的确是荧惑市的数量最多，许多荧惑市居民都以此为傲。 可是十几年来，荧惑市一直没有找到新的发展机遇。 如今荧惑市最大的存在感就是跟广寒城一起进行的，开发水星的工程。 这回姜宇给荧惑市带来了一个考察团，仔细研究一下荧惑市在未来的机遇。 既然有官僚体系可以用，姜宇就不去操这个心了，毕竟他在这方面也不是很专业。 在荧惑市待了几天，姜宇又马不停蹄地启程，去往灶神市。 灶神市也是主小行星带的一颗矮行星，比谷神星还小，不过这颗矮行星矿藏丰富。 所以在建设之初，灶神市就是按照矿藏基地的模式建设的。 这座城市比谷神市小很多，城市的大部分结构都是居民区和商业区，是工人们的住处和消遣的地方。 还有一部分是冶炼区，功能跟谷神星的工业区差不多，都是就近将金属矿藏进行初步冶炼。 只不过灶神市的冶炼区规模不大，只够消化灶神星自己开采的矿石，婚神星和智神星也都是这样的规模，所以这三颗矮行星的行政管理工作都归灶神市。 而游弋在主小行星带的采矿平台，则几乎全部归谷神星节制。 如今整个主小行星带，都像是太阳系国的后院。 姜宇同样在灶神星待了两天，然后开始返回木星。 在返程途中，姜宇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吴铮的小组终于破译了“黑方布文卷”！ 这是“黑方人”，或者说“黑方人”的后裔留下的唯一一份文字资料，是当年从“黑方遗迹”里找到的。 在两百年后的今天，终于破译了这份文卷。 据吴铮说，文卷当中除了对“黑方人”，以及其后裔的一些描述，最关键的是记载了如何打开“黑方”！ 吴铮还汇报说，他们会等姜宇回去后再打开“黑方”，让姜宇也见证这个历史的时刻！ 姜宇本来想先看看译文，不过又想到自己在看译文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多问题，于是便暂时忍耐住好奇心，先给吴铮的小组放了个假，一切等他回去之后再说。 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姜宇归心似箭，可是飞船的飞行速度就这么快了，当他回到木星文明圈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 姜宇没有回太阳系国的首都朱庇特市，而是直奔研究“黑方”的小型太空城而去。 吴铮小组的休假已经结束了，组员们都一脸兴奋地回来，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对“黑方”的进一步研究，一定会举世闻名，甚至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大事件。 姜宇进入太空城后，先是用简短的演讲，感谢大家的付出的努力，并请大家暂时待命，等待下一步的任务。 紧接着，姜宇跟随吴铮等几个研究组的主要负责人，来到了档案室。 吴铮先是展示了一下“黑方布文卷”的原件：“其实裴云齐几乎已经完成了破译工作，只是他的破译成果词不达意，所以他才以为自己的破译方向是不正确的。 “经过我们最近的研究，我们注意到一个细节，‘黑方人’长着四只手！ “有成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一种长了四只手的智慧生物，在书写自己文字的时候，会不会是四只手同时书写？或者两只手同时书写？ “书写方式的不同，可能才是我们迟迟无法破译‘黑方布文卷’的关键！ “根据这个理论，我们经过了一段时间地研究，果然发现第一排两个独立的字体，并不是第一行和第二行的开头，而是上下结构那么读，然后第二排两个字再上下结构的句式。 “得到了这个成果，以前困扰着我们的翻译难题，就迅速解决了！ “方法找对了，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只用了三个多月，就彻底完成了破译工作。” 吴铮的喜悦之情现于言表，跨越了两个多世纪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他旁边一个研究人员补充道：“我们猜测，‘黑方人’为了适应地球环境，或者因为长期居住在地球环境中，他们的字体做了‘地球化’的处理或演化。 “所以我们的破译工作才完成得很顺利，只出现了几个不明白其含义的字词，但对全文的意思影响不大。 “这是破译后的文稿，一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对‘黑方人’的描述，第二个部分是对‘黑方’的描述，第三个部分是打开‘黑方’的方式。” 姜宇看到便携式电脑上的文稿，一段原文，一段译文，还有些吴铮小组地解释或猜测。 第一段译文是：“我们来自遥远的大山，族人们一直在荒漠中寻找一个奇妙的宝藏。 在我们当中，曾经有两个“缔造者”，他们知识渊博，知道四季变化的道理，还知道许多地下深处的知识，知道许多关于遥远星空的知识。 而且他们拥有漫长的生命，据说他们的身体曾经在那个宝藏中被赐福过，所以才会这么长寿。 也只有他们知道那个宝藏大体的位置，族人们要全靠他们的带领去寻找宝藏。 可是其中一个“缔造者”在一百多年前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十几个族人。 另一个“缔造者”在八十多年前寿终正寝，整个部落完全丧失了宝藏的下落。” 注解： 1、缔造者：猜测应该是具备“黑方人”意识的人，他们应该有部落的先知或者祭司这样的地位。 因为基因技术赋予他们的强大生命力，以及一些先进的知识，让他们变得非常神秘。 而族群的大部分人，应该是所谓“缔造者”的后裔，或者以前为了生存聚拢起来的一些人。 2、遥远的大山：应该就是天山。 分析： 1、“黑方部落”的构成应该是以普通人类为主体，“缔造者”为实际领导者的结构。 2、“黑方人”的基因技术水平很高，可以让他们改造过的人体，存活几千年甚至上万年！ 3、可以基本上确定，具备“黑方人”意识的“缔造者”已经全部死绝，以前对于他们混在人类当中的担忧，基本可以解除。 第三百二十章：“黑方”的打开方式 第二段译文，是关于“黑方”也就是那个宝藏的描述：据老人们说，那个宝藏里有点石成金的仪器，有长生不老的秘方。 甚至有起死回生的神力！ 这些都是部落里的“缔造者”在临终前所说，那处宝藏是通往神界的入口。 可是我们的族人们早就日渐凋零，在最后一名“缔造者”死后，人们都失去了继续寻找的动力。 有些人离开了部落，再也没有回来，我们还在继续寻找，但因为没有了“缔造者”的引导，之后的寻找没有任何结果。 最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如果你有幸看到这段文字，那就去寻找那个宝藏吧，然后按照我所说的方式打开那处宝藏！ 作为回报，请让我起死回生。 分析： “缔造者”的存在，就是“黑方”存在的最有利证据，特别是“缔造者”的长寿，让族人们都笃定地相信，“黑方”是真的存在，所以才愿意一代代人地寻找。 可是当“缔造者”都死了之后，这个证据也就不存在了，所以这个部落迅速分裂。 离开的是一批对“黑方”质疑的人，没有了“缔造者”这个佐证，他们认为那个宝藏就是个传说。 只是，一直没有收到关于发现野人部落的报告，或许离开的那部分人已经死在了那个纷乱的年代。 而留下的一部分人，则笃定地相信“缔造者”所说的那些神奇的能力，他们甚至会变得有些癫狂。 另外他们似乎已经非常迷信，完全丧失了科学观念，把一切都归咎于“神力”“神奇”等等。 …… 最后一段译文是“黑方”的打开方式：首先要寻找到“缔造者”所说的紫色阳光，在宝藏上找到入口。 然后把生姜汁倒在入口，会短暂地激活入口的神力，让黑色的入口变成红色，可以乘机打开入口进入内部。 注解： 紫色阳光：就是紫外线。 分析： 1、对于生姜汁的运用完全属于猜测，原文中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但是它对“黑方”的反应，跟生姜汁相似。 2、生姜汁里会不会蕴含着一些我们没有发现的能量？ 3、这是不是一种简单的充能过程？ …… 吴铮见姜宇看完了译文，便感叹道：“当年我们连马尿都往‘黑方’上泼过，怎么就没想过用紫外线、红外线之类的射线照一照试试呢！ “用紫外线一照，好家伙，上上下下发现了大大小小三十六个入口！ “最小的一个只有巴掌大，最大的一个宽和高都有上百米！” 吴铮的一些属下笑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接着几个人都看向了姜宇，只等姜宇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准备进入黑方。 姜宇长出了口气，他也是感慨万千，持续了两个世纪的谜团终于要揭开了！ 有了“黑方”，人类才有跟三体星人一较高下的可能！但是…… 姜宇冷静地道：“现在我命令，立刻停止关于‘黑方’的一切研究行动！” 吴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停，停止？” “对！”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钟，气氛有些凝固。 大家满脸不解，不明白姜宇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姜宇给大家解释道：“我也很想知道‘黑方’里有什么，可是现在不能打开！ “因为我们的周围有三体星人的智子，我们的一切研究都会暴露在三体星人面前！ “这是我不能容忍的！也应该是所有人类所不能容忍的！” 一个研究人员道：“‘黑方’对智子来说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毕竟智子在高维度，可以穿破‘黑方’的外壳。” 姜宇摇了摇头，非常笃定地道：“智子不会进入‘黑方’！” 大家又是一脸懵圈，姜宇自然不能说自己之前曾经指挥着一个智子，去“黑方”里面送死。 他只好胡扯道：“我们都有屏蔽智子的办法，难道‘黑方’会没有？ “‘黑方’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并不知道，万一把‘黑方’打开了以后，智子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黑方’，那么他们的收获一定比我们更大！ “就算智子依旧无法进入‘黑方’，我们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研究都搬入‘黑方’，只要是在‘黑方’外的研究，就是我们花钱在帮三体星人研究！” 屋子里的安静还在持续，气氛一下子变得极其失望。 过了几秒钟吴铮才问：“我理解面壁者的苦心，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打开‘黑方’？” 姜宇起身道：“再等一等，等侯骏笙的‘盲区’把整个太空城都覆盖了之后。 “他的项目现在是太阳系国的重中之重，我估计也就二十年左右就能达成这个目的，只要能把盲区变成城市级，我第一个就要把这座城市封闭起来！ “我建议你们先去冬眠，等把这座太空城改造好之后，立即开始新的工作。” 资料室里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正在这个时候，艾奇敲门进来：“面壁者，按照您的命令，六军团第2师已经接管了这座太空城。” 吴铮等人的失落情绪更甚，显然姜宇没有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 姜宇道：“从今天开始，‘黑方’附近是军事禁区。 “想要冬眠的做好准备吧，执政府会统一安排冬眠，不想冬眠的我会暂时把你们调到别的单位工作，这个项目重新开始后如果想要回来，还可以再调回来。” 姜宇有些歉意地看了吴铮一眼，然后就离开了资料室。 正如他所说，他很想知道“黑方”里面有什么，但是这可能是人类唯一的杀手锏，没得商量！ 姜宇来到容纳黑方的大型舱室，他站在高台上，俯瞰着巨大无比的“黑方”。 那种生命体的既视感再次扑面而来，姜宇知道只要还有这种感觉，“黑方”肯定还没有“死”。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姜宇从“面壁者商店”里，购买了一个“入侵智子的监控系统三分钟”的商品。 果不其然，在他不远处就有一颗智子。 他操控着智子的视角想要进入“黑方”，可是在将要进入的时候，视角被突然拉高。 显然在智子的程序里，还是不能进入“黑方”，可见三体星人也认为“黑方”对智子依旧有威胁。 姜宇松了口气，看着“黑方”在心里默默地道：你要挺住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尝试文化战 回到朱庇特市，姜宇地巡视暂时告一段落，他开始对发现的问题做归纳和整理。 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三体星人发起的文化攻势。 如今地球已经接受了神话后的“黑暗森林法则”概念，姜宇的那次破壁行动，在地球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pdc和舰队国际的官方媒体对此次破壁只字不提，倒是有不少群众从网络上看到了姜宇的破壁过程。 据说有人到漠北农场请愿，请太阳系国消灭pdc，公开三体星人的真面目。 也有人评价这是姜宇在作秀，还说面壁者一个大男人竟然对那么柔弱的智子，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没礼貌，没有绅士风度之类地评论。 民众众说纷纭，但是pdc就是不表态，从那天以后，智子也深居简出不怎么在公开场合露面。 很快这个事件就被新的影视剧，新的综艺作品，新的大事件所覆盖，不出三年，应该就很少有人再去讨论姜宇的破壁过程了。 不过姜宇这次破壁行动的主要目标，是让太阳系的居民对三体星人保持高度的警戒。 至于地球居民信不信，长不长记性，他现在还没有精力去管。 现在三体星人对地球的文化输出，充其量只是他们的尝试，就pdc和舰队国际这个漠视的架势，当他们大规模输出“宇宙大同”的文化时，人类根本没什么抵抗力。 到不是说pdc和舰队国际的高层人傻，而是这些文化有利于他们的统治，所以他们不光不会制止，有时候还会推波助澜。 阴柔为美的文化本身并没有错，现在没有了外部压力，再去喊打喊杀已经不太现实，享受一下生活也无何厚非。 但是当这个度过了，就是个问题了，社会上没有了阳刚之气，将是更大的问题！ 自古以来，男性都要面对来自外部的压力，可是当外部压力出现时无人敢面对了，这个“更大的问题”才会显现。 不过政客和财团成员们，一般在这个时候都会保持冷静，做最正确的选择。 因为他们最明白这背后的底层逻辑，知道孰对孰错。 他们认为，精英就该知道更多的信息，掌握更多的资源，非精英还是少知道一些实情的好。 对于姜宇来说，这套理论就跟以前的愚民政治差不多，在现代，尤其时面对星际争端的情况下，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 回到朱庇特市后，姜宇立即召集了几个文化界的代表加入战略部。 紧接着姜宇在“盲区1号”集体会见了这几个文化界的代表人物，他们有知名导演，有知名作家，有知名漫画家，总之都是些创作型人才。 姜宇看到那名导演蓄的小胡子，越看越是顺眼，还有那名很有气质的女性作家，以及打扮很漂亮女性漫画家。 这才是两性该有的模样么，男性就应该阳刚一点，同时女性对美丽有的追求才令人赏心悦目。 姜宇先是说了一下自己在地球的见闻，然后说了一下自己的担忧： “这场文化战争在不经意间已经开始了，好在最近十几年是我们太阳系国蒸蒸日上的时期，所以三体星人的文化攻势，对太阳系国民众的影响不大。 “但是可以预见的是，未来一二十年，太阳系国的高速发展会渐渐放缓，到时候三体星人就会有可乘之机。 “我‘猜测’那时候三体星人可能会用泛爱啊，宇宙大同啊这些概念瓦解人民的抵抗意识。 “所以我们要防患于未然，从现在就开始抵御三体星人的文化攻击，对此你们有什么建议么？” 知名导演蒋束平第一个发言道：“我认为我们做自己就好，您的存在就能抵挡三体星人绝大部分的文化攻势。” 姜宇笑着摇摇头：“我可没那么大的能量！” 知名作家张筱雨微笑道：“姜导这可不是拍马屁，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能您都没有意识到，现在您就是太阳系国精神上的领袖。 “就像您对智子的破壁，就极大地鼓舞了民众的士气，您的巡视又让民众看到了太阳系国的强大，生出了自豪感。 “我倒是认为，您就是抵挡三体星人文化攻势的利器。” 姜宇琢磨了一下，好像有几分道理，自己之前没意识到，可能有点当局者迷了。 他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其他人或是点头，或是附和，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姜宇心里有数后，又问大家：“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动挨打，你们有没有办法让我们的文化攻势，影响到三体星人？” 大家先是沉默了几秒，漫画家赵小漫第一个道：“三体星人的主要优势是，他们可以肆意地向我们输出他们处理过的文化，而我们向他们输出的文化，却要经过智子地审核！ “我们对他们展开文化攻势的难点，是如何逃过智子的监控，或者如何瞒过智子的监控！” 蒋束平也道：“这倒是一个让大家对三体星人提高警觉的地方之一，应该很多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三体星人从来没有向我们开放他们的世界。 “如果我们大肆宣传这一点，他们会不会因为舆论压力，开放他们的世界？” 张筱雨却立即笃定地道：“不会，他们会延续之前的说辞，以自己的卑微蒙混过关，继续蒙骗大家。” 大家谈论了一会儿依旧没什么结果，姜宇问：“那我们可以考虑先瓦解智子的监控者们！ “不管智子多么智能，一定会有一些普通的三体星人处理智子获取的信息。 “可以尝试从他们那里入手，然后寻找突破口！” 张筱雨道：“这会不会有些困难？毕竟这些人肯定是三体世界中意志比较坚定的人！” “所以说攻陷了他们，其他人就不足为虑了！”姜宇微笑道：“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必须要试一试。 “万一有些收获那就是意外之喜，就算是没有收获，给三体星人添添乱也是好的。” 蒋束平沉思了一番道：“我记得之前看过的资料上说，地球文化对三体星人的冲击力也很大。 “倒是可以考虑用文学作品或者影视作品，影响那些监控者们。 “比如写一部小说，主角就是一位人类的外星信号监听人员，在得知了一个新世界之后，人类将要大举入侵。 “监听者被异世界的文化吸引，为了避免一个文化的灭亡，他在关键时刻，给出了人类舰队错误的方向，让人类舰队扑了个空。” 姜宇微笑道：“对，就是这样，三体星人向我们输出‘宇宙大同’的文化，我们也要向他们输出什么是‘宇宙的高尚情操’！” 第三百二十二章：土星文明圈 姜宇部署好了文化战的小组后，没过多长时间，雷迪亚兹正式就任太阳系国的执政官。 姜宇参加了任职仪式，在仪式上，雷迪亚兹宣布要大力开发太阳系的柯伊伯带，好让太阳系国继续保持发展的势头。 只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太阳系国就在土星、天王星、海王星各自建立了大量的太空城和殖民地。 开发柯伊伯小行星带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雷迪亚兹的计划并没有引起外界过多的关注。 对于人类来说，柯伊伯带还是太远了，而且那里的天体实在太稀薄，不过却有许多矮行星，冥王星就是其中之一。 其它还有阋神星、鸟神星、妊神星等等，其中阋神星比冥王星的个头还大。 当人类的飞船速度取得进一步提升后，广袤的柯伊伯带的价值，将比主小行星带的价值更高。 但是不管是舰队国际还是pdc，对这么遥远寒冷的领域都不是很感兴趣。 甚至有许多个人不赞成对柯伊伯带的开发，因为怕一些人以此为跳板，实施逃跑行动。 不过太阳系国是不管这些的，如果有人敢阻拦，太阳系国会抨击他们阻碍人类的探索行动。 然后再给他们科普一下，就算是开发好了柯伊伯带，人类连太阳系的“屋门”都还没有出。 什么时候在奥尔特星云里建立前沿基地，人类才送总是到了太阳系的“院子”里。 不过在奥尔特星云里建基地的意义不大，因为姜宇已经在研制“光速飞船”，很有可能会跳过奥尔特星云，直接前往其它行星系。 如果是恒星级飞船，远去其它行星系的话，在奥尔特星云做最后补充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光速飞船，在这个位置的补充就可有可无了。 可以说，跟三体星人的星际战争，让人类直接跳过了用恒星级飞船大规模移民的阶段，直接就要准备进入了光速飞船移民的阶段。 在雷迪亚兹成为新执政官后，他公布了一系列的新政策，并开始大肆募兵。 募兵的理由是，柯伊伯带在最初不具备殖民条件，需要完全由官兵开发那些地方。 接着他加大了对海王星的建设力度，准备将海王星文明圈打造成支援柯伊伯带的后勤基地。 这一系列的表现，甚至让一些人猜测，太阳系国的重心是不是要继续往太阳系的外侧行星移动？ 在雷迪亚兹的计划开始稳步推进后，姜宇准备继续他的巡视。 不过在出发前，三十六来到了木星文明圈。 姜宇从地球上离开的时候，三十六还未“出关”，姜宇也没去打扰他。 哪知道三十六在姜宇离开地球半年后就“出关”了。 三十六看上去有些疲倦：“我们的未来黑暗无比！” 姜宇赶紧道：“我们去‘盲区’里谈。” 三十六却摇了摇头：“我要说的那些事你肯定也想到了。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几乎完成了对你的破壁。 “庆幸吧，我们是一伙的。” 姜宇笑了笑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冬眠！” “为什么冬眠？”这让姜宇想到了姜十六的选择。 三十六叹了口气：“我在来木星的途中，了解了我们现在最前沿的理论知识，我们需要尽快把原地踏步的两个多世纪补回来！ “等你打开了‘黑方’，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后，再唤醒我。 “‘黑方’应该能让我们追上三体星人，甚至还有可能弯道超车。” 姜宇点点头：“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会把你和姜十六一起唤醒的。” 二三十年内，都会是基础物理的井喷时期，这些工作没什么难度，一般水平的物理学家就能干。 姜十六和三十六都准备现在冬眠，未来捡现成的研究成果。 送三十六冬眠后，姜宇继续巡视太阳系国。 这次他要依次巡视土星、天王星、海王星，以及刚刚建好工业体系的柯伊伯带。 土星离木星算是比较“近”的，跟太阳的平均距离为95个天文单位，它也是一颗巨气行星，只不过个头比木星小许多。 最著名的莫过于土星的光环，那是由冰和尘埃杂质组成的无数个小环。 即便是在土星附近，也要在合适的位置，才能看到土星光环的全貌。 上次姜宇来土星的时候，切入轨道的位置有正好是土星的背阴面，只看到了一部分光环。 这回姜宇的运气不错，正好看到了土星朝着太阳的那一面。 土星的光环就像是彩带一样围绕在土星周围，让土星看起来更加的雄伟和壮观。 土星也有数量庞大的卫星，资源丰富，且有土卫六这样拥有大气层的奇妙卫星，还有土卫三那样的冰海卫星。 看上去好像比木星的卫星们更加精彩。 从pdc和舰队国际而来的“移民”，有一亿三千多万都被安置在了土星轨道。 姜宇打算把这里建成木星文明圈那样的“繁华地段”，为太阳系国更外围的扩张积累财富。 财富这东西天不生地不长，是需要人们来创造的，而姜宇设计的土星文明圈，就是一个创造财富的地方。 不过现在土星文明圈还在大建设当中，要想盈利，怎么着也还得再过十几年时间。 此时木星文明圈的首席行政长官是顾澄，这位曾经的劳改犯在工作之余，向执政府提出过许多建设土星文明圈的畅想。 这些畅想比上一任土星的最高行政官的水平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姜宇很清楚，顾澄这个人还是有些水平的，不过用起来得小心一点。 于是姜宇就给顾澄配了一个自己很信任的面壁委员，同时开始尝试着用顾澄。 顾澄也果然不负众望，不仅每年都超额完成任务，还能有余力做一些特色性的建设，吸引外资，积极发展盈利行业等等。 顾澄的每一道命令面壁委员都是知道的，他属下几个要害部门领导，也都是姜宇的自己人，倒也不怕顾澄能有二心。 另外顾澄现在手里没有兵权，在土星守备的第三兵团的三个师，都是姜宇掌权后新建的部队，跟顾澄没有任何瓜葛，对面壁者的忠诚度也很高。 且姜宇永远也不准备给顾澄兵权，可以放心踏实地继续用一段时间。 第三百二十三章：外围行星现状 姜宇一行人在土星市，以及周边的太空城、殖民地转了一圈，对于这些地方地建设进程还是比较满意的。 一亿多移民都已经安置妥当，只不过他们的生存空间还是狭小了一点。 姜宇参观过他们的住处，一般未婚者八个人住一个房间，房间的面积跟大学宿舍差不多。 已婚者则会分到一个十平米左右的房间，一家三四口都挤在这里。 这些地方让姜宇会想到了，以前在电影作品里见过的筒子楼。 下一步就要开始扩大他们的生存空间，已经建好了两个新区，那里的家庭生活空间大了不少，基本上是三室一厅。 就算没有组建家庭的人也能分到有独立厕所，和独立厨房的单人公寓。 有了着两个新区做样板，大家的工作积极性非常高，都盼着早点建好新区住进去。 最让姜宇满意的是，在顾澄的努力下，土星文明圈的市场已经初步繁荣起来。 许多人在这里劳动的年限已经足够，执政府授予了他们太阳系国国籍，并开始给他们结算工资。 另外顾澄以吸引外资的手段，先是吸引来了一些零售商。 同时木星文明圈为数不多的金属和工业产出，全被他换成了日用品拿回来销售。 居民的手里有了钱，城市里有了商品，市场自然就初步繁荣起来了。 姜宇让顾澄整理一下自己这套经济手段，他准备在天王星和海王星那里也推广一下试试。 离开土星之后的航程，一下子变得遥远起来，土星到天王星的距离，跟土星到太阳的距离差不多。 当年天文学家发现天王星的时候，等于一下子让太阳系的范围扩大了一倍。 天王星也是一颗巨气行星，不过它的个头却大概只有土星的15。 因为大气中含有甲烷，所以这颗巨气行星会发出漂亮的蓝色，就像是一块漂浮在星幕中的蓝宝石一样。 天王星的卫星，大部分都是冰体结构，所以天王星文明圈的太空城非常多。 而建设太空城又需要大量的金属，这些金属几乎全部依赖进口。 现在整个太阳系国的金属资源都比较紧张，所以在计划中天王星只安置三千万人口，就算人口最少，这里的建设进度还远远不及土星文明圈。 在这里居民的生存空间，比土星文明圈还要小。 执政府为了让这里更快地发展起来，在天王星投资了许多氢氦矿场，准备把这里建设成太阳系国第个二能源基地。 许多太阳系国的居民，正是收看了姜宇巡视的报道，才知道太阳系国竟然如此的广袤，资源是如此的雄厚。 只不过之前的时候，这些资源都没人去开发。 现在好了，太阳系国这些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开发太阳系外围行星上，如今土星轨道以外，几乎都是太阳系国的领土。 太阳系国当年虽然没能瓜分到多少月球的领土，却几乎把三颗外围行星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舰队国际到现在依旧没有重视对这里的开发，在未来他们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国运这个东西就这个样，一般犯下一次重大的失误后，将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才能强大起来。 舰队国际也不是不想参与到这场瓜分里面，而是他们的经济不容乐观，人手也不足。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外围行星的条件过于艰苦，需要巨大的投入，回本的周期却很长，没有人愿意往这些地方投资。 对他们来说资源丰富的木星文明圈，足够人类掠夺几千年，现在还没必要去费这么大力气开发外围行星。 而太阳系国的执政府的投资模式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是以战略的眼光投资，对木星之外的三个文明圈地建设，早就做好了二十年之内都没有回本的打算。 姜宇一行人离开天王星之后，保护他的战舰一下子多了一倍！ 因为在天王星轨道之外，活跃着许多太空海盗。 在太阳系国大力开发海王星之前，那里与其说是人类的最前沿基地，不如说是个强盗窝。 以前住在海王星轨道的人，大部分都是罪犯，或者被流放的人。 还有一部分是不想过着猪一样生活，想要来这个不法之地找点乐趣的人。 受“黑暗战役”的启发，他们的小型海盗船都装备着次声波氢弹。 发现商船或者货运飞船后，会立即发次声波氢弹，如果成功他们就能获得一艘完好的飞船。 被攻击的飞船上的人，自然会是无一人生还的局面。 紧接着太空海盗们会向飞船所属的公司索要赎金，或者干脆卖给其它公司。 如果初步地攻击失败，太空海盗们则会利用小飞船的机动性迅速逃离。 天王星和海王星的第一任行政长官都是军人，曾经多次跟太空海盗交战。 可是太空过于空旷，一直没能将海盗们完全剿灭。 太阳系国开始经营天王星和海王星之后，所有的民用船只都要组成舰队，由战舰护航才能往来交通。 这非常的不方便，好在太阳系国一直在生产海量的小型飞船和小型战舰，就目前来说护航的战舰还是充足的。 就是这些地方的商业模式，就跟期货一样，说不来一艘商船也没有，一来就来一大批。 海王星的行政长官是游泽，这个位置在未来非常关键，让别人来经营，姜宇有些不放心。 游泽来到海王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更多的军人来这里保护移民们的安全。 在资源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游泽都勒紧裤腰带，先造了两座军事要塞。 如此就将太空海盗完全挤出的了海王星。 紧接着游泽也面临着金属资源紧缺的问题，因为海王星和天王星不光颜色差不多，连卫星的情况都差不多。 从木星文明圈和主小行星带出发的货运飞船，要一年多才能到达这里，而海王星却要安置七千万移民，显然远水解不了近火。 于是游泽便申请了许多采矿平台，“就近”去柯伊伯带采集金属资源。 如今随着采矿平台越来越多，海王星对金属资源的需求已经基本能够自给自足。 游泽牺牲了建设居民区的进程建立的工业链，此时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没必要再从遥远的木星和主小行星带往这里送工业产品了，竟然已经基本完成了对移民的安置！ 在参观波塞冬市的时候，姜宇还遇到了原“青铜时代号”的军官们！ 第三百二十四章：迟来的感谢 斯科特比之前消瘦了有些，但是很精神：“面壁者，请接受我们迟来地感谢，谢谢您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以及现在美好的生活。” 姜宇微笑道：“美好的生活都是你们自己创造的。” 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姜宇继续此次参观的进程。 等休息的时候，他才问游泽：“我听说斯科特他们，大多数都来了天王星和海王星？” 游泽点点头：“是的，虽然朱庇特市的大部分居民都愿意接纳他们，但是他们在听说这里急需退役军人驱逐海盗的时候，基本上就都来了。” 接着游泽解释道：“这里不像是主小行星带，只要离开了军事要塞的攻击范围，时刻都面临着被海盗攻击的危险。 “所以每个外出的采矿平台，都需要有两艘小型战舰做护卫。 “外出采矿的人，才是跟太空海盗发生冲突最多的人，所以柯伊伯带的矿工，大多数都是军人或退役军人，斯科特这些人就是这些‘矿工’的主力。” 姜宇皱眉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太空海盗的问题？” 跟姜宇一起巡视的艾奇道：“太空海盗这个行当是目前最大的暴利行业，许多舰队国际的财团就是他们的幕后主使。 “目前来看，从外交和政治上，都没办法解决海盗的问题。 “反而这些幕后主使还以为我们有求于他们，所以趾高气昂。 “现在只能以武力解决海盗问题，成本虽然会很大，但是通过不停地压缩海盗们的生存空间，在柯伊伯带的军事基地建好后，早晚会把他们挤死的。” 姜宇点点头，之前他好像看过这份报告，目前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案。 在游泽安排的活动结束后，姜宇会见了斯科特等人。 一见面，斯科特再次道谢。 姜宇却微笑着道：“道谢就不必了，你们也为太阳系国做出过许多贡献，这胜过你们千言万语地感谢，也算是把你们欠太阳系国的人情还上了。” 接着他有些感慨道：“你们还记得丁仪么？” 斯科特点头道：“当然记得，是丁仪博士的警告让我们逃过了一劫。” “嗯。”姜宇叹息了一声：“我总觉得，你们是丁博士意志的延续，所以当我知道你们的情况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救你们。 “人类太自闭了呀，已经听不进不同的意见。” 斯科特道：“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愿意带着新的星际舰队再次远航。” 在来的路上，他们猜测过面壁者会见他们的目的，他们商量了半天，感觉自己唯一的用处，好像就是再次踏入深空，为人类开辟新的殖民地，毕竟他们之前曾经下定决心远航过。 虽然大家对现在的生活很不舍，但是如果面壁者下令，他们一定会执行的。 姜宇微微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之前章北海跟我谈起过，在得知自己永远都没办法回到地球后，他感觉自己从本质上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变化。 “可能正如你们所说，这个变化就像是一次进化一样沉痛。 “是的，用沉痛来形容进化再合适不过，如果环境没有什么变化，自己没有生存上的危机感，谁会闲着没事儿去进化？” 斯科特等人可能回想起当时自己的变化，都一脸沉重。 姜宇又道：“你们从人类变成了太空人，现在又从太空人变回了人类，这两次变化应该很痛苦，就不让你们再去遭罪了。 “而且之前已经有许多的舰队展开了星际移民，对于此时的移民重在质量，而非数量。 “你们不要多想，在一个世纪以内，太阳系国都不会有新的移民行动。 “你们就放心过好现在的日子吧！” 听到姜宇这番话不似作伪，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高兴。 接着姜宇问：“今天叫你们来，是想问一问您们，还想不想当兵？” 这个问题立即让斯科特等人血脉偾张，只要从过军，军队对他们就有种独特的吸引力。 斯科特立即问：“我们还有这样的资格么？” 姜宇笑道：“你们如今不正是在保家卫国么？这便是军人本色！” 斯科特连连点头：“我们当然愿意参军！” “那好。”姜宇道：“那就去参加新兵的考核吧，在这里你们只能从头再来。” 送走了情绪激动的斯科特等人，姜宇又回想起了丁仪。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每次看到斯科特等人高兴，就好像感觉丁仪也会高兴一样。 一开始对怎么用这批人，执政府的意见跟姜宇的想法有些不同。 执政府认为他们都不是太阳系国土生土长的居民，不可尽信，应当有适当的监控。 不过斯科特等人的作为，却证明了他们对太阳系国的热情，现在执政府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这批人比太阳系国大部分居民做得都好。 那么姜宇恢复他们的政治身份也就水到渠成，从今天开始他们可以参军，也可以参政。 姜宇在海王星待的时间最长，游泽还是比较聪明的，深刻体会到了姜宇派他来的目的。 他已经开始在海王星打造工业和能源基地，为今后在柯伊伯带的建设打好基础。 当时游泽来的时候，“盲区1号”还没有建好，像这种关键的命令只能靠猜。 未来的海王星，乃至天王星，都将是太阳系国在柯伊伯带军事基地的工业后盾。 而木星、土星、地球文明圈，则负责提供海量的资金，建设太阳系国的军事力量。 姜宇巡视的最后一站，是柯伊伯带的冥王星。 虽然柯伊伯带的矮行星不少，不过大家对冥王星却有特殊的情感。 如今太阳系国在冥王星上面建设了第一个基地，艾奇来到这里之后，就会留在这里，监督下一步的建设工作，以及为更多的建设工作做准备。 从海王星到冥王星，姜宇的舰队足足用了八个月，因为此时的冥王星离海王星较远。 看到冥王星的时候，姜宇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实在太冷清了，而且距离太阳太远，基本上处在昏暗的状态。 在这里，太阳只比其它恒星稍稍亮一些，从太阳出发的阳光，更是要用五六个小时才能照到这里。 第三百二十五章：发现反物质 姜宇的舰队在登录的时候，在昏暗中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在冥王星的不远处，那是冥王星的卫星——卡戎。 相对于行星与卫星的比例来说，卡戎太大了，它的直径甚至接近冥王星的一半。 即便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都无法无视它的存在。 冥王星刚刚建好的基地很简陋，这里的居民也只有一千多名军人。 这个基地更像是在彰显太阳系国的存在感，以及开发太阳系外围行星的决心。 同时第一个“盲区2号”将在这个基地完成建设，这是“盲区1号”的升级版，面积有足球场那么大，而且还不用穿防护服。 就是能量的消耗有点大，专门为该系统建造了一座小型核电厂。 姜宇去参观了建设现场，看上去比狭窄的“盲区1号”顺眼多了。 “盲区2号”一共有两座，一座建在这里，一座建在木星文明圈的科技城。 艾奇微笑道：“这么大的面积，足够把一些部门全部调到这里面工作了。” 特别是那些需要保密的部门。 姜宇却道：“还是不够大，什么时候能把整个基地笼罩起来，才对得起太阳系国对这项技术的投入。” 如今太阳系国对该项目的投入，已经远远超出了土星文明圈建设的总投入。 而如今“盲区2号”的造价，更是跟一座中型太空城差不多，所以就算是财政比较宽裕的现在，姜宇也没舍得多造。 这个基地的面积本身就不大，姜宇大概转了一圈，发表了一次振作士气的演讲就踏上了返程。 临走时，姜宇在穿梭机的舷梯旁最后叮嘱艾奇：“你的任务虽然艰巨，但是在未来，整个太阳系国都会是你的后盾！” 艾奇微笑道：“我知道，一定不负众望！” 随着姜宇建设太阳系国武装力量的计划一步步向前推进，艾奇已经感受到了姜宇的决心，以及未来这支武装力量的前景。 说不定，真的有跟三体星人一战的力量。 姜宇返回木星需要一年半的时间，这让他很希望进一步提高飞船的速度，所以他在返程当中决定，向核动机的研究单位追加投资。 虽然核动机的最高速度只能达到光速的15，不过可以缩短加速和减速的过程，也就是说，让核动机更具爆发力！ 这个研究一直在进行着，但是成果却很让人失望，至今也没有多少突破。 可是技术这东西就是这样，在有突破之前，谁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像核动机这样的国之重器，只要能有突破，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在漫长的返程中，姜宇的后遗症再次发作，这次直接把他疼晕了过去，通过手术把失控的组织切除，才总算“重新活了过来”。 这次后遗症的发作，让姜宇用了大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这期间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何善琦用环木星粒子对撞机，发现了反物质！ 之前太阳系国发现暗物质的时候，就在人类世界引起过极大的轰动，这意味着基础物理揭开了新的篇章。 就像当年首次发现了核能一样，将会在未来引领一系列的理论和技术变革。 这次发现的反物质，在人类世界引起的轰动比暗物质还要大。 因为对暗物质的利用大家心里还有些可行性的想法，但是对于怎么利用反物质，大家只有一个很笼统的概念。 pdc立即要求三体星人公布他们关于反物质的科技和理论，三体星人也确实公布了一批，可是没人能看得懂，因为人类现有的技术跟运用反物质之间有巨大的理论断层。 三体星人建议pdc还是要循序渐进，有些东西过早地知道，反而会让人类的理论体系变得混乱。 同时还建议太阳系国先把暗物质研究透彻，然后再去研究反物质。 不过太阳系国科学院却认为，这两种物质应该平行研究，这样更加省时省力。 就在整个太阳系国科学城一片欢腾的时候，何善琦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是在寻找曲率啊，即便是发现了反物质，也没办法让他高兴起来。 关于这一点，姜宇只能给何善琦个方向，实在没办法给他更多的帮助。 姜宇一行人回到木星文明圈，直奔科学城，姜宇接见了何善琦的小组，并给了他们丰厚的奖励。 不管怎么说，这个发现都非常重要，再大的表彰也不为过。 等会见完了大家之后，姜宇才带着何善琦去了刚刚开始运作的“盲区22号”。 巨大的空间已经被钢铁楼板分割成了三层，每一层都只有三米左右的高度，对身高普遍在两米二左右的现代人来说，这个高度多少有点压抑。 但是没办法，要尽量利用每一分空间。 许多建筑机器人正在里面忙碌着，给这三层空间做简单的装修。 何善琦介绍道：“未来这里将是我们的机密办公室，所有关于光速飞船讨论和计算都要在这里进行。 “并且按照您的要求，对暗物质、反物质的研究都会在这里进行，这里很快就会变得拥挤起来！” 姜宇点点头：“我们的最前沿研究，要开始对三体星人保密了。” 何善琦有些不解地道：“有这个必要么？” “很有必要！”姜宇道：“到不是说三体星人会看重我们的研究成果，而是我们开始保密后，他们就只能猜测我们到了哪一步。 “这一点非常关键，我们现在对三体星人的科技达到了什么水平，几乎全来自猜测。 “以后我们到了什么水平，他们也要靠猜了，我们在战略上就达到了初步的平衡。” 何善琦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有些沮丧道：“距离找到曲率好像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不着急。”姜宇微笑道：“你不是说用三十年找到曲率么？这才过了几年而已。” “如果过了三十年都没能找到呢？” “那我就换个人去找。”姜宇停下脚步，看着何善琦道。 “看来曲率是真的存在。”何善琦无奈道：“不然您不会这么坚定。” 姜宇笑了笑：“跟我说一说反物质和暗物质的用途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希望之城 现在新建一个研究小组已经不用等着姜宇下令了，执政府会设立他们需要的项目组，战略部也会为太阳系国制定科技的发展方向。 太阳系国的官僚体系已经可以帮姜宇做出许多急需的，或者在未来有极大的前景的预案，姜宇只要签字或者驳回就行了。 科技的发现已经越来越专业化，姜宇也知道自己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由自己去制定详细计划的话，一定会拖科技部门的后腿。 所以现在姜宇只说明自己想要什么，然后让专业的人去实施。 就像是“光速飞船”的计划一样，在交给何善琦实施之前，已经有相关专业的人评估过该项目。 是评估小组举荐了何善琦，认为这个颇有钻研精神的学者才有可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不然姜宇在那之前跟何善琦未曾谋面，怎么敢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他？ 关于反物质和暗物质的研究方向已经确定了，姜宇看过相关的文件，并同意了建立相关的研究小组。 但是对这两种物质的用途，文件里却说得很保守，只说暗物质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反物质里可能潜藏着宇宙的终极秘密。 姜宇为了避免何善琦照本宣科，便补充道：“可以说一些你的畅想，没必要说得那么保守。” 何善琦点点头：“我知道您想听什么，您一定想听怎么把他们运用在武器上。 “就目前来说，可以用暗物质制造引力场，通过力的拉扯完全控制目标的行动轨迹。 “另外根据我们最新的实验成果，暗物质里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但是我们还没有办法引爆这股能量。 “如果哪天我们找到了引爆的方法，它的威力将比氢弹大几百上千倍，甚至更多。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暗物质的能量爆炸，比氢弹对目标的毁灭更彻底！ “嗯……不应该说是爆炸，应该更像是一种微观上的破坏。” 姜宇问：“这些武器大概多长时间能用到实战中？” “执政官邀请我加入了他的新项目。”何善琦道：“就是缩短理论到实际应用的那个项目。 “如果一切研究都很顺利的话，应该在半个世纪左右就能运用到实战中。” 姜宇点了点头：“不算太晚。” 他见何善琦欲言又止，便问：“你想说什么就说，自从你开始执行我的计划，我们就算是最亲密的战友了，最好不要有什么隐瞒。” 何善琦严肃道：“执政官的计划很耗钱。” “我知道。” “那您可能不知道，有些技术就像是顺水推舟一样，当技术方面整体取得了足够的突破的时候，它就自然而然会有突破。”何善琦道： “而现在这个计划却是，强行去突破一些技术难关，对于突破那些技术难关的方法，在未来可能会很简单，而现在却很吃力。 “这样每一次突破，我们可能要比自然而然的突破多花十倍或者几十倍的资金，而取得的成果却不一定那么理想。” 姜宇长叹了口气：“你还没有明白么？现在这个和平时期，才是我们发展的最佳时机。 “如果能早一天把理论应用到武器和技术上，就算是付出百倍的代价我也愿意。 “请记住，时不待我！” 说完，姜宇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下次再听你说反物质的用处吧，如今的每一秒都是天赐良机，好好珍惜吧！” 何善琦上前一步问：“我们到底在跟谁赛跑？” 姜宇停下脚步，然后转身道：“全宇宙！” …… 姜宇巡视的最后一站，是希望之城。 自从这座太空城建好后，姜宇就经常来这里看看，他这次巡视一走就是几年，当他回来的时候，新生儿们都已经是少年了。 姜宇在这里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如果说评选对面壁者忠诚度最高城市的话，肯定是希望之城。 这座城市的家长们大部分就是当年最支持面壁者的人们，他们参与了面壁者的计划，得到了巨大的回报。 有许多人因为该计划给出的优惠政策，现在已经是执政府的高官，或者部队里的中坚力量。 这是姜宇给他们的补偿，因为他们来到这座城市后所生的第一个孩子，都或多或少有些缺陷。 姜宇的计划是对尖端基因改造技术的首次大范围应用，虽然做足了准备工作，但是人体这部“机器”实在太精密了，稍有变化就会产生巨大的后果。 好在这些“后果”从外貌上是看不出来的，相反这里出生的孩子比正常的孩子还要好看一些，智力和体力上也比正常人优异许多。 但是他们有的没有味觉，有的没有嗅觉，有的造血系统有问题，有的淋巴系统有问题。 后两种情况病例结构在以前非常罕见，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依旧无法完全治愈。 他们只好跟姜宇一样，要长期服药才能保证最基本的健康。 每次来到这里，姜宇就会回想起柏翔东，以及最初时跟柏翔东合作的情形。 姜宇不知道当时柏翔东在大西北的实验室，用克隆人做实验的时候，会不会跟自己这样愧疚和良心不安。 回想到那个漫天黄沙的试验所，再回想到柏翔东有一段时间性情大变，看上去有些疯狂。 姜宇如今才设身处地地明白，当时柏翔东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现在太阳系国还没有出现第二个柏翔东，他只好顶住这些压力。 姜宇内心里明白，这样的技术大范围应用在没有三体星人威胁的情况下，应用在没有“黑暗森林法则”的压力下，绝对是丧尽天良的举动。 可是在这个世界里他只能这么做，咬紧牙关也要迈出这一步。 如果没有他的坚持，这项先进的技术可能永远也无法突破人类道德的束缚。 至于这些少年的缺陷，姜宇只能尽量弥补，他们将会跟他们的父辈一样，有绝对优越的机会和条件。 如今姜宇这个计划的成果已经渐渐显现出来。 成果之一是这些孩子都非常聪明，普遍在十五岁左右就完成了大学的课程，现在最早出生的孩子有几个人已经进入了科学城继续深造。 同时他们普遍比较早熟，姜宇这次来准备带几个去自己的办公室，安排他们实习。 对于人类的科学技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专业化的今天，这无疑是一个大好消息，像姜宇现在重用的何善琦四十岁之前全部在求学，以及在其他博士的研究组里工作积累经验。 五十岁左右才开始独当一面，即便人类的寿命增加，何善琦学习和积累经验的时间，已经用去了他生命的三分之一左右。 何善琦的表现过于优异，才在六十岁左右就被面壁者重用。 现在在科学界取得了些成绩的，普遍在百岁左右，而太阳系国120岁就退休，他们的黄金时段只有二十年。 而希望之城出生的新生儿，专家推测他们都能在二十五岁左右，完成所有的学习和积累经验的过程。 至于取得成绩的年龄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他们已经具备了二十多年的优势，这个优势很有可能会进一步扩大。 成果之二，是十几年来的总共二十六批新生儿的降生，已经让尖端的基因改造技术非常成熟，下一步就是看准时机，在整个太阳系国内推广该技术。 第三百二十七章：唤醒杨冬 威慑纪元26年，太阳系国对暗物质的研究取得了巨大的突破。 利用暗物质，研究人员终于证实了第四个维度的存在，只不过宇宙的第四个维度似乎没有理论中那么广阔和博大。 而且似乎“死气沉沉”的，研究人员用了许多办法，都难以用电脑构建出三维可见的第四维，甚至连一个可信的模型都难以构建出来。 这个研究被何善琦叫停，研究人员问起理由的时候，何善琦只说他们是在浪费时间和资金。 另外，这个项目的目的已经达到，研究人员通过这些研究和实验，建立了可以“引爆”暗物质的理论模型。 这才是雷迪亚兹和何善琦最想要的成果，那么就没必要再继续接下来的研究了。 只有这两个人知道，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宇宙第四维度可能正如姜宇所说：塌陷了！ 所以再研究下去，目前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特别是何善琦，他之前一直认为姜宇在物理方面是门外汉，不管是姜宇坚信曲率的存在，还是对第四维的预言，他都保持着一定的质疑。 直到今天，何善琦意识到自己好像快要证实曲率的存在了，所以对姜宇的一些说法坚信了许多。 在暗物质方面的突破对弦论也有巨大的影响，宇宙宏观上的第四维度，竟然跟设想中不一样，那么弦论的其它内容是不是跟着做一些修改？ 另外随着量子力学的进一步发展，完善了越来越多的微观理论，弦论也将要有新的进步。 姜宇感觉时机成熟了，便决定唤醒杨冬，让她继续自己的研究工作。 按照惯例，杨冬醒来的第一天不允许任何人去探视。 第二天姜宇在病房里看到了有些虚弱的杨冬，她还是那样美丽，可能是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关系，面色有些发白，看上去却更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姜宇微笑道：“欢迎来到新时代！” 说完，他轻轻地亲了杨冬的额头一下。 在两百多年前度蜜月期间，杨冬已经习惯了姜宇偶尔表现出来的亲昵。 杨冬微笑道：“我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这里好像没有重力？难道我现在在太空？” “我们现在在木星！”姜宇坐在她的病床前，开始讲述这两百年来的变化。 姜宇说得很细，杨冬听得很认真。 用了一整天，杨冬才明白了人类现在的处境：“文明可真沉重啊！” 姜宇微笑道：“再沉重我们也能扛得起来。” 杨冬有些担忧：“只是我们的研究工作还有意义么？这个宇宙如此黑暗，如果我们的研究成果，都是高级文明希望我们得到的成果该怎么办？” 姜宇苦笑道：“我们没有选择，只能闷着头走下去！” 他顿了顿又认真道：“这是后发文明必经的一条路，我们不能因为前面的不确定性，就止步不前。 “相反，只有一直具备反抗精神，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所以努力前行吧，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宇宙到底是什么样子？它又在之前的岁月里经历过什么？” 杨冬微笑道：“一直以来，你就给了我足够的精神力量，我就再信你一次。” 姜宇温和地握着杨冬的手：“本来我要找个物理学家，跟你说一说现在取得的成就。 “不过转念一想，你还是先适应一下现在的生活吧。” 杨冬却虚弱地摇了摇头：“我都希望明天就去实验室开始工作了！” 当她得知已经解除了智子的封锁后，她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宇宙当中。 最终姜宇还是拗不过她，次日带来了个基础物理的教授，开始跟杨冬讲述这些年在量子力学方面的成就，以及对相对论的一些修正。 这些成果都表明，弦论代表着基础物理的未来。 杨冬出院那天，姜宇先带她在朱庇特市转了转，教她怎么用共享汽车，怎么用共享穿梭机，然后带她去了最繁华的商业街。 看着花花绿绿的广告牌，杨冬顿时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只不过她注意到商业街的上的人并不多。 带着面罩怕被认出来的姜宇，指了指半空中飞行的智能无人机：“现在买东西根本就不用到实体店了，只有公元人才喜欢逛街。” 杨冬果然看到有两个智能无人机从一家商铺弹射到半空，然后它立即开始转动螺旋桨，迅速朝某个方向飞去。 她微笑道：“这就跟当年的网购差不多。” “不一样！”姜宇微笑道：“卖家和买家之间的沟通更加丰富了，首先买家可以通过vr眼镜在卖家的店里转一圈看到实物。 “而且试用系统也已经很完善，比如看中一件衣服，智能电脑可以模拟买家的身材，并提供穿上这件衣服的效果图。 “基本上视觉、听觉、触觉、味觉都能模拟。” 杨冬听出了重点：“味觉？” “对，”姜宇笑道：“这个发明我们看起来挺傻气的，不过却深受现代人的喜爱。 “比如想要买一块蛋糕，可以通过一个像是钢笔一样的仪器，在舌头上模拟某家甜品店的蛋糕的味道。 “如果决定购买，同城的情况下，智能无人机一般都会在十分钟之内送达。” 杨冬感叹道：“现代人越来越懒了。” 姜宇却笑道：“那是因为他们有了新的娱乐方式。” 说着话，他招手拦下来一辆共享汽车，这些汽车都有飞行动能，而且速度极快，在姜宇和杨冬这些公元人眼里，完全是飞驰电掣。 姜宇已经坐过很多次，但还是有些紧张。 杨冬就更不用说了，一直以来都很勇敢的她，一路上都抱着姜宇的胳膊。 下了车之后，姜宇才解释道：“现如今已经没有私家车了，当年悬在我们头上的两把利剑住房和汽车，都实现了分配制和共享制。 “不过还保留了市场经济的余地，富人们还是可以买更大的房子，只是如今非分配的住房价格比较贵，收的税也比较高。 “即便如此，手里有些钱的人，还是很愿意搬进太空别墅里住。 “在车和衣着、饰品上，有钱没钱几乎已经别无二致，那么为了体现他们的高人一等，就只能体现在住房上。 “另一个方面在家用机器人的数量和款式、智能程度上，也是大家攀比和证明身份的象征。” 杨冬有些好奇地问：“私有制无法根除么？” “这你就外行了。”姜宇微笑道：“市场经济是保持社会活力的调和剂，毕竟每个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同，要给人们足够的自主性，让他们自己去追逐理想的生活。 “另外，私有制一旦出现，就没办法抹除了。 “这是人类天性的一种表现，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要真抹除了篓子会更大。” 第三百二十八章：娱乐城一日游（为大家的月票加更） 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进入了娱乐城。 杨冬看到了许多新奇的运动项目，比如四个不同的队伍进行的篮球赛。 球场上有四个篮球框，地面和天花板上各有两个，因为没有重力，四个不同的球队在半空翻滚着，利用上下两面的球场跳跃着传球和抢球。 如今这项运动主要考验的是反应速度和灵活度，只有反应够快，才能在失重的环境下抢到球，并投入对手的篮框里。 这一层基本上是运动专区，除了篮球还有木星文明圈喜闻乐见的“太空冰壶”。 “冰壶”是一个椭圆形的球，在投掷区将球扔出，离目标越近得分越高。 目标其实就是一堵墙，距投掷区十米远，投出的球离目标近十厘米就加一分，满分刚好是一百分。 参与这个游戏的人分成两组，先后投掷不同颜色的球，最后统计分数。 姜宇之前玩过，这个游戏很考验技术，力道不能太大，不然碰到目标后，反弹的力度太大，就会离目标越远。 目标和球都经过处理，两者相撞后，可以抵消一部分力，不然在失重的环境下，投出去的球怎么出去的，还会怎么回来。 除了投掷，也可以通过击打对手队伍的球，把对方打出高分区，是一个很讲究策略的游戏。 杨冬还见识到了在太空中的舞蹈，在半空中的优美舞姿，直让她想起了天女下凡的镜头。 姜宇却感慨道：“没想到吧，大妈的广场舞竟然能演化这个样子。” 杨冬感觉自己的脑子顿时有些不够用：“这哪里有广场舞的影子？” “你不要以为外面写着娱乐城，这里就是什么高端的地方。”姜宇微笑道： “这里就跟我们那个时代，小区旁边的小广场差不多，都是些最亲民的活动项目。 “以前的游乐场跟娱乐城结合了，在上面几层，你会看到许多跟传统的游乐项目似是而非的娱乐设备。” 再往前走，杨冬看到了大批健身器材，许多人在一边谈笑，一边健身。 姜宇接续解释道：“《太空居民公约》里有规定，在太空居住，每天起码都要运动一个小时，不然肌肉很可能会萎缩。 “所以在太空城里，健身器材的普及程度很高，不光有公用的，也是每个家庭必备的东西，就跟我们那个时代的电视、洗衣机是一样的。” 姜宇微笑道：“说到洗衣机，有一点你可能想象不到，现在洗衣服用衣服上自带的纳米机器人就能完成。 “另外对家庭卫生的打扫已经属于市政服务项目，就跟我们那个时代的洒水车，清理马路等等这些服务是一样的。” 杨冬感叹：“是现代的政府把大家养懒了。” 姜宇却道：“也不全是，主要是清理房间需要数量庞大的纳米机器人。 “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完成清理工作，绝大部分时间它们都处于闲置状态，会造成巨大的资源浪费，所以才纳入了市政服务项目。” 杨冬点了点头：“每一个不合理都有它的道理，看来我不能再随意评价现代的人和事了。” 说着话，两个人来到娱乐城的第二层，这里基本上都是儿童的游乐场，有魔幻城堡，有儿童剧表演，有各种各样的益智游戏。 杨冬问：“现代连模拟味觉的设备都有了，怎么还有这么多需要人们参与其中的娱乐项目？” “因为交流的需要。”姜宇解释道：“在木星文明圈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娱乐城这个场所。 “大概三十四年之前，许多人都注意到，在太空中居住的人们易怒，易伤感，情绪很不稳定。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发现，有这些表现是因为人类在空旷的太空中没有安全感所致。 “解决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加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人是群居动物，很容易从同伴那里找到安全感。 “所以才开始了大力建设娱乐城，并叫停了许多在家里独自就能游玩的娱乐设备买卖，和软件更新。 “这二十多年下来，效果很不错，人民普遍乐观开朗了许多，积极性也高了许多。” 两个人像是闲逛一样，一路来到三楼，这里的项目基本上都是成年人玩的东西。 杨冬看到一个像是摩天轮一样的结构，不过旋转的速度比摩天轮快多了，名字叫“引力体验器”。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对引力的体验，也会成为一项娱乐项目。 再上面一层，就有些刺激了，有格斗、有真人射击项目，还有姜宇的最爱“太空大炮”。 姜宇微笑道：“我经常来玩这个项目，我建议你也来试试。” 杨冬看了这么久，也早就按耐不住，想要试一试现代的娱乐项目了，于是欣然接受了姜宇的邀请。 两个人一边按照教程穿宇航服，智能管理员一边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项目。 一会儿两个人会分别进入两条圆管里，当圆管关闭舱门达到气闭状态后，会打开通往太空的舱门，宇航服背上的发射器会以极快的速度发射出去。 那样子就像是从大炮里发射出去的炮弹一样，所以这个项目被取名为“太空大炮”。 杨冬快速进去太空后，才明白姜宇为什么会喜欢这个项目。 外面是漫天的宇宙，小小的太阳发射着耀眼的光芒，硕大的木星近在眼前。 有那么一瞬间，杨冬甚至有了在太空中翱翔的错觉。 这样的感觉的确很美妙，仿佛宇宙已经被人类所征服。 可是好景不长，当飞出一段距离后，宇航服上的智能微喷系统启动，让杨冬在太空中掉了个头，并开始减速，飞回面前硕大的朱庇特市。 姜宇见杨冬有些意犹未尽，便带着她玩了许多关于太空的项目。 等回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筋疲力竭。 让杨冬意外的是，姜宇的住处并不大，还有一股子难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姜宇笑道：“作为面壁者，总是有些特权的。” 杨冬看着眼前的一卧一厅：“这就是特权？那普通人住的地方得多小？” “我不是说大小，而是说家里可以规避智子的监控！” 杨冬一愣，这么一说狭窄的空间看上去就顺眼多了。 姜宇又道：“还记得我在刚结婚的时候提出的建议么？” 杨冬顿时有些脸红。 第三百二十九章：终于打开了“黑方” 在杨冬身上证明了一个道理：天才不管在什么时代都会是天才。 她醒来后只用了三年，也就是威慑纪元29年，就计算出了一个强互作用力的可行性理论模型。 人类终于破解了“水滴”最致命的攻击模式，不光具备了自己制造“水滴”的可能，未来还可能掌握彻底摧毁“水滴”的方法。 而此时三体星人公布的科技，还远远没有到这一步。 只要有了理论模型，再进行足够的实验，雷迪亚兹有把握在二十年内制造出有强互作用力的武器。 同年，还传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在九月，“盲区3号”成功开始运作。 “盲区3号”的力场范围做了巨大的提升，将“黑方”所在的整个小型太空城都囊括其中。 太阳系国对该项目巨大的投入，让该技术只用了十几年就从足球场那么大的范围，达到了城市级的水平。 当然这个“盲区”的造价也非常巨大，首先这座名为“黑方城”的小型太空城的个头大了一倍多。 大出来的部分，是用于供应力场能量的核聚变发电厂，以及形成“盲区”的设备部分。 其次是在小型太空城的外部，有一排排密集的力场发射器，从不远处看，整个小型太空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仙人掌。 “盲区3号”的总成本，更是跟三个朱庇特市的造价差不多。 就算是太阳系国越来越财大气粗，也只造了一个，怎么着也得缓一缓再去造第二个。 姜宇的设想是，在未来把太阳系国所有的太空城都变成智子的盲区。 雷迪亚兹听到这个设想，一张棕色皮肤的脸都差点白了，他心说：你现在是不管财政了，就知道到处败家。 既然“盲区3号”建成了，姜宇立即重启了对“黑方”的研究计划。 吴铮等人在“盲区”建成之前就已经被唤醒，如今回到了黑方城，立即就开始进行打开“黑方”的准备工作。 准备工作都做好后，姜宇也来到了黑方城的指挥室，全程观看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黑方研究小组一直就非常低调，到目前为止，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组的研究，或者已经忘记了“黑方”的存在。 对姜宇来说，这是好事，他打算一直秘密地研究“黑方”，等有了巨大的成果后，再考虑是否公开关于“黑方”的信息。 通过由机器人组成的第一探索队传回来的实时画面，姜宇看到由六名机器人组成的小队来到了“黑方”的正上方。 因为无法向“黑方”内部发射无线电、中微子、引力波等各种信号，所以这些机器人的身后，都背着一大捆细细的数据线。 按照“黑方布文卷”上的记载，机器人队长打开了紫外线探照灯，一个三四米见方的方框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这个方框就像是镶在黑玉里面的光条，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反射着有些魔幻的淡紫色微光。 姜宇想到了许多神话电影里面的镜头，一时间这个方框竟有些神圣，仿佛真的是打开神界的大门。 此时另一个机器人在方框里倒上了一小桶生姜汁，方框立即发出耀眼红紫色。 机器人队长触摸了一下黑方，没有反应。 有工作人员注意到，在方框的一角有两两成组的四个字符，其中有一个两个字似乎是“打开”的意思。 于是命令机器人去点一下试试，眼前方框当中的黑方外壁立即就消失了！ 指挥室里立即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一脸紧张的吴铮，也终于显露出了些由衷地笑意。 而姜宇则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两个世纪过去了，这个来自外星文明的产物终于被打开了。 目前为止，人类只接触过两个系列的外星文明产物，一个是智子、水滴这些东西，一个就是“黑方”。 三体星人的产物不会进入人类的实验室，让人类细细地研究。 不过三体星人目前表现出来的科技产物却基本上是可以理解的，最近二三十年，也逐渐发展出了克制这些先进产物的方式。 “黑方”却不同，它就静静地杵在那里，人类却拿它没什么办法。 如果“黑方”里还有智慧生命存活的话，那么对他们而言，人类一直以来对“黑方”的研究，就像是一场笨拙的表演，让他们在里面捧腹大笑。 打开“黑方”的方式，竟然全是靠考古得来的成果，这听上去就一点儿也不科学。 那边机器人探索小队在入口旁等了半分钟，“黑方”里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候姜宇才回过神来：“刚才的入口是怎么打开的？” 众人这才从兴奋中冷静下来，刚才入口处的黑方外壁，好像是消失了！ 吴铮赶紧道：“看回放！” 第一遍回放，真的是消失了！ 吴铮又道：“放慢播放速度！” 慢了五倍，还是消失了！ 姜宇道：“再慢。” 十倍，还是一眨眼就没了。 “再慢！” 二十倍，依旧是消失了。 三十倍，还是没有找到黑方外壁去了哪里。 一直放慢了九十倍，整个打开“黑方”的瞬间变成了一分半钟，整个画面就像是静止了一样，终于看到那一截黑方外壁，像是电梯门一样，没入了两侧的方框。 只是速度太快了，可能只有一秒的九十分之一，或者百分之一，快到了人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连摄像头都差点没有捕捉到。 接着姜宇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么容易从外部将‘黑方’打开。 “那么‘黑方’在太空中飞行的时候，突然被外力打开了，岂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一名中年工作人员道：“‘黑方’的设计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漏洞，应该只有‘黑方’的智能系统或者黑方人允许入内，入口才能被打开。” 另一名年轻一点的工作人员惊喜道：“也就是说，‘黑方’内的智能系统还在运作？” 中年工作人员道：“这更有可能是一个被动系统，当符合打开条件的时候，‘黑方’的入口就会打开。” 姜宇见提醒的目的达到了，便总结道：“不管怎么说，探索任务要小心翼翼，一切以智能系统还能正常运作为前提。” 众人纷纷点头。 这时候在入口旁的机器人探索小队已经等了二十分钟，机器人队长询问吴铮：“未发现异常，请问是否进入‘黑方’内部？” 吴铮深吸了一口气，难掩激动地道：“进入！” 第三百三十章：第一轮探索 指挥室里落针可闻，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看机器人发回来的实时影像。 机器人小队贴着墙壁下降了几米之后，就到达了这个坑道的底部。 细心的姜宇发现，只有“黑方”的外壁是纯黑色的，内部就变成了灰黑色，显然不是同一种材料。 在坑道的底部，四面都是黑漆漆的样子，机器人外出探索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一个大厅一样的结构。 大厅的四个方向有四条通往不通过方向的道路，这显然是一个十字路口之类的地方。 在大厅的墙角处，有许多小型的正方体或长方体，在其中一个路口处，还有一个像是门槛一样的长方体。 姜宇跟工作人员们猜测，这其中一定有黑方人在内部使用的交通工具，但不知道哪些才是，更不知道怎么激活。 用紫外线一照，不管是大厅的四壁上，还是小型的正方体、长方体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方框，有的方框里还有几个文字。 文字小组研究了一下那几个字，发现跟“黑方布文卷”上的文字有明显的区别，显然这才是黑方人的文字。 而“黑方布文卷”上的文字，则是演化后的结果。 文字小组的成员表示，“黑方”内部的文字极难破译，要充分了解黑方文明之后，才有破译的可能。 机器人小队地探索还在继续，它们选定了一个方向，进行深入地探索。 它们背后的数据线是专门定制的，因为现在早已经是无线时代，不定制的话根本没地方生产了。 这些数据线非常细，而且很牢固，总共有五公里长，可以进行初步的探索。 有个机器人尝试着发射了无线电信号，发现在“黑方”内部，依旧无法实现无线电通讯。 这就非常麻烦了，或许以后的探索工作，要一直扯着这些数据线。 不过工作人员却说，可以试试中微子通讯或者引力波通讯，不过这些设备都比较大，没办法装备在机器人身上，只能在之后的探索中再试了。 黑方的内部通道非常平坦，有五六米高，十几米宽的的样子。 机器人队长，一直开着紫外线灯，在通道的四壁上有许多粗线条组成了一个个正方形或长方形。 这些长方形又组成了一个个或复杂或简单的图形。 而通道两侧，则有一个个房门一样的方框，似乎两排都是房间。 走了大概一公里的样子，前路到了尽头，在前方出现了两个通道。 机器人探索小组选定了一个方向，再次走出一段距离，又到尽头。 就这么转了好几个方向，姜宇等人看到了一个大厅，在大厅的正中央从上方垂下来了几条线。 还没等大家惊讶，有人便发现机器人探索小队竟然回到了入口处。 工作人员复原了机器人的路径，发现它们行走的路径是一个棱角分明的多边形。 这样的路径很不合理，因为这样会浪费大量的空间，但是细算一下，这个路径对空间的利用度又挺高。 这个矛盾之处，大家没来得及做详细的讨论，而是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机器人打开一个房间，探索房间内的情形后结束第一次探索。 机器人小队，选定了一个离入口最近的房间打开，这个房间的地面上，是一个个灰黑色的凹槽，而天花板上对应着一个个的灰黑色的铜钟型的罩。 指挥室的工作人员猜测，这些罩之前应该是在凹槽上的，两者共同组成了一个封闭的环境。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凹槽，黑方人是处于什么目的，制造了这么多封闭的环境？ 好在一个目之所及的角落处，有一个罩还扣在凹槽上。 几个机器人立即靠拢过去，灰黑色的罩竟然并没有遮蔽大家的视线，可以看到玻璃罩中有些淡黄色的不明液体，它与石槽之间严丝合缝，那些液体没有泄露半分。 淡黄色的液体中好像有东西，只是看不真切。 指挥室里的人望眼欲穿的看了一会儿，正要准备让机器人再靠近一点的时候，罩里面的东西突然飘了过来。 姜宇等人吓了一跳，淡黄色液体中的东西竟然是个人！ 更准确的说那是个孩子，看那的样子有七八岁，只是下肢没有发育好，腿脚像是婴儿时期的模样。 看清楚罩里的东西后，大家都愣住了，尤其看到那个畸形的孩子皮肤惨白，闭着眼，就跟在熟睡中一样，大家就觉得这个房间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接着他们又看向一排排空空的凹槽，这些凹槽里之前盛着什么？也是人么？那些人都去了哪里？ 紧接着，姜宇、吴铮等几个知道内情的人立即想到，这里可能就是黑方人当年“生产”人类的地方。 这里面的人类在“成熟”之后，黑方人就往这些的大脑里传输了自己的意识，一些披着人类外皮的黑方人就出现在了地球上。 吴铮命令机器人，看能不能打开这个罩。 机器人努力了半天，这个罩纹丝不动，只好作罢。 第一轮探索在此结束。 在机器人探索小队的返程途中，指挥室里的工作人员迅速对该次探索，做了初步的总结： 1、黑方人的视觉器官绝对跟地球人有区别，它们视觉范围内的射线，应该以紫外线为主。 2、黑方人的几何算法跟人类有所不同，但是效率却很高，所以才得到了那些通道乍一看似乎很浪费空间，但是稍一计算就会发现，空间的利用度很高的矛盾。 3、“黑方”里应该没有智慧生物了，虽然内部的走廊里干干净净，连一点尘埃也没有，但是并没有发现智慧生物活动的线索。不然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探索，怎么样也会找到一点生活痕迹。 4、“黑方”里的智能系统可能已经很虚弱，起码探索小队在“黑方”里转悠了这么长时间，并未遇到任何阻拦。 机器人探索小队在返回途中，从大厅搬出来一个不大的正方体，算是这次探索行动的收获。 研究人员将其命名为“1号正方体”，并立即展开了研究工作。 姜宇干脆住在了黑方城，静等关于1号正方体的研究成果，以及第二轮探索。 第三百三十一章：“黑方”的对话请求 两天后，“1号正方体”的初步研究成果，送到了姜宇的手里。 可以证实它是一个有内在结构的物体，并不是实心的。 但是用电能去刺激它，只能得微弱的反应，并不能完全将其激活。 有可能“1号正方体”使用的能源并不是电能，如何激活，有待进一步的研究。 另外一种可能是，“1号正方体”已经损坏，无法继续使用，所以只有微弱反应。 姜宇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立即叫吴铮等人来开会：“现在我们并不知道‘黑方’为什么‘瘫’在这里，但不排除是因为它缺少能量的缘故。”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吴铮道：“如此说来，我们不能把高能量物质，送入‘黑方’当中，也不能向‘黑方’里输入大量的能量。” 姜宇点点头：“对，它最好一直瘫在这里，供我们研究！” 紧接着对“黑方”的第二轮探索开始了，研究小组利用“黑方”上一个最大的入口，向“黑方”内部送入了一个中微子信号发射器。 启动该设备后，大家都松了口气，中微子信号在“黑方”里畅通无阻，只不过该信号还是没办法突破“黑方”的外壳。 不过这已经为后续的探索打下了基础，只需要在“黑方”内外各放置一个中微子信号发射器，然后用特质的光缆将两者链接，就能实现“黑方”内外的实时通讯。 只要“黑方”内部有了无线信号，那么就可以通过放置大量的微型探测器，来绘制“黑方”内部的地图。 这个绘制过程需要用两天时间，姜宇看了半天，觉得没什么意思刚要回去休息，却有了重大地发现。 其中一个探测器，在一条走廊里发现了两具骸骨。 这些骸骨一看就是人类的尸骨，像是沙漠里的干尸，看上去有些干瘪。 但是肌肉和皮肤保存得比较完整，没有太多腐烂的迹象。 “黑方”里为什么会有人类的骸骨？ 而且紧接着，那个探测器又在前面的走廊发现了一堆尸骸，他们死亡之前应该是剧烈地挣扎过，绝望的表情还能从他们干瘪的脸上看出一二。 指挥室里的人都有些蒙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在了这里？ 讨论了一番之后，大家认为，这应该是“黑方布文卷”里面，提到的失踪了的一百多个族人。 紧接着大家深觉后背发凉，据“文卷”里记载，那次事故不光失踪了一百多个族人，还有一名“缔造者”失踪！ 也就是说有一名黑方人，成功返回了“黑方”！ 他在哪里？ 他还活着么？ 大家顿时觉得，“黑方”似乎没那么老实，它的内部似乎蕴含着巨大的危险。 随机姜宇下令，暂时只派机器人进入“黑方”内部搜索。 紧接着，吴铮组织了两百多个机器人，进入“黑方”把所有的尸骸都带了出来。 由于“黑方”被打开后，涌入了大量的氧气，尸体运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发黑。 经过简单的dna比对，这些人果然跟“黑方遗迹”里发现的尸体的基因高度契合，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文卷”中提到的失踪的那些族人。 为什么他们如此深入的进入了黑方，却死在了这里？ “缔造者”在这些尸体当中么？ 如果其中一具尸体属于“缔造者”的话，应该是有迹可循的，毕竟那是一个有几千年甚至上万年寿命的人，做个碳14应该就能找到他。 不过这么多尸体，需要些时间辨别。 就暂时假设他没有在这些尸体当中，黑方周围要保持一级戒备！黑方城里要加强安保工作！ 用了两天时间，十六个探测器终于把内部通道都转了一遍。 当“黑方”内部的立体模型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时候，可以用错综复杂来形容，每一层都是相通的，道路七拐八拐，如果后续地探索当中没有导航的话，应该很容易迷路。 同时大家发现，几条主要的通道，都通向“黑方”的正中位置一个不大的长方体区域。 可是这个长方体区域却打不开，好像通道到这里戛然而止了一样。 大家猜测这个区域应该是“黑方”的核心区域，如果“黑方”的智能系统还“健在”的话，一定在这里面！ 因为一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于是紧接着开始了第三轮搜索，这轮搜索是准备打开所有的房间，看看房间里都有什么。 这次搜索一开始，工作人员立即发现，有的房间是可以被打开的，而大部分房间则根本打不开！ 姜宇猜测，要么是“房门”坏了，要么“黑方”的门是有权限的，这些探索机器人作为“外来者”可以打开一些无关紧要的房间，但是一些重要的房间是打不开的。 第三轮探索更慢，没个十天八天不可能结束。 姜宇盯着看了两天多少有些坐不住了，他发现了一个现象，到目前为止，“黑方”里还没有发现任何一具黑方人的尸体！ 而且“黑方”的动力系统显然已经无法供能了，这些门打开的动力来自哪里？ 还有那些大小不一的正方体和长方体，它们到底该怎么用？ 房间一个个被打开后，发现了海量的正方体和长方体，它们有的堆在一起，有的散落在房间里或者走廊里。 难道黑方人的所有工具，就是这些正方体和长方体么？ 越是探索，疑问反而越多了。 在第三轮探索进行的第八天，姜宇怕自己的焦虑影响到大家，便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踱步。 刚走了两圈，三号便打开门道：“有重大发现！” 姜宇停下脚步，看着三号等他继续往下说。 三号把身后的壮年男子让进来，他叫彼得，是吴铮的助手。 此时彼得看上去浑身紧绷着：“打开了！” 看得出来对方一定受到了剧烈的震惊，姜宇赶紧问：“什么打开了？” “核心区域打开了！” 姜宇赶紧上前一步：“里面有什么？” 彼得咽了口唾沫：“他请面壁者跟他当面对话！” 姜宇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怎么知道面壁者？” 接着他又问：“他是黑方人么？” 彼得道：“是一个电子人！” 第三百三十二章：赴约 所谓的“电子人”是一个由紫色电流组成的人型生物，大家之所以会惊讶，到不是被对方的样子唬住了。 而是对方知道面壁者，这让姜宇一下子变得神圣起来。 毕竟“黑方”最起码已经跟外界断绝联系三个多世纪了，对方却知道面壁者的存在，这让面壁者一下子具备了神话色彩。 姜宇捏着下巴，看机器人拍摄到的画面。 从镜头中可以看到，那个机器人正在核心区域旁边，尝试着打开走廊两侧的房门。 不过越是靠近核心区域，能打开的房间就越少。 就在这时候，它的一侧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核心区域打开了。 一个紫色电流的人型出现在了门口，紧接着机器人接收到了一段信号，画面到此结束。 信号的大体意思是：人类的任何仪器都难以承载我发出的信号，请面壁者姜宇来跟我面对面对话。我的时间不多了，见与不见请他快些做好决定。 显然那个机器人是因为传输了这个信号而短路了。 吴铮汇报道：“两个中微子信号发射器也都烧了，不过对方在时间上计算得很到位。 “我们指挥室接收到信号之后，该信号已经弱了很多，所以最终的接收仪器没有损坏。 “但是信号途径之处，都坏了！” 姜宇问：“什么类别的信号。” “中微子信号！”一个工作人员解释道：“但是信号强度实在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中微子信号的阈值就那么大。 “没想到质量如此小的中微子，也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这完全可以当做武器来用了！” 姜宇苦笑道：“正直壮年的强盗，跟哇哇坠地的婴儿的区别罢了。 “嗯，这么形容不太贴切，应该说是暮年的强盗！” 吴铮等人都看着姜宇，不是因为他这个比喻太蹩脚，而是因为大家都好奇，他到底要去还是不去。 姜宇琢磨了一下：“当然要去，不过要做一些保护措施，穿着宇航服去！见面的时候也不能进入核心区域！” 接着他问：“谁愿意跟我一起去？” 指挥室里“我”“我”之声不绝于耳。 姜宇笑着对吴铮道：“这么大年纪了，你就算了。三号还有赵阳跟我一起去，再派出几个机器人负责录像，只要不直接传输信号，这些机器人应该不会坏掉。” 没有被选中的人都有些失望，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合理的安排，如果在“黑方”里遇到意外的话，也只不过是他们三个人有性命之忧。 姜宇又交代：“如果我们受到了攻击，请大家一定要冷静处理。 “而且要永远正视‘黑方’的科技，不能因为有人牺牲就放弃了对‘黑方’的研究！或者对‘黑方’的研究抱有偏见。” 这番话让大家突然意识到，这次接触其实非常危险，因为现在还不知道“黑方”对人类是否抱有敌意。 但根据“黑暗森林法则”，抱有敌意的可能性很大。 立即就有人提出，冒充面壁者进入“黑方”，面壁者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姜宇却笑道：“他既然知道面壁者，就肯定知道面壁者的详细信息，我们的冒充骗不过‘黑方’。” 他顿了顿又道：“为了获得更多的情报，这个险是可以冒的，大家放心，据我观察对方显然只能在‘黑方’的核心区域活动。” 大家见姜宇心意已决，便不再劝，纷纷开始进行准备工作。 乘着姜宇身边没人，三号小声问：“我没有三十六和姜十六他们那么聪明，请您给我句准话，您到底是不是黑方人？” 姜宇微笑着问：“如果我是呢？” “为了人类，说什么我也不会让您进入‘黑方’！”三号一脸坚毅地道：“请您莫怪，我会采取一些激烈的手段。” 姜宇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枉你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这个意识很不错。” 接着他认真道：“狗屁的黑方人！一开始只不是为了给白潇等人打掩护，所以才认下了。 “现在就算是三体星人来问我，我也要说：老子是人类。” 三号松了口气：“那就好。” 姜宇笑道：“你就不怕刚才这番话是我蒙骗你的说辞？” “我已经习惯了相信您的感觉。”三号笑道：“如果您是在骗我，那我也认了。” 在姜宇身边这么多年，姜宇说的是实话还是在说谎他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姜宇笑了笑：“好人都让你做了。” 工作人员先是修好了那两座中微子信号发射器，保证“黑方”内外的信号通讯。 又为姜宇等人准备了一艘充满能量的小型飞艇，姜宇带上三号，以及指挥室里的科学顾问赵阳，三个人乘坐飞艇进入了“黑方”内部。 只有进入了“黑方”，才会感受到内部的通道有多么宽阔，这一点用机器人视角难以设身处地的感受到。 美中不足的是，过于黑暗，如果通道里灯火通明的话，肯定非常壮观。 飞艇上有导航系统，七拐八拐得让姜宇很快就有些迷糊了，只能从屏幕的地图上得知自己现在正在深入“黑方”内部。 大概行驶了十五六分钟，前面的走廊上出现了一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机器人。 再前方则是一堵墙，仿佛是死路，不过地图上显示，墙的里面就是“黑方”的核心区域。 几个机器人当先下了飞艇，它们检查了一下一动不动的机器人，很快便汇报道：它的主机烧坏了。 姜宇让机器人跟在他们后面，从不同角度拍摄接下来的画面。 三个人来到墙前突然有些懵，接下来要做什么？敲门？ 正在这时候，墙壁突然打开了一个三米左右见方的口子。 那个紫色电流的人型又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姜宇上前一步：“我赴约来了。” 说着话，他仔细观察着核心区域内部的情况。 突然从里面飞出来一个指头肚大小的正方体，飞来的位置正好让姜宇接在手里。 接住正方体的瞬间，姜宇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面壁者，我们先单独聊一聊，因为你的身上有太多秘密，我甚至在你身上看到了时间的涟漪和宇宙的虚弦。 第三百三十三章：太阳系往事 姜宇注意到，“黑方”的整个核心区域都呈现出一种妖艳得紫色状态，里面也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正方体和长方体。 这些几何体上的粗线条图案都是亮着的，会发出微紫色的光，它们有的悬浮在半空，有的三三两两组合在一起。 偶尔某个几何体会突然飞起，飞向不远处的其它几何体。 它们就这样默默地运作着，看上去有些奇妙感。 至于手里的小方块给姜宇的感觉很像是“面壁者商店”给他的感觉，不用开口，不用听，不用看，但是却很清楚的明白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姜宇对这种沟通轻车熟路，他在脑海中问：“什么是时间的涟漪和宇宙的虚弦？” 紫色的“电人”消失了，不过的声音又出现在了姜宇的脑海里：“我们对此也只有很浅显的认识，在很久之前曾经在更高级文明那里见到过。 “时间的涟漪是指时间上的一种微妙变化，一般出现这种现象，都是有未来的高级文明‘查看’过或者影响过现在的光锥。 “宇宙的虚弦是指在宇宙层面上出现的微妙变化，一般出现这样的现象，都是有未知的高级文明在宇宙层面上，做过微妙的改变。 “总之你一定跟高级文明接触过，啊，找到了，你的脑部果然有‘多维度接口’，可以接收到来自其它维度的信息。” 紫色“电人”的消失，让三号和赵阳都有些慌张，不过姜宇却松了口气，他俩确实听不到自己跟对方的沟通。 姜宇安抚了一下三号和赵阳后，才继续在脑海中道：“你们具备这样的科技么？” 对方：“不具备。之所以想要跟你联系，我是想请问，我们还有未来么？” 姜宇一愣，他刚想心说：这我哪知道？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出现这个想法，因为对方能听得到。 这个沟通方式鸡贼就鸡贼在这里，在对方面前几乎没办法说谎。 姜宇努力让自己的脑海中变得空明，控制自己的思维不要胡思乱想：“你问的是哪方面的未来？” 对方：“当然是未来还有没有机会重现我们的文明？” 姜宇脑子里“嗡”地一下，有许多念头要迸发出来，但极力忍住没有胡思乱想：“消逝了就是消逝了，没办法挽回，但是当达到一定的高度后，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 对方顿了几秒钟，才有些失落地道：“我明白了。” 接着他叹了口气：“哎，跟高级文明接触过的人，果然知道更多的信息。” 姜宇却顺势摇头道：“我知道的信息很不连贯，跟你会面就是希望能让那些信息变得连贯。” 对方：“看在你回答了我的问题的份儿上，我也可以回答一些你的问题。” 姜宇要求道：“能让我身边的两个人，加入到我们的谈话中么？” 他的后脑勺上都见了汗，这种被人窥窃自己想法，大脑急速运转，又要保证不能胡思乱想的感觉实在太累了。 好在他应对得当，装逼成功，他自己还没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让对方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这对接下来的沟通有大好处。 把三号和赵阳拉进“聊群”，能缓解一下他的压力。 姜宇的脑海里一下多出了两个声音，一个是三号的：“那个‘紫电人’不会是没什么能量了吧？怎么说么就没了？” 还有赵阳的声音：“原来这些正方体是这么运作的！每个几何体这些都是些‘元件’？可以任意组合成功能不同的设备？” 对方道：“维持人型需要大量的能量，得不偿失。用你们的话说，这些部件都是系统的补丁，这个系统已经超负荷运作了太长时间，不然没必要设置外部的部件。” 三号和赵阳一起看向姜宇，姜宇先是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然后道：“让我们来进行一次有意义地谈话吧。” 对方道：“我会回答你们的一些问题，但不保证所有的问题都会回答。” 姜宇微笑道：“其实我们可以互惠互助的，你多告诉我们一些信息，我们也可以多给你一些帮助，毕竟现在你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了。” 对方：“你们是知道‘黑暗森林法则’的，你们认为我会相信你们么？还是你们会完全相信我的话？ “再说我太了解人类了，我曾经在地球上生活过七万多年，见证了人类演化出文明的过程。 “说实话，不怎么光彩。” 三号立即听出了重点：“七万年？你们的时间观念跟我们不同？我们怎么……” 对方：“你们对‘天山壁画’的理解有一个错误，当中描绘的那场天灾，是七万年前印尼的火山喷发。 “那是你们所说的金星，对我们的报复！ “当时整个地球都笼罩在火山灰之下，现代的人类绝想象不到，60以上的物种灭绝的惨状，陆地上几乎没什么东西了。 “不然以我们的科技产品，怎么会被一场灾难影响到？” 三号紧接着道：“能跟我们讲述一下你们跟金星的战斗么？” 姜宇努力抑制住说一声“漂亮”的念头，他把三号和赵阳拉进来，就是让他们问这些“低端”的问题，不然他的高人范儿已经起来了，再问这种问题就不合适了。 对方：“这个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根据线索找到了藏在太阳系的第一纪生命体，并立即展开了围捕。 “但是我们被它骗了，它看上去很虚弱，当我们靠近时才知道他正值壮年，让我们付出了巨大的损失，仅剩的一艘飞船也受了重创，只能暂时到地球避难。 “好在我们也让第一……我还是用金星来代称吧，好在金星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已经没办法追到地球来。 “可是它却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影响了地球的地幔，让印尼火山连续喷发了几年，差一点就让地球回到‘冰球时代’。 “最近金星似乎又要复苏了，你们最好做好准备，如果它恢复到全盛时期，以目前人类的力量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三号又向连珠炮一样问：“你们为什么要围捕第一纪生命体？你们是用什么线索找到它的？它们一般都会隐藏在什么地方？你们来地球上以后，为什么又非得长期在地球上生活？” 第三百三十四章：最后一个黑方人 三号和赵阳都想把心中的疑问全部问出来，赵阳也跟着问道：“什么是第一纪生命体？” 对方：“我再次说明，我没有回答你们所有问题的义务，我们之间的问答只能算是等价交换，因为面壁者姜宇回答了我一个关键的问题，所以我才会酌情回答你们一些问题。 “你们最好想好了再问，在我认为还清了姜宇的答案之后，我就不会再回答你们任何问题了。” 姜宇却讨价还价道：“这个价钱不能你自己说了算，我们要有商量的余地。” 不等对方还价，姜宇有接着对赵阳道：“你的问题我来回答，第一纪生命体是宇宙中，或者说是三维宇宙中第一批具备了自我意识的生命体。 “目前为止我们知道，金星就属于第一纪生命体，你可以理解整个星球就是一个生命体。” 接着他又对三号道：“就目前而言，围捕第一纪生命体对我们没什么用处。” 最后姜宇对对方道：“不过你要回答三号的最后一个问题，另外我对你们来太阳系之前的情况很感兴趣。” 只有清楚了黑方人到地球的目的，才能判断现如今地球上还有没有黑方人留下的隐患。 对方：“面壁者说得没错，你们现在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围捕第一纪生命体。 “我们到地球是为了发展工业体系维修飞船，以及获取飞船所需的能量。” 姜宇摇了摇头：“这个回答没什么价值，我们已经从‘天山壁画’里基本上知道了答案。” 对方没有反驳，而是继续道：“金星也猜到了我们的目的，所以才给我们制造了一场生存危机。 “很不幸让它得逞了，人类的体魄过于孱弱，我们的改造也不是很彻底，这场灾难险些让我们覆灭。 “至于我们来到太阳系之前的情况，请恕我不能回答。” 姜宇感受到了一股忧伤，这个沟通方式让姜宇等人难以说谎，但是也很容易暴露对方的想法。 姜宇冒险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刚才你说过，你们的文明曾经遇到过高级文明。 “如你所说，我们知道‘黑暗森林法则’，在宇宙中两个文明相遇，弱者只能选择逃跑。 “有时候逃跑都是一种奢求。” 对方的忧伤情绪更甚，再联系到对方一开始的问题，让姜宇知道自己的猜测方向是正确的：“你们是星际难民对不对？” 过了几秒对方才道：“对，我们是一群被驱赶出家园的可怜虫，是我们的文明最后的火种。 “在金星的巨大损失，让我们丧失了复兴的可能！ “我们不该那么孤注一掷的，可是当时却必须要赌一把，不然灭亡也是迟早的事。 “我们已经丧失了反物质能源之前所有的古代技术，在科技上不可能走回头路了，只能去金星夺取我们需要的东西。” 这段话让姜宇明白了许多事，对方可能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姜宇有些失望，赶紧换了个话题：“我们可以继续印尼火山喷发之后的话题，但需要付出代价的话就算了，毕竟大部分信息我们已经掌握。” 对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防御状态”：“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之前我们为了抒发自己的抑郁之情，把很多信息都画在了‘天山壁画’里。 “那场巨大的灾难，让我们死了很多人，不过有一段历史我们没有记录在‘壁画’里。 “由于我们已经习惯了分散居住，许多落单的同胞，被饥肠辘辘的智人们抓去吃了。 “后来我们集结的时候发现，大部分同胞都死在了智人的手里。 “另外的人死在了食物匮乏当中，因为我们当时还不太适应地球人获取能量的方式，所以根本没有储存食物的习惯。” 三号却道：“这不合理啊！你们应该武装到牙齿才对！怎么会败给智人？” 对方笑道：“你们为什么在天王星战役中败得那么惨？” 赵阳道：“当然是因为技术……” 对方：“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如果你们的舰队一哄而散，去往周边星系殖民，在大战略上三体星人一定会输得很惨！ “因为你们的发展速度一定会在未来赶超三体星人！就算是大部分人类被杀，这个仇你们也能报。” 姜宇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傲慢！” 对方：“对，傲慢，这是我们两者共同之处之一。 “我们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金星那里，从来没有把智人看做是我们的对手。 “可是他们却懂得在我们最脆弱的时候发起攻击，特别是为了跟同伴汇合，丧失了智能系统的保护后，我们比起智人强不到哪里。” 对方继续讲述道：“万幸的是，我们有小部分人聚集了起来，可是很快我们就发现，之前为了保命我们的设备大部分都了丢弃了，甚至丧失了返回飞船和联系飞船的能力。 “于是我们被迫像智人那样生存下来，你们没有经历过不明白这其中的艰难，我们当时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杀死一只猎物，哪些果实能吃。 “经过了漫长的饥一顿饱一顿的岁月后，我们的长寿和学识渐渐被智人们崇拜。 “你们可能想不到，接下来我们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囚犯，虽然我们可以轻易的吃饱穿暖，也受到普遍的尊敬。 “但是没有太多的人身自由，而且必须带智人们找到我们的飞船，让部落里的所有人都接受‘神明的洗礼’。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故意提供一些错误的信息，因为找到飞船后，可能会是我们的末日！ “直到我们的意识传送器出现了损坏，我们的意识无法进入新的身体，我们才开始认真寻找飞船。 “结果发现我们也找不到了，直到一百多年前，我这幅身体的寿命将尽的时候，我才找到了飞船。 “我原先的身体早已经坏死，当时的飞船已经非常虚弱没办法再帮我准备一副新身体，我只好在进入飞船后甩开跟进来的人类，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系统里！ “如今飞船仅剩的能量，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三号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们的身体不是活了七万年，而是替换了许多次？大概几千年前你们的传输意识的仪器就损坏了，这几千来你们是怎么过的？” 对方：“我们跟人类的后代后会有很小的概率继承长寿的基因，虽然弱化了许多，但是拥有几千年的寿命是没问题的，所以……” 三号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只要找到谁继承了长寿基因，“鸠占鹊巢”就是了。 姜宇点了点头，关于黑方人的来历，以及来到地球后的所最所为，终于全搞清楚了！ 那么跟大家沟通的这位，就是最后一个黑方人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黑暗森林法则不完整 黑方人的过往，对姜宇来说很重要，现在的人类除了三体星人这个大敌，还有金星这个潜在的威胁。 对于黑方人的过往，一定要有所防范，说不准他们就埋下过毁天灭地的炸弹。 不过就目前来看，黑方人是最惨的，先是狼狈逃脱了高级文明的追杀，又在跟金星的战斗中失利，最后甚至沦为智人的猎物和囚犯。 姜宇不禁感慨：这就是在黑暗森林中，漫不经心的后果！ 对方：“对，我们犯了太多的错误，当我们面临生存问题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挪腾的余地了。” 姜宇微笑道：“在对付金星方面我们可以达成同盟，你可以跟我们说一说对付金星的方法，我们去给你们报仇！” 他还想再白嫖些知识，但对方却没让他如愿：“可以，不过如果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我们就两清了。” 姜宇笑道：“那算了，我们跟金星又没什么恩怨。” 赵阳突然道：“哪你说一下怎么激活那些几何体吧？它们还能用么？” 赵阳很上道：“这些不是什么关键情报，我们只是早一天或者晚一天知道罢了。” 对方：“你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对能量的利用太浅薄了，当你们可以从反物质里得到能量的时候，这个问题会迎刃而解！” 赵阳紧跟着道：“你的回答太笼统了，可以说得再详细一点么？” 姜宇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对方：“我不是相关专业的人员，具体的原理我也不是太明白，只知道反物质有很多种，其中有一种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在这之前是暗物质能源时代，这一步是物质直接转化为能量的关键一步。 “另外它们大部分还是可以用的，只不过缺少能源。” 姜宇等三人已经发现了，这哥们不经意间的一些回答，才蕴含着一些关键的信息！ 三号接着道：“您也没办法继续控制‘黑方’了，不如把它留给我们吧，帮我们唤醒‘黑方’所有还能用的东西。 “您可以说一下您的心愿，我们尽量帮您达成。” 赵阳一脸崇拜地看向三号，果然还是面壁者身边的人狠啊！ 几秒钟之后对方才道：“用生姜汁破解‘黑方’的入口，是我们给自己留下的后门。 “幸亏当时我们留下了这个开门的方法，不然连我们自己都进不来了。 “至于黑方中的其它设施，我已经无力控制了，而你们也没有打开它们的权限，只能暴力拆除，然后捡一些自己动用的东西。” 三号紧接着问：“为什么选生姜汁？是生姜汁里蕴含着什么么？我们检测到‘黑方’内的结构像是强互作用力的产物，但又不像，我们该怎么暴力打开那些打不开的门？” 对方：“这两个问题的答案算我赠送给你的，野生的姜是我们来到地球遇到的第一种植物，所以用它作为开门‘密码’。 “至于飞船的结构我就不细说了，只能说你们的冶炼技术太落后。 “三体星人的强作用力技术，只是属于初级应用的范畴，要不停地用能量加持才能保持强互作用力的形态。 “当你们掌握微观冶炼的技术后，你们就会明白，没有能量加持状态下的强互作用力材料该怎么制作。” 姜宇努力忍耐，才没有在脑海中做出“散花”的傻缺动作。 最后三号和赵阳都看向姜宇，对方一直没有说停，那么就还有一个提问的机会。 姜宇微微顿了一下才问：“我们的‘黑暗森林法则’完整么？如果不完整请你补充一下。” 这是姜宇早就意识到的一个问题，但是无处求证。 三号和赵阳都愣在当场，“黑暗森林法则”还有完整不完整的说法？ 对方：“你得到的信息果然不是很全，很多事情只知道个大概。 “人类的‘黑暗森林法则’并不完整！” 三号和赵阳长大了嘴，真的不完整！ 对方接着道：“剩下的‘价格’不足以让我为你们补充这个法则，因为对任何文明而言，这都是十分关键的信息。” 姜宇赶紧还价道：“可是你只说一句‘不完整’，对我来说很不公平，你起码要有进一步的提示！” 几秒钟之后，对方才道：“可以给你进一步的提示：你们总结出来的法则，是弱小文明的法则！ “可惜关于这一点，我们知道得太晚了。” 姜宇紧着问：“那你们的文明算是强大的文明还是弱小文明？三体星人的文明算是什么水准的文明？” 对方：“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当时赠送了。 “我们的文明在宇宙层面上来说的话，应该能算是中下级的水平，三体星人则算是下下级。” 那么说来，人类文明现在还不入流！ 姜宇又问：“真正的高级文明有什么样的姿态？” 对方：“你可以自问。” 姜宇立即明白过来：时间涟漪和宇宙虚弦，多维度接口。 对方：“好了，飞铲只剩最后一点时间了，让我静一静吧。” 姜宇赶紧道：“你真不考虑一下跟我们合作么？我可以答应你，在未来复原你们的文明。 “我们终究有一天会有这个能力的！” 对方：“即便你们有这个能力，也肯定得等到跟我们的文明拉开了明显距离的时候才会复原，到时候我们的文明可能完全是你们的奴役。 “这样的复原，这样的承诺不要也罢！” 核心区域内，紫色的光芒正在一点点变淡！ 姜宇上前一步：“你们在地球上居住了那么就，跟人类也算是有些香火之情，起码你跟智人联姻过！ “在给我们些提示吧，什么提示都好，比如怎么对付金星，比如未来的发展目标！” 对方：“只要你们具备了消灭星球的能力，金星并不难对付。 “至于未来，去寻找‘乐园’吧，那里没有纷争，没有黑暗森林法则，只有无尽的和谐和安逸。 “‘乐园’是宇宙中一个传说，我们的文明一直向往着‘乐园’，但是我们还没找到‘乐园’的位置，就遭遇了灭顶之灾。 “你们可以尝试着去寻找！据说那里对任何生命来说，都堪称是‘乐园’。 “十天后再到这里来，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厚礼！” 对方说完，墙壁上的门缓缓关闭。 第三百三十六章：情报归纳 姜宇将手里的正方体交给一个机器人，三个人什么话也没说，乘着飞艇返航。 直到离开了“黑方”，姜宇脑海中的想法才像爆炸了一样全都涌现了出来。 不过在他细想之前，要先把这次沟通的过程记录下来。 先是口述，然后是写出来。 关于一开始的单独谈话，姜宇早有准备，没有完全公布，只说自己蒙骗了对方，让对方误以为是获得了一个很深奥的答案。 不管怎么说，跟另一个文明地交流，就算是闲聊，对人类来说也是非常关键的情报。 姜宇休息了一下，情报分析小组已经对这次交流做出了初步分析。 大家一致认为，这次交流得到的一个最关键的情报是：目前掌握的“黑暗森林法则”并不完整。 姜宇在讨论该情报的会议上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既然‘黑暗森林法则’是弱小文明的法则，哪是不是说，当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发现新的通用法则？ “新的法则跟‘黑暗森林法则’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或者说是从‘黑暗森林法则’当中演化出来的法则？” 可是这个法则会是什么呢？ 会议室里安静了半晌，同来参加会议的吴铮猜测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比对黑方文明和三体文明，来总结一下黑方文明的特殊之处？或许可以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现在的人类已经有了三体文明和黑方文明，两个文明为参考，对于宇宙文明的思考，早已经不再是闭门造车的状态。 姜宇立即想到了一些关键：“黑方文明虽然先进，但是过于漫不经心，不像是三体文明那么小心翼翼。 “‘黑暗森林法则’是来自外部的威胁，那么新的法则会不会是来自文明内部的威胁？” 大家立即又开始热切得讨论起来，姜宇却突然沉默了，他在自己的脑海中努力地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是天王星战役之前，丁仪的一番话话：我们先不管基础理论的天花板在哪里？真的到了我们摸到天花板的那一天，人类该怎么办？ 我们这个种族，一旦停止了进步该怎么办？ 人类的贪婪不会停止，但是当物质生活停下脚步，无法再满足人类的贪婪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姜宇之前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并不知道答案！ 这个情报珍贵是一个重要的提示，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却知道它的存在。 这为人类的未来，提供了防范的方向。 …… 后续跟进的情报分析机构认为，第二个珍贵的情报，是对方口中的“乐园”。 那是一个宇宙文明间的乌托邦？还是预示着高级文明对低级文明的保护？ 甚至有人猜测，那个地方是不是可以让文明，或者生物体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升华？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才能被所有的生物，称作是“乐园”？ 还有，对方说“乐园”是宇宙中的一个传说，这个传说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的？ 要知道，在冰冷的“黑暗森林法则”之下，不管在宇宙中得到的任何信息，任何文明都不会轻信。 那么黑方人为什么会相信“乐园”的存在？ 大家对所谓的“乐园”都很期待，不得不说活在“黑暗森林法则”的威慑下的人生，总会带着些抑郁和压抑的情绪。 谁都会向往黑方人口中的“乐园”。 不过姜宇却提醒大家：“这让我想起了上大学的时候看过的一部小说，书中有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情节： “一个海盗在临死前，留下了一个宝藏的线索！” 姜宇扫了大家一圈：“但是很快一些资深海盗和冒险家便分析，这个线索并不可靠。 “试想，一个亡命徒怎么会好心在临死前，把宝藏的线索留给别人？ “他自己得不到，也不会留给别人，这才是海盗的思维。 “既然他留下了线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线索一定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谁按照线索找过去，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姜宇的这番话让大家陷入深思，最后一个黑方人虽然看上去没有多少攻击性，但他们也笃定地信奉“黑暗森林法则”。 那么他显得没有什么攻击性，可能只是因为他没有强势的能力了。 从坑死了那一百多个“黑方遗迹”的族人来看，对方在地球生活了这么久，但是对地球人根本就没什么认同感！ 那么他关于“乐园”的提示，越看越像是不怀好意。 …… 对姜宇个人来说，他还得到了一些关键信息：时间涟漪和宇宙虚弦，多维度接口。 虽然不是太明白这些东西的概念，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特别是那个多维度接口，让他对“面壁者商店”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这应该是一个来自高维度的科技产物。 时间的涟漪也很好理解，就是“面壁者商店”的存在，让时间维度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而宇宙虚弦姜宇却没什么概念，他到“商店”里去问jk15，不过都被jk15以涉及到未来或者技术层面为由拒绝了回答。 不过只从这几个名词上就可以断定，黑方文明对时间和空间、高维度的理解，要比地球文明完善许多。 起码能探测到时间和空间上的微妙变化，还知道什么叫多维度接口。 另外黑方人单独向姜宇提出的那个问题，让姜宇想到了在二向箔的攻击下人类延续自己文明的期望。 文明在遇到灭顶之灾的时候，特别是对方的手段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的时候，延续就是一切的希望。 作为最后一个黑方人，它依旧希望重现自己的文明。 而在姜宇身上发生的事，足够体现他的特殊之处，所以黑方人才会寄希望于从姜宇这个跟高级文明接触过的人，能给黑方文明未来。 姜宇当时的那种两头跑的神棍回答，看上去似乎高深莫测，也因此唬住了最后一个黑方人。 可是没有哪个文明，会希望其它文明能够延续。 …… 姜宇跟黑方人对话十天后，探索机器人如约又来到黑方的核心区域。 此时的核心区域轻易就被打开了，里面光亮全无，之前悬浮着的几何体也都掉在了地上。 显然，黑方文明彻底地终结了。 如今的“黑方”彻底变成了一个文明的坟墓。 姜宇建议，给这个文明举行一场简单的葬礼，一个文明的消逝对宇宙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既然碰上了，还是要对文明有足够的尊重。 同时机器人也找到了最后一个黑方人所谓的厚礼：一具有几千年寿命的尸体，一个没有任何质量的球型物体。 可公开的情报：金星探索报告（绝密） 地球文明圈的情报部门，给姜宇发来了一份整理后的报告： 1、公元1970年8月17日，正值太空竞赛如火如荼之时，苏联探测器“金星7号”首次在金星登陆。 该探测器首次向人类回传了关于金星的信息，这是一颗炽热的星球，最高温度可达470摄氏度，大气压是地球的九十倍。 为什么跟地球如此相像的行星，跟地球的环境完全是两个样？难道真的是因为太阳的烘烤？ 经过数次建立金星的模型，模拟金星环境的发展过程，无一例外，太阳并不是让金星变成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 有很多学者认为，是金星上巨量的二氧化碳致使金星达到了如此高的温度，以及炽热的环境。 可是“金星8号”回传的数据，却又让这个问题扑朔迷离起来。 2、1972年7月22日，“金星8号”在金星成功降落，并发回了金星的首张照片。 该照片一直被苏联列为绝密档案，在天王星战役后，莫斯科混乱之际，有一批绝密档案无意中流出，此照片才被漠北农场的工作人员（特工）获取。 文件中附上了该照片，那是一片寸才不生的大地，毫无生机。 金星地表的能见度还可以，大概可以看到一两公里外的样子。 地表是褐色的，十分明亮，远处是黄色的天空，没有云也看不到太阳。 让这张照片成为绝密的原因，是在照片的一角，有三个很规则的，有点像汉字“羊”形状一样的东西。 那样子很像是一根竖着的竹竿上面绑了三根横着的竹竿，在最上面一层竹竿上，还有两个圆形的结构。 一看这就不是自然形成的东西，到像是金星上的某种植物。 “金星8号”只回传了一张照片就失联了，苏联认为发现了地外生命，又派出了大量的金星探测器前去搜集进一步的资料。 而“金星8号”的照片则因为过于模糊，所以苏联并未将其发布。 同时流出的秘密档案，还有苏联的两次秘密探索任务档案。 这两份档案被曾经的苏联认为是不适宜公开的信息，所以一直处于保密状态。 3、“金星8号”之后，苏联的金星探测器回传了更多的照片，除了公开的几次探索任务，还有两次秘密探索。 其中一次任务是再次降落在“金星8”附近，观察那几个“羊”型的生物。 可是它们却不知去向，另外“金星8号”是被外力损坏，而并非是受到金星的大气压的挤压而损坏。 另一次秘密探索任务，再次发现了“羊”型生物，这次探测器迅速发传回了数张照片。 “羊”型生物的移动速度非常快，而且目标明确，就是冲着探测器而来。 在距离探测器几百米的时候，信号中断。 该次探索，证明金星有生命存在，而且攻击性极强，似乎还能干扰电磁信号！ 是什么生物能生存在温度达到三四百度的环境下？以及大气压是地球九十倍的环境下？ 美苏高层都认为该消息不适宜公开，而且在可以建造出行星际战舰之前，不适宜继续探索金星。 从那之后美苏先后停止了对金星的探索。 4、危机纪元136年，随着人类科技的迅猛进步，许多人认为应该重启探索金星的计划。 于是由pdc和太阳系国联合开展的金星探索计划开始了，由于大低谷的时代断层，苏联探测器的相关档案皆被遗忘，所以该次探索是从头开始的。 因为面壁者姜宇在冬眠前有过交代：暂时不要探索金星。 又因为当时太阳系国的重心正在外移，所以太阳系国对金星的探索热度不高，只做了一部分资金支持，所以才得到了以下pdc的秘密档案。 该档案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探索计划的简介，一个部分是在金星登陆的两个宇航员发回来的影像资料。 这次探索任务是由十六个人组成的探索小组，乘坐一艘名为“真理号”的小型飞船进入金星轨道，进行了为期半年的探索。 在放出了十几个探测器，寻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登陆地点后，两名宇航员直接乘坐登陆器，登陆到金星上进行采集土壤和岩石标本，计划在金星表面工作一周。 同时要做初步的建设殖民地的考察报告，火星、木星都有殖民地了，没理由在离地球这么近的金星没有人类的殖民地。 之后就是几段宇航员发回来的录像，第一段是宇航员张绍宇的自拍录像。 他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穿着宇航服留着短发，似乎有些焦躁：“自从降落到金星表面后，就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说话，可是这个声音在说什么我却听不懂。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能感受到对方的语气里所蕴含的情感，但是对方发出的每一个音节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有好几次，我明确地听到了声音，可是不管我怎么录音，都没有录下任何东西！ “我的同伴马克也有同样的困扰，我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宇航员，不可能会因为紧张而神经衰落。 “这个话语声是从落地那一刻出现的，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直没有中断。” 第二段录像是登陆器上的监控系统拍摄的画面，登陆器有四个舱室，最大的舱室是工作区，还有两个小一点舱室分别是生活区和过渡舱，最小的舱室是样本存放室。 正在工作室工作的马克接到了来自近地轨道飞船的警报：“我们发现有一个探测器正迅速朝你们靠近，请立即进入警戒状态。” 马克明显的愣了一下，才打开耳麦：“我记得探测器似乎并没有动力系统吧？” 真理号：“是的，可能是被风吹起来了，你也知道金星上的风很暴躁。” 马克：“探测器上的摄像机没拍摄到被大风吹起的画面么？” 真理号：“探测器失联了，我们只能接收到对方的位置信号！就探测器目前的运动速度来看，这场风很大，所以请保持警戒状态。” 马克：“好的！” 真理号：“我会把探测器的位置信号发给你们，注意规避风暴，一旦有危险立即返航。” 正在休息的张绍宇也回到了岗位上，从大屏幕上可以看到，那个探测器离登陆器越来越近。 很快张绍宇就发现，探测器的时速竟然达到了八百公里！ 这比目前在金星检测到的最高风速快了整整一倍，大概相当于64级的台风！ 张绍宇作为指挥长，立即开始下令登陆器的发动机开始预热，必须争分夺秒地离开。 这时候张绍宇看了一眼登陆器外面的镜头，外面是难得的“风和日丽”，风速也只有八九级左右。 再看看探测器的速度，如果是64级的台风的话，现在登陆器这边的风，早已经遮天蔽日了。 就这么一犹豫，探测器又进了不少，可还是没有风。 询问近地轨道的飞船，他们至今也没有观察到气旋，理论上来说今天的金星很平静，大部分地方都没有起大风。 张绍宇便关掉了发射系统，准备看看是怎么回事。 探测器越来越近了，张绍宇和马克盯着登陆器外面的摄像头，外面的景象毫无变化！ 近了，近了！ 张绍宇两个人明显都紧张起来，他们发现探测器就是瞄准登陆器来的！ 这未免也太古怪了吧？谁给探测器瞄的准？ 更近了，更近了！ 张绍宇：“我开始担忧登陆器的护甲，能不能抗住这次撞击？” 登陆金星的登陆器护甲，拥有全人类航天飞行器最厚的护甲！ 不然登陆器无法长期在酸雨和高压的环境下工作。 探测器的移动速度那么快，会不会把护甲撞坏？ 眼看着代表探测器的点跟登陆器的点重合，张绍宇两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探测器还在高速前进，显然是从天空中经过了登陆器。 张绍宇赶紧看镜头的回放，特别是朝向太空的那个摄像头。 刚才整个天空一点变化也没有！ 马克突然怪叫道：“他又回来了！” 再看大屏幕，代表探测器的点果然又回来了！ 绝不是风在带着探测器运动！因为探测器又是正冲着登陆器而来！ 如果是在云层中的风的话，这么快的风速，天空中总会有些变化的！ 张绍宇立即开始穿宇航服，他要去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接着，镜头一分为二，左边是马克坐在办公区的画面，右边是张绍宇出舱后的画面。 在金星的宇航服非常笨重，因为它要顶住巨大的大气压，所以要在外部有一层金属壳的设计。 探测器再次掠过登陆器，马克紧盯着上空，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而外面的张绍宇却突然道：“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艰难地蹲下，一只手摸了摸地面，接着他猛然抬头：“那是什么？” 镜头里出现了四五“o”形状的东西，它们大概有一人多高，散落地排成了一排。 马克惊得从座位上都跳了起来。 张绍宇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我出舱的时候，那边还什么也没有！” 突然，几个“o”型生物迅速加速，朝张绍宇而去。 张绍宇躲避不及，被这些生物撞成了两节，当场死亡。 视频里，只剩下马克疯狂的大叫声！ 第三段视频，是已经冷静下来的马克，指挥着机器人将张绍宇的遗体带回过渡舱。 马克准备固定一下张绍宇的尸体，就立即返航。 他像是神经质一样念叨着：“本来我以为作为第一批登上金星的人，会被载入史册，谁会知道金星竟然这么可怕，以后我就老老实实呆在地球，哪儿也不去了……” 刚刚固定好笨重的宇航服，张绍宇的尸体就从宇航服里滑落了出来。 在高温和高压的环境下，张绍宇的尸体变成了灰褐色，而且整个尸体很干瘪，也细了一圈。 从镜头里，可以明显看到马克打了个哆嗦。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固定一下只有上半身的尸体，不然在登陆器的起飞过程非常颠簸。 马克刚碰到张绍宇的尸体，尸体的手臂竟然搭在了马克的脖子上，干瘪的脑袋也重新抬了起来。 从录像中可以可以清晰地看到，尸体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 可是录音设备却没有收到任何声音。 只听到马克疯狂地大叫道：“啊！啊！我们再也不来金星了！放过我把！我再也不来了！” 尸体好像在得到了马克的保证后，又瘫软在地上。 第四段视频是登陆器过渡舱里的画面，马克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过渡舱里张绍宇的尸体突然又动了，只有半个身子的尸体，打开了过渡舱的舱门。 两条腿和上半身分别离开了登陆器。 接着镜头一转，登陆器外面的摄像机拍摄到张绍宇的尸体离开登陆器后，还贴心地从外面将舱门锁住，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摄像机的镜头。 第五段视频在开始有一行字：没人敢去营救马克，但是在该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登陆器竟然发射到了近地轨道。 视频开始，在一个洁白整洁的房间里，镜头正对着马克。 而马克带着明显地异于常人地傻笑：“呵呵呵，他说，我们已经相望了这么长的时间，是好邻居的典范……” 马克疯了！ “嘿嘿嘿，他说，地球人不该来的！ “他说，我们互不打扰，还会是好邻居！ “他说他说，地球人如果不识抬举，他会教训一下地球人！” 5、这是一个多世纪之前，pdc突然出动所有的武装力量包围金星的原因。 该军事行动最终以三艘大型战舰失踪为结束，很快该次行动的司令官发现，只要离开金星轨道，就不会再发生战舰无故失踪的情况。 这场行动持续了五年之久，后来发现只要不接近金星，金星的力量就真的不会主动出击，于是渐渐撤回了部署在金星的武装力量。 从此地球以内的地域，变成了一片航行禁区。 pdc对外宣称：金星的地表环境过于恶劣，探索金星的行动均以失败告终，在科技取得更大进步之前，任何人或组织不得靠近或探索金星。 pdc对该次探索的结果保密等级极高，在六十三年前，最后一个知道该计划的高层去世，从此再也无人记得金星上发生过的事。 6、从仅有的金星土壤和岩石样本当中，发现了一种新元素，跟目前人类发现的金属元素的分子结构有明显的区别，但因为样本太少，无法进行进一步研究。 研究人员将其命名为：镠。 7、众所周知，金星的自转速度非常缓慢，一圈需要243天，而且是反转。为什么它的个头跟地球差不多大小，自转速度却这么慢？为什么它是反转的？ 以上，便是重启金星探索行动的原因，太阳系国如今已经空前强大，不应该再无视这个巨大的威胁！ 姜宇思索良久，又回想起从“黑方”中得到的线索，最终给出了批复：100年内都不要启动该计划！金星上的力量显然被困在了它自己的近地轨道之内，此时的任何行动都有巨大的风险！ 第三百三十八章：程心苏醒 三号的《工作备忘录》摘选： 危机41年，对“黑方”的研究取得了巨大突破。（绝密） 突破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成功肢解了1号正方体，该科技产品的内部像魔方一样，许多更小的正方体或长方体元件可以不断变化位置。 科学小组认为，元件通过内部的变化，可能会让1号正方体具备不同的功能。 而有迹象表明，整个“黑方”内部的结构也不是固定的，可以根据不同的需求，变化不同的形态。 如今的“黑方”，只是“黑方”的模式之一。 这个发现给未来的飞船提供了很关键的参考。 第二个突破，是在刚刚完成暴力拆除的房间里，找到了几具黑方人的尸体。 他们各自在一块长方体的灰黑色方碑里，这应该是黑方人的冬眠舱。 就像是之前发现的灰黑色罩一样，方碑的表面也墨镜一眼可以看到其内部。 经过生物学家的分析，初步判断黑方人也是碳基生物。 虽然该冬眠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能量补充，应该早就停止工作了，但是气闭性依然良好，尸体没有任何干瘪、脱水等现象。 黑方人的样子不像“天山壁画”里那么伟岸，他们浑身浑圆，看上去非常瘦。 他们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外星人那样有大脑袋和大眼睛，根本就没有五官的概念，甚至不知道他们的脑袋在哪个部位。 他们的整体样貌就像是一块粗一点的萝卜上长了六条长短不一的细萝卜，只在腹部（以人体的结构为准）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的长短不一的触角，以及一个类似于昆虫复眼的构造。 这是人类第一次得到外星智慧生物的尸体，研究小组立即集中全力对黑方人的冬眠舱进行了暴力拆解。 在打开了第一个冬眠舱后，证实该黑方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于是立即进行了解剖。 生物学家通过解剖猜测，那些触角就是黑方人的感官器官，复眼应该就是视觉器官了。 另外在躯干内发现了两颗大脑，其它的内脏完全不明白其运作机理。 不过可以肯定，黑方人不具备消化系统，他们补充能量的方式，似乎全依赖在左上方手臂的一条吸管粗细的管状器官。 生物学家在反复了姜宇等人跟黑方人的交流记录后，认为黑方人的能量补充方式跟人类完全不同。 他们应该是可以直接利用外界的能量接口，就像充电一样，几秒钟就能补充身体所需的所有能量，所以才没有能量消耗巨大的消化系统。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黑方人手握那么多高科技产品，却在面临天灾的时候，会发生死亡事故，甚至沦为猎物。 黑方人直接补充能量的方式更简单更高效，推测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适应人类摄取能量的方式。 于是在灾难来临时，忽略了对食物的储藏，最终面临着生存危机，不得不走出高科技产品的保护去向同胞求助，或者尝试寻找食物。 对人类身体的不适应，是黑方人遭受巨大打击的主要原因。 目前不清楚黑方人摄取能量的方式，是自然演化结果，还是他们改造自己后的结果？ …… 威慑43年，姜宇的后遗症恶化，不得不冬眠，等待技术突破后的治疗时机。 威慑45年到52年，太阳系国的基因技术多次取得巨大突破，该突破的主要依据来自“黑方古尸”。 威慑53年6月，姜宇被唤醒，得到了新的治疗，彻底解决了后遗症问题。 随即姜宇开始了的第二次巡视，此时的土星文明圈已经非常繁荣，每年都会为执政府贡献巨量的税收。 同时居民的生存环境，比起姜宇上次巡视时扩大了十倍有余。 天王星和海王星两个文明圈，也早已成为了太阳系外围的能源和工业基地，日夜不停地向柯伊伯带输送海量的能源和工业产品。 太阳系国在柯伊伯带的力量已经非常强大，光太空城和基地就已经有二十多座。 这些基地都做了伪装，从外面看来是太空城，其实都是军事要塞。 完成了这次巡视后，姜宇下令太阳系国的武装力量向柯伊伯带大规模集结，同时扩编守备地球文明圈的第一军团。 太阳系国目前一共有六个军团，现在有四个军团都在向柯伊伯带集结。 太阳系国一连串的军事动作，让pdc和舰队国际大为紧张，不过太阳系国公开声明，他们是在进行军事演习，pdc和舰队国际很快就不再关注太阳系国的动作。 倒不是他们大意，而是太阳系国的主要力量正在往星系外围集结，在木星文明圈的力量反而削弱了不少。 要说太阳系国是针对舰队国际和pdc，他们自己都不信。 而且太阳系国并未出现情报之外的力量或者武器，也让他们放下了戒心，认为太阳系国就是在瞎折腾。 …… 威慑纪元58年，杨冬为姜宇生下一个女儿，姜宇取名为姜鹊，一出生就被姜宇视为掌上明珠。 杨冬接受过成人基因改造，体细胞发生了巨变，此时她的身体状况相当于刚刚迈入中年。 …… 威慑纪元60年，姜宇在小范围内宣布：做好与三体星人发生二次战争的准备！（绝密） 同年3月，姜宇继续第二次巡视，一路从谷神市、灶神市、荧惑市、广寒市，一直到漠北农场。 三号的《工作备忘录》到此为止。 …… 威慑纪元61年，地球。 程心是因为云天明送给她的恒星，具备了巨大的价值后才被唤醒的。 如今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变，之前是死敌的三体星人成为了星际伙伴，人类文明上升到了全新的高度。 没人还记得阶梯计划，没人还记得在两个多世纪之前，有一颗大脑勇敢地奔向了宇宙中。 程心想，他一定很孤单吧！一个人在太空中翱翔。 她又想，如果我也死了，谁还会记得他呢？ 程心突然想起了刚才艾aa的一句话：“在这个时代，良心和责任可不是褒义词，这两种东西表现得太多会被视为心理疾病，叫做社会人格强迫症，要接受治疗的。”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时代？ 程心可以外出活动后，已经成为她属下的艾aa陪着她到外面逛逛。 程心看到街上的行人，一个女孩子，两个女孩子，一群女孩子……都是女孩子，都很漂亮，穿着闪闪发光的衣服，像是这座梦幻城市中的精灵。 她不禁问道：“男人呢？” “到处都是啊！”艾aa刚要指旁边的几个男人，突然看到了一个鹤立鸡群的男人。 他没有穿那种闪闪发光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身看上去很舒服，但有强烈古典感的棉质衣服。 他留了点小胡子，最关键的是走起路来很有气势，不少行人都主动为他让路。 这个男人艾aa刚在网上见过，正是刚刚到访的太阳系国面壁者姜宇！谁都知道他才是太阳系国这个巨无霸的主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战斗已经开始了 程心也认识姜宇，经历过公元纪元，和危机纪元初年的人，应该都认识那几名面壁者。 姜宇离程心还有几米远的时候，他突然摊了摊手问程心：“这个世界是不是让人很失望？” 此时程心才明白过来，姜宇是来找她的：“应该是我还没有适应这个世界的关系。” 一旁的艾aa则赶紧问：“您是来接程心出院的么？” 如果利用好了这个噱头，会给程心以及她还未成立的公司，带来巨大的好处。 姜宇摇了摇头：“不，我是来战斗的。” 说着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个人并排，继续向前走。 艾aa有些失望，随即有奇怪，姜宇要来地球跟谁战斗？pdc？ 程心好奇地问：“三体星人的危机不是解决了么？您为什么还要战斗？” 姜宇扫了周围一圈，他到现在依旧没办法分辨出哪些人是男人？ 他问程心：“你看过现在的一些电影么？” 现在的文艺作品，几乎都在传播“宇宙大同”的价值观。 “看过，”程心道：“挺感人的，没想到宇宙中的共情竟然这么强烈。” 艾aa道：“我看过一些太阳系国的电影，一般都是以星际战争为题材，讲述了两个文明中的斗智斗勇，甚至是不死不休。 “您的国度似乎很不认可跟三体星人和平共处的观念？是您不认同，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让更多的人不认同么？” 平时这些话她也只能在网上说说，现在见了姜宇本尊，她忍不住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见。 姜宇看了艾aa一眼：“难道你就没有注意到？所谓有‘宇宙共情’的电影，有七成以上都是三体星人的作品，关键是到现在为止，他们的电影作品当中也没出现过一个三体星人的形象。” 艾aa摊了摊手：“那又怎么样？这只能说明人类的价值观让三体星人产生了共鸣！是人类文明向宇宙输出的表现。” 姜宇笑了笑：“这个说法很难自圆其说吧。 “人类输出自己的价值观，不是应该三体世界的大多数文化产品，都是地球的作品么？ “怎么情况恰恰相反？现在地球充斥着三体世界的文化作品？你确定这是文化输出？” 艾aa赶紧道：“三体星人说在他们的世界地球的文化作品才是高端文化，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创作出这么多符合地球人价值观的作品！” “好一个高端文化！”姜宇笑道：“地球这个满是高端文化的地方大部分文化产品都是三体星人的作品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地球人的高端文化？还是三体星人的高端文化？” 艾aa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程心打圆场道：“好啦好啦，几部电影而已。” 接着程心换了个话题，她问姜宇：“您不是说要战斗么？要跟谁战斗？” 姜宇指了指周围：“跟这个操蛋的世界。 “你自己看看现在的地球都变成什么样了？” 艾aa的杠精精神上来了：“我们不要你管，同样，你们太阳系国那一摊了烂事，我们也不会去管。” 姜宇没理会艾aa的话，而是继续对程心道：“大家都没有发现，这场战争早已经开始了，太阳系国已经为之奋战了很多年，而我这次来地球，就是做一个了解来了！” 程心皱着眉头问：“会爆发战争么？” 姜宇一番白眼：“我说得还不明白么？战争已经以文化战的形式开始了！” 程心猛然醒悟：“有这么严重么？” 艾aa赶紧道：“你别听他这一套，他做了这么多年面壁者，最会蛊惑人心！” 程心却朝艾aa轻轻摆了摆手，看着姜宇，等待他的回答。 姜宇没有直接回答程心的问题，而是道：“泛爱思想不是现在才有的，它诞生于我们那个时代大洋彼岸的国家。 “你也知道，那是个移民国家，各人种之间的矛盾尖锐，而联邦政府又从来没有赋予他们平等的人格。 “如此他们只能用泛爱思想，来团结国民，遮掩国民之间的一些矛盾。” 程心点了点头：“我知道。” “但是这种思想，不应该出现在‘黑暗森林法则’的宇宙中！”姜宇严肃道：“一个文明跟另一个文明，是永远也不可能出现什么狗屁大同的！ “我只希望你不要被这些泛爱思想影响到，世界乃至这个宇宙，都没有你想想中的那么美好。 “宇宙里只有陷阱和黑暗，没有爱！” 程心琢磨了一下才道：“您这个观念也太绝对了吧？我还是要用我自己的眼睛，来看待这个世界。” 姜宇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实话，很久之前我就想过要怎么对待你，甚至想过直接把你杀了！” 艾aa赶紧挡在程心面前：“你看到了吧，他终于露出凶恶的一面了！” 程心却并不太担心，因为他并没有感受道姜宇身上有任何负面情绪，也没有感受到什么杀气。 姜宇继续道：“可是又想到你的选择是这个时代的选择，一个程心倒下，还有千千万万个程心站出来，杀是杀不完的。 “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你的身上，对你来说很不公平，还会寒了某个人的心。 “我只能让这个时代继续浪费人类的时间，以太阳系国之力努力收拾残局。” 程心皱眉道：“抱歉，我没太听明白你的意思。” 这时候，姜宇身边一面墙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出现了那个柔的像水一样的智子：“面壁者姜宇，我要做你的破壁人！” 姜宇哈哈大笑：“好好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明天我在漠北农场恭候，太阳系范围内直播你的破壁过程！” 智子笑得很漂亮：“恭敬不如从命！” 接着她又柔美地对程心笑了笑：“程心女士，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来寒舍做客？” 程心还没来得及回答，姜宇便已经大笑道：“我说吧！战争早已经开始了。” 说着话，姜宇快步离开，一边走一边对程心道：“既然你要自己看这个世界，那就去看吧！ “不过我要提醒你，罗辑为这个世界奋战了半个多世纪！可是这个世界的人竟然不感谢他！ “你指望这样一群人代表人类的未来么？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担负不起责任，就不要去争取不该属于自己的权力和职责！” 第三百四十章：艾AA眼中的太阳系国 程心答应过段时间去智子那里做客后，智子的画面消失。 艾aa对程心道：“尊重姜宇的提醒，但不要受他的影响，他的思想太极端了！” 两个人一边往前散步，程心一边道：“你能跟我说一说面壁计划和太阳系国么？” 艾aa道：“其实面壁计划在人类世界早已经名存实亡了，不过如今还有三位面壁者活跃在大众面前。 “只是他们早已经不再是纯粹的面壁者，姜宇你刚刚见过，他当年利用面壁计划建立了人类史上最大的国度。 “虽然pdc一直在宣传太阳系国要崩溃，以及太阳系国的邪恶和不公正。 “不过事实却是，太阳系国一直没有停止壮大的脚步，一直站在人类的探索前沿和科技前沿。 “就拿全民普及第四级基因改造来说，也就只有面壁者姜宇有这个魄力，可以将这种有争议的技术，普及到拥有将近五亿人口的大国。” 程心微笑道：“刚才你不是说姜宇的思想有些极端么？怎么现在听来你还挺佩服他？” 艾aa瞅了称心一眼：“我对他的一些做法有意见，同时又很佩服他，这矛盾么？” 程心摇了摇头：“你本身就是个矛盾体。” 艾aa赶紧跟上程心的脚步：“看上去面壁者和智子都好像对你很重视的样子，你以前做了什么大事，会让这些大人物对你另眼相看？” “送我母亲去了季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比喻竟然从程心嘴里脱口而出。 艾aa一脸惊讶，一张嘴差点张到了o型。 “这只是一个比喻！”程心没好气地白了艾aa一眼：“而且一直到现在，我还很后悔当时做出的那个决定。” 艾aa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接着她微笑道：“既然你一苏醒就被两位大人物看中，那么你弄两个现场观看智子破壁的机会应该很容易吧！” 程心一愣：“破壁有什么好看的？” 她记得在危机纪元初年，经常会发生破壁，各有输赢，好像没太多看头。 艾aa赶紧道：“上次破壁发生在半个世纪以前，我还没出生，没机会去现场，这次一定不能错过！” 程心微笑着摇摇头：“好吧，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刚才我们没有留下姜宇和智子的联系方式。” “这个交给我！”艾aa微笑道：“我只需要用一下你的名头。” 于是在当天晚上，程心得到了去漠北农场的非旅游区做客地邀请。 次日一早，艾aa乘车来接上程心，两个人离开了满是“大树”的城市森林。 一出了城市，外面目之所及是一片荒凉景象。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新京市周围有些地方的沙漠化依旧很严重。 只不过现在漠北农场阻挡住了来自西部和北部的沙尘，这些荒漠都没那么干燥了，近十几年来已经长出了一些杂草。 这个景象，很像是程心印象中美国西部的感觉。 马路上的车很多，大多数都是跟程心她们一个方向。 程心问艾aa：“这些人都是去看智子的破壁么？” 艾aa一脸得意地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个能力，可以想办法得到这样的机会。” 她解释道：“漠北农场是整个人类世界的著名景区，每天从各地赶来旅游的人络绎不绝。 “每年还有各种各样的采摘节、旅游节等等，赶上那种时候，不早点出发，排一天队都够呛能进入漠北农场。” 说话间，程心看到路两旁的绿色越来越多，再走出一段荒漠已经几乎全被绿色覆盖了。 艾aa解说道：“现在的郊区，大部分都已经恢复到了这个状态，据说一些偏僻的地方都已经有些野兽了。” 再往前走出现一片望不到边界的白杨林，让程心的情绪一下严肃起来：“如果是秋天，这里一定很美吧？” “嗯嗯，我看过图片，的确挺漂亮的。”艾aa介绍道：“这片白杨林，就是漠北农场的标志，看，到国界了！” 接着她讽刺道：“真不知道六十年前那届政府是不是傻？竟然那么轻易地就把这些地方割给了太阳系国。” 程心的第一反应是：“发生战争了？” 艾aa摇了摇头：“pdc一直在宣称，漠北农场是跟太阳系国的环境优化合作，可是光看见太阳系国在这里劳碌，在这里赚钱，也没pdc什么事。” 她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我听说，当时pdc被姜宇阴了一把，具体姜宇是怎么操作的没人知道。 “只知道姜宇占了不小的便宜，从此太阳系国在地球上的影响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国界，两名人类士兵以及一队武装机器人战士，负责维持这个入口的秩序。 入境也很简单，旅游的话只需要简单扫描一下人脸就可以了。 像程心和艾aa才需要仔细检查证件。 程心看到这些做工精良，反应灵敏，甚至有明显微表情的机器人，顿时有种浓郁的科幻感。 进入漠北农场后，艾aa才解释说：“智能机器人的制造和研发一直是太阳系国的强项。 “据说八年前量子计算机取得巨大突破后，智能机器人大师姜十六被姜宇唤醒，又对太阳系国的机器人进行了一次升级。 “不过奇怪的是，新升级的机器人都没有投入到市场，而是被送到了太阳系外围行星。 “据说太阳系国对外围行星的开发一直没有停止过，也不知道姜宇要把那些偏远的地方建成什么样？ “有这么多钱投入了木星文明圈多好？” 说话间，前面突然分出来一条岔道，程心两人的车跟游客们分开，独自去了左转的道路上。 汽车又行驶了几分钟，路两旁的树林变得杂乱起来，开始出现了松树、柏树、桦树等等北方常见的高树。 丛林中偶尔会出现一些松鼠、刺猬、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偶尔还能见到在漫步的鹿。 这让程心一下子感觉，回到了公元纪元的马路上，周围是植物和野兽，而不是像大树一样的高楼。 紧接着眼前豁然开来，一个巨大的农场出现在了树林中。 农场里种了许多果树和农作物，有不少机器人在田地里劳作，农场的主人则背着手悠闲地巡视自己的领地。 程心看到了此起彼伏的麦浪，看到了果树上硕大的果实，她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好一派田园风光。” 第三百四十一章：太阳系小公主 程心看到，太阳系国的居民身上的衣服都不是闪闪发亮的款式，而是那种非常朴素，非常舒适的衣服。 有的人还带了一顶草帽，但看上去很有气质，也不像是个农民，到有点像是程心以前见过的一些农业大学的教授。 一旁的艾aa则嘟囔道：“媒体上还说漠北农场都是用移民在劳动，又是关小黑屋，又是侵犯人权的。 “现在看来，他们就欺负公民们出国少，就知道到处抹黑！” 艾aa越说越气：“为什么姜宇和雷迪亚兹都是很强势的人，他们却都不反驳呢？ “开放这些农场让大家看看，就不会有这些误会了！” 程心从美景中回过神来：“可能是他们懒得解释吧，在危机纪元初年智子就是这样，因为对人类的轻蔑所以才不屑于理睬人类的呼唤。” 艾aa捏着下巴：“真搞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 “我们那个时代的男人可不是花瓶，”程心道：“特别是在智谋方面，让人又佩服又害怕。” 艾aa却道：“还是花瓶好，有句古语怎么说来着？ “哦，免得他们把我卖了我帮他们数钱。” 程心笑了笑，继续贪婪地看着窗外，每个公元人都有一个世外桃源的梦，一个跟大自然亲近的梦。 她也不例外。 特别是看到树上那些熟透了的硕大的杏子之后，程心忍不住吞口水。 以前她不怎么喜欢吃杏，可是现在看到这些杏子，她才想到自己醒来之后就从未吃到过任何水果，果汁倒是随便喝，但是最多也就可以吃到果粒。 吃果粒跟吃到真正的水果的口感，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所以程心对以前不太喜爱的杏子，现在都很眼馋。 此时正是杏子成熟的季节，一个个橙黄色的杏子挂在树上，越看越想吃。 艾aa看出了程心的心思，关键她也没有吃到过刚摘下来的杏子是什么味道，便停下车，去问一个满脸慈祥的老爷爷，能不能摘他几个杏吃。 老爷爷很大方地答应了，给艾aa和程心一人摘了一大捧。 连艾aa都有些过意不去：“老爷爷，太多了，我们付给你些钱吧。” 老大爷摆摆手：“不用不用，几个杏子罢了。” 接着他问：“你们是被邀请来，去看智子破壁的吧？” 程心点点头：“对，您不去么？” “那赶紧去吧，好像快到时间了。”老爷子笑道：“有什么好看的？哪次不是面壁者大杀四方？ “三体星人脑子也是不灵光，破起壁来还没完没了了。” 说完，老爷子朝两个小姑娘摆了摆手，继续去巡视自己的杏园。 老爷子的话丝毫不影响艾aa的性质，两人在不远处的清澈小溪里匆忙把杏洗了一下，就赶紧继续自己的行程。 回到车上，艾aa就笑道：“赚了赚了，你可能不知道，这种按照季节正常生长的水果可是高端食品！只有有钱人才能吃得到。” 程心尝了一个杏，比她的印象里要甜，杏皮也更薄，比印象里的杏更好吃。 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之后，两人看到在两个农场之间有一片很大的草地。 这片草地非常漂亮，远处是高高的树林，以及一个湛蓝的小湖。 草地里有各种各样的小花，清风吹过，这些五颜六色的小花左右摇晃，像是在跟程心她们打招呼。 草地里有一条青石铺出来的道路，青石之间也长出了许多草，看上去这些青石已经跟这片美丽的草地融为一体了。 小路一直蔓延到湖边一个矮矮的山丘上，山丘上有两座凉亭，中间有回廊相连。 程心和艾aa看到这里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里。 相比于这些美景，新京市的城市森林显得太拥挤了，也太缺乏美感。 两个人沿着小路来到了凉亭上，在凉亭里已经有或坐或站的十来个人。 有几个人的衣着虽然朴素，但是却是可以发出闪光的那种材料，这是赶来的pdc和星防部官员。 他们走走来走去地踱步，看上去有些焦躁。 而另外几个人能明显地区分出男女，他们是漠北农场的官员，他们到比较淡定，还沏茶给大家喝。 程心和艾aa来了之后，他们都向程心点头示意。 而姜宇正在另个凉亭里，此时他正坐在那里，怀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教那个小女孩编花环。 艾aa在网络上见到过介绍，小女孩是姜宇的女儿姜鹊，人们口中的太阳系小公主。 在父女俩身边，还有个大脑袋的机器人。 这个机器人看上去很呆萌的样子，它的五官全都在一面显示屏上呈现。 很久以前的机器人才有过这样的设计，现在的机器人，都拥有立体的五官了。 但是这个机器人用线条和符号表达的表情却非常传神，还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 特别是它的大脑袋和不长的四肢，看上去有点呆呆笨笨的感觉。 不过艾aa却解释道：“据说这是姜十六专门给妹妹设计的一款机器人，拥有太阳系目前最先进的算力，平时看起来呆呆萌萌的，据说打起架来不会输给j75！ “哦，j75是太阳系国一个比较老旧的机器战斗装备型号。” 这时候智子乘坐的飞艇呼啸而来，在凉亭前停住后，智子从飞艇上走下来：“让您久等了。” 姜宇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他一边逗女儿，一边不紧不慢地编好了花环给女儿带上，才让一旁的机器人带女儿离开。 小姑娘很可爱，刚走到回廊里的时候，艾aa就蹲下身堆着笑脸道：“让姐姐抱抱好不好？” 姜鹊干净利落地拒绝道：“不好！” 艾aa吐了吐舌头：“果然跟面壁者一样讨厌。” 几个漠北农场的官员怒目而视，不过却被艾aa无视了。 姜鹊抬着小脑袋看了几个大人一圈，最后视线停在程心那里：“您的身上有种古典的美感，跟现代的美丽不同！” 艾aa笑道：“人小鬼大，还挺会夸人的。” 姜鹊把玩着自己的花环：“我爸就经常这么夸我妈。” 艾aa八卦之心大起：“你妈妈呢？她来了么？” 小姑娘摇了摇头：“我妈比我爸还忙，而且我爸说，我妈看孩子让人很不放心，他怕我留在朱庇特市会饿死，所以才带我来地球。” 第三百四十二章：破壁人：智子 机器人小q牵着姜鹊的手离开后，智子才微笑道：“多么可爱的小生命啊！ “这里的景色也很美丽，可是在您放下女儿那一刻，为什么立即变得杀气腾腾的？ “这样的情绪，实在太不应景了。” 一旁有个小型的无人机正拍摄凉亭里的画面，然后向全人类的文明圈直播。 三体星人也一定会派智子“观摩”这次破壁，三体世界中也会有很多人关注这里将要展开的交锋。 姜宇微笑道：“我的老师曾经说过，把冷酷留给敌人，把温情留给家人，才能有相对圆满的人生。 “经过我自己的尝试，这果然是一个真理！” 智子也微笑道：“不得不说，您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到现在我们也没能建立起你的性格模型。” 光看两个人的表情的话，这应该是一场愉快的谈话。 智子又感叹道：“我们丢弃了孔祥，应该是我们对地球人的策略上，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不然我们早就完成了对你的破壁，如今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姜宇笑道：“是啊，你的破壁，对你们一直在经营的和平形象，有巨大的影响。 “可以说你提出破壁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一半，因为你提醒了人们，我们一直就处在交战状态！” “你错了！”智子道：“我的破壁不光是为了三体世界，更是为了广大的人类，因为你的一些举动，已经让两个世界都变得很危险。” 姜宇点点头道：“三体星人诡辩的人才越来越多了，这个立场选得好啊，一下子就把太阳系国推到了三体世界和人类世界的对立面！” 他伸了伸手：“请继续！” 智子道：“让我们先来说一下‘九号计划’！ “可能有很多人已经对这个计划非常陌生了！我们要从危机初年说起。 “当你被授予面壁者身份的时候，同时还接到了‘九号计划’的任务。 “不光eto认为这是一个关键的计划，我们也认为‘九号计划’应该是面壁计划的核心内容。 “可是让人不解的是，季首长在传达‘九号计划’的时候，是看着院子里的一棵树。 “而孔祥破壁的时候，他口中的‘九号计划’则是指着天花板？ “天花板和树有什么共通之处？ “与此同时您的许多计划都很好地掩饰了您的真实目的，让我们绕进了您设置好的陷阱里。 “那个时候，不要说您一直在实施的面壁计划，连‘九号计划’都无从猜起。 “直到我们得知了你是黑方人的情报！” 在看直播的大部分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而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凉亭里的人，却有三四个知道内情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宇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我都忘了，现在人类已经没有了三体世界的压力，这时候不可能在人类世界创造出一个神了，自然也可以公开这个消息！” 智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对一旁录像的无人机道：“大家可能不知道，地球上发现过外星人的飞船！ “就是六十年前，被面壁者硬要去，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运到木星的‘黑方’！ “另一个大家不知道的秘密是，黑方人有转移意识的科技，可以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地球人身上！ “没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虽然有地球人的身体，但是却有着黑方人的灵魂！ “大家仔细想一想面壁者姜宇的过往，他是人类的一个传奇，传奇得不像是一个人类，有很多证据表明，他甚至早就知道‘黑暗森林法则’。 “在危机纪元8年，姜宇就在跟泰勒的谈话中，说出过‘黑暗森林’这样的名词！ “当时面壁者罗辑也在场，他也是证人！ “而且我们有那时候的录像，大家可以去我的主页查看。” 姜宇摊了摊手：“就算我是黑方人又怎么样？你们不是说都‘宇宙大同’了么？难道只允许三体星人帮地球人，不能允许一个黑方人帮地球人？” 智子愣了一两秒，显然没想到姜宇竟然没有反驳！而且还反将了他们一军。 另一个凉亭里的人都已经极度紧张，很难想象，太阳系国的最高首脑是一个外星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只有姜鹊没心没肺地在玩自己的花环。 艾aa蹲下道：“别玩儿了，智子阿姨说你爸是外星人呢！” 小姑娘看了那边的凉亭一眼：“他是我爸！” 艾aa撇了撇嘴：“你倒是心大。” 接着她问一旁的程心：“姜宇都没有反驳，是不是等于默认了？” 程心抬了抬下巴：“你看看他的眼神。” 艾aa仔细一看：“高兴、激动，还有……玩味？” 程心道：“他正在享受这场破壁呢！” 智子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不一样的，我们为人类提供了许多先进的理论和技术，我们……” “我还替人类把整个太阳系开发好了呢！”姜宇笑道： “你们不能这么双标吧！只许你们帮助地球人，就不许我们远道而来的黑方人，为太阳系的建设出把力么？” 智子后面的那帮三体星人已经无语了：这，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们已经提前做好了姜宇各种回答的预案，甚至做好了姜宇一口承认的预案，可是遇到的实际情况跟所有的预案都不相同。 因为姜宇三言两语就把黑方人和三体星人绑在一起了，黑方人不怀好意，那么三体星人也有嫌疑！ 姜宇笑呵呵地道：“你先说一说三体星人是如何对地球人居心叵测的，我也说一说黑方人的罪行。 “我们一起开个审判大会好不好？自己审判自己！” 智子如果有血的话，估计她都要吐一口了：“请您不要胡搅蛮缠！您的确利用面壁计划和‘九号计划’做了许多伤害到人类利益的事，而我们……” 姜宇打断她的话：“我知道的，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继续扯谎我能陪你扯一天！” “我所说的话都有事实依据！”智子决定赶紧放杀手锏，不然可能就没机会了： “其实当年你的第一任破壁人巴洛猜对了，‘九号计划’就是让人们进行一次人工进化，只是巴洛当时的信息不完成！所以猜错了方向！” 智子认真道：“您那么卖力的研究基因技术，就是为了利用基因技术，把地球人改造成黑方人！” 第三百四十三章：三体星人的目的（新年快乐！） 智子的话让许多人都心中一紧，因为整个太阳系国已经普及了最尖端的基因技术。 太阳系国的人民到还没觉得怎么样，毕竟他们对面壁者都很信赖，不会因为智子的一句话，就质疑在太阳系国失误率很低的技术。 内心比较担忧是pdc和舰队国际的公民，媒体已经抹黑了太阳系国半个世纪，在他们眼中太阳系国的制度堪忧，经济堪忧，总之一切都堪忧。 说不定哪天太阳系国就像老房子一样倒了。 所以这两个政治集团的公民，都挺害怕太阳系国的人都被姜宇用技术改造成了傀儡，或者外星人。 哪天会突然朝他们发难，把他们也便成崇尚集权的木偶，或者外星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智子深知大家的这一心理，所以继续对姜宇道：“您在太阳系国实行的全民基因改造政策，就是为了黑方人殖民太阳系作准备。” 姜宇捏了捏下巴：“是你们蠢？还是黑方人蠢？殖民太阳系难道不是占领太阳系？而是把太阳系里的人类都变成自己人？ “这个智商真的有星际殖民的能力么？” 智子微笑道：“别看太阳系和三体星系隔得这么近，又都是碳基生物，但是两个世界的生物除了化学层面的运作机理相似，别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共通点。 “而黑方世界离太阳系和三体世界不知道多远，你们的生存模式跟地球人，跟三体人应该也会有明显的差别！ “同时你们的殖民方式也一定跟我们两个世界不同！ “既然你们可以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其它生命体中，那么你们的殖民方式，很可能是以小队的先遣部队来到一个陌生的星系。 “然后在异星系当中用基因技术，改变土著的形态，让土著的身体变得更容易接收黑方人的意识，或者跟黑方人的身体越来越相似。 “最后你们再通过星际信号，把母星系的同胞的意识，传送到太阳系来，顶替人类的意识，把所有的人类都变成黑方人。 “这样你们就方便快捷地完成了一次星际殖民！” 所有在看直播的人惊呆了，随机大家立即想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专注这场破壁，所有的人类城市都渐渐变得安静下来。 越来越多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从路边的墙壁上或者自己的便携式电脑上收看这个直播。 姜宇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逐渐变得认真起来：“你这个想法很不错，可是这些意识该怎么接收？ “据我所知，人类世界如今到是有些接收引力波、中微子信号的设备，却一直没有形成规模。” “这些年射电望远镜虽然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但是这么关键的生物体意识会用电磁波这么低功率的东西发射？” 对于这个问题，智子显然早有准备：“你有先进的信号接收设备！就建在柯伊伯带！ “太阳系国在柯伊伯带建了那么多太空城，其实都是那些先进接收设备的伪装！ “去年太阳系武装力量的调动，就是你们在为接收同胞的意识做准备！ “而那些调到柯伊伯带的士兵，都是已经被替换了意识的黑方人！” 智子笑了一声：“你这个计划从两百年前就开始实施了，当时你借着‘九号计划’，建设了秘密的基因研究基地，为的就是改变地球人的基因。 “这个计划丝丝入扣，你如愿建立起自己的国度，利用卑劣的大移民手段，控制了大量的人口，再悄悄地布置了那些接收系统！ “好在你实施这个计划最后一步的时候，被我们破壁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太阳系和三体世界，都将面临来自黑方人的灭顶之灾！” 姜宇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智子，他冷冷地道：“我终于明白你破壁的目的了。 “柯伊伯带的太空城都能隔绝智子的监控，你们害怕了对不对？” 智子如胜券在握道：“我们当然害怕，如果大量的黑方人意识传送到太阳系，那么三体星系也已经暴露在黑方人面前，除非……” 姜宇抢着道：“除非太阳系国开放柯伊伯带的太空城，自证清白对不对！哈哈！” 智子一愣，她的确准备这么说来着。 姜宇严肃道：“这真的是认为我是黑方人之后，最有想象力，逻辑最缜密的一次破壁。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它永远都变不成真的。 “你们的破壁明明是借尸还魂，表面上是破壁，其实是在利用破壁达成自己的目的！ “智子，你不配称自己为破壁人！ “破壁人也有破壁人的荣耀，而你们竟然因为自己的目的，破坏了这份荣耀！ “这让我开始瞧不起你们了，虽然星际战争会不择手段，但起码要对对手有一定的尊重。 “正所谓‘对一个文明最大的尊重就是毁灭它’，你们已如今的举动就像泼皮无赖一样可恶！一点儿也没有高级智慧文明的风范！ “我鄙视你们！” 智子背后的三体星人团队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姜宇的这个反应再次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没有激烈的逻辑论战，只有一顿臭骂？ 姜宇正了正身子开始了反击的第二步：“你的说辞有一个致命的漏洞，既然我具备转换意识的能力，我又有自己的飞船‘黑方’。 “那我是有病啊还是脑子有问题，非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成为了人类最有实权的人之一了，才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我为什么就不能在飞船降落后，立即就开始殖民计划。 “按照你的说法，人类都能造出先进的信号接收系统，飞船上的设备自然也可以接收黑方星系发来的意识。” “那么在你们三体星人发现地球人之前，黑方人就已经完成殖民了！” 智子沉默了大概两三秒钟便立即道：“自然是你们的飞船发生了故障！没办法接收信号了，所以……” 姜宇的身子坐的更直了：“就算是飞船坏了，难道黑方人不能利用地球上的资源，制造新的信号接收器么？ “为什么非要等人类的技术进步到一定程度，再去造信号接收器？ “动动脑子好不好？黑方人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智子：“你们肯定有一定的限制，所以才等到现在实施自己的计划！ “不管怎么说，您对‘黑方’的热情暴露了你的图谋！一直打不开的外星飞船你非要拖到木星去研究什么？ “如果您想否认这些，请太阳系国公布对‘黑方’的研究，自证清白！” 姜宇笑道：“这是你们的第二个目的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胜利者的孤独 姜宇紧盯着智子：“破壁是一轮智力的交锋，如果你们有明显的目的，这将会是你们最大的破绽！”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应该是三体星人最后一次破壁了，破壁人是eto或者是你们发明的一个词汇。 “这一度是唯一可以让面壁者紧张起来的称呼。 “但却被你们搞得这么虎头蛇尾，很让人遗憾。” 智子微笑道：“我们破壁成功了，您就是黑方人，正在做着对人类和三体星人有害的事！” “我还没说完！”姜宇冷冷地道：“既然你们已经破完了壁，那就要轮到我出击了！” 智子坐直了身子，一副迎战的状态！ 姜宇往前张了张身子：“我告诉你柯伊伯带的太空城是什么。 “每座太空成里，都有一座大型的引力波信号发射器！” 智子面部的表情凝固了，在收看直播的pdc和舰队国际高官也极度紧张起来。 当年为了防止引力波信号发射器滥用，所有的引力波设备都被pdc、舰队国际、太阳系、三体星人四方严格监管。 为此三体星人在公布该技术的时候，就一分为三，太阳系国、pdc、舰队国际各执其一。 人类其中一方政治集团不可能跳过另外三方，自行组建出引力波发射器。 后来太阳系国开始大力开发外围星系之后，pdc和舰队国际为了防止太阳系国，自行研究出引力波信号发射器的完整技术，便开始严格管控制造发射器的两种特殊材料，同时成立委员会，也要求太阳系国透明地公开这两种材料的交易。 名义上是在防止引力波信号发射器滥用，但其实在很程度上是为了防范太阳系国！或者说防范姜宇具备宇宙广播的能力！ 二三十年来，太阳系国内都没有过这两种材料的交易，他们真的会有秘密的引力波信号发射器么？ 智子顿了半晌才道：“你在使诈！你们从来没有往那些太空城内，运输过制造引力波信号发射器的关键零件，以及组装用的机器设备！ “不可能有这么多引力波信号发射器！” 姜宇道：“我是黑方人啊！我的技术多先进！我想造什么就造什么！ “还有？你怎么敢这么肯定，我往那些太空城里运过什么？” 智子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踩到了姜宇的陷阱里，她没有理会姜宇的问题： “就算是黑方人的技术再先进，也要遵循最基本的物理法则！ “不可能制造就是不可能制造！” 姜宇笑道：“为什么？我能造信号接收器，就不能造引力波信号发射器？” 智子背后的三体星人暗道糟糕，果然踩到了姜宇的逻辑陷阱里：“不管你是造发射器还是接收器，对整个人类和三体星人来说都是很危险的！” “大错特错！”姜宇双目圆睁：“我建发射器，是为了威慑你们三体星人！ “那么你刚所说，我是黑方人的假设就不成立！ “不然一个黑方人建这么多发射器干什么？要跟谁发信息需要这么多信号发射器？” 姜宇狡黠地一笑：“如果你非要说我建了什么信号接收器，那就拿出证据来！ “智子不是一直在监控运往那些太空城的物质么？给我一份我运送原材料、设备、相关人才的清单！ “不然口说无凭，你的所有假设就不成立！” 智子道：“你公开那些太空城自证清白就是了！” “我会向大家公开的，”姜宇笑道：“但只是向pdc和舰队国际公开！ “现在正在收看直播的人类，谁都可以去那些城市参观！ “但是唯独不会向你们三体星人公开！” 接着他笑吟吟地道：“也就是说，你们拿不出我建造接收器的证据对不对？而且你们确确实实一直在用智子监控人类世界！ “你们不是说，如今太阳系里只有你这一颗智子了么？三体星人这不是也会说谎了么！ “别说因为发现了太阳系国正在进行危险的动作，所以你们才进行的监控。 “你们这样的监控是知会pdc了？还是知会舰队国际了？ “你们不是宣称宇宙大同么？为什么还要监控人类？” 智子愣住了，他们小心着小心着，但还是被姜宇绕进去了。 姜宇乘胜追击：“没什么话说了吧？ “可能有很多人不理解太阳系国为什么要开发太阳系外围行星。 “今天我就来告诉大家，我在为大规模星际移民作准备！” 智子有些疯狂地道：“这是一种逃跑主义！是反人类罪！” 姜宇摊了摊手：“谁说我现在就要星际移民了？ “人类的科技发展速度越来越快，总有一天要从太阳系走出去的！ “现在人类的道德观念虽然接受不了星际移民，可是有朝一日可以实现大范围移民了呢？ “这个宇宙既然是有爱的，我们总是要出去交交朋友的么！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pdc和舰队国际可以派人去查看这个工程的进度。 “如果一切顺利，在未来不久，想要到太阳系外面看看的人都可以出去看看，所有花销算太阳系国的！ “当然如果大家不愿意出去，也可以暂时停止这个工程，等什么时候想出去的时候再出去！” 姜宇见欺诈值蹭蹭地往上涨，就知道很多人都相信了他这番话。 智子感受到了姜宇言语中的威胁：一言不合我就星际移民。 姜宇又恢复到了悠然自得的样子：“你们永远也攻破不了我的计划，因为你们的痛处一直被我攥在手里，而我的痛处你们却没找到。” 他微笑道：“要认输就趁早，不然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智子愣了几秒钟突然起身，一直站在姜宇身后的武装机器人上前一步，只要智子敢做出对面壁者不利的事，他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智子打成废铁。 智子的表情很丰富，有不甘，有失望，最后所有的表情都化成了一个温柔地微笑：“实在很抱歉。” 她一躬到地：“是我太敏感了，错怪了面壁者，请接受我的道歉。” “道歉就算了。”姜宇带着玩味地微笑道：“反正我们也是敌人，你们的行为只是让我开始鄙视你们而已，想奢求我的原谅是不可能了。” 智子当做没听见姜宇这番话，她继续带着温柔地微笑，又向不远处的无人机鞠躬，很抱歉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在多次道歉后，她快步登上来接她的飞艇，狼狈离开。 姜宇看着远去的飞艇，长叹了口气：“看来是没人能攻破我的计划了，也没人会明白我的苦心。” 有很多时候，他都盼着有人破壁成功，把自己的最终目的展现在大家面前。 可惜这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第三百四十五章：背后捅刀子的人 这场轰轰烈烈的破壁行动，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 只有太阳系国的人民，为自己的面壁者欢呼，取得了又一次的胜利。 pdc和舰队国际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以及对姜宇的新一轮谩骂。 因为姜宇没有知会他们，就自顾自地开始了星际移民行动，不管出于什么崇高的目的，这都是独裁的表现，是他们极力反对的政治行为。 同时pdc和舰队国际也要求太阳系国，立即停止星际移民行动，并将该行动的细节公开，接受大家的审查。 太阳系国的外交发言人却说，面壁者曾经有命令，pdc和舰队国际可以派出人员去参观该计划，甚至可以加入该计划。 但是公开该计划是不可能的，因为计划的细节要对三体星人保密。 并且外交发言人，欢迎任何人去柯伊伯带参观。 现在大家到不怕再被太阳系国扣下，强制性成为太阳系国的移民。 自从太阳系国开始实施全民的第四级基因改造政策后，太阳系国的国籍就变得炙手可热。 许多没有被pdc和舰队国际地抹黑而忽悠的人，都盼着太阳系国把他抓去，成为太阳系国移民。 所以太阳系国这样的邀请，也不会被人们认为是别有用心。 pdc和舰队国际的官方接受了太阳系国地邀请，各自组成了观察团去柯伊伯带参观太阳系国在那里的工程。 他们，特别是pdc的官员，要用一年多的时间才能达到柯伊伯带。 对姜宇来说，这一年多的时间就足够了。 程心和艾aa回到城市的第二天，程心就遭到了维德的刺杀。 姜宇没打算继续管这破事儿，给程心提个醒就已经很对得起云天明，之后程心的选择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因为姜宇已经又为人类组织了两条防线，程心给不给力已经不是关系到人类生死存亡的关键。 这次破壁事件结束后，姜宇气定神闲地开始为接下来更换面壁人的事件作准备。 在此期间，他还邀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是一个叫童珺琪的中年女性，她是一个现代的地球人，但是她的衣服不发光，很正式，让她看上去像是个政治家。 姜宇跟童珺琪在一个不大的工作室里会面，他正在跟房东大爷学木雕。 房东见姜宇有客人就借故离开了。 童珺琪有些好奇地看着姜宇不是很灵活地用刻刀雕刻，又看着木屑一点点地掉在地上。 姜宇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来之前你是不是设想过，我是个残忍的独裁者，一言不合就杀人？ “可是没想到，我这样一个杀人狂魔还会有闲情雅致作手工活对不对？” 童珺琪坐在姜宇不远处微笑道：“您不用这么自嘲，我是知道一些太阳系国的真实情况的。 “也知道有很多人因为害怕太阳系国的壮大，而刻意的抹黑您和您的国度。 “平心而论，您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甚至是一位伟人。” 姜宇微笑道：“这就过誉了。” 童珺琪有道：“您找我来，不会只是让我欣赏您的雕刻技术吧？” 姜宇笑了笑，对着隔壁的一面墙道：“打开视频！” 墙面的一部分开始发亮，变成了屏幕，开始播放童珺琪演讲时候的视频： “……在他（指罗辑）那个时代，杀人是要判死刑的！ “为什么要判死刑？答案是因为杀了人，但这只是正确答案之一，还有一个答案是：因为杀的人太少了！ “杀一个人是要被判死刑的，杀了几千几万人那就罪该万死！ “但再多些呢？杀了几十万人呢？ “再进一步，如果杀了几百万人呢？ “看看历史就知道，那些杀人超过百万的人，好像都被称为伟人和英雄。 “更进一步，如果这个人毁灭了一个世界，杀了其中所有的生命，那他就成为了救世主！ “很可笑对不对？可是现在这样可笑的事，就发生在了我们这个有史以来最美好的时代，而大家却置若罔闻！ “没错，我刚才所说的那个世界，就是罗辑向宇宙广播了坐标导致其毁灭的那个星系。 “我们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生命，但肯定存在有的可能，我们该站出来去指控他世界灭绝罪的罪恶，不应该再任由他在威慑中心逍遥自在……” 姜宇关掉了视频：“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童珺琪很高兴：“没想到我的演讲还能引起面壁者的注意。” 姜宇摇了摇头：“我是要问你，你有没有在威慑中心见过罗辑？” “没有。”童珺琪一愣之后回答。 “巧了，前几天我刚去过，那里还是老样子，进去后要先坐很长一段时间向下的电梯，而控制中心没有任何装饰物，没有任何家具，没有任何日用品。”姜宇一边雕刻一边道： “执剑人罗辑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我很自责，没能多去找他说说话。 “不过他没有怪我，因为他知道我也挺忙的。” 童珺琪的笑容渐渐消失。 姜宇的眼睛像刻刀一样盯着童珺琪：“我想请教，面壁者罗辑是怎么逍遥自在了？” 童珺琪鼓足勇气跟姜宇对视了一两秒，但她很快就败下阵来，不看再去看姜宇锋利的眼神。 姜宇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威慑中心没有任何装饰么？” 他自问自答：“因为执剑人罗辑不能被任何东西分神，要始终让自己保证足够的威慑力度。 “你知道他为什么丧失了语言能力么？” 姜宇再次自问自答：“因为几十年来他要一直专心致志，不能跟别人做太多的交流！ “只有这样，他才能威慑三体星人，保证我们世界的和平！ “我不是伟人，他才是伟人！” 姜宇突然提高声音：“面对一个为人类付出这么多的人，你们却在他的背后捅刀子！还要审判他！这是人干的事儿么？” 童珺琪顶着巨大的压力道：“姜先生，时代变了，现代人更开放更自由，视野也更宽广了。 “我们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井底之蛙，我们的思想已经上升到了宇宙的高度。 “对于一个负责任的文明来说，一个文明的毁灭就是重罪！” 姜宇冷笑：“你既然厉害得都快飞起来了，为什么不去审判发射光粒的文明？” 第三百四十六章：地球组织头目 童珺琪争辩道：“是罗辑的‘诅咒’在先，光粒才毁掉了那颗恒星！这都是罗辑一个人的罪行！” “哈哈！”姜宇气急反笑：“不要给自己找理由了。 “你们就算想要审判高级文明，人家也不理会你。 “可是罗辑却是近在眼前的靶子！关键他一直在威慑中心威慑三体星人，没工夫理会你们！” 姜宇继续去雕刻，童珺琪感觉压力顿减：“姜先生，如果毁灭一个世界的生物都不算是一种罪，这未免也太不尊重生命了！” “你该庆幸的是被毁灭的不是太阳系！”姜宇吹了吹刚刻下来的木屑： “在宇宙当中，只有你足够强大，别的文明才会在暗中默默地尊重你！” 他斜了童珺琪一眼：“你别觉得自己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你连威慑中心的门往哪儿开，罗辑的威慑有多么艰辛都不知道，就在诋毁他，就要审判他。 “不要以为把恶意中伤粉饰成对生命的尊重，就具备了正义性！ “也不要把明显带有偏见地看法，当做你可以肆意妄为的依据！” 童珺琪摊了摊手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我恶意中伤也好，说我带着偏见也罢。 “这何尝不是您带着对罗辑的同情，才对我的批评呢？” 姜宇手上用力过大，刻刀陷进了木头里。 他干脆不刻了，拿过毛巾擦了擦手：“少在我面前装无辜，我最看不起你这种连问题的本质都不去了解，就开始恶语相加的尖酸刻薄像！” 姜宇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跟脚，你是久盛财团的人，因为惯会做一些颠倒黑白的新闻，被财团们资助，专门做抹黑罗辑的勾当！” 童珺琪瞬间脸色煞白：“你，你胡说，你……” 姜宇悠然一笑，把刻刀拔出来，继续自己的雕刻：“你应该听说过太阳系国的情报系统吧？如果你想看证据的话，我一会儿就公布在网上。” 童珺琪有些慌张，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明白，资本会视权力高度集中的执剑人为死敌！”姜宇换了把小一点的刀子开始给自己的木雕作品收尾： “只有在权力相对分散的地方，资本才有挪腾的余地，政府才难以遏制他们的垄断！” 他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童珺琪：“放心吧，我不会公布你的跟脚，和你做的那些龌龊事的。 “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执剑人的苦心，理解整个人类欠了罗辑的恩情。” 姜宇的语音突然加重：“但是，你如果还是那么毫无底线地诋毁罗辑，或者谩骂罗辑，那就不好说了！” 童珺琪起身道：“我知道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姜宇摆了摆手，童珺琪如遇大赦，转身就走。 “等等！”她刚走了两步，姜宇又叫住她：“你听说过东郭族吧？” “听说过！” 姜宇点点头：“你的行径跟他们差不多，在未来太阳系国会审判你们的！” 童珺琪双拳紧握：“感谢奉告，不过在pdc是不会发生这种影响公民言论自由的行径。 “您的太阳系国也审判不了我们这些有言论自由权的公民！ “这样一个独裁又需要谨言慎行的国家，是没有前途的。” 姜宇咧嘴一笑：“希望一年以后，你还会这么乐观。” 说完，他不再理会童珺琪，开始专心给自己的作品收尾。 十几分钟后，他的作品终于完成，让三号去把女儿姜鹊找来：“看爸爸给你做的小动物！” 姜鹊看了半天，有些敷衍道：“哇，一只小猪哎，我好喜欢！” 姜宇黑着脸：“我雕的是兔子！” …… “万有引力号”舰队的最新消息送到姜宇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在三天前，一号指挥部跟追击星舰地球的“万有引力号”舰队失去了联系。 经过三体星人的再三确认，确定追击舰队是进入了一片智子盲区。 这个盲区并不是太阳系国研究来对付智子的“盲区”，而是宇宙中的一片未知环境，在那里量子纠缠会受到干扰，无法在光年距离下，实现实时通讯。 姜宇看到该消息后，顿时有些失眠，离那场大事件越来越近了，他已经为此准备了两个半世纪，成败就看今朝！ 因为有上帝视角的关系，他在成为面壁者的时候，就知道在天王星战役的时候，人类根本没办法对抗三体星人。 如今的第二次冲突，才有相对较好的对抗条件。 为此太阳系国的人民长达六十年生活水平没有任何提高，只为了这一刻！ 刚开始他还只有一个粗略的计划，在实施过程中，他把这个计划完善起来。 当年孔祥的感觉很准确，在其他面壁者都开始使尽浑身解数的时候，姜宇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为自己的计划做准备工作。 一边回想着过去的两个半世纪，姜宇一边抽了很多烟。 他在感慨中到了后半夜，刚要回去休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行字：姜宇您好，我是三体世界地球组织的队长171266。 姜宇一愣：智子怎么又突然联系我？ 还有“三体世界地球组织”是个什么鬼？ 紧接着姜宇似乎想通了些什么：“三体世界还有地球组织？” 姜宇寄宿在一户农场里，只有他的办公环境是智子的盲区，生活环境则没来的及建设盲区。 171266：一直就有，在eto活跃的时代，三体世界的地球组织也非常活跃，一度险些酿成内战！ 姜宇点了点头：“你不会是混进智子监控部门的自己人吧？” “自己人”这个称呼怎么这么耳熟？哦，对了，两百多年前，他不就干过类似的勾当么？ 只不过他当时是站在人类的立场，去eto卧底。 171266：“可以这么说，我们一直想要跟地球取得联系，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我的渗透工作从三十年前就开始，如今已经是科学院的官员，终于有了可以单独跟您对话的机会。”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的组织很喜欢地球气势磅礴的文化，同时厌烦自己单调、无趣的生活，对太阳系充满了向往。您不要误会，我们是真的向往，不是想要占有它。 姜宇心思急转：“您有何贵干？” 171266：我们愿意帮助您继续壮大人类的力量，让人类的文化越发繁荣。 姜宇笑了笑心说：送上门来的二五仔？ 第三百四十七章：三体星往事 对姜宇来说，这未免也太巧了！ 智子的破壁失败后没多久，就有二五仔送上门来？ 他心思急转，准备先跟对方聊一聊再下定论。 于是姜宇点上根烟，重新坐下：“你们的处境一定很艰难吧？” 171266：是的，在地球组织形成的初期，无法欺诈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这让三体执政府可以轻易地辨别哪些是地球组织的人。所以在一个多世纪之前三体执政府对地球组织举起屠刀的时候，我们的前辈几乎全部死绝。 好像是因为那段过往让他过于沉重，他顿了顿才又道：好在有许多前辈预见到了执政府的镇压，所以提前脱水，才躲过了这一劫。 姜宇抽了口烟问：“那你是怎么潜伏到三体执政府里工作的？” 171266：因为我具备了欺诈的能力！ 姜宇：“可以详细地说说么？” 171266：“在人类开始执行面壁计划的时候，我们的科学院为了模拟面壁者的行为和心理模型，同时为了进一步研究人类的欺诈，曾经利用基因技术制造过一批思维不对外开放的三体星人。 后来在当局看来唯一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面壁者罗辑被迫冬眠，其他面壁者的计划都无足轻重，所以该项目就取消了。 同时执政府下令这些思维不对外开放的试验品，享有正常人的一切权力和义务。 对试验品的基因改造会被遗传，即便是法律赋予了他们正常人的权力，但依旧没人愿意跟他们繁衍后代。 而且因为三体执政府对这批人进行过残忍的实验和折磨，让他们在内心非常仇视三体执政府。 正巧赶上人类的大低谷过后，人类文明开始复苏，丰富多彩的人类文化给了他们巨大的鼓舞。 这时候以前脱水的地球组织成员陆续浸泡，双方一拍即合，新的地球组织诞生了。我们的新组织有了一件非常强大的武器：思维不透明！ 地球组织的内部成员开始繁衍后代，于是就有了一批像我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隐藏自己想法的三体星人。” 姜宇接着问：“三体执政府这样的实验，没有受到社会的谴责么？方便透露一下现在地球组织的目标或者纲领么？” 171266：“科学院有许多类似的实验，大部分三体星人不光不会反对，还会支持，因为往往这样的实验，才会给三体世界带来质的进步。 我看到过您在人类当中推广最先进的基因技术的艰难，为大部分人类的愚蠢感到担忧，人类的道德是人类生存最大的枷锁。 一般这样的实验体，在实验结束后都会被销毁，可是我的长辈们却被赋予了正常人的权力，这是很难以想像的。 通过不断地分析，我们认为这是三体执政府，对于是否要让自己的族群具备欺诈能力而犹豫不决的表现。 当时科学院已经掌握了让三体星人思维不透明的技术，但是如果普及该技术的话，会给整个三体世界带来巨大的震动。 首先思维不透明后，我们需要一种新的高效的沟通方式。 其次是思想有所保留，具备谎言的能力之后，会对三体世界的主体价值观形成强烈地冲击。 最重要的，还是三体执政府将很难再高效地了解人们的想法，无法高效率地统治三体星人。 可是思维如果继续透明，就不可能建立完成有效的欺诈。 根据科学院的研究，在跟宇宙中其它文明打交道的时候，欺诈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 于是三体执政府对于未来的道路，有些犹豫不决，这才发生了释放实验体的事件，想先看看实验体能给三体世界带来什么样的改观。 至于我们的纲领是：1、尊重人类以及人类的文化，努力使自己的文化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努力让更多的同胞觉醒，建立一个尊重个人权力，铲除一切高压统治的世界。 2、三体世界的独裁和黑暗已经无可救药，一个高压世界是没有未来的！我等同志需共同努力，让组织成员脱离三体世界的苦海，实现文化和文明上的独立，创建更文明更优秀的三体文明。” 姜宇一副肃然起敬的样子：“你们的纲领比eto的纲领更务实！” 他叹了口气：“早期的eto坏事就坏在主要领导层都是学者和疯子上，有时候一堆学者聚在一起，很容易产生一些好高骛远的想法！ “而越是不可能实现的想法，才越会让疯子兴奋。 “你们则不同，已经认识到，大部分人就算是你想救他，但他还在以为你在害他。 “就像是太阳系国国民和其他人类，在半个多世纪的努力下，太阳系国的人民还是有救的，可是其他人么，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171266：“我们也是早早地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在努力地争取独立的机会，从三体世界的主体世界那里独立，脱胎成新的世界。 我们许多人都认为，这应该是文明的进步方式，文明越高级，文明的进步阻力就更多的来自于自身，所以我们要不断地轻装前进，抛弃那些不适应新思想的人。” 姜宇心中一紧，突然想到了从黑方人那里得到的，关于“新规则”的情报。 难道三体星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姜宇心思急转一番后微笑道：“这些想法应该来自于三体世界的社会学家吧？我在很早之前，就有了类似的想法。” 171266：这应该是您和我们一些学者的共识，当文明进步到一定程度后，一定会开始自己人对自己人的戕害。 姜宇松了口气，虽然不能断定这哥们是不是有一定的隐瞒，不过听口风，三体星人对这个问题的认识，跟他接触黑方人之前的想法差不多。 姜宇又问：“你们的事业就跟我现在做的事业很相似，也很可贵，但是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怎么突然想起来联系我呢？” 171266：“您可能不知道，您不仅在人类世界里是了不起的英雄，在我们的世界里，您也是一位伟人。最让我们津津乐道的，还是您的计划至今都无人能攻破。 我们主动联系您，是希望能为您提供一些三体执政府的情报，让人类文明更辉煌，就像灯塔一样照亮人类和三体星人共同的前路。” 姜宇“坦诚”道：“抱歉，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有‘黑暗森林法则’这把利刃在，我不可能信任你。” 他相信以三体星人对地球人的研究，一般在说出这类似的话的时候，就说明一个人在潜意识里开始相信对方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论星际间谍 171266：可以理解，我会为您提供一些我认为能帮助您的情报，当然您也可以询问我您想知道的情报。 姜宇沉思了半晌才问：“我要付出什么代价？你想要情报互换？” 171266：您什么代价也不需要付出，只要让太阳系国越来越强大就好。 姜宇笑着摇了摇头：“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171266：建立自己的国度，也是我们追求的目标，太阳系国越强大，对我们的精神鼓舞就越强！ 姜宇在心里有数了，这几句看似和谐的对话，其实是一轮可以‘见心’地交锋。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跟自己对话的这个三体星人，或者这一群三体星人，已经把欺诈运用地非常娴熟了。 对方的话毫无漏洞，姜宇要是再质疑，都会觉得自己未免也太小心了。 可是姜宇却深知文明之间的交流，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171266又道：“我单独面对您的时间不多了，我现在就告诉您一个关键的情报：三体执政府正在对人类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 您猜得没错，这个阴谋从罗辑建立威慑那一刻就开始，据说如今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遇到有用的情报，姜宇自然不含糊：“具体是什么阴谋？” 171266：执政府一直做了很严格的保密，我在科学院工作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还有起码两个“水滴”躲在太阳系，您千万要小心应对！ 姜宇又问：“你们不是思维透明么？怎么做到保密的？” 171266：“隔离！比如要开展一个秘密的计划，所有计划的参与者都要隔离起来，计划在完成之前都没有人身自由。 另外知道这些计划的官员也没有泄露机密的可能，因为官员们的一切工作和生活，跟正常人是分割开的，根本没有泄密的途径。” 姜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171266：三天后的同一时间我们再联系，我要赶紧去消除我们联系的痕迹了。 姜宇：“好的！” 一个词突然出现在了姜宇的脑海中：投名状！ 对方所说的情报姜宇当然知道，三体星人一直在密谋用替换执剑人的机会，夺取人类的威慑权！ 而关于“水滴”的提醒，可以看出171266的诚意！ 这个情报是“投名状”，取得姜宇信任的投名状。 姜宇笑了笑心说：这未免也太小看我姜某人了！ 他伸了伸懒腰，既然人家想要送情报，那自己就照单全收好了。 而且…… 姜宇突然想到，他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今天晚上地对话！ 想到这里姜宇把手里早就灭了的烟屁股丢掉，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在心里筹划着。 直到一抹朝阳照进房间，姜宇叹了口气，一晚上没睡觉，自己反而更精神了。 次日姜宇来到了具备“智子盲区”功能的办公楼，让三号调来漠北农场的五位情报军官。 姜宇一上来就对几个人道：“今天的谈话属于绝密！” 这五名情报军官自然明白绝密的概念，一个个挺直了腰背，等着姜宇接下来的话。 姜宇继续道：“昨天夜里，一个叫171266的三体星人，利用智子联系上了我……” 不理会大家惊讶的表情，姜宇把昨天的对话，特别是171266最后给出的情报描述了一遍。 姜宇喝了一口橙汁：“对此，大家有什么想法？大家认为对方提供的情报可信度高不高？” 一名女性少校军官道：“我个人认为，不管对方情报的可信度高不高我们都要认真对待！ “而且要当做对方‘真的投诚’来对待，认真保护他的生命安全，万一他的投诚是真的，那么他提供的情报将十分珍贵！” 早在阶梯计划实施的时候，相关部门就讨论过这个问题：论星际间谍的重要性和任务困难性。 在地球上的战争中，两个交战国互相派遣间谍，是再正常不过的手段。 那么星际文明间的战争，可不可以也派遣一名间谍打入敌人的内部？ 在地球上的交战国，不管双方有什么深仇大恨，但都是人类，打入敌人内部的间谍，只从表面上看是区分不出来的。 两个文明之间就不一样了！至今人类都不知道三体星人的外貌，只知道另一个星球的智慧生物，肯定跟地球人有明显的区别。 往他们那里派遣间谍，就好像是小人国里的巨人一样明显！ 不过理论上也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间谍首先要懂得隐藏自己，不是说外貌上的隐藏，而是要隐藏自己的真正意图。 那么结合三体星人思想透明的特点，打入他们内部的人类，未必就骗不过他们。 这个想法是有了，可是怎么实施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这正是阶梯计划的可敬之处，维德给了三体星人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研究另一种智慧生物的大脑，或者说思维中枢。 三体星人本来就期待解开人类欺诈的难题，有一颗人类的大脑送上门来，他们一定不会拒绝。 人类跟黑方人的交流只得到了些碎片式的情报，如果有机会打入到黑方人的内部的话，一定会带回比起没有互信的交流价值一百倍、一万倍的情报！ 可惜，人类没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突然有个三体星人，要充当面壁者姜宇的眼线，这让几个情报军官怎么能不兴奋？ 一名中校军官也道：“不管对方有没有诚意，我都希望面壁者能认真对待。 “最好可以把你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默写出来，情报地归纳和判断让我们来进行！” 姜宇点了点头，专业的事还是然专业的人做吧：“一会儿我去默写对话，你们立即组成一个小组，专门负责此事！ “另外，小组里起码要有两名社会学家！ “最好能从这些情报的蛛丝马迹中，推断出三体世界的社会、经济、军事等等的大体情况！” 五个军官立即起立：“是！” 姜宇靠着靠背：“接下来就剩下最后一个议题了，三体星人肯定在太阳系里有些布置，比如171266所说的两颗‘水滴’。 “他们会把‘水滴’藏在哪里呢？” 这是姜宇对军官们的一个考验！ 第三百四十九章：无还手之力 可以说是太阳系太大，也可以说“水滴”太小。 总之如果“水滴”一直处在蛰伏状态的话，以人类目前的能力，很难找到“水滴”的踪影。 几名情报官员做了深刻地讨论，同时还咨询了许多专家，最终得到结论：如果真的有“水滴”潜伏在太阳系的话，那么最有可能出现在三个地方。 一是金星轨道以内，太阳系大部分的已知小行星都在主小行星带。 但是近地小行星也有几万颗之多，在地球轨道以内也有小行星存在，因为那里阳光剧烈，利用光学望远镜很难发现那些小行星的踪影。 只能利用射电望远镜，或者新式的中微子望远镜来寻找它们。 即便是寻找到了他们，也只能简单区分它们是岩石还是金属构造。 何况五名情报人员向相关部门核实后发现，在这之前任何望远镜基本上都是朝太阳系外，除了研究太阳，从未有朝内地探测。 这很容易让三体星人使一招“灯下黑”。 二是木星轨道之外，跟近地轨道一样，不是说木星轨道上就只有木星及其卫星，木星轨道和土星轨道之间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在这些地方都有很多小型天体，可能再往后几个世纪，都不可能全部发现这些躲在阴暗里的小家伙。 所以这里被情报官员们认为，是最有可能隐藏“水滴”的地方。 三是主小行星带，这里的天体非常复杂，多出来几个小型天体，不会有人发现。 不过现在太阳系国在主小行星带游弋的采矿平台已经有八千多艘，这相当于是人类的八千多个探子。 虽然在广袤的主小行星带，这个数量的飞船也不值一提，但是却加大了暴露的风险。 对于这五名军官的分析，姜宇很满意。 他把自己跟171266的谈话公布，主要就是想以点带面地检验一下，守备在地球文明圈的第一军团有没有松懈。 太阳系国的第一军团一直被大家戏称为是养老军团，因为第一军团负责的地球、月球、火星，后来加上了水星防区，这些地方实在没什么危险可言。 可是这里是松懈不得的，一来是有不怀好意的金星在侧，二来不管接下来姜宇的计划成功与否，地球都会爆发一场小规模战争。 经过这番情报分析，姜宇放下心来，就冲这五名军官的效率，以及积极地态度和足够高的视野，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这些军官的表现像是pdc的官员那样，对智子和三体星人那么漫不经心，姜宇估计会一巴掌拍死第一军团的司令官的。 就算是未来惹得罗辑不高兴，他也要拍！ 新成立的情报小组为姜宇做了积极的准备，三天后的下午，姜宇像往常一样回到住处，陪女儿吃过晚饭，又陪她玩了会儿游戏，哄她入睡。 然后姜宇才在庭院的小亭里泡上杯茶，按摩了会儿小腿，最后躺在躺椅上欣赏夏日的夜景。 在太空待的时间长了，他腿部的肌肉难免有些萎缩，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适应地球的引力环境。 姜宇没有开灯，借着月光看到远处的树林、水塘、果树都只有一个隐隐绰绰的影子。 一阵夏风吹过，这些影子左右摇摆，像是在跳着一支很符合自然韵律的舞蹈。 虫声此起彼落，偶尔还有青蛙的叫声。 在这样安逸的环境下，姜宇差点就要睡着。 突然，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行字：面壁者，很高兴能再次跟您交流。 姜宇的睡意全无：“你再不来我都要睡着了，也很感谢你之前提供的情报。” 171266：我利用职务之便，帮你用智子找了一下，那两颗“水滴”确定都在太阳系的主小行星带。可惜我的权限不够，无法定位到它们的具体位置。 姜宇认真道：“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们得知了两颗‘水滴’的情报，对我们的帮助就已经很大，寻找的事就交给我们！” 这话的含义不言而喻：我已经初步相信你了！ 171266：好。这回我要聊点什么呢？ 姜宇早有准备：“说一说你们那个特殊的太空城吧，我从白潇那里得到了情报，那座太空城是建在一个星际残骸的废墟上？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残骸？你们的先进科技是不是从那上面获得的？在太空里像‘黑方’这类的东西很常见？” 最后一个问题，才是姜宇这一问的关键。 171266：“您能主动提问，让我很高兴。 当年白潇得到的情报是正确的，我看过他跟之前的智子管理员的对话，一点一点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惜那个太空城在三体世界也属于绝密，像我们这样一般的三体星人知道的信息也有限。 所以当时白潇只能得到一个笼统的答案，我的职位比之前的智子管理员要高，知道的信息要多一点。 我们不知道那艘太空船是什么时候来到三体星系的，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丧失了一切动力，而且据说有明显的损伤。 不然我们也可能会像你们研究“黑方”一样，很长时间都打不开这艘飞船。 我们并没有在飞船里发现智慧生物的尸体，所以一开始科学院并没有向现在这样重视这艘飞船，还以为是之前某一轮文明留下的遗产。 在它的周围建设太空城，纯属是发现飞船遗骸内部有许多地方还可以改造成气闭环境，可以省去很多的建设资源。 听说是随着对该飞船研究的深入，才发现飞船上的科技跟三体世界的科技体系完全不同，不太像是以前文明留下的遗产。 直到跟人类有过接触，确定宇宙有其它文明存在后，才敢断定那是一艘其它文明的飞船。 我们有一部分技术是从对飞船的研究上得来的灵感，比如对一颗质子的其它维度展开。 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掌握了量子纠缠技术，两者结合才完成了对智子的设计。 至于宇宙中这样的遗迹会不会很常见？这个我不敢确定，不过我们在利用智子探索其它星系的时候，还遇到过一次其它高级文明的飞船。 它看上去也很像一个遗骸，但是攻击性很高，智子还没有接近它，就已经被它毁掉了。 这样的发现让我们不敢再胡乱派出智子，理论上来说高级文明应该有比智子更高级的探索手段，那么三体世界和人类世界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暴露？ 可能是我们运气好，更有可能是高级文明也不敢贸然探索。 高级文明应该能掌握利用智子定位三体星系的手段，他们之间的探索和防范探索的手段一定比我们高超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有在有一定自信地情况下，才会在宇宙中游荡，发动黑暗森林打击。 所以说，遇到黑暗森林打击，不要想着反击！因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是我知道的所有情报。” 姜宇沉默良久，把这些话都牢记在心里之后才道：“你的这些情报对我们来说很关键！也解开了了我长久以来的困惑！” 171266：您满意就好，另外，我无意中了解到，情报部门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猜测：最近四十年来，太阳系国的核聚变发动机先后改良了两次对不对？ 姜宇一下子警戒起来！ 第三百五十章：保守的道德观 对方这是什么意思？要做信息交换么？ 姜宇可没打算透露一星半点他努力捂得严严实实的机密，就算是不惜终止跟171266的交流，他也不愿意透露。 171266可能观察到了姜宇的迟疑：“您不要误会，我没有向您打听情报的意思。 从海王星的核聚变燃料加工厂，先后两次调整了对氢和氦的加工需求等细节上，情报部门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太阳系国的核动机取得了明显的突破。 我谈到这个话题，是想提醒您：就算核动机再先进也只是产生不了质变！” 姜宇松了口气：“这个我知道。” 接着他又问：“三体星人用的是什么类型的发动机？” 171266：“名称叫物质流发动机，具体的理论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可以用反物质和暗物质做燃料。 就目前来说，这种发动机飞行速度不如核动机快，但是当年第一舰队出发的时候，坚持运用了这种当时来说全新的发动机，因为它比核动机更可靠！” 姜宇试探性的问：“你们还有别的发动机类型么？” 171266：我听说已经研究出了达到光速的发动机，不过我从未见到实物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姜宇点点头：“光速啊，那一定是发动机上巨大的进步吧？” 171266：这个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我可以通过我的同伴了解想办法了解一下。 姜宇温和地笑道：“不要冒险，我们再来聊一聊三体世界的一些细节吧。” 到目前为止，姜宇都觉得对方的回答无懈可击，那就聊了聊他最想知道的一些情报吧！ 171266：我们的生活很乏味，其实没什么好聊的。 姜宇：“不，你们的社会结构除了高压之外，应该比人类世界更有凝聚力和爆发力才对。” 171266：“在我们双方形成黑暗森林威慑后，三体世界爆发一场新思潮，如今执政府的统治已经没有那么高压了。 不然像我这样“有问题”的人，是没办法在要害部门工作的。只不过相比人类世界，我们的社会依旧太过单调，太过无趣。 最近几十年来，太阳系国的一些文化作品和影视作品，给了我们巨大的帮助。 很多时候我们都感觉，里面的情节都是在教我们如何反抗，让不少三体星人觉醒，也让我们地球组织当做抗争的教科书。 既然您关心两个世界的差异，那我就来说说我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三体社会跟地球社会不同的地方在于，我们对人工智能的运用程度非常高。 高运算能力的人工智能帮执政府监管整个三体星，还会帮我们处理海量的数据，使得我们的社会比地球人的效率高出许多。 执政官们认为应该向地球人隐瞒三体社会的具体运作现状，以免人类世界的效率高起来。 不过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我很了解人类的文化，可以想象到人类对人工智能的不信任。 在人类世界，像三体世界这种社会运作的难点不在科技上，还是在人类保守的道德观上。 向人类隐瞒我们的社会现状，唯一的作用就是隐瞒您一个人而已。 姜宇感叹：“我曾经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没想到答案竟然如此简单。” 他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很对，人类的保守，对于具备黑暗森林法则的宇宙来说，是一种罪！” 171266：这次的沟通时间又用完了，下次沟通我们定在五个月以后吧，我估计连续两次沟通一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会出现一些审查行动，我得小心点。 姜宇：“好，你自己小心，什么时候沟通你说了算。” …… 此后，两个人的谈话，断断续续进行了一年多。 前两次沟通还相隔三天，后面就变成了五个月和八个月，从威慑61年夏天，到威慑62年冬一共就沟通了四次。 通过171266的描述，情报小组归纳了许多重要的情报，比如基本可以确定三体星人要借着更换持剑人的事件，达成一些目的。 为此漠北农场警告过pdc和舰队国际，暂缓更换持剑人，或者三大政治势力共同指定一名持剑人的继任者。 不要用选举这种不靠谱的办法。 结果pdc义正言辞地说，只有选举才能代表公民们真正的意愿，人类的命运应该掌握在所有人的手里。 总之说了许多屁话，让行政部门、外交部门和情报小组的人都气得不轻。 姜宇干脆让大家不要管pdc了，既然他们不防范，那么太阳系国就要挑起这个重担。 对于姜宇来说，现在太阳系国的状况很不错。 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他一直想要警告自己的属下，但是以前苦在一直没有机会。 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171266帮了他大忙，让姜宇利用这个途径，把一些之前想要告知属下的信息借这个三体星人之口公布，让大家早作准备。 在这之前，姜宇曾经多次命令全军要进入临战状态，大家虽然会义无反顾地执行命令，但是心里肯定有些不明所以。 现在整个军方和执政府的中高层都知道了，接下来三体星人要有大动作，不管是什么大动作，既然背着人类偷偷搞，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现在整个太阳系国自发地外松内紧，都在准备着跟三体星人大干一场。 同时姜宇表彰了导演蒋束，作家张筱雨，漫画家赵小漫等一干文化战小组的成员。 没有说明为什么表彰，接到奖金和荣誉证书的几个人也是一脸懵逼。 另外，组里的两个社会学家利用姜宇跟171266的谈话，总结出了许多关于三体社会的信息。 第一是三体世界的经济几乎完全是“国有经济”，因为他们思维是透明的，在经济方面并没有发展出太明显的私有制。 一个三体星人出生后，就要开始为整个族群的利益而奋斗，为文明的延续而拼搏，为了保全族群的利益甚至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就算是经过了一次思潮的变革，这一点也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倒不是说这次的思潮不彻底，而是还没等滋生享乐主义，乱纪元就会让三体星人找回对生存的敬畏。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允许人们有享受生活的权力，但是一切权力都要向生存，以及整个三体文明的延续让道。 在如此的环境下，是不可能形成地球这样松散的生活环境的。 171266说，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他起码有了属于自己的休息时间。 以前的时候所有的时间都不属于自己，不光工作上要绝对服从，连休息时间都要服从安排。 巨大的生存压力，让私有制的概念一出现，就被所有人捻灭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三种性别（为大家的打赏加更！） 第二个关于三体世界的细节是：三体星人跟地球人的道德观是完全不同的。 三体星人的道德观以多数人的生存，以及寻找文明的出路为最高尚的举动。 171266举过一个例子，之前在《三体》游戏中周文王去朝歌向纣王奉献万年历的时候，其实是一路吃着脱水者充饥，烧着脱水者取暖去的。 只是这一点很不符合人类的道德观，所以eto再游戏里做了修改。 在三体世界里的真实情况是，只要自己脱水，那就说明愿意将自己奉献给未脱水的人。 不管是把脱水者煮着吃，还是充当取暖的燃料，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很道德的事。 为了所谓的道义，不去吃脱水者，从而忍饥挨饿是一种不道德的行径。 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再耽误了自己的任务，给集体带来损失，那就是大逆不道，是要被强制脱水烧死的！ 为此三体世界的科学院还很“贴心”的，发到每个人手里一些药物。 这些药物的主要作用是杀菌，因为一般而言同类体内的病毒，对同类的伤害性最大。 这一点地球上的人类学家也有过类似的研究，人类的发展，离不开人类的先祖早早地意识到了两件事：1、不吃同类。2、不近亲结婚。 进入农业社会后，土地被过度开发，在巨大的天灾出现的时候会违背这些共识，但经过了饥荒之后人们很快就会忘记“易子而食”之类的过往。 不吃同类就是因为同类身上的病菌，最容易在同类身上发作，也很容易造成大面积的传染病。 远古时期缺医少药，一个族群是经不起几次大型传染病的折腾的。 但是三体世界不一样，为了生存，他们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生存就是他们的道德！ 即便现在三体世界因为发达的科技，已经基本不会出现吃脱水者的情况了，但是大众却依旧认为，这样的行径并不是一种不道德。 从执政府发药上也不难看出，执政府对此是持支持态度的。 类似的例子有很多，深入了解之后，所有人都不相信三体星人所说的“宇宙大同”了。 即便能“宇宙大同”，在恶劣环境下生存的三体星人，也一定不会认同这一观念！ 第三个关于三体星人的社会信息是：三体星人没有家庭观念。 关于这一点，要从姜宇跟171266的第三次沟通说起，在这次沟通中171266说：三体星人有三种性别！ 171266说了半天，姜宇也没听明白第三种性别的概念，因为人类的概念里就没有这种情况。 每一个三体星人都会有两种性别，171266解释，这跟雌雄同体有明显的区别。 在正常情况下，这两种性别就是一个三体星人性别的标识，所谓的异性就是持有这个人不存在的那种性别的人。 比如一个三体星人持有的性别是1和2，那么持有性别2和3、1和3的三体星人，都是异性。 姜宇的情报小组赶紧找了位生物学家进组，这位生物学家分析道：“这样的性别结构，比两性生育，可以更好的利用生殖资源。 “比如一生一夫一妻制两性生育，不管是社会上女性过多还是男性过多，都会浪费许多生殖资源。 “而三种性别的一个种族，他们性别的重合度较低，其中一个性别的人多了，也没关系，还有第三个性别的人做调和。 “三体星人的生育方式，是两性结合，然后两人自身的大部分物质成为新生命的养料，小部分物质成为三到五个新生命。 “新生命出生后，旧的生命就结束了，这等于就是强制性的一夫一妻。 “如果三体星人是两性生物，发生性别比例失调的话，后果要比人类严重一百倍！” 根据生物学家的建议，在第四次沟通中，姜宇着重的请教了关于三体星人性别的问题。 又得到了两个比较重要的信息：1、三体星人一出生就具备大概人类十五六岁的智力，还因为具备了父母的一些记忆，经过短时间的学习，甚至可以一出生就开始为三体族群效力！ 这一点让姜宇出了一身冷汗，如今三体星人的寿命也在两百岁左右，这是真正的两百岁！ 大部分三体星人在一岁到三岁的时候，就可以完成类似人类大学阶段的学业。 而且可以从父母的记忆里获取一些经验类的记忆，让他们一出生后就面临相对复杂的环境，并生存下去！ 之前姜宇利用基因技术把这个阶段提前到了十五岁，还为此沾沾自喜过，结果人类现在依旧是严重输在了起跑线上！ 2、每个三体星人都具备两种性别，在一个三体星人暮年的时候，就会分泌一种类似于动物发情的生物电信号。 即便在两百公里外，同为暮年的异性都能收到这个信号。 暮年三体星人只要可以收到这个信号，不管他有没有跟异性结合，他都会在结合中死去，或者年老而死。 但如果很长一段时间里，方圆几百公里都没有异性的生物电信号，暮年三体星人的内分泌系统会产生应急反应，两种性别会使暮年三体星人转变成为雌雄同体，自己繁育后代！ 更让人惊奇的是：他自己繁育出来的后代，会具备他本身不具备的性别，而且其后代一定会是不同的性别。 根据小组里的生物学家分析，这都是三体星人残酷的生存条件，所进化来的生物特性。 这些特征都为了一件事：延续种族！ 最关键的是，这个身体特征，让三体星人没有家庭的概念。 这些年来，太阳系国保证了家庭这个社会的最基本单位，意义非凡。 像pdc和舰队国际，家庭的概念一直在分崩离析当中，这让人们的意识形态越来越向着分散发展。 越是分散，pdc和舰队国际越是需要加强泛爱思想，来保证国民基本的凝聚力。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张扬“宇宙大同”思想的原因。 可是不得不说，pdc和舰队国际的国民凝聚力还是越来越弱，根据太阳系国战略部的分析，任其发展下去，这两个巨大的政治体迟早会变成一盘散沙。 如今他们还有些凝集力，完全是因为有太阳系国这个强敌在。 最重要的是，家庭普遍给了太阳系国居民责任感。 pdc和舰队国际一直在讽刺太阳系国，以家庭要挟太阳系国的居民工作。 为了养活家人要赚钱，为了家庭的安定在外要小心处事。 太阳系国一直在反击：没有责任感的自由，是自私自利的一种表现，有了责任感，每个人才会有进步的动力。 第三百五十二章：黑夜前的狂欢 三体星人一出生就没有父母，一定程度上他们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因为他们不仅遗传了父母的基因，还会遗传部分记忆。 所以三体星人没有父母，只有兄弟姐妹。 因为工作的关系，大部分三体星人会在一到三岁之后跟兄弟姐妹分开，可能一生都不会再见面。 每个人一出生后，都是“一块砖”，那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由于没有亲情，三体星人本从小就没有太多温情可言，情感生活也非常乏味。 情感对他们来说是软弱的象征，所以一些政要或者所谓的成功人士，都是很会抑制自己情感的人，整个三体社会也是以抑制情感为美。 发现地球文明后，对三体星人最大的冲击，就是来自情感上的冲击。 让许多三体星人再也抑制不住对自己情感的表达。 对于这个情报，姜宇也分不清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听171266的语气，为自己文明寻找出路，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这是他从祖辈那里一代代继承的记忆，所决定的思想。 就算是跟姜宇联络，告诉姜宇这么多情报，在他看来也是在以“给文明寻找出路”为目标，只不过方法比较独特，希望能从外部得到精神力量。 这跟叶文洁那些人多少有点相似。 “给文明寻找出路”这个目标，让三体星人有极强的凝聚力，所以没有家庭为社会最基本单位，也并不影响三体星人对集体奉献的观念。 但只要是智慧生物，都会有一定的情感，哪怕是冷漠，也是一种情感。 三体星人的这股凝聚力是坏消息，他们的情感正在发生爆发式的变化是好消息。 因为这两者是互相矛盾的，如果情感爆发就会破坏这种凝聚力。 而他们已经压抑了太久，爆发可能是早晚的事，也可能因为生存的压力，选择不破坏凝聚力的方式爆发。 这个情报喜忧参半，那么第四个关于三体社会的情报，就一定是个好消息：三体星人的创造力，普遍不如人类。 现在三体执政府的统治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高压，可是个体的利益依旧需要向集体让道。 这使得个体的自主性还不是那么强，虽然有足够的思想活力完成了一次技术爆炸，但是比起地球的技术爆炸的爆发力还是稍逊一筹。 这是人类社会跟三体社会比较起来的唯一优势，人类的生存环境一直相对温和，可以让人类有足够的自主性，这是技术发展的一个很好的基础。 姜宇也可以稍稍从一口气，不然三体星人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再比地球人跑得快，那么人类和三体星人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 …… 威慑纪元62年11月28日上午八点。 今天将要在威慑中心地面的广场上，由pdc和舰队国际联合举行盛大的威慑控制权交接仪式。 一直在地球的姜宇，自然也在受邀观礼之列。 来到广场之后，他看着周围人山人海，一个个都兴高采烈地呼喊着程心的名字，表示对新持剑人的支持，以及对替换持剑人的拥护！ 几万人的热闹场面，蔚为壮观。 pdc和舰队国际的政要们，一个个眉开眼笑，站在一起讨论这番盛况比之前的智子破壁可热闹多了。 只有姜宇冷着脸进场，pdc和舰队国际的政要自动给他们让出来一条路，站定后，双方也有明显的距离。 有个pdc工作人员故意用姜宇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太阳系国的嘉宾怎么都看着很不高兴。” 另一个工作人员很配合地解释道：“当然是因为这次所有的自由人都认为，不应该让太阳系国插手持剑人的替换事宜。 “于是这次投票只在pdc和舰队国际进行，如今太阳系国的嘉宾们见被我们撇开了，自然不会高兴。” 一个来自舰队国际的工作人员也加入进来：“我听说太阳系国以前还建议，让三个政治集团推举一个新持剑人，还说选举很不靠谱！ “是选举在太阳系国很不靠谱吧！毕竟他们从来都喜欢操控选举。” 周围一些pdc和舰队国际的官员们笑盈盈的，没有阻止，也没有附和。 有个漠北农场的官员实在听不下去了，想要呵斥几句。 姜宇却把他拉住：“雄狮是不会因为犬吠而回头的，这些小虾米不值得我们动怒。 “我们做的事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会有人去惩罚他们的，用不着我们动手。” 几个工作人员不敢再说什么了，这些风凉话是在场的官员们授意他们说的，但因此引得面壁者动怒，让自己丢了小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本来想看漠北农场的人出糗的pdc和舰队国际官员们，也讨了个没趣。 pdc现任轮值主席见气氛有些僵硬，便主动过来跟姜宇攀谈。 聊了几句，姜宇便冷冷地问：“我听说你们要审判罗辑？” pdc轮值主席笑道：“不是我们要审判，而是公民们要审判他！” 姜宇提醒他：“难道你们已经忘了？罗辑曾经把威慑权移交给你们过，是你们不要，现在又来审判他，这是什么道理？” “又不是移交给现任的政府。”轮值主席摊了摊手：“我再说一遍，不是我们要审判罗辑，是公民要审判他！” 姜宇冷笑了一声：“有些人是不会让罗辑受辱的！” 轮值主席有些紧张：“你，你不要乱来！” 姜宇笑道：“你耳朵不太好吧？是‘有些人’不会让罗辑受辱，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轮值主席赔笑道：“我向您保证，就是让罗辑去走个过场，平一平民愤！” 姜宇冷笑道：“你们有这种想法，就是一种罪！” 说完任由轮值主席说破大天去，姜宇也闭口不言。 轮值主席见不能说动姜宇，赶紧让人加强威慑中心的守卫，一定不要让威慑权的交接发生什么闪失。 上午九点，交接仪式正式开始。 pdc轮值主致辞后，将一个彩色玻璃奖杯形状的东西交给程心。 这个“奖杯”的顶部是一个球形，上面有蓝色的海洋和绿色的陆地，象征着地球。 同时轮值主席还献上了象征和平的橄榄枝。 紧接着智子上台致辞，并向程心献上了代表三体星的彩色玻璃“奖杯”，并释放了和平鸽。 接着在浪潮般的掌声中，程心上台致辞。 姜宇对此一直冷言以对，就在程心开始致辞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行字：我刚得到情报，执政府向“水滴”下达了准备攻击的命令！第二侵略舰队竟然已经在五年前出发了！ 最关键的是，一定不要让程心成为执剑人！ 我被发现了，面壁者，再见！ 第三百五十三章：交易失败 姜宇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不管171266的投诚是真是假，此时他都要做出一定的反应。 他上前几步，找到前排的智子：“做笔交易吧。” 智子戴着柔美地微笑，一边看着程心演讲，一边微笑道：“看来我们也能抓到面壁者的痛处！” 似乎之前的破壁失败，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姜宇没理会她的风凉话：“我劝你不要错过这次交易机会。” 智子：“我们的要求之前已经说过了，公开所有的‘智子盲区’，公开对‘黑方’的研究成果。” “不可能！” 智子一愣：“看来我们抓住的人，在你心里的地位也不是很重啊！” 姜宇道：“他很重要，但是你所说的这些，是整个人类的最核心机密，在我看来比我这个面壁者都重要，是不可以用作交易的，换个别的条件吧。” 智子：“如果我们坚持呢？” “那就没得谈了，我会用地球人的方式为他报仇。” “怎么报仇？” 姜宇朝背后的护卫机器人使了个眼色，那个机器人拧下了自己左手的食指，然后打开胸口的一个隔断，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银灰色仪器，拧到自己的食指上。 接着，机器人上前一部将该仪器伸向智子，在距离智子十厘米左右的时候，那个不大的仪器突然发出紫色的电光，智子站在原地陷入瘫痪。 刚才这一幕发生得非常快，大家又都被程心的演讲所吸引，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本来智子是可以躲开的，但是她似乎故意没有躲，显然想要看看这个仪器的玄机。 此时在智子后面的三体星人团队应该也后悔了，因为刚才那个紫色电光亮起半秒钟左右之后，就将智子机器人体内的智子捕获，并摧毁了。 这是从“黑方”里反向研究出来的大杀器，虽然现在的使用条件还很苛刻，比如必须在智子二十厘米内使用，而且是一次性的武器，能量源极其昂贵等等。 但是这也架不住姜宇对它的喜爱。 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款可以反击三体星人的武器啊！ 就算不是自己研究出来的，就算是一个很独立的武器系统难以触类旁通，但依旧是具有战略意义的一项研发！ 攻击智子的机器人双眼立即暗淡了下来，一次攻击就让它的能量系统和主板过载了，这个造价昂贵的机器人基本上是废了。 它手上的仪器，被另外一个机器人拆走，并小心地收在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里。 报废的机器人也被另外两个机器人抬走。 这时候智子重新动起来，显然是另一个智子见那个机器人被抬走后，才重新进入了智子机器人的体内。 她有些惊讶道：“你们已经从‘黑方’那里得到了利用反物质做能源的方式？” 刚才智子从更高的维度，在那个仪器里看到了反物质。 报废的机器人刚才是用自己的所有能量激活了反物质能量，并利用反物质爆发出来的能量给可以毁掉智子的仪器供能。 这有点像是在公元二十世纪引爆氢弹的过程。 太阳系国的环日粒子加速器建成之后，反物质的产量才多了起来，但依旧显得非常珍贵，微克和毫克一直是其称重单位。 即便如此，对于一个文明来说，这也是一次能源上的质变。 姜宇微笑道：“你猜！” 接着他又道：“好了，现在我们再来谈一谈刚才我发起的交易吧。 “把你们抓住的人毫发无伤地送到太阳系来，不然我会消灭太阳系所有的智子！” 就目前来说，姜宇想要消灭太阳系所有的智子，完全是虚张声势，不过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 智子顿了几秒钟才道：“我们要附加一个条件，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能进入智子盲区！” “可以！”姜宇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因为他深知今天下午就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过了今天谁还会管这些条件！ 智子柔美地笑道：“看来我们抓住的人，的确很被你重视！ “可惜我要告诉你的是，就在我们谈话期间，他已经被处死了！ “我们已经通过智子知道他最后向你传递的信息，就算你向pdc和舰队国际宣战，也不一定能阻止程心成为新的持剑人。” 三体星人也不傻，知道双方的交易缺少足够的约束力，难以形成足够的互相威慑，所以这场交易根本就没有信誉可言。 姜宇看了智子一眼：“看来你们完全没给自己留后路！好吧，交易失败，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完，姜宇面无表情地退回到自己之前所站的位置。 到不是他不想干掉这个新的智子，而是能摧毁智子的仪器就只有那么一个。 况且姜宇和智子都觉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智子知道了那个被抓的三体星人在姜宇心中的重量。 而姜宇将计就计，表现了智子愿意看到且会在一定程度上相信的反应。 这才是这场交易后面的智斗。 姜宇不再理会热闹的仪式，静下心来开始回想171266从出现到现在的所有过往。 之前他一直认为171266给出的所有情报，都是有目的的，也一定是经过了三体星人的执政府筛选过的。 可是今天171266的表现，一度让姜宇对自己这个判断产生了质疑。 但是刚才智子的表现却让他重新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巨大的谋划。 姜宇注意到，智子几乎承认了他们利用程心成为执剑人，达成他们侵略行动的计划。 这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 这个计划三体星人已经进行了很久，而且这是一个文明“运势”的赌注，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就向死敌姜宇公布！ 既然他们公布了，姜宇判断，他们应该留了后手！ 想到这里，姜宇长叹了口气，接下来一定是一场非常艰辛的战斗！ 在姜宇的沉思中，悠长的交接仪式结束了，程心会在休息室休息几个小时后，前往地下的威慑中心。 激情的人群渐渐散去，但是姜宇没有走，他在等候终于解脱的罗辑。 这一等就从中午等到下午三点多，虽然寒风阵阵，但姜宇认为罗辑值得自己以这样的礼仪迎接。 程心从休息室出来，跟随pdc轮值主席和舰队国际总参谋长，去往威慑中心。 她看到了在广场上抱着膀子沉思的姜宇，便跟两位政要打了声招呼，朝姜宇走来。 姜宇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你果然没有听进我的劝告，把自己置身于一个可笑的处境。 “来找我做什么？让我恭喜你成为持剑人？” 程心微笑道：“你的思想越发让人难以理喻了！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我不会让这个美好的世界毁在你这样的野心家手里的！ “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也会对你进行威慑！所以请不要做得太过分！” 姜宇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威慑我，你还不够格！” 第三百五十四章：姜宇狂妄的本钱 保护程心的工作人员立即紧张起来，他们也不知道这位姑奶奶为什么一定要去挑衅姜宇，现在的紧张局面，让他们粗气都不敢喘。 姜宇这边的安保人员就没那么紧张，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护卫机器人，根本不明白“紧张”是什么。 姜宇的话，让程心皱了皱眉：“我是认真的！你如果做得太过分，我会……” “我知道，我知道，你会以毁掉太阳系为威胁，威慑我！”姜宇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先的笑话，刚才还闷闷不乐的，现在却有了笑脸： “那是你毁掉了你心中美好的世界，不是我，这个锅不要乱丢！” 不等程心进一步反应，姜宇道紧接着又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今天我再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没能保护人类，那就去为人类而战吧。 “战死了是英雄，就算不死心里也能好受点！” 程心眉头紧皱：“我会保护好这个世界的！” 姜宇没理会程心的决心，而是继续道：“如果你是个普通人，那么你会活在一个有爱的世界里，也会交到一些很好的朋友，甚至我也不会拒绝跟身为普通人的你做朋友。 “但是现在的你却不一样了，你的破坏力比人类现有的一切武器都大！” 程心刚要反驳，姜宇却先一步跟着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部老国产电影，是叫《虎门销烟》还是叫什么？我忘记了。 “我在第一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对其中一个情节很纳闷。 “为什么当时的满朝大臣都在讨论是要自己种鸦片？还是如何规范性的进口鸦片？ “这东西不是应该被禁止么？ “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当时的清政府所代表的并不是人民的利益，他们只代表着自己的利益。 “所以他们关注的从来就不是人民的健康与否，而是统治阶级的利益最大化。” 程心有些不明白，姜宇为什么会说起这样的话题，不过她还是耐心地听姜宇说完。 只听姜宇继续道：“看你的样子，一点也没明白我的意思！ “那我就说得再明白一点，如今pdc和舰队国际看问题的眼光，就跟当年的清政府差不多！ “狭隘又自以为是，而最近一年来，他们已经成功给你洗脑！ “这一点从你对我的攻击性增强上就能看得出来。 “你所看到的美好世界，只是一个泡影，是用科技红利和漫不经心堆积出来的泡影！” 姜宇一边说，程心一边摇头：“你看问题的眼光太片面了。” 姜宇笑道：“我跟你费这些话干什么？快去迎接属于你的命运吧！” 说完，姜宇扭过头去，表示不愿意再跟程心交流。 程心说了一句：“拥抱这个新世界吧！不要再穷兵黩武！”然后就离开了。 姜宇看了看时间，对身边的一名军官道：“开始准备吧！” 军官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按动了一个一直被他戴在手腕上的按钮。 所有的一切早已经计划好，在智子盲区之外，不能透露关于计划的任何细节。 半个多小时后，罗辑跟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检察官乘坐电梯上来。 姜宇这才迎接上去：“罗辑老师，恭喜您，您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罗辑的眼中充满着晚霞般的平静，他微笑着点点头，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姜宇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披风，要给衣着单薄的罗辑披上。 几个检察官却上前一步：“很抱歉，罗辑现在是……” 他们说到一半就不敢继续往下说了，因为姜宇的护卫机器人都亮出了武器，指着几个检察官。 不远处的哨兵立即紧张起来，也纷纷抬起了手中的武器。 姜宇不紧不慢的地把披风给罗辑披上，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紧张气氛。 稍后乘坐电梯上来的pdc轮值主席看到这一幕后，立即朝远处挥了挥手。 十几辆全副武装的战车，以及二十几架j75从地下的掩体中冲出来，朝这边过来。 轮值主席对姜宇笑道：“面壁者，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说完他使了个眼色，让检察官把罗辑带走。 一位检察官微笑着对姜宇道：“罗辑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罪犯，我们要带……” “枪毙他！”姜宇打断那位检察官的话。 轮值主席等人都愣了，刚才那名检察官还没来得及跑，一个武装机器人已经用激光枪击中了他的额头。 高温立即把他的脑浆烧干，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死了。 这就像是一个攻击信号，空中传来了剧烈的轰鸣声，六个火球从空中朝这边俯冲过来。 而且在场的所有人都突然觉得汗毛好像立了起来，有一道道像是红绳一样的深红色的光从天空中坠下。 这些“光绳”精准地落到战车和j75的队形当中，大部分战车立即化成铁水，外围的战车也因为高温而丧失了战斗力。 这是太阳系国的卫星武器，通过卫星发射高强度的激光，专门用来瓦解敌人的金属武装力量。 j75的有极强的机动能力，比战车的情况要好，起码有一半都逃脱了卫星武器地打击。 可是那六个“火球”已经很近了，他们手中的武器，就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经过白颜色激光炮的两轮点射，所有的j75都领了盒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前后不过三四秒钟，战斗已经结束了。 六个“火球”消灭完敌人后立即转向，盘旋在姜宇等人的头顶，成为了姜宇一行人的空中防御和打击力量。 pdc轮值主席等人这才看清，六个“火球”都是红色的人形作战设备。 它们浑身通红，就像是被烧红了的生铁一样。 它们没有机翼，也没有喷射装置，却能悬浮在半空，有种科技的魔幻感！ 姜宇指着它们道：“j135！太阳系国最新型号的单兵作战武器，独特的引力装置可以让它们无视一切重力。 “在具有大气层的星球来去自如，可以从近地轨道实施突袭。” 姜宇看着目瞪口呆的轮值主席：“我是发现了，天王星战役完全没把你们打醒！ “太空战时代了！几辆战车，几个j75还算什么战斗力？既然生出了想把我留下的念头，就没有防备过来自太空的打击么？” 第三百五十五章：新的持剑人 “不可能！”pdc轮值主席喊道：“绝对不可能！” 姜宇嗤笑道：“太阳系国不可能有这么先进的武器对不对？ “你们的脑子也太不灵光了，现在太阳系国已经有这么多‘智子盲区’，三体星人的情报你们也敢信？” 他也忘记是二十多年前，还是三十多年前，就看到过pdc跟三体星人共享情报的报告。 自从姜宇有了第一片智子盲区之后，他就刻意的给太阳系国规划了三种发展速度： 一种是太阳系国对外呈现的发展，一种是对手根据有限的情报推测的发展，一种是真实的发展情况。 前两种都可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操作，给敌人虚假的情报，或者让他们根据自己的推测分析出虚假的情报。 不知道三体星人有没有上当，不过pdc显然是上当了。 说话间，一个车队从半空中驶来，降落到姜宇等人面前。 车队里的车有大有小，小的跟轿车大小，大的比公交车或者卡车还大。 所有的车都是军绿色，且是封闭的，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此时威慑中心的全部武装力量，已经基本上被瓦解了，这个车队的到来几乎没有遭到多少攻击。 另外pdc轮值主席不知道的是，有两拨最先出发的援军，已经被击溃在营地门口。 姜宇看了看时间：“没时间跟你们啰嗦了。” 说完，他请罗辑上了一辆房车大小的悬浮汽车。 车里的空间很大，除了门口这边，其它三个方向都是简洁的仪器盘。 除了姜宇和罗辑，其他人都上了别的车。 姜宇给罗辑介绍道：“这是一辆指挥车，别看一个人也没有，这里的智能电脑堪比一个参谋团队，最主要的是，这里可以隔绝智子的监视。 “来，坐。 “我给你个惊喜。” 接着他以命令的口气道：“银河一号，给我接第一军团司令官庄悦！” 银河一号用女中音道了声：“好的。” 两秒钟之后，屏幕亮起，里面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军人。 她英姿勃发地先向姜宇敬礼，然后才对罗辑道：“爸爸！” 罗辑显示浑身一震，接着激动地起身，眼中含泪地朝屏幕伸了伸手。 庄悦微笑道：“我听说了，您现在暂时丧失了语言能力，没关系的，我已经为您请好了医生，明天就可以进行康复训练。 “我知道您也担心母亲，她很好，一直在我们以前一起住过的小院子里。 “您先跟面壁者在一起，等这场小战役结束，我再去看您。” 说完，她挥了挥手，中断了通话。 三体星人的“水滴”已经开始攻击了，她那边现在很忙。 罗辑站在屏幕前顿了几秒钟，然后才看向姜宇。 姜宇赶紧摆手：“别这么看着我，当年她说想要去木星文明圈看一看，我就跟pdc谈判，最后她终于可以以留学的名义离开地球。 “我给她安排过一个科研工作，见她不满意还问她想要什么工作，她却说想要自己闯一闯，如果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困难再来找我帮忙。 “再见到她的时候就是给她授衔了，我也没想到她能成为一名女将军。 “她给自己改了名，再见到她的时候，我才认出她来。” 罗辑摆了摆手，做了一个手势，并一直看着姜宇。 “你是想问她在地球指挥第一军团是不是我的安排？”姜宇见罗辑点头，他又道： “不是不是，她本来是在柯伊伯带的第五军团的司令官，听说有人要审判你，多次申请才调到了第一军团来。” 罗辑在车厢了走了两步，然后欣慰的笑了笑，坐在了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 并给姜宇打手势，让姜宇不用管他。 姜宇拍了拍罗辑的肩膀，然后问银河一号：“‘水滴’到哪儿了？” 银河一号：“预计三分钟后到达地球。” 姜宇又问：“程心是什么反应？” 屏幕又亮了，呈现出了对程心的监控画面，姜宇一看她彷徨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指望不上她了。 姜宇立即道：“启动a计划！” 屏幕下突然弹出一个小抽屉，里面有一个巴掌长的圆柱体，圆柱体的一头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姜宇从车上跳下去，对着半空道：“我要对三体世界说话！” …… 同一时间的奥尔特星云外，“万有引力号”的莫沃维奇舰长向“p-665号”等三艘战舰求援，要求他们立即支援“万有引力号”。 并在不得已的时候，要毁掉“万有引力号”，不要让这艘重要的军舰落入星舰地球之手。 可是“p-665号”战舰的舰长项皓却道：“我们已经加入星舰地球！这场袭击我们也有参与，不过我们是以袭击者的身份参与的！” 对于此莫沃维奇到不是很惊讶：“你们是什么时候叛变的？ “或者说，这就是面壁者给你们的秘密任务？” 随着太阳系国的日渐庞大，一号指挥部多次提醒过莫沃维奇，让他注意监视其它三艘战舰的情况，甚至给了莫沃维奇指挥两颗“水滴”，攻击其它三艘战舰的权限。 可是谁曾想，就在刚刚，“水滴”先是朝自己发起了攻击，然后“万有引力号”就遭到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攻击。 项皓却道：“没有叛变！稍后你就知道了，我们并不是敌人！” 这时候作战参谋汇报道：“星舰地球的现任执政官褚岩发来了联络申请。” 项皓点点头，对莫沃维奇道：“稍后再见。” 然后接通了跟褚岩的视频通讯。 双方相隔的距离很近，通讯已经几乎没有信号延迟。 褚岩道：“刚才完成的突袭行动，让我看到了你们的诚意。 “之前面壁者姜宇也给过我们很大的帮助，所以我们相信，你们是来帮忙的。 “只是我对你们之前所说的立场还有些不理解，能仔细解释一下么？” 项皓道：“可以！我们在出发前，面壁者命令我们作为太阳系国的使者，负责跟诸位交换情报和科技进展等重要信息。 “我们会服从星舰地球的一切指挥，但必须允许我们保持跟太阳系国之间的联络。 “为了表现我们加入星舰地球的决心，三艘战舰以及一艘补给舰的指挥权全部移交给星舰地球，我们三名舰长会成为三名常驻在星舰地球的大使。” 第三百五十六章：姜宇的B计划 褚岩又问项皓：“你们跟太阳系国之间的联络可以公开么？” “可以。”项皓似乎是早有准备，立即回答道：“另外我们带来了太阳系国比较先进的科技，其中就包括如何防止智子的监控。 “当然，我们经过这片智子盲区后，智子应该也难以继续跟上来了。” 褚岩沉思里半秒钟又道：“如果可以，你可以告诉我面壁者姜宇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么？如果需要保密就算了！” “我们出发时，面壁者叮嘱我们一定要坦诚！”项皓回答道：“面壁者说，他这么做首先是防备他的计划出现不可控因素，让我们来帮他做宇宙广播。 “其次还是一定要为人类留下一批足够强大的火种，以免他的计划失败，人类全都葬送在太阳系里。” 褚岩苦笑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出姜宇的预料，都是面壁者姜宇计划中的备份计划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项皓道：“我想您应该已经明白了面壁者姜宇的伟大之处。” 褚岩突然问：“如果我们突然袭击，把你们全部都消灭掉呢？” 没想到这个问题项皓竟然也毫不思索地回答：“面壁者命令我们不许反抗，我们会成为烈士，亲人和后代会再太阳系国受到优待。 “该给你们的那些技术的注意事项，我已经都留在了那间启航后才搭建好的‘盲区房间’里，请你们接收的时候注意查看。 “这些技术可以弥补你们在航行途中浪费掉的时间！” 褚岩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面壁者的目的都会达到对么？”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坦诚地向你们表态，我们已经通过了你们加入星舰地球的议案，同时我将亲自欢迎来自太阳系国的使者。 “我们也很愿意跟太阳系国建交，宇宙太空旷了，我们同根同源，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项皓松了口气：“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星舰地球的一员了，在此基础上我还是太阳系国的大使！” 最后褚岩道：“我们从‘万有引力号’上得到了一些信息，显然地球如今在发生一场巨变，面壁者姜宇的计划是什么？能应对这场巨变么？” 项皓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褚岩点了点头：“既然没有提示，就表示我们没必要顾忌地球上发生了什么，只做出我们认为对的选择就好了！” ……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之前的地球。 姜宇从指挥车上下来，气定神闲地道：“我要跟三体世界说话！ “你们可以派出智子去木星文明圈的，第三军事要塞看看。 “没错，那个要塞突然出现的天线，属于一个引力波信号发射器。 “按动我手里的按钮，那里就会发射三体星系的详细坐标！ “比起迎战有绝对优势的你们，我不介意跟你们同归于尽！ “我的条件也很简答，撤回太阳系里的一切智子和水滴，以及入侵的第二舰队，还有撤回追击‘q-07号’和‘p-325号’的五号、六号水滴。 “你们完全可以去入侵其它的星系，之后我也会丢掉手里的信号装置，让我们做个好邻居吧，老死不相往来。 “我只给你们半分钟的考虑时间！” 这三十秒对姜宇来说非常漫长，他自认为自己开出的条件还算是合理，三体星人应该不会拼个鱼死网破。 “老死不相往来”之类的话纯属妄想，但却可能表现出姜宇不想利用威慑权，提出更多条件的意思。 十秒钟过去了，智子没有出现。 二十秒钟过去了，姜宇左看右看，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三十秒钟过去了，姜宇拍了拍电子表：“不会是坏了吧？” 当然不是表坏了，而是三体星人没有理会姜宇的威慑。 姜宇打开按钮的玻璃罩：“大爷的，还真以为老子不敢按啊！” 说着话他突然有点恼怒，好像被三体星人看扁了。 姜宇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按动按钮。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点抖，之前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此时的情景，每次设想他都认为自己按下去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可是真到了要按的时候，姜宇突然意识到罗辑的伟大。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罗辑要让三体星人时刻感觉自己会按下去，可是又有一定顾虑才没有按，不过需要按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这才是威慑力量的源头。 按下去两个世界就没了，对三体星人也没有威慑力了，但是不按，自己为这个时刻准备了这么些年，难道就这么眼看着威慑体系毁掉么？ 想到这里，姜宇坚定了信念，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要陷入被动。 姜宇一只手紧握信号发射器，另一只手一拍，有一道电磁波从他手心的装置迸发而出，这道电磁波将在38分钟22秒钟之后到达木星，启动引力信号发射器。 姜宇长长的呼出肺里的浊气，广播纪元还是开始了，从此太阳系不再是一块美味的蛋糕，而是一个故蘑菇，任何文明…… 不对！ 姜宇突然想到三体星人可能存在的后手，还有另一种可能，三体星人根本不惧怕自己的宇宙广播？ 就在这时候，姜宇眼前出现了一行字：我们之所以隐忍不发，是因为对罗辑的尊敬，如今他已经不是持剑人了，谁也阻挡不住我们进攻的步伐！ 糟糕！ 怕什么来什么！三体星人真的不怕威慑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怕？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姜宇立即回到指挥车上，对银河一号道：“a计划失败，开始执行b计划！” 除非万不得已，不然姜宇实在不愿意跟三体星人硬拼。 但现在威慑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拼尽全力打一仗了。 随着姜宇一声令下，整个太阳系国立即有条不紊地进入了战时状态，从水星到柯伊伯带，所有的生产都将以军工为目的。 银河一号提醒道：“‘水滴’已进入大气层，是否规避？” 姜宇摇了摇头：“没必要！” 说完他从车上跳下去，他看到水滴冲破空气，挤压出一层层巨大的气浪，正呼啸而来。 车队后面的几辆大车车厢已经打开，一架架j135升空，组成了一个三十六架j135的作战编队，这是姜宇为“水滴”准备的惊喜。 第三百五十七章：姜宇的复仇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安好心！” 姜宇从半空中收回视线，看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艾aa。 程心进入威慑中心后，艾aa还没有离开，她目睹了刚才那一场一边倒的战斗，由于她被判定是不具威胁的目标，所以没有遭到j135的打击。 她认为这是姜宇为了控制威慑中心，而发起的战争。 不同于早就跑没影的pdc轮值主席，以及舰队国际总参谋长。 艾aa抱着必死的决心，希望能通过跟姜宇谈条件，保住程心的性命。 她指着越来越近的“水滴”：“这是你对付程心的武器对不对？她……” “傻逼！”姜宇忍不住爆粗口：“你没看到这东西是冲着我来的么？” 艾aa也发现了，那个带着剧烈空气爆炸的东西没有冲威慑中心而去，真的是朝姜宇来的。 三十六个j135当中，有一个左肩带着黄外壳的机器人。 这是战斗小队的指挥官，此次战斗根本不用姜宇指挥，而是由这个指挥官以极快地电波交流的方式指挥。 比起用语言指挥，电磁波的速度更快，几乎用百分之一秒就能传达一条详细的命令。 有六个机器人上前，迅速抬起双手，他们的手掌处突然多出来三个手指，一共八根“手指”均匀排开，像是莲花一样抓在一起迅速旋转起来。 “水滴”产生的空气爆炸声，已经让艾aa心神巨震，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猛然间，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再看那六个机器人的前方，似乎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艾aa张大了嘴，再看看声势惊人的“水滴”，这是准备硬抗？ “水滴”的声势越发骇人，大地都开始为之震动，旁边的车辆都快要被震得跳起来。 可是姜宇和机器人们依旧屹然不动。 姜宇为了这一天已经蛰伏了太久，他自然要认真检验一下这些年的成果。 不是他自大，而是他心里清楚，太阳系国已经有了跟三体星人一战的实力。 艾aa已经忘记了逃跑，眼看着“水滴”以极快的速度撞在了那个透明屏障上。 奇迹发生了！ 如此快的速度，如此大声势的“水滴”，竟然像是一个弹珠一样，被弹向了另一个方向，改变了它的行动轨迹！ 而那个透明的屏障上，只不过撞出了一道道的涟漪，另外有两个机器人的手臂损坏而已。 艾aa问：“这……这到底是什么？” 饶是有博士学位的她，在不知道太阳系国的科技树已经先进到了什么样的情况下，也不明白那道屏障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其实是对引力斥力的一种利用，只不过比起当年姜十六制造的jy101，现在对引力斥力的利用高出了几百倍！ 所谓“量变产生质变”，那层可见的屏障并不是引力本身，而是巨大的斥力在推动着空气中的基本粒子，所产生的光的折射现象。 这个现象就像是引力的吸引力足够大之后，连光粒子都无法逃逸一样，是一种相对极端的物理表象。 最关键的是，这股巨大的斥力在形成之后，是不需要着力点支撑的，或者说它的支撑点在废墟一样的第四个维度。 也就是说它们存在的本身，就是力的着力点，根本不需要j135为它们提供支撑点。 是这股力阻挡住了“水滴”，而不是j135阻挡住了“水滴”。 那两个损坏的j135只是因为功率输出过大而损坏，并不是因为撞击的力度而损坏。 不管是在作战的机器人，还是姜宇都没空理会艾aa。 姜宇从机器人那里拿过望远镜，智能捕捉软件很快就捕捉到了“水滴”的踪迹。 这一撞并没有毁掉“水滴”，它只是被弹开了，运动轨迹失控了而已。 “水滴”被弹开的方向，有一条长长的岩浆小河，这是“水滴”尾部的光环产生的炽热形成的。 它在运动中遇到的一切都变成了气体或液体。 只是一瞬间，“水滴”已经弹出去了几十公里，很快它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运动轨迹，迅速回转重新冲向姜宇，只不过此时它的速度已经慢了许多。 姜宇一拍手笑道：“来来来，老子就等在这里，报六十年之前的仇！” 不知道为什么，艾aa觉得此时的姜宇有些疯狂，但也豪情万丈。 她也不愿意逃跑了，准备看这场热闹。 “水滴”好像听到了姜宇的邀战，竟然一下子钻到了地下，显然是想从地下进攻，毕竟岩石对它来说没什么阻力，对j135来说却是很大的障碍。 一个j135带着姜宇立即飞了起来，艾aa也不傻，立即跳到了一旁同时离地的一辆车上。 有十八个j135在悬浮的过程中，迅速拿过挂在背上像是小炮一样的枪，并从便携式背包里，装上了手掌大小的椭圆形“子弹”。 其它的j135则在制造力场，以防“水滴”伤到姜宇。 前后不过两三秒钟，姜宇和作战机器人们已经“飘到”天上二十几米的距离。 而“水滴”也破土而出，九个j135从不同的方向，向“水滴”发射出了枪中的“子弹”。 “水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在突破地面的瞬间，就放弃了继续攻击姜宇，而是突然转向，躲避j135发射出去的“子弹”。 这些“子弹”在接触到地面后没有爆炸，而是像水一样泼开，子弹方圆十米内的金属、岩石、杂草、昆虫，全部变成及其细小的各种颜色的粉尘！ 如果有电子显微镜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粉尘每一粒都只有分子大小。 这是设计出来专门攻击“水滴”的武器，姜宇给它起名为“复仇者”，寓意很简单，就是要用它来报六十多年前被“水滴”攻击的仇。 “复仇者”的原理就是对jy201系列产品的一种利用，为了能攻击到速度极快的水滴，专门设计了可以高速发射的构造。 但是九个j135的第一轮攻击，还是全部被“水滴”躲开了。 接下来，j135开始以三个为单位快速轮射，它们射击的方位刁钻，“水滴”为了躲避“复仇者”，只能迅速来回转向。 一时间，竟然无法挣脱包围圈！ 艾aa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有些失神。 曾经给人类留下巨大心理创伤的“水滴”，正被打得抱头鼠窜。 第三百五十八章：地球战役开始了 半空中，“水滴”和三十多个j135的移动速度极快，就像是夏天路灯下的飞虫，动来动去，乱糟糟的。 但是十八个j135的攻击是有章法可寻的，先是用“复仇者”包围了“水滴”，然后便开始收缩包围圈。 同时“水滴”在挪腾过程中，速度迅速慢了下来，也许再过一秒或者两秒，“水滴”就会被击中。 “水滴”尾部的炽热光环突然变得耀眼，虽然有力场阻挡，姜宇和艾aa也能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灼热了不少。 不过“水滴”不是在用高温攻击，而是有一道像是水波一样的东西，从它的头部荡开。 之前就是这种“水波”让姜宇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四十多年之前，专门研究“水滴”小组，就已经根据姜宇的伤势和描述得出结论：这是一种特殊的量子冲击波。 这股冲击波不同于辐射，可以透过防护服，把姜宇的每个细胞，每个染色体，每个基因都破坏掉。 但是“水滴”当时使用冲击波的力度又把握地很精准，这个破坏并不彻底，所以姜宇才能活下来。 几个j135维持的力场，只能防御一部分方向的冲击波，力场产生的屏障没办法做到完全的防御。 有五个j135的左胸突然打开，伸出来一个小天线一样的东西，在小天线的四周也产生了五股小一点的“水波”。 没错，在太阳系国基础物理日进千里之下，这门技术早已经被突破了。 就目前而言，想要防御这种量子冲击波，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同样的冲击波将其抵消。 两股“水波”一经接触，果然就消失了，只不过它产生的冲击在空气中引起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姜宇和艾aa的耳蜗有些疼。 只是“水滴”发起的攻击，显然远远不止是量子冲击波那么简单，有四架j135因为不明原因突然瘫痪，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坠落到地上。 还有七八架j135的行动，产生了明显的延迟。 但是j135指挥官也抓住这个机会，一枪打中了“水滴”的左后方。 被打中的地方由原本的光滑光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黑色，就像是大水滴里滴入了一滴小墨水。 “水滴”最后的挣扎失败了，它被击中后速度再次变慢，紧接着被一枪打中了头部。 大半个“水滴”都变成了黑色，“水滴”尾部的光环变得不稳定，一头扎进了地面。 这不是准备逃走，而是彻底失控了。 高温让它坠落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岩浆池塘，“水滴”在池塘里面挣扎着，但总是在刚刚飞起来之后又紧接着坠落。 有两个换成了电磁武器的j135两枪下去，打破了“水滴”的黑色外壁，击毁了其内部结构，“水滴”尾部不稳定的光环彻底消失。 这两个j135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收回枪，迅速将“水滴”从岩浆中打捞出来。 另外有两个j135已经从卡车上拿下来一个银白色的箱子，四个j135合力将被毁的“水滴”装进箱子里。 之所以是用电磁武器，而不是等离子武器，就是为了保持“水滴”的完整度。 这虽然只是个探测器，但肯定是两百多年前三体星人的科技结晶，很有研究价值。 在指挥官的指导下，j135迅速分头打扫战场。 刚才从“水滴”袭来，到成功将“水滴”击毁，一共才大半分钟。 不管是“水滴”的速度，还是j135的速度都大大超出了人类的预判能力，指望智慧生物去指挥它们，很难能有足够快的反应速度。 所以两者之间的战争，是在人工智能之间展开的，随着太阳系国在量子电脑上的突飞猛进，已经初步具备了适用于太空站的能力。 姜宇对j135的性能还是比较认可的，能亲眼看到一个“水滴”被干掉也让他心情很是舒畅。 在落地后，心情大好的姜宇看了似乎在沉思的艾aa一眼，便准备登上指挥车离开。 艾aa突然反应过来：“太阳系国已经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走到指挥车门口的姜宇转过身微笑道：“你该关心威慑失败了，三体星人会在什么时候入侵太阳系！ “地球战役打响了！你们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着作为雄狮的太阳系国跟三体星人奋战！ “不管太阳系国输了还是赢了，你们的命运都不会好到哪里！” 姜宇带着玩味的微笑，向后退了一步，车门自动关闭。 此时j135已经打扫完了战场，车队再次起飞，像是飞机一样飞到了半空中，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艾aa愣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程心拿着威慑信号发射开关，乘坐电梯从地下上来。 明明水滴已经冲过来了，可是它们为什么没有去毁掉引力波信号发射器？ 电梯门打开，程心看到威慑广场彻底愣住了，自己没走错地方么？怎么刚离开大半个小时，这里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那一地的战车和j75残骸是怎么回事？ 那边的地是被什么东西犁过了么？为什么建筑和地面都被融化了？ 那些一堆一堆的，不同颜色的粉末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整个广场看起来像是世界末日一样？ 程心快步来到艾aa身边：“这里发生了什么？” 艾aa突然回过神来，没头没脑地道：“姜宇开启了人类的新时代！” …… 姜宇进入指挥车，马上问银河一号：“其它两个‘水滴’呢？” 银河一号：“它们从不同的方向冲向地球，一个想要毁掉在漠北农场的指挥部，却在突袭失败后立即撤退。 “另一个想要毁掉刚刚在近地轨道展开的太空武器中心，结果被守军击毁，也已经完成了对残骸的回收。” 姜宇嘟囔道：“它们都不是冲着引力波信号发射器来的？” 他又问：“科学院那边，或者执政府那边，不管是哪一边有消息了么？ “三体星人为什么不惧怕‘黑暗森林’的威慑了？难道……” 难道三体星人已经总结出了新的宇宙通用法则，而新的法则可以有效的抵消黑暗森林的威慑？ 姜宇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新的法则会是一个有力的补充，但不会将威慑抵消。 银河一号回答道：“智子刚刚宣布，会在三个小时后发表公开演讲，公布‘黑暗森林’威慑的最新形式！” 第三百五十九章：消除威慑的方式 智子的演讲还没有开始，太阳系国首先发布了一则长篇公告。 首先阐述了三体星人八个“水滴”大概的藏身之处，其中有六个藏在主小行星带。 在程心接过威慑权那一瞬间，有三个“水滴”突袭地球，有三个“水滴”突袭木星文明圈。 还有两个藏身在柯伊伯带，本来预测它们会突袭太阳系国建在这里的太空城，可是在地球的行动失败后，它们迅速改变了航向，现在动向不明。 接着太阳系国公布了与“水滴”的交手，首战告捷的信息。 在地球和近地轨道各摧毁了一个“水滴”，在木星文明圈击伤一个“水滴”。 最后公告以整理情报的方式，阐述这次“水滴”的突袭行动，这显然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 利用更换持剑人的机会，毁灭人类的威慑权。 因为新的执剑人，根本不具备威慑力。 这则公告在人类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除了太阳系国的人民，很少有人知道“水滴”的突袭事件。 太阳系国的人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执政府的宣传部门对阻挡“水滴”的过程，进行了直播。 在直播中，只见一个“水滴”气势汹汹而来，许多六十多年前，经历过朱庇特市被“水滴”袭击的居民顿时冒出了一头冷汗，抬腿就准备逃跑。 可是“水滴”在接近朱庇特市的时候，却突然像是遇到了一个看不见屏障，直接被弹开了。 紧接着早就埋伏在附近的j145和上百艘小型舰艇同时出击，将该“水滴”击伤，但由于j145的机动性依旧不如“水滴”，才被它给跑了。 另外两个“水滴”突袭不远处的两个军事要塞，也都被打跑了。 看到直播的太阳系国人民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水滴”当年给生活在太空中的人们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此时人们的欢呼就有多么的畅快！ 这次面壁者没有再发表演讲，说自己会保护所有的太阳系国公民，但是人民的安全感照样爆棚，也比之前更加信赖执政府和面壁者。 而pdc和舰队国际的大部分公民都不知道战争已经开始了，很多人都以为这是太阳系国发出的虚假信息。 就算是基本相信了公告的内容，大多数人也不认为太阳系国可以击毁两个“水滴”！ 只有少部分知道内情的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水滴”是个什么实力他们是知道的，而太阳系国近几十年来有所隐藏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太阳系国隐藏了这么多。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pdc和舰队国际都沉默了，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太阳系国。 …… 地球那边，姜宇回到漠北农场后，立即下达了对智子的攻击命令。 她是三体星人在地球世界的代言人，姜宇准备通过消灭智子，告诉大家三体星人如今在太阳系的力量依旧非常之弱，连代言人都保护不了。 同时姜宇在小范围内，公布了他已经进行了宇宙广播的消息，让执政府和部队高层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 姜宇此时并没有感觉有多少负罪感，毕竟三体星人一直是人类的死敌。 只不过要尽快做好人类大规模星际移民的准备，毕竟三体星系暴露了，太阳系也就离暴露不远了。 夜里八点整，智子的演讲开始：“在五年前，三体星系的第二舰队已经启航，四年前经过了三体星系外的太空尘埃。 “三天后，你们将可以观测到第二舰队经过太空尘埃的画面。 “我的演讲是对所有人类的最后通牒，一周内所有人类政体都要无条件服从智子的命令。 “人类文化的伟大让我们愿意尝试着构建两个文明一起生存的模式，但人类文明必须是附属文明！ “这是你们的文化，为你们争取来的生存机会，请一定要珍惜。” 她顿了顿又道：“同时我要宣布：人类已经丧失了黑暗森林的威慑力量。 “虽然你们的引力波信号发射器还在，但是它们已经变成了摆设。” 说着话，智子拿出了一张立体的恒星方位图，图纸上标识了几十个红颜色的点： “我标识的这些地方，有我们提前发射的信号扰乱器。 “引力波的信号虽然是放射性发射，但并不是不可以扰乱。 “面壁者姜宇在两个多小时前，发布的引力波信号，将是最好的试验对象。 “该信号的方位、波段和频率，智子都已将捕获。 “在距离太阳四千到八千个天文单位的信号扰乱器，将会在合适的时机发射‘对冲信号’，抵消和扰乱姜宇的宇宙广播信号，只能剩下一些乱波，最终会在一到两光年之内，淹没在宇宙背景辐射当中。 “信号扰乱器是在三十年前发射的，用带有光速引擎的飞船绕开了三体星系向太阳系方向的太空尘埃。 “在三个多月前已经秘密完成了部署，由于我们对罗辑的尊敬，所以并没有立即破坏我们之间的威慑关系。 “今后的三天时间里信号扰乱器会持续发射中微子信号，你们可以从我标注的这些方位接收到信号，证明它们的存在！ “我在这里警告大家，不要有任何反抗，二十年前我们为了应对越来越强大的太阳系国，具备了光速引擎的先遣队就已经出发了。 “它们同样绕开了那片太空尘埃，已经在十一年前到达了据太阳六千个天文单位处。 “并一直在悄悄向太阳系内潜伏，如今已距离太阳一千六百个天文单位。 “在我的演讲发布的同时，先遣舰队已经开始全速前进。 “消灭太阳系国在柯伊伯带的所有武装力量之后，预计一年后就能达到地球。 “第二舰队的主力也会在六十天之后到达距离太阳六千个天文单位的位置，在三年多之后就会先后到达地球。 “人类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所以在一年之内，地球上的人类必须全部移民澳大利亚！ “火星轨道之内的太空居民全部进入澳大利亚，火星轨道之外的居民则全部进入火星殖民地。 “太阳系国的居民可以在自发的拆除太空城的智子干扰器，引力场生发器等设备后，继续居住在原先的城市，这是我们对太阳系国和面壁者姜宇的尊重！” 第三百六十章：宣战 智子的演讲让姜宇眼皮直跳，如今的形势比预计中严峻很多。 他的出现让三体宇宙发生的蝴蝶效应越来越严重，终于在这一刻引出了一个大爆发！ 姜宇为此时策划了很久很久，而三体星人也为了万无一失，集中全文明之力投入到了对威慑权的争夺当中。 而且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三体星人通过蛛丝马迹，得到了太阳系国关于新式雷达的情报。 太阳系国刚刚在柯伊伯带装备了一批新式的，最先进的雷达，探测半径就是一千五百个天文单位。 根据柯伊伯带的轨道，太阳系国完成了分散部署，使探测半径增加到一千五百八十多个天文单位。 “水滴”在蛰伏的时候，没有发现它的位置，但是它在加速的瞬间，立即就探测到了它们的位置，智能电脑还预判了它的轨道。 比近在咫尺的pdc的军用雷达早发现了半分钟！ 不过这套雷达体系不是用来侦查“水滴”的，在地球、木星文明圈等地的军用雷达才是用来对付“水滴”的。 这套雷达就是防备着有新的武装力量偷偷潜入太阳系。 如果智子所说的先遣舰队提前进入了雷达的探测范围的话，一定会被发现！ 可是它们却偏偏在一千六百个天文单位的位置！说这是巧合姜宇是不信的，在这种星际战争中，从来就不会出现巧合。 在柯伊伯带的军事设备需要从其它文明圈运输，需要调相关的人员进行调试，想完全隐瞒是不可能的，除非所有的太空城和飞船都安装“智子盲区”。 就太阳系国的财力而言，这一点倒是能勉强完成，可是其它方面的发展就停滞了。 为了防御，丧失攻击力量，得不偿失！ 所以姜宇的战略部，早早地就列出过可能会被三体星人发现的新设备和新科技，新式的雷达并不在列表当中，可见三体星人分析出来的情报，比想象中更多。 智子的演讲还在继续：“请立即展开移民的相关准备工作，如果两个月后，移民行动尚未展开，‘水滴’会攻击人类的太空城和或主要城市。 “太阳系国如果不执行我的命令，当先遣队到达后，会立即消灭太阳国所属的所有太空城和外星殖民地！ “……” 姜宇有些烦躁地点上根烟，问一旁的三号：“还没有倒找智子的位置么？‘水滴’逃跑后的位置呢？” 现在的人类需要战斗，而不是听这个机器人在侃侃而谈。 三号回答道：“智子这次很小心，瞒过了我们的眼线，至今还没有找到它的具体位置。 “至于‘水滴’，因为机动性太强，庄悦司令官认为我们如果跟着‘水滴’跑，会被它们累死。 “反正它们已经没办法对我们造成威胁，不如跟踪它们的轨道以逸待劳。” 姜宇点了点头，并没有打算推翻庄悦的策略，毕竟他不是职业军人，瞎指挥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他把手里的半截烟掐灭：“通知雷迪亚兹，向三体星人宣战！” 三号一愣：“还有这个必要么？” 双方已经进入了交战状态了。 “当然有！”姜宇道：“让人民看到我们的决心！” 于是在智子演讲两个小时后，太阳系国正式对三体星人宣战。 在同一时刻，智子遭到了太阳系国的太空武器攻击，虽然没能毁掉其中的智子，但是那具机器人的躯体在许多人的见证下被毁掉了。 只不过三体星人早有准备，为智子准备好了许多部机器人，智子立即在其它地方露面，希望保持智子的想象。 于是太阳系国的攻击接踵而至，只是因为j135在进入pdc的境内的时候，受到了pdc军方的阻拦，才让智子给跑了。 太阳系国的宣战，让太阳系国的人民士气高涨，对于执政府的召回退役军人，紧急征募新兵，工业生产军需化等政策都高度支持。 pdc和舰队国际的公民则是另一番景象，他们眼巴巴地守在便携式电脑旁，得知了信号扰乱器真实存在的消息。 在三天后，又眼巴巴地守在家里，得知了三体舰队真的在四年前已经越过了第一道太空尘埃的消息。 而且在之后通过对第二道、第三道太空尘埃地观察，确定三体星人的飞船已经达到了光速！ 并预计在六十天内，就能到达太阳系。 智子说第二舰队会在据太阳六千个天文单位处减速，科学家对此的解释是，为了避免光速引擎对行星的影响。 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和低迷。 而pdc和舰队国际则纷纷宣布，愿意听从智子的命令。 于是智子首先接手了他们的军事力量，并声明要招募一千万名士兵，维持大移民的秩序，以及消灭太阳系国的力量。 同时还宣布，这一千万名士兵在三体第二舰队到达地球之后，可以生活在澳大利亚以外的地区。 一时之间报名者如过江之鲫，据说有十六亿人参与了报名。 而漠北农场也向全地球发出了募兵令，号召人类参与到抵抗三体星人的战斗中去。 但是因为pdc的阻拦，报名者寥寥无几。 就算是开通了网上报名的方式，报名者也只有六百多万人。 鉴于pdc和舰队国际已经完全在为三体星人服务，更可气的是阻挡j135攻击智子，于是太阳系国也向pdc和舰队国际宣战。 一场地球世界的战争由此爆发。 另外在木星文明圈，太阳系国第三军团的司令官多次向舰队国际的武装力量发出邀请，共同抵抗三体星人。 可是国际舰队的武装力量，还是投降了智子。 于是第三军团立即向国际舰队发起了攻击！ 在柯伊伯带，新式雷达侦测到了三体星人先遣队的潜入，全军总司令艾奇迅速做出了反应！ 整个太阳系进入了全面的战斗状态。 …… 鲍勃是pdc一位上尉连长，今天他们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命令：查看第七师营地的情况。 根据上级公布的情报，围攻漠北农场的第七师，从昨天夜里就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由于其营地的上方到现在还乌云密布，侦查卫星无法拍摄到营地的具体情况，只探测到第七师的装备还在，却探测不到任何一个红外线热点。 也就是说装备还在，人都没了？ 已经发射了几批侦查无人机，还没等进入营地的领空就失联了，据说智子探索过，却只说第七师已经没了，让指挥部放弃第七师。 指挥部想要了解更详细的情况，可是智子却不太愿意继续为他们服务，所以指挥部只能派空战能力强的j89小队去侦查。 第三百六十一章：太阳系国的新武器（为大家的月票加更） 十几架j89以正常的巡航速度，小心翼翼的在半空中滑行。 即便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他们依旧枪不离手。 鲍勃认为第七师所有人都叛逃了。 开战仅仅两天，鲍勃就见识到了太阳系国军队的恐怖，本来他的连队满编满员，一共三十六架j89。 两场遭遇战打下来，已经有12台j89报废，有几台甚至被“炸成”了液体，12名驾驶员全部遇难。 还有3台j89受了重伤，正在抢修。 开战之前，他是说什么也想不到，一个团对付太阳系国的十八台机甲，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想到j135在空中的灵活性，鲍勃的手现在还忍不住打颤。 第二次遭遇战的时候，如果不是地对空力量的支援到位，鲍勃估计自己的整个连队都得交代在这场战斗中。 一直以来，根据太阳系国公布的消息，他们最先进的机甲是j95，所以pdc和舰队国际是可以从太阳系国卖到相对落后的j85。 pdc大量装备的j89，就是j85的改良版，性能比表面上太阳系国大量装备的j85好了许多。 pdc不久前还在自吹自擂研制出了j97，性能比j95更优越。 当时鲍勃还盼着跟太阳系国一战，自己好建功立业。 可是当真的开始了战斗，鲍勃才得知，太阳系国的“主力”j85和j95都是负责后勤的武装力量。 真正在最前线的是j135，据说在近地轨道的太空战更可怕，要迎战太阳系国最先进的j145！ 听说刚刚有一个整编的j97连队，被三架j145给团灭了！ 即便在敌我武器相差如此大的情况下，鲍勃也不相信第七师会悄无声息地被太阳系国消灭。 就算是他们遭遇到了攻击，发出个求救信号的时间总会有的吧？ 所以鲍勃认为，第七师一定是受不了太阳系国军的压力，叛逃了！ 随着属下的一声：“有情况！”整个小队都紧张了起来，在毫无支援的地方遇上j135编队，那就只能分头跑，如果还有命在，再去考虑完成任务吧。 可是j89的智能视觉捕捉系统，并未在空中发现敌人。 鲍勃在频道里问：“怎么回事？” 最前面的斥候道：“你们看前面的乌云！” 鲍勃嘟囔了一声：“乌云有什么好看的。” 一边说，他一边调出望远镜，看向斥候标注的方向。 那些乌云就好像是飘在半空中的黑色棉花球，这边阳光明媚，那边却下着大雪。 鲍勃以前也听说过这种天气，一边天下雨，一边天艳阳高照。 只有自己见了之后，才能感受到这种天气的壮观，特别是以身在半空中为视角，就好像那边的天塌下来了一样。 现在正是北半球的冬季，下雪也很正常，鲍勃并没有太在意：“继续侦查！” 第七师的营地就在乌云的方向，当进入乌云下之后，狂风也跟着呼啸而来，一线之隔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鲍勃等人浑身都在机甲里，自然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 只是看了一眼温度，还是让他心惊了一下，刚才还零下三四度，乌云下竟然一下子到了零下二十多度了。 在遭遇战中的生死考验，让鲍勃感觉自己的第六感敏锐了许多，他觉得这个气温的反常一定是有原因的。 于是他命令道：“贴地飞行！” 如果真遇到袭击，他们现在的编队就像是靶子。 贴地飞行就意味着这次任务要用更多的时间，指挥部催了一次，但鲍勃并没有下令重新升空。 一来是要保持足够的警觉，二来是天气越来越恶劣了，大白天的，天黑得就像锅底！暴风雪也越来越大，能见度越来越小，飞行速度越来越慢。 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跋涉，鲍勃小组终于到达了第七师的营地附近。 地面的积雪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冰面。 外面的温度已经下降到零下七十多度，j89的生命维持系统要保持全开的状态。 鲍勃的小队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第七师的营地。 一夜之间，那里已经基本上被冰雪覆盖了。 但作为一支现代化部队，冰雪是不可能对军事行动造成太大影响的。 当鲍勃小队降落后，又发现地面上有薄薄的一层冰，这层冰很蹊跷，因为周围并没有那么多水。 很快他们发现了有个浑身是雪的哨兵在站岗，鲍勃赶紧上前去询问，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哨兵都纹丝不动。 打开大灯仔细一看，这名哨兵早就冻死了，浑身都覆盖着一层白霜，好像死的并不是很痛苦。 紧接着他们发现了越来越多冻僵了的尸体，鲍勃才意识到，第七师的士兵可能都被冻死了。 鲍勃如实汇报，指挥部却不太相信。 开玩笑！一场雪可以毁掉一个现代化作战师？ 当鲍勃把营地的景象以视频的方式拍给指挥部之后，参谋们才信了。 但是他们依旧很难理解，为什么第七师的营地，不管是武器、营房等地方都会被一层冰覆盖？ 为什么第七师的士兵遇到寒流不知道躲避？ 按理说以他们的装备，再冷的天也不至于会冻死人才对。 如果说第七师这里是冰雪地狱的话，那么第三师的营地就是烈火地狱。 上午的时候，鲍勃等人出发没多久，就接到第三师的求援，说他们受到了未知武器地攻击。 当援军接近时，第三师的营地周围竟然测量出了六十多度的高温！ 即使是赤道附近的盛夏，也最多是这个样子了。 可是第三师受到的袭击，比赤道的盛夏更加恐怖。 援军到达时，营地里的一切都在燃烧，包括士兵、武器，还有营房。 有人躲在了武器里，却活活热死在里面。 只有很少数一部分人，迅速穿上了可以气闭的防护装备，才避免了燃烧的厄运。 根据幸存者地描述，温度是骤然提高的，大部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空气中的水蒸气烫出了一身水泡，或者被体内的水分蒸死。 然后就开始了燃烧，哪里都在燃烧！ 两边的信息汇总到指挥部，依旧让指挥部摸不着头脑。 可以肯定第三师和第七师是遭遇了太阳系国的一种新武器，但具体是什么武器他们一点概念也没有。 由于指挥部人心惶惶，智子只好出面解释：“这显然是一种气候武器，除了可以引发大规模的气候灾变，还能造成小区域内的极寒或者极热。 “这样的极寒和极热在太空中没什么杀伤力，但在有空气的地球就不一样了。” 有个参谋问：“那太阳系国为什么没有在全世界范围内引发气候灾变，那样的话他们已经赢了！” 智子像看傻子一样看了那个参谋一眼：“这个道理就像我们跟太阳系国都很默契的，没有在地球上使用核武器一样！” 第三百六十二章：小口径反物质炮 三天时间可以做什么？ 姜宇在开战后的三天时间里，证明了自己发出的宇宙广播，真的被三体星人扰乱了，在五千个天文单位以外，只能接收到一些乱波。 这些乱波其实也是很危险的，高级文明接收到引力波乱波之后，首先想到的不会是如何去解读，而是想到在信号源头的方向，有一个可以拥有宇宙广播能力的文明。 那样的话，太阳系可能会比三体星系更危险。 不过科学院的人很快又发现，正如智子所说，这个乱波正在急速衰减，可能在一光年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姜宇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地球人的宇宙广播能力，真的被三体星人化解了。 对于pdc来说，三天时间足够他们见识到了太阳系国让他们匪夷所思的尖端武器，一股代差感和无力感油然而生。 最可怕的是，智子也没办法提供及时的情报，很多时候是在战斗已经开始以后，智子才通知他们太阳系国的新式武器。 围攻漠北农场的行动，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失败了。 一开始pdc认为，太阳系国在地球地面的力量比较薄弱，所以才发起了这场围攻。 可是太阳系国来自近地轨道的太空武器支援，让该次围攻行动损失惨重，不得不后退，重新调整战略。 对于舰队国际来说，三天时间足够让他们败退出木星文明圈。 太阳系国第三军团的攻击绝对是早有部署，在舰队国际的武装力量宣布服从智子指挥之后，第三军团的攻势也就随之而来。 威廉少校是少数参与了跟第三军团所有战斗，还能幸存的军官。 当然，这跟他的好运气是分不开的。 在太阳系国向舰队国际宣战之后，他负责欧洲舰队第二要塞的保卫工作。 开战的第一天，威廉乘坐穿梭机去视察要塞周边几艘大型护卫战舰，刚刚登陆“伽利略号”战舰，他就从一个舷窗看到了在太空中闪过一条“黑线”。 太空的背景本来就是黑色的，但是这条“黑线”却似乎比太空中的黑暗更加漆黑，即便在太空的背景下，也像是雪地里洒出来的墨汁一样显眼。 这条“黑线”很多人都看到了，谁也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里，不过却知道它的目标：第二要塞。 在“伽利略号”上，威廉看到“黑线”击中第二要塞后，好像突然变得粗壮，颜色也变淡了。 紧接着第二要塞发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等白光闪过的时候，第二要塞已经变成了液体，不过在冰冷的宇宙里，液体又迅速凝固。 而且仅目测就能看出来，要塞明显的缩水了。 不只是欧洲舰队的第二要塞受到了毁灭性打击，在接下来的三分钟里舰队国际所属的六个军事要塞全部被毁。 直到这场毁灭性的打击结束后，智子才通报，那是太阳系国的反物质炮，威力和射程不是激光武器和等离子武器可比。 那道白光正是反物质与正物质互相抵消，爆发出的能量所发出的光。 而第二要塞没有被“抵消”的物质，则被这股稍纵即逝的巨大能量所产生的高温融化成了液体。 现在连救援都省了，因为在这样的打击下，不可能有人生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门反物质炮的“口径”似乎不大，不然现在整个国际舰队的太空领域都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紧接着，威廉少校就开始迎接第三军团战舰的攻势。 幸好太阳系国的普通战舰没有装备反物质炮，不然威廉他们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就在迎战之初，威廉还信心满满，但是在交手之后，他很快就发现第三军团的战舰机动性极强，而且他们的表面似乎有一层保护罩，可以一定程度阻挡激光武器的攻击。 这也就算了，偏偏他们的火力还非常凶猛，威廉指挥的“伽利略号”都不是第三军团一艘小型战舰的对手。 也“幸好”是“伽利略号”在交手之初就受了重创，之后没有被第三军团的战舰重视，威廉才因此逃得一命。 战斗之初，舰队国际的武装力量交手即溃败后，在智子的指挥下，他们退到了受舰队国际控制的木星卫星。 在路基武器的掩护下，舰队国际的几千艘大小型战舰，才勉强阻挡住了第三军团几百艘大小型战舰的攻势。 这时候第三军团的反物质炮再次出现，舰队国际的路基武器一个接一个被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此时舰队国际的战舰发起反冲锋的话，还有取胜的可能。 毕竟木星文化圈只有第三军团的三分之一武装力量，根本防御不过来。 可是舰队国际的士兵已经丧失了斗志，他们并不是为了自己或者自己阶级的利益而战，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战。 这样的士兵打顺风战的话可以发挥出所有的战力，可是一旦战事受挫，他们将丧失大部分的战斗意志。 智子经过简单的分析后，认为舰队国际的武装力量，不管是从装备还是战斗意志上完全不是第三军团的对手。 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太阳系国最先进的武器都部署在柯伊伯带，第一和第三军团装备的，应该是他们十几年甚至是二十几年前的武器。 “对付你们这些就够了！ “撤退吧，再打下去会全军覆没。” 智子的话让很多人不服气，他们认为这就是太阳系国最先进的武器了。 于是智子公布了太阳系国为了迎战三体星人先遣小队动用的战力，大家都沉默了。 太阳系国在柯伊伯带根本就没有什么星际移民计划，那里是二十几个大型军事要塞！ 智子放弃了木星，舰队国际向地球方向的撤退开始了。 这时候有人才注意到，难怪智子的情报总是不那么及时，原来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柯伊伯带！ …… 在进入了战斗状态的第一天，艾奇就在柯伊伯带做了战前总动员！ 紧接着新型雷达监测到了三体星人的先遣小队，这个小队大概有一百二十到一百三十艘舰船，推测应该都是战舰。 于是艾奇为第二和第四军团进行誓师大会，准备派这两个军团去迎战先遣小队，务必首站必胜！ 第三百六十三章：请献出你们的生命 “全员都有，稍息，立正！” 一眼望不到边的机库里，随着第四军团司令官扩音后的口令，17号要塞的数万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在失重的状态下做出了立正的姿态。 “请总司令讲话！”第四军团司令官又道。 艾奇登上了小高台，整个机库里的显示屏都被启动，开始传达艾奇的讲话。 艾奇的头发已经花白，神情不怒自威，岁月的洗礼让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了许多。 他道：“就在刚刚，面壁者发来了一条为大家壮行的视频！” 艾奇挥了挥手，显示屏里开始播放姜宇的视频：“没办法当面给你们壮行，只好用这样的方式，跟大家简单说几句。 姜宇严肃道：“你们装备着太阳系最先进的武器，先进程度甚至可以超越pdc和舰队国际半个世纪！ “这些武器对付‘水滴’绰绰有余，但是对付三体星人最先进的战舰，还会有明显的差距。 “所以，为了人类的骨气，为了我们的家园太阳系不被侵犯……” 姜宇突然呜咽道：“请献出你们的生命！请拒敌于国门之外！ “武器和装备有差距，只能拿意志力来凑！” 姜宇抹掉眼角的泪水，一脸坚毅地道：“为人类而战！为太阳系而战！不让侵略者跨入国门一步！” 士兵跟一起高喊道：“为人类而战！” “为太阳系而战！” “不让侵略者跨入国门一步！” 有许多人都激动地落泪，他们骄傲，自豪，但就是没有悲壮！ 艾奇大声道：“让侵略者进入奥尔特星云已经是我们的失职，务必将其阻挡在柯伊伯带之外！ “人类战士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努力奋战吧，让人类之名，飘扬在宇宙之间！ “出发！” 柯伊伯带的所有军事要塞自建成以来，首次大规模打开，无数战舰从其中飞出来。 去年从木星出发的第一批舰队国际对所谓“大移民计划”的观察团，有幸目睹了这番盛况。 这些战舰的形状跟太阳系国在第一和第三军团装备的战舰有明显的区别，它们普遍有一个大脑袋，但整体的体积似乎小了很多。 另外它们在驶离军事要塞后，尾部的核动机喷射出了妖艳的红色光芒，跟现在主流的白色光芒有明显的区别。 而且数量也让考察团的成员们震撼，目测足有上万艘战舰！ 不过考察团的舰队很快便被3号军事要塞捕获，它们没能看到战舰的加速过程，否则一定会被惊掉下巴。 核动机速度的天花板是光速的15，这已经是人类和三体世界的共识。 用多长的时间能加速到这个速度，变成了核动机性能的标杆。 就现在而言，pdc和舰队国际的军用核动机要用二十六天左右，才能完成这个加速。 而太阳系国的核动机在这半个世纪以来，已经经历了五次改良，只需要四天半就能加速到这个速度。 不过早在三十多年之前，核动机的加速过程就引来了另一个问题：加速时的惯性太大！ 当可以在十八天左右就能加速的光速的15的阶段，即便是深海模式也没办法避免加速过程中对人体的伤害。 而开发新的深海加速液的研究失败了，不管怎么说这个惯性都太大了，只要是活体细胞结构，就受不了加速带来的压力。 于是战舰的研究小组另辟蹊径，在战舰的舰首设计了一个平薄的斥力场。 这个力场没有任何的支撑点，所以不会影响战舰的加速度，同时又能消化那股巨大的惯性。 这是对引力的又一次巧妙利用，在力学模型上，这个力场不光不会抵消战舰的加速度，反而还具有一定的牵引性。 就好像是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它的推背感被挡风玻璃上产生的引力中和了。 因为有这个装置，所以太阳系国的战舰才都有个“大脑袋”。 第二和第四军团，一共一万三千多艘各式舰船，雄纠纠气昂昂前去迎战。 其中“p级战舰”，也就是普通战舰九千多艘，“q级战舰”和“z级战舰”，也就是旗舰级和指挥级战舰一千多艘，补给舰两千艘，其它作用战舰三百多艘。 它们现在跟敌人还相隔一千多个天文单位，理论上来说几个月后才能遭遇。 不过战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打响，因为谁也不知道三体战舰的武器射程有多远。 只能分成前后梯队前进，以免全部进入了三体战舰的射程。 艾奇在最后一个梯队，这么多年了击败三体星人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他一直想要去会会三体星人的战舰，看看它们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 …… 在地球方面，智子看到了太阳系国庞大的舰队之后，才把一些精力放在地球这边。 同时它的情报也开始变得及时起来，庄悦的一些行动才刚刚开始，具体的动向就已经被pdc的指挥部所知。 智子的情报，让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战斗过程中，第一军团都没有占到便宜。 最大的一次会战，是pdc集中所有的太空力量，想要一举毁掉太阳系国在近地轨道伞盖状的太空武器中心。 这个直径超过十公里的“伞盖”，在十多年前就建成了，跟pdc宣战后才完全展开。 要不是第一军团的官兵运用地不是很熟练，之前围攻漠北农场的部队，这个家伙自己就得干掉一半。 有它在，pdc的地面武装力量就永远在第一军团的打击范围之内。 这次会战pdc几乎出动了所有的太空力量，他们没想到漠北农场看上去很虚弱，第一军团的太空力量却这么恐怖。 战争开始几分钟，智子就得到准确的情报，第一军团在太空武器中心布下了埋伏，要不是剩下的六颗“水滴”组团参战，pdc的太空力量会受到重创。 这场伏击战很快就变成了遭遇战，双方各有损伤，最终战斗以pdc的败逃结束。 在战斗结束后，三体星人才回过味儿来，pdc没有中埋伏，但是“水滴”是不是中陷阱了？ 因为在此战中又有两个“水滴”被打掉，仅剩的四颗“水滴”是目前三体星人在太阳系内侧的唯一力量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大移民 智子开始变化“水滴”的攻击策略，开始奔袭月球和水星。 哪知道庄悦早有准备，又在水星留下了一颗“水滴”。 正是因为第一军团的防区是从水星到主小行星带，才没办法在地球战场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姜宇给第一军团的任务，就是预防水滴的偷袭，保障太阳系国在星系内部的利益和工业体系，让pdc和舰队国际没有余力，保护全人类反抗三体星人的战士。 庄悦将这项命令解读为：稳定后方，全面支援前线的战斗。 此时整个人类的跟三体星人战场的最前线在柯伊伯带，而不是地球，也不是木星。 在庄悦等高级指挥官的眼中，对pdc和舰队国际的宣战，是不想被这两个猪队友拖后腿，自然有三体星人去收拾他们。 如果想要彻底消灭他们，只要从柯伊伯带调回来两个师就能办到。 只不过司令部早就有过定论，除非柯伊伯带失守，否则一兵一卒都都不能后撤。 第二和第四军团负责迎战三体星人的先遣小队，而第五军团则开始分兵，尝试清理三体星人的信号扰乱器。 第六军团是预备军团，时刻准备投入到与三体星人第二舰队的战斗中去，在敌人的战力未知的情况下，前线的人手也很紧。 在开战一个月后，地球方面的战事迎来了新得变化。 一方面是太阳系国在地球文化圈的强大工业力量开始显现，适用于地球环境的j135开始从第一批“民改军”的生产线上下线，大量装备到漠北农场。 pdc的地面武装力量优势逐渐丧失。 另外从木星败退的舰队国际战舰，已经开始向地球驶来，这无疑是个大变数。 于是负责太阳系外围行星防区的第三军团，硬是挤出来三个师的兵力，会在今后三个月内先后支援到第一军团。 同时全国动员令这时候也开始发挥作用，首批退役军人经过简单训练后，重新回到作战岗位，让第一和第三军团人手捉襟见肘的局面得到了一定的好转。 之后每天都将会有大量的人员和装备补充，虽然会优先支援柯伊伯带，不过全民总动员下的太阳系国优势将越来越明显。 而智子对pdc的支援也变得不竭余力起来，pdc新型的单兵作战装备s15，较j89和j97有了显著的提升。 但是要形成战斗力，还需要一段时间。 为了避免s15形成集团战斗力，兵力占弱势的第一军团多次主动出击。 虽然各有损伤，但是太阳系国是不怕战损的，因为j135完全是全智能型单兵作战装备，毁了再造就是了。 而pdc和舰队国际的智能工业体系，一年半载也无法制造出全智能型的作战武器，只能用驾驶员驾驶s15作战。 一开始这还是一项荣耀，很快驾驶员们就发现，s15是j135的重点打击目标，都没人愿意驾驶s15了。 pdc只能用一些新手去驾驶s15，于是s15的战损直线上升，毁坏的速度远远比造的快，pdc的战力并没有提升多少。 智子支援pdc的其它武器的战斗力也不是太高，让三体星人对地球战局都有些束手无策。 他们是有高出太阳系国的科技，但是pdc和舰队国际的工业体系太差了，没有十年之功，根本没办法量产可以具有压倒性的武器。 有这十年，三体星人的舰队早就到地球了，还用得着指望pdc？ 况且舰队国际这半个世纪以来建立的工业体系，又全部让给了太阳系国，此消彼长，pdc和舰队国际根本没有胜算！ 第三军团除了攻击舰队国际的军事目标，对其太空城、殖民地等民用目标的政策很宽松。 雷迪亚兹更是在直播中亲自解释对舰队国际民众的政策，愿意听从智子的安排去火星的，第三军团不会阻拦。 但是空出来的太空城和一切太空产业，太阳系国会立即接收，用作抵抗三体星人的入侵，以后你们也别想要回去了。 至于留下的，太阳系国会承认并保护他们的一切财产，并赋予他们太阳系国国籍。 可是拥有将近两亿人口的舰队国际，只留下来了几千人。 这让雷迪亚兹很失望，他对自己的助手道：“有好几次我看到有人向姜宇的画像祈祷和膜拜，都觉得挺可笑。 “现在我都想赞美姜宇了！他保住了人类的脊梁！ “看看太阳系国，明知道我们跟三体星人有明显的差距，但是人民依旧踊跃参军，踊跃生产，一副跟三体星人干到底的架势。 “再看看舰队国际的公民们，一个哭丧着脸抱怨这，抱怨那，最终还是选择听从侵略者的安排！ “他们有这么多星际飞船，如果分散逃跑的话，‘水滴’是追不上他们的。 “pdc和舰队国际罪大恶极！他们的宣传让人民失去了反抗的意识，甚至连逃跑的意识都没有了！ “如今我们太阳系国站出来反抗三体星人，才会有几千人愿意留下，如果没有太阳系国，一个人都不会留下！” …… 战争进行到五十天左右的时候，漠北农场的j135已经具备压倒性优势，在姜宇的授意下，漠北农场开始有计划的扩张领土。 对此，智子并不抵触，反而还会利用太阳系国的军事压力，撤出漠北农场周边的所有人，把他们送到澳大利亚。 因为太阳系国的第一军团在地球布置的武装力量过于强大，pdc在火星和月球的力量都没有向地球撤退，一直在跟第一军团对峙。 不过地球的大移民一直拖延到现在，已经让智子很是不满。 pdc的公民们早就习惯了对于任何人的命令，都以漫不经心的态度应对，可是智子是不会惯着他们的，直接命令“水滴”攻击了人类的城市。 一场屠杀下来，伤亡百万人。 姜宇没有派出任何援军，反而是在“水滴”离开的时候，对“水滴”发起了围剿。 而pdc的武装力量却在帮助“水滴”逃离地球，庄悦一怒之下又进行了一场大会战，一个多月积累的一批j135全部消耗在了这番战斗里。 pdc也是损失惨重，接下来双方又进入对峙阶段。 没有人注意到这场战斗，他们只看到了被“水滴”击毁的城市。 于是大移民开始了，所有的民用交通工具，全部被组织起来运送移民。 第三百六十五章：两个罪大恶极的人 程心站在弗雷斯老人的房前，看着热浪滚滚的维多利亚沙漠。 目力所及之处，密布着刚建成的简易住房，在正午的阳光下，这些合成板和薄金属板建成的房子显得崭新而脆弱，像一大片刚扔到沙漠上的折纸玩具。 自从人们得知了“水滴”从主小行星带突袭地球的过程，程心都没有按下引力波信号发射器的按钮后，她就从圣母变成了罪人。 即便按下这个按钮已经无济于事，但大家依旧认为程心有罪！ 特别是大移民开始后，程心的罪过就更大了！ 这让程心都不敢上网，因为她一旦出现在网络上，一定遭到围攻。 艾aa曾经为程心申辩过很多次，三体星人已经布置了信号干扰器，引力波信号发射器已经没用了。 但是没人愿意听这样的申辩，大家都认为程心没有履行好自己的义务，现在整个人类落到这么悲惨的命运，她要负责！ 如果不是她要顶替罗辑，人类和三体星人之间威慑关系就不会瓦解。 如果她能早早的按下发射器的按钮，说不定就能意外地突破三体星人的干扰，完成宇宙广播。 如果不是她…… 总之，她是有罪的。 程心和艾aa是随最早的一批移民来到澳大利亚的。 她本来可以去悉尼这样的大城市过比较舒适的生活，但她却坚持做一个普通的移民，来到内陆条件最差的移民区。 让程心无比感动的是，本来已经参加了反抗军的艾aa坚持要跟她一起来。 又来了一批气势汹汹的移民，他们一看到程心就开始大声谩骂，有人还向她扔石头。 为了不连累弗雷斯老人，程心决定赶紧离开。 没走几步，她就看到了从屋子的另一边阴沉着脸走过来的姜宇。 有一个一面高喊：“我就说吧，这两个史上最大的罪人肯定有勾结！” 跟程心一样，姜宇在pdc和舰队国际也是臭名昭著！ 如果不是他建立了太阳系国，三体星人就不会布置信号干扰器，人类就不会丧失威慑能力。 如果不是他在柯伊伯带建了那么多军事设施，三体星人就不会提前派出先遣队，那么给人类的移民时间可能就没有一年这么短了。 如果不是他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宇宙广播，人类肯定还有跟三体星人谈判的余地。 如果不是他坚决抵抗，三体星人对地球人就不会有这么多愤怒，大家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罪！ 如果不是…… 总之，他罪大恶疾！ 还有移民大喊：“面壁者来救程心了啦！不能让他们得逞！” 可是当几个j135出现在姜宇身侧的时候，移民们便一哄而散了。 程心问姜宇：“你有救大家的办法对不对？求求你救救他们吧，这里的生活实在太苦了！” 姜宇一脸冷峻，狠狠地打了程心一个耳光，直把她打倒在地。 艾aa一边去扶程心，一边怒视姜宇：“连你也不理解她么？这不公平！ “谁也知道她是没有罪的！” “蠢货！”姜宇冷声道：“难道我没有提醒过你们么？这群人连罗辑都要审判，你还盼着他们跟你们讲公平？” 姜宇有些烦躁地点上根烟：“我已经给了他们太多机会，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在他们眼中依旧是个罪人！ “他们连基本的是非观都已经丧失，就知道抱怨，就知道推卸责任，这样的人死就死了，不可惜！” 程心捂着脸道：“这都是pdc和舰队国际的错，是他们的宣传让人们变成这个样子的，不该惩罚所有人！” 姜宇冷声道：“在战争一开始，我就呼吁大家站出来战斗，抵抗三体星人。 “只要是抵抗军，漠北农场就会不计损失地帮助他们！ “可是敢站出来的人少得可怜，倒是加入智子伪军的人差点挤破了头。” 程心道：“那你也不能放弃他们啊！毕竟人类根本不是三体星人的对手，惧怕是人类的本能！” 姜宇愤怒地把手里的烟扔在程心身上：“不是对手就不反抗了么？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文明被侵略者毁掉么？” 艾aa怕姜宇盛怒之下再出手殴打程心，赶紧挡在了程心前面。 姜宇深吸了几口气才道：“是他们自寻死路！我念在同胞的情面上，才没有去帮智子一把。 “他们不抵抗也就算了，还视我们这些抵抗者为仇敌，这是什么道理？ “这样的人救了，也会害更多的人！不如不救！” 程心一脸死灰：“你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了对么？” “不用装可怜，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姜宇冷冷地道： “还有你，你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做样子做给谁看？谁会因为你的惺惺作态就饶恕你？” 艾aa怒道：“这不是惺惺作态，是……” 姜宇冷笑道：“是想让自己好受点对不对？是想让自己有点心理安慰对不对？ “对如今的局面有屁用？” 艾aa极力否认：“不是的！” “是的。”程心有些羞愧地道：“他说得很对！” 艾aa退后了一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姜宇继续冷声道：“你就是澳大利亚这些人的代表，总是做出最错误的选择！却不愿意承受选择带来的后果。 “你知道威慑权有多么重要么？你知道掌管两个文明的生死是多么大的职责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去竞选持剑人，曹彬、毕云峰，哪个人都比你更合适！ “你成为了持剑人，却没办法承担持剑人的职责和义务，这是你最大的错误，你有没有按下哪个按键，还在其次。 “我还提醒过你，如果你觉得羞愧，那就去战斗！ “可是你还是选择了服从智子的安排，你竟然还把这种没底线的举动当做是赎罪。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给过你那么多机会，可是你却不珍惜！还特么要威慑我。 “你跟周围的移民，跟pdc，跟舰队国际是一个样子，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你自己说说，这样的人，还有救的必要么？” 程心呆若木鸡，一言不发，回想起以前姜宇的提醒她才意识到，在她刚醒来的时候，姜宇就意识到她不是称职的持剑人。 姜宇看了看头顶：“你们继续在这里寻求心理安慰吧，刚才我们谈话期间，太阳系国又打了一场大胜仗。” 程心和艾aa也跟着抬头，她们这才发现，天空中正有一次次耀眼的爆炸。 天空中的爆炸就像是一朵朵耀眼的云彩，看上去非常壮丽。 其实且是第一军团和pdc正在近地轨道进行了一场激战。 艾aa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来这里，是，是……” 姜宇咧嘴笑了笑：“没错，我来这里是为了做诱饵！” 第三百六十五章：真正的战争（为大家的推荐票加更） 艾aa不明白：“你是面壁者，至于这么冒险么？” “我相信我的部下！”姜宇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面壁者就该坐在最安全的地方，摇着羽扇指挥全局么？ “不是的，在我看来，我自己也是可以被利用的！ “这次不就把自己利用的很成功么，我负责做智子绝对不会放过的诱饵，第一军团负责设伏。 “即便智子知道有埋伏，她依旧会试一试，跟六十二年前一样，她太想杀掉我了！ “就在今天，从木星撤回来的舰队国际的战舰舰队受到了重创，已经没办法继续威胁到第一军团！” 艾aa和程心依旧看着天空中还在出现的爆炸，在他们眼中那似乎是最耀眼的烟花。 姜宇道：“真正的战争就要在柯伊伯带打响了，我们有信心能干掉三体星人的先遣队！” 程心突然回过神来：“可是三体星人的第二舰队将会在三年以后到达！” 姜宇摊了摊手：“整个太阳系过已经动员起来，我们会跟入侵者拼到底的。” 程心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打算用人命去填，对么？” “别说的你好像很高尚，很了不起的样子！”姜宇再次有些怒气道：“pdc和舰队国际的人之所以面临现在的窘境，就是你这样的观念害的。 “智子有句话说得很对：生存本来就是一种幸运，过去的地球上是如此，现在这个冰冷的宇宙也到处如此。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类有了一种幻觉，认为生存成了唾手可得的东西，这是你们失败的根本原因。 “人类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讲什么宇宙大同，也没有资格讲道义！ “生存！ “没有生存，你跟鬼讲么？” 姜宇顿了顿：“太阳系国会生存下去，而pdc和舰队国际以后的日子会生不如死！” 他又看向艾aa：“我听说你参加了抵抗军，还对你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还是照样让人失望。” 艾aa道：“抵抗就要杀同胞，我不想杀同胞！” 姜宇失望道：“你也不知道人类的敌人是谁。” 艾aa反问：“你的敌人是就是人类么？你的战争就是杀害同胞么？” “蠢货！”姜宇叹了口气：“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答案，我的敌人从来就是三体星人！ “在地球和木星的战争，太阳系国从来没有用全力，反而pdc和舰队国际像疯狗一样。 “因为我们都知道，自己的敌人在柯伊伯带！ “而你们这些没了骨头的人，三体星人会替我们收拾你们，我们现在是没工夫管你们！” 姜宇摆了摆手：“我做完诱饵了，该回去了。” 他又对艾aa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愿意去参加反抗军么？” 艾aa犹豫了几秒，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走，不然程心就剩下一个人了。 “即便她有错，也不该有这样的境遇。” 姜宇点了点头，朝空中招了招手：“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的专属机甲呼啸而来，进入机甲后，由一队j135护送他回漠北农场。 程心和艾aa心情复杂地目送姜宇离开，这一刻程心都想加入反抗军，但她又想到要以自己的同胞为敌，便又退却了。 等这批j135消失在天际，艾aa才突然反应过来：“智子什么时候说过那番话？是对姜宇单独说的？” …… 如今漠北农场的力量，除了按部就班的扩张地盘，就是力所能及的给反抗军提供帮助。 智子的大移民就像是个筛子，而反抗军就像是透过筛子的细小砂砾，他们很好区分，只要是奔走在空空荡荡城市里的战士，就是反抗军。 曹彬和毕云峰是反抗军的精神领袖，他们在跟第一军团接触之后，才知道原先pdc和舰队国际对太阳系国的宣传有多离谱。 几乎所有反抗军都欣然接受了太阳系国国籍。 直到智子新招募的一千万伪军投入战斗，pdc的战力才开始强大起来。 这些人已经基本上被三体星人洗脑，拼了命的为智子承诺给他们的美好未来战斗。 而第一军团也一直在壮大，特别是大量反抗军的加入，让第一军团一直具备一定的优势。 在姜宇看来，pdc和舰队国际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 在智子看来，太阳系国根本没有彻底灭亡pdc和舰队国际的打算，倒是可以暂时在地球跟太阳系国进入僵持阶段。 于是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柯伊伯带。 那里的战争，才决定着地球战争的走向。 姜宇乘坐飞船赶往柯伊伯带，准备亲自督战。 大部分智子也都聚焦到那里。 …… 威慑后第一年五月，据太阳676个天文单位处。 第二军团司令官吴星海指挥的先锋梯队，已经距离三体星人的先遣小队只有六十个天文单位。 吴星海在指挥室里看着双方的虚拟沙盘，参谋正在汇报最新的军情：“敌军中间这十六艘战舰，已经在半个多小时内保持这一个姿态。 “其它战舰好像呈现护卫的态势！” 吴星海问科技参谋：“你有什么想法么？” 科技参谋摇摇头：“我们的情报太少了。” 吴星海当机立断：“给全军发出警告，用‘引力撕扯’打乱他们的阵型！ “他们就算在那里睡大觉，也不能让他们睡安稳！ “全舰队，全速前进！保持分散队形！” 现在只有“引力撕扯”这一个武器能用到六十个天文单位之外，再往前几个天文单位，就有越来越多的武器能够得着敌军了！ 随着吴星海一声令下，有二十艘战舰脱离主队全力运作。 仅二十多秒钟之后，六十个天文单位外的三体舰队，及周边的引力场立即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一个小型黑洞，正凭空出现在三体舰队当中。 六十个天文单位其实还非常遥远，比太阳到冥王星轨道最远的距离还要遥远。 可是科学院的相关小组发现，引力是可以跨越维度的力，是可以“抄近路”的。 这就形成了一个矛盾，因为越来越多的证据都证明，宇宙就是三维状态的，可是奇怪的是四维的一些特性还可以被利用。 雷迪亚兹可不管这些学术上的矛盾，只要好用，就迅速地将其武器化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各显“神通” 天王星战役，三体星人狠狠地给人类补了一课。 星际战争完全超出了人类对战争的认识，战争怎么打，全是科技强大的一方说了算。 在pdc和舰队国际，天王星战役已经在一片盛世中被人们所遗忘。 在太阳系国，每年都要过国耻日，以铭记这场战争。 每个太阳系国的士兵，在接受完基础训练之后，都要乘坐飞船去天王星的旧战场，缅怀在此战中死去的同胞，并听宣传部的人讲述在此战中人类的失误。 这是唯一一个星际战争的样本，所以艾奇在设想未来跟三体星人的战争的时候，比当年常伟思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唯一让他们有心理准备的，是“水滴”的教训告诉他们，永远都要把敌人想象的更强大，永远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战争就这样在相距六十个天文单位的距离上开始了，在这个距离下用任何光学望远镜，任何射电雷达都看不到对方。 只有用新式的引力波雷达和超对称粒子雷达，才能知道对方的准确位置和大概的形态。 如果pdc和舰队国际的学者和军人，在得着这两种新雷达的效果的时候，一定会惊讶不已。 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在六十个天文单位之外，分辨出战舰大小的物体，除非战舰是高速运动的，他们才能大概得知敌人的位置。 而这样的战争，艾奇、吴星海他们已经模拟了无数次。 最终形成了一个标准战术，在进入己方射程之前，用“引力撕扯”干扰对方，并全速前进，尽快进入己方的射程。 吴星海此时也看不到六十个天文单位之外的画面，只能在虚拟沙盘上看到对方的姿态。 这个沙盘利用的是3d投影技术，用红色的圆点表示敌方战舰，周围的小型天体和太空背景也进行了模拟。 同时，虚拟沙盘上，还附带了刚刚产生的混乱引力场。 吴星海看到中间的十六艘飞船开始被巨大的引力场撕扯着晃动起来。 他立即下令：“全员，进入一级战斗状态！” 随着第二军团的引力攻击，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虽然之前没有明确的命令，但是第一梯队早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三体星先遣队处，黑洞的形成还在继续，引力场变得更加暴躁起来。 突然，这个过程就终止了，不管那二十艘脱离了主队的战舰怎么努力，都不能阻止引力场恢复正常。 作战参谋道：“敌人出手了！” 吴星海点点头：“加大‘引力撕扯’的力度，扰乱一下它们也是好的。” 谁也知道，三体星人不可能坐等黑洞的形成。 就在此时，第一梯队当中突然出现一个个巨大的白色光球！ 这些光球的直径足有木星那么大！ 白光一一闪而过，紧接着在光球当中的几十艘战舰消失的无影无踪！ 科学参谋立即道：“这是反物质武器！” 只不过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方法，悄无声息地把“反物质炸弹”发射到第一梯队。 放在天王星战役，这么“一个”炸弹，当时的联合舰队就全灭了！ 吴星海问：“与敌军之间的距离？” 作战参谋立即汇报：“592个天文单位！” 指挥室里的人到是都松了口气，三体星人武器的射程比太阳系国舰队远，但也只远了36个天文单位左右，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吴星海立即下令：“继续拉开各舰之间的距离！从六个不同方向前进！分散敌军火力！ “统计战损。” 在模拟沙盘上，先头梯队的三千多艘战舰，开始分离成六个不同的舰队，像六群黄蜂一样朝敌人冲过去。 星际战争早已经没有了真刀真枪作战的热血，所有的战争都发生在沙盘上和隔空的博弈当中。 因为人类的所有感官和器官，早已经不足以发现和打击到如此远距离的敌人！ 很快战损统计出来，刚才一共出现了十六个白色的巨大光球，一共带走了三十三艘战舰。 没有伤员，只有阵亡！ 第一梯队的所有战士都没有退缩和恐惧，因为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作用就是试探火力，他们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 太阳系国的战舰虽然已经高度智能化，但战舰的一些研判性岗位依旧需要人类战士。 一般而言，每一艘普通战舰的正常运作需要三十三个士兵，再加上需要轮流执勤，一般一艘飞船上有五十八个到六十八的战士。 旗舰级战舰上，一般有八十到九十人。 指挥舰上，一般都有十几人组成的参谋团，不过全舰总人数也不会超过一百三十人！ 三十多艘战舰被敌人的反物质抵消，也就是说敌人的第一轮攻击下来，已经牺牲了两千多人！ 吴星海叹息道：“记录好他们的名字！ “把至今敌人的所有反应，都发送给后面的梯段，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同时提醒司令官，敌人武器的射程可能比现在还要远，不排除他们是在把我们全部引入他们的射程，然后再火力全开！” 对超对称粒子的研究，已经让太阳系国的各战舰可以实时通讯，但只能文字通讯，图片、影像的通讯还很遥远。 在最后面梯队的艾奇接到了吴星海的信息，总司令部的参谋团队中有一位公元人，他苦笑道： “这让我想到了在历史课上学到的近代史，清朝的大炮跟‘洋人’的大炮之间的对射。 “‘洋人’的炮弹不仅威力巨大，而且都射击了好几轮了，清朝的大炮才进入射程。” 艾奇背着手道：“我们跟清朝的军队不同，我们是为了高尚的目标而战！” 他随即下令：“乘着第一梯队吸引敌人火力，各梯队进一步分散，从不同方向冲锋！” 几千艘战舰得到命令后，迅速改变了自己的航向。 在最前面的第一梯队，敌人的攻击一直在持续，终于挨过了36个天文单位，吴星海双拳紧握：“战舰进入滑行状态！全力还击！” 之前他们挨打挨得多压抑，现在各舰的射击就有多猛烈。 现在能攻击到敌人的武器，只有反物质导弹，再近一点，反物质炮就能彰显它的威力了。 反物质导弹跟传统意义的导弹有明显的区别，是由力场包裹的一个反物质团，在激光的推动下接近目标，紧接着力场消散，同时引爆当中的反物质。 这个概念就跟三体星人在第一梯队引爆的光球一样，只是威力远没有光球那么巨大，不过胜在数量。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第一轮齐射之后，第一梯队的大部分战舰突然瘫痪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各自隐藏的实力 吴星海的指挥室里一下子变得漆黑无比，这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就好像是终于冲到敌人阵地前，自己刚要开枪，却突然失明了。 而在太空中陷入了黑暗，就更可怕了，这证明整条飞船都瘫痪了。 吴星海是经历过天王星战役的人，加入了秘密进行的第二次增员未来计划，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左右，但是作战经验丰富： “立即寻找战舰出故障的原因，维修人员就位，尽量迅速恢复全船的供能！” 在漆黑中，不管是指挥官下达什么命令，只要他的声音足够镇定，就能给了大家巨大的勇气。 但是参谋们很快就发现，不光是灯不亮了，飞船的所有电子仪器都失灵了。 在黑暗中，大家度过了漫长的十几秒钟，应急灯亮起，舰内应急通讯设施启动，应急能源重启了中央电脑。 同时吴星海面前的模拟沙盘再次出现，紧接着大家注意到，敌我双方的态势已经发生了剧大的变化。 作战参谋有些傻眼：“银河二号！你是不是因为刚开机搞错了？” 只见敌人有十六艘战舰，利用刚才飞船短暂的瘫痪期间，已经突入到第一梯队之内！ 而第一梯队其中的一个小队已经被打得只剩下几十艘战舰，这显然是这十六艘战舰的手笔！ 银河二号：“没有错，这确实是最新的战况！” 吴星海立即明白过来：“这十六艘敌舰之前保持姿态不变，不是因为在酝酿什么，那可能就是十六艘靶舰。 “而真的战舰早已经进入了光速！等到达合适的位置后，他们的同伴给他们创造机会，他们再立即脱离光速，展开攻势！ “同时他们之前为了迷惑我们，还释放了十六个‘反物质炸弹’，让我们认为那十六艘飞船之所以没什么机动性是在瞄准！” 科技参谋也不知道是问吴星海，还是自问：“也就是说，我们的雷达无法捕捉光速目标？” 接着他自问自答：“不不不，不是没办法捕捉，而是捕捉到的瞬间，敌舰已经到达了眼前！” 他长叹了一口气：“光速才是我们跟敌人之间最大的鸿沟！” 作战参谋有些奇怪：“那为什么敌人没有一直保持光速？如果他们一直以光速运作，我们根本抓不到他们！” 吴星海猜测：“在光速当中，他们可是也没办法攻击到我们！” 科技参谋这才想起来：“敌人的第二舰队在距太阳六千个天文单位以外就脱离了光速，绝对不是因为光速引擎的能量所产生的影响！ “如果真有那么大的影响的话，我们的阵型早就被能量波动冲散了。 “那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在那么远的距离就脱离了光速？” 这个问题不是军人该担心的，作战参谋更好奇：“为什么他们没有一上来就用这招！” 这十六个尖兵的突袭，如果出现在战争一开始的时候，会给第一梯队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吴星海再次以军人敏锐的第六感判断道：“这是‘智子盲区’的功劳！敌人不知道我们的每一道命令，也不知道我们的飞船性能、火力如何。 “所以战争一开始，他们也不敢贸然攻击！ “直到我们暴露普通飞船的射程之后，他们才开始执行早就设计好的战斗计划！” 通讯参谋终于提醒：“恢复全部通讯！艾奇司令官询问战况，我已汇报。 “梯队内其它旗舰也先后恢复控制，已经开始围剿敌人的尖兵！ “此次舰船瘫痪的范围非常广，不仅有第一梯队，还有我们左后方的第三梯队的部分战舰！” 吴星海看着模拟沙盘，此时第一梯队的战舰战损越来越大，而对方的十六艘战舰依旧没有什么损伤： “询问相关单位，敌人的火力如何？有没有明显的战术？” 很快，海量的战报传来，有文字型的，因为距离较近，也有图片或者视频！ 在一张模糊的照片中，一众指挥官终于看到了敌方战舰的模样。 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一个白色的汤圆后面，带着个光环。 没错，三体星人的战舰是圆球形状，跟太阳系国的长条形战舰有明显的区别。 在一段视频中，指挥官们又看到了敌舰猛烈的火力！ 第一梯队上百艘战舰跟十六艘敌舰对射，竟然被十六艘战舰打得七零八落。 关键是敌舰的防御系统似乎可以阻挡反物质炮的攻击，有很多次明明都打中了，敌舰却毫发无伤。 银河二号根据这些情报立即分析道：“我们没有胜算，撤退吧。” 这就是军舰不会完全依赖人工智能的原因，比如说如今的战况对第一梯队来说明显不利，撤退就是人工智能的唯一选择。 但是有些时候，明知不敌，也不能撤退。 有时候退了，就永远也无法再前进了。 吴兴海等人没理会银河二号，科技参谋在仔细分析了敌人的火力后断定：“他们的武器也是反物质武器，只不过威力比我们要大很多。 “而且我推测他们的能源是暗物质，可以提供核动机数倍，甚至十数倍的能量！ “这是他们的优势所在！” 作战参谋也分析道：“他们的防御体系应该是聚合大量的物质，巧妙的中和反物质炮弹。 “只要耗光了他们聚合的物质，就能打到他们了。” 银河二号却道：“没用的，他们一定会一直聚合……” 吴兴海干脆道：“银河二号，暂时不要介入我们的讨论。” 紧接着他又对通讯参谋道：“上报艾奇总司令，我建议使用我的杀手锏！” 作战参谋一愣：“会不会太早？” 吴兴海指着十六艘敌舰：“他们的作用跟第一梯队一样，吸引火力，试探我们的实力。 “如果我们不立即消灭他们，敌军的火力就可以攻击到总指挥部！ “我们不得不让他们得逞，展现出我们所有的实力。” 后方梯队的艾奇接到吴兴海的请求后，立即道：“吴兴海的判断非常准确！ “命令，组成怪兽大炮！” 怪兽大炮是姜宇给的命名，因为这是个巨无霸，一开始被姜宇称作“哥斯拉大炮”。 后来研究人员查阅资料后，认为这样一件大杀器不应该用大家不熟悉的古代怪兽命名，所以才改名为怪兽大炮。 第三百六十八章：前进！前进！ 在十几年前，姜宇和雷迪亚兹就认识到，目前研发出来的反物质武器会运用很长一段时间，在找到威力更大的武器之前，一定要将反物质武器的威力最大化。 于是怪兽大炮就诞生了，初期的设计，为了给该武器提供巨量的能量，该武器的体积有一个太空城那么大。 体积上来了，速度就肯定跟不上了。 特别是战舰普遍都能在四天半加速的光速的15以后，怪兽大炮要用两个月才能完成这样的加速，会拖慢行军速度。 于是研究人员们另辟蹊径，把怪兽巨炮拆分成了三十六艘飞船。 这些飞船行动便捷，可是跟上大部队的行军步伐，只不过在使用的时候，飞船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组装。 三十六艘飞船在得到命令后，迅速互相靠拢，组成了一个直径数公里的圆环状。 紧接着它们放出三十六根导线，在圆心处扣在一起。 在完成充能后，开始释放反物质，并迅速达到临界状态！ 随着艾奇一声：“发射！” 有一道手臂粗细的黑光，从巨炮圆心处迸射而出，几乎是瞬间就击中了一艘敌舰！ 那艘敌舰想要逃跑，却已经太晚了，一道白光闪过，敌军终于出现了战损！ 怪兽大炮一扫而过，第一梯队的方向，先后传来了十六道白光。 紧接着怪兽大炮需要继续积蓄能量，第二次射击要在三分钟之后！ 很快战报传到艾奇那里：怪兽大炮用时233秒，消灭敌军目标十六！ 这则战报，引得了所有人的掌声。 艾奇也激动道：“我们跟敌人的差距已经没有天王星战役时那么巨大！他们是可以被战胜的！” 参谋们再次鼓掌！ 艾奇下令：“准备第二轮炮击！攻击敌军主力！” 呜呼 突然传来一阵风声！ 艾奇只觉头皮发麻：“什么声音？” 嗡 所有官兵都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震动！ 吴兴海立即回想起了有一次跟一个卫星殖民地的战友闲聊的时候，战友对地震地描述。 所不同的时候，人们知道地震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为什么会产生这场震动却不得而知。 等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在蓄能的怪兽大炮，以及周边包括艾奇的指挥舰在内的五百多艘战舰，已经在战斗序列中消失。 那里空空如也，就好像从来都没存在过什么东西。 嗡 震动过程中，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好像直击灵魂深处，让人们产生来自本能的恐惧。 九十一个小时之后，远在七百个天文单位外的地球人也感受到了震动，只不过此时的震动已经相对微弱，就像是一次小型地震。 同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嗡 几乎所有的飞鸟在这一刻被惊起，躲藏在地下的生物变得焦躁不安，纷纷爬到地面上来。 所有的人都被惊讶到，或者被惊醒，没头没脑的在寻找震动和声音的来源！ 当然，这都是后话。 艾奇和整个总指挥部就这样消失了，之后的大半分钟，全军一直处在群龙无首的慌张中。 要说敌军的一轮攻击，消灭三十多艘军舰，这大家都能接受。 可会一下子没了五百多艘战舰，已经超出了大家的承受范围。 当年那种面对“水滴”时的无力感，再次充斥在士兵们的心头。 直到吴兴海接过指挥权：“来不及缅怀逝去的人，我们的战争还在继续！ “按照《军事指挥权顺延条例》，我作为第二军团司令官，就任临时全军总司令！ “我死了还有第四军团的司令官曹阳，曹阳死了还有第7军军长库伯·温斯顿！ “前进！继续前进！ “为了人类，为了太阳系，请献出你们的生命！” 在吴兴海撕心裂肺的大喊中，士气得到了恢复。 吴兴海的参谋们最先开始忙碌起来，此时双方的所有战力，都已经暴露在对方面前。 太阳系国的怪兽大炮的攻击，敌军也无法阻挡。 而敌军让战舰大范围陷入瘫痪的武器，以及一次可以毁掉五百多艘战舰的未知武器，是第二和第四军团的噩梦。 不过作战参谋很快就意识到，敌军威力巨大的武器，跟怪兽大炮一样不能连续发射。 不然在战斗初期连续来这么几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就算是现在战舰与战舰的之间的距离拉到了三个木星那么大，连续来这么几下，第二和第四军团也没有战斗力可言了。 这次出击一共配备了七门怪兽大炮，还有几十艘战舰专门为它们储备反物质。 这就是舰队中那三百多艘“其它类型战舰”。 之后吴兴海利用普通战舰吸引敌人火力，扰乱敌人的阵型，灵活地利用剩下的怪兽大炮，开始还击。 事实证明，敌军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蓄力时间，要比怪兽大炮长很多。 三体星的先遣小队，只好通过“走位”来躲避炮击。 战事一时之间变得非常焦灼，双方各有损伤。 …… 此时的姜宇刚刚离开了土星轨道，正以15光速的速度奔向柯伊伯带。 他手里有一份科学院的分析报告，根据研究敌人武器的小组的分析，敌人大范围使战舰陷入瘫痪的武器，很可能是人为制造的量子风暴。 证据是在柯伊伯带的科研设备，观测到了来自战场方向的量子异常。 研究人员建议，用量子波尝试阻挡。 至于敌人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专家们猜测是一种暗物质武器。 敌人引爆了一定范围内的暗物质，巨大的威力在巨大范围里毁灭了五百多艘战舰！ 同时爆炸引起了空间上的震动，所以人们感受到的震动，是宇宙在颤动！ 一直到距战场八百个天文单位左右，这个颤动依旧存在，预计在三个光年以外才能减轻到无法探测的水平。 这是人类第一次遇到有“光年反应”的武器。 这份报告科学院先发给了在前线的吴兴海，然后才发给了姜宇和雷迪亚兹等要害部门。 姜宇看过报告，久久不语，人类跟三体星人还是有明显的差距。 特别是在暗物质方面，杨冬的几个引爆模型都没有成功，说明人类对暗物质方面的研究还有明显的劣势。 也怨不得杨冬他们，因为这些研究的起步都太晚了！ 一直到现在，可能都还没有补上危机纪元两百多年的该有的科学进步。 第三百六十九章：胜利了！ 意识到劣势在哪里之后，姜宇到又松了口气。 在这场战争之前，姜宇等太阳系国的高层们，都知道人类跟三体星人之间有明显的差距。 但是差多少谁也没谱。 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虽然有差距，但已经没有代差，如今第二和第四军团取得的战果，绝对对得起这六十多年来五亿多人的努力。 只要不存在代差，那么只要小心应战，就有机会伤害到对方。 正在姜宇的思绪飘飘然的时候，三号来到他的船舱：“智子有新的发言！” 说完，他递上便携式电脑，开始播放智子的新讲话。 新讲话的大致内容是，当三体星人的第二舰队到达太阳系的时候，会毁掉太阳系国的一切城市，杀光太阳系的所有人！ 看完讲话后，姜宇笑道：“智子急眼了，看来我们已经离胜利不远。” 三号还有些不可思议：“我们真的赢了？” 姜宇把手里的报告往三号的方向推了推，在失重状态下的报告飘到了三号的手里。 姜宇道：“看看吧，171266的情报几乎是准确的，三体星人的社会形态让他们的创造力普遍不如地球人。 “根据正在进行的战争，学者们的分析，我们跟三体星人在科技上的差距可能有大半个世纪，不过我们在武器上的差距只有四五十年而已。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战争虽然还会是一边倒，但是我们的武器可以伤害到他们了！ “他们一个‘水滴’就干掉人类全部武装力量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他们期待用先遣小队消灭我们，或者拖住我们的计划也泡汤了。 “只要我们阻挡住他们的第二舰队，三体星人的入侵就将被我们拒之于国门之外！” 三号看了报告几眼：“您总是能创造一些奇迹。” 姜宇摇摇头：“不是我创造的，是大家创造的！” 正如姜宇所料，次日柯伊伯带便有捷报传来：第二和第四军团全歼三体星人的先遣小队，共计六十七艘敌舰。 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结束，除了十六艘战舰那轮突袭，之后双方一直未曾谋面，在相聚还有二十多个天文单位的时候，已经全歼了敌舰。 因为双方用的都是物质湮灭武器，对方战舰只要被击中就什么也不剩了，所以也没有打扫战场的必要。 这个胜利让太阳系国的人民更加地有干劲了，现在每天从各工业城的生产线上完工的各类战舰有上百艘。 吴兴海在胜利之后，立即建议多制造怪兽大炮，因为只有这种武器才能给对方带来实质性伤害。 普通飞船只能负责吸引火力，扰乱敌人的阵型而已。 这次胜利给了设立在冥王星的战争总部巨大的信心，同时他们改变了原先保守的战术，向三体星人第二舰队的方向，发射了大量的引力地雷，准备布置一个巨大的引力雷区。 当然，这样的布置自然逃不过智子的监控，如果第二舰队绕过雷区，他们的战阵势必会变得分散，这对于太阳系国军来说有利。 如果他们不愿意绕行，引力雷场一定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麻烦，对太阳系国军来说也是有利的。 这是本土作战的好处。 另外第五军团发现，三体星人的信号干扰器机动性很高，很难将其损毁。 于是战争总部重新集结第五军团，并拆分新组建的第七军团，补充第二和第四军团。 当第二和第四军团返回柯伊伯带，稍作休整后，四个军团将会在集结后，一起出发迎战三体星人的第二舰队。 姜宇在得知胜利的消息后非常高兴，并驶出柯伊伯带，迎接得胜归来的第二和第四军团。 双方在距离战场三百个天文单位处相遇，姜宇从舷窗看到正在返回的军团。 这些飞船的核动机尾光似乎变得更鲜艳了，连有些喜感的“大脑袋”也看上去比往常更加庄严。 可是，姜宇很快就发现，回来的战舰太少了。 他问刚刚接通视频通讯的吴兴海：“这个梯队一共有多少艘战舰？” “两千三百五十五艘！”吴兴海一脸疲倦，好像已经好几天不睡觉了似的。 姜宇赶紧又问：“后面还有么？” “有！有些战舰为了躲避敌人的攻击，核动机长期超负荷运作，出了些问题，所以走得比较慢。” 姜宇微微松了口气，默默等待速度稍慢的第二梯队。 第二梯队根本没有军阵可言，稀稀拉拉的，有些核动机的尾光是深红色，有些是紫红色，看上去就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看了半天，姜宇又问：“第三梯队的情况会不会更糟？” “后面没有了。”吴兴海有些沉痛地道。 “没有了？” “没有了。” 半晌过后，姜宇终于向吴兴海问出了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一共回来了多少艘战舰？” 吴兴海好像恍惚了一下才报告道：“三千五百二十一艘！包括总司令艾奇在内，五十多万官兵牺牲！” 姜宇心中一紧：“他们，他们都是好样的！” 难怪要拆分第七军团补充这两个军团，原来是两个军团都快打没了。 这是一场惨胜，战损远远超出了姜宇的预期。 从很早以前，姜宇就发现自己可能会是个好士兵，也会是个合格的政客，但绝不会是个合格的将军。 战损如此大，再打下去他会有巨大的心理压力。 而战争总部给他的报告，却只说太阳系国强大的生产力和动员能力，已经基本上弥补了这场战争的损失。 以前姜宇跟雷迪亚兹商谈过很多次，都认为跟三体星人打消耗战，是一个绝佳的战略。 因为三体星系资源少，而且还远道而来，战舰和兵员补充艰难。 理论上只要抗住了对方前期的攻势，早晚会把他们耗得知难而退。 雷迪亚兹甚至还做过如果劳动力不足，就去pdc和舰队国际抓人的准备。 总之当时姜宇也一心准备咬牙跟对方死磕到底，可是事到临头，姜宇才佩服雷迪亚兹以及将军们的抗压能力。 等所有怠速的飞船全部从姜宇面前驶过，姜宇才回过神来对三号道：“所有的抚恤务必按之前议定的标准发放，别寒了烈士们的心。” 三号汇报道：“执政府那边已经成立了专门的战后工作部门。” 姜宇缓缓点了点头：“他们应该被全人类永远铭记！” 第三百七十章：三体星人的好盘算 第二和第四舰队所经历的战争，被称为“奥尔特星云战役”，或者“二次战役”。 “二次战役”的含义是，与三体星人的第二次大规模战役。 威慑后第一年十一月，太阳系国的四个军团，共计两万八千多艘战舰，一起出发前去奥尔特星云迎敌。 就在“二次战役”结束后，三体星人第二舰队重新开始加速，本来预计两年之后才能到达柯伊伯带，现在只需要八个多月。 如今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也就是说如果没人阻拦的话，在次年三月就能到达柯伊伯带。 这再次让太阳系国的军官们搞不懂这是什么操作？他们为什么不干脆进入光速？那样十几天就能出现在柯伊伯带防线，把太阳系国的舰队堵在军事要塞里。 直到太阳系国的天文学家，用最先进的望远镜，在第二舰队脱离光速的位置，发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线。 这些在漆黑背景上出现的线，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圆形，像夜空里的肥皂泡。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浮出水面：三体星人的光速飞船，在进入光速和脱离光速的时候会留下航迹！ 天文学家们再去看“二次战役”的战场，果然在哪里也发现了两个小小的，暗淡的“肥皂泡”。 这样的航迹对人类来说很难发现，不过相信对一些高级文明来说，这就像是灯塔一样耀眼。 所以三体星人在太阳系周围，在使用光速飞行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克制。 在三体星人的先遣小队意识到不是第二和第四军团的对手的时候，才冒险进行了短距离的光速飞行。 这个航迹就像宇宙广播一样明显，而且比宇宙广播要更可怕！ 毕竟这证明该星系的文明有了光速航行的能力，会遭到来自黑暗森林的优先打击。 而第二舰队可能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不会这样冒险。 姜宇也目睹了从冥王星出发的三千多艘战舰，同时启航的盛况。 他们将会在大概一百个天文单位外集结，然后分成四个方阵，从四个不同的方向迎击。 姜宇心里是清楚的，这一仗可能打不起来。 算起来星舰地球的宇宙广播大概快被三体星人接收到了。 就算星舰地球没有进行宇宙广播，在木星的工业基地已经有十艘类似于“万有引力号”的，引力波发射器战舰正在建设当中。 雷迪亚兹亲自监工，再有半年就能建成。 根据科学院的缜密计算，目前三体星人对太阳系的信号干扰，大概形成了一个直径五千个天文单位的椭圆形球体。 到时候为这十艘战舰各自配备好护卫舰，让他们向十个不同的方向出发，只要驶出五千个天文单位，新的威慑就形成了。 可以说三体星人先遣队的失利，已经让姜宇占据了绝对的先机。 不过姜宇并没有阻拦这次出征，在明知道有如此大战损的情况下，这两百万士兵还是勇敢地踏上了征程。 他们在出发那一刻，就证明都是太阳系国的勇士！ 只要完成了集结，练兵的作用就达到了。 随着“二次战役”的胜利，地球战场果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首先是“水滴”再也不参战了，pdc每次出战也变得畏手畏脚。 只有智子招募的一千万伪军，还在拼死作战，虽然战损很大，但是智子的第二次和第三次招募，依旧有几亿人响应。 pdc开始了一些小动作，先是用被太阳系国军俘虏的形式，派人与太阳系国接触。 不过姜宇没打算给他们蛇鼠两端的机会，让他们跟三体星人宣战，彻底结束隶属关系再继续谈。 目前来说，pdc还没有这个胆量。 不过他们应对智子的命令的时候，不在那么积极了。 眼看移民计划一拖再拖，智子再次用“水滴”毁掉了一座人类的大型城市。 庄悦依旧没有做任何理会，只在“水滴”离开的时候，象征性的围堵了一下。 姜宇给了她新的命令：占领地球除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之外的所有领土，驱赶所有的pdc公民。 庄悦手里的武装力量，在快速的扩张中，再次变得捉襟见肘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水滴”逃命似的从地球离开。 姜宇又命令工业部向地球倾斜一定的生产力，庄悦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 而pdc越发凄惨了，就算没有智子的逼迫，也有第一军团的驱赶。 姜宇的命令很明确，要想留在自己的家园，就要脱离pdc的国籍，而太阳系国也暂时不会给这些人国籍。 所以几乎没有公民愿意留下，接受太阳系国的统治。 “二次战役”的胜利，同样还激励了pdc公民的反抗意识。 在“二次战役”之后，反抗军的数量直线上升，已经突破了千万。 庄悦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帮助，他们拖住了伪军很大一部分兵力。 只是他们的战斗非常惨烈，特别是pdc治下的区域，伪军有智子提供情报，还有绝对的装备优势，反抗军的牺牲很大。 最终在威慑后一年的十二月末，pdc按照智子的要求完成了移民。 拥挤的人口和稀缺的资源，让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早就变成了人间地狱，饿死人的的现象普遍存在。 但他们可能想象不到，这只是厄运的开始！ 在完成移民后，智子命令伪军炸毁了所有的港口和发电厂。 接着智子召开联合国大会。 “移民结束了。”智子向大家鞠躬道：“这是一个伟大的壮举，可是跟原始人类在几万年前走出非洲相比。 “两个文明的新纪元开始了。” pdc各国代表，以及舰队国际的高层，一个个面如死灰。 智子又道：“为了消灭太阳系国，伟大的三体舰队在五个月前的‘二次战役’结束后就立即开始加速。 “预计在两个月后将会击败太阳系国的所有武装力量，三个月后突破柯伊伯带防线。 “然后迅速消灭太阳系国的所有工业力量，让他们的引力波信号飞船永远也无法启航。 “你们应该知道，第二舰队有四百多艘战舰，战力是先遣小队的六到八倍，而太阳系国在之前的战争中损失惨重，他们远不是第二舰队的对手！ “所以在伟大的三体舰队给你们带来美好的新生活之前，所有人还必须经历艰难的三个月。 “现在我宣布：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保留地与外界完全隔绝，任何企图离开澳大利亚的人，都将被视为三体世界领土的侵略者而坚决消灭！ “在这三个月期间，禁止使用包括电力在内的任何现代技术。” “这是屠杀！”会场里有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pdc现有的存粮，只够八十三亿人维持一个月。 第三百七十一章：谁也没把他们当对手看待 “您的这种理解让我无法理解。”智子对喊“屠杀”的人露出真诚的迷惑表情。 有个代表嘲讽道：“你们怎么好意思说，离开保留地是对三体世界领土的侵略？ “那里明明都是第一军团……” 他的话还没说完，智子已经一枪结果了他。 “那粮食呢？粮食从哪里来？”又有人喊道，即便智子刚杀了人，但是他们对智子恐惧已经消失，只剩下极度的绝望。 智子环视大厅中所有的人：“粮食？这不是粮食么？每个人看看你们的周围，都是粮食，活生生的粮食。” 智子是很平静地说出这话的，好像真的是提醒人们被遗忘的粮仓。 她继续说：“在即将到来的的生存竞争中，大部分人将被淘汰。 “在舰队到达之时，这个大陆上将剩下三千万至五千万人，这些最后的胜利者讲在保留地开始文明自由的生活。 “地球文明之火不会熄灭，但也只能维持一个火苗，像陵墓中的长明灯。 “生存本来就是一种幸运，过去的地球上是如此，现在这个冰冷的宇宙也到处是如此。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类有了一种幻觉，认为生存成了唾手可得的东西，这是你们失败的根本原因。 “进化的旗帜将再次在这个世界升起，你们将为生存而战，我希望在坐的每个人都在那最后的五千万人之中。 “希望你们能吃到粮食，而不是被粮食吃掉！” 半晌之后才有代表道：“人类要完蛋了！” “啊！” …… 姜宇在看到智子的讲话的时候，才想起来之前记混了，“生存本来就是一种幸运”这段话，原来是智子在这个时候说的。 不过这都是些旁枝末节，姜宇看了一眼周围跟他一起看这段视频的高级军官们。 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一直以来，大家都有一个意识：太阳系国欺负欺负pdc无伤大雅，但是三体星人欺负pdc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一名军官道：“之前有报告说，所谓的保留地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从今天开始，地狱也没有这么惨。” 姜宇却道：“先别忙着同情他们，这件事的教育意义不言而喻。 “pdc这些蠢货！到现在为止，他们依然认为人类不可能战胜三体星人。 “就算是‘二次战役’的胜利，也无法激发他们为生存而战的决心。 “现在好了，智子帮他们下定了决心，只不过他们再想反抗也已经晚了。” 姜宇摊了摊手：“有什么办法？是pdc自己把头伸到智子的屠刀下的！ “大家在同情他们之前，先要永远铭记：在星际纷争中，永远都不要奢望敌人的仁慈！” 军官们纷纷点头，甚至有人喊了声：“赞美面壁者！” 没有姜宇，就没有太阳系国，没有太阳系国就没有人类如今的骨气。 但是房间里的空气立即凝固了，大家都知道面壁者姜宇最讨厌迷信，曾经公开声明不要把自己当成神魔。 刚才“赞美面壁者”的人也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失言，有些惊慌的看向姜宇，大家也都看向姜宇。 今天姜宇莫名的心情很好：“注意自己的军官形象，不要在公开场合里搞这些！” 众人齐齐地松了口气。 姜宇虽然没指挥过作战，但是他的气场却让在座的军人们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一名军官赶紧换了个话题：“三体星人为什么在没有打败我们之前，就做得这么绝。” 按照正常思维，如今三体星人最大的敌人是太阳系国，这时候不是该努力笼络pdc和舰队国际，共同对付太阳系国么？ 怎么自己先把pdc和舰队国际逼得这么紧？ 另一名军官问：“难道是我们在地球给智子的压力不够的原因？” 到现在为止，全太阳系国的力量依旧在全部向柯伊伯带集结，在四个军团出发后，又已经组建了一支由七千多艘战舰组成的第七军团。 这个崭新的军团，光怪兽大炮就有一百多门。 为了支援这些庞然大物的“弹药”，全太阳系国的粒子对撞机的所有研究项目取消，全部用来制造反物质。 新建的一条环土星粒子加速器，明年就能竣工。 同时在半个世纪之前，科学院就已经改良了小型的粒子对撞机，由原先的三十公里长，缩短至五公里左右。 如今在太阳系国巨大的工业生产力之下，小型对撞机近似于是生产线上的产品，平均一周就能组装起一座小型对撞机。 在反物质巨大的需求下，对反物质的捕获过程经过多次改良，每次对撞的捕获量相较于半个世纪前已经有了倍增。 第七军团作为援军刚刚出发，一个月后，同样规模的第八军团也会出战。 这些年来营造的强大工业力量，才是姜宇跟三体星人死磕的底气。 而地球战场的第一军团，得到的工业支持力度一直少得可怜，相反第一军团每天还要护送大量的零件或者战舰的半成品去往木星。 这也是为什么庄悦手里的力量总是不够用的原因：整个太阳系国军没有一个军官，把pdc和智子的伪军当成正儿八经的对手。 那名军官的意思是，第一军团给智子的压力不够，所以才让她放心的向自己的走狗动手？ 姜宇则考虑一下道：“也许，三体星人也没把pdc当回事。 “就像是在一片森林里跟敌军作战，会在乎丛林里一群猴子的想法么？” 这话让大家很以为然。 又有一名军官提出了新的话题：“三体星人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智子说第二舰队相较于先遣小队，火力只提高了七八倍，我们的火力也有提高啊！四个军团加起来一百六十多门怪兽大炮呢！” 姜宇提醒道：“智子的话未必可信，她说是七八倍，很可能是几十倍！ “当然，也可能只是为了安慰pdc和舰队国际，其实第二舰队并无胜算。” “几十倍？”提出这个话题的军官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想明白过来：“量变引发质变？” 姜宇点点头：“对，几百艘战舰的武器，相较于几十艘战舰可能会产生某种质变，所以三体星人才这么自信。”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将要开始的第三次战役，可能比“二次战役”更艰难。 可是谁也没想到，六天后，离冥王星一千多个天文单位外的双方正要开战的时候，三体星人的战舰却突然改变了航行。 第三百七十二章：太阳系霸权 如今在柯伊伯带战争总部的总指挥，是参加过“二次战役”的第四军团司令官曹阳。 而现在的前敌总司令是吴兴海，所有进入前线的军团及援军，都受他节制。 曹阳在得到三体星人第二舰队改变航向的消息后，第一反应是：“这或许是敌人的诡计！ “仔细跟踪他们的航向，看看他们改变航向是不是为了避开我们的引力雷区！” 在之前的几个月里，太阳系国发射了大量的引力地雷，已经布置了一片大概八百个天文单位的雷区。 远在一千多个天文单位外的吴兴海也是这么判断的，两万多艘战舰严阵以待，准备应对敌人的下一步行动。 可是很快，新式雷达就发现，敌人的第二舰队正在离开太阳系。 战争总部的一个参谋忍不住问：“他们，在逃跑？” 另一个参谋也道：“是发现不是我们的敌手后在逃跑？” 曹阳却摇了摇头：“如果我是对方指挥官，就算在明知道不是敌手的情况下，我也会尽可能消耗敌人的战力！” 他琢磨了以下：“请面壁者过来，或许面壁者能解答我们的疑问。” 姜宇果然不负众望，他来到巨大的指挥室后便道：“第三次战役没必要打了。” 前线战场的新情况他也非常清楚。 面对大家询问的目光，姜宇继续道：“大家可能都忘记了，在半个世纪之前，曾经有一艘叫‘万有引力号’的引力波信号战舰，启航去追击星舰地球。” 曹阳立即就明白：“算起来那艘飞船的引力波天线的衰变期也快到了，已经没办法进行有效的威慑，所以他们干脆进行了宇宙广播？” 姜宇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支援星舰地球的项皓舰队，只在飞船上因地制宜建立了一个智子盲区，但是他们当年带走的设备已经相对过时，没办法跟姜宇建立实时通讯。 姜宇并不后悔没有阻止星舰地球的宇宙广播，因为在“二次战役”之前，太阳系局势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姜宇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那个时候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姜宇没打算阻止星舰地球的宇宙广播。 就算是能跟星舰地球实时通讯，就算是“二次战役”之后立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次宇宙广播已经在“二次战役”的几个月前就已经发布。 曹阳先是愣了几秒，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即调回前线的四个军团！” 接着曹阳问姜宇：“我们该对pdc和舰队国际持怎样的态度？” 仗打完了，几十亿人类的生死不能不管不顾，可是大家也不愿意就这么做接盘侠。 姜宇道：“对他们的态度太阳系国早已经公布，既然他们之前愿意服从三体星人的指挥，前往所谓的人类保留地，那么就让他们在那里待着吧。” 接着他庄严宣布：“地球的亚欧大陆，非洲及南北美洲，南极洲都已经是太阳系国的领土，神圣不可侵犯，每个军人都有保卫本国领土的职责！” 曹阳的心里立即有了底：“向庄悦传达面壁者的命令。 “同时命令正在组建的第八军团，迅速赶往地球！” 接下来太阳系国要在地球战场具有绝对的优势，以确保太阳系国在太阳系的霸权。 姜宇也联系了一直在朱庇特市坐镇的雷迪亚兹，从这一刻开始，整个太阳系国的工业力量开始向地球战场倾斜。 就算是第八军团来不及赶到地球，庄悦也能通过新装备，迅速拥有足够的优势。 几个小时后，智子发表演说，确定了星舰地球已经进行了宇宙广播。 她道：“太阳系再也不用担心入侵，这里和三体星系一样，已经成为了全宇宙都避之不及的死亡之地。” 姜宇的脑海里好像突然有个声音道：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历史还是回到了正规。 但又有一个声音道：怎么能说没有发生变化？提前八十年完成了环日粒子加速器的建设！ 提前六十年找到了曲率应用方式！ 提前一个世纪把核动机的性能拉到了顶点。 怪兽大炮是原著中的地球人从未有过的大杀器！ 原著中的人类也从未具备太阳系国如此庞大的工业力量！ 姜宇长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囔道：“我就知道，这个操蛋的世界不会让我过得太惬意。” 他搓了搓手，面壁计划的第三步就要开始了！ …… 童珺琪乘坐第一艘返回亚洲的轮船，兴奋地跟同行的人聊着太阳系国军跟三体星人大战的过程，以及反抗军跟伪军的英勇战斗。 看那样子，就好像他们也参与过这些战争一样。 他们都已将想好，等上岸见了反抗军之后，要亲切的跟他们握手，要把他们奉为人类的英雄！ 远处，迎面而来一队在半空中飞行的j135。 船上的人纷纷朝它们挥手，就好像这是自己国家的武装力量。 等这队j135临近，突然用广播道：“这里是太阳系国领海，你们已经侵犯了太阳系国领海主权。 “我们要求你们，立即停止违法行为，并立即离开，如无视警告，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 这番话直接把大家喊懵了，直到j135喊第二遍的时候，大家才回过神来：啥玩意？这里什么时候变成太阳系国的领海了？ 立即有人高声喊：“抗议！抗议！这里是地球，不是太阳系国穷兵黩武的地方！” 大家都在喊抗议，但是j135却不管这么多，见这艘船还在继续前进，便在亮出武器后再次喊话。 船长又硬着头皮往前开了一段，j135开始进行警告性射击。 这时候船长才不敢继续往前，在乘客的谩骂声中调头。 驾驶室也被船员们守护起来，以免被愤怒的乘客冲击。 在太平洋的其它地方，有很多轮船正在，或者已经被第一军团驱离。 只有两艘轮船头比较铁，被j135击沉，其它轮船都比较识时务，在j135警告性射击的时候就立即返航了。 得知三体星人的第二舰队正在离开太阳系以后，智子当年招募的伪军立即瓦解。 又加上庄悦现在的每天都能收到几百部j135，第一军团现在已经可以在全球展开巡航。 pdc除了表示抗议之外，几乎无能为力，他们心里清楚，没有了三体星人的支持，他们根本不是太阳系国的对手。 于是pdc开始努力争取和谈的机会。 姜宇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道：“我要去‘二次战役’的战场，祭奠牺牲的战士们。” 三号却道：“与pdc的谈判，需要您主持大局。” “让雷迪亚兹去吧。”姜宇微笑道：“当年是pdc要审判他，现在让他去审判pdc！” 第三百七十三章：寸步不让 仅剩的两个“水滴”在离开太阳系的时候，先后被第五军团击毁。 第五军团在撤退途中就开始分兵，一个任务是拦截“水滴”，第二个任务是有计划地驱离三体星人的信号干扰器。 对于两个“水滴”的损失，智子向太阳系国表示抗议！ 而太阳系国则表示：自从跟三体星人宣战以来，并未收到三体星人以任何形式的停战或和谈请求，所以判定两个“水滴”为敌方目标。 这是太阳系国军打出来的底气：不服？不服回来再战！ 对此“智子”只能乖乖提出停战的要求，跟三体星人谈判的代表是曹阳，地点在柯伊伯带。 作战总部专门找了一艘没有智子盲区的民用飞船，作为谈判地点。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这轮谈判更多的是做给别人看的，即便三体星人再牛逼，在太阳系也是太阳系国说了算。 三体星人本来抱着“同病相怜”的心态，作为已经被宇宙广播的三体文明，以及很容易被顺带发现的地球文明，是时候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如果人类力量只有pdc和舰队国际的话，那没什么好谈的。 但是人类的太阳系国就不同了，这股力量在未来一定还会有更高的成就。 可是谈判开始后，三体星人发现，太阳系国根本没有谈判的想法，所谓的停战谈判，纯属是想恶心他们一下。 最终这场谈判不了了之，并没有达成一个正式的停战协议。 至此太阳系里的“水滴”已经全部被消灭，有太阳系国装备的新型雷达，以后只要类似于“水滴”的飞行器，进入距离柯伊伯带一千五百个天文单位的范围内，就会被探测到。 这八个“水滴”都是悄悄进入太阳系的，有六个是追击过星际远航编队的“水滴”，还有两个六十多年前并未出现过的“水滴”。 另外还有两个“水滴”被星舰地球俘获。 还有五号和六号“水滴”，分别去追击‘q-07号’和‘p-325号’。 一年多过去了，太阳系国派去追击的两个舰队，至今也没有给太阳系国任何回复，想来已经凶多吉少。 就是不知道‘q-07号’和‘p-325号’，这两艘敌视太阳系国的战舰，有没有被“水滴”追到。 …… pdc和舰队国际的高层在焦虑中，终于等来了太阳系国的谈判代表雷迪亚兹。 雷迪亚兹的头发已经全白，因为长期生活在太空中，突然来到有引力的地球，年迈的身体有些不适。 不过他在踏到地面上那一刻，容光焕发得像是个小伙子，同时也激动得热泪盈眶。 在他成为太阳系国执政官那一刻，pdc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了，但是他依旧没有回到地球。 他一直在等一个体面的，回到地球的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来了。 pdc和舰队国际要低眉顺眼地派人来漠北农场跟雷迪亚兹谈判，他高兴了就谈一谈，不高兴了就晾他们几天。 在舰队国际代表的恭维中，谈判正式开始。 pdc和舰队国际想要要回属于他们的领土和财产，包括在太空的领土，以及全部被第一和第三军团“征用”去的财产。 雷迪亚兹则表示，这些都是他们自己让出来的无主之物。 pdc代表认为：“太阳系国没有拥有这些领土和财物的法理！” “法理？”雷迪亚兹握了握拳头：“那三体星人有这个法理么？你们不是还照样把地球让给他们了！” 舰队国际的代表解释说：“那属于战败丢失的领土！” “战败？你们战了么？”雷迪亚兹质问他们：“所有的反抗军都可以生活在他们的家园，我们不光不会干预，还会保障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pdc代表忍不住大声道：“这是霸王条款！留下来就需要加入太阳系国的国籍！” “是你们把他们丢下的！”雷迪亚兹怒道：“你们不光不支持自己的人民反抗侵略者，还帮助侵略者迫害自己的人民！ “你们把自己人民最后的骨气丢下了，把你们的领土拱手相让！ “既然你们丢下了地球，就别怪地球丢下你们。” pdc代表有些崩溃，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哀求道：“你让我们怎么办？都是智子逼我们的，请你让出地球吧。 “我们，我们可以再割给太阳系国几百平方公里的土地，请你……” 雷迪亚兹一拍桌子：“你怎么有脸说是智子逼你们的？ “‘二次战役’的时候太阳系国打得那么艰难，七十多万人出战，只回来了二十万！ “我们跟智子说过半个字的软话么？ “当时你们在干什么？在干什么？ “在拖太阳系国的后腿！ “再做三体星人的走狗！” 雷迪亚兹须发怒张，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 讲完这些激情慷慨的话，他突然眼中带着泪光又道：“为了这些烈士，我一步也不会让！ “我不能让他们的牺牲，换来你们这些败类享受胜利的果实！ “让你们继续主导人类，人类就没希望了！” 谈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只能终止谈判。 雷迪亚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文字的形式用实时通讯向远在奥尔特星云的姜宇，汇报了今天的谈判过程。 最后雷迪亚兹写道：pdc和舰队国际已经彻底没救了，之前他们没了脊梁，现在他们又没了脑子。 姜宇收到雷迪亚兹的信息，考虑了一会儿才回复道：自古败军之际出良将，‘国土’尽失如今依附pdc的舰队国际不好说，但pdc到了危急存亡之际，或许能爆发出巨大的潜力。 姜宇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不要手软，不管我们逼不逼他们，从此之后，人类都会变成两极。逼一逼pdc，或许在未来他们还能发挥些作用。 此时姜宇已经祭奠了“二次战役”中的烈士，并在战场留下了一块英雄纪念碑。 纪念碑正面刻着：在奥尔特星云战役中牺牲的战士永垂不朽！ 后面刻着“二次战役”中的口号：请献出你们的生命！ 还有一块同样的纪念碑，将会立在朱庇特市，并建一个专门的广场，供后来人瞻仰。 第三百七十四章：总有人要为战争买单 随着三体星人的第二舰队越走越远，并再次进入了光速，在前线负责殿后的第二和第六军团开始全速回撤。 战争结束了，太阳系国的工业生产也开始进行大的调整。 工厂里只造完已经开建的战舰，然后就停工。 雷迪亚兹曾经开玩笑说，太阳系国三百年都不用再造战舰了。 因为目前太阳系国各类战舰有五万多艘，军队的人数也突破了千万，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太空军事力量！ 这一年来，工人们加班加点，从未有休息的时候，如今太阳系国执政府将会统一给他们一个月的带薪休假。 至于工厂没用完的战舰零件，将全部转交给国防部的后勤处，作为储备零件使用。 等休假结束，工人们再开工的时候，他们将开始造新式的民用战舰。 之前太阳系国不敢把最先进的科技民用化，现在战争结束了，也该让人民享受一下最先进科技带来的福利了。 预计装备了新式核动机的飞船，十二天就可以从地球到达木星，而现在这趟旅程普遍还需要三十多天到四十多天。 其它参加军用生产的工厂，工人也都得到了带薪假期，假期结束后大部分也都要开始转向民用生产。 只有个别工厂，比如生产j135和j145的工厂，以及海王星生产军用核燃料的工厂还继续开工，不过他们在未来的一个月，也将都有双薪或者三薪。 另外就是烈士的抚恤金，自“二次战役”的次月，就开始向烈士的家属发放。 按照姜宇的要求，金额定得很高，跟烈士生前的工资持平。 受益人为两代人，妻子或丈夫以及子女，未结婚生育的是父母和兄弟姐妹。 战争期间，工业生产用去了太阳系国大量的资源，虽然在军事管制状态下，执政府的财政并未有太大的负担，但是这确确实实是太阳系国的损失。 而这场战争并未带来巨大的收益，还带来了巨大的抚恤金的负担。 在太阳系国跟pdc和舰队国际的谈判的同时，作为太阳系国大管家的雷迪亚兹跟姜宇商量过。 两人一致认为，这笔损失和负担大部分要移嫁到pdc和舰队国际头上，小部分则移嫁到战犯身上。 总要有人为战争买单。 在智子开始深居简出后，庄悦开始接受智子手里的伪军。 伪军一共有八百多万青壮年劳动力，他们皆被判定为反人类罪，将面临三十年到五十年不等的劳动改造。 一些比较艰苦的岗位，比如主小星星带和柯伊伯带的采矿人。 或者比较危险的岗位，比如距离巨气行星极近的氢氦矿场。 又或者比较辛苦的岗位，比如太空建筑工人。 等等类似的岗位，都将全部由战犯来承担。 当然对于技术人才和科研人才，会有一定的政策倾斜。 如今的劳动力高度智能化，这些岗位辛苦归辛苦，基本的安全保障还是有的，而且也不用他们去直接劳，不会出现历史上那种俘虏大规模死亡的情况。 正如姜宇所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当年这些人挤破了头都要参加伪军，而不是参加反抗军，那么他们就要迎接当年这个选择的苦果。 伪军们落在庄悦手里，总比落在pdc手里强。 现在pdc和舰队国际的民众正在大骂太阳系国，还顾不上骂伪军，如果未来伪军落在他们手里，那么伪军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几乎所有人都申请过加入伪军，但是如今三体星人离开了，pdc和舰队国际的民众绝不会饶恕他们。 雷迪亚兹能以劳动改造的方式处理伪军，主要是因为伪军的损失虽然很大，但是并没有给智能化极高的第一军团带来多少人员上的伤亡，所以第一军团对伪军并没有多大的仇恨。 至于pdc和舰队国际能不能承担太阳系国的大部分损失，就要看他们争不争气了。 之前没收来的财产就算是第一笔补偿，但那些财产还不足以弥补太阳系国的战损。 如果他们有能力还姜宇给他们设定的不成，那还好说，如果不能还，那就不要怪太阳系国心狠。 事态正如姜宇所料，在给了pdc和舰队国际足够的压力下，澳大利亚的pdc总部干事程平，趁机成为新的pdc轮值主席。 他一上台就承认了太阳系国的现有领土。 然后程平向太阳系国租赁非洲和南美洲的南部，作为缓解澳大利亚人口压力的地区。 并向太阳系国租赁太空施工设备，购买大量太空工业产品，准备在月球和火星大建殖民地，以完全缓解澳大利亚的人口压力。 最后是向太阳系国购买大量的食品及发电设施，以自然资源付账。 雷迪亚兹和姜宇听到程平的这些举措之后，就知道pdc的气数未尽。 地球上pdc是没多少领土了，可是当年太阳系国还处于弱势的时候，pdc在月球和火星圈下了大量的领土，现在正是啃老本的时候了。 情报部门马上给出了程平的履历，原来他是一个公元人，冬眠前就是pdc的工作人员。 被唤醒后，继续在pdc任职。 程平再几年前曾经痛斥过pdc的腐败和漫不经心，但遭到抵制后，他便开始隐忍，一直到现在强硬派受到民众的支持，程平也得以施展自己的抱负。 程平向漠北农场派来了新的谈判代表，雷迪亚兹跟新代表相谈甚欢，当场就答应下了一批食物援助。 雷迪亚兹笑道：“你们的新主席是个有魄力的人，我跟面壁者都很喜欢这样的人。” 代表不卑不亢的客气的几句，然后叹了口气道：“现在人口变成了pdc最大的压力。 “之前的半个世纪生育率虽然一直在下降，但六十多年间人口数量也只下降了十几亿。” 雷迪亚兹也点了点头：“我们也认为，地球的人口在四十亿到五十亿之间，是最健康的。 “倒不是说现在没有养活这么多人的粮食，而是如今主要的劳动力已经不再是人力。 “人口带来的巨大生产力以及人口红利没有了，反而是越发高端的科技红利大行其道。 “这样的状态下，人口过多就显得臃肿。 “相对来说，太阳系国就像是个健康的瘦子，而pdc却是个臃肿的肥胖症患者。” 这番话，让pdc的代表很以为然。 雷迪亚兹话锋突然一转：“现在太阳系国愿意帮你们减轻负担，中国国籍和委内瑞拉国籍的公民，可以回到自己的故土生活，但他们必须服从太阳系国的管理。” pdc代表立即意识到，这才是这场谈判中雷迪亚兹的最终目的。 接着他又回想到，这两个国家是太阳系国的面壁者和执政官出生的国度，是他们曾经的祖国。 第三百七十五章：沉睡的雄狮 雷迪亚兹提出的这个要求，让pdc上下感到很意外。 在pdc和舰队国际公民的认知里，姜宇和雷迪亚兹都是离经叛道者。 姜宇权欲熏心，利用面壁者计划的资源，成立了自己的国家。 雷迪亚兹更是要用整个人类和整个太阳系作为赌注，威胁三体星人。 这两个人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程平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做出了取舍，让曾经的中国和委内瑞拉国籍者自己做出选择。 其实程平也是中国人，这一刻他突然跟正在从奥尔特星云返回的姜宇，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这种共情来自于同为炎黄子孙的血脉深处，来自那个战天战地，甚至敢于封神的伟大民族。 如今的地球，程平已经看不到那个民族的影子。 此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姜宇早已经带着那个民族的灵魂，一跃进入太空，成为了太阳系的主宰！ pdc应对雷迪亚兹的策略，让大洋洲上充满了谩骂声。 许多人骂程平是准备出卖pdc的公民，以跟太阳系国达成某些卑鄙的协议。 甚至有很多人已经开始游行，让程平下台。 这些人，一般都不是中国和委内瑞拉人。 还有一部人开始拼命想办法，加入这两国的国籍。 比如嫁给拥有这两国国籍的人，比如娶拥有这两国国籍的人为妻。 前几天他们说起太阳系国还是咬牙切齿，但现在有机会成为太阳系国的公民，那就不一样了。 如今的太阳系国连三体星人都敢打，现在太阳系国的国籍，就意味着安全感爆棚。 特别是pdc在应对三体星人的绥靖政策，让民众吃进了苦头后，太阳系国一直被诟病的“穷兵黩武”，变得非常可靠起来。 只不过太阳系国和pdc达成初步的协议后，太阳系国公布的一些细节，让这些人的努力都白费了。 首先太阳系国会以大移民之前的户籍，来接受新移民，在这期间由两国国籍的人生下的孩子也会接收，但不会接收原始户籍之外的人。 其次是进入太阳系国之后，二十年没有正式国籍。 第一条就剔除了那些尝试用结婚加入两国国籍的人，第二条则是在变相的说明，进入太阳系国之后的前二十年，要义务为太阳系国劳动。 在六十年前，姜宇设计从pdc和舰队国际诓骗了将近两亿人口，那时候义务劳动还只有七年到八年，就会给他们正式国籍。 这次的改造时间，却加长了两三倍。 即便如此，也没人愿意留在大洋洲了，都盼着尽快回到故乡。 看着一船船的人离开，那些眼巴巴等在港口希望偷渡，却偷渡失败的人终于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只让这两国的人离开？这不公平！” 有位pdc的记者，也问过雷迪亚兹类似的问题。 雷迪亚兹回答道：“太阳系国的执政者早就意识到，这个宇宙对生物从来就没有公平过，所以在太阳系国是最公平的国度。 “同样用国籍来帮pdc解决人口问题，是最公平的，不管高矮胖瘦，还是老弱病残，只要有国籍我们就都要。” 同时太阳系国跟pdc的合作开始了，太阳系国先是无偿援助给了pdc一批食物，然后卖给了他们一批大功率发电机。 当然，现在pdc的货币贬值得厉害，在大洋洲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所以只能先赊账，以后用物资来还账。 程平早就组织好了人手，立即开始了恢复电力的行动。 接着，姜宇允许pdc租赁非洲和南美洲赤道以南二十年。 其它的一些合作，也一一开始展开。 谈判结束后，雷迪亚兹因为身体不适，准备辞去太阳系国执政官的职务。 姜宇这时候刚到柯伊伯带，他问雷迪亚兹：是不是想退休了？ 紧接着姜宇又去询问雷迪亚兹的秘书，雷迪亚兹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雷迪亚兹回复道：在取得“二次战役”的胜利之前，我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当取得了胜利，我们保卫了太阳系之后，我就觉得浑身懒洋洋，是该享受一下生活了。 接着雷迪亚兹的秘书回复道：上周刚做过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病症。不过执政官这段时间确实是比较嗜睡了，也更喜欢晒太阳和娱乐了。 看到这两条回复，姜宇微笑着对三号道：“看来我们的雄狮也累了。” 三号也笑道：“这半个世纪以来，雷迪亚兹一直在忙碌，现在胜利了，也确实该休息一下了。” 姜宇点了点头，立即批准了雷迪亚兹的退休请求，并请最高议会选举新的执政官。 最终面壁者办公室主任伯尼丝·兰斯特当选，并在面壁者姜宇返回木星轨道后的见证下，就任太阳系国的第十任执政官。 这时候地球传来消息，雷迪亚兹的病情突然加重，已经卧床不起。 姜宇赶紧赶往地球，一下穿梭机，他就问来接机的官员：“怎么回事？怎么说加重就加重了？才过了两三个月就下不来床了？” 一名官员有些紧张地道：“主治医生说，之前雷迪亚兹前执政官一直在为了战胜三体星人而奋斗，身体透支得厉害。 “如今我们胜利了，前执政官在欣慰之余，支撑他的那股信念消失，所以身体开始迅速衰败。” 走在最前面的姜宇突然停止，他抹了抹眼角：“他还有多少时间？” 官员道：“主治医生说，说，就在朝夕之间。” 姜宇加快了脚步，终于在四十多分钟之后，见到了躺在重症监护室的雷迪亚兹。 病床边是各种监护和治疗仪器，雷迪亚兹精神萎靡，嘴唇发干，他再木星苏醒后娶的妻子，正跟他们唯一的女儿在病床的一侧抽噎着小声哭泣。 远远地，雷迪亚兹就看到了姜宇，他虚弱的抬起胳膊，朝姜宇招手。 姜宇快步上前，坐在病床前，握住雷迪亚兹的手：“我们胜利了！” 说着话，他眼泪直流。 姜宇能感受到，这是喜悦的泪水。 相信只有他和雷迪亚兹这样，从危机初年过来的人，才能懂得这次胜利的难得。 而胜利之后的今天，姜宇才发现，陪他奋战了半个世纪的战友，竟然已经苍老至此，已经虚弱至此。 “是啊，胜利了。”雷迪亚兹也哭了：“一开始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人类能在正面战场战胜三体星人。 “听到胜利的消息的时候，我高兴地从椅子上崩了起来！ “这是我毕生的愿望啊！” 他顿了顿又道：“我要感谢你，让我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并在这场胜利中尽了我的微薄之力。” 雷迪亚兹一直在等姜宇，他说完这番话后，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他嘴里嘟囔道：“想想就后怕，我差点在那个最黑暗的时代，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姜宇给三号打手势，让他快去叫医生。 雷迪亚兹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握紧姜宇的手，眼神突然又变得明亮起来，他直勾勾地看着姜宇： “人类就，就拜托给你了。我，我相信你能给人类一个美好的未来。” 姜宇连连点头。 雷迪亚兹使劲喘了两口气又道：“我们是面壁者，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人类。 “没人，没人感谢你，没关系。我和罗辑都懂你，都感谢你……” 雄狮长长地舒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像是进入了沉睡。 第三百七十五章：沉睡的雄狮 雷迪亚兹提出的这个要求，让pdc上下感到很意外。 在pdc和舰队国际公民的认知里，姜宇和雷迪亚兹都是离经叛道者。 姜宇权欲熏心，利用面壁者计划的资源，成立了自己的国家。 雷迪亚兹更是要用整个人类和整个太阳系作为赌注，威胁三体星人。 这两个人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程平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做出了取舍，让曾经的中国和委内瑞拉国籍者自己做出选择。 其实程平也是中国人，这一刻他突然跟正在从奥尔特星云返回的姜宇，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这种共情来自于同为炎黄子孙的血脉深处，来自那个战天战地，甚至敢于封神的伟大民族。 如今的地球，程平已经看不到那个民族的影子。 此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姜宇早已经带着那个民族的灵魂，一跃进入太空，成为了太阳系的主宰！ pdc应对雷迪亚兹的策略，让大洋洲上充满了谩骂声。 许多人骂程平是准备出卖pdc的公民，以跟太阳系国达成某些卑鄙的协议。 甚至有很多人已经开始游行，让程平下台。 这些人，一般都不是中国和委内瑞拉人。 还有一部人开始拼命想办法，加入这两国的国籍。 比如嫁给拥有这两国国籍的人，比如娶拥有这两国国籍的人为妻。 前几天他们说起太阳系国还是咬牙切齿，但现在有机会成为太阳系国的公民，那就不一样了。 如今的太阳系国连三体星人都敢打，现在太阳系国的国籍，就意味着安全感爆棚。 特别是pdc在应对三体星人的绥靖政策，让民众吃进了苦头后，太阳系国一直被诟病的“穷兵黩武”，变得非常可靠起来。 只不过太阳系国和pdc达成初步的协议后，太阳系国公布的一些细节，让这些人的努力都白费了。 首先太阳系国会以大移民之前的户籍，来接受新移民，在这期间由两国国籍的人生下的孩子也会接收，但不会接收原始户籍之外的人。 其次是进入太阳系国之后，二十年没有正式国籍。 第一条就剔除了那些尝试用结婚加入两国国籍的人，第二条则是在变相的说明，进入太阳系国之后的前二十年，要义务为太阳系国劳动。 在六十年前，姜宇设计从pdc和舰队国际诓骗了将近两亿人口，那时候义务劳动还只有七年到八年，就会给他们正式国籍。 这次的改造时间，却加长了两三倍。 即便如此，也没人愿意留在大洋洲了，都盼着尽快回到故乡。 看着一船船的人离开，那些眼巴巴等在港口希望偷渡，却偷渡失败的人终于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只让这两国的人离开？这不公平！” 有位pdc的记者，也问过雷迪亚兹类似的问题。 雷迪亚兹回答道：“太阳系国的执政者早就意识到，这个宇宙对生物从来就没有公平过，所以在太阳系国是最公平的国度。 “同样用国籍来帮pdc解决人口问题，是最公平的，不管高矮胖瘦，还是老弱病残，只要有国籍我们就都要。” 同时太阳系国跟pdc的合作开始了，太阳系国先是无偿援助给了pdc一批食物，然后卖给了他们一批大功率发电机。 当然，现在pdc的货币贬值得厉害，在大洋洲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所以只能先赊账，以后用物资来还账。 程平早就组织好了人手，立即开始了恢复电力的行动。 接着，姜宇允许pdc租赁非洲和南美洲赤道以南二十年。 其它的一些合作，也一一开始展开。 谈判结束后，雷迪亚兹因为身体不适，准备辞去太阳系国执政官的职务。 姜宇这时候刚到柯伊伯带，他问雷迪亚兹：是不是想退休了？ 紧接着姜宇又去询问雷迪亚兹的秘书，雷迪亚兹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雷迪亚兹回复道：在取得“二次战役”的胜利之前，我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当取得了胜利，我们保卫了太阳系之后，我就觉得浑身懒洋洋，是该享受一下生活了。 接着雷迪亚兹的秘书回复道：上周刚做过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病症。不过执政官这段时间确实是比较嗜睡了，也更喜欢晒太阳和娱乐了。 看到这两条回复，姜宇微笑着对三号道：“看来我们的雄狮也累了。” 三号也笑道：“这半个世纪以来，雷迪亚兹一直在忙碌，现在胜利了，也确实该休息一下了。” 姜宇点了点头，立即批准了雷迪亚兹的退休请求，并请最高议会选举新的执政官。 最终面壁者办公室主任伯尼丝·兰斯特当选，并在面壁者姜宇返回木星轨道后的见证下，就任太阳系国的第十任执政官。 这时候地球传来消息，雷迪亚兹的病情突然加重，已经卧床不起。 姜宇赶紧赶往地球，一下穿梭机，他就问来接机的官员：“怎么回事？怎么说加重就加重了？才过了两三个月就下不来床了？” 一名官员有些紧张地道：“主治医生说，之前雷迪亚兹前执政官一直在为了战胜三体星人而奋斗，身体透支得厉害。 “如今我们胜利了，前执政官在欣慰之余，支撑他的那股信念消失，所以身体开始迅速衰败。” 走在最前面的姜宇突然停止，他抹了抹眼角：“他还有多少时间？” 官员道：“主治医生说，说，就在朝夕之间。” 姜宇加快了脚步，终于在四十多分钟之后，见到了躺在重症监护室的雷迪亚兹。 病床边是各种监护和治疗仪器，雷迪亚兹精神萎靡，嘴唇发干，他再木星苏醒后娶的妻子，正跟他们唯一的女儿在病床的一侧抽噎着小声哭泣。 远远地，雷迪亚兹就看到了姜宇，他虚弱的抬起胳膊，朝姜宇招手。 姜宇快步上前，坐在病床前，握住雷迪亚兹的手：“我们胜利了！” 说着话，他眼泪直流。 姜宇能感受到，这是喜悦的泪水。 相信只有他和雷迪亚兹这样，从危机初年过来的人，才能懂得这次胜利的难得。 而胜利之后的今天，姜宇才发现，陪他奋战了半个世纪的战友，竟然已经苍老至此，已经虚弱至此。 “是啊，胜利了。”雷迪亚兹也哭了：“一开始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人类能在正面战场战胜三体星人。 “听到胜利的消息的时候，我高兴地从椅子上崩了起来！ “这是我毕生的愿望啊！” 他顿了顿又道：“我要感谢你，让我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并在这场胜利中尽了我的微薄之力。” 雷迪亚兹一直在等姜宇，他说完这番话后，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他嘴里嘟囔道：“想想就后怕，我差点在那个最黑暗的时代，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姜宇给三号打手势，让他快去叫医生。 雷迪亚兹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握紧姜宇的手，眼神突然又变得明亮起来，他直勾勾地看着姜宇： “人类就，就拜托给你了。我，我相信你能给人类一个美好的未来。” 姜宇连连点头。 雷迪亚兹使劲喘了两口气又道：“我们是面壁者，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人类。 “没人，没人感谢你，没关系。我和罗辑都懂你，都感谢你……” 雄狮长长地舒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像是进入了沉睡。 第三百七十六章：面壁者之间的对话 雷迪亚兹的死，姜宇除了惋惜之外，并没有太伤心。 他能感受到，雷迪亚兹死得很安详，也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两天后，太阳系国给雷迪亚兹举行了国礼级别的葬礼。 曾经雷迪亚兹被认为是人类最凶残的恐怖分子，但是他在太阳系国人民的眼中，却是钢铁意志的代言，是值得尊敬的执政官。 许多政要都来参加雷迪亚兹的葬礼，连pdc的新任轮值主席程平也来了。 更多的人，则在葬礼这一天，到各自城市里的烈士广场，怀念这位带领他们奋斗了半个世纪的执政官。 罗辑也来参加雷迪亚兹的葬礼，他跟姜宇坐在礼堂的角落里，两个人一起望着雷迪亚兹的遗像发了会儿呆。 这一刻，姜宇回忆起了那段两百多年前的记忆。 那是在联合国会议大厅，那时候的联合国，还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第二位面壁者：曼努尔·雷迪亚兹。” 随着联合国秘书长萨伊的宣读声，雷迪亚兹上台。 那时候的雷迪亚兹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身体粗壮，目光倔强，就像是个壮如牛的南美小伙子。 姜宇感叹道：“时光荏苒，罗老师你也老了。” 此时罗辑已经须发花白，不过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皱纹，面色红润，精神也很好。 姜宇听说在与三体星人作战期间，他每天都按时去漠北农场的后勤部做义工。 罗辑微笑道：“你还是那么年轻，就好像，好像只长了几岁。” 此时他多少还有点口齿不清，不过说话已经不是很吃力。 姜宇拿出烟，递给罗辑一根：“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两个人在角落里抽起了烟，罗辑道：“十几年前，希恩斯在去世前，曾经跟我视频通话。 “他说，很后悔成为一名面壁者。 “不是说面壁者带给了他太多的耻辱，而是他意识到自己跟泰勒一样，不是一个合格的面壁者，却占据了面壁者的资源。 “他看到我在威慑中心，你跟雷迪亚兹在朱庇特市的努力，才明白面壁者意味者什么。 “他还说，他应该把自己的面壁者身份，让给章北海！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如果真这么做了只会坏事。” 姜宇却摇了摇头：“他这些想法太自卑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罗辑在女儿庄悦的怒目中，讪讪地笑了笑把烟给灭了：“他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思路是对的，只不过方式不对。 “就这一点而言，他有资格自称为面壁者。” 罗辑看着雷迪亚兹的遗像，长叹了一口气：“在雷迪亚兹病重的时候，我曾经来看望过他。 “看得出来，‘二次战役’的胜利让他很高兴！ “他谈起了当年自己的面壁计划，语气才变得沉重起来。 “他说，那时候总是失眠，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那是来自三体星人的压迫感！ “这块巨石一直压在他的身上，他的心口，直到‘二次战役’胜利的消息，才把这块巨石粉碎了！” 姜宇也把烟屁股灭掉：“他也跟我谈起过那个面壁计划，那是在餐桌上，他拿着红酒杯惨笑道：让我怎么办？那时候我们根本不可能在正面战胜三体星人啊！” 他顿了顿道：“只有面壁者才能理解面壁者，毁掉太阳系从来就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为了抓住三体星人的软肋。” 接着姜宇正色道：“罗老师，我要感谢你，为太阳系国争取了半个多世纪的时间。 “如果没有对三体星人形成威慑，太阳系国就没有厚积薄发的机会！ “所有的人都要感谢你，为地球创造了六十二年的太平盛世。 “遗憾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抓住了这个机会。” 罗辑微笑道：“在pdc有很多人想要审判我，视我为仇敌。不过在太阳系国，我已经听到了太多的感谢。 “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姜宇看着雷迪亚兹的遗像，缓缓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瞬间，姜宇好像是眼花了，看到雷迪亚兹的遗像好像也笑了一下。 姜宇跟着嘴角上扬。 直到葬礼到达尾声的时候，姜宇才问罗辑：“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悉尼居住。”罗辑淡淡地道：“刚才程平邀请我去听音乐会。” 姜宇一愣，随即又道：“程平是个成熟的政客。 “也好，现在太阳系国跟pdc和舰队国际虽然已经签订了《和谈协议》，不过双方依旧还有这样或那样的矛盾。 “而宇宙广播已经启动，时不待我，找他们算账之后就要赶紧埋头发展，考虑退路，这些恩怨应该尽早化解或者搁置。 “嗯，这时候的确需要有一个双方都很尊重的人，从中斡旋。” 他叹了口气：“从成为面壁者那一刻起，我们便都是劳苦命啊！” 罗辑微笑道：“如今只有我们两个面壁者了，而人类的未来，希望又变得渺茫起来，还需要你继续努力，还需要我发挥余热！” 姜宇跟罗辑握了握手：“保重。” “你也保重！”罗辑道：“以面壁者为荣。” “以面壁者为荣！” …… 根据雷迪亚兹的遗嘱，他被葬在了故乡委内瑞拉。 直到雷迪亚兹的葬礼结束，从大洋洲向亚洲、非洲和南美洲的反移民还没有结束。 将近有九亿原pdc公民回到中国和委内瑞拉的故土，他们回到故土后，首先是重新进行户籍登记。 然后就是防疫工作，大洋洲因为人口太多，引发了严重的卫生问题，已经爆发了好几次大规模疫病。 最后就是对他们的工作分配和审判，如今的亚欧大陆和北美洲，变成了地广人稀的地方。 原先的反抗军，最近日子过得很惬意，太阳系国政府成立了地球行省，把反抗军们组织起来，为姜宇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 新移民在得知自己的工作的时候，一头雾水。 这些刚刚成为底层管理人员的反抗军们，竟然让他们去尽可能地收集地球上的动植物，甚至微生物物种！ 至于对他们的审判，则是惩罚当年那些声称要审判罗辑的人。 这些人的待遇，将跟伪军战犯们差不多，会被发配到太阳系国最偏远，最没人愿意待的岗位上。 曾经主张审判罗辑的领军人物童珺琪，被判处48年的强制劳动，这跟伪军的重要战犯差不多是一个“待遇”。 童珺琪表示不服这样的审判，不过姜宇根本没有给他们申辩的通道。 还对童珺琪道：“我早就说过，太阳系国迟早会对你们进行审判的。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否则每个人做除了伤害别人的选择，却得不到应有的惩罚，那么整个人类都将黑白颠倒！” 第三百七十七章：流浪地球计划 姜宇在漠北农场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跟刚刚到任的地球行省官员，以及从月球赶来的官员，阐述了他的“流浪地球计划”。 之前的漠北农场和水星殖民地，一直属于月球广寒行省的管辖，如今地球刚刚设立了新的行省。 这个计划在姜宇了解到宇宙中的孤儿行星时，就已经产生了，只不过一直以来都不是实施该计划的好时机。 新任的执政官伯尼丝，也跟着那批官员一起从朱庇特市过来，有幸参加了这次会议。 大家听到了姜宇的计划，对于宇宙广播所产生的后果突然变得紧迫起来。 只不过姜宇的计划太大胆，大家都不敢做声。 太阳系国现在倒是代表着人类的最高科技，可是带着一颗行星逃难，这也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 在这个会议室，唯一敢对面壁者的计划提出质疑的，只有伯尼丝：“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吧！ “地球上的各种资源在宇宙中随处可见，如果我们展开大规模星际移民，地球将是的个巨大的累赘！” 姜宇微笑道：“科学院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地球对人类的精神意义，要大于物质意义！ “这是我们种族的发源地，如果有一天，太阳系真的被毁了，已经完成了星际移民的人类，精神方面将变得没有依托。 “不光要把地球带走，我们还要把月球带走，在遥远的未来，这两个星球将是人类重要的精神财富！ “我认为，太阳系里的一切，我们能带走就要尽量带走！” 伯尼丝没有继续质疑，而是选择了相信面壁者。 她从小就很崇拜面壁者，即便成为了执政官，她也跟大部分人一样，就算不明白面壁者的用意，但也会无条件支持他的计划。 姜宇继续道：“所以说，地球和广寒两个行省，在未来将会有特殊的行政意义，在两个星球离开太阳系之后，将会变成人类的两块‘飞地’！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以‘流浪地球’计划的工作为主！” 接着姜宇让三号把科学院的“流浪地球”计划大纲，发到投影仪上。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早在三体星人的第二舰队改变航向的时候，面壁者已经在科学院，秘密组织了“流浪地球”的科学组。 整个计划分为准备和建设及调试两个部分，准备部分是搜集地球所有的动植物基因，建设足够十几亿人居住的地下城，以及进行一些技术攻关。 具体的建设及调试部分也已经有了基本的规划，在地球的亚欧大陆，太平洋、北美洲等地，要建设五十到六十个巨大的“引力引擎”！ 用引力的斥力和吸引力，为地球提供动力。 这个计划其实是一百多年前胡广寒的计划，只不过当时的技术还很难以实现。 如今的科学院，只不过是根据现如今的技术，对该计划进行了一定的修正，所以才这么快就有了一个成熟的预案。 伯尼丝想到如今太阳系国在地球上的领土，以及在整个太阳系的霸权，完全是实施该计划的好时机！ 要说姜宇这个计划是临时起意，她是不信的。 这更让她坚定的相信，这个计划对面壁者来说一定非常重要，是值得整个太阳系国为之努力的计划。 计划大纲还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执行年限，其中准备工作计划用二十年时间，建设和调试工作计划用二十年时间。 两个阶段各有十年的重合期，也就是说，科学院计划三十年左右，就能给地球安装好“引力引擎”。 广寒行省的最高行政长官朴正新，看完资料后问姜宇：“面壁者阁下，月球有大量pdc的领土，我们将要用什么方式让他们让出这些领土？” 姜宇道：“几年之后，执政府会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提出以太空城换取月球领土和地球的大洋洲领土的议案。” 朴正新一愣：“他们应该不会换吧。” 毕竟月球和地球的领土是“永久性领土”，而太空城却需要维护，几百年之后就报废了。 姜宇则神秘一笑道：“现在他们不愿意换，不代表他们以后不会换。” 接着他提醒道：“换领土的事属于绝密，暂时不要向外泄露。” 又经过了简单的讨论，这件事就已经板上钉钉，只不过暂时还不适合“流浪地球”的计划，只能默默地进行准备工作。 于是在地球上到处都是原反抗军，现太阳系国的公民，带着一队新移民，满世界捕捉地球生物物种，寻找珍贵的植物物种。 还有许多艘潜艇、渔船出海，捕捉海洋的生物。 太阳系国的这些动作，让pdc和舰队国际的人一脸懵逼。 而太阳系国给出的解释是：这些行动都是为了预防突如其来的黑暗森林打击，建立地球生物的基因库。 这则公告半真半假，建立基因库倒是真的，不过不是预防黑暗森林打击。 pdc和舰队国际也就信了，还高度赞扬了太阳系国为地球生物延续的贡献。 随着pdc大部分居民迁去了非洲和南美洲南部，pdc的人口问题得到了缓解。 程平开始用太阳系国当年的故智，把月球和火星建设者的待遇设置得非常优异。 并一直在提醒大家，二十年后，就要把非洲和南美洲还给太阳系国。 许多经历过绝境的pdc公民，竟然真的奋发图强起来，开始乘坐从太阳系国那里租赁来的飞船大规模向月球和火星移民。 然后用着从太阳系国租赁来的工具，和赊来的工业产品，建设新的太空殖民地。 而被战犯们顶替了岗位的太阳系国居民，则纷纷回到木星或地球文化圈。 他们进入了原本属于pdc和舰队国际的工厂，住在原本属于pdc和舰队国际的城市，生产着pdc和舰队国际现在急需的工业产品。 太阳系国将会通过pdc和舰队国际的大建设，收割第二轮战争补偿。 也有很大一部分pdc公民，并没有因此醒悟，他们在生活得到了基本的保障后，立即开始蔓延新的思想瘟疫： 太阳系什么时候会被高级文明毁掉？早晚都会被高级文明发现，人类没活路了！ 黑暗森林法则真的可信么？万一地球和三体的学者都搞错了呢？ 第三百七十八章：海和水洼 太阳系国的人民，以及刚刚成为太阳系国移民们，甚至连被太阳系国审判为战犯的人们，都不太关心宇宙广播的后果。 因为他们相信，面壁者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案，他们只需要努力工作，听从面壁者的命令就是了。 对于大众的信任，姜宇先是有些欣慰，遥想面壁计划之初，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号召力，那么他的计划会容易很多。 紧接着，姜宇又有些压力，因为从更换执剑人开始，蝴蝶效应就越来越大，以后他能用作参考的上帝视角越来越少，说不定自己会犯一些错误。 如今他已经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到时候所犯的错误或许会引发毁灭性的后果。 于是姜宇下达了不要盲目信任和不要个人崇拜的指示，让大家有什么建议要随时提出来，应对黑暗森林打击要集思广益。 接下来的一个月，面壁者办公室收到了将近一亿份邮件，都是普通民众对黑暗森林打击的看法。 姜宇长长地送了口气，只要民众的活力还在就好。 他成立了专门的小组，让小组成员们务必每一封邮件，并给予回复。 对有价值的邮件，要挑出来做进一步处理。 不过考虑工作量太大，可以适当使用银河二号。 对太阳系国来说，威慑后第二年，就这样在胜利的喜悦，前执政官的逝世，以及对应对黑暗森林打击的畅想中度过了。 年末，太阳系国、pdc和舰队国际，经过沟通后，决定从次年开始使用广播纪元。 不同于太阳系国的冷静，在广播纪元元年，pdc的公民在恢复正常的生产和生活的同时，充斥着一股绝望的情绪。 程平意识到有些人又要开始作妖，于是他开始努力往外太空塞人。 只有保障近地轨道、月球和火星有足够的劳动力，pdc在未来才有希望。 这个时候，柯伊伯带的军事要塞，接收到了姜宇派往星舰地球的大使项皓的报告。 人们才知道了星舰地球进行宇宙广播的全过程，星舰地球立即被pdc的公民们奉为救世主。 他们早已经忘记了曾经对星舰地球人类道德的阴暗面，披着人皮的禽兽之类的这些诋毁。 有了项皓的消息，之前的绝望以及对黑暗森林的质疑声，暂时被压了下去。 这到让程平长长地出了口气。 十几天后，项皓又报告了关一帆等人，探索四维碎片的过程。 pdc的科学界没多少人在意，不过却在太阳系国的科学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在之前许多研究弦论的物理学家，对如今的宇宙维度实在有些费解。 说宇宙是四维吧，却怎么也无法证实第四个维度。 说四维不存在吧，但是一些四维的象征还存在。 现在大家终于明白了，四维空间正在缩小或者说坍塌，那么人们发现的暗物质，肯定就是四维世界坍塌后的产物。 人类的肉眼之所以看不到它们，只是因为第四维度就算是坍塌了，很多东西也无法三维化，所以作为三维生物的人类，根本没办法观察到它们。 就像一面砖墙倒下了，变成了一个平铺在地面上的平面，原先的高度是没有了，但是组成墙面的砖头还在。 项皓的报告，倒是给如何运用暗物质提供了一个方向：要想运用暗物质，可能要在一定程度上跨越维度的界限。 同时很多学者认为关一帆跟魔戒的对话里，有一个巨大的哑谜在里面： 关一帆问：“你们从哪里来？” 魔戒：海。 关一帆：“这片四维空间对于你，或者说对于你的建造者，是类似于海洋的东西吗？” 魔戒：是水洼，海干了。 关一帆：“为什么这么小的空间里聚集了这么多的飞船，或者说墓地？” 魔戒：海干了鱼就聚集在水洼里，水洼也在干涸，鱼都将消失。 关一帆：“所有的鱼都在这里吗？” 魔戒：把海弄干的鱼不在。 关一帆：“对不起，这话很费解。” 魔戒：把海弄干的鱼在海干前上了陆地。 很多人都回想到了当年“青铜时代”号的舰长，尼尔·斯科特在法庭所做的最后陈述： “生命从海洋登上陆地是地球生物进化的一个里程碑，但那些上岸的鱼也再也不是鱼了。” 此时的斯科特已经退休，正跟妻子和外孙在火星度假。 很多人见到须发花白的斯科特，都问他当时说这番话时的具体想法。 斯科特回忆了半天才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想法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是在形容一种本质上的改变。” 答案已经很明显，显然“上了陆地的鱼”，就是一种对“本质上的变化”的形容。 但新的问题又出来了，是什么样的变化？ …… 伯尼丝已经在地球待了半年，如今地球行省已经运作正常，她也该回朱庇特市了。 在临行前的一天，姜宇在一处农场请她吃晚餐。 当伯尼丝看到，连三号都没有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就知道姜宇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嘱咐自己。 果然，等三菜一汤上齐，姜宇吃了两口菜之后便道：“你已经做了大半年的执政官，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认识么？” 伯尼丝放下手里的高脚杯道：“我早就等着您问这个问题，好印证一下我自己的想法。” 因为不是工作上的宴会，所以气氛比较轻松。 伯尼丝接着道：“我认为，我的工作重点应该是统筹一系列的移民计划，以及积极采取更多应对黑暗森林打击的计划。” 姜宇点点头：“没错，雷迪亚兹执政的时候，要让全国人民把自己心里的弦绷住，集全国之力跟三体星人一战。 “你的工作没有他那么重，却需要足够的灵活性，因为我们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来，以什么样的形式来。” 伯尼丝重新拿起高脚杯，轻轻摇晃了一下喝了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的科技有新的飞跃之后，我们能不能像‘二次战役’一样，战胜黑暗森林的猎手。” “会有这么一天的。”姜宇微笑道：“不过我们现在还是随时都能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你所说的反杀还是暂时不要想了。 “记得最后一个黑方人对三体星人的评价么？我们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才战胜的敌人，只不过是宇宙中‘下下级’的文明。 “‘二次战役’让人类文明从不入流，也勉强进入了‘下下级’。 “而171266则说过，敢在宇宙中游弋的猎手，都是对自身文明有足够自信者。 “我们跟他们的差距，非常非常巨大，远不是一两个世纪就能弥补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黄金期和瓶颈期 听了姜宇的话，伯尼丝眼神中有些暗淡，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不是姜宇在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姜宇起身去冰箱拿了瓶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科学院的绝密报告你看过了么？” 伯尼丝眼神中的神采又暗淡了一些：“看过了。” 那是一份对太阳系国未来三十年理论和技术发展地预测，论据翔实，应该有很高的可信度。 该报告认为，接下来三十年，将是一个应用太阳系国最先进技术的黄金时期，之前积累的技术将会得到广泛的应用。 一些不成熟的技术，也会变得成熟起来，对技术而言，这应该是一个黄金时代。 而对于理论而言，则会进入一个瓶颈期。 比如现在对反物质的相关理论已经相对成熟，但是对暗物质的理论还有许多有待证明和完善的地方。 就目前来说，在太阳系内，有些研究就难以完成，或者说只躲在太阳系往外看只能看到表象，有许多东西需要走出太阳系才能证实，才能理解。 另外之前的理论爆炸的张力，已经用完了。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被太阳系国的学者们，公认为是一个技术爆炸和理论爆炸的时代。 学者们普遍认为造成理论爆炸的原因，是之前的两个世界虽然被智子封锁，但是对许多理论已经有了很多想法，只差着论证。 当智子不再影响人类的粒子对撞实验的时候，很多理论迅速被证实，或者证伪，随着许多理论难关被攻克，于是产生了理论爆炸。 值得一提的是，pdc和舰队国际的理论爆炸和技术爆炸都显得很乏力，因为他们已经习惯性的等待三体星人的技术分享，反而不如太阳系国的进步大。 战略部曾一度认为，这是三体星人延缓人类技术进步的一个阴谋。 第二个原因，是姜宇之前的基因改造计划的成果开始显现，大量经过了基因改造后，头脑聪颖的新生代进入了科研部门。 让科研部门的研究力量大增，而且整体质量变高。 最后就是三体星人对太阳系国的压力，给了科学院足够的动力。 而现在三体星人的压力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森林的压力。 但是这两种压力是不一样的，就好像是班级里恶霸的压力，和来自神的压力的区别。 班里的恶霸，鼓起勇气还敢跟他打一架。 可是该怎么跟神打架？ 就算科学院的研究人员有足够的压力，但是他们也没有破局的方向，这个压力很难产生实质性的成果。 再加上理论爆炸的张力用完了，所以科学院认为，在未来三十年甚至半个世纪，都将是理论发展的瓶颈期。 伯尼丝苦笑道：“来自黑暗森林的对手太强大，我们一时半会儿不是对手，那就只能跑了！” 姜宇点点头：“没错，正如你之前所说，星际大移民将是你任内的工作重心。 “当然，不能瞎跑，要有计划地逃跑，不然很容易没跑几步就跌倒了。” 他又问：“何善琦小组对曲率的实验你看过么？” “看过。”伯尼丝笑了笑：“如果不明白内情的，一定会觉得那是在拍搞笑视频。 “废了那么大力气，就让一张小纸片移动了十几厘米，却引来了上百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欢呼。” 姜宇也跟着笑了，他用调羹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在很久以前的大航海时代，给了欧洲人更广阔的视野，也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他们的思想和科技进步。 “或许现在的人类，又到了该破局的时候，新的发现和新的领地总能产生一些新进步的热情。” 他跟伯尼丝碰了一杯，喝了口酒又道：“何善琦跟我说，他可以在半个世纪内造出曲率飞船。 “这将是我们未来‘出海’的船，流浪地球计划，只是我计划里的一部分。 “在地球和月球离开太阳系的时候，我们要给它找一个新的归宿。 “这就需要曲率飞船到处去寻找，届时大移民也将拉开帷幕。 “接下来，你要创造一个太空大航海时代！” 伯尼丝微笑道：“听起来很不错。” 姜宇也带着微笑：“这肯定是会被载入史册壮举。” 对姜宇而言，今后的半个世纪，将是人类最关键的时期，而原著中人类却把太多的精力浪费在了掩体计划上。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逃跑主义在太阳系都还会是重罪，太阳系人类的灭亡，怨不得别人，人类自己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在姜宇看来，人类未来的主体灭亡，星舰地球在未来的发展太过保守。 人类很可能自此一蹶不振，终将无缘于进入高级文明序列，只能在宇宙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姜宇要做的，就是要在未来一百年经营好太阳系国，努力寻找破局的机会。 关于这一点，已经没有了上帝视角可以依仗，能做到什么地步，他自己心里也没准。 很早的时候，姜宇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如今他已经想开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是了。 …… 广播纪元2年1月，木星大学的大三学生肖恩·扎克里，正在上课的时候，突然被智能辅导员通知，要他立即去学校一趟。 如今在太阳系国里，研究生以下的授课，都由学校的智能讲师来完成，在家里，在大街上，甚至在娱乐城都能完成授课。 授课的形式是一对一，考核则是由学校的真人老师统一考核。 不过现在基本上都不用传统的考试了，学的什么专业，都用真实的案例模拟考核。 比如太空农业之类的技术性专业，就要真的在逼真的虚拟世界进行各种农作物的培植，最后的成果就是考试成绩。 再比如理论性的一些专业，会考一些核动机在使用中遇到的问题，或者反物质武器在使用中遇到的问题。 再或者设计一个证明某理论的实验，并模拟相关实验。 总之考试非常贴近实际应用。 肖恩在得到通知后，马不停蹄从家里赶到学校。 学校建得非常壮观，但是教室很少，大部分都是办公区，或者是智能授课系统、模拟考核系统等等的硬件设施。 如今的大学，纯粹是一个传授知识的地方，没有学生会，没有老师的喜爱与否。 只有智能老师的一对一授课，没有盈利类的一对一辅导，自然也不会有辅导班这样的盈利机构。 而大学生们的爱好和活动，则是政府直接支持和引导，学生社团完全跨越了学校、院系的阻隔。 大学以下对爱好的学习，也全部都是免费由智能老师一对一教学。 只不过大学以下，智能老师对学生的监督要严格许多。 这是从姜宇在夺回太阳系国政权后，就开始展开的教育改革，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努力，如今已经让教育行业大变样。 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丧失了师生关系和同学关系，但是却让教育变得更加纯粹，也让教育行业基本上脱离了利益链。 对学生的补偿，就是同社团之间学生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同团”这称呼已经渐渐代替了同学。 这种授课方式，可以让木星大学每年招生一百万以上！ 今天智能校工一反常态地带肖恩来到了一间，已经坐着三男四女七个学生的教室里。 他们可能是同学，但是从未在一起上过课。 几个人正在讨论为什么被叫到学校里来，肖恩也加入其中，好快他们发现，自己等八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都向面壁者办公室发过关于应对黑暗森林打击的邮件。 正在这时候，墙面突然亮起。 三号出现在显示频里：“诸位好，相信你们已经基本上猜到了找你们来的目的，你们的邮件引起了面壁者办公室的关注，所以才对你们进行进一步的沟通。”